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下山
一周后，闻人升图穷匕见。
他开始给大家灌注真正的理论。
“如何做一个高尚的人？”
“如何获得永生？”
“石头与野草……”
“战略与战术。”
门外的圣女终于听明白了。
这人是要造反啊！
等等，圣教本来就天生带着造反的因子，不然的话，干嘛不和朝廷合作？
不过，到底是有人看不下去。
六殿殿主，在闻人升讲到该如何重新分配社会财富时，忍不住闯进去：“你这妖人，从哪儿来的？竟敢用邪术，在这里惑乱我们圣教子弟，什么分配财富，穷腿子凭什么抢什么人家的土地？”
闻人升扫他一眼：“听你这话，我还以为是某位才富五车的大儒。小全，去问问他的脑瓜熟了没有？”
“是，老师。”全教主“嗖”一声，一秒之内，跨过数十米宽的大殿，出现在六殿殿主身后。
六殿殿主，这才恍然。
对方是妖人不假，可是已经掌握了教内至高武力——教主本人。
他顿时后悔起来，不敢搅合这滩混水。
可是不搅合，难道任由对方拖着圣教和朝廷做对，和天下士绅做对？
那不是要灭圣教根基吗？
正当他脑子大乱时，全教主已经盯住他问道：“你的西瓜熟了没有？”
“没熟，没熟。”六殿主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你们说的，熟不熟西瓜自己知道。”
他还知道之前闻人升说的话，看来西瓜熟的理论是传遍了。
“是这样吗？既然没熟，为什么能反驳我？可见你脑袋里已经装满东西，这是大熟的表现啊！”闻人升冷冷道。
殿内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是这个理！
像他们，就一点都不会反驳老师。
“老师说的对！你脑瓜熟了，该开了！”全教主两眼放光，钢爪就要弹出。
六殿主愣住了。
门外听课的圣女的也愣住了。
这些人都疯了！
这什么理由，什么推论？
先秦战国时代的纵横家，还是阴阳家？
他们都忘记了，这其实是“名家”，唯一一个有可能发展出逻辑和理论科学的学派。
早早淹没在封建时代之中。
“小的一无所知，只是一时情急，小的不熟。”六殿主在钢爪的威慑下，立刻萎缩了。
他还不想死。
闻人升摇摇头。
果然，理论的批判，永远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因为人们，就吃后者，不吃前者。
这就是他为什么一上来，先搞定全天逸的原因。
“既然你不熟，还不老老实实地听着？”闻人升又道。
“是，是……”
经过六殿主这个插曲，其他人尽管也觉得大有问题，但也不敢多说一词。
如此闻人升讲经就讲了一个多月。
圣教留在山上的人，一共是一万多人，全被他清了一遍。
不服的，就放小全。
就连圣女都不放过。
有些人意志够坚定，无奈脑壳不够坚硬。不清脑子，就开脑壳。
赵涵看得目瞪口呆。
老师这手段，真是魔道啊！
硬生生把一群脑子固化，满脑子升官发财，荣华富贵，武功第一的封建老顽固，给洗成了执掌正义，追求精神永生的好孩子……
他让自己好好教小孩，轮到他本人，他却不耐烦让小孩子成长起来，直接用魔功洗脑……
可恶。
不过别说，这一万多魔教中人，编练起来，确实武力突出。
个个能披三层甲，内层棉甲，外层皮甲，最外层铁甲！
加上魔教积累数百年，钱财粮食都不缺。
最低的也是淬体八层，毕竟是武林中的大派啊。
将他们洗去散漫的江湖气息，变成讲究配合作战的士兵，那个个都是兵王啊！
而且老师也非常灵活，高中低手，层次分明，并不是统一编队，而是各种兵种都有。
最强的做侦查兵，稍次的做尖兵，最差的做中军。
她无法想象，自己布置的那几个棋子，该如何去这种军队。
之前不打天下，是没有理论武装，现在有了理论武装，大家头脑干净，个个都是一个主意，这谁能抵抗？
…………
圣教某处广场，正在大练兵。
一队队身披铁甲的教众，正在改习作战之法。
闻人升也没有玩什么新花样，让他们练习的东西，正是前世戚继光的《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
这是冷热兵器交替时，最容易拿来参考和学习的兵书。
最重要的是细节丰富，手把手地教你，从最基本的编队，到行军，再到作战，从兵器到各种军事建筑……无所不包。
练兵方法，作战阵列，涉及到作战地形极为全面，从南到北……都讲得很细。
能让一个爱学习，有作战机会的泥腿子，变成一员大将。
和那些大而化之的兵书，完全不是一回事。其他兵书你看着很玄乎，自己根本没法用到实际中。
只要你钱粮充足，赏罚公平，做到这两条，按照这两本书练个一年两年，就是精兵，就能横扫对手。
关键是伤亡极小，往往能以几十伤亡，歼灭或击溃对手几百几千人。
注重实用，平时所学与“临阵敌一般”，这就太高明了。
士兵平时练得熟，上阵时就不发慌，因为平时如何练，阵上就如何用。
这才是戚继光横扫南北，南平倭寇，北荡蒙元的原因。
可惜大明就是做不到前两样，空有这样好的理论，结果被人家推了。
教众们一边练，一边喊口号。
“推翻大炎，统一龙汉！”
“出力的有饭吃，缴钱的享公平！”
“人人平等，事事公正！”
“听老师的话，跟老师走！”
闻人升扫视着下面的士兵，欣慰地笑了。
赵涵悻悻地仰视着他，满心不是滋味。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之前都白做功了。
“汪汪！”她忍不住叫两声。
“咦，你脑瓜熟了没有？”闻人升笑着问道。
“呜呜……”赵涵赶紧狂摇脑袋，表示自己一直都是个小白。
“这还差不多，好好学，你距离成熟还早着了。”
“我一直都不熟。”
此时此刻，第十殿中。
圣女全莎云，还有几殿殿主，正在开小会。
“圣女，咱们圣教大权，这就被外人抢走了！您可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六殿殿主苦口婆心道。
他当然不会被闻人升清理了脑袋，毕竟每次听完课，他就赶紧修炼武功，将听到的东西忘掉。
他也是先天高手，只是比全教主差得太远，后者已经是先天圆满，他只是先天初期。
后者是几十代人的积累，比不了。
如果不是这是低魔世界，顶多到先天圆满，恐怕早就成仙了。
“我叔叔只听他的，连我的话也不听，要是听我的话，之前也不会弄成那样。”圣女摇头道。
“奇怪，他是用了什么邪术，为什么教主只听他的？”七殿主疑惑道。
凡是到了先天，就有抵抗力。
这些殿主，个个都是先天。
不成先天，殿主宁可空着，由副殿主和护法代理，由此可见圣教的底蕴。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下山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实战
听到七殿主的质疑，圣女眼神幽幽，沉思许久，才缓缓道：“只有一个可能，他在天煞血隐功上的造诣，远远超过我们全氏族人。”
“这不可能！”十三殿主立刻否认道，“天煞血隐功是我们全氏秘法，只有直系嫡脉，才能掌握全本。”
十三殿主也是全姓，除去九殿十殿必然是全姓担任外，全姓同样可以竞争其他殿的殿主。
“话是这样说，但排除所有不可能，这就是唯一的真相。”圣女摇摇头。
她为什么劝不了叔叔，就是因为天煞血隐功的造诣，比叔叔差得太远。
一来叔叔的血脉更正统，接受到的遗传更多。
二来，对方比她年纪大太多。
三来，对方是教主。
她的资质又不是远远超出叔叔，自然造诣差很多。
真以为闻人升随便说两句话，就能让全教主纳头就拜？
那些道理，换另外一个人说，全教主就要先看看你脑瓜熟不熟了。
同样的道理，不同的人说，效果截然不同。
“啊？这怎么可能？”众位殿主大惊。
但细思之下，这又是唯一可能的原因。
他们都是最高层，对全姓的嫡传功法，天煞血隐功，是了解的。
知道这门功法能提前修炼到精神领域，这等于后天就开始拥有先天的威能，在武功修炼上的种种好处可想而知。
圣女猜对了，闻人升对这门功法了解，远远超过他们本族人。
全教主提问之时，其实双方就进行过精神较量。
只不过任何人都看不到。
全教主是疯，但不是傻。
他会认闻人升为老师，那是因为闻人升真有能力当他老师。
不然，随便来个菜逼，说些玄虚的话，就想让他拜为老师，那就是把他当成傻瓜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该怎么办？”七殿主又问道。
“他再强，也只是一个人，迟早会落单，我们这么多人，只要将他和教主隔离开来……”十三殿主发狠道。
他本指望着教主继续疯下去，迟早要被大家逼迫退位，到时候他就能继承位置。
现在可好，整个圣教的核心，都被外人篡夺。
别说继承教主的美事，弄不好过几天，他就要当战场上的炮灰了，负责去当侦察兵，去攻城掠地。
最后被某些大派中的高手围攻致死。
圣女听到这里，不发一言，起身走了。
众殿主面面相觑，然后互相点点头……
…………
次日，全教主跟着闻人升老师练兵。
“老师，我看这兵马已经足够精锐，咱们是不是要下山了？”全教主跃跃欲试。
在老师教的概念里，山下西瓜非常多，还是很多都熟的。
比如儒生，县令……
童生半熟，秀才小熟，举人中熟，进士大熟，一年官员熟透，三年的就要烂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开西瓜了。
老师说的话，肯定是对的！
他要去尝尝那些熟透的西瓜！
“嗯，是该下山了，就先拿山下的吴官县做第一个试点。”闻人升也不可能老让士兵们空练，最好的练兵法，还是实战。
“好，我这就去安排。”全教主除去对西瓜的执拗外，其他方面很精通，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父亲任命成教主。
“先准备好入城后的组织架构，要搞好监察司，巡察司，行政司三处架构，让他们稳定运行，然后组织下乡队……”闻人升又吩咐一遍。
“是，老师。”全教主就像个听老师唠叨的小学生，虽然烦闷，却不得不老老实实听从。
不听从就是大巴掌。
吴官县。
县城高大，城墙足足有十二米，这远远超过普通县城的规制。
当第一队圣教士兵，打着“天下为公”的旗号出现时，就陷入了慌乱。
山上有魔教。
这个县早年间设立就是为了看住魔教妖人。
实际上每个武林大派山下，都有类似的县城。
然而时间一久，不可避免地被地头蛇渗透。
朝廷的力量，又怎么可能一直维持下去？
封建时代，天高皇帝远，是一条铁律。
因此没用多长时间，就有人打开城门，迎接圣教士兵进驻城市。
然后就是接受衙门，府库，巡查街道，戒严，清理反抗分子……
一切的事情，都在山上讲过，训练过。
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出现很多意外。
比如府库里本来存有四千两银子，然而等到监察司的人过来，二次检查时，发现只剩下三千两。
仔细一问，原来是第一批赶到的士兵们，有人私分了。
“老郭，你这天下为公的招牌，被自己人砸了。”
山上，通过侠网看到这一幕的赵涵，冲着闻人升“汪汪”大叫，在侠网里说完，笑得满地打滚。
“王管家，今天，我想吃狗肉锅。”闻人升突然转头对管家说道。
管家立刻把视线投到紫花狗上。
这条狗是他见过的最肥最紧实的一条，还知道天天锻炼自己。
这是为了要将味道提升到极致，果然是一条好狗。
一条真正的狗，就应该这样主动训练自己，要是能再主动跳进锅里就好了。
赵涵赶紧夹着尾巴溜走。
老师一向追求完美，为什么教出来的学生，刚刚下山，就贪了一千两银子？
她也有点搞不懂。
其实闻人升知道，这是因为清洗的时间太短。
理念与物质碰撞，洁白的理论与白.花.花的银子一碰，显然后者胜利的概率更高。
同时，他也意识到那个龙神的厉害。
对方可是让一群流民，刹那间变成狂信徒。
命可比银子重要多了。
现在的他，如果与对方碰上，还不是对手。
幸好，那个龙神降临不到这个剧本里，只能通过间接的手段来处置。
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这里是校长们关注的地方。
只有经过它们的集体许可，才能降临真正的力量。
“按律处置。”闻人升淡淡道。
他早就设计了一套完美的闭环管理方式。
第一层是自我纠察，第二层是监察司核验。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第三层，就是公开到侠网上，将前两层的流程让众人之目来核实。
越是公开，越是公正。
这是社会定律。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敢说私分就是对的。
越是封闭，越是黑暗。
没有侠网，只会陷入封建社会的怪圈，监督越多，越是成本高昂，维持不下去。
为啥封建社会要用儒家道德治理，为的就是降低成本，指望将每个人都教训成道德之士，从而节省监督成本。
然而正如现在，白.花.花的现实银子，很容易就打败看似正确完美的理论思想。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实战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 处置
三天后。
吴关县城门口，三条主要大街道的公告栏上。
“本县之务，除去军、巡之要务外，其余尽皆为民所督……”
一位儒生摇头晃脑地读着。
“刘秀才，上面说的是什么？”一位茶老板问道。
新造反的这家，他们都很熟悉，是地头蛇。
圣教造反，大家现在不是太怕。
毕竟很多人的子弟，就在山上当弟子。
这和一般流寇不同，一般流寇都是从家乡席卷而起，照顾不到家乡，反而将家乡祸害。
大家要害怕，也是害怕将来官军打回来。
“上面说，以后县衙门凡是收税、摊派的银子粮食，所去之处，统统公布。粮车，银车的去处，全部公开。大家可以在神网之中，现场围观。从征收到支出，都有脉络可查。”刘秀才说着。
“嘶……古往今来，青天父母花用民脂民膏，什么时候会让小民看到啊？”茶老板当下震惊。
“这倒是好事，就像我的两个店铺，如果账务不时时监督，他们肯定要从中揩油。”另外一个丝绸店老板说着。
“快看，天圣军又派人来贴公告了。”茶老板指着几个身穿白色劲装的圣教弟子说道。
是的，名字架构早就在山上设计好了：以“天圣”为号，暂时不称王建制，一切军到军管，设立一个个三司，到一地就调派人建一个三司。
这是闻人升起的，表示他是天生圣人，天生圣师。
三司直接在侠网中对他负责。
等到统治有十个县以上，再设一个总司，这样慢慢迭代，最后自然形成朝廷。
而不是一开始，就弄什么三省六部。
众人赶紧让开，等到他们贴好，又围拢上去。
“废除多余摊派，其余征收一切照旧。其余规制一切照旧，唯一更改者，便是办公地点，不在县衙之内，而在街边店铺之中，非涉及机密要务，尽可参看。”
“一切照旧，还好还好。”几个店老板松了口气。
一些围观的混混帮闲却是大失所望。
“这不对啊，人家的义军打进城来，都要分大户，分粮食，分绸缎，招人入伙，怎么这天圣军完全不一样？”一个帮闲不满道。
“是啊，我还想着弃暗投明，一起造反来着！”
“算了，看来这天圣军也没什么前途，咱们还是去投中原的石大帅！”
王朝末年，土地不够用，农业社会又容纳不下那么多劳动力。
于是县城之中，就会出现很多混混帮闲。
他们在乡下没地可种，只能进城，要么乞讨，要么加入各种帮派灰色地带。
造反的因素就此埋下。
“你们这些游手好闲的家伙，成天不务正业，尽想着找事吃大户，信不信我一封帖子，将你们拿进县衙大牢？”刘秀才指责道。
混混们当下噤若寒蝉。
他们虽然能够在升斗小民中耀武扬威，但碰上有功名的人，那就是一根菜。
真惹恼了秀才，人家给教谕一说，教谕再去找县令，他们就完蛋了。
帮派也是县里大佬们的自留地。
“切，你少装了，”这时，一个瘸腿的年轻人突然道，“刘秀才，现在可不是大炎朝的天下，天圣军说了，抓人归巡察司管，还要先去举告，你一封帖子算什么回事？”
“哼，你这王三，一辈子进不得学，考不得功名，怎么，你还想跟着造反吗？人家收你吗？”刘秀才嘲笑道。
这个王三，其实考上秀才的，但名额被他刘家顶了，而且他爹放出话来，让王三一辈子考不上秀才。
至于说王三跑别的县去考，在这考科举要户籍，还有保人的古代，普通人压根做不到。
除非这王三巴结上什么大佬。
但是怎么可能？刘家派人提前就打断了王三的腿。
一个瘸子，根本不能科举，也不能做官。
因为做官要有官相。
至于为啥不直接打死，一是王三好歹是读书人，有童生的身份，也就是通过是要留着给别人看他们刘家的威风。
科举是笼络了很多人才，但也有太多受害者。
甚至受害者占据大多数。
而由受害者推翻朝廷的比比皆是。
大明就是科举之人推翻的。
王三恨恨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刘秀才。
他本以为义军进城要杀大户，已经做好准备要去造反。
结果人家来了，只是稳定秩序，根本就没有动大户一根汗毛。
这就让他心凉了。
而在这时，看着几个天圣军士兵要离开，他突然来了勇气，抓住一个就道：“我要出告刘家，横行不法……”
刘秀才顿时一惊。
那士兵看他一眼，然后道：“我不负责接告发，你要去巡察司举告，可以人去，也可以写举告书信。”
“好，好，我人去！”王三咬牙，然后朝着县衙方向去了。
“哼，你以为换了个天圣军就行了？我刘家多的是银子！”刘秀才不屑道。
然后他赶紧让身旁的小厮，回家告诉父亲。
要抓紧准备银子。
…………
次日。
刘家一干人等被抓了起来。
闻人升没有搞什么新东西，只是让人严格按照大炎律法处置即可。
其实封建社会早就把架构弄得很好。
然而关键是，没有相关技术支持，没有社会思想进步，再好的架构，也会被人玩成烂木头。
刘家的所作做为，即便是大炎律法，也是绝不容许的。
可是人家就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伤童生，还可以让人无处申冤。
人家就是能霸占你的土地，让你活活饿死。
你能怎么样？
县令是流官，捞够银子就跑。
就是有御史出来巡察，这御史也很正直，刘家只要抛出几个家奴就是。
面上的事，都打点好，使了银子，根本无人能翻天。
要不怎么封建时代的人，都期望青天？
因为一个青天，一个不需要什么现代思想的青天，只要能将朝廷律法切实执行下去的青天，就能大大改善当地民众的民生。
但现在不同，一切审讯都在侠网之上。
证据也可以蒙面之后，在侠网上提交。
总是有苦大仇深者。
证据很好找，因为人家就没有想过遮掩。
流程走得很快。
巡察司收集证据，监察司负责校验，最后判刑。
然后结果交给大众去看。
如此形成闭环。
闻人升相信一句话，如果一个判决被绝大部分人不认可，即便它看起来再符合条例，那也是有内在问题的。
要么是法条出了问题，要么是过程出了问题。
刘老爷，刘秀才，全部判处死刑，帮凶流放，罚没家产，用于赔偿苦主……
一时间，叫好声不断。
赵涵看着挺爽，后来纳闷了：“老郭，你怎么不分土地啊？你这样是向地主士绅妥协啊！”
“呵呵，你很快就会发现，只要严格按照大炎律条执行，大部分地主的土地都会被分出去的。”闻人升笑了。
这是封建时代的悲哀。
再好的制度，也解决不了问题。
因为这是封闭的地理因素造成的。
地理封闭造成思想封闭，进而造成内卷。
大部分地主的土地，都是巧取豪夺而来。
朝廷收税，其实也是按照有地的收，没有地的不收。
各种赋役，同样是有地的多，没有地的少。
然而他们却将其转嫁给无地者，花样繁多，让人叹为观止。
制度设定的再好，土地作为封建时代最稳定的增殖资产，注定会向少数人手中集中。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 处置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教训
吴关县城被拿下后，第二处县城，位于东南五十里外的余阳县，同样被拿下。
两座县城，就与碎葱岭上的圣教根据地，形成铁三角。
拿下这两座后，闻人升没让人再进攻，而是专心培训人员。
一县之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七品县官，他所管辖的机构，几乎就是朝庭的微缩版。
县衙之中，有着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对应着六部。
所以能治理好一县之地，方能治理天下。
很多义军就是迈不过去这个坎，最后死在了半路上。
治理好一县的意义，非常重大。
意味着正规与流贼的区别。
满清能成事，与李自成不能成事，很多人找了无数原因，其实最直接的就是前者能管好地盘，后者直到最后才勉强开始管理地盘，而且非常粗疏。
闻人升非常明白这些道道，所以他不会盲目席卷天下。
而是开始用两县之地，培养人才。
教书，是他的老本行。
而教书先生，统领天下，在后世则是常态。
吴关县的县学，原本是供秀才读书的，现在被改造成培训学院。
“一县之地，凡大小事务，无不在于三者：农、工、商。此三者乃财富的产出与流通，而士不产出，应是服务于前三者，协调，研究，安排，提升效率。”
“农者，种地……”
“工者，打铁，木匠，丝绸……”
“商者，钱庄，商铺，车行……”
闻人升事无巨细，将他这些年的观察，结合本地经验，一一灌注给这些人。
重复教学，淘汰制。
每周一考，每门课程只允许三次不合格，不合格者清退，换下一批。
学生不是儿子，儿子换不掉，笨蛋只能自己受，学生就可以优中选优。
一县之地的优秀者，其实已经很厉害了，相当于从十万人的基数中精选。
闻人升讲的这些知识，又不涉及到那些高深的自然科学门类。
都是一些社会管理学和基础科学，主要是现有知识的归纳总结和传播。
比如先进地区的农业技术，手工技术，管理经验……保证贴合实际。
闻人升就不会随便引进什么新东西，因为没有经过实践检测，再好的技术落地之时，也会出现无数bug。
真当玻璃水泥那么好造？
只是写个“hello，world”，有多少人第一次编写时就出现多少警告和错误？
至于生源，会不会来，有钱有粮，还怕没人来学吗？
至于说造反会死？
不造反就不会死吗？
饥饿可比造反的恐惧大多了。
待遇一出，来报名者络绎不绝。
先是街头乞丐，然后是吃不上饭的农家子弟，后来出现一些小商贩子弟。
当然，有功名的人也有，但都是类似于王三那种苦大仇深型的。
他们接受起来，就比那些毫无基础者快得多。
至少他们不用过识字关。
赵涵也被闻人升抓了苦力，闻人升定好课程，弄好教材后，让她转化形象，在县学堂对应的侠网里当起免费老师。
有网络就是方便，大家不用买笔墨纸张，这对于穷人来说，是很贵的一大笔开销。
想要供养读书人，非得是自耕农，一家苦熬不可。
有网络，就不用了，什么东西靠想象就出来了。
而且在网络上学习还有一大方便，可以占用夜晚的时间，从天黑到10点睡觉，这段时间穷人只能浪费。
没几个人舍得点油灯学习，而那些时间用于睡眠，实际上很白费。
古人也没有因为多睡那几个小时，就能比现代人寿命长，恰恰相反，反而是固定十点睡觉的现代人，许多能活过80岁。
“我的投资怎么办？就这样浪费了？”她悻悻道。
“你的投资，当然不会浪费，合资并股。”闻人升理所当然道。
“这还差不多，我叫他们过来吗？”赵涵随后兴奋起来。
“厉海云还凑合，其他几个就算了吧。”闻人升摇头道。
“就知道你看不上他们，不过皇帝，你都看不上吗？”
“太老了。”
“人家才不到三十。”
“我今年十八。”
呃，还说你不是老师。
赵涵无奈地想着。
如此教学开始。
一晃半年过去。
竟然都没有官兵过来剿杀。
原因很简单，凑不起武林高手。
没错，这就是闻人升高带来的好处。
对付武林大派的造反，朝廷必须要先召集更多的武林高手，不然的话，大将不敢动，大军不能走。
一个先天高手，在路上只是骚扰后勤，就能够让上万大军，徒耗粮草，最后士气崩溃而散。
必须超过对方两倍的人手，一个盯着，一个轮换，一个守着，才能驱逐走这个先天高手。
也就是三对一。
那可是魔教。
光先天高手就是七八个人，区区半年时间，想找齐二三十个先天高手，可能吗？
根本不可能。
中间要协调，要出让利益，大家在一起要估算，要吃喝玩乐……
比召集大军还要麻烦。
因为武林高手随时都会因为风吹草动变卦。
真实世界的武林高手，可不是小说中的，大家一喊就过去送死了。
一个先天高手，辛苦几十年修炼才成就的武林顶层，就因为义气和朝廷命令，然后就去和人拼死送命？
想得美啊。
宗师的行动逻辑，可以参考战略导弹的使用逻辑。
先看能不能威慑住对方，其次要有足够多足够大的利益，最后还要保证风险可控。
至少闻人升已经知道，来圣教谈判，摸底，试探的人，已经有十几波人。
都是通脉高手，这些武林中坚，已经被当成炮灰使用了。
因为谈判就可能被扣下当人质，甚至被杀。
“朝廷愿意将两县之地封给圣教。”使者很谦卑地说着，一点看不到朝廷的威严。
这是朝廷最新的诏令。
“封，不需要，三年之内，互不干扰。”反正闻人升还需要时间。
闻人升不会接受朝廷册封。
接受了那就是臣。
对方就有下诏的主动权。
你不接受诏令，就是抗旨，就会在民心上失分。
你接受，那就是一堆坑，封建官僚别的不会，挖坑个顶个的好手。
乾隆够精明吧？
西北明明没灾，某官员串通上下，硬说连年旱灾，不是大军路过，直接通过自己的渠道汇报军情，说遇到大雨，泥泞难行，他都不知道下面靠着谎报旱情骗取了多少赈灾银两。
这样的教训，前世他早就知道了。
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 教训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巡察
大炎朝堂之上。
皇帝听到魔教给出的条件后，出乎意料地没有发火。
“三年？好，朕就忍他三年。”皇帝淡淡道。
“都是臣等万死，才让陛下受此屈辱。”一群重臣脱下官帽子，跪倒在地。
君辱臣死。
不过现在这时候，大家也就是说说而已。
皇上猜忌心重，不信大臣；大臣自然也不会忠于皇上，实际上他们作为一个群体，从来没有真正忠于过皇帝。
他们只忠于票子、土地，女子……
当官千里只为财，这才是共同想法。
“三年之后，朕要让这些乱臣贼子知道，这是朕的天下。”皇帝说完一句，甩袖子走人。
大臣们摇头。
内忧外患，现在连武林大派都起来造反。
要逃走吗？
再看看吧。
兵临城下再投就是，现在逃了，京城这房产铺面，肯定没了，交给谁也守不住。
众臣们心底打着自己的算盘。
下朝后，皇上迅速进入梦乡。
换成以前，他要知道哪个地方叛乱，只能依靠下面的人。
要么是大臣，总兵的折子，要么就是派出厂卫打探。
现在，他可以亲自去看一看，走一走。
碎葱岭距离京城不是太远，位于中原与江南的交界之地。
由此可见魔教的胆子之大。
他在天空中变成一只老鹰，迅速向南飞去——这是最近神网中流行的技巧，聪明的脑袋总是很多。
难怪法家要愚民以制。
一个多时辰后，老鹰飞到吴关县处。
皇帝先去了县衙。
他下意识还是认为，造反能不能成气侯，最重要的地方，还是官员如何。
只见县衙里，正在审案。
周围围满了人。
作为王子时，他曾经也去看过顺天府尹审案，那叫一个稀里糊涂。
大事，小事都和稀泥。
从哪时起，就给他埋下了，大臣不可信用的种子。
“巡察老爷，这块地是我们王老爷家的，地契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我们王老爷的尊名。”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拿着一张地契说着。
另外一边，是两个老汉。
“可是我们家二娃子上学后回来说，凡是缴纳过皇粮的地，那就说明那地……那地是自己家的，可以到衙门来办新契。我们家可是连续缴了三代人的皇粮啊，还是二十抽一的，我们都有人证，年年去我们村收税，还给了白条子。”其中一个老汉语无伦次地说着。
“嗯，是这个道理。”
大堂之上，正坐着三个人，左中右排开，说话是中间一个年轻人，穿着白色劲服，像少侠，胜过官员。
皇帝听到这里，微微点头。
他当年征税时，也和首辅说过这个问题。
首辅说加税是有地的加，没地的不加。
反过来就能推理，这块地所加的税，由谁缴纳的，就说明是谁的地。因为只加到地的主人头上。
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当然皇帝现在不傻了，知道摊派转移，地主隐匿土地，官吏沆瀣一气，转移税负。
“地契在此，白纸黑字，如何做假？还是官府用过大印的红契，您总不会不认前朝的大印吧？”管家理直气壮道。
大半年来，他们已经摸清了这些天圣军的脉。
“认，既然地是你的，那你为什么没有缴税？”年轻人反问道。
“那是前朝的事，今年的税我们来缴。”管家有点心疼道。
他这话一说，围观群众顿时大骂。
“无耻！”
“就是，谁不知道前朝税重，还要摊派众多；今朝只有正税，不收摊派，种地每年就是二十抽一，再没别的东西。”
“是啊，是啊。”
皇帝听得心中一沉。
这些百姓，果然可恶。
一点小恩小义，就将他们收买了，口口声声将大炎朝廷，龙汉之地，当成前朝了。
大炎又称龙汉，因为继承汉统。
“你这厮，好**滑，我们既然认前朝的地，就要管前朝的事。你说这地是你的也可以，将前朝合计一百二十年的皇粮，都补齐转给这两位老汉。”年轻人惊堂木一拍，直接说道。
“好！”
众人喝彩。
皇帝也微微点头。
是这个理。
人家替你缴的那么多税，你得退给人家。
“这，这……”管家大惊失色。
这一百二十年的税，即便不含摊派，也远远超过这些地的价值了！
管家回头看向人群，只见一个丝绸模样的老爷冲他摇头。
“这地，我们不要了！”
“好，本堂做出判决如下：……”
皇帝看后，五味杂陈。
所有事情都是明明白白，堂堂正正，有理有据。
你说难吗？
一点不难。
道理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摆着。
果然，都是那些该死的大臣们，个个不认真做事。
只是，为什么这天圣军的人，就能认真做事？
是了，他们只有两县之地，可以就近监察，不怕下面作假。
就和自己在京师附近做的事一样。
老祖宗留下的梁架都是好的，就是这些蛀虫太多，如果清除蛀虫，就能千秋万代。
皇帝脑海中萌生这样一个想法。
可是如何让蛀虫不生？
大儒们说要靠教化，靠道德，可除去少数清廉之官，大半进士倒是冲着田产去的。
他们的圣贤书读少了？
真tm的。
皇帝恨恨道，看来儒家之学，教不出清廉之官。
那该用什么学派？
法家，法家也一样。
天下乌鸦一般黑。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继续在吴关县里去看。
转悠一阵，就看到一个酒楼之中，有几个闲汉正在喝酒。
这是梦中酒楼，有人发现，在梦里也能喝酒，平时喝不起的，现在就可以尝尝。
当然吃饭还是省了，毕竟在梦里吃饭，醒来更饿。不像喝酒，要的就是喝的时候有劲。
“上次那个税吏，多收了我五文大子，我得偷偷告他一次。”
“才五文，算了吧。”
“怎么能算？告发属实，赔我十个大子，两天的工钱，我只要蒙上脸，偷偷扔封信就行了。”
“你不怕他报复你？”
“怕他做甚？打了我，他得养我一辈子，天圣军人人是眼，人人监察，上到堂官，下到小吏，都不敢作祟了。”那闲汉自豪道。
“说的也是。”
人人是眼，人人监察？
皇帝心中一动，随后颓然。
他做不到这样。
因为他这样做了，人家就会派先天高手来杀他啊！
皇家高手已经衰微，其根本就是没有钱粮。
军饷都要加派，没有钱粮，如何去购买昂贵药材，去供养高手？
高手吃穿用度，可比几千精锐贵的多。
仅有的几个，还是先帝留下来保命的。
他们天圣军自己就是魔教，自己就有高手，又只有两县，所以能镇压那些官吏。
他却做不到了。
皇帝这样想着，又去四处转着。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巡察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造反
与此同时，地球，鲜血岛碎片世界，东水城所在。
天行俱乐部大厦。
一群员工正在忙里偷闲，聚在一块聊天。
“最近部长不在了？”
“听说在家养病。”
“呃，可惜啊，副部长来了更加严苛，想休息会都得钻围棋世界里。”
几个员工叹气道。
正说着，突然间窗户口，吹进一阵风。
几人哆嗦一下，互相看着。
“为什么这样冷？”
“是不是新的监督措施，赶紧去干活。”
“可能是吧。”
几人说着，然后回到自己工位，匆匆忙碌起来。
奇闻怪事，珍宝异贝……分析整理，研究处置。
一道白影，从他们身边走过，无人觉察。
如果走过你曾经走过的路，这算不算重逢？
白影心中想着。
她最后来到一间办公室里。
这里每天都有人打扫，只是电脑已经许久没有开。
便签上，还写着一个又一个的怪异事件。
有的上面打了x，有的打着圈。
在位置上坐下。
如果坐在同样的座位上，这算不算相拥？
…………
大炎剧本之中。
正在编写一本《天圣武经》的闻人升，突然感觉后背一凉，连打了几个喷嚏。
“咦，老郭，你不是已经通脉，寒暑不侵，怎么还会打喷嚏？”他的脚下，一条正在呼呼大睡的紫花狗，被吵醒了，疑惑地问道。
越来越没大没小，是该考虑下锅的事了。
闻人升心中想着，随口道：“可能是有人在想我。”
“我怎么不打？难道没人想我？唉。”赵涵叹口气。
“去教夜课，别成天只想着睡觉。”闻人升眉头微微一动，站起身来。
“当狗还要996的吗？”赵涵悻悻地起来，换了个地方去睡觉。
她才不会去上课。
让那些小子自学去吧。
这大晚上的，正好睡觉。
至于说白天大中午刚刚睡过。
白天的叫打盹。
闻人升没有管它，因为刚刚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波动。
那是神秘之种的异动。
只是时间很短，瞬间就消失了。
不过即便是那么短的时间，他也感到一股增幅。
他要去闭关。
回到殿中的闭关室，吩咐小全在外面守护，他就开始闭关。
让魔教教主当守门的，他可是第一个。
这一闭关，就是一月。
出来后，就是先天。
全天逸就看呆了。
“这功夫，有这样好练的？他们以前说我是天才，现在看来，都是骗我的。果然，这世间，太多欺骗；都要开瓢，来看看。”全教主的病愈发严重了。
“好了，开瓢效率太低，还是给自己找一双慧眼。”闻人升劝说道。
“慧眼？老师说的是啊。”全教主突然间双手成爪，硬生生地将自己一对招子挖了出来！
两道血痕从两个新鲜的黑洞中流出来，随即就停下。
闻人升并没有制止他，只是笑笑离开。
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
“完了，教主把自己眼睛吃了！”
“什么？那不是说教主瞎了吗？”
“这，这该怎么办？赶紧通知圣女。”
众人一片忙乱。
闻人升没有开口说什么，这些人并不知道：
疯狂才能成魔。
天煞血隐功的最高一层境界，就是要自毁双眼，改用心眼，去看这世界，才能练成。
他这个瞎子之躯，倒是无意中符合条件。
所以才能创出天地互连，万众一心功。
而正常的全姓嫡系，又怎么会想到自毁双眼，去修炼最高一层？
毕竟功法中也没有明确提及，只是说要开心眼。
…………
闻人升刚刚走出来，就接到一个教众报告，山下吴关县出了件大乱子，官军来袭，人心不稳，需要圣师赶紧去看看。
“哦，那就去吧。”闻人升看了看来人，嘴角边笑笑。
那教众有点心慌，众人都说这位瞎子老师，能够看穿人心。
不知道对方看没看穿自己？
不过，看穿也没啥。
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官军的确来袭了。
虽然来的只是几百人。
当闻人升跟着对方，刚刚走到山中某处小道。
突然间，前后左右，出现五个人。
都是教中殿主，个个先天高手。
唯独不见圣女。
又要内讧了吗？
闻人升摇摇头，这就是起义的顽疾。
内讧必不可免，毕竟是在开创新路，那就是人人都有主意。
“你这妖师，蛊惑教主，毁我圣教，今天我们就要替天行道！”七殿主义正辞严道。
“你可知你这行为，会让我们圣教根本，毁于一旦！”十五殿主痛心疾首道。
“少和他废话，大家一起杀！”十三殿主迫不及待，杀了这妖师，再去干掉教主，他就能上位！
“哦，我还以为你们会早早发动，为何等到今天？”闻人升笑道。
“哼，还不是因为你蛊惑教主，教主天天跟在你身边？我们怕伤到教主他老人家，所以才没有动手！”七殿主狠狠道。
“那你们以为，教主现在就不在我身边吗？唉，你们果然是脑子充满了僵化思想，已经太熟了。”闻人升摇摇头。
众人顿时一惊，四下看去。
“老师说的是！今天我就要给你们开瓢！”只见没了两只眼睛的全教主，突然从空气中冒出来。
“怎么可能？你明明瞎了眼睛，怎么还能跟在他身边？”
众人一阵慌乱。
“不破不立，不瞎不明，我已经领悟天天煞血隐功的最高境界！”全教主一脸大彻大悟状。
“你吹牛皮！我就不信，你没了双眼，还能有以前的功力！”七殿主咬牙，身形一动，一道劈空掌力，远远打来。
这就是先天高手的厉害。
如果附加在石头、箭支上，杀伤力更是大增。
只能说这些人脑子还是僵化，要是用狙击的方式，或许还能让闻人升动一动手。
“哼，散！”全教主动也不动，只是呵斥一声。
那道雄浑的劈空掌力，先天高手象征，刚刚飞到他身边三尺，竟然后继无力，瞬间消散。
“不可能，你怎么能这样强的？”七殿主当即变色。
其他人却是熟练跪下：“教主，我们错了！”
“哼，你们错在哪儿？”
“我们不该以下犯上。”
“不对。”全教主背着双手道。
“我们不该造反。”
“也不对。”
“哦，是我们有眼无珠，冤枉贤人，这就把它们挖了！”说着，几位殿主就要下手。
七殿主看得非常愤怒，这些家伙们，还是被教主吓住了。
为什么就不能和他一样，一起拼命？
“慢着。”闻人升却制止了众人。
他可不想传出一个自己是瞎子，就要让所有人都是傻子的谣言。
“你们不是有眼无珠，而是太熟。”
“太熟了？”众殿主恍然大悟。
接着就有人拿起石头朝自己脑袋一砸。
“呃，我现在不熟了，我只是个顽童。”有人开口道。
“我也是。”其他人跟着效仿。
“想法对了，做法不对。”闻人升摇摇头，然后身形一晃，在五人头顶，同时打出一掌。
五人眼睛先是翻白，然后出现懵懂之色。
他们失去了记忆。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造反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买卖
这是个低魔剧本，五个先天高手，可不能随便浪费。
到了先天境界，他就能够清空别人记忆。
当然，只是清空，不是定向修改。
修改太难。
而清空记忆，寻常车祸的剧烈撞击，就有可能让人失忆。
而他能做到精确控制，只失忆，不受伤。
“我是谁？”七殿主懵懂道。
“我在哪儿？”十三殿主问道。
“我们在干什么？”其他人一脸白痴状。
“你们都是我儿子。”全教主“哈哈”大笑道。
“你比我还小，我怎么能是你儿子？”一个殿主纳闷道。
闻人升点点头，看来并没有完全清理掉他们的常识记忆。
他记得脑科学中说过，人的记忆分为永久和临时记忆。
常识自然是永久记忆。
他刚刚留了三分力，倒是正好。
毕竟完全是傻子，也不好用。
“你只是长得太快。”全教主不容置疑道。
“爸爸。”那个殿主当下就道。
“好，乖儿子，爸爸给你们买糖人吃，走……”
说着，全教主带着五个先天高手，下山去逛街了。
闻人升笑笑，继续下山。
刚刚那个通告他的教众，早已偷偷溜掉。
在魔教里混，不机灵的人，只有两种：死人和武功极高的人。
第十殿中。
圣女正在盘坐着，不远处放着个狗盆，里面放着一大盆顶级肉骨头。
一条紫花狗正毫无形象地大啃大吃。
这黑历史一多，也就不愁了。
没多久，她突然睁开眼来。
“果然失败了。”
她摇摇头。
其实她早知道几个殿主不可能成事。
那人高深莫测，完全看不透。
不了解敌人情形，就贸然行动。
这就是赌，十赌九输。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成事？你到底要将圣教带到何方？将来会不会过河拆桥？”
口里说着，她走到紫花狗身边，摸了两把。
“人心复杂，只有猫狗才能让人放心。”
赵涵听到这里，有点羞愧。
她很想说，这年头，狗都不可靠的。
算了，还是啃骨头吧。
…………
吴关县郊外，五十里外。
一位杨姓游击，正带着五百青壮兵丁，还有拖运辎重的两百民夫，遥遥看着已经失陷快一年的县城方向。
就这点兵，还是附近几个屯卫和县城凑出来的。
“游击大人，这里可是魔教老巢，听说先天多如狗，通脉满地走，就我们这点老弱病残，是收复县城？还是来送死的？”旁边一位把总，愁眉苦脸地说着。
“说什么了？咱们来这里，是看看对面有什么活要干，都把刀枪收起来，把铲子锄头锯子拿出来……这年头青黄不接，我这个游击也不好过啊。”杨游击下令道。
“还是大人高明。”那把总当下大松一口气，连忙吩咐兄弟们，把破烂刀枪扔回车上，换上更加光鲜的各种做活工具。
大炎弊病，很多屯卫的战兵缺额高达九成，至于名单上的士兵去哪儿了？
都给军官干活服役去了。
杨游击也不想来。
奈何上官有命，要给上面一个交待，于是就被派了出来。
说白了就是个送死的活。
是个人都知道，区区五百青壮，怎么可能是魔教的对手？
少说也要五万，还得是精锐战兵。
可是朝廷上哪儿挤出五万战兵的钱粮？
仅有的一点活钱，还要供应孙督师。
毕竟流寇的危害才是最大的，如果让他们窜入江南、中南一带，那大炎就真要亡了。
幸好孙督师已经快要将他们堵住了。
没过多久，远远的，南边县城方向，出现三个人，九匹马。
一人三马。
每个人都身披重甲，胯.下也是良马，旁边两匹马上，有着长弓硬箭。
杨游击看到这里，心头凉了一截。
旁边一个亲兵却是愤愤道：“区区三个人，就敢来应付我们？”
“你懂什么？这是武林高手对付大军的常用之法，”又一个老亲兵说道，“普通骑兵在马上开不了长弓，这些武林高手却行，他们眼头准，体力强，能连续开百次强弓！”
“开百次？我开八次就要痛得要死了。”那亲兵下了一跳。
“而且他们都是神箭手，专门对付咱们这种少甲的兵，如果让他们射起箭来，片刻就把咱们打散了。”那老亲兵摇摇头。
普通士兵，压根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只能用同样的高手，充当探子，驱逐这些人。
可他们根本没有这样的高手。
倒是游击大人本人是淬体9层，可惜没有内气。
真要是内气，也不会做个游击，回家乡当个土霸王不好吗？
当游击虽然也不算小，可是要受文官的气。
“赶紧派人喊话，就说我们是来干活的。”杨游击直接命令道。
很快就有一位亲兵骑马出去喊话。
听到他们喊话，三人之中，走出两人，一人留在后面看着马匹。
那两人一前一后。
靠近后，前面的人问道：“你们来干活？你们都会什么？”
“泥工，瓦工，木匠，铁匠，种地，样样皆能。”那位亲兵自豪道。
“你们会打仗吗？”
“不会。”亲兵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打仗要死人的。
干嘛要打？
敌人来了，护着游击大人逃走就是了。
反正有马。
“哦，我看你们也不会，那好，我们这里正好要建造一座新集市，急需熟练工匠。”
“你们给多少工钱。”
“比市价高三成，日结80文钱，月结三两银子，干的时间越长，薪水越高。”
“三两银子，你们能给全吗？”那亲兵喜出望外。
这年头，一个小贩一年能赚20两银子，就是很好的年景。
普通做活的，每年赚的钱也就是一二十两银子。
二到四两银子买一石米。
一年所得，能买七石米。
看样子能活得不错，但这是在没有苛捐杂税，没人沾手，没有病痛灾祸的理想情况下……
“当然能给全，如果有人克扣，你们可以在网上举告。”那人自豪道。
“怎么给了？”亲兵问道。
“谁干活就给谁，现银，粮食，盐巴或者银票支付，随你们要什么。”那人继续道。
“哦，直接给我……我们游击大人不行吗？那些可都是我们游击的兵。”亲兵打起主意。
那人冷笑一声，一听就明白这人打什么主意。
“你们怎么办我们不管，反正我们这里，是谁干活谁拿钱。”
“行，等我问过游击大人。”
那亲兵脑子一转，然后驱马回去。
“三两？城里的大户人家，只给一两半，还是到了年关才给。”游击大人喜出望外。
他有五百人，加上两百民夫，干上一个月就是3*700=2100两银子！
干一年就是两万多！
粮草还能向后方要，不给也无所谓，可以让对面的用粮食支付工钱。
发了！
至于说给个人，回头他找个理由收起来不就好了？
反正这些兵丁的父母家人都在他的掌控中，不怕他们不缴。
最后给他们几百文钱零花就是。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买卖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钱粮
五天之后。
吴关县城西，一处热火朝天的工地上。
傍晚，天色还大亮着。
几个泥瓦匠刚刚下了工，来到一处饭铺，每人要了碗凉开水，还有两个饼子，就在外面蹲着吃饭。
他们只吃一个半，留下半个藏在怀里。
这里工地，中午管一顿饭。
“你们说，这天圣军的地方，比咱们那地方好吗？”一个年轻人问道。
“肯定好啊。”旁边一个老汉说道。
说是老汉，其实也就四十来岁。
“好在哪儿？”
“好就好在，他们这里秉公办事时，不用额外使银钱。”一个老汉叹气道。
“是啊，我还是第一回拿到现钱，整整80文，能买40个饼，撑死我啊。”年轻人咬着饼子，顺便摸了摸刚刚发的工钱。
“别想了，一天最多吃5文钱的，剩下的回营后就得缴上去。”老汉摇头道。
“可恶，明明我干的活就能让我一家六口人吃饱，为什么要给他们？”年轻人愤恨道。
“那你怎么办？你能不管你家老小吗？无亲无挂的，根本不会被选中。”老汉无奈道。
“可恨，什么天圣军打到咱们县里啊？咱们县距离这里也就四十里路啊！”年轻人咬牙道。
“可不敢说这话。”老汉立刻去捂年轻人的嘴巴。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我家一直吃不饱了……”年轻人避开老头的手。
“你怎么还说，不要命了？”老汉说着，摇摇头，起身走了。
其他人也慌忙离开。
年轻人摸摸怀中的76文钱，再看看手中饼子。
一跺脚，他向衙门所处走去。
“大人，我来举告，他们强抢我的工钱。”
…………
闻人升在县城里走着，从网上看，还是不如实际看一看。
虽然他这个身体是瞎子，但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很快他被人找到，来审这个案子。
“圣师，您看，这人在我们这里做工，工钱却被游击给抢走了，我们要不要管，该怎么管？”衙门的监察司长为难道。
“咱们用的是什么律法？”闻人升反问道。
“大炎律啊。”司长疑惑道。
“大炎律能管大炎人吗？”
“能啊。”
“游击是不是大炎人？”
“是。”
“他是不是在我们的地盘上？”
司长其实已经明白了。
对啊，那家伙在我们的地盘上，还犯了大炎律，他们当然能管。
三个武林高手出动，当天晚上就将在营帐里高乐的游击给抓了过来。
县衙大堂。
满城的人都来看新鲜。
有闲的就去衙门口现场围观，没时间走路去的就在网上看。
大炎朝还真没见过几回小兵举告上官的。
“杨金良，现有xx告你抢夺他的工钱，你可承认？”
“我是他们的上官，他们的工钱当然是我的。”
“大炎律，士兵按月发饷，不得克扣，军官不得驱使士兵随意劳役……”司长拍了一下惊堂木。
“这，这是常例啊，连皇上都默许的。”杨游击叫苦道，“说是给我发三千两银和三百石米，结果连一成都发不出来，我要是再不让士兵去务工，怎么养活他们，怎么养活我这些家丁？”
众人听到这里，倒是生出一点同情。
“这将军也有难处啊。”
“是啊，以前都不知道，朝廷只能发一成饷吗？”
“我侄子在边军当小旗，他有次过年回来和我们说过，分成六等来发，边军能发六成，京城能发四成，其他各地一到两成，的确如此。”
“原来如此。”
“你说的如此，可是你是如何分配的？你的兵拿了80文一天的工钱，回去要缴纳75文，是你养活他们，还是他们养活你！”司长义正辞严道。
“这，这，他们穿的，住的，兵器，都是我给的……”杨游击辩解道。
“这说的也是。”众人微微点头。
“是嘛，那我们就认真地算一算，一个兵每年用多少……”
司长拿出算盘，给众人开始算账。
算完一看，养活一兵一年不过五两银子，但这兵能赚20两，也就是15两都被杨游击给拿去了。
“唉，哎，可不能这样算啊。那15两，我得拿8两给我的上官，还有5两打点同僚，真到我手的，也就2两不到。”
“是啊，一人2两，500人就是1000两！”司长怒斥道。
“我堂堂一个游击将军，一年就捞一千两，还多吗？实际上我也捞不到那么多，因为我手下这五百还是临时精选出来的，我原本只有四百多老弱病残。”杨游击委屈道。
众人纷纷点头，这还真不算多。
“你为什么要拿8两给上官？为什么还要打点5两周边？”司长再次问道。
杨游击用看傻子的眼光道：“我给他常例银子，他还把我派到这里送死；我要是不给他，我还能活到现在？我不打点同僚，随便出点事就弹劾我，我受的了吗？”
众人再次点头。
闻人升在一旁看着，所有人都认为这正常。
这对吗？
这肯定不对。
是什么让他们认为这是对的？
当然是封闭落后的社会环境，这怪不得他们。
养蛊一样的环境，必然出现这样的生存哲学。
与此同时，皇帝也在衙门外旁听着。
他心都凉了。
原来他的兵，他的官，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从上烂到下。
他舍不得换新皇袍，宫里许多器具都在变卖，吃的菜也是一减再减。
以前他不知道银子去哪儿了。
现在他知道了，都让中间这层给刮走了！
神网，对，神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他突然明白过来。
为什么天圣军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就是因为他们用神网，让百姓起来看着这些官。
以前百姓们的话，传不到自己耳朵中。
自己光靠厂卫和太监，可是厂卫、太监和文臣将军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都要银子，自己弄的厂卫越多，太监越多，就越花钱。
效果有一点，但也就是一点点。
天圣军为啥有钱？
他们把自己用在厂卫和御史身上的钱省了！
百姓负担了监察的银子。
自己光是养厂卫、太监、御史就花了多少钱？
而百姓们，通过神网上告，自己不用给钱，相反主持了公道，他们反而要给自己钱。
这一进一出，多大差别？
皇帝早就明白，这治理天下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钱粮。
这两个字弄不明白的皇帝，绝对是糊涂皇帝。
大臣们为啥口口声声说道德，就是为了忽悠皇帝，把目光从银子上移开。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钱粮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入寇
皇帝想明白之后，又觉得棘手无比。
原因很简单，朝廷大臣们，不会容许他这样做！
他这皇帝，还没有怎么动真格的，就遭到四个先天高手闯进皇宫。
从来未有事，竟出大炎朝。
现在要动他们的饭碗，要让百姓们通过侠网，禁止他们捞油水，分常例，他们还不得和自己拼命吗？
天圣军能这样干，是因为他们自己是魔教，本身就是武林高手。
如果是在先帝之时，那时候朝廷还能养得起先天高手，倒是可以做一做这种事。
然而现在，朝廷的钱粮早就入不敷出。
不过皇帝想来想去，还是不死心，他决定试探一二。
次日，早朝。
“朕昨日去了天圣军强占的县城看了看，发现他们判案之时，都让全城百姓围观……”
皇帝坐在龙椅上，冲着众臣道，
“朕觉得，这样好啊，百姓众目睽睽之下，那糊涂官吏如何贪赃枉法？肯定要正大光明，秉公处事。”
“圣上不可，天圣君乃一群贼寇，岂有放着道德文章不学，反而去学贼寇的道理？”新任礼部尚书上来就劝谏道。
“是啊，县令们均是饱读经书出来的进士任用，个个乃是朝廷栋梁，若是如此做，岂非寒了众人之心？那百姓愚不可知，以愚夫督智者，自古诚未见也。”一位御史跟着道。
“圣上，若是如此，人人都能对县令指手画脚，一县之务，如何处置；县令只会束手束脚，做个庙里的泥菩萨，因为只有泥菩萨才不会被人指责。”
皇帝听着听着，已经绝望。
以前他小打小闹，缝缝补补，这些朝臣们还能唯唯诺诺，甚至任由他打骂驱使，现在一旦碰上了他们的要害，立刻群起反对。
上一次，众臣这样异口同声地反对他，还是他向众臣化缘银子的时候。
一个个哭穷装困，甚至在大街上典卖家具……
“算了，算了，朕再想想。”
皇帝弱点之三，坚持不住正确的想法。
归根到底，是他想做个人人称赞的好君王，贤明之君。
那就容易被大臣们的朝议所影响。
“皇上圣明。”
众臣满意地退下。
平时皇上处置个把大臣，甚至杀一二首辅、尚书也就算了，反正他们不当首辅。
但今天竟然想让那些黔首，脚无立锥之地的非民之辈，来围观他们做事，这如何使得？
那他们还怎么商量常例分配？
四时五节，炭敬冰敬，以后还怎么收？
那不行，集体冲了他。
…………
下朝之后，皇帝回到皇后宫殿。
当然，去皇后宫殿，他是不可能用替身的。
替身就在危险时候用。
“气煞朕也！这些个乱臣贼子，真真是可恶至极！”他冲着皇后道。
皇后劝慰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还保重什么？不出五年，朕迟早要自挂东南枝的。”皇帝悲怆道。
皇后大惊：“怎会如此？”
皇帝也不说话，带着皇后入梦，然后一起去看魔教占据的县城。
只见人人归心，做事干净，脸上有光。
归来之后，皇后也哑口无言。
“以前大臣总说没有钱粮，朕找来找去，又想改革盐务，最后才发现，哪里是不够？分明是十成里有八成被他们分掉了！收得再多，也不会够用。”皇帝丧气道。
“不还是有忠臣良将吗？”皇后又安慰道。
皇帝摇头：“唉，忠臣百余一，良将断疆场，以一敌百，可胜乎？”
“这……臣妾会一直陪着皇上。”
皇帝点点头，但一股子执拗劲又升起来。
以前他是不知道朝那里用力，东一下西一下，没有恒心。
现在他全明白了，而且还有作业照抄，难道真得不行？
他随即在梦中，又去找孙常存。
这是仅有的几个忠臣良将之一。
孙督师跪地迎接。
“算了，此是网中，不必多礼……”皇帝将自己的愁苦说了一遍。
“圣上莫忧虑，臣这些日子与那石百丈纠缠，已经得到一法，可以对付那些目无纲常的武林之人。”孙常存立刻将万众一心法献上。
“原来如此！”皇帝听后，大喜过望。
百人一心可制内气，千人一心可制通脉，万人一心可制先天。
而且一万精锐，不是只能制一个先天，是群体镇压！
以军气兵心，镇压先天高手！
可是一个先天会与一万人拼命吗？
想得美。
他们只会远远避开，毕竟他们的命可是很宝贵的。
“好，好，督师做的好，朕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你练出这一万兵丁来！”他咬牙道。
“多谢皇上，臣得陛下信重，胜过千金万石。”孙常存感动道。
皇上开始也很感动，后来一想，总觉得这老儿说的话，好像有点内涵……
明白了，这是说只要不给他捣乱，他宁可不要自己的钱粮。
也是，这一万精锐练出来，要是完全掌握在老儿一人手中，虽然他自己够忠心，难保不会有石守信之辈。
“嗯，为了给爱卿分忧，我决定让高大伴过来帮你的忙，有他在就是代表朕……”
皇帝弱点之十，恶臣不信，忠臣他也不信……
孙督师没有意外，皇上要是不派太监来监军，他才意外。
“多谢皇上。”孙督师再次跪拜。
“好好，使天下之臣皆如卿，我大炎何愁不能千秋万代？”皇帝由衷道。
孙常存心中叹气。
千秋万代，他只希望自己这一代不会亡掉。
想想那些疯狂之民，再想想石百丈那些流寇，还有关外的东寒人。
他就头大。
然而越是头大越是来什么。
第三天。
边关来报，东寒人再次入寇！
规模庞大，绕过了东边关口，转战千里，从西边长城进入。
皇帝赶紧召集重臣商议。
“贼寇来势汹汹，诸位，天下有许多武林高手，可否令他们前去阻碍？”他饱含希望道。
那几个先天高手连皇宫都能进出，阻止一群鞑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这……”首辅看看其他人，一时无话可说。
他能说，那些个高手早就和鞑子们形成默契，鞑子只抢平民富户，抢光了，土地就是武林大派的……
毕竟土地他们也带不走。
一开始鞑子还没有明白这点，但挨了几次打后，很快就明白过来。
他们可是非常非常精明的。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入寇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出征
“这，这可以在各处大郡里张贴黄榜。”首辅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好吧。”皇帝看出首辅的言不由衷，点点头。
皇帝并没有意识到一件事：他自己是个精神分裂。
一方面要防备武林高手，一方面又指望对方自带干粮，去抗击鞑子。
真当人家傻啊。
现实中，傻子是练不成高深武功的，石破天只能存在小说中。
“皇上，我们可以在网上张榜，发邸报揭露鞑子的残暴，相信有志之侠客，会义愤填膺，而主动抗击鞑子的。”礼部尚书提出一个靠谱建议。
鞑子他是厌恶的，毕竟对方要剃头剪发。
“不错，严尚书所言有理，这事你们礼部去办。”皇帝赞许道。
“皇上，我们可以拿出内库中珍贵的千年药材，我想会有高手来的。”户部尚书突然道。
“这……”皇上顿时有些不舍得了。
千年药材，内库中是有的，但那是用在危急关头，比如京城被人兵临城下，请高手带皇室逃亡。
先天高手高来高去，可以轻易突破大军封锁。
“皇上，江山之固，在德不在于险；药材虽好，但民心更重要。”户部尚书苦劝道。
去你m的德！
皇上在心中破口大骂。
他以前还是储君时，就被这群夫子忽悠，什么德行最重。
后来他才明白，是钱最重要！
只要能弄到钱，缺德一样有人跟。
鞑子为什么越打人越多，还不是因为他们能抢到钱？
他们有什么德？
强掳烧杀，偏偏很多人跟随。
德行是用来约束君王的，防止君王滥用滥花。
关键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干过，还要被这些家伙们用德来约束。
还是皇祖父强，从来就不在乎脸皮，只要搂到钱就行。
内监四处横行，见到大臣家的好东西就往内库里运送……虽然被人一直骂到现在，但却打赢了几次大战。
他就拉不下脸皮这样干。
“内库早就干净，千年药材更是无稽之谈，真正的侠客，应该是有德行在身，怎么会因为区区药材才会出手？”皇帝反问道。
众臣无话。
皇上看来是不好忽悠了。
真想念那个没有侠网的时候。
那时候，内监说一个鸡蛋要花一钱银子来买。
记得一次首辅说漏了嘴，早上吃了三个鸡蛋，皇上说你早饭吃这么好？
他赶紧说这是吃的是陈年鸡蛋。
反正皇上就被糊弄过去了。
首辅可不敢触内监的这个大雷，爆出来会死很多人。
而现在，谁敢这样说试试？
侠网一出，皇上换了三波内廷的人。
“调兵之事，该如何弄？”皇上挥手道。
“皇上，可调正在围堵流寇的总兵前来救援，他们手中都是战兵，可以对付东虏。”兵部尚书开口道。
“不行，这样一来，那些流寇不是死灰复燃吗？”皇上还是清楚的。
现在流寇基本快被限制住了。
他们向南突破不了，天圣军的突然出现，截断他们的去路。
进入别人地盘可是大忌讳，尤其是魔教的地盘。
西边已经没有粮食，只能在中原打转。
中原快打烂了，也快打完了。
从中原调兵勤王是最方便的，只有几百里路。
“皇上，流贼只是癣，东虏却是刀，我们可以忍一时之痒，却不能受一刀之伤。”兵部尚书摇头道。
“这不对，流贼是腹心之患，而东虏只是抢一把就走，只要我们坚守京师，他们迟早会走。”首辅这时提出不同意见。
皇上心动了。
是啊，如果派武林高手迟滞东虏，然后继续围剿流賊，或许一两年内就能平叛。
“京师周围的百姓怎么办？”他又提出一个问题。
“唉，事到如今，只能再苦一苦百姓，希望百姓能体谅朝廷的难处。”首辅悲天悯人地说着。
…………
天圣军，吴关县城。
东虏入寇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这里。
毕竟现在是神网的时代。
“东虏啊？听说他们烧杀强掳，无恶不做。”
“幸好他们打不到我们这里来。”
“是啊，咱们这里离得远，北边的人就倒霉了，可怜啊。”
而在这时，赵涵也看到这个消息，她第一时间就咬住闻人升的裤腿不放。
现在她学会了这一招，啥话也不用说，充分发挥做狗的优势。
“你想救他们？”
“呜呜。”紫花狗狂点脑袋。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冷血的人吗？还要你来求救，我已经准备好了，带上五个先天高手，去对付东虏人。”闻人升摇头道。
“呃？我还以为你把这里的人都当成剧本npc。”赵涵悻悻道。
“你又在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看来得给你清清脑袋。”闻人升摸了摸它的脑袋。
赵涵赶紧跑开。
她可是看到了那几个殿主的下场——完全变成了别人说啥是啥的小孩。
闻人升笑笑，他并不是随便说说，很快就带人出发了。
他要刷名声。
有着超凡个人武力就是方便，远程投送力量，对后勤的要求太少了。
带上丹药干粮，骑上三匹马，带好上场的甲胄，就可以在三天之内，赶到一两千里之外的战场。
一天行进八百里，这样的速度，在现代战场上，都不能说慢，而是闪电战的速度。
很快一行六人，就来到北面的同辉城。
这里之前经过石百丈的围城，无伤而返，只是周围被肆虐一番。
现在鞑子又来了。
这一次，城中的通脉高手们，安坐城内，就像城下没什么鞑子一样。
其实靼子正在四处清扫。
只是他们很失望，因为经过流贼裹胁，四外已经没有多少肥羊可扫荡。
只有那些大庄子，而这些大庄子，都是城里门派在外面建造的。
负责种粮种药，后者才是主要的，给门派高手补充气血之用。
做先锋的是第七部部主哈度。
他谨记着从网上看到的攻略——时刻小心，积累实力。
他在脱鲁脱汗那里是弱者，但在手无寸铁的大炎百姓面前，是不折不扣的强盗和野蛮人。
金银财宝，女子布帛，还是抢到不少。
“同辉坚城，我们不必纠缠，绕城别走，反正这些大炎人不敢出击。”哈度吩咐着手下。
“他们中有高手，万一要截断我们的后路，放火烧我们拖在后面的辎重队怎么办？”他的小儿子，初次上阵，有点困惑地问道。
兵书上都说，后勤最重要，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绕开城池，因为敌人会切断后路。
“傻瓜，咱们是劫掠为生，粮草是从前面夺取，而不是从后面运送的，这就是最大的区别。”哈度的大儿子嘲笑着兄弟道。
“没错，赤都说的是，你那兵书说的是好，但那是正规作战，我们却是以战养战。”哈度教训着儿子们。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出征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一人敌军
同辉坚城之上。
上次打退石百丈的通脉高手们，安坐城上，看着远处的鞑子。
只是这一次，和上回不同，城上多了不少防守利器——金汁。
谁用谁知道，用了都说好.
古人可不傻，肯给它加一个“金”字，就说明对它的看重。
大锅熬煮，香飘十里。
反正城墙头上，上次出现的女侠，这次一个没有冒头，都在家里老老实实地绣花。
“早知如此，上次也该配金汁的。”虎老头想想自己的傻孙女，不由地说道。
“上次只是一群流寇，这次可是东虏，他们以弓箭闻名天下，据说靠近十步发弓，可命中人的眼珠面门。我们这里，除去几个横练高手，其他人可抗不住这样的硬弓。”熊老二开口道。
“没错，他们最精锐的叫白牙喇，身披三重甲，刀枪不如，我们打起来还是会费点劲，不过这滚烫金汁，就是重甲也防范不住。”
自带破甲，这就是它的厉害之处。
一缸滚烫金汁，轻易杀死几个白牙喇，就问你怕不怕？
这些金汁就是一种震慑，让敌人不敢投入精兵。
“是啊，是啊，稳妥起见，这东西就是好。”猪老三抽抽鼻子，颇是回味地深吸一口。
众人悄悄远离这家伙。
只有他口味独特，偏偏就好这口味道。
这时，同辉守将过来问候这些侠客……
“靼子肆虐周边，寸草不生，比上次的流贼还厉害，总兵大人希望诸位能效仿上次，夜半袭贼，让他们早早退去，事后定有重报。”守将很殷勤道。
“这，鞑子不会长待，我们只要静观他们离开就好。”熊老二摇头道。
“可是鞑子劫掠走很多青壮女子，来年可没人种地了。”守将也是个精明的，知道说别的没用，直接说最关键的。
“不要紧，城里还那么多流民乞丐，来年将他们放出去，把地租给他们种就好了。”熊老二还是拒绝。
笑话，那些可是精锐之兵，可不是那些随便就能杀散的流贼可比。
如果数十个精兵一起用强弓射击，他们也有点麻烦的。
而流贼就没有那么多张好弓。
一个弓箭手至少三年才有威力，流贼最容易成型的是骑马步兵——因为会骑马的活下来几率高。
“可是他们还抢工匠啊，没了铁匠木匠，各位也不方便吧？”守将接着道。
“无妨，城里有的是工匠，外面没了就没了。”熊老二才看不起那些工匠，不过是他们的奴仆而已。
人就是这样别扭，明明离不开某些东西，偏偏还瞧不上。
这并不矛盾，比如夜壶。
“可……”
“别可了，滚回去告诉你家总兵，让他老老实实守城，别的事少多想。靼子抢够了抢饱了自然会离去。”熊老二痛斥道。
守将内心恼怒，可又知道这些人得罪不起。
他们势大根深。
说句不好听，如果他敢冒犯，当晚都可能被摘了脑袋。
毕竟现在不是盛世那时候，朝廷有心力镇压，有钱有人。
天下乱子已经太多，朝廷精疲力竭，约束不了这些地方豪强。
他只好转身回去禀告总兵。
“哼，这些垃圾，自己不敢出城野战，却要指望我们，没有我们，上回这城就可能保不住！”熊老二不屑道。
“好了，总兵的面子还是给一点的好。”虎老头等那守将离开，才说道，“他手下还有两千标营能打，没有我们，那些流贼破不了城。”
“难道要我们出去作战？”
“等到鞑子快走时，出去抢些财宝女子回来，也就是了。”
“还是虎老大精明。”
“只要远远坠着就好。”
“喂，你们看鞑子乱了！”有人突然指着远处道。
众人连忙看去，看过之后，顿时倒吸一堆冷气——不，是金气。
只见远处鞑子所立的营帐之外，六个人，十八匹马正在站立。
箭雨射来。
有人一掌打去，那些箭雨竟然在空中转了个弯，射回去了！
“这是，这是先天高手，还是圆满境界的！”虎老头是有见识的。
毕竟城里有个先天高手，就是从来不出手，只是拿嘴巴说招数。
箭雨落回去后，营帐一片混乱。
因为那些人看着只有三人，也没有及时树立木盾，一时间死了不少无甲的青壮和仆从。
战兵有甲，倒是损失轻微。
不过也是一片轰乱。
“这能是人力所及吗？”
墙头上的高手看得心头一阵火热。
这就是武林中的至高武力，一人敌军！
接着他们就看到那名出掌的高手，身形飘舞，直接向营帐冲去。
乱箭射来，却在三尺之地，纷纷落下。
营帐不是城墙，只有两米来高。
这已经是很标准的野营，至少大炎军能做到这点的野战兵极少。
片刻之后，那名高手就落在营墙之上。
他身影鬼魅，难以看清，他在守军头上踩过。
每踩一个，就爆裂一个，就像被打开的西瓜……
众人眼神极好，远远看着鞑子营帐，就像村庄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放箭放箭！”还有人不死心，仍然在大喝着。
可是那些强箭，只能射杀他们自己人。
那位高手并不固定一个地点，踩过一阵又飘到另外一处。
他时刻保持不落在地下。
有人想要拼命抓住他，却只抓到一团空气，根本用不上力！
更多的人想要扑过来，想要来个同归于尽，对方只是一闪就躲了过去。
“这，这是罡气护体！”虎老头震撼道。
这正是对付大军的必备武功。
没有这个，如果陷入重围，他们这些高手也讨不到好处。
对方可以让死士抓住他们，然后用重箭射之。
这是军中战斗之法，以人命堆。
“他有多少真气？能坚持多久？”有人疑惑道。
这个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在那高手杀死了四百多人后，这才飘然远去。
身后一片箭雨，更像是送行！
“太，太可怕了！”
“我上次骑马赶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流贼，才杀了三百多个，就累得手软脚软了，这人赤手空拳，杀的可都是精锐敢战之士啊！”
众人纷纷震撼道。
“我知道他是谁了？”一个通脉高手突然道。
“是谁？”众人纷纷问道。
“那是魔教教主，全天逸！据说是默认的天下第一，几个大派的顶尖高手都不否认这一点。他就以真气绵长，消耗不尽而著称，曾经与五个同阶大战，对方精疲力竭，狼狈而逃，他却安然无恙。”
“原来如此，这就是先天高手，真气不断，凡兵不伤。啥时候我们能到这种境界？”有人羡慕道。
“不可能的，咱们的武学太差劲，资质也不够，是练不到先天的。”
“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么多良药补充。”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一人敌军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克敌之法
“四百二十三个东寒勇士！”
“二十五个白甲！”
“可恶，这就是中原武林的厉害吗？难怪大汗多次说过，不要去碰和这些大派有关的田庄寨堡！”
七部部主哈度在一间不起眼的军帐内，握紧双拳。
语气十分愤怒，两脚却在颤抖。
为了防备刺杀，他一向都不住在显眼的大帐里。
这次对手似乎也不准备刺杀主将。
但这并不是好消息，因为看样子，对方似乎要将他们都杀光！
一次就死四百多精锐！
他是先锋，一共才带了三千五百的战兵，在家里留下了一半。
而他是最弱的一部，其他各部都有一万以上的战兵，八部能出近十万战兵！
大炎已经无力对他们发起主动围剿，只能处于被动防御的状态。
这是多年劫掠大炎积攒下的实力。
然而今天，一个中原高手，用了不长时间，就杀了他四百多兵马！
而且不是那些奴才青壮，都是真正的战兵。
唯一庆幸的就是，对方只能杀人，却不能把珍贵的甲胄兵器带走。
他还能快速补充回来，只是需要再练上几场，才能变回精锐。
他的几个儿子，还有副将，也是战栗不已。
只有经历战场的人，才知道刚刚那个中年男子是多么恐怖！
四百多战兵，足够击溃上万大炎军，却被人像牛羊一样被宰杀！
如果是在战阵上损失的，他们虽然心疼，但绝对不会害怕，而会认真总结经验，然后尝试反败为胜。
他们作为创业之人，这点心气还是有的。
而现在，他们根本想不到对付敌人的办法！
“怎么办，父亲，咱们还是赶紧撤军吧！”大儿子道。
“是啊，如果对方明天再来，用不了十天，甚至只要5天，我们就要溃散了！”二儿子也道。
“撤退？大汗会允许我撤吗？”哈度摇头道。
“只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大汗，大汗是顾全大局之人，几千勇士，他是不会因为私心而让他们送死的。”小儿子突然道。
哈度缓缓点头。
自己在这点上，的确是没想清楚。
光想着大汗会借机发落自己，却没想到大汗也不想损失宝贵的东寒勇士。
毕竟这是八部的根基。
历次争斗清洗，从来没有涉及到中下层，几次要火并，最后还是没有发生。
大汗能上位，就是准确把握住了大家共同的心理：上面斗可以，不能损了根基，不能带着下面人一起杀。
不然的话，就会被大炎趁虚而入，一起灭了。
“好，马上通过神网，将这里的事告诉给大汗。”
东寒人对神网在军事上的利用，要比迟钝的大炎快的多。
就像对火器的重视一样。
听说大炎竟然给火器部队都发不全军饷，在他们那里绝对不可能，不光是有钱有粮，还有女人和土地。
几人一起进入梦乡，然后在梦中化成海冬青，飞向大汗所在。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这些行动都被某个人看在眼中。
二百里外的中军大营之中。
“你那边发生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脱鲁脱汗挤着眉毛道，“这事不怪你，是我们低估了中原武林的力量。”
“多谢大汗宽宏。”七部主哈度大松了口气。
他就怕大汗借题发挥，现在看来对方果然还是有分寸，不会搞出让人心凉的事。
也是，对方每次出手，都是先占据大义名分，每次都是要处置的对手，失了道理。
“这次进攻大炎，看来要无疾而终。只是因为我们东寒底蕴太浅，一位先天高手都没有。”大汗苦恼道。
“虽然我们没有先天高手，但我们有龙神……”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
众人看去，说话的是随军祭祀，他一脸狂热地说着。
几个部主闻言，不由皱眉。
身为部主，他们需要用龙神教来麻痹下层部众，但又不希望祭祀威望过高。
“龙神？龙神能对付那些高手吗？”有部主忍不住质疑道。
“能，只要我们一心信仰龙神，就能发挥出神力……”接着祭祀就将闻人升之前发明的“万众一心”法，给搬运了一遍。
“很好！”脱鲁脱汗闻言大喜。
他已经做好入主中原的所有准备，唯独对武林大派这个变量，无法把握。
虽然他想过用册封和更多的土地，但对方高手之中，很多人坚持华夷之辩。
现在好了，终于有克制他们的办法。
只要让他们保持中立，大炎就有办法对付。
大炎就是一个烂掉的参天巨树，流寇是树心里的虫子，他们是伐木人。
树虽大，双管齐下，必然垮塌。
“大汗，难道要您的部众，全部信仰龙神吗？”这时，他的一位大炎人模样的策士，悄悄提醒道。
脱鲁脱汗突然警醒。
是啊，如果都信仰龙神，那部众到底是谁的？
将来龙神想要换个大汗，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人心不齐，就先用一部分士兵来做这事吧。”他想了想，决定用一部分人。
等到夺取天下后，这部分人也就可以去死了。
总之，虽然靠龙神起家，但他绝不容许后世子孙被它控制。
“好吧，大汗。”随军祭祀低下脑袋。
愚蠢的凡人，想用你那浅薄的智慧，去愚弄龙神吗？
你根本不知道龙神的伟大。
现在龙神只是没有苏醒，仅仅透漏出一点气息而已。
“七部主，把你的兵马撤回来。这次进攻，暂时中止，你们抢到的东西，只保留细软，其他女子布帛都丢弃。”脱鲁脱汗接着命令道。
“是，大汗英明。”哈度诚心诚意地说着。
能及时意识到敌人的强大，认清对手，然后果决止损，这个大汗的确比很多大炎将领英明。
可惜他就是太过英明，要削其他人的部众，要做大炎朝的皇帝。
“各部抽调一千精锐，凑成八千人的克敌营，再抽出五十白甲，凑成四百人的敢死营，我们需要集中最强的力量，练习龙神之力，来对付大炎的高手们！”脱鲁脱汗接着又命令道。
哈度一听，顿时心中发苦。
该死的脱鲁脱汗，刚刚称赞你，你又来了这么一手！
抽调的人，归谁指挥？
肯定是归属大汗。
这是堂皇正大的强干弱枝之法。
这次命令，任何人找不出任何毛病。
不集中最强的力量，怎么对付那些高手？
他看看其他部主，果然他们脸上虽然有些不满，但没人出声反对。
这一次，又让大汗得逞了。
防不胜防啊。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克敌之法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真正的敌人
“鞑子退了！”
“退了！”
“真退了！”
同辉城头上，一片欢呼。
守兵，青壮，大户，乞丐……无人不高兴。
谁都明白，鞑子凶残，一旦破城，玉石俱焚。
即便破不了城，长期围困，很多人无工可做，也要饿死。
“谢谢大侠们！”
“是那些高手救了我们！”
城中众人都从网上看到那一幕战斗，对那位中年高手的风姿，向往不已。
同辉总兵准备派人要去感谢一番，他已经从大户那里凑了七千两的感谢银，天地良心，这次他一两没沾，要全部犒劳那几位高手。
只是师爷的话，让总兵打消了念头。
“大人啊，那些人，如果小的没看错，应该是魔教中人，也就是造反的天圣军。”师爷劝阻道。
“一群反贼，为何来救我们？”总兵诧异道。
“可能是为了救百姓，他们打出的旗号就是救天下万民。”师爷猜测道。
“什么救百姓，就是来扬名的。”总兵又不是雏鸟，一眼看穿闻人升的目的，“不过，他们想要名声，这也好，你派人去酒楼、勾栏、街头私下帮他们扬名。”
“大人高见。”师爷一听就明白总兵的目的，这是希望下次再有鞑子时，再来救他们。
毕竟同辉是西北通向中原和京师的要塞之一，鞑子几次进攻都走这里。
私下扬名，又做了好人，朝廷也抓不住话柄，没人能弹劾他。
…………
此时此刻。
城外，一处宿营地。
闻人升正和全教主，还有几个殿主休息，吃喝。
“那些鸟人，爷们给他们打退了鞑子，连口热酒都不给爷们送来！”七殿主喝着羊皮囊有些腥味的水，冲着城头大骂道。
闻人升看他一眼，心想，这清除记忆看来不是很牢靠。
也是，先天高手，涉及到精神领域的修炼，记忆总会有残留，这些天过去，该是回复了不少。
城里人怎么想的，他完全看到了。
以他的心境，当然不会在意。
实际上，那些人还算知道好歹的，至少没有玩一个摔杯为号，将他们诱捕杀掉。
现在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这其实就是一种承认，对他们实力的承认。
“好了，老七，和那群俗人说什么？再说你又没出手。”四殿主说道。
他是没有背叛全教主的一人。
原因很简单，他年纪太大了，头发很白，全教主说“一看就是白瓤的”，所以和教主没有冲突。
其他人也想染白，但哪里能瞒过教主的眼力？
“圣师，我们要不要趁他们撤退时，把他们杀个干净？”七殿主跃跃欲试。
“不用。”闻人升摇头道。
“为什么？这些鞑子不该杀干净吗？”七殿主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老七，你真蠢，咱们可是造反的，杀干净鞑子了，朝廷不是能集中兵马来对付我们？我们只要杀得鞑子胆寒，让他们不敢入寇祸害百姓，但又能对朝廷保持压力就好。”四殿主解释道。
“四师叔，您真是老奸巨猾啊……”七殿主由衷地敬佩道。
四殿主抽动嘴角，忍住给这傻子一大耳光的冲动，然后有些得意地看向闻人升：“圣师，不知老朽说的可对？”
“山川之固，在德而不在险。父母之德，在教而不在溺。”闻人升一脸悲天悯人状。
几个殿主听得迷迷糊糊，这位据说得到天授的圣师，说话怎么这样让人不明白。
“我明白了，老师果然是大德之士。您是告诉我们，一时扶助那些百姓可以，但如果事事给他们解决干净，他们就会像被溺爱的孩子一样，长成废柴。”全教主却是恍然道。
他现在虽然瞎了，然而心思却更加敏锐。
“不错，不错，还是小全有悟性啊。”闻人升欣慰道。
果然，一个能修炼成武林最高的人，智商绝对是极高的。
四殿主心下悻悻。
他并不认为闻人升就是这样想的，这理由一听就离大谱。
对方应该是这样想的：
没有鞑子的恶，如何凸显天圣的圣？
没有鞑子的狠，如何凸显天圣的仁？
这才是眼前这个狡猾圣师的真正想法，轻松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才能三言两语间把教主给控制住。
“对了，我刚刚入梦，旁观鞑子们的军议，他们好像要练一种邪术，来对付我们这些先天高手。”四殿主转移话题道。
“我已有准备。”闻人升自然也看到了脱鲁脱汗的准备工作。
用他传播出去的方法，来对付他吗？
可惜，这不是科技领域，而是神秘领域。
时间一晃而过。
三月过去。
天圣军的名声，随着击退鞑子，在侠网上广为流传。
“看来这天圣军，并非简单的贼寇啊，还知道华夷之别。”
“是啊，和那些流贼不同，他们两县之地，可是很红火的。”
“要不看看去？”
“同去，同去。”
许多游学的秀才、举子，偷偷换了姓名，戴上面具，在梦中来到两个县城游玩。
不止如此，还有人真身投奔。
虽然是因为家乡遭难，出来逃灾的一些秀才……
从网上知道天圣军在找教书先生，待遇优厚，实发全银，从不拖欠。
农民起义军开始成气候的标志，就是地主阶级和知识分子的投靠，如果他们不能及时变成恶龙，就会变成别人的踏脚石。
有些秀才野心勃勃，来了后就上万言书，指天划地，希望谋个官位，连造反都不怕了。
鞑子都有人投，别说是能击败鞑子的人。
何况天圣军好歹是大炎人。
闻人升自然不需要这些满脑子过熟的秀才，但他们可以用来扫盲。
这年头认字是很困难的，有了侠网才好一些。
刚刚安排了一些杂事，赵涵过来找他。
“你什么时候出征啊？难道你要憋到发育成熟不成？”它有点不耐烦道。
“你心急什么？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
“打下来，再治不是更容易吗？也能让老百姓少受点罪。”赵涵振振有词道。
这话听起来很正确。
然而闻人升真正的目的，是找出并对付那条蛇女，而不是简单的治理天下。
而想要打败对方，在这个受到限制的低魔剧本里，就是要靠万众一心。
如何才能万众一心？
匆匆征服天下，矛盾就全部变成内部矛盾，想要再万众一心，何其困难？
所以他摇摇头，没有解释什么。
“哼，总是不告诉我真相，其实我都懂。”赵涵悻悻地离开。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真正的敌人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破法
东寒人都城外。
大军如林而进，杀声震天，几个全身甲胄者，头昏目眩，摔倒在阵前。
“终于练成了！”
“从此之后，大炎人派出一个先天高手，就能让我们无功而返的事情，再也不会出现了！”
脱鲁脱汗和其他七部部主，看着眼前的近万精锐，轻轻松松镇压了本地数名通脉高手的骚扰，不由地拍手大笑。
“大汗，现在还没有试过能不能阻挡先天高手。”某策士提醒道。
“潘师傅，你有什么办法？”脱鲁脱汗微微点头。
“我们这里盛产人参，大补气血，可以重金举办武林大会，邀请中原先天高手，以比武会友的名义，然后以大军作为侍卫，进而试探他们。如此一来，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知道这阵势的作用。”那策士信誓旦旦道。
“很好，这事，就交给潘师傅安排吧。”脱鲁脱汗点点头。
一月过去。
大会顺利举行。
测试也结束了。
几位气血衰败，濒临老死的先天，贪图千年人参续命，过来参加。
然后他们面对近万人的大阵，一身真气在精神震慑之下，难以运行，沦为普通的体力强者。
普通运动强者，即便是博尔特，又能打几人？
“非常好，大军准备，半月后再次入关！”脱鲁脱汗欣喜若狂。
上次半途而废，他是很不甘心的。
然而打仗就是这样，一帆风顺从来不存在，屡有波折才是常事，若是君王抗不住，那将领们就麻烦了。
幸好他比那个傻瓜皇帝要聪明的多，有耐心的多。
大军很快开始准备，粮草，人马，奴才，大车小车，开始动员。
各部又是欢天喜地，一个个吩咐自家子侄多抢点好东西，回家过年。
“闻战则喜，军心可用。”
“大汗此去，必能旗开得胜。”
众人纷纷恭维着。
现在脱鲁脱汗手中又多了一支能镇压高手的强兵，拍马屁的自然更多了。
脱鲁脱汗却很清醒。
在见识过先天高手的威力后，他现在很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在关外做大，肯定是被武林大派放任的。
至于那些人为何如此做，就是因为大炎人太多了，养不活了，乱子太多，需要杀上一批。
那些高手不知道怎么解决百姓吃饭的事，但知道怎么解决百姓，自己就是那把刀。
这些事情，他是最近才想明白的，这还要多亏那个怪网，让他增长了许多见识，看明白了以前看不明白的事。
不过，现在，就让人们看看，谁才是下棋人。
军队出发，他这次，亲自带队出征。
这在大炎朝廷来看，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在他们东寒很平常，老汗就经常亲自上战场指挥作战，好处就是不会出现君王和大将之间的猜疑。
他们要靠军功来维持声望和权力，而不是礼制。
这近一万的精锐，放给谁他都不放心。
一个多月后，边走边练，再次绕道，来到同辉城下。
至于为什么老是走这里，原因很简单，这里的总兵不出击啊。
大家有默契。
唯一不好的就是，沿路村庄被清扫次数太多，实际上不适合过大军了，好在没人了，但沿路水源还充足，把水井重新挖开就是。
没有水源的地方，绝对不能过军，两天大军就要溃散，大车可以携带粮食，但不可能携带水。
这次脱鲁脱汗就带上了家底，准备的粮食，够吃半年的。
当然他只带了三万步骑，一万就是专门对付高手的，其他是防备大炎军的。
实际上大炎军队早就失去了在野战中围歼千人以上东寒精锐的能力，所以他很安全。
兵围同辉。
他要亲自向天下人证明，武林高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
“快，快，赶快从神网中，向天圣军求援，就说鞑子又来了。”同辉总兵连忙对师爷说。
“我已经偷偷派人做了。”师爷邀功道。
“做的好，府里的丫鬟，你看上哪个就带走哪个。”总兵大喜。
两人谈说间，似乎完全忘记了向朝廷求援的选项。
这不是他们傻，而是以前求过几次，都是让他们固守待援，结果等到鞑子都大摇大摆地带着车马人畜跑了，也没见援军。
一天之后，闻人升就带人过来了。
脱鲁脱汗干的事，他很明白。
城下，三面。
一面数万大军，一面铜墙铁壁，一面是孤零零的六人。
朝阳射来，一片萧索厮杀之气，凛然如画卷。
城墙上的人，翘头以望。
几个神箭手级别的高手，视力极强，充当着战场解说员。
“看，鞑子军先动了！”
只见近万骑兵，正向六人缓缓逼近。
“嗯，一边是几个人，随便喝水吃干粮拉撒，一边是大军，大军肯定是对峙不下去的。”
“那六人可以边打边退，反正大军又跑不过他们。”
“鞑子不傻，你们看看他们的进行方向，可是要去京师的，如果不能阻挡他们，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遭殃，所以不能边打边退。”
“明白了，以百姓为人质。”
城墙头众人议论间，突然一声虎啸传来。
“杀！”
众人就见大军头上，尘土飞扬中，一头巨蟒盘卧其中。
“明明听得虎啸，为何出现蛟龙？”有人震惊道。
“莫非这鞑子和蒙元一样，有百年之运？”
众人惶恐，起了心思。
…………
几位殿主也是有些恐慌。
“怎么可能，一群不习武功的凡夫俗子，怎么能凝聚气血精神，造就幻象？”七殿主震惊道。
虽然相距还有一里路，他已经感觉气血翻腾，难以运功，若是靠得再近，还不是任人宰杀？
恐怕几十支重箭就能射杀他。
“圣师，咱们该怎么办？”四殿主到底人老成精，立刻转头看向闻人升。
“小全，还记得我平时都说过什么？”闻人升并没有答话，而是对全教主说道。
“老师平时说的太多，我记不住。”全教主老老实实道。
呃，闻人升叹口气，找个合适的捧哏不容易啊。
只能硬装了。
“人心齐，泰山移。他们用的就是泰山压顶之法，想要破之，只要让他们人心不齐就行了。”
“如何让他们人心不齐？”
“鞑子本质是一群劫匪，我问你们，劫匪什么时候人心会不齐？”
“分赃不均的时候！”四殿主立刻道。
“四师叔，您经验很丰富啊。”七殿主暗笑道。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破法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人心散
脱鲁脱汗很高兴地在后营中，通过神网看到，对方的六个高手，正在后退。
他们没有上来就杀。
他们怕了！
过了一阵，一人突然跑马来到阵前，脱鲁脱立刻睁大眼睛，盯着对方，想要看对方出什么招式。
“你们应该知道，你们来到中原，你们入关，就是为了抢一把就走的！”
“只是你们可能没想过，你们抢了一千两，最后落在自己手里的只有十两！你们拼了命，流了血，只能拿到一成都不到，而有人不拼命，却能拿走八成！”
“我笑了！就是山贼海盗们，也要讲究人人有份，敢杀的拿大头，在后面的拿小头……”
“你们英明的大汗，连山贼头子都不如，比海盗船长还抠门！”
脱鲁脱汗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说什么德行，说什么天理，说什么正义，偏偏明明白白地说抢钱分赃的事！
是了，对方是魔教，不是儒生。
兵士有点骚动。
但并没有乱。
东寒军纪严苛，动辄杀头。
比大炎军狠多了。
很快在表面上，士兵们又安静下来，军阵非常威严肃穆。
可是原本盘踞在军阵上方的巨蟒幻象，已经四分五裂。
麻烦了！
你管得了人家身体怎么动，你还能管得住人家心里怎么想吗？士兵动心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眼前人说的话没错。
他们拼命，结果抢来的漂亮女人、金银财宝、绸缎仆役，大半进了部主和他儿子们的口袋。
少数才分给他们。
虽然相比大炎，已经很是赏罚公平，但人心不足，没人提还好，有人一提，大家心就动了。
当然，没人敢说，也没人敢乱动，但是心中偏偏就有杂念生起。
这杂念一生，心就不齐，心不齐，幻象消。
闻人升是万众一心法的创造者，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弊端有多大。
区区几个月，而且还是封建时代的忠义思想，如何与金银财宝对抗？
幻象一去，几个先天高手立刻感觉身上的压力全消。
脱鲁脱汗正想找人喊话，然而这时，杀戮开始。
“杀！”
这次换成几个殿主喊了。
他们弃马步行，将马留在原地，然后分成三面围攻。
五个人包围万人大军！
掌风凛冽，碰着就伤，磕着就亡。
箭来箭走，枪来枪断。
这种高强度的作战，持续了一刻，五人就迅速退了回去。
真气还是有限。
一般先天高手轻易不找大军的麻烦。
但大军面对他们，就像迟钝的大象面对雄狮。
一万多人，短时间里被杀死杀伤一千多！
脱鲁脱汗看得心惊肉跳，心疼不已！
当然他们没有崩溃，还在坚持，不愧是百战精锐。
趁着对手正在回气，他马上采取行动。
“勇士们！他们说我们是强盗，他们才是强盗，你们忘记了十大恨吗？大炎人将我们当成奴隶，冰天雪地里让我们去砍树，采药……”
“还有，每次征伐，本汗都是赏罚分明，有功者赏，有过者罚，从未有过不公，你们忘记了自己家里的奴才，土地，是谁赐给你们的吗？”
随着脱鲁脱汗让前军将领传话，士气迅速恢复。
毕竟他们是八部精锐中的精锐，敌人刚才的话语虽然在许多人内心中生效，但在生死面前，众人又重新拧在一起。
巨蟒再现。
只是比之原来，小了一号。
很快，又一殿主上前喊话：
“你们这些傻瓜，你们的汗和将军躲在后面，让你们送死。送死你们去，享受他们来。他们说赏罚公平，可是你们立功得到的赏赐，和他们立功得到的赏赐是一回事吗？”
“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送死？我一掌下去，能打死你们五个人！”
“回家吧，回到温暖的被窝里，而不是在这野外荒郊，白白流血！”
士兵的斗志又开始涣散。
将领们又开始喊，甚至让士兵堵住耳朵不要听。可是堵住耳朵，还怎么持弓射箭？
回合制嘴炮……
这时，某策士向脱鲁脱汗进言：“大汗，按说这些精锐士兵，个个都身经百战，心志狠决，如今却被对方三言两语说动，这里面必然有诈。”
“什么诈？”
“和那怪网脱不了干系，恐怕他们是通过怪网，直接在众人耳边说起，犹如一人对一人，方能如此入味。”那策士猜测道。
“此言有理。”脱鲁脱汗点头，“如何破之？”
“命令士兵将耳膜捣破，即可破此法。”那策士直接命道。
众将听后，纷纷说好。
在他们眼中，只要能胜，一万来人变成聋子又如何？
这就是将军，为了获胜无所不用其极。
“不可，”七部主哈度却是反对，“如此一来，将士更加离心离德，怎么还能一心对敌？”
“他们肯为大汗耳聋，那是忠义；不肯则是不忠，不忠如何一心？不一心的，自然当杀！”那策十狠狠道。
“戳破耳膜，临阵受伤，难以作战，还是用棉絮堵起来吧。”哈度坚持道。
脱鲁脱汗盯着这个兄弟狠狠看了几眼，最后才缓缓点头：“兄弟说的是，临阵受伤，不便作战。”、
这兄弟又不傻，难道不知棉絮堵上，一样能听得见？
这个哈度是在求取人心啊！
随即众人互相扯了棉甲上的棉絮，去堵住耳朵。
…………
众殿主看到对方掩耳，不由大笑。
他们的确是在网络之中，对着那些士兵一一说的，才有如此好的效果。
他们是先天高手，对精神领域有所涉猎，对侠网的利用，远远不是普通人可及。
对方来这一手，毫无意义。
随即又是一通嘴炮。
巨蟒到底还是形成不起来。
五人又是一通砍杀！
万人精锐终于崩溃。
封建士兵面对低魔世界的武林高手，如果没有神秘手段加成，其实是防备不了的，只能靠高手来克制高手，就像靠核弹克制核弹一样。
脱鲁脱汗在马上吐血，清醒后，立刻带人连夜逃跑。
幸好，那几个高手没有掩杀过去，仍旧是打退了就走人。
不过闻人升收获巨大。
黔驴技穷，仅此而已。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人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