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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女上司全文阅读

作者:易克     非常女上司txt下载     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晴儿骂完刘飞安慰我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是我一厢情愿的分析,事实到底是怎样的,我并不知道。我已经离开报社了,对这些,我也不想知道,这些都和我无关了。

    “峰哥,刘飞是个小人,真坏啊,这个时候他竟然这样说!你不要在意他的话,就当没听见!”晴儿骂完了刘飞,转而安慰我。

    我摇摇头,呼出一口气:“晴儿,我不会计较这些的!”

    是的,我人都已经栽了,还计较这些干嘛,这不过是我听见的话,那些听不见的,背后的,还不知有多少,那些比这些更难听的话,还不知有多少!

    嘴巴长在人家脸上,随他们说去吧,耳不听为净。

    刘飞现在对我没有任何忌惮,说起话来自然是要放肆的,他无须在我面前带着面具了,终于可以出一口压抑依旧的恶气了,他终于可以在我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真实了,可以轻松地活着了。

    刘飞能这么客气地当面和我说话,或许还是有面子的,或许还是留了分寸的。

    或许,他没有想到我会听见他在车里说的那些话。

    晴儿更紧的挽着我的胳膊,站在我身旁,昂起头:“峰哥,抬起头来,我和你在一起,不让那些小人看笑话!”

    晴儿说这话的时候,显出很倔强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比较幼稚,像小孩子赌气一般。

    我点点头,对晴儿说:“我们往前走走吧,这里的熟人太多……”

    “嗯……”晴儿点点头,边走边说:“早知道我们等等再出来好了……”

    “已经出来了,就不要说这些了……”我边走边看着路边的出租车。

    “江峰!”身后突然又传来喊我的声音。

    我和晴儿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是陈静,正从自行车上下来。

    晴儿一见陈静,脸上立马就露出敌意,靠紧我的身体,抓住我的手,用敌视的目光看着陈静。

    陈静看着我和晴儿,看着晴儿抓着我的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咬了咬嘴唇,冲晴儿点了点头,打招呼:“你也来了!”

    “怎么了?我怎么不能来?”晴儿的声音很冷淡:“峰哥倒霉了,你很得意是不是?你可以做老大了,你想看峰哥的笑话,是不是?”

    晴儿显然还没有从对刘飞的愤怒和屈辱中走出来。

    “你——我——”陈静脸一下涨红了,看着晴儿:“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我就这么说,怎么了?”晴儿突然充满了好斗性:“你以前不是一直缠着峰哥吗,现在,峰哥栽了,你死心了吧,你放弃了吧?哼……告诉你,峰哥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你永远也夺不去,以后,我看你也就不用枉费心机了……”

    “晴儿,好了,别说了!”我用力握了握晴儿的手。

    晴儿果然听话地住了嘴。

    陈静的眼圈红了,默默地看着我和晴儿,一会对晴儿说:“小许,我不想和你吵架,从前,我对你态度不好,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可是,现在,我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坏,我怎么会看着江峰出事而快意呢?是的,不错,我是很喜欢江峰,可是,江峰不爱我,他爱的是你,我知道我没有希望,可是,我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地位和身份……一个人,可以不被别人爱,可是,一个人,有爱别人的权力和自由,这个是无法阻挡无法改变的……我想,我们之间,或许能够交流沟通,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做朋友……”

    “不敢高攀,陈主任!”晴儿不冷不热说出这句话。

    “晴儿——”我又握了握晴儿的手,然后看着陈静:“你刚下班?”

    我这话等于是废话。

    “是的,”陈静点点头:“报社今天内部调整人事了,原来的总编室副主任主持总编室的工作,刘飞公布为总编辑助理,还是正科级,马书记弄的内部粮票,但是刘飞不参加值夜班,因为他还兼任办公室主任,同时,刘飞分管新闻部……”

    “哦……”我点点头,这些和我刚才猜的基本差不多,只是没猜到刘飞不值夜班,是的,刘飞天天要伺候马书记,哪里来时间值班啊。

    “新闻部另外派人了吗?”我问陈静。

    “没有!我主持工作……”陈静眼圈红红地看着我:“今天大家都找我打听你的消息,大家都很……都很想你……好几个同事都哭了……”

    晴儿在旁,听得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

    “谢谢大家,请带我谢谢大家!”我对陈静说,心里很伤感:“你带领大家好好干吧,到年底,最重要的工作除了日常的采访,就是要完成外宣任务,这可是张部长亲自关注的……”

    “嗯……”陈静点点头:“后面的工作,特别是外宣工作,一切按照你当初制定的方针去做,争取吧……你不在,我总觉得没主心骨,没信心……”

    晴儿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脑袋一样,嘴巴一撅,又要说话,被我又一握手,嘴巴鼓了鼓,没说出来,用不友好的眼神看着陈静。

    “你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好好去做吧,尽最大努力……”我有口无心地说着。

    正在这时,晴儿一拉我的手:“峰哥,出租车来了!”

    我冲陈静点点头:“再见!”

    晴儿也看着陈静,用不温不火的口气说:“陈大主任,后会无期!”

    陈静苦笑一下,带着一张羡慕和愁苦的脸,看着我们上车离去。

    “陈静这下应该是得意了,你别看她嘴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怎么想的啊,难说难道!”晴儿在车上对我说:“你下去了,她主持工作了,哼,我看她是巴不得呢……”

    “晴儿,别这么说,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这个人,真的没有你想的这么坏的……”我说。

    晴儿看我脸色不大好,也就不说话了,握住我的手,靠在我身上:“峰哥,我们去吃粥吧。”

    “嗯……好的!”我说着,将晴儿的身体揽过来。

    在困境里,两个人的身体靠在一起,互相感知着热量,心里会觉得很温暖。

    晴儿和我到了粥铺,我们两个人饱餐了一顿。

    吃过这一天的第一顿饭,天色已经全黑了。

    我和晴儿走出粥铺,晴儿对我说:“峰哥,我想,你暂时不要回你宿舍住了,哪儿熟人太多,进出都有报社的人,我看,你到我宿舍去住吧……”

    我想了下,觉得晴儿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嗯……”

    “干脆,你现在就不要回去了,你直接去我宿舍吧,我回你宿舍收拾好你的换洗衣服,然后就过来!”晴儿说。

    “不用,天色晚了,没熟人的,我们一起回去收拾吧,然后再一起去你哪里!”我突然很害怕孤独,不想自己一个人,想和晴儿在一起。

    晴儿仿佛明白我的心思,冲我柔情一笑:“嗯……好的,乖乖峰哥,我们一起去收拾东西!”

    于是,我和晴儿打车回到我宿舍,让出租车等着,简单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和衣服,就一起去了晴儿宿舍。

    晴儿临走还不忘把我换下来的脏衣服带着,说要到那边给我洗。

    很久没有来晴儿宿舍了,晴儿的宿舍依然是那么整洁温馨,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峰哥,你自己玩一会,我要洗你的脏衣服了!”晴儿边说边将我的脏衣服放到盆里,端着去了外面水管。

    我无聊地坐到写字台前,看着写字台上晴儿带回来的女式小包,随手打开。

    打开后,里面是晴儿的一些女人用品,还有一个小本本。

    我一看,是晴儿的日记本。

    我随手翻到后面,是昨天的日期。

    “今夜无眠,噩耗传来,我如五雷轰顶,几欲晕倒……我在西京学习,我的男人却在江海遭受了如此灭顶之灾,我怎么还能呆得住……我要回去,这个时候,我必须和峰哥在一起,这个时候,峰哥最需要我,他一定需要我的温暖和安慰,需要我的温情和陪伴,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在峰哥面前,我不能仅仅做一只金丝鸟,我不能太依赖峰哥,我必须要学会坚强,坚强,再坚强……或许,我需要作出一个决定……”

    我看着晴儿的日记,合上日记本,放回去,心里暖暖的,又想,晴儿要作出什么决定呢?

    一会,晴儿洗完衣服,晾好,回来了。

    晴儿回来,打好洗脚水,细心给我洗脚,擦干,然后自己也洗刷完毕。

    “峰哥,上chuang睡吧,今晚,你好好睡个觉吧!”晴儿温柔地对我说。

    躺在晴儿柔软舒适的床上,我和晴儿拥抱在一起,互相感知着对方的体温。

    晴儿躺在我的怀里,温顺地将脑袋抵在我的胸口。

    晴儿回来,和晴儿在一起,我的心里感到莫大的安慰。

    我不知道晴儿此刻到底有没有睡着,也不知道晴儿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我终于安稳地睡了一觉,睡得很深很沉。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晴儿正躺在我的怀里,大大的眼睛正看着我,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眼神里充满了沉思。

    “峰哥,你醒了!”晴儿抚摸着我的胸口,主动亲吻我的唇我的脸。

    “嗯……你也醒了,这么早就醒了!”我说,边伸手抚摸晴儿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体,我的脑子又想起晴儿日记里说的那个决定。

    “嗯……我早就醒了,一直在看着你睡,你睡得真香!”晴儿的唇移到了我的耳边,轻轻用牙齿咬着我的耳朵:“亲哥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晴儿!”我说着。

    “亲哥哥,我想好了,我们今天去登记结婚!”晴儿突然看着我说。

    我一怔,看着晴儿:“登记,结婚,今天?”

    “是的,”晴儿的口气很坚定:“今天,我们今天就去照相登记,我们今天就结婚!”

    “哦……”我一时感觉有些突然。

    “怎么,你不愿意和我结婚,你不愿意娶我吗?”晴儿说。

    “不,不是,我是觉得太突然!”我说:“总得事先做些准备吧……”

    “傻哥哥,我们今天登记,履行法律手续,登了记,我就是你合法的妻子了,你就是我合法的丈夫了,我们,就是两口子了,结婚仪式,我们可以择日举行!”晴儿笑着对我说。

    “可是……”

    “可是什么?”晴儿看着我。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意外……”我说。

    “该来的早晚会来,该做的早晚都要做,该发生的早晚都要发生,从前晚起,我就开始考虑这事,来的路上,我想了一路,昨晚,我又想了一个晚上,我决定了,我们马上就登记,我不想让你觉得孤单孤独寂寞,我不想让你觉得无助无力单薄。

    “我们登了记,就是一个整体,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任何时候,你都会感觉我和你在一起,在你失意落寞的时候,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想,这次回来,我们就登记,我要为你尽一个妻子的义务和责任……”

    晴儿继续说着,速度虽然很平缓,但流露出来的语气不容置疑,显得很坚定。

    我突然明白了晴儿的决定,原来是这个,晴儿是要给我吃一粒定心丸,是要让我在情绪最低落的时候给我一个精神上的坚强寄托。

    看着晴儿期待的眼神,我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的,晴儿,我们今天去登记!”

    晴儿幸福地笑了,又吻上我的脸,我的耳畔边低语:“亲哥哥,从今天起,我们就真正是一家人了,为我们的幸福祈祷吧……从今后,无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无论是走到哪里,无论你是平庸还是伟大,我都和你在一起,我都会用爱来抚慰你,来呵护你,来陪伴你……”

    我心里充满了感动和欣慰,抱住晴儿,和晴儿热烈亲吻起来。

    起床吃过早饭后,我和晴儿去照相,然后去婚姻登记处登记结婚。

    这一天,是我被开除出报社的第三天。

    这一天,天气很晴朗,秋高气爽,蓝蓝的天上漂着几朵白云。

    我和晴儿先去照相馆照相。

    尽管要加急取相,多付了钱,还是要最快下午才能取出来。

    照完相,晴儿和我去商场购物,晴儿买了很多东西,大多都是床上用品,从被罩到枕套到床单,都有。

    晴儿在买东西的时候,专门询问是不是纯棉布的。

    “峰哥,纯棉布的对皮肤好,你的皮肤是敏感型的,带有化纤成分的,你会发痒。”晴儿笑着对我说。

    我笑笑,晴儿总是这么细心。

    晴儿又专门买了一条雪白的纯棉的大毛巾。

    “晴儿,买毛巾干嘛,宿舍里还有不少呢!”我说。

    “嘻嘻……你别管,到时候你就还知道了!”晴儿的脸突然红起来,娇羞地笑着。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就没再问。

    买完东西,放回宿舍,晴儿又拉我去市里最豪华的一家洗浴中心去洗澡。

    “峰哥,洗净一身尘埃,和昨日告别,用新的芳华迎接新的生活……”晴儿对我说。

    我也正想洗澡了,在洗浴中心好好洗了一个热水澡。

    出来后,我等着晴儿,一会晴儿就出来了。

    沐浴后的晴儿白里透红,头发披散,十分娇嫩,身上散发着让我迷醉的奶味。

    我呆呆地看着晴儿,感慨晴儿青春的热烈和奔放,年轻的身躯是如此的张扬和新鲜。

    晴儿看着我,脸色又红了,娇笑着:“傻哥哥,你看什么?”

    “晴儿,你洗完澡,真好看!”我傻乎乎地说。

    “嘻嘻……没洗澡之前就不好看了?”晴儿脑袋一歪,看着我。

    “好看,不过,洗完澡之后,更娇嫩了,更新鲜了……”我说。

    “真的?”晴儿喜滋滋地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

    “你喜欢吗?”晴儿问我。

    “喜欢!”我说。

    “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啊,亲哥哥!”晴儿撒娇般地看着我依然沮丧而惆怅的脸。。

    我努力笑了一下。

    “笑一笑,十年少,峰哥,你笑起来真好看,真帅!”晴儿拍拍手:“你一笑,精神就回来了,这才是我的峰哥,我威猛英武帅气的峰哥……”

    我又笑了一下,揽过晴儿的肩膀:“时候不早了,咱们吃午饭去!”

    我和晴儿到市区一家快餐店去吃午饭。

    在快餐厅,遇见了小红和妮妮,小红正带着妮妮坐在靠窗的位置吃东西。

    我和晴儿过去,妮妮和小红也看见了我们,妮妮拍着手欢叫:“大哥哥,大姐姐,来啊,和妮妮一起吃饭饭好吗?”

    我和晴儿一起坐过去,小红乐呵呵地和我们打招呼。

    晴儿抱着妮妮就亲了一口:“宝贝儿,真乖,好几天没见你了!”

    妮妮伸手摸着晴儿的脸蛋:“大姐姐,你的脸真好看,像个大红苹果,和妮妮的一样。”

    “哈哈……妮妮真会说话,”晴儿笑着:“大姐姐没有妮妮好看,妮妮才好看呢!”

    “妮妮不如大姐姐好看,大姐姐是世界上第二好看的人!”妮妮奶声奶气地说。

    “咦——第二?那谁是第一啊?是不是妮妮第一啊?”晴儿笑着。

    “我妈妈,我妈妈是最好看的,大姐姐是第二好看的!”妮妮认真地说着。

    “哦……”晴儿干笑了一下,点点头:“嗯……是的,是的,你妈妈是最好看的,大姐姐是第二名……”

    柳月,我心里一激灵,我就要和晴儿登记结婚了,就要告别单身生活了,就要踏入人生新的旅程了,柳月在哪儿呢?柳月知道我这几天发生的巨变吗?柳月为什么没有和我联系呢?杨哥难道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柳月?

    “妮妮,你妈妈回来了吗?”我问妮妮。

    “没有啊,妈妈和爸爸在北京呢,还没有回来!”妮妮边吃着东西边晃悠着小腿。

    “哦……”我的心沉下来,柳月这些日子在北京一定很忙,请客送礼跑关系,需要做的工作量一定不少,江海的事情,她或许不知道,杨哥或许不会告诉柳月我的事情,杨哥做事很稳,他能第一时间告诉晴儿,也一定是有他的考虑的。那么,他不告诉柳月,也一定是有他的考虑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很酸楚很无奈很无力,我感觉自己永远是那么被动,永远处于一颗棋子的状态,总是不能把握掌控自己的命运之舟。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晴儿看着我:“峰哥,你怎么了?”

    我一怔,忙站起来说:“没……没什么,我去点饭菜去……”

    我心神不宁地站起来去点饭菜,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柳月。

    这些日子,柳月和我没有任何讯息,柳月一直和宋明正在一起,宋明正一定很快活,很得意,他终于有如此之多的机会接近柳月了。

    千里之外的柳月,会记得我吗?

    我即将和晴儿登记了,我即将告别单身生涯,要做人夫了。

    柳月终止了我的处男生涯,晴儿马上要中止我的单身生涯了。

    这两个女人,总是让我在懵懂和迷惘中难以释怀,和晴儿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不经意间蹦出柳月。

    这两个女人,注定要和我的一生纠葛不休,从我的生命里无法挥去,注定要深深烙进我的灵魂和**的深处。

    我迷迷蒙蒙地想着,买好了饭菜,端回来和晴儿一起吃。

    妮妮见我回来,突然冲着我喊:“大哥哥,我马上就要叫你大姐夫了啊……”

    我一怔,看着晴儿,晴儿正在偷笑。

    我明白了,一定是晴儿教的。

    小红看着我:“江大哥,恭喜你,你要和许姐登记结婚了,许姐刚才告诉我们了……”

    我冲小红点了点头,低头吃饭。

    “可是——”妮妮的嘴巴突然撅起来:“大哥哥,我不乐意叫你大姐夫呢……”

    我一愣,抬起头,看着妮妮。

    “为什么啊?”晴儿笑看妮妮:“要是你愿意,那你就叫大哥哥吧,你就叫大姐姐为大嫂嫂……”

    “不是啦……”妮妮摇着头:“不是这个意思啦……”

    “那是什么意思呢?”晴儿好奇地看着妮妮。

    “我想叫大哥哥做我爸爸啦……”妮妮摇头晃脑地说:“我爸爸现在有小妈妈,我妈妈现在没有小爸爸了,我想让大哥哥做我小爸爸啦……”

    “啊——”晴儿的脸一下子白了,身体摇晃了一下。

    我也愣了,这个小家伙,怎么突然说出这话啊!

    小红忙纠正妮妮:“妮妮,别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妮妮不高兴了:“我是真的啊,我最喜欢大哥哥了,等妈妈回来,我就告诉妈妈,不让大哥哥做大姐夫,我要大哥哥做小爸爸……”

    小红忙捂住妮妮的嘴巴:“乖妮妮,吃饭,别说了!”

    小红又抱歉地冲我和晴儿笑着:“小孩子乱说呢,江哥,。许姐,别介意!”

    晴儿的脸色十分难看,好一会才缓过来,尴尬地笑笑:“哦……没什么,大家吃饭吧……”

    这顿饭我相信晴儿吃的很不痛快,我也吃得很别扭。

    吃过饭,妮妮和我们告别:“大哥哥,大姐姐,再见!”

    晴儿抱过妮妮,亲了亲,心不在焉地说:“妮妮再见!”

    我和晴儿站在饭店门口,看着妮妮活蹦乱跳地跟着小红去了附近的游乐场。(未完待续)

晴儿半天没有说话

    晴儿半天没有说话,一会突然说:“看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是绝对正确的,是无比正确的!”

    我明白晴儿的意思,我无话可说。

    晴儿看了看垂头丧气的我,脸色突然好起来,笑着挽住我的胳膊:“峰哥,没事了,走,我们去广场散散步去!”

    晴儿挽着我的胳膊,我们一起在附近的广场散步。

    坐在广场中心的连椅上,晴儿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用幽幽的声音说:“峰哥,妮妮小孩子说的话,我不会在意的,你别那么郁闷啊……”

    我知道晴儿是在宽慰我,我闷声说道:“我也没在意,小孩子说着玩就是了,我没有往心里去的……”

    “嗯……”晴儿将手放进我的手心:“峰哥,握住我的手,包起来……”

    我张开手掌,将晴儿柔嫩娇小的手包裹起来。

    晴儿的手热热的,软软的,像只小松鼠。

    一会,晴儿身体一歪,半躺进我的怀里,伸手勾住我的脖子,仰脸看着我:“峰哥,亲亲我……”

    “这——”我抬头看看四周的游人:“这如何使得,这可是在大厅广众之下啊……”

    “我不嘛,我就要……”晴儿显然也有些紧张,有些刺激,脸色红红的,眼睛里有些急促。

    我壮壮胆子,低下头,吻向晴儿的唇。

    我本打算吻一下就快速分开的,哪里知道晴儿勾住我脖子的手臂一用力,主动和我吻起来,不放开。

    “晴儿,快松开,让人家都看到了……”我说。

    “哈哈……好刺激,好紧张啊……”晴儿恶作剧地笑着,仍然不放开。

    我也有些紧张。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起来,跟我去派出所!”

    晴儿一下子慌了,忙松开我的脖子。

    我也一愣,还真有管这事的啊。

    我抱起晴儿坐正,然后一起转过头,一看,我靠,原来是老三在后面装神弄鬼。

    老三的后面,站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兰姐。

    他们俩也在广场散步。

    “老三,你要死啊!”晴儿惊魂未定,脸色又是白又是红,站起来就追打老三。

    老三哈哈笑着,围着连椅转圈:“你俩做什么秀啊,老夫老妻的了,在哪里亲热不行,非得在这广场搂搂抱抱,这不是成心刺激我吗?”

    兰姐拉住晴儿,笑道:“好了,晴儿,你俩真有闲心啊,跑到这里来谈情说爱……”

    “哼……这个坏蛋,吓死我啦……”晴儿气哼哼地看着老三:“我还真以为是公安呢……”

    老三乐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盘起腿来:“怎么?有贼心没贼胆啊……”

    “哼……你俩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莫不是在这里搞姐弟恋?”晴儿不依不饶。

    晴儿这话绝对是无心说出来的,但是老三和兰姐的反应却很明显,老三的神情突然有些尴尬,兰姐则脸色红了。

    “老三在广场搞一个展览活动,正在布置舞台背景,我中午没事,过来给老三送饭的,这不,刚吃完饭,顺便走走……”兰姐说。

    我扭头看去,果然在广场的另一头,正在搭建舞台架子。

    “是的,是的,绝对是的!”老三坐在我对面的草地上,忙连声附和。

    我觉得老三和兰姐的反应有些过分,晴儿不过是随意的一句话,两人怎么这么紧张。

    不过,我也就是仅仅想了一下,现在,我没有闲心想别人的事情。

    “嗨——老三,你可真牛气,开始承揽户外展览演出活动了!业务范围越做越广了……”晴儿看着远处热闹的场景对老三说。

    说话间,大家一起围坐在草地上。

    这会儿,我一直没有说话。

    老三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老五,咋了,焉了?怎么这么没精神头儿?难不成被报社开除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

    “靠——逗我呢,我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啊,”老三一咧嘴:“我要是说你被开除出党了,你肯定也点头。”

    我又沉重地点了点头。

    “啊哈——丫的,你配合地可真好,”老三大大咧咧地笑着,看着兰姐:“你看,这小子,真会装啊,要是换了别人,我还真以为是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的人呢……”

    兰姐也乐了:“哈哈……小江可真会演戏……恐怕要是真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了,你俩就不会有闲心在这里亲热了……不过,小江情绪可不大高啊,怎么回事呢?是不是咱们家晴儿欺负你了?对了,小晴儿,乖乖,你不是在西京学习吗?怎么跑回来了?专门回来会情郎的?”

    我闷闷地低头不语。

    “老三,你真说对了!”晴儿的神色很郑重,很悲戚:“峰哥真的出事了,峰哥被报社开除了,还开除了党籍……”

    “啊——”老三和兰姐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兰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小江,是真的?”

    我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我靠,怎么回事?怎么把党票和饭碗都丢了?这可不大好玩!还真被我言中了!”老三摇摇头,看着我和晴儿:“说说,我听听!”

    我不想说话,晴儿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兰姐和老三听完,都沉默了,一会,兰姐说:“这事还能挽回吗?能不能找找人,说说情啊?看谁能和市委书记搭上话……”

    “切——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闹着玩的?”老三看着兰姐:“这是一起事件,不是单纯处分他一个人,是一条龙下来的,江峰只不过是最末梢的一粒棋子……要翻案,就得都翻,这可能吗?这事,在我们来说,是大事,可是在市委书记这样的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对他们来说,像老五这样的小卒子,微不足道,舍弃掉,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只要对他们有利,只要能让他们摆脱困境,牺牲几个老五这样的马前卒,再简单不过了……这就是官场小人物的悲哀,永远是大人物的牺牲品,需要的时候是棵葱,不需要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悲哀啊悲哀……”

    我听了老三的话,心里更难受了,很沉重沮丧。

    “老三——”晴儿用眼色制止老三:“别说了——”

    我知道,晴儿是不想让我再受刺激。

    老三暂时住了嘴,盯住我的神情,目不斜视。

    兰姐也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晴儿坐到我跟前,挽着我的胳膊,靠着我的身体。

    大家暂时都沉默了。

    远处传来欢快的音乐和孩子们奔跑追逐的嬉闹声。

    唉……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一会,老三忍不住了,猛地呼出一口气,用脚一踹我的脚:“靠——你看看你这鸟样,多大的鸟事啊,不就是没了个狗屁铁饭碗吗?还用的着这样吗?至于吗?”

    “老三——”兰姐拉住老三的胳膊:“你少说两句!”

    “不行,我憋着不住了,我得说,我看他这副熊样我就憋闷,”老三呼地站起来,又呼地坐下,看着我:“老五,我得说说你,我肚子里有话要说……”

    “老三——不许胡来!”兰姐又拉老三的胳膊。

    “你别管,这是我们哥俩的事,我必须得和他说说……”老三坚持。

    我抬头看着兰姐:“兰姐,你让老三说吧……”

    兰姐松开了老三的胳膊。

    我看着老三:“三哥,你想说什么?说吧!”

    “五弟,我咱哥俩这么几年,我对你其实是了解的,虽然我们同窗,可是,志向不同,你一直就是班干部,在学生里就是官,你从小就做学生官,很久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在你的心里,你真正的理想和向往是仕途,是红腰带红顶子,你出人头地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飞黄腾达、衣锦还乡、傲视同人,能够做人上人,能够名利双收……”

    老三看着我,语气很真切:“正因为你把仕途看的如此之重,所以,这次打击才让你如此万念俱灰,你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此步入了绝望,你觉得你从此人生没有了色彩,你觉得你除了从政这一条路别无选择,你只有吃国库粮,只有做达官贵人,只有戴上红顶子,才算是积极有意义的人生,现在,没了,你就觉得自己完了,毁灭了……悲剧,这是这个社会的悲剧,也是你的悲剧……

    “而我,没有你所谓的高贵理想和梦想,我喜欢经商,做实业,我喜欢搏击商海,我从来对从政就没有兴趣,官场,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吸引和魅力,我不认为人生的价值体现在非要做官,非要有所谓的地位和名声上,我追求的实现自我价值的理念是自由、自在、充实和踏实……

    “说实在的,我从来就不看好官场,你在那个所谓的上流社会里,每日接触高官,每日喝着美酒,每天接受着人家虚伪的恭维和尊敬,每天穿着体面的衣服出入所谓的高堂之中,心里觉得很满足,很俯视人间,很地位不同,很自我欣赏,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社会所谓的上层圈子,自己正在朝着金碧辉煌的顶部迈进……

    “可是,在我看来,这很可笑,在这个庞大的从政圈子里,真正能爬到最上层的有几个人呢?虽然每个人都带着美好的憧憬和梦想,辛苦而劳累地奔波着,虚伪而恭维地活着,但是绝大大多数人注定只能为极少数人做铺垫,做金字塔的基石,从年轻到退休,最终淹没在茫茫的平庸之中……”

    老三继续说:想一想,这些人最终获得了什么?是金钱还是名声?没有,什么都没有,唯一支撑他们的就是梦想,升迁的梦想,提拔半个级别的梦想,往上爬的梦想……为此,这些人要不辞辛苦地做出努力工作状,昧着良心做着说着各种违心的事违心的话,卑躬屈膝巴结领导,带着面具在官场的舞台上演出着一幕幕丑剧,然而,最终,大多数人仍然不过是牺牲品,仍然不过是为极少数人所利用的牺牲品……

    “每一天,这些人都穿着体面的衣服,带着矜持而高傲的面孔,步入自以为神圣的办公楼,开始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职业……可是,在我看了,他们很可怜,他们的内心其实很虚,只能靠这个表面的光环来掩饰自己,他们大多数人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没权还要做很牛的样子,没钱还要做很神气的态度,真正有权和有钱的只不过是这个群体中的极少数人,他们的权力来自于制度,他们的钱来自于贪污或者受贿,是权力带来的……

    “对于大多数的人而言,只有奋斗到退休时刻,才都做看破红尘看破官场幡然醒悟状,才开始感慨官场的无聊无奈和无味,因为,到老了,他们才发现,自己几十年,一事无成,除了坐办公室喝茶聊天巴结领导勾心斗角,别的都不会,没有任何专长,离开了官场,他们就是一个废人,这个社会的废人。

    “而就是那极少数的人,其实,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很多人活的是不安的,原因他们自己最清楚,说不定哪一天,厄运就会来临,他们手里的钱会将他们送进人生的另一个天地,他们手里的钱成为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这把刀,随时都会落下来。所以,我觉得,现在的最具风险的职业,不是煤矿工,而是某些位置的高官,而是从政……

    所以,我觉得很悲哀,我更悲哀的是,你,会为了自己被抛弃排除出这个圈子而痛不欲生,而绝望悲哀……哼,要是我说啊,五弟,我觉得我该为你祝贺,祝贺你的新生……”

    老三侃侃而谈,我默不作声听着。

    我觉得老三说的或许有道理,老三虽然在商界,却对政界看的如此透彻,让我很吃惊,这家伙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学上进,喜欢研究钻研问题。

    虽然我不反对老三的论点,可是,我仍然心里不肯从属老三的意见,我总固执地认为,我不会是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我很快就能跻身那极少数,但是我不会去**,去贪污,这个社会,贪官虽然很多很多,但不见得都是贪官,主流是贪的,次流还是好的。

    去拼搏,去奋斗,去做人上人,去跻身权贵行列,去光宗耀祖,去指点江山,是我的奋斗目标,是我的追求理想,我不服输,我既然做了这个事业,我既然进了这个圈子,我就要作出成绩来,我绝不会认为自己会是一个失败者,会成为那默默无闻的大多数,我坚信自己会爬到相对的一个高度,相对的一个圈子金字塔的顶端……

    可是,这一切,都成为昨日黄花,都已经灰飞烟灭。

    我不服,我不甘心,我不认输……

    但是,我无能为力,我不服不行,我只能面对现实,虽然我依旧桀骜而执着地不愿意认输!

    “老五,我看,你是解脱了,不要这么一副熊样子,不要去留恋所谓的虚伪虚荣的光环了,在官场混一辈子,最后能得到什么?钱?那除非你去贪污受贿,可是,你敢吗?你会吗?权?50多退休以后,谁还会搭理你?谁还会把你当棵葱?昔日的风光只能在回忆里温存!而且,想一想,混官场这么多年,你学到了什么东西?除了玩人,什么都不会!而你退休后是没有空间和机会再让你继续玩人的,你只能在家呆坐着等着渐渐老去……

    “但是,别忘记,男人50多岁,就是60岁,从做事业来说,从经商来说,可是经验最丰富知识最丰厚的时候啊,还是创业的好年华啊,而混官场的人,50多以后,就等于开始宣判政治生命的完结,开始进入人生的末路了,开始唱着夕阳红,走入老时代了……你说,这是不是悲剧?是不是悲哀?”老三继续说。

    我不反驳老三的话,我知道老三说的话有道理,他是在开导我,让我想通想开。

    不管我心里愿意不愿意,我知道,我只能去想开,想不开也得想开,因为我没有退路。

    于是,我努力让自己接受老三的观点,努力去做通自己的工作。

    虽然,我知道,短时间内不可能实现,我脑子里根深蒂固的纠结不可能这么快解开。但是,我必须去想去解,我无路可走了。

    我开始艰难地尝试着去接受老三的观点,我不知道我需要多久能想通,或许这一辈子我都想不通。

    人最难的是战胜自己,在我人生的十字路口,我感觉自己无法战胜自己,虽然我开始去努力。

    我总是不甘心我的失败,不甘心我为理想而奋斗拼搏的半途而废,不甘心!

    理想和现实的矛盾,让我内心极度痛苦!

    “当然,我并不是说混官场就一定不好,再说了,你这个报社,也算不上纯官场,算是半个官场吧,报社的很多业务内容还是很能锻炼人的,起码能掌握一个特长,会写东西,还能学会做经济管理,报业未来的发展趋势其实就是企业化管理,这是大势所趋,你要是在报社里混好了,也不是坏事……

    “但是,现实已经是这样,已经不能改变,那么,你就必须得适应改变自己,尝试新的途径,人生总要拼搏,总要奋斗,这条路不同,还有别的路,只要努力去做,理想总会实现……”

    老三说:“我看,你学学做实业也不错,等晴儿学习结束,你学着办学校,做晴儿的贤内助,不是很好嘛?做生意赚大钱,不丢人,比当官的发财好多了,起码这钱来的正,用的安心……

    “首先,你要放下你那所谓的党报新闻部的主任的臭架子,扑下身子,放下包袱,开动机器……想做生意,不会不懂不要紧,我教你,钱不够,我借给你,赞助一部分也行,只要你想做,一切都没问题……看你今天这副样子,我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靠——别给我丢人了,多大个鸟事啊,要不是看你心思还没通,我就要设宴为你祝贺了……”

    我苦笑看着老三,没说话。

    这会儿,晴儿和兰姐一直在认真听着,兰姐插话道:“老三哪,看不出,你肚子里这么有货,见解这么深厚,看的这么开通,让我不禁刮目相看了哇……”

    “这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结果啊,我经常看书呢,看那些商战和官场博弈的书,我觉得啊,官场比商场可怕,官场比商场虚伪、奸诈,官场的人啊,活得太累了,还是经商好,自由自在,手里又有票子花,多好啊……”老三说:“唉……看看我可怜的老五,为了混所谓的官场,为了所谓的梦想破灭,这么灰心丧气的样子,我好感慨,好郁闷,好不开心啊……”

    “好了,老三,闭上你的嘴巴,”晴儿说:“峰哥这是突然遭了一闷棍,还没回过神来呢,思想转型,也是需要实践的好吧,慢慢来好吧……”

    晴儿在帮我说话,可是,我分明听出,晴儿也是同意老三的观点的。

    “那好,不说这事了,我今晚做东,请大家吃饭,好不好?”老三说。

    “好!”兰姐看着晴儿说:“晴儿,想吃什么?宰老三的好机会,别放过了……”

    晴儿赶紧问我:“峰哥,宰你狗屁三哥的好机会,你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我说。

    “快想啊,不然,我就请大家吃夜排档了!”老三晃动着脑袋逗晴儿。

    “我想想啊……”晴儿咬着嘴唇,看着兰姐:“兰姐,你也想啊,快啊……”

    “吃西餐吧!”兰姐对晴儿说。

    “行,好的,我想吃牛扒了!”晴儿赞同,又看着我:“峰哥,你说呢?”

    “行!”我点头。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提前订好位子!”老三说。

    晴儿这时看了看表,站起来:“哎呀,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去取相片了……”

    “取相片干嘛?”兰姐问晴儿:“这个还用这么急吗?”

    “急啊,今天下午我们要登记啊!”晴儿脱口而出。

    “呀——你们要登记了!”兰姐叫起来。

    老三一愣神,看着我和晴儿:“哦……今天去登记……”

    “是啊,是啊,就是今天啊!”晴儿拉着我站起来,幸福地靠着我的肩膀:“我们今天就去登记哦……”

    “啊哈——”兰姐又叫起来:“你个死丫头,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我竟然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嘻嘻……我也是刚决定下来,今天早上才告诉峰哥的,嘻嘻……”晴儿拉着我的胳膊摇晃着。

    “哦……”老三也站起来,看着我们:“好啊,好啊,这一天终于来到了,终于来到了……”

    老三的话里,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是祝福还是感慨还是失落呢?

    但是,很快,老三就振奋起来,咬咬嘴唇,看着我:“老五,祝贺你,好好珍惜,好好对待,好好生活,好好走下去……你小子很幸运,晴儿能嫁给你,是你的福气,当然,晴儿能幸福,也是晴儿的福气……能看到你们的幸福,我就会很开心,很幸福……”

    我没有说话,重重地点点头,和老三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未完待续)

紧紧抱在一起

    老三张开臂膀,将我和晴儿紧紧抱在一起,低声有力地说了一句话:“兄弟,弟妹,加油,奋斗,生活,永久!”

    兰姐站在旁边,喜悦和祝福的神情间突然有些失落和恍惚。

    我不知道兰姐的失落和恍惚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谁?

    一会,老三放开我们,笑道:“看来我今晚请客请对了,正好为你们祝福!”

    “那……你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兰姐问我们。

    晴儿和我互相看了一眼,晴儿说:“时间待定,不过不会很久,到时候,我们想回老家举办婚礼……”

    “那城里的同事和朋友同学呢?大家可是都想喝你们的喜酒的……”兰姐说。

    “嗨——这个最简单了,在城里找个酒店,举行完婚礼回来,再专门请客不就行了,”老三说:“嘿嘿……等举办婚礼的时候,我怎么着也得混个伴郎当当吧……这伴娘,嘿嘿……我看兰姐干吧……”

    “胡扯什么你!”兰姐亲昵地打了老三的肩膀一下:“我这人老珠黄的人了,哪里能当伴娘啊,到时候,伴娘要找漂亮的小姑娘呢……”

    “我没感觉到你哪里老,我看你,打扮一下,仍然和姑娘一样……”老三说。

    兰姐开心地笑了。

    晴儿开心地看着老三和兰姐:“嘻嘻……现在这么早就开始琢磨这些了啊……不和你们说了,我们要去忙了……”

    说着,晴儿拉着我就走。

    “好吧,忙去吧,一对小鸳鸯……别忘了晚上的西餐哦,晚上6点,不见不散,广场东北角的西餐厅……”老三说道。

    告别老三和兰姐,我和晴儿去取相,然后登记。

    登记很顺利,很快就办完了。

    当我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那红红的结婚证的时候,我心里竟然有些无措,心里闪过一丝怪怪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好像好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就稀里糊涂地结束了单身生涯。

    “峰哥,从这一天这一刻起,我们就是正式夫妻了,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出了婚姻登记处门口,晴儿站住,看着我,表情幸福而严肃地说。

    看着晴儿庄严的面容,听着晴儿深情的话语,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走吧,峰哥,让我们一起往前走吧,无论前面有多少风和雨,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晴儿挽起我的胳膊,轻轻靠在我身边低语:“今天,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今夜,就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我缓缓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太阳正在西下,晴朗的天空里,我看见了一轮白白淡淡的弯月,在蓝天的映衬下,这弯月竟然显出几分凄凉和忧郁。

    揣着鲜红的结婚证,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宣判了一般。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被宣判干嘛了。

    晴儿的心情显然不错,挽着我的胳膊,轻轻摇晃着,和我一起走在秋日落叶的马路上。

    “峰哥,我觉得,老三其实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我们是从农门里出来的子弟,我们没有后台没有关系没有背景,我们只求能有一个幸福平静平凡的生活,那官场,也确实布满迷局,充满惊涛骇浪,在官场,活得太累……”晴儿温柔地说:“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既然官场这条路走不通,我们还有别的路,我们的生活之路还很宽很长,我们的未来还要很美好,你还有我,我属于你,我们还有梦……既然现实已经是这样了,那么,就勇敢去面对吧,或许,官场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不属于我们的,或许,我们本来就注定是这样的命,过去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

    我痛苦地默默听着晴儿的话语,虽然我不愿意接受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服输,可是,对于现实,血淋淋的现实,我不得不面对。

    “即使全世界都远离了你,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伴你,我最做你忠实的忠贞不渝的妻子和女人,”晴儿将手放进我的手心,让我握住,继续说:“我们不求功名利禄,不求飞黄腾达,不求人上之人,不求傲视群雄,我们只求平凡的生活,在平凡的世界里,过着平凡的生活,对我而言,平凡就是幸福,就是最大的幸福……”

    晴儿的话让我怦然心动,我不由想起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想起柳建国写的那些读后感……

    晚上,在西餐厅的单间里,轻柔的音乐环绕着我们,我和晴儿老三兰姐一起吃西餐。

    老三要了红酒,打开,对大家说:“今天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我们要好好喝一杯!”

    “对,是要喝一杯,祝贺小江和晴儿百年好合!”兰姐说。

    晴儿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红光,眼神里饱含着美好的期望,主动也请求喝红酒。

    到好酒,老三举杯:“来,女士和先生们,大家一起,祝贺美好的生活,祝贺美好的因缘,祝贺人生那无数美好和破灭的梦想……”

    大家一起举杯,晴儿兴致很高,一口就干掉了。

    老三看着我:“江峰,来,我单独和你干一杯,祝贺你娶到晴儿,祝贺你获得新生,祝贺你老梦想的破灭和新梦想的再生……”

    我苦笑了下,举起杯子。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是晴儿大喜的日子,打起精神来,兄弟,要做地像个男人一样,”老三伸出胳膊拍拍我的肩膀:“兄弟,所谓有失有得,是的,今天你失败了,你的梦想破灭了,但是,明天,你还有机会,你还能成功。记住,虽然一个人只是拥有一次生命的机会,却可以拥有无数的梦想。你不能因为失去一个小小的梦想,而抛弃所有的梦想……”

    “对,老三说得对,”兰姐插话进来:“小江,每个人的一生,总要经历很多挫折,没有人的一生是一直平坦顺利的,我们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之奋斗拼搏的梦想的破灭,可是没有办法啊,可能这就是宿命吧。但是你可以重新树立梦想,重新树立生活的走向。假使你不肯重新开始,却是选择钻牛角尖,一条胡同走到底,不肯回头,那么,就几乎等于放弃自己,那么你真的是完完全全的破灭了……”

    我不语,陷入沉思。

    老三大大咧咧说:“老五,没有多大的事,天是塌不下来的,梦想破灭后,你应该选择奋起,而不应该选择沉沦。既然生活还在继续,还有什么值得你恐惧的呢?让自己沿着生活的道路走下去!假使我们都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天堂地狱来世轮回,我们更应该珍惜今生,就算有来世,我们还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是人呢。既然现在还是人,就做人该做的事情。既然人生到处有险境,我们就要克服它,而不是被它所打败,我们做到了就无悔了……

    “兄弟,听我的,从今天开始,好好生活,扬起理想的风帆,创造一个无悔的人生;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为自己活着,还有晴儿,你还得为晴儿活着……以后,你还得为你们的孩子活着……我靠,今天才登记,我就说到下一代了,是不是说的太早了啊……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造人工程啊,这活儿可是需要技术的,你们懂不懂这技术活儿啊……”

    老三说着说着就下道了,开始调侃起我们来。

    兰姐和晴儿都乐了,晴儿伸出拳头打老三的肩膀,老三夸张地叫着:“哎呀——好舒服,比推拿按摩效果还好啊,免费敲背啊……”

    兰姐举杯和我还有晴儿一起喝了一杯,说:“不容易,这一天终于来到了,终于走到了这一天,好好珍惜,好好呵护,好好生活,互敬互爱,互相帮助,互相体谅,互相包容,或许,你们慢慢就会体会到,这爱情和婚姻,是有区别的,当爱情走进了婚姻,浪漫和纯情就会逐渐被柴米油盐所取代,嬉闹和玩耍就会被责任和习惯所充斥,就会开始面对真正的生活,相濡以沫的生活,祝福你们俩,携手走下去,走到永远……”

    “谢谢兰姐!”我和晴儿一起感谢,然后干杯。

    然后,兰姐看着晴儿,突然若有所思,对晴儿说:“晴儿,走,陪我去趟卫生间……”

    晴儿不知所里,起身跟着兰姐出去了。

    兰姐和晴儿出去后,老三递给我一支烟,点着,然后看着我:“老五,你和晴儿结婚的事情,柳月知道不?”

    “不知道,我们谁也没告诉,而且,又很突然!”我说。

    “哦……不过,我觉得,柳月很快就会知道,兰姐知道了,柳月还不就很快知道了……”老三说。

    “知道就知道是了,我们又不是做贼,”我突然心里有种赌气的感觉:“我们是光明正大结婚,谁知道都无所谓……”

    “你希望不希望兰姐告诉柳月?”老三问我。

    “随便,愿意告诉就告诉好了!”我说。

    “不过,我觉得,还是通过你亲自告诉柳月比较好,最好兰姐还是不要告诉!”老三说。

    我抬头看着老三:“为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不要问我为什么!”老三突然显得有些烦躁:“这世界,到处都有矛盾,任何事都有矛盾,你自己的事,还是需要你自己亲自去面对……”

    我不由心里有些烦乱,柳月到底在干吗,为什么没有任何音讯,她怎么就不关心我了呢?

    同时,我又想到,我已经为人夫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想那些不现实的事情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呆在晴儿身边,好好和晴儿过日子。至于柳月的生活和爱情,都已经和我彻底无关了,我没有资格去想这些了!

    我离开了报社,离开了这个圈子,今后,我也没有机会和理由见到柳月了,随着我拼搏梦想的破灭,我和柳月最基本的接触和联系也湮灭了。

    我心里一阵巨大的悲凉和酸楚,这一切,真的就过去了吗?这一切,从199年8月到1995年10月,两年零个多月,这所有的一切,都要永远成为过去了吗?我和柳月,从此就真的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了,从此就真的人海两茫茫了……

    我心里流出了悲酸的泪水,我的灵魂在绞痛中颤栗……

    我猛吸一口烟,重重地喷出一团浓烟,扭转头,怔怔的眼神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

    弯弯的月亮爬上来,独孤而寂寥地悬挂在深邃的夜空。

    我端起酒杯,将一大口红酒喝了进去。

    老三没有说话,默默地陪我喝着。

    我喝了一杯又一杯,红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后劲大,上头后晕乎乎的。

    我总想让自己迷醉,让自己在浑浑噩噩中度过难捱的每一天,所以,我想喝酒,想喝醉。

    老三看着我的样子,突然笑了。

    我说:“老三,你笑什么?”

    “我笑你她妈的真是个懦夫,我看你总想在逃避,你以为一醉可以解千愁?”老三看着我:“错,兄弟,借酒浇愁愁更受,听我一句话,抓紧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面对现实是最重要的,不要再留恋那往日的灯红酒绿了,那不属于你,那本来就不是你的,你只不过是那官场的匆匆过客……其实,每个人都是官场的过客,只是有的人停留的时间长,有的人停留的时间短而已,你能这么快解脱出来,实在是万幸啊,哈……”

    老三麻木地笑着。

    我知道老三暂时说服不了我,因为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自己。

    “唉……从天堂到地狱啊……”我叹息了一声。

    “狗屁,什么天堂,什么地狱?做官就是天堂?吃国库粮就是天堂?做普通老百姓就是地狱?经商种地就是地狱?全国十好几亿人,当官的有几个?吃国库粮的有几个?难道大都数国人都是在地狱里?你看我在地狱里?你父母在地狱里?晴儿在地狱里?”老三一连串反问我:“我看根本就是你脑子里意识成问题,你满脑子还是官本位的思想……唉……醒醒吧,兄弟,咱们做个商人,多好啊,有事业做,有钱赚,有钱花,有自由,无拘无束,自己管自己,这样的日子比什么都快活……”

    我苦笑,不语,低头默默喝酒。

    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谁都很难说服谁。

    过了一会,晴儿和兰姐推门进来了,兰姐脸上笑嘻嘻的,晴儿脸上红扑扑的,呈娇羞状。

    坐下后,大家继续喝酒吃菜。

    晴儿也喝了不少,脸色更加红了。

    我自己喝了接近一瓶多红酒,感觉酒劲挺大的。

    一会,兰姐说了:“今晚就这样吧,小江和晴儿还要早休息呢,不打扰你俩的美好时刻了……”

    说着,兰姐看了看我和晴儿,晴儿脸上又飞起了红晕,我傻乎乎地没反应。

    “小江,晴儿不是很明白,没经历过,你要细心点,温柔点啊……”兰姐暧昧地看着我说道。

    我傻乎乎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晴儿羞得满脸通红。

    老三怔怔地看着晴儿和兰姐发呆。

    然后,大家出来,老三开车送我们回去,先送我们到晴儿宿舍门口,接着送兰姐回去。

    我和晴儿进了宿舍。

    一进门,晴儿就抱住我的身体,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来,缠绕着我,在我耳边亲吻着的脖子:“峰哥……亲爱的……”

    我拥着晴儿的身体,和晴儿接吻,一会,我在晴儿耳边说:“兰姐和你出去那么久,干嘛了?”

    “嘻嘻……”晴儿松开我的身体,害羞地笑着:“传授我秘笈了……”

    “秘笈?什么秘笈?”我问晴儿。

    “不告诉你,呆会你就知道了!”晴儿调皮地笑着,到了一杯水给我,让我坐在椅子上:“当家的,亲亲老公,你坐会,我收拾床铺……”

    我喝水抽烟,边翻看杂志,晴儿拿出今天新买的床上用品,一会儿床上就旧貌换新颜了。

    “峰哥,你看,好不好?”晴儿爬到床上,蹦了几蹦,问我。

    “嗯……好,不错!”我说。

    “嘻嘻……峰哥,上来啊,这可是我们的床哦……”晴儿拉我上chuang,随手将房间的灯光熄灭,打开了床头灯。

    我和晴儿靠在床头半躺着,昏暗橘黄色的灯光辉映着晴儿幸福而紧张羞怯的脸庞。

    晴儿将身体偎依进我的怀抱,将脑袋贴近我的胸口。

    我抱住晴儿柔软而丰满的身体,感受着晴儿滚烫的温度。

    “晴儿,你身上怎么这么热?”我摸着晴儿的脸蛋和肩膀问晴儿。

    “嗯……喝酒喝的吧……”晴儿的身体轻微颤栗着,声音也微微颤抖着。

    “哦……”我轻轻抚摸着晴儿的脸庞。

    “晴儿,我爱你!”我说道。

    “峰哥,抱紧我——”晴儿说道。

    我抱紧晴儿的身体。

    “还要紧一点!”晴儿在我耳边颤声道。

    我用力将晴儿搂紧,晴儿的身体和我紧密结合在一起。

    好一会,我们才分开。

    晴儿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爱意和浓情蜜意,轻声说:“峰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终于是你的妻子了,我终于是你的女人了,我要努力做一个好妻子,我要尽力做一个好女人,我要用我的一切让你快乐,让你幸福……不管今生你在哪里,不管今世你做什么,我都会忠贞不渝地追随你,爱着你,伺候你,我永远做你最忠实的女人,做你最可靠的伴侣……”

    我心里充满了感动,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晴儿来到我身边,不离不弃,给了我最有力的安慰,危难时刻见真情……我的晴儿,我的女人!

    “晴儿,谢谢你!”我说道。

    “峰哥,我说过,我们是两口子,我们之间,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不要说谢谢,”晴儿在我耳边柔声说道:“我的身体是你的,我的心灵是你的,我的灵魂也是你的,我的所有,都是你的,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甘心情愿,让你快乐和满足,是我最大的心愿……亲爱的,我好幸福,我好快乐,我好开心,我终于和我最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和我生命里唯一的男人在一起……”

    我伸手抚摸着晴儿的脸庞,抚摸着晴儿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

    晴儿闭上眼睛,顺从地让我抚摸着。

    我的手指最后停留在晴儿的唇上……

    晴儿伸手从我脖子里抚摸到后背,将身体和我贴在一起,嘴巴靠到我耳边,羞怯地柔声说道:“峰哥……今晚,我想……”

    “你想什么?晴儿!”我说。

    “我想……”晴儿将滚烫的脸埋进我的脖子里,脸颊贴着我的脸颊,颤声说道:“我想,今晚,把……把我给你……”

    我的心里一热,问晴儿:“你决定了?”

    “嗯……”

    “为什么?你不是想等到新婚之夜吗?”

    “这不就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吗?傻哥哥……”

    “可是,我指的的是那种新婚之夜,是大婚典礼后的那种新婚之夜……”

    “不,不等了,今晚就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晴儿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决起来:“今晚,我要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你,把我的**和灵魂都彻底给你……想一想,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为了一个所谓的美好时刻,所谓的美好愿望,所谓的美好光环,坚守着自己的身体,这种所谓的坚守,给我带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带来,或许,这种坚守,害了我,害了你……

    “要是我早就把身体给你,要是我们早就发生关系,或许,就不会出现后来的那些事情,就不会有你参加工作之后那懵懂无知的第一次湿身,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所以,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我太无知太幼稚……

    “现在,我想通了,两个人在一起,快乐开心最重要,形式不重要,再说了,今晚也是我们的洞房之夜,是我们的结婚之日,我不要那种洞房花烛的形式,我只要你真真切切的人,任何时候,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峰哥,亲爱的,今晚,我要把自己给你,完全都给你,我的男人,我的爱人,我的心上人……”

    晴儿说着,不停地亲吻我的脸。

    我搂着晴儿的身体,抚摸着晴儿的后背和肩膀。

    一会,晴儿躺下来,闭上眼睛,羞怯地说:“峰哥,亲亲我……”

    橘黄色的灯光下,晴儿的脸庞格外柔嫩俊美,格外柔滑白皙。

    我看着晴儿,想着晴儿对我的真情和蜜意,想着晴儿为我所作的一切,想着晴儿为我所奉献的一切,心里感动而冲动。

    晴儿搂住我的脖子……

    完毕,我趴在晴儿身体上喘息着,晴儿依然沉浸在gao潮中……

    终于,晴儿平息下来,睁开眼睛,看着我,眼角带着泪花,深情地说:“亲哥哥,我是你的女人了,我终于是你的女人了,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女人……”

    说着,晴儿的声音哽咽了。

    我很感动,亲吻着晴儿的脸:“晴儿,我也是你的男人,今后,我只做你的男人……”

    “嗯……”晴儿带着泪又笑了:“峰哥,有你这句话,能够和你在一起,真幸福,我爱死你了……”

    晴儿柔情地一笑,推我的胸铺:“坏蛋哥哥,起来,我要清理下面……”

    我忙起来,晴儿坐起来,抬起屁股。

    这时,我看到了那条白毛巾,上面是一团鲜红的花朵。

    这是晴儿的处子之血,这是晴儿成为女人的标志。(未完待续)

你出去散散心吧

    晴儿细心地端详了半天,仔细叠好,收起来,放到床头柜里。

    我看着,心里充满了神圣和温情。

    一会儿换了个话题:“晴儿,你请了几天假?”

    “三天,后天到期……”晴儿说:“要不,我再打电话续假,在家好好陪陪你……”

    “不要,这样对你很不好的,总共才学习一个月,你请假多了,很不好!”我对晴儿说:“明天你就回去吧,学习工作重要!”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呢?”晴儿说。

    “不要紧,我会调节好我自己的,你回来这一次,我觉得好多了,我会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我会慢慢适应过来的,”我说:“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大人……”

    晴儿的回来,给出于绝境和低谷中的我带来了巨大的安心和抚慰,特别是晴儿和我结婚,让我感到了巨大的踏实感。

    “峰哥,要不,你出去散散心吧,别自己在家里闷着……”晴儿说:“你不是喜欢旅游吗,那么,你就出去走一走,到海边,到高山,去放松心情,去开阔心胸……好不好?”

    “嗯……看看再说吧……”我说。

    “我们家的存折在床头柜里的纸盒子里面,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想出去,就带上存折,天南海北去耍一耍……”晴儿说。

    “这可是你辛辛苦苦的血汗钱,我哪能去游山玩水啊……这可是要用来办学校的……”我说。

    “只要你开心,钱永远都不是主要的,如果你不快乐,我宁可不办学校,不去挣钱,我赚的钱,都是你的,我的人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不是你的呢,傻哥哥……”晴儿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去吧,自己出去走走吧,散散心,换个心情,再说了,出去旅游,也花不了多少钱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晴儿换了一个话题:“峰哥,做那事,感觉真怪……”

    “怎么怪了?”我问晴儿。

    “开始很疼啊,接着,一会,慢慢就不疼了,还很……还很舒服,这种舒服感,我从来没有感觉过,很奇妙很奇妙的感觉……”晴儿说。

    “你没感觉过这就对了,你要是感觉过那就不正常了,对了,你例假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前天!”晴儿说。

    “哦……那就好!”我说。

    “好什么好?”晴儿奇怪地问我。

    “不会怀孕啊……”我说:“刚才我们做没有带避yun套,我担心会怀孕,不过你例假刚结束,不会怀孕的……”

    “哦……”晴儿轻笑起来:“多大个事啊,要是怀上了,咱就生呗,生个小宝宝,名字叫宝宝……嘻嘻……”

    “你不怕早生孩子耽误事业?”我问晴儿。

    “不怕,先有家再有业,先安居再乐业,我想通了,这世界什么最重要?家最重要!什么最亲?家人最亲!”晴儿说:“等我学习回来,等我们举办完婚礼,我们就准备要孩子,我要为你生个孩子,我要为老江家生个小宝宝……我要让你知道,你虽然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你收获了更多的东西,你失去的只是枷锁,你得到的却是一个世界……”

    我明白了晴儿的心思,晴儿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出于对我深厚的爱,都是为了让我尽早从忧郁和低落里走出来。

    曾经在我眼里幼稚幼嫩单纯的晴儿,好像忽然长大了。

    不知道是我粗心忽视了晴儿的成长还是灾难激发了晴儿本身潜伏的能量。

    和晴儿的新婚之夜,让我心里的压抑和忧郁还有沮丧得到了释放,我从晴儿的身体上汲取了新鲜的能量和热量,我的心暂时变得轻松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醒来,晴儿和我不禁又激晴迸发做了一次。

    看着即将离开我的晴儿,我将晴儿搂进怀里:“晴儿,安心学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晴儿点点头:“峰哥,我会的,我相信你也会的,记住,你的妻子在远方记挂着你,你也要想着你的妻子,好好生活……为了我,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家,你要好好的生活……”

    晴儿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点点头:“晴儿,我会的!”

    然后,我和晴儿起床。

    洗刷完毕早饭后,我送晴儿去车站。

    在车站,我和晴儿依依惜别。

    送走晴儿,我回到晴儿的宿舍,回味着和晴儿的初ye,回味着晴儿的温柔和缠棉,恍惚间又想起了柳月。

    柳月在哪里?我和晴儿结婚了,她知道吗?

    她如果知道我和晴儿结婚了,会怎么样呢?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一会是被我变成女人的新婚妻子晴儿,一会是带我成为男人的柳月……

    忽然间,我的心里涌起巨大的悲酸和伤痛,我的心里突然异常地孤独和苦楚。

    晴儿刚走,我的心理就又要崩溃。

    我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脆弱,竟然是如此渴望亲人的抚慰。

    我拉开床头柜,看着晴儿留下的那块鲜血凝结成花朵的白毛巾,这是晴儿留给我的忠贞和不渝,这是晴儿对我的深切的爱的验证。

    在我最孤独最脆弱的时候,晴儿来到我身边,成为我最坚强的精神支柱,让我度过生命中最严寒的冬天。

    可是,柳月呢,为什么柳月还不出现呢?她到底在哪里,在干什么?

    想起柳月,我心里突然一阵巨大的委屈感。

    我蜷缩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时,看到外面天色昏暗暗的。

    一看时间,下午5点了。

    我可真能睡。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想着心事。

    这时,“梆——梆——”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一定是晴儿的同学或者同事来找晴儿的,我无精打采地翻身下床,去开门。

    一开门,我一下子惊呆了。

    柳月!

    柳月站在门口!

    柳月来了!

    我的心呼地震颤起来,柳月终于来了!

    柳月显得风尘仆仆,满脸倦色,双目虽然憔悴却仍然那么有神,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关切。

    “你——”我刚说了一个字,喉咙突然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里翻江倒海一般,一股巨大的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突然有一种受委屈的孩子见到家长的感觉,又有一种见到亲人的激动和热烈感。

    我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柳月凝神看着我,眉头微微缩着,咬了咬嘴唇,好像是在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又好像是感到了一丝宽慰。

    柳月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神色突然变得沉静下来,轻轻地说:“见到你,就好了……”

    我忙乱地错开身:“进来坐!”

    柳月进了屋,站在屋子里打量了一下,继续轻声说:“小许的宿舍真整洁干净,好温馨……”

    我拉了把椅子让柳月坐下,自己坐在床沿。

    我心中仍然被激动所充斥,呆呆地看着柳月。

    柳月看着我,神情显出几分激动,像是极力压抑着,半天说:“你受苦了……”

    柳月轻轻柔柔的一句话,让我听出了柳月饱含的神情和疼爱,我的心里喟然叹息,一种游子归家的感觉油然而生,心中突然开始流泪。

    我紧紧咬住嘴唇,想说句话,可是,却不敢开口,我怕一张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还好吗?”柳月轻声问我。

    我点了点头。

    “我昨晚才知道这事……”柳月又说。

    我抬头看着柳月,柳月昨晚才知道发生的事情,原来她一直不知道!

    “这几天,我一直在北京跑央视,跑各个环节,各个部门,各个关键人物,高度紧张,高度奔忙,我的大哥大不慎摔坏了,还没修好,因为事情太棘手,难度太大,一直没有空闲和精力和江海这边联系,直到昨晚,事情才最后敲定,我才缓过一口气,和张部长汇报事情的进展情况,张部长听完我的汇报,无意中说起这个事情,我才知道,张部长只是简单一提,也没有特意提起你……”

    柳月像是解释,又像是陈述,缓缓地说:“我不好在电话里多问张部长事情的详细经过和原委,急忙打你传呼,一直没人回,我来不及多想,紧急把其他的请客感谢等善后事宜交代给宋明正,连夜去了火车站……下了火车,我回家放下行李,就去找你,可是,你不在宿舍,房东说你两天不在这里住了,我想,你可能会在小许这里,我又赶紧打听到这里……你果然在这里……”

    说到这里,柳月又轻声呼出一口气。

    我愣了,摸过传呼一看,才想起出事那天,我就把传呼机关掉了。

    我打开传呼机,里面果然很多未读信息,除了天气预报,都是柳月的。

    柳月原来一直在北京奔忙工作,昨晚从张部长那里才知道事情,柳月的大哥大坏了,那么,杨哥也无法和柳月取得联系了。

    柳月知道我的事情后,果然很焦急很牵挂,记着和我联系。

    昨晚柳月和我打传呼的时候,我正在和晴儿进行初次的**。

    我的心里欣慰而又酸楚。

    “小许呢?”柳月问我。

    我这回心情慢慢在平息下来,低声说:“小许回西京了,今天早上回去的!”

    “哦……小许回来了,那就好……”柳月用宽慰的声音说:“是你通知的小许吧?”

    “不是,是杨哥……”我说。

    “杨哥?”柳月一愣:“杨哥知道这事?杨哥通知的小许?”

    “是的!”我继续低头低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柳月有些意外的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前天我打杨哥的电话,杨哥怎么没有提这事……”

    我一听,更加意外,抬起头,看着柳月:“杨哥前天和你通话,没说起这事?”

    “唔……”柳月突然不可置否地答应了一声,眉头紧皱,沉思了一下,然后看着我:“不说这事,你和我说说事情的详细经过,具体一点,从头到尾都说说……”

    于是,我从柳月出发去北京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我接到通知赶回报社,马书记和我谈话,一系列人的处分,遇见张总编辑,陈静主持新闻部工作,刘飞荣升总编辑助理。

    柳月凝神仔细听着,眉头紧锁。

    我说完了,柳月没有说话,沉思着。

    不知道为什么,柳月一回来,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主心骨,原来六神无主的心绪变得稳定下来。

    “烟,给我一颗烟!”柳月突然说道。

    我递过一支烟给柳月,给柳月点着。

    我自己也点燃一颗,猛吸两口。

    柳月皱着眉头,吸着眼。

    屋子里升起袅袅的青烟,渐渐弥漫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柳月突然说了一句:“一大批人倒霉啊……你是最倒霉的一个……”

    我不作声,闷头抽烟。

    “也有人受益啊,刘飞弄了个内部粮票,马书记党务政务编务大权一人在握……有人欢喜有人忧,几家欢乐几家愁啊……”柳月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不明白柳月的意思,抬起头看着柳月。

    柳月抬头看着我:“江峰,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我沉闷地说着,口气又有些烦躁。

    “对你来说,这是一场劫难……或许,这是你有生以来遭受的最大一次灾难,是不是?”柳月的口气充满了关爱。

    我点点头,垂下脑袋。

    “江峰,看着我!抬起头!”柳月轻声说。

    我抬起头,看着柳月。

    柳月的眉头依然紧锁,但是,眼神里没有了迷惘,多了几分坚定和执着,柳月的嘴唇紧紧抿着,一会说:“江峰,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淡定!保持足够的淡定!”

    我心里忽然觉得多了几分踏实,看着柳月。

    柳月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一团烟雾,看着我:“午饭吃了吗?”

    “没有!”我说。

    “晚饭也没吃吧?”柳月说。

    “嗯……”

    “走,跟我走!”柳月站起来。

    我不假思索站起来,也不问柳月要干嘛,也不问要去哪里。

    站起来的瞬间,我看到了我放在床头柜上的白毛巾,上面晴儿的初女之血。

    我忙将白毛巾叠起来,放进床头柜里。

    我回转身,看到柳月的眼神猛烈地颤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头柜。

    我不知道柳月有没有看懂那白毛巾。

    见我转过身,柳月迅速恢复了正常,对我说:“走吧,到我家去吃饭去,生活还在继续,饭总是要吃的!我刚回来,妮妮在幼儿园,我还没见到妮妮呢,今晚,到我家吃个便饭吧,我们好好谈谈……”

    “嗯……”我穿上外套。

    柳月的眼睛看着床铺,说:“都是崭新的铺盖,刚换的吧……”

    “柳月,我和小许结婚了,昨天登记的……”我说。

    我想,我应该是第一个告诉柳月这消息的人,因为我看见,我说出这话之后,柳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嘴角抽动了几下。

    迅即,柳月就恢复过来,看着我,点了点头:“嗯……应该的,必须的,小许做的很好……祝福你们,祝贺你们……这一天,早晚会有的……”

    说着,柳月甚至笑了一下。

    我看着柳月说话的神情和表情,心里突然撕裂一般疼痛:“小许是为了安慰我抚慰我,才突然决定和我结婚的,本来,她不打算这么早的……”

    “嗯……我明白……”柳月点点头,看着我:“早晚的事,早了比晚了好,现在,正是时候,小许真是个好女孩,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体贴了……危难时刻见真情啊……江峰,有这样一个女人和你在一起,好好珍惜吧,知足吧……”

    柳月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我心里涌起难言的滋味,看着柳月:“一些就这么注定了?这样的结果,最符合你的心愿,是不是?”

    “我……你……”柳月咬住了嘴唇,脸扭过一边,胸口起伏着,沉默了。

    我也沉默着,心里又开始流泪。

    我不知道此刻柳月的心里是否也在流泪。

    一会,柳月又转过脸来,脸上带着努力出来的微笑,还有一丝迷惑:“你……你和小许……你们……是……第一次?”

    柳月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她一定是从那条白毛巾上看出了猫腻。

    我点点头,头皮蒙蒙的。

    “原来……原来……你们俩这么久……这么久在一起……快一年多……一直……一直没有……”柳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嗯……”我点点头。

    “为什么?”柳月问我。

    “因为小许想留到新婚之夜……因为我……我……”我看着柳月,眼睛突然潮湿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因为我……我……”

    我终于没有说出下面的话,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柳月沉默了,身体微微抖动着,一会轻声叹息了一下:“人生在世,世事难料……”

    “我……”我看着柳月,眼睛越来越潮湿。

    柳月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疼爱和柔情,突然柳月的眼圈开始发红。

    柳月迅速转过身:“不必说了,走吧……”

    我和柳月出了晴儿宿舍,出门打车,直奔柳月家。

    路上,柳月和我坐在后排,一直没有说话,托着腮,看着窗外,好像还在思考什么事情,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柳月不说话,不理我,我也没有心思说话,心情又郁郁起来。

    快到柳月家的时候,柳月突然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舒展开来,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又像是解决了一个难题,点点头,咬了咬嘴唇……接着,扭过头,看着我:“新郎官,笑一个,我看看!”

    我一愣,随即嘴巴咧了咧,我笑不出来。

    “有失必有得啊,你看,你失去了一个工作,却得到了一个美女,得到了一个家庭,得到了一份爱情,得到了一份温暖……”柳月看着我微笑道:“小伙子,官场失意,情场得意啊……”

    我又咧了咧嘴,没说话。

    “我让你笑一个,你老是咧嘴干嘛,比哭还难看……”柳月说。

    我于是努力笑了一下。

    “哎——这就对了……”柳月拍拍手,像是对我,又像是自言自语:“笑比哭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为什么不活得轻松一点呢?”

    我心里叹息一声,心想别人是没有遇到我这个灾难,要是任何人沦落到我这份上,恐怕也都笑不出来了!

    到了柳月家,刚进门,就看见妮妮正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柳月的行李包,包里柳月的衣服等物品散落在沙发上。

    “妈妈回来了!”妮妮看见柳月,欢呼起来,站在沙发上蹦跳着。

    柳月和我换上拖鞋,柳月过去一把抱起妮妮:“乖乖宝贝儿,想妈妈了没有,说,想了没有……来,妈妈亲亲……嗯哪……”

    柳月抱着妮妮亲着,母女俩欢作一团。

    我和小红站在旁边看着,我心里一真温暖。

    亲热够了,妮妮撅着嘴巴,在柳月怀里折腾着:“妈妈,你不是说要给妮妮买好吃的好玩的吗,怎么没有呢?”

    柳月放下妮妮,看着散布沙发的凌乱东西,抱歉地笑着:“乖,对不起,妈妈昨晚走得太匆忙,没有来得及给你买,对不住了,宝贝,下次,下次妈妈一定给你买,好吗?”

    “下次啊……”妮妮失望地说:“下次妈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北京呢……”

    “嗯……呵呵……”柳月怔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又亲了亲妮妮:“放心了,妈妈答应妮妮的一定会尽快兑现的……”

    “那……妈妈,你说话可要算数哦……”妮妮伸出小手指头:“拉钩——”

    “好的,拉钩——”柳月伸出小手指和妮妮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妮妮满意了,又看着我:“大哥哥来了,大哥哥不许变成大姐夫,大哥哥要做妮妮的小爸爸……”

    我一愣。

    柳月也一愣,脸色一红,随即低头对妮妮说:“乖,妮妮,大哥哥就是大哥哥,怎么能随便做小爸爸呢……”

    “大姐姐让我叫大哥哥大姐夫,我不叫的,”妮妮撅起嘴巴:“我不喜欢大哥哥做大姐夫,我要大哥哥做妮妮的小爸爸,妈妈那次也是喜欢的嘛,妈妈怎么不同意了呢?”

    柳月的脸更红了,瞥了我一眼,显得有些尴尬和慌乱,急忙拍拍妮妮的小屁股:“好了,宝贝儿,妈妈做好吃的给你吃,你和大哥哥在客厅玩好不好?今晚大哥哥在我们家吃饭,好不好?”

    “好的,我要大哥哥陪我看动画片!”妮妮跑过来拉我的手:“大哥哥,我有好多好多好看的动画片……”

    我不动声色抱起妮妮,坐在沙发上,一起看动画片。

    柳月脸色红红地偷看了我一眼,低头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后进了厨房,和小红一起做饭。

    一起看动画片的时候,妮妮又趴在我耳边:“大哥哥,你可不要做妮妮的大姐夫啊,妮妮想让你做小爸爸……妈妈也一定是喜欢的……”

    我支支吾吾抱着妮妮看电视,心里酸溜溜的。(未完待续)

对赝品表弟有了觉察

    杨哥专门把我的事情告诉晴儿而不告诉柳月,当然不是疏忽了,他一定有他的用意。杨哥一定是对我和柳月的关系发生了怀疑,一定是对我这个赝品表弟有了觉察。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有些慌乱,杨哥要是和我翻脸,我是斗不过他的,我做妮妮的小爸爸是无法实现了,而杨哥做妮妮的老爸爸确是很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烦乱起来。

    不过又一想,我现在已经淡出官场淡出政界了,对杨哥有什么好怕的呢?我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到底了,他想整我报复我,还能到程度呢?

    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杨哥会对柳月隐瞒这事,看柳月知道这事时的神态,显然也是出乎柳月的意料。

    如果杨哥向柳月质疑我和她的表姐弟关系,我不知道柳月会如何向杨哥说明我这个赝品的来由。

    我想,或许在适当时候,我应该找杨哥谈谈,我不能让柳月背上这个包袱,有什么事我来承担好了。

    虽然我和晴儿已经结婚了,可是,在我的下意识里,我仍然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柳月,包括杨哥。

    我知道我应该忠于晴儿,应该对晴儿负起责任和义务,应该和晴儿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好好对待晴儿的一片真情,可是,我的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我无法自己,无法挥去,我知道柳月仍然深深埋藏在那里。

    或许,就这样,会埋藏在哪里一辈子,直到生命消逝,直到地老天荒。

    生命是这样无奈,生活是这样无奈,现实是这样残酷,爱情同样是这样残酷!

    我抱着妮妮,妮妮兴致勃勃地看着动画片,我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心里胡思乱想着。

    对于我和晴儿的登记,我看得出,柳月是受了刺激的,虽然她很快就掩藏下去,但是,我还是察觉到了。

    我不知道柳月的心里是怎么样想的,我不知道柳月是否会悲伤或者难过。

    但是,我知道,柳月起码在表面上极力撮合我和晴儿的,她是一直致力于成全我和晴儿的。

    我不知道柳月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

    一会儿,厨房里传来菜饭的香味,柳月喊我和妮妮到餐厅吃饭。

    妮妮看的正带劲儿,不答应,非要在客厅里吃。

    柳月拗不过,就吩咐小红在客厅喂妮妮吃饭,我和柳月在餐厅里吃饭。

    柳月和我面对面坐。

    这是我第三次在柳月家吃饭,第一次是我结束学徒期,柳月给我祝贺,那一夜,我和柳月揭开了相爱相知的序幕;第二次,是我党校学习结束,同样是柳月给我祝贺,那一晚,柳月给我讲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期间杨哥来了,我心酸狼狈离去;第三次,就是今晚,在我做落魄遭难的时候,在我和晴儿登记结合后的第二天,柳月请我吃饭。

    安顿好在外面吃饭的妮妮,柳月回到餐厅。

    柳月开了一瓶茅台。

    “江峰,喝白酒,今晚,我陪你喝白酒!”柳月边给我倒酒边说。

    我默认。

    柳月举起酒杯,慢慢一杯白酒,看着我:“江峰,来,干一杯,这杯酒,祝福你和小许结合……祝福你们幸福长久,永远在一起……”

    柳月的声音很平和,但是有些颤抖,柳月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挚的祝福,可是我仍然看出了一丝凄然。

    我的心震颤了一下,举杯一饮而尽。

    柳月停顿了一下,也举杯喝掉。

    然后,柳月拿起筷子,给我夹了一块鸡肉:“吃吧,尝尝我的手艺,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辣子鸡块……一天没吃饭了,唉……”

    我大口吃菜,柳月做的菜很好吃,味道好极了,这是我这几天来第一次品出饭菜的香味。

    晴儿的归来,给了我莫大的安慰,柳月的归来,让我心里突然觉得有了依靠和安稳。

    柳月又盛了一碗鱼汤,放在嘴巴跟前吹了吹,端到我面前:“喝掉它……”

    我端起来就喝,柳月注视着我,轻声说:“慢一点,别烫着……”

    我放慢速度,喝着鱼汤。

    柳月默默地看着我。

    一碗鱼汤下肚,我肚子里好受多了,暖暖的。

    “登记了,就是成家了,以后,就是有家的人了,就是被人牵挂和有牵挂的人了,就是家长了,就是大男人了……”柳月一会说:“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记住,自己有家,要担负起对家人对家庭的责任……记住了吗?”

    “嗯……”我默默地点点头,拿起酒瓶倒酒。

    “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柳月便给我夹菜边问我。

    “等小许学习回来再定,估计在今年,不会拖很久……”我说。

    “哦……”柳月点点头:“婚礼在老家举办?”

    “嗯……按老家风俗举办,然后回城里请客……”我说。

    “哦……不错,这样也好,城里农村都能顾及到……”柳月又点点头,突然看着我笑了:“江峰,说说,为人夫的感觉怎么样?”

    我看着柳月:“说不出!”

    “为什么说不出呢?做丈夫了,男子汉大丈夫了,感觉一定不错吧?”柳月做出开心的样子笑着。

    我看出柳月笑得有些凄凉,心里很难受。

    我没有说话。

    “你们结合了,我也总算是心里安稳了……总算是安心了,放下了……”柳月说。

    我一怔,安心了,哪里安心了?放下了,什么东西放下了?

    我闷头吃菜。

    柳月又举起酒杯:“来,江峰,为了人世间一切美好的幸福的东西,干杯!为了人世间一切失去的和收获的东西,干杯!”

    我听不懂柳月的意思,举杯和柳月干杯喝掉。

    两杯高度白酒下肚,柳月的脸色红扑扑的,眼神也格外明亮。

    我放下酒杯,长叹了一声:“我失去了工作,收获了婚姻……可是,我失去的岂止是工作啊,我失去的是理想,是事业,是梦想……我的人生之梦,我的抱负追求,我的奋斗拼搏,我的憧憬梦幻,都完了,都破灭了,我彻底完蛋了……”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怆,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柳月两手撑起在下巴上,看着我,默不作声。

    我沮丧地埋头倒酒。

    “江峰,昨晚,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当时就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回江海……”柳月看着我,缓缓说到:“为什么?因为担心你,我担心的不是你的工作,不是你的职业,不是你被开除,我担心的是你的精神,你的状态,你的承受力,你的抗打击能力……果然,见到你,不出我所料……这还是小许回来抚慰你之后的状态,如果小许没有回来,我都不敢想象你会怎么样……你让我很失望,我深深地失望……”

    柳月叹息了一声。

    我低头不语,心里很羞愧,又很泄气。

    “抬起头,看着我!”柳月用命令的口气。

    我抬起头,看到了柳月那双明亮的眼睛,那眼里从充满了怜爱和酸楚,还有失落和迷惘,同时,一股坚定的光芒映射出来。

    “江峰,我想和你说,人生其实最主要的是一颗平常心。为人做事能视宠辱如花开花落般平常,才能不惊;视职位去留如云卷云舒般变幻,才能无意。现在的人大多觉得活得很累,不堪重负。大家很是纳闷,为什么社会在不断进步,而人的负荷却更重,精神越发空虚,思想异常浮躁。的确,社会在不断前进,也更加文明了。

    “然而文明社会的一个缺点就是造成人与自然的日益分离,人类以牺牲自然为代价,其结果便是陷于世俗的泥淖而无法自拔,追逐于外在的礼法与物欲而不知什么是真正的美。金钱的诱惑、权力的纷争、宦海的沉浮让人殚心竭虑。是非、成败、得失让人或喜、或悲、或惊、或诧、或忧、或惧,一旦所欲难以实现,一旦所想难以成功,一旦希望落空成了幻影,就会失落、失意乃至失志……”

    柳月看着我说:“失落是一种心理失衡,自然要靠失落的精神现象来调节;失意是一种心理倾斜,是失落的情绪化与深刻化;失志则是一种心理失败,是彻底的颓废,是失落、失意的终极表现,你现在,就是失志。而要克服这种失落、失意、失志就需要宠辱不惊、去留无意。我想告诉你,我曾经告诉过你,自己对事对物、对名对利应有的态度:得之不喜、失之不忧、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这样才可能心境平和、淡泊自然……”

    我看着柳月,心里泛起波澜。

    柳月继续说:“其实,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自己也深有体会,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困难。我辈俱是凡夫俗子,红尘的多姿、世界的多彩令我们怦然心动,名利皆你我所欲,又怎能不忧不惧、不喜不悲呢?否则也不会有那么的人穷尽一生追名逐利,更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失意落魄、心灰意冷了……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只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

    “看到你目前这种万念俱灰的精神状态,我心里很痛,我以为,大可不必,这关键是一个你如何对待与处理的问题。首先,要明确自己的生存价值,由来功名输勋烈,心中无私天地宽。若心中无过多的私欲,又怎会患得患失呢?

    “其次,认清自己所走的路,得之不喜,失之不忧,不要过分在意得失,不要过分看重成败,不要过分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只要自己努力过,只要自己曾经奋斗过,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按自己的路去走,外界的评说和暂时的失意又算得了什么呢?陶渊明式的魏晋人物之所以有如此豁达风流,就在于淡泊名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可以用宁静平和的心境写出那洒脱飘逸的诗篇。只有做到了这一点方能心态平和,恬然自得,方能达观进取,笑看人生……”

    我凝神看着柳月。

    柳月端起酒杯,自顾自喝了一杯,然后抿了抿嘴唇,看着我:“其实,今天,看到你的痛苦和磨难,我很自责,我自责不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而是我没有尽到责任,没有引导好教导好你,没有教你如何去面对挫折,如何去面对磨难,如何去调整好心态……我在省委宣传部的最后一年里,我被梅玲的匿名信几乎击垮,无论是**还是精神,但是,我挺了过来,我坚持住不放弃,不气馁,不屈服……

    “人生是短暂的,正如庄子所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我们其实都在这条路上匆匆忙忙赶着……任何事情都有利弊两面,人生的道路是漫长的,在人生的漫漫旅途中,我们必定会遇到许多困难和挫折,我们既不能因为失败的苦楚而悲痛万分、一蹶不振,也不要因为荣誉的花环而欣喜若狂、忘乎所以。因为,失意并非失望,它只不过是预定计划在实施过程中暂时受阻,倘若面对失意总是一味消极地沉湎于烦恼和沮丧之中,无疑是对生命的一种挥霍……

    “我从小到大,经历了许多的磨难和灾难,经历了太许多的挫折和困苦,可是,我走过来了,我走到了今天……人生在世,痛苦失败和挫折在所难免,你应让自己用积极的态度对待生活,管它一切如何,你都要乐观去面对。乐观去面对失败,在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你会变得坚强;乐观去面对痛苦,一切会烟消云散,烦恼将不再纠缠。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所以你要调节好自己的心态,用最好的心态面对人生,用乐观面对人生,要笑淡人生……”

    我听着,心里漫漫通透。

    “江峰,记住,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上,本就不容易。平平淡淡才是真!凡事看开了、看透了,心情自然会开朗起来的,不要让忧郁、悲观左右了自己的心情。当你站在某一高度的时候,多想想那些还不及你的人们,也许,他们同样付出了汗水,但还没有你得到的回报多。

    “当然,我曾经要求你做事情的时候要和最好的比,可是,现在,我要说,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在某些时候,不要让自己太勉为其难,只要自己觉得尽力了,没有辜负了晴儿岁月和漫漫人生,那便是最好的了。不管遇到何种困难,也不管遇到何种不公,想开了、看淡了,前面就是鲜花烂漫,前面就是锦绣人生……

    “生命的成长总是伴随着欢乐的笑声和辛酸的泪水,生命的成长也总是伴随着成功的喜悦和失败的打击。没有谁会一生平坦的走过康庄大道的,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失意和磨难相随左右。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应该以平和的心态对待,用乐观面对生活中的欢乐,同样用乐观面对生活中的苦难……”柳月说着,面带微笑,举起酒杯:“来,江峰,笑一个给我,我们干一杯!”

    柳月的一番话让我心里透亮了一些,我举起酒杯,冲柳月笑了一下。

    “哎——这就对了,看这下笑的,比刚才强多了……”柳月笑起来:“江峰,记住,在我眼里,你是一个男人,你是一个男子汉,男子汉,任何时候都是不能倒的,任何时候都是屹立的,这世上,没有男人爬不过的山,没有男人趟不过的河,我相信,无论遇到再大的挫折和磨难,你都一定能挺过来,都一定能屹立不倒,我会充满信心地看着你……”

    我点了点头,和柳月碰杯:“嗯……你说的对!”

    “那当然了,我什么时候不对了?”柳月突然用俏皮地口气反问我,嘻嘻笑起来。

    我也笑了。

    柳月接着又说:“我一个女人家都能承受住这么多磨难,我相信你一定能经受住这次考验,这是你人生课堂的一次大考,过关了,你就真正收获了,收获会远远大于失去……现在,我看你暂时先不要去打算今后,先静下心来调整心态,没事看看书,或者出去散散心,去旅游……”

    柳月和晴儿都说出让我出去散心旅游的话,我心里有些动心了。

    柳月让我暂时不要去打算今后,我又有些不解。

    “另外,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这次事件,我看未必就是铁案,”柳月用坚定地语气说:“这是很蹊跷,我越想越蹊跷,新闻记者坚持新闻的职业原则实事求是写稿是没有错的,但是,党报新闻记者不把政治放在第一位也是不对的,在政治面前,没有什么真理,有用就是真理,领导的意图就是真理。

    “这是一个矛盾的事情,虽然大家都在天天提新闻记者要讲政治,但是,落实到实际工作中,总也还是难免会出纰漏,不仅仅是我们地级报社,就是省级中央级新闻单位也是不能根绝,政治的敏感点太多,防不胜防,说不定哪里就会出漏洞,关键是有没有人来抓你这个纰漏……你这次,就是被人抓住了……”

    “嗯……”我点点头:“被首长的哥哥抓住了,这是个老牌的政客,对这些很敏感的……”

    “我看,未必!”柳月摇摇头:“这事,未必就这样算完了……我认为是过分了……”

    “那又能怎么样?”我叹了口气:“胳膊拗不过大腿,市委书记一句话,让谁完蛋谁完蛋,这次是让我完蛋,我只能认了……”

    柳月没有说话,眼睛盯住我,眨巴眨巴的,若有所思。

    我看着柳月:“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哦……没什么!”柳月回过神来:“来,喝酒,吃菜!多吃点!”

    “唉……我很愧疚,连累了这么多领导……”我又说。

    “也未必都是,张总编说不定还得感谢你,你让他终于解脱了,冲出牢笼了……”柳月说。

    我心里有些意外地看着柳月,柳月和张总的话竟然如此一致:“你怎么知道的?张总那天也是这么说的!”

    柳月笑笑:“这其中就有道道了,报社的级别是正县级,张总编是个正县级的总编辑,可是,却不是一把手,不但不是一把手,马书记一来,大权独揽,铁腕治理,张总编除了办报纸,基本什么权力都被架空了,他甚至于还不如梅玲和刘飞的权力大,你说,这不是很悲哀……到了文化局,也是排名第二,但是,文化局的局长马上年龄到点,很快就要退了,说不定,张总编因祸得福呢……”

    我点点头:“哦……”

    “还有,这值班副总编、总编室主任挨的处分,你不必过分自责,他们守土有责,负责审稿编稿,出了事情,他们当然有责任,这是按照制度来处罚的,责任当然不能全推到你身上,一条龙,谁也跑不了……”

    柳月的口气软中带硬:“马书记张总编辑负有领导责任,这是必须的,张部长负责审稿,出了错,他更应该负责任,做个口头检讨,便宜他了,还不是因为他官大一级压死人……要是我审稿出了这错误啊,我这副部长也就呜呼哀哉了……”

    我一愣,头上冒出一阵冷汗,伸手抹了抹,心有余悸地说:“幸亏那天没让你审稿……”

    “看你这傻样,要是我审稿,说不定就不加这一段,说不定就会加上那个‘副’字,就不会有这一出了……”柳月冲我努了努嘴巴,继续说:“这次事件,倒是马书记赚了,没有排挤就把张总编辑弄走了,他现在是真正党政编三权集一人了,做起事情来更肆无忌惮了……还有一个人呢也赚了,刘飞……”

    说到这里,柳月突然住了嘴,又重复了一遍:“刘飞……”

    “怎么了?”我说。

    “刘飞是这次的大赢家啊,弄了个内部的粮票,权力更大了,管着新闻部了……”柳月说:“马书记确实有点放肆了,刘飞正科级才不到1年,就把刘飞弄了个总编辑助理,虽然对外还是正科级,但是,报社内部的位置却大不相同了……”

    “嗯……”我点点头:“刘飞捡了个大便宜,有福之人啊!还有陈静也不错,主持工作了……”

    “陈静无所谓,陈静是没有坏心眼的,我觉得她其实并不希望自己主持这个位子,陈静没有官瘾,她不是很在意当这个所谓的官的,这一点,我了解……”柳月说:“倒是这个刘飞先生……”

    柳月说着,表情严肃地敲着脑门,沉思起来。

    我猜不透柳月又在想什么,但是,今晚和柳月这顿饭,我没有白吃。

    任何时候,柳月总是能成为我的一盏明灯,在我迷惘地时候为我指明方向,在我沉沦的时候为我带来光明。

    我的心绪好了很多。

    看着柳月疲倦而略显憔悴的面容,我突然心里很心疼,柳月奔波劳累了这么些天,昨晚连夜坐火车赶回来,睡得肯定不好,到现在,还没有得到好好休息。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再孤独,而感觉柳月有些孤独,虽然她此刻显得很坚强很乐观。

    我又想起柳月和晴儿说的劝我出去走走散心的话,突然想,我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去找柳建国呢!

    这个想法让我的大脑顿时兴奋起来,我开始琢磨。

    “你在想什么?眼珠子滴溜溜转悠……”柳月突然问我。

    “我……没想什么……”我吃了一惊,忙回答柳月。

    “没想什么?”柳月反问我:“真的没想什么?”

    “嗯……我在想你说的话……”我说。

    柳月看着我:“哦……呵呵……小伙子,快乐起来,振作起来,站起来,别趴下……像个男人一样,乐观勇敢地站起来,高昂起你奋进的头,目视前方,你会发现,前面还有广阔的一片天地,明天的路很有很长很长……”

    “嗯……我会的……”我点点头。

    柳月站起来:“等下,我找个东西给你……”(未完待续)

我哑然失笑

    说着,柳月出去了,很快就回来,递给我一本书:“呶,这几日,没事多看书学习,看看这个……”

    我接过来一看——《中国报业经济走势》。

    我哑然失笑,看着柳月:“我还需要看这个吗?我还有必要看这个吗?”

    “你还热爱报业吗?你还热爱新闻吗?”柳月反问我。

    “热爱,我无比热爱新闻事业!我热爱报业事业!”我说。

    “那不就是了!那你就正好利用这段空闲时间看看这个,多学点报业经济知识,”柳月郑重地看着我:“江峰,记住,多学点知识是没有坏处的,既然你爱好新闻事业,热爱报业经济事业,那么,就用心去学学吧,不管是在宿舍里看也好,还是出去散心看也好,多看看……反复看,反复琢磨,结合现实琢磨……

    “这本书,对中国报业的发展状况和未来的走势,有很具体的分析,对市场经济条件下中国报业的未来发展趋势,有很得力的见解,同时,这里面还有很多南方报业经济发展的实战事例,看进去,用心看,你会很有收获……

    “眼光放长远一点,多掌握一些知识,不管现在能不能用得到,绝对是没有坏处的,说不定,以后,你会用得上……未来不可测,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那好吧!我会好好看的!”我将书收好。

    “嗯……”柳月满意地点点头:“学无止境,你现在这么年轻,要利用一切机会去学习,不懂不会不要紧,只要肯学习,知识越丰富,自己的内涵就越深刻,多掌握一些知识总是好的……这本书,出差我都带着,已经看了遍了,每看一遍,都有新收获,希望你也能有收获……”

    “嗯……”我点点头。

    “不管是身处逆境还是顺境,自强不息的光辉永远也不能泯灭,我相信,你江峰是任何困难都打不垮的,对不对?”柳月用鼓励的语气看着我。

    我看着柳月期待的眼神,不由自主点点头:“是——”

    “哎——这就对了,”柳月笑起来:“来,我们喝酒,为你的精神不倒意志不夸干一杯……”

    我们继续喝酒,很快喝光了一瓶茅台酒。

    然后,我们吃饭。

    我吃了这几天最香的一顿饭。

    吃饭时,我接到了晴儿的传呼:“峰哥,我已平安到西京,勿念!”

    我心里安定下来。

    说实在的,因为有杨哥在西京,我对晴儿独自外出远门才安心一些。

    一想起杨哥,我心里又纷乱起来,感觉很矛盾和烦躁。

    “你又怎么了?青年人!”柳月用敏锐的目光看着我:“老实交代……”

    一看到柳月的眼神,我顿时丧失了撒谎的勇气,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刚才突然想起了杨哥……杨哥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我的事情呢?他是事发当天就从张部长那里知道了,他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晴儿,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呢?要知道,在他那里,我可是你表弟啊……”

    柳月一听,脸色一下子变了。

    然而,柳月的脸色极快就恢复过来,看着我,笑道:“你啊,怎么想这么多呢?小许是你的未婚妻,杨哥自然会第一时间告诉小许了,我在北京,事情很紧急很忙,那天我和他电话只简单交谈了几句,还是有事情找他,那里有闲空谈别的呢?再说了,杨哥知道我从北京回不来,告诉了我还让我抓瞎着急,担心你这个小表弟,所以,他不告诉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要乱想了……”

    我看着柳月的神色,琢磨着柳月这话的可信度。

    我不知道柳月这话说的是真还是假,我总觉得柳月说这话的时候那里有点不对劲,可是我又说不出来。

    我皱皱眉头,挠挠头皮:“哦……也许,我是多心了吧……”

    “自然,你一定是多心了,这是一定的!”柳月笑看我。

    我笑了下。

    “杨哥知道你的事是正常的,张部长和他是同学,而你在张部长眼里是杨哥很喜欢的人,他自然会先告诉杨哥,而在张部长眼里,我和你,就是工作关系,自然,他是不会告诉我的了……”柳月说。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柳月这话的意思明摆着是说我和她不仅仅是工作关系,还有另一层关系。我听了这话心里热乎乎的,一种异样的感觉。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柳月略显醉意地扶着额头,轻声说:“如果我和你说我们之间就是纯粹的工作关系,这显然是在自欺欺人,且不说现在,就是我们的过去,也不能这么定性,何况,现在,现在……现在,我们是朋友关系,很好的朋友关系,不仅仅是同事和上下级……”

    我的眼里热热的,看着柳月。

    柳月突然笑了一下,红扑扑的脸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迷惘:“其实,江峰,真的,你对我很好,我很感谢你,妮妮的事情,幸亏你……没有你,妮妮现在也不会和我在一起……没有你,妮妮或许还在受她小妈的虐待……”

    我的心里一愣,又感到很沮丧,柳月知道这事了,怎么搞的,保密工作没做好,一定是宋明正在北京嘴巴不严实,说漏了嘴。

    我很丧气,有些无精打采。

    “宋明正这人怎么这么不仗义,答应我的事情又反悔,不诚实,说话不算话!”我闷闷地说了一句。

    “呵呵……”柳月一只手托着腮,歪着脑袋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温情:“宋明正很仗义很诚实啊,起码在这事上很诚实啊,他没有告诉我啊,呵呵……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和宋明正有这么一个协议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看着柳月。

    “你呀,只知道防大人,没有防小人儿哦,我的小人儿一个劲夸你说话算话诚实啊,说你答应人家见到妈妈的,保证见到的,果然就兑现了,呵呵……”柳月继续轻笑着。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妮妮走漏了风声啊。

    “我……我做这事,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我不想让你知道的,我就是看到你和妮妮分离,我心里很难受,我就……”我说。

    “我知道,我明白的,”柳月说:“你是个很善良的人,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你很爱妮妮,很疼妮妮,很喜欢妮妮,我都知道的,我都看出来了……”

    我敏敏嘴唇,其实,我何止是爱妮妮呢!

    “妮妮一直把你当做亲人呢……这孩子一见你就亲热地了不得……”柳月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我也把妮妮当做亲人的……”我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柳月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继而恢复正常,沉默了一下,接着说:“你可以有很多亲人,可是,只能有一个爱人,其实,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我有时候还真的自觉不自觉把你当亲人了,当成我弟弟了……虽然,曾经,我们或许是爱人,可是,现在,我们只能是最多是亲人,而不能是爱人,你的爱人,只能是小许,也必须是小许……不管我们承认不承认,我们目前,其实真的很像是亲人呢,哪里像是普通同事的关系啊,也不像是上下级关系,呵呵……”

    柳月说着,笑起来。

    从柳月的笑声里,我听出了怜惜和凄凉,还有淡淡的苦愁。

    “真的很感谢你让妮妮回到我身边,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我愈发觉得你就像是自己的弟弟在为姐姐做一件事情……”柳月继续轻声说:“其实啊,没有爱情,有亲情也是很好的,亲情……多好啊,亲人一般的感情,多么纯洁多么高尚多么催人的亲情啊……”

    我突然感到,柳月的感情世界,其实是一片荒漠,一片荒芜。

    柳月其实没有什么人可以说自己的心里话,就是对我,平时也说地不多,但是,她毕竟能多多少少说一些,倾诉一点。

    我很宽慰,柳月真的是把我当自己人,当亲人。

    在我心里,柳月岂止是亲人呢?

    我心里涌起一阵悲酸和无奈,不由一阵无言的叹息。

    柳月这时抬起头,看着我说:“我曾经对自己说过,我要亲眼看着你和小许的幸福,现在,我终于看到了,终于看到你们结合了,终于让我的心放下了……”

    “我结婚了,你很高兴,你很快意,你很得意,你很如意,是不是?”我突然冲动地反问柳月。

    “我……”柳月停顿了一下:“我为你们高兴,你们幸福,我当然高兴,我为什么要得意如意快意,难道,我有什么阴谋?”

    “你没有阴谋,可是,你有矛盾,你在高兴的同时,你敢说你心里没有矛盾吗?”我继续紧盯住柳月的眼睛。

    “我……”柳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再看我,声音有些支吾:“看你这话说的,什么矛盾不矛盾,当然了,这世界上,矛盾是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任何时候任何事物都有矛盾的两面,这有什么稀奇啦……”

    “可是——”我还要继续说下去。

    “好了,别说这个了!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可是啊!”柳月打断我的话:“好了,咱们吃饭,好不好?”

    我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已经和晴儿结婚了,干嘛非要这么穷追不舍探寻柳月的内心世界,这样做,对我对柳月有什么好处呢?这不是自寻烦恼,让大家都不愉快吗?

    我不由懊悔自己的酒后多言和冲动!

    柳月为我盛好饭,递给我:“吃,吃饱!”

    柳月却没有吃,去客厅看妮妮。

    正在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我听见柳月接电话的声音:“哦……是我……我回来了,今天下午回来的……因为江海发生了紧急事情,我昨晚紧急赶回来的……什么事情?你不知道?你不明白?”

    柳月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听到柳月好像在责问打电话的人,而责问的内容好像又和我有关。

    我停止了吃饭,竖起耳朵听。

    这时,我听到柳月的声音降低了,但是,因为充满火气,声音还是压抑不住:”既然你知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了……不要和我解释,别和我说你前天晚上忘记疏忽了告诉我,别说打了15分钟电话你没有时间提起这事……

    “我没有责怪你什么,告不告诉我,愿意告诉谁是你的自由,是你的权力,可是,我愿意关心谁,我愿意不愿意回来,是我的事……你告诉小许,当然是正确的,我也十分赞同……

    “他还年轻,还稚嫩,和你这样的老油条当然无法比,他没关系没后台没背景,出了这么大事,对他来说,这不是塌天大祸是什么?换了你,刚从农村出来的时候,你遇上这样的事,你想想……他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爱人亲人和朋友的关心关怀,亲情胜于一切,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赶回来吗……

    “我知道,我代替不了小许,我也不会代替小许,可是,我就是作为一个普通朋友,也要关心的,何况,我和他不是普通朋友……有些事情挑明了没意思,大家心里彼此有数最好……行了,我不想多说了,我不想谈别的,相关的话我说过很多遍了……祝你学习顺利……再见……”

    说完,柳月挂了电话。

    我心里明白了,这是杨哥打来的电话。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柳月对杨哥用这种口气说话,平时柳月对杨哥都是很礼貌很尊重的,这次,却异乎寻常地带着火气。或许,柳月是喝了点酒,火气变大了。

    我知道,柳月是因为我才对杨哥发火的,她心里明情,杨哥是故意不告诉她我的事情的,刚才柳月和我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在安抚我。

    那么,杨哥就一定是对我和柳月的事情产生怀疑了,我这个赝品已经被杨哥识破了。可是,从什么时候杨哥开始识破的呢?我心里搞不明白。

    同时,柳月其实也应该知道杨哥识破了我和她的关系,但是,大家都彼此不挑明,都装作不知。

    柳月这么大火气对杨哥说话,难道杨哥不生气,难道她不怕得罪杨哥?

    我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打完电话,柳月并没有进餐厅,而是在外面给妮妮洗脚洗手洗脸,妮妮快睡觉了。

    “哎——宝贝闺女,听妈妈的话,来,洗干净睡觉觉……你先去睡哦,妈妈陪大哥哥说会话,然后就回来陪妮妮了,好不好啊……”柳月对妮妮说。

    “好的,妈妈,那我上chuang不睡,等着你,今晚你要给我讲什么故事,或者唱什么好听的歌呢?”妮妮说。

    “乖,上chuang要是困了,就先睡,别等妈妈,”柳月说:“妈妈以后有的是时间给妮妮讲故事唱歌啊……”

    “嗯……好的,”妮妮说:“那我把妈妈今晚让给大哥哥了……”

    “哈哈……”柳月在客厅里笑起来:“傻丫头……”

    我在餐厅里也忍俊不住笑了。

    一会,我吃完了,柳月也进来了。

    “我吃好了,你不吃吗?”我说。

    “我不饿,我吃菜喝酒就饱了……”柳月看着我笑着:“好吃不好吃?满意不?”

    “好吃,满意!”我说。

    “呵呵……落难大公子,请到客厅喝茶吧!”柳月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看到柳月神情里的疲倦,想到妮妮正在等妈妈讲故事,我站起来:“不了,谢谢你丰盛的美酒佳肴,我该回去了,你也累了,妮妮还等着少你,早点休息吧……”

    “呵呵……没事的……”柳月笑着。

    “不了,我还是回去,我不能和妮妮抢妈妈啊……”我拿起柳月给我的书,笑着看了柳月一眼:“放心吧,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嗯……那就好,我是很相信你的,你当然能调整好自己,这点困难,怎么能击垮咱们的江公子呢?”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走吧,我送你下楼……”

    出了客厅,妮妮已经被小红抱到柳月卧室里去了,里面传来妮妮呢喃的声音。

    我和柳月下楼,走在秋日的夜色里。

    今年的秋有点凉,凉得有点冷,冷得有点无奈!人说一叶知秋,可是,此刻,在这个属于落叶的季节里,我没有看见落叶,看见的,是那早已散落了一地的习惯与无奈……

    走到家属院门口,我回身看着柳月:“外面有点冷,你穿的少,回去吧……”

    “嗯……”柳月站住,凝神看着我,路灯下的白皙的面孔显得格外娇美。

    “那……我走了……”我说。

    “嗯……”柳月点点头,抿着嘴唇,又轻声说:“多保重,没事就出去走走,没事多找老三他们玩,没事多和小许联系……”

    “嗯……”我点点头。

    “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每一个明天都是新的……”柳月的眼睛闪着智慧和自信的光辉。

    我回身离去,走了大约00米,我偶尔回头,看见柳月还站在大门口的路灯下,看着我。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我回身冲柳月用力挥手,柳月也挥手,然后缓缓转过身去,进了大门。

    我没有打车,独自走在江海秋夜寂寞的大街上,独自前行。

    一会,天空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秋雨,伴随着瑟瑟的秋风。

    我打了一个寒噤,继续前行,迎面而来一片雨丝。

    漫步在这如丝网般的秋雨里,一点一滴的思绪逐渐开始蔓延。丝丝细雨飘洒如沙,湿了眼,湿了发,却不想擦去;寂寞的触角,似青草发芽,蔓延,滋长,绿了双眸,凝了黑发,匍匐,延伸……

    回首往事,我蓦然发现,自己虽然每天不停穿梭在这个钢筋水泥的森林里,身旁来来往往、脚步匆匆的人群,却丝毫不能融入其中。

    失落了动力和理想的世界是那么的苍白,徘徊徜徉在这个几十万人口的城市里这么久却不知道哪里可以让我停留。

    我感觉自己的心没有了根,无根的心要开始四处漂流。

    离开晴儿,离开柳月,我又开始品味一个人的滋味——寂寞和孤独。

    秋夜的雨幕里,寂寞和孤独的滋味就像最后一个夏日里的夕阳,在我的周身血管里流淌。

    雨还在下,雨一直下,秋月的凄凉和寂寥让我的心阵阵作痛,一种痛到心底里的享受。

    我孤独地走在秋夜的雨丝里,走着……

    街头的灯光慢慢熄灭,城市的印象渐渐模糊,喧嚣的城市在这个秋夜里开始安静下来,天地间只剩下漫天舞动的雨丝和我这颗寂寥地心,再没有了别人的身影。

    走吧,走吧,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

    孤独要用心去品尝它的滋味,如那花开花谢,花开自在,花谢孤独,无人可以分享。孤独的滋味终是那般的独特,如醇酒,慢慢倒进嘴里,一饮而下,而留下细细品味的终将是自己的泪水。

    这个秋夜的这场秋雨淋湿了我所有的记忆,将我的心带到了凄厉的愁苦之中。

    我突然和害怕孤独,又突然感觉无助。

    刚刚离开了柳月,刚刚聆听完柳月的教导,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又开始这样。

    我切齿地怒视着这个秋夜的这场秋雨,还有那漆黑夜空下的歇斯底里。

    无情的秋风吹断了枝头,吹残了叶子,也风干了我的记忆。独自一人走在熟悉的大街上,看着路边梧桐树的叶子一片又一片的从空中飞落下来,竟莫名其妙的侵蚀着我的心。

    孤独,寂寞。一种强烈的失落感侵占了我的整个身心。

    天,漆黑。秋天的黑夜似乎是最黑暗的。

    阵阵寒冷的秋风夹杂着冰冷的秋雨淋湿了我的蓬乱的头发,那种湿湿的感觉,像是我的心情。

    也,渐渐深了。沉积的落叶一片又一片的在寒风的亲吻下舞动,然后,飘落下来,躺在地上。

    是的,落叶归根。我的根在哪儿呢?在我那个贫瘠的山村吗?

    秋风挟裹着秋雨打来,冷,好冷。

    风,吹起了地上沉积的落叶,也风干了我的梦想。

    现在的我,着实成了一个孤立无助的人。

    这个秋天的记忆注定要是苦涩的,我失去了我人生中冲动最激晴的理想和梦想,失去了我的工作,离开了我的岗位,离开了我新闻事业,远离了我一直孜孜以求的拼搏和奋斗。

    又是一阵冷雨打来,打在我的额头。

    我突然猛醒,我想起了柳月的过去,柳月曾经的磨难,想起了柳月曾经的谆谆教导……

    我已不是一个懵懂的男孩,我是一个男人。

    我狠狠地甩头,甩掉那一头的冷水,冲着寂寞的秋叶,纵声嚎叫起来……

    是的,正如柳月所说,我已慢慢长大,我会在时间的流逝下,慢慢淡忘这个秋天带给我的伤痛。

    我现在所需要做的是,挺起胸膛,走过去!生活中的那么多大风大浪柳月都挺过来了,她能行,我就能行,我还害怕什么呢?

    迎着风沙,我会走过去;顶着烈日,我会走过去……

    我想,我会走过这段苦难的岁月,我能走过这段最阴霾的时光。

    因为我决心淡忘掉这个秋天带给我的伤和痛,我要站起来,我要让柳月看到我能坚强屹立起!我要让柳月看得到我是一个男人!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老三的公司门口,看见老三的车正停在楼下。

    老三平时就住在公司里,宿舍在三楼。

    我抬头看看三楼,老三的宿舍里还亮着灯。

    突然想上去看看老三。

    我掏出钥匙,这是老三公司一楼大门的钥匙,老三特意给我和晴儿配了一把,方便我和晴儿来这里讲课。

    我打开公司的门,没有开灯,直接上楼。(未完待续)

黑夜里

    公司里静悄悄的,没有员工在加班,只有老三自己在这里。

    到了三楼,我转过楼梯,直奔走廊,直奔老三的宿舍门口。

    到了宿舍门口,门缝里传出灯光,老三没关死门。

    我刚要推门进去,突然听到室内传来女人轻微荡魂声……

    这声音让我浑身一震,忍不住从门缝里看去——

    室内春意盎然,老三正像一只小牛犊子。

    女人不知道是谁。

    老三在忙乎,我自然是不能进去找他聊天的,当然也不能这么站在这里等他干完,这女人估计是今晚要在这里过夜的,那我就只好离开了。

    我抬脚转身,悄悄离去。

    这女人是谁呢?是兰姐?陈静?还是老三以前的女朋友?还是老三又找了新的女人?

    兰姐!一想到兰姐,我不禁被自己吓了一跳,随即又否定了,兰姐和老三是坚决反对姐弟恋的,看两人阻拦我和柳月的劲头,他们怎么可能呢?

    那么,这女人会是谁呢?陈静?不会吧,陈静和老三好像现在还不到这个程度。

    我带着沮丧和失望的心情悄悄出了老三的公司,锁好门,脑子边琢磨着边回到晴儿的宿舍。

    回到宿舍,我毫无困意,打开柳月送给我的书看起来。

    看到天快亮时,才倒头睡下。

    醒来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我爬起来,按照脑子里昨晚考虑好的计划,决定先去汽车站看看长途客车路线。

    我要去台州找柳建国,我要为柳月找回亲弟弟!

    这次,我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我穿好衣服,摸出传呼机,一看,有一个未读信息,打开,是柳月的,早上9点呼的。

    我忙仔细看内容:“江峰,我要出远门办事,时间长短不定,我的大哥大还没修好,不方便联系,你自己多保重,一定要记住我和你说的话——柳女士!”

    我呆呆地看着传呼机屏幕,柳月去外地办事了,刚回来还没呆一天就走了。去了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真巧啊,我要去外地找柳建国,柳月也要去外地办事。

    不晓得柳月外出是公务还是私事,不过我想应该是公务,因为私事是不会这么匆忙,连在家里多呆一天都没有,再说了,柳月近似于孑然一身,哪里来的这么多私事呢?

    看看时间,已经是1点多了,柳月给我打完传呼个多小时了,这会一定是离开江海,奔波在不知去哪里的路上了。

    想一想柳月也真不容易,干了个副部长,整天忙得不着家,连好好陪妮妮都不能够。

    想想昨晚柳月和我的一番话,还有昨夜秋夜秋雨里自己的反思和启迪,我的心里沉静了许多,心态在慢慢放平。

    出事这几天来,柳月是真正让我的心安静下来的人,虽然晴儿也让我得到了莫大的抚慰,老三兰姐的一番道理让我的心情有所缓解,可是我的心一直在吊着悬着浮着,没有真正踏实下来,昨晚柳月那一番人生宠辱不惊的观点,那一番语重心长的教导,那深刻温暖关切疼爱的眼神,让我终于贯通了不能释放的纠结,终于揭开了心中无法理喻的死结。

    昨夜,柳月在醉意里,对我说出了“亲人”这个字眼,让我心中莫大的惊喜和感动,亲人,是的,我和柳月是亲人,柳月比我当做了亲人。虽然在我心目中,柳月是我永远的爱人,但是,现实无情,虽是爱人,却也无奈,爱人不成,能做亲人,也算是知足了。

    柳月对我的丝丝叮嘱,仿佛春雨甘露沐浴在我的心田,这是亲人的关心和温暖,这是亲人的关切和叮咛。

    当然,柳月视我为亲人,也让我感到了一丝悲凉,既然成了亲人,那么,爱人可能就成为永远的渺茫了,或许,正因为的和晴儿的结合,才最后击碎了我和柳月成为爱人的可能,柳月才会最后过断讲她和我的关系定位为亲人。

    如果没有柳月的归来,我的心必定还会在伤与痛的边缘徘徊,必定还会在绝望和沉沦的苦海里挣扎,是柳月将我拉出了迷途,是柳月将我从沉醉中唤醒,因为有了柳月,我才有灵魂和**的重生,我才会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气和生命的风帆,我才会让自己脑海里无法排遣的郁结渐渐消化、吸收。

    我走出房间,昨夜的秋雨已经不见,外面是个清爽的艳阳天,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白云,中午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

    我用手遮掩着额头,仰脸看着秋日的太阳,大口呼吸着空气,交换着自己的心脾和肺叶,突然感觉自己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这是一场人生的噩梦!

    今生如梦;幻质非坚空此声!

    今年如梦;得失平平悔恨间!

    今月如梦;阴晴圆缺古难全!

    今日如梦;光阴似箭趱少年!

    今时如梦;日月如梭百年身!

    人生为了什么?

    《红楼梦》的唱词中说“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却不过都得是“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身外之物,凭你是谁,带不来,也带不去。

    终日里,大家忙忙碌碌,为了名,为了利,争得殚精竭虑,争得头破血流,无论是谁总是过不了“欲”这一关。

    为了“欲”,人们互相倾轧,尔虞我诈,机关算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友谊、爱情甚或亲情都能成为满足“欲”的手段和阶梯。可是算来算去大家最终又得到了什么?

    为了“欲”,人们舍弃了宝贵的纯真的心,想着算着却不自觉的把人与人之间最美好的感情量化,功利化,殊不知当这一副臭皮囊化为灰烬随风飘散的时候,能恒久留下的恰恰是那最应纯净的情。

    老子言:“清净自在,无欲无为”。先哲话如斯,怎不应谨记?

    唉,细细参悟这人生,真真是那一场梦啊!

    又想起昨晚柳月和我碰杯时说的一句话:男子汉当越挫越勇。

    昨晚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句话,现在认真想起柳月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顿时感悟到这里凝结饱含了柳月的多少希望和期望,还有柳月对人生对事业对生活的多少经历和体味!

    如柳月这样能够驾驭生命的人是值得我追随和钦佩的,她不会丢弃时间的安琪儿,也不会尾随失败的影儿,她懂得如何把握生命,如何欣赏工作,如何活得充实,信念在柳月的心中,在柳月的胸中,已经折叠成了纸船,飘向心灵的港湾。这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态深深植入了柳月的心灵,不论暴风,不管雷雨,都飘扬着奋发的旗帜,都恪守着伟大而高尚的志向。我想,这一生,一定会有一个灯火阑珊的地方,让柳月可以回眸眷顾曾经奋进的足迹,那一深一浅、一左一右、一曲一折的印痕,足以让柳月开怀畅饮,欣慰抒怀,因为那是成功的收获,那是丰收的福地,那是喜悦的百灵鸟留下的婉转。

    我想,正如柳月的生命奋斗历程一样,对我而言,要想事业立于不朽之基,必须将自己心中的理想转化为固守如一的生命动力之潮,若要真正面对生活,必须把聪颖的心智催发为锲而不舍的生命旋转之轴。

    我终究会有成功的喜悦的,我到底会出现希望的霞光的。

    我看着秋日湛蓝的天空,痴痴地想着,其实人生就是一个经历,经历过很多以后终又回到原点的过程。有人能够百折不挠,越挫越勇,是因为天生的吗?不,没有人能够有这样的幸运。应该说活在世上的人都是不幸的,他们要或为名利,或为生存,或为裕望,付出远远大于自己得到的东西。而当他们真正明白之时,却已是多年以后了。所有大彻大悟之人都只能是在风雨之后走过来的,这之间的痛苦、失意与落寞肯定只有自己能够真正品味。

    想起柳月昨晚说起自己人生经历的时候提到:仔细想想,回头看看,不也就是那么回事吗?当初以为是天大的灾难,以为是生命的尽头,其实不也就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想得太多,患得患失,才会招来无尽的烦恼吗?芸芸众生,寂廖微尘,一个人的生死与苦乐,对于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来讲,根本无动于衷。那很多时候,我们又何苦自己逼自己入死角呢?平静的湖面,练不出精悍的水手,惊浪骇浪里,才能造就真正的英雄……也许我们会羡慕一株小草的自由自在和无忧无虑,殊不知,小草才真正的惊羡人类的血肉之躯与思想之源。

    我点点头,想想也对,除了人,还有什么生灵可以品味自己的命运。

    人生是条路,没有荆棘,没有坎坷我们不需走;人生是本书,没有曲折,没有凄苦,我们不用翻;人生是杯酒,没有悲呛,没有体验,我们不必喝。

    想起我这几日的遭遇,大起大落的命运,无人理解的感受,是很弊屈,是要爆发,是想绝望。可悲的是上帝只给我一次机会来做人。我明白,轮回转世只是心灵的寄托罢了。随着岁月的流逝,结束了的便永远的结束了;堕落着的早已有心无力;等待着的已淡然一切,过着平凡而遗憾的日子;抗争着的已厚积而发,接受命运的垂青。人生在世,我到底要做哪种人?我读了很多年的书,我得到过很多人的关爱,我和他们都有难以割舍的牵挂。

    我渐渐明白,在柳月的心中,她最希望我的是,走在人生的旅途中,最重要的不是我拥有多少资产,也不是我拥有多高的权力,而是在我心中拥有像火燃烧的坚定信念—希望。豁达的人生不是计较的多少,和得失的多少,为了希望而活下去的人,在遭遇坎坷时,一定要生出勇气,面对挫折越挫越勇,绝不以困难为阻力,视阻力为动力,这样才能激发潜在的激晴和热情,用敏锐的思想洞察出智豁之光。

    我心中渐渐开朗,柳月对我可谓良苦用心,她是要让我知道,只有拼搏向上的人,终生怀有希望的人,心中盛满最高理想的人,才能成为人生最后的胜利者。人生的旅途没有一帆风顺,成功与失败会时常伴随我前行,只要我在失败面前坚定信念,面对生活的希望,为了我的理想锲而不舍努力奋斗,顽强的生活,我一定会获得比别人更美好的人生。

    我冲动而有力地紧紧握住拳头,“飘风不终日,骤雨不终期”,真正的雄伟和恒久,绝不是一时的冲动所能达成,更不是嚣动的大张旗鼓,而是一贯的勤奋和坚定不渝的努力。

    为着柳月的苦心和真心,为着柳月热切的心愿和期望,我暗下决心,定当将心中的志向付诸于实践的过程中,尽情发挥自己的潜能,来验证自己是不会被外力所压倒的勇士。只要我仍旧对未来怀着美好的憧憬,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将义无反顾继续我的奋斗。

    我冲着天空深深呼吸,心里大声对自己说:我会在荆棘遍布的路途上越做越勇,我会激发起自对人生的执着和对理想的追求,我不相信命运,我不贬低身价,我不自卑自残,我坚信,在未来的天空里,一定会有一片属于我的湛蓝的苍穹,有一颗值得铭记的恒星。

    我带着比较悠然的心情,到学校门口吃了一顿午饭,饱餐后去了长途汽车站。

    江海去台州的车每日一班,长途卧铺,早上5点发车,晚上8点到。

    那么,我最快也要明日出发了。

    我提前买好票,明日的车票。

    我即将独自南下,去找寻柳月的弟弟了,他才是柳月真正的亲人,我这个表弟早已被杨哥识破,是个赝品。饶是如此,柳月却仍旧把我当做亲人,昨晚和杨哥电话上的不客气话语让我很安慰,为了我,柳月竟然敢这么对杨哥,之前我可从来没有见到过。

    我突然感到,柳月好像一面让我像高尔基UU小说的海燕一样去狂风暴雨中搏击锤炼成长,一面又小心翼翼地呵护保护引导教导着我,不让任何人侵犯我袭扰我。

    这是矛盾而又和谐的统一。

    买完票,我去找了牛牛,想尽量多找寻到一些线索。

    可是,牛牛知道的就这么多,就是知道柳建国在台州,可能今后打算在台州做事情,但是做什么,在台州哪儿做,一概不知。

    而且,柳建国的户口并没有迁走,还在江海,也就是说在台州户籍部门查不到柳建国的去向。

    我不死心,并没有因此而打消去台州的念头,我想,只要去了台州,总会有办法的,我就不信找不到柳建国。

    告别牛牛,我不泄气不沮丧,边在马路上溜达边心里暗暗盘算去台州的行动计划。

    “喂——撞树上了!”一声大喝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一抬头,赶紧刹住脚,自己差点走到人行道的一棵法国梧桐上,就要撞在一起了。

    我再一扭头,一辆车停在我跟前,车玻璃摇下,是老三摇头晃脑神气活现的脸。

    看到老三,响起昨晚我在老三宿舍门缝里看到的**一幕,我的身体一阵冲动,看着老三:“妈的,你这么生龙活虎,是不是让女人滋润的!”

    老三哪里知道我昨晚看到他的战斗了呢,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少来了,我看这话该说你吧,新郎官,看你今天怎么这么精神,和前天大相径庭,判若两人,看来啊,咱这晴儿确实没有白回来哦,看来这爱情的小花朵滋润的不错哦……”

    我笑了下,上车坐在老三旁边:“晴儿昨天就回西京了,还要培训学习呢,不能耽误……”

    “哦……这么快就走了,”老三边发动车边说:“这跟着公家干就是烦人,太约束人了,刚甜蜜了一夜就走了……唉……咱晴儿可是冰清玉洁啊,可惜,被你这二手男人给……”

    “少来,你以为你就是一手男人啊,我估计你他妈破比我还早……”我对老三说:“说,你是不是上大学期间就破了?”

    “靠——我湿身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高三毕业时候,”老三大言不惭地说:“那女孩是我高中的偶像啊,学习好长得好,毕业后在一次我俩郊游时发生了湿身事件,我们俩都是第一次啊,刻骨铭心啊……可惜,那女孩考上了北大,一类大学,瞧不上咱了,大一开学第三个月就和我拜拜了……唉……往事如风,不提也罢……”

    “哦……原来如此,原来你比我早了4年啊,怪不得看你比较熟练……”我突地冒出来。

    “什么比较熟练?”老三扭头看着我,眼神很诧异。

    “哦……”我发现自己说露了嘴,心里有些慌,忙说:“看你和女孩子说话办事比较熟练啊,比如你和陈静大侃……”

    “哦……”老三扭过头去开车:“原来你这鸟人毕业后才湿身啊……不对,你不是湿身给晴儿的,你是湿身给柳月的,是不是?”

    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靠——难怪!”老三说了一句,沉默了一会,又说:“男人对自己的第一次总是刻骨铭心的,我的第一次,虽然我很笨拙很慌乱很尴尬,可是,我永生不会忘记……我想,你也是的,你狗日的真差劲,晴儿这么贞洁地等着你,你毫不吝惜地把第一次给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女人,晴儿太亏了……”

    我心里涌出难言的滋味,不语。

    “唉……不说这事了,过去的都过去吧,柳月想想也不容易,她也是够苦的……你和柳月,唉……爱情这种事啊,难说谁对谁错,或许,若干年后,我会发现自己做的事情未必都是正确的……”老三边叹息边说。

    老三的话让我微微觉得有些意外。

    我又想起昨晚老三床上的女人,随口问老三:“老三,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老三看了我一眼:“问这干嘛?又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回答我!”我看着老三。

    “没有啊,有的话不早就公开带着见你们了!”老三大大咧咧地说。

    “哦……”我继续看着老三:“真的?”

    “废话!”

    “你……没乱找女人吧?”我盯住老三。

    “操——你什么意思啊?我什么时候乱找女人了?”老三瞪眼看我:“你看我是乱找女人的人吗?操——白搭这么多年哥们,你竟然这么看我!”

    “我随口说说啊,你别当真啊!”我说,其实我也不相信老三会随便玩女人,他不是那样的人。

    至此,我得出判断,老三对我没有说实话,既然他没有玩女人,那么,昨晚他床上的女人一定就是他的女朋友。

    可是,老三为什么要对我隐瞒他的女朋友呢?这个有什么可以保密的呢?谈恋爱就谈好了,又不是见不得阳光!

    “看你今天精神气这么好,是不是晴儿给你滋润了雨露,让你沐浴了阳光?”老三突然坏笑着看我。

    我笑笑,不置可否。

    “想通了是不是?心情好点了,是不是?”老三又问我。

    “是的,心情好多了,事已至此,必须要想通啊,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我说。

    “哎——好兄弟,这就对了!”老三很高兴:“人生的路有万千条,何必非得走那独木桥呢?这些日子,没事就来我这里玩吧,接触接触商业,接触接触商界,想学车,就用我的车学,想玩,我拉你出去兜风,咱哥俩,多自在……”

    “我想出去散散心!”我说。

    老三看着我说:“哦……也不错,什么时候走?去哪里?”

    “明天走,去南方!”我说。

    “嗯……行,不错,出去散散心也好,去南方最好,多去接触适应哪里的商业氛围,感受改革前言的气息……”老三说:“要是可能,去广州看看老大也不错……”

    我笑了一下,老三哪里知道我只是到浙江呢,广州可是南方的南方了!

    “晴儿这段时间在乡下实践的,没有电话可以联系,等过几天她联系不到我,肯定会打你电话,到时候,你替我告诉晴儿一声……”我说。

    “没问题!”老三说:“你打算出去多久?”

    “时间不好定,说不上,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也会多在外面多呆几天……”我说。

    “嗯……要是,也在外面的时间是不好确定……人民币充足不?不够我有!”老三说:“穷家富路,出门在外,钱是不能缺的……”

    “有,晴儿有给我留的!”我说。

    “那就好,我省钱了!”老三嘿嘿笑笑:“老五,晚上我给你践行,请你吃海鲜,给你大补一下……我靠,这两天我很折本啊,老是请客,前天祝贺大婚请你们两口子吃饭,今天给你送行给你补身子又请你吃饭,我这买卖做得不爽,不爽啊不爽,亏了……”

    老三摇头晃脑。下午我让老三送我到报社附近的宿舍,我想收拾整理下自己的书籍和资料,老三答应晚饭时来接我。

    回到我的宿舍,看着宿舍里的一切,我不由感慨,或许很快,这房子就要退了,我就要告别这房子了,我没有必要在这里租房子住了!

    我收拾了一下午东西,日落西山时,老三开车在院子外面按喇叭,来接我去吃饭。

    下午我让老三送我到报社附近的宿舍,我想收拾整理下自己的书籍和资料,老三答应晚饭时来接我。

    回到我的宿舍,看着宿舍里的一切,我不由感慨,或许很快,这房子就要退了,我就要告别这房子了,我没有必要在这里租房子住了!

    我收拾了一下午东西,日落西山时,老三开车在院子外面按喇叭,来接我去吃饭。

    我和老三到了一家比较高档的海鲜酒楼,两人没打喝酒,主要是吃。(未完待续)

一男一女的声音

    快吃完的时候,老三遇到了一个客户,被拉过去喝酒。

    老三过去的时候把车钥匙扔给我,让我吃完先去他车上等他。

    我吃完饭,下楼去了门口老三的车上,坐在车后座,靠在后背上,闭上眼,脑子里突然开始想柳月,又想晴儿……

    正恍惚间,听见车旁有人在说话,一男一女的声音。

    我睁看眼,扭头一看,在夜晚的路灯光下,在这侧身站着两个人,正在说话。

    我看的很清楚,女的是梅玲,男的是刘飞。

    梅玲讲话好像酒意比较浓:“我靠——里面的几个主任太能喝了,都来敬我酒,我怎么能招架得住……只好出来躲躲,醒一醒酒了……今天是给你祝贺高升的,我倒成了主角了……”

    刘飞谦恭地笑着:“你是领导啊,当然是主角,还有,大家都给你感情深厚,自然要给你敬酒了……你太实在了,敬酒就喝,待会进去他们再敬酒,你让他们干掉,你点点嘴唇就行了……”

    “不行啊,这几个主任都是老资格的,有的比我资格还老,不能不中照顾点他们的面子,”梅玲说:“你混得不错啊,几个老资格的主任都被你玩好了……”

    “呵呵……还不是梅社长你关心的结果啊,没有你的关心和提携,哪里有我的今天呢?”刘飞媚笑着:“这几个老主任,对我也很照顾的,大家关系都不错……”

    原来今晚是报社的几个中层还有梅玲来给刘飞祝贺高升的了。

    我的心里不由感到灰溜溜酸溜溜的。

    “这次你小子可算是赚了大便宜了,连我都没想到啊,你这可是沾了江峰的光啊,要不是江峰出事,连带放倒了副总编,调走了总编辑,马书记兼了老总,你这个总编辑助理是做梦也别想,起码1年之内别想……”梅玲说:“你说,你该不该感谢江峰啊……”

    “那可不是了,我怎么能感谢他呢,他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我的提拔和重用是你梅姐和马书记关怀的结果,”刘飞说着,突然又换了口气:“至于江峰,我也很痛心啊,这么有前途的一个年轻干部,还是从市委党校学习过的,中青班的,第二梯队的,就这么毁了……唉……我这几天啊,心里一想起江峰就很难过……”

    “切——你就扯淡吧……别给我玩这些虚的,你以为我真是傻子什么都不明白,我心里其实透亮着呢,我早就看出来了,在马书记眼里,别看江峰比你小,比你资历浅,比你级别低半格,但是,要是论重视程度,你比不上江峰,长远看,江峰在报社发展的空间比你大呢,报社目前的中层唯一能够和你争锋的也就是江峰了,这会江峰倒了,你心里不乐的上天了才怪呢?这会给你弄了个总编辑助理,对你下一步的发展是极好的机遇啊……所以,我说,你得感谢江峰,至于你说的什么为江峰难过的话,别给我说,我听了肉麻,你留着给别人说去吧……”

    梅玲摇头晃脑地说:“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最大的受害者是江峰,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事情,你就知足吧,你步步高升,春风得意,江峰可是连饭碗都给端了,从一名国家干部成了无业游民了,这可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我给你说,这次让你兼总编辑助理,是我在马书记面前大力举荐的结果,本来马书记是不打算设助理的,我努力说服他这个总编辑助理,不然,你哪里能……”

    “呵呵……什么都逃不过梅姐的眼睛……”刘飞尴尬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是啊,我就猜这事一定是梅姐帮我弄的,马书记最听梅姐的建议了,梅姐,我是打心眼里感谢你啊……”

    “其实这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你平时的工作大家都看在眼里,另外,你又是从编采部门出来的,熟悉这一块,所以……”梅玲说。

    我在车里静静地听着,老三的车玻璃是深色太阳膜,他们在外面是绝对看不到我的,他们更不会想到我就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听他们说话。

    “唉……江峰走了,我是真的难过啊……这头死倔驴啊……”梅玲突然幽怨地说了一句。

    “唉……可惜啊,可惜……”刘飞站在那里。

    梅玲沉默了一会,突然又说:“对了,这次你分管新闻部,陈静那死丫头又归你分管了,你给我提起精神来,好好睁大眼睛瞅着,抓住机会,狠狠整她一下,最好能让她像江峰这样……她爹是人事局副局长有什么了不起,老娘也是副县级干部,你老丈人还是人事局局长呢……”

    我听了心里一惊,梅玲要借这个机会借刘飞之手除掉陈静。

    陈静这人为人处事向来直快豪爽,甚至有时大大咧咧,现在主持新闻部的工作,刘飞又分管新闻部,依照刘飞的心眼和能力,想给陈静穿小鞋,简直是轻而易举,要是陈静万一哪天不甚落入刘飞精心策划的大圈套,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里又惊又气又急,梅玲安排刘飞干,刘飞是必定会落实的,起码目前,刘飞不敢对抗梅玲。

    梅玲的毒辣心肠我从她对柳月就知道了,她要是想整陈静,肯定不会软心肠。

    女人要是毒辣起来,其实很可怕很可怕。

    可是,我又无奈,我怎么知道刘飞何时下手,在哪个方面下手呢?我自己玩起这个来都不是刘飞的对手,又怎么能保护得了陈静呢!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陈静小心点。

    “好了,我们回房间去吧,不然,大家会说你这个主角溜走了,不仗义!”梅玲说。

    “好!进去吧,其实我哪里是主角啊,主角是你啊,你永远都是主角啊,呵呵……”刘飞说。

    二人边说边进了酒楼。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二人摇晃的身影,心里开始咒骂这两个人。

    想想刘飞现在的春风得意,我心里又感到酸酸的,妈的,这狗日的太走运了!老子给他做了垫脚石了。

    一会,老三出来了,上车“好了,给客户敬了几杯酒,聊了几句……走,我送你回大学晴儿的宿舍……”

    “不,先去报社!”我说。

    “干嘛?”老三一愣,回头看着我。

    “有点事!”我说:“我去报社有点事!”

    我想陈静这会或许会在办公室加班。

    老三看了看我郁郁的脸色,没再问,开车直奔报社。

    到了报社院子里,我抬头看见新闻部主任办公室正亮着灯,陈静果然在。

    我看看报社院子里很静,没有什么人,就让老三开车在楼下等我,我径直上了楼,直奔办公室。

    站在曾经属于我的办公室门前,心里颇不是滋味,深呼吸之后,我推开了门。

    陈静没有看稿子,正怔怔地坐在我曾经的空空的办公桌前发呆。

    听见声音,陈静扭头看见了我,脸上的表情很意外,又显得很激动,忙站起来:“你……你来了!”

    我回身关上门,平静地看着陈静点点头:“是的,我路过,过来看看!怎么?不欢迎?”

    “欢迎啊,欢迎,”陈静激动地说着,离开我的座位:“你来坐,你坐!”

    再次回到这里,我仿佛觉得自己是客人了。

    我没有客气,在座位上坐下,陈静坐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我。

    “还在加班?”我看着陈静。

    陈静点点头,又摇摇头:“嗯……不,加完了,稿子交过去了,这会没事……”

    “没事怎么还不回去休息?”我说:“时间不早了……”

    “我要是回去休息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我?”陈静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我……我是路过这里,看到这里亮着灯,就过来看看……”我说。

    “我很高兴,你能过来看看,我知道,你是过来看我的……”陈静说:“以后,我天天晚上都在这里,亮着灯……”

    我心里叹了口气:“不必,我不会天天经过这里的……我已经不在这里住了,我搬到小许的宿舍里去住了……”

    陈静的脸色很难看:“你今晚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就是为了专门来刺激我?”

    “当然不是……”我平静地说:“陈静,我结婚了……我和小许登记了……”

    说完这话,我看到陈静的身体晃了一下,眼里露出绝望和悲哀的表情,嘴角抽搐了一下,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脸。

    我没有说话,看着陈静一动不动地在那里捂住脸。

    报社的夜晚很安静,远处传来火车汽笛的声音。

    我安静地看着陈静。

    好一会儿,陈静放下手,用纸巾擦擦眼睛,看着我:“你今晚来,是要告诉我这个的?让我来恭贺你们呢的,是吧……好吧,恭喜你,恭喜你们……你满意了,是不是?”

    陈静的表情很悲怆,看得出,这事对她打击不小。

    我心里也很难受,可是,这种事,早晚是要说的,早说比晚说好。

    “不是这个意思,我和小许结婚是必然的,是不可逆转的,是早就定了的,”我说:“我想,告诉你,也许对你有好处,我不想让你天天活在梦里……”

    “你觉得残忍地毁灭一个人的梦很快意,是吗?”陈静的声音哽咽着:“我宁可你不告诉我,我愿意自己天天在梦里生活,现在,好了,你走了,你结婚了,扔下我自己,我的梦没有了,我的祈望没有了,我的世界一片空白了,你得意了,是不是?”

    说完,陈静又开始擦眼泪。

    “我……”我一时语塞,沉默了半天说:“我绝对不是想打击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事情,再说,今天我来,也不是专门为这个来的……”

    “哦……”陈静看着我:“你是为……”

    我定了定神,看着陈静:“你现在是新闻部的负责人了,责任重大,守土有责,我想,你应该会明白你身上肩负的担子……”

    “嗯……”陈静点点头:“可是,我不想担负这个责任,我不想做什么负责人,我宁愿做你的助手……”

    “现实一点,面对现实,”我说:“报社复杂的人际关系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你的个性太耿直,做事很豪爽,这是个优点,可是,有时候也会成为缺点,容易得罪人,今天我来,是想提醒你,说话做事要小心再小心,工作要仔细再仔细,别出什么纰漏,别让人抓住小辫子……其实,我是没有资格和你说这些的,我自己都没做好,出了大漏子,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从我身上接受教训,引以为戒……”

    “嗯……”陈静点点头,又看着我:“你是说,你这次事情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被人告发的?”

    “我不知道……”我说:“不管是不是被人告发的,我们只要自己做事慎密,让人家无懈可击,就是有人想暗算,也抓不到把柄,这不是更好吗?其实,百密难免一疏忽,你就尽力去做好吧,尽量不要让人家钻了空子……”

    “嗯……我会努力去做好的,我会注意的,”陈静点点头,又说:“今天刘飞给我们新闻部开会了,现在刘飞可神奇了,说话举止都带着领导的架子,今天开会的时候还专门拿你做反面教材教训大家,我气得当时就差点和他顶起来……”

    “不要和他顶,这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我说:“他现在牛有牛气的资本,他有他的底气……学会忍耐,学会服从,做好自己的事情,单位里其他的工作之外的事少掺和,不该说的话不要说,看不惯的东西学会放在肚子里……”

    “嗯……我听你的……”陈静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感激,还带着迷惘和失落,一会说:“那……那你以后就不在这里住了?你们……你们结婚了,就是成家了……你……你们……很快就会举行婚礼仪式了……”

    “嗯……”我点点头。

    “唉……”陈静颓废而疲倦地叹息一声,又捂住了脸:“我……我终究是没有战胜她,我终究是败了,我真失败啊,真失败……我败得一塌糊涂……她好幸福,她真幸福啊……”

    “别这么说,我和小许是9年的关系了,我们两家早就认可了,我们迟早是要走着一步的……”我说:“再说,像我这样的人,属于破落户,也配不上你,你应该有你的生活,你应该有更好的男人,有更好的生活……”

    “可是……我忘不了你……”陈静又哽咽起来:“怎么办?我这几天脑子里都是你,睁开眼闭上眼都是你,我怎么办?我无法忘掉你……坐在这个办公室里,我就好像看到你在我对面,就好像又听到昔日的欢声笑语……我该怎么办?我没有了指望,没有了希望,没有了快乐,我的命为什么会这样……”

    说着,陈静失声痛哭起来。

    我的心里也不好受,这个女孩对我如此钟情深情,让我感动,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也是无奈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坐在那里看着陈静哭泣。

    陈静压抑地哭了许久,慢慢才安静下来,放下手。

    看着陈静哭红的眼睛,我叹了一口气,递过纸巾。

    陈静接过纸巾,擦干眼泪,看着我,说:“你……我知道你最近心里很苦,她和你结婚,应该是为了安慰你抚慰你,她对你真好……而我,确是那么自私,想到那个歪主意……唉……不说了……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想先休整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态,之后再说吧……”我说:“现实已经是这样了,我必须面对,也只能面对,我想,我要在一个新的圈子里生活了……或许,我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陈静抿着嘴唇,紧紧咬着嘴唇,半天没做声,一会说:“谢谢你今天来看我,谢谢你还记得我,关心我……我会永远记得你,不管今后见不见到你……”

    “别这么说,又不是生离死别,”我故作轻松地说:“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不管如何,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还会想着你,永远想着你……我得不到你,可是,我有想你的权力,谁也管不到我……”陈静的口气充满了倔强。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没说话。

    这时,楼下响起汽车喇叭声,老三在催我。

    我站起来:“老三的车在楼下等我,我要走了……”

    陈静也站起来,伸头看了看楼下:“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送了,”我对陈静说:“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小心从事,提防小人,多长个心眼……”

    “嗯……”陈静停住脚步,点点头。

    然后,我冲陈静点点头,下楼,上了老三的车。

    老三发动汽车,离开报社院子。

    出门前,我又看了一眼办公室的窗户,陈静正趴在窗台看着,不停用手抹眼泪。

    我的心里有些慨然。

    老三面无表情地开着车,突然问我:“你来就是为了专门来看陈静?陈静哭哭啼啼的,什么意思?”

    老三也看到了陈静在窗口哭。

    “我是想和陈静说个事情的!”我说。

    “我提醒你,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晴儿是你的妻子了,记住自己的身份!”老三阴沉着脸:“我警告你,别对不住晴儿……”

    “我知道,我没那意思,她哭是她的事情,又不是我让她哭的,她要哭,我有什么办法?”我说:“我当然明白我的身份,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我当然会对晴儿负责,我知道我的责任和义务……”

    “那就好,”老三换了个口气:“我早就看出来陈静对你有那意思,不过,你一直做的不错,没对不住晴儿,否则,我早就把你废了……陈静人不错,但是,再好,也和你不合适,因为你已经有主了,你没资格再去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了……人,总不能做什么都放纵自己的情感,凡事都是有限度的,有约束的,有些事,就是这么无奈,这么冷酷,必须得接受现实……”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回去的路上,老三接了一个电话。

    “嗯……我现在正和我的哥们江峰在一起的,我送他回去休息……”老三对着大哥大说着。

    我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

    “嗯……好的,好的,知道了……我送完江峰就没事了,我就回宿舍了……”老三说着,边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想着自己的心事,没兴趣关注老三。

    “好的,好的……”老三说完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老三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唉……真烦人,这么晚了,还有客户骚扰……”

    我看了一眼老三,觉得老三打电话的神态有些做作,显得不大自然,话说的有些多此一举。

    但是,我也没多想什么。

    到了宿舍,老三回去。

    我洗洗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直奔长途车站,坐上了开往台州的长途卧铺大巴。

    颠簸了10几个小时,当夜幕完全黑了的时候,大巴抵达台州长途汽车站,台州到了。

    我就在车站附近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明天再做其他打算。

    第二天,我起床吃过早饭,出了旅馆,看着台州市区川流不息的人群,茫然了,柳建国在哪里呢?

    我买了一份当地的地图,按找地图的标志,决定从当地的派出所入手,查找办理暂住证的资料。

    我先去了最近的一家派出所,到了户籍办理处,说明来意,出示了我的身份证,请户籍员帮忙查找有没有办理的一个叫柳建国的暂住证。

    可是,那女警察根本就不鸟我,说不给查。

    我急了,好话说尽,她就是不理我。

    我突然想起口袋里有带的记者证,还没交回报社,忙掏出来,说我是记者,是帮助读者寻亲的。

    我的记者证帮了我的忙,户籍员接过去看了半天,对我的态度好了起来。

    我趁热打铁,说这是一对失散5年的亲姐弟,现在发现了线索,弟弟就在台州,姐姐在北方,我是出于记者的道义和责任,帮助寻亲。

    户籍员听我说完,点点头,给我查找,半天之后,结果说没有。

    从派出所出来,我没有泄气,决定一家一家跑派出所,只要柳建国在当地办了暂住证,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于是,我带着满腔的希望,又踏入了下一家派出所,拿出记者证,如发炮制,果然这家派出所也给查询了。

    可是,结果,仍然是查无暂住的此人。

    我不放弃,继续奔波到下一家……

    当天,我跑了7家派出所,都没有查到。

    第二天,我继续跑派出所,市区剩下的9家派出所也被我跑到了,同样没有。

    第三天开始,我扩大范围,开始到台州下辖的各个县里去跑,先跑县城的派出所,再跑乡镇的派出所。

    白天一大早,我带着新的希望出发,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

    10天之后,我跑细了双腿,跑遍了台州的山水,跑遍了台州所有的派出所,都没有找到柳建国的影踪。

    我带着疲倦的身躯又回到台州城,在大街小巷漫无目的的游动,心里极其失落。

    这一天中午,我正在路边一个小摊上吃饭,一个发广告传单的递给我一张传单。

    我心里突然一动,有了。(未完待续)

敬候佳音

    我吃完饭,找到一家广告公司,加急印刷了10万份传单。内容就是寻人启事,标明了柳建国的身体外貌和年龄特征,留下了我住的旅馆的地址和电话,同时狠狠心,悬赏5000元给提供确凿线索者。

    我雇佣了10个民工,没人50元钱,去给我发传单,到各个闹市区。

    我自己也带着传单,到市区各个公告栏去张贴。

    忙乎了一整天,我回到旅馆,敬候佳音。

    果然,很快,反馈过来的消息一个接一个。

    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5个电话,说见到了我描述的人,地点却不同。

    第二天,我兴奋地起身去和提供线索者联系,去找人。

    第一个市区的菜市场附近,是个买菜的,我去了一看,不是。

    第二个是在粮库里扛袋子的,我一看,也不是。

    第三个是送报纸的投递员,同样不是。

    第四个是郊区的农民,不是。

    第五个是蹬三轮车的,不是。

    跑了一天,我带着满怀的失望和疲惫回到了旅馆,一头栽倒在床上。

    第二天,我接到了更多的电话,提供了更多的线索。

    我立即出发,继续去验证,结果,奔波了一天,仍然是失望而归。

    第三天,我继续。

    第四天……

    一周过去了,我毫无收获。

    夜晚,躺在旅馆的床上,我心情很抑郁。

    今天提供线索的电话没有了。

    这几天,总共有86个寻人线索,我去见了86个貌似柳建国的人,近的在市区,远的在县里,甚至有的在深山密林处的小山村,却一个都不是。

    我不由有些灰心。

    我知道,再继续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但是,我决不能放弃。

    第二天,我直接去了台州日报社广告部,要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

    “我们报社下辖日报和晚报两种报纸,广告综合办理,你打算在那个报纸上刊登?”广告部的小姑娘对我说。

    “日报晚报都登!”我说。

    “日报除了一版不可以登,-4版都行,你想在几版刊登?”小姑娘继续问我。

    “三版的分类广告!”我说。

    “晚报呢?”

    “我要一版的报花位置!”

    “刊登几次?”

    “一周次,周二和周四刊登,暂定一个月!”我说:“如果一个月后需要,我会给你们打款,继续刊登!”

    同时,我把刊登的内容给了小姑娘,内容很简单:柳建国,我是江海的江峰,有紧急重要事情找你,见到后速回江海,和我联系。

    联系电话我留了老三公司的,还有老三的手机。

    小姑娘看完内容,开始办理手续。

    “请一定按时刊登啊,别漏了!”我说。

    “好的!没问题!”小姑娘很快就算好了价格,开出了合同,我签字付钱。

    “明天第一次刊登,请注意留意报纸!”小姑娘告诉我。

    我点点头。

    我无须看报纸,这年头,报社还是比较讲究信誉的。

    出来后,我又去了当地的广播电视报社广告部,办理了同样的广告刊登手续。

    办完这些之后,我想我该离开了,或许最后的媒体广告努力能给我带来惊喜。

    找不到柳建国,我绝不死心。

    出来接近0天了,时间已经到了10月底,晴儿学习也快结束了,柳月出去办事情不知道回来没有,她应该是回来了,出差哪里有这么久的。

    这0天,我在台州,每日奔波都在上百公里,走遍了台州的大街小巷,山山水水,踏破了一双运动鞋,脚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在菜市场的时候称了一下,整整瘦了0斤。

    我现在变得又黑又瘦,但是人结实了很多。

    离开台州前,我找了一家洗浴中心,好好吸了一个澡,又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理了理蓬乱的长发。

    离开台州,我却不想直接回去,我又南下去了温州苍南,我想再去柳月的老家看看。

    经过4个小时的旅途,我到了苍南柳月的老家——江月村。

    大海边静悄悄的,微微泛起波浪,海边的松树林依旧苍翠茂密,仿佛这里没有秋天的踪影。

    那座白色的房子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周围静悄悄的,海风吹来,松树林发出飒飒的声音,轻轻簇拥着这座白色的小楼。

    周围没有一个人,这里仿佛是尘世之外的一片净土。

    我站在柳月的房子前,看着房子前面的江月村,看着附近的那一片被风月吹残的残垣断壁,心里波澜起伏。

    在柳月的房子前,我站立了很久很久,心里想了很多很多……

    然后,我去了后山。

    后山的路长满了杂草,看不出小路的痕迹。

    很显然,这里没有人常来,没有人走动,日久了,就长满了荒草。

    天空阴沉沉的,海风吹来,带着腥咸味道,还有一股阴阴的湿气。

    我找了一根棍子,拨开厚厚的高高的杂草,往前走。

    走了半天,我到了柳月的乡亲父母的坟墓前。

    和几个月我来之前相比,这里更显得荒凉萧条,坟墓周围和上面都是荒草,显然这几个月没有人来维护坟墓。

    想想也难怪,这里的人都没有了亲人,唯一的幸存者也不在这里,谁会来这里看呢?除了我和柳月。

    我站在三座大小不一的坟墓前,矗立着,听着阴风阵阵。

    这时,我看到坟墓的后面,有一把生锈的铁锨。

    我走过去,拿起铁锨,开始清除坟墓周围的杂草,将它们铲除,堆积到附近去。

    然后,我又从附近运土,先给柳月的乡亲坟墓培土,然后给柳月父母的坟墓培土。

    新土覆旧人,很快,坟墓上的荒草被我用新土覆盖住了。

    然后,我用铁锨将新土培结实。

    整理完这些,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着柳月弟弟的坟墓。

    这座坟墓现在不需要了,这不是柳月弟弟的坟墓,柳建国还在人世。

    我这样想着,心里说着,挥舞铁锨,就开始平坟。

    很快,坟墓被我铲平。

    干完后,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看着周围荒芜的山地,听着附近嗖嗖的阴风,突然打了一个寒噤。

    我坐在柳月父母坟前的石碑前,点燃一颗烟,静静地抽着。

    在这个荒野山丘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孤零零的两座坟前静坐。

    抽完烟,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规规矩矩站正,按照北方的习俗,冲着柳月父母的坟墓跪下,重重地磕了个头。

    然后,我跪在石碑前,抚摸着石碑,久久注视。

    我心里默念着:伯父、伯母,二老安息,天灾**,实难预料,然而,二老的后裔仍然健在人世,您们的女儿月儿还在,你们的儿子阳阳也在,只是,他们现在仍然互相不知对方在人世间……二老恐怕也不知道阳阳还活着,今天特来告知……月儿和阳阳,一定会团圆,二老放宽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姐弟俩在一起,让饱受人间苦难的这一对姐弟重逢,让柳月悲怆多难的心灵得到安慰,让阳阳孤苦伶仃的心灵得到温暖……

    海风吹来,山风阵阵,阴气逼人。

    我的心在悲凉和慰藉之间起起伏伏,心绪难平。

    良久,我又站起来,后退两步,重新跪下,又磕了个头。

    然后,我站起来,慢慢后退,慢慢离去。

    然后,我北上返回,带着失落和希望。

    第二天晚上11点,我回到了江海,回到了晴儿的宿舍。

    回到宿舍,我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传呼机。

    先看到了晴儿的传呼:峰哥,在吗?我下乡实践活动结束,回西京继续学习了。

    又看一条,晴儿的:峰哥,怪不得你不给我回电话,问了老三,才知道原来你出去散心去了,去吧,好好玩,开心点,我爱你!

    翻了一下,又一条,还是晴儿的:峰哥,学习快结束了,11月日结束,我们很快就要团圆了,嘻嘻……好想你,亲爱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回来看到。

    我算了下,大概再有几天,晴儿就好回来了。

    我继续翻看未读信息,看到了柳月的。

    第一条:江峰,我的大哥大修好了,你还好吗?

    第二条:问过老三,得知你外出旅游散心,祝好心情,我在外办事的。

    第三条:事情办得不顺利,我请了年休假,继续在外地办理。

    我一愣,柳月办理什么事啊,请了年假,看来不是公事啊,是私事!什么私事啊,这么麻烦!

    我继续翻动信息,这一条是今天晚上8点的:我回来了,好疲惫,好困……不知道你看到我的这些信息没有,回来没有!

    我一怔,好巧啊,我回来柳月也回来了,这么说,柳月也是出去了0多天啊,我的事情办的不顺利,只是不知道她的事情办理的咋样了!

    我一阵冲动,突然现在就想去找柳月。

    我跑到学校门口的公用电话亭,拨了柳月家的电话。

    一会,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小红,声音轻轻的:“喂——您好。”

    “小红,是我。”我说。

    小红听出了我的声音:“江大哥,你好。”

    “你好,小红,柳月在家吗?”

    “嗯……柳姐在家,睡了,”小红说:“柳姐晚上才回家,一回来洗完澡倒在床上就睡了……”

    “哦……”我想柳月一定很劳累,很疲惫,如我一般的疲倦。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打扰柳月很不好,柳月这么累,应该让她好好休息。

    “江大哥,你找柳姐接电话吗?”小红低声说,好像怕惊扰了柳月的休息。

    “嗯……不了,”我改变了主意:“不打扰她休息了,明天等她起床,你告诉她一声说我出去散心回来了就行了,让她好好睡吧!”

    “嗯……好的!”小红在电话那端打了个哈欠:“我刚收拾完房间,洗完衣服,我也要睡了……”

    “好的,再见,小红。”

    “咱见,江大哥,明天我会告诉柳姐的!”小红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又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我脱衣上chuang,靠在床头,找出柳建国写的那张纸,又看了起来。

    看了几遍,心里突然很想柳建国,柳建国啊柳建国,你什么时候能看到我的寻人启事呢?看到报纸广告赶紧来和我联系啊。

    我将柳建国的纸随手放在写字台上,又摸出柳月送我的《中国报业经济》,随手翻阅。

    这本书,这些日子,一直跟随我,我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已经完整看了一遍。

    越看这本书,就越感觉到报业经济发展的博大精深,内容涵盖之广,大大超出我对报业原来的理解。

    原来报业经济并不仅仅是广告发行印刷这三部分,还包括了多元化经营,主业的延伸可以是无限的。

    同时,就是三大主业,也有着灵活机动的经营方式转变,从体制到形式。

    看来,报业经济发展的前景非常广阔,报业体制改革和发展方式的深化大有文章可做,而关键的还是在于换脑筋。

    柳月送我这本书,意图很明显,就是在给我换脑筋。

    可惜,我离开报社了,我看这些,只能是长知识了,没有用武之地了。

    我看着看着,困意上来,将书一扔,脑袋抡在枕头上,睡着了。

    还是在自己的地方睡得踏实,我这一觉是这0多天睡得最踏实,质量最好的。

    我睡得很沉很深。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看看时间,上午11点。

    我睡了接近1个小时。

    我起床,感觉精神非常好。

    我刚洗刷完毕,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皮鞋走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柳月来了,我一把拉开门。

    果然,柳月刚好走到门口。

    看见柳月,我精神一振,眼前一亮。

    柳月昨晚也一定是休息的很好,看不出在外多日的疲倦和憔悴,容光焕发,两眼有神,仪容洁净,穿着得体,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

    “大少爷,起床了?”柳月笑嘻嘻地站在门口看着我,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哟——人瘦了,黑了,精神了,结实了……看来出去散心效果不错啊……”

    “呵呵……来,快进来!”我忙往屋里让柳月,边说:“我刚起床啊,整整睡了10好几个小时,感觉真爽……”

    “呵呵……”柳月走进来,坐在床沿,一眼看到了我放在枕头边的书,随手拿起来:“睡觉也在学习啊,精神可嘉,提出表扬,嘻嘻……”

    我笑了笑,一眼看到写字台上的柳建国的那张纸,而柳月的眼神也正要往那里转移。

    我急忙过去,一把拿起那张纸,叠好,装进口袋。

    柳月瞥了我一眼:“咦,什么东东,还怕人啊,是情书吧?”

    我呲牙裂嘴:“不是!”

    “那是什么?还怕我看?”柳月看着我,一伸手:“给我看看!”

    “不行,你不能看!”我脱口而出。

    “为什么?”柳月佯作生气:“给我,我要看!”

    “嘿嘿……现在不能给你看,等以后,我一定给你看!”我说。

    “哦……看来你这张纸有玄机啊,”柳月看着我笑:“那好吧,以后你可真的给我看哦,别诳我哦……”

    “一定,绝对,保证!”我说。

    我只有等柳建国回来了才会给柳月看这个,我坚信,柳建国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以后,你要是换了别的纸给我看,那我岂不是被你蒙了?”柳月笑嘻嘻地说:“我可不能全相信你!”

    “那……那怎么办?”我说。

    “除非……”柳月眼珠子转了转:“除非你让我在纸的背面做个记号,这样你到时候就不能偷梁换柱了……”

    我一听,柳月说的有道理,就拿出叠成四方块的纸,纸上的内容是在里面的,外面是背面:“好吧,那你做个记号吧。”

    边说,我边讲纸放到写字台上,又找笔给柳月。

    柳月拿过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纸的背面,像是要从背面看到那一面的字。

    显然,柳月是徒劳的,看不到什么的。

    柳月将笔头放在嘴里咬着,琢磨了一下,在纸背面画了一只小狗,边说:“嗯……就画个小狗吧,到时候,你要是反悔,你就是一只小狗狗……”

    我笑了,等柳月画完,又将纸收起来:“嗯……行,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给你看的,绝对的!”

    “可是,这个以后,是什么时候呢?”柳月放下笔,看着我,小腿在床沿轻轻晃动着。

    “这个……”我迟疑了一下,接着说:“不会很久,会很快的,我坚信,会很快……”

    柳月又笑了。

    柳月的气色今天真好,笑起来是那么俊美和动人,我看了心里一跳,有些痴了。

    “干嘛?老看我干嘛?”柳月抬头看着我。

    “呵呵……你昨晚一定休息的不错,看你气色真好!”我边说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呵呵……是啊,”柳月笑着:“回来的时候就8点多了,洗完澡往床上一躺,立马就睡了过去,一直到早上10点多才醒过来,才知道你昨晚往我家打电话了,才知道大少爷你回来了……这不,赶紧过来看望你……”

    “呵呵……”我听了心里很开心:“真巧啊,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我昨晚11点回来的,我回来看到你传呼了,就给你家打了个电话……”

    “就是呢,怎么会这么巧呢,”柳月笑着:“我只比你早回来个小时呀……看你的神色,昨晚也一定休息的不错……”

    “是的,”我说,看着柳月:“你这次出去这么久,去哪里了?办私事的?”

    柳月笑着,用神秘的口气说:“去了很远的地方,办了连公带私的事情!”

    “哦……很远的地方……”我心里琢磨着,心想你再远也不如我远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柳月的眼神有些迷惘,又有些期待:“事情啊,很难说,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至于结果,主动权不在我手里,只好等结果了,但愿能早一天出结果……”

    “为什么主动权不在你手里啊?”我说。

    “因为我是求人办事啊,主动权当然不在我手里了,”柳月说:“而且,我要找的人天天到处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老窝……我通过中间人递交了材料,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能看到我的材料啊……”

    “哦……你这私事很神秘啊,是不是找人发重点稿件或者发表论文的?”我说。

    “嘻嘻……不告诉你,猜去吧!”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江大少,说说,你都到哪里去散心旅游了?有没有好玩的?”

    “我啊,上山下海,去了很远的地方,呵呵……要说要玩呢,谈不上,但是,还是放松了心情的……”我说。

    “哦……上了高山,下了大海,不错啊,”柳月看着我:“心情好多了吧?”

    “是的!”我说。

    “真本书看的怎么样了?感觉如何?”柳月晃晃手里的书。

    “不错,真的不错,看了一遍了,很有收获,我打算多看几遍……有些地方,还想和你探讨探讨……”我说。

    “好啊,交流探讨,可以啊……”柳月说着站起来:“肚子饿了,走,出去吃饭去,我比你先回来江海,我给你接风……”

    “我请你吃,这是在我的地盘!”我站起来说。

    “呵呵……”柳月笑了,看看房间,又看看我:“对,这是你的地盘,那好,你请客吧,我想吃火锅……”

    “好的,学校门口就有四川火锅,咱们这就去……”我说。

    我和柳月边聊天边去了学校门口的火锅店。

    吃饭的时候,柳月和我交流起关于报业经济发展的见解,我汇报了自己的学习体会。

    柳月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

    等我大致说的差不多,柳月说:“不错,这书看来你是真的用心在看了,表层的东西基本都掌握了,不过,真正精髓的东西,还需要继续去看,用心去看,去琢磨,去结合实践琢磨,结合当地的实际琢磨……”

    “嗯……”我点点头,突然又慨然说:“唉……可惜啊……”

    “可惜什么?”柳月用小勺子给我捞菜,边问我。

    “可惜我学了这些无用武之地啊,唉……”我说:“老天真不公啊,我是那么热爱新闻事业,那么想在报业这个圈子里做事业,可是,天不遂人愿,我学了这些东西,只能封存在脑子里做学术研究了……”

    柳月抬眼看着我,轻轻地咬了下嘴唇:“年轻人哦,沉住气哟……只要掌握了知识,总会有用的,未来不可测,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多学点东西,多学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有好处的……再说了,这报业经济发展的规律和其他的东西都是有共性的,即使你将来做别的,也会用上的……”

    “嗯……”我点头同意,又说:“柳月,你说,我下一步做什么好?我觉得我该开始考虑下一步的打算了……”

    “下一步……”柳月沉吟了下,突然果断地说:“先不要考虑,不做打算!”

    “哦……”我有些意外:“不考虑,不打算?”

    “是的,不考虑,不打算,继续玩,继续修心养性,继续看书充电!”柳月利索地说:“下一步的事情,等等再说!急什么,好好玩玩,多好啊!”

    柳月说着,轻轻地笑起来。

    “可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总不能老这么无所事事啊,我还这么年轻,总是要做事情的,我是想先征求下你的意见,提早考虑下……”我说。

    “等到什么时候?”柳月沉思了一下,看着我:“等到我认为你可以去考虑下一步的时候吧,到时候,如果……到那时候,我帮你打算筹划下一步,给你提建议和意见,好不好?”

    我苦笑:“你认为我可以去考虑下一步?你认为我什么时候去打算好呢?”(未完待续)

谁会请我出山

    “不管什么时候,反正不是现在!”柳月笑嘻嘻地说:“其实,充电学习也很好啊……当然,要是现在有人主动来请你出山,那就另当别论了……”

    “请我出山?谁会请我出山?”我继续苦笑:“我这样的破落户,这个时候,谁会看中我?”

    柳月笑了:“有些事情很难说的,说没有一个没有,说有的时候,说不定扎堆就来了……”

    我笑了笑,没把柳月的话往心里去。

    没想到,还真被柳月说中了。

    吃过饭,柳月回家带妮妮去游乐场玩,我没事,就去老三公司里逛游。

    在老三的办公室里,老三看电脑,我躺在沙发上看报纸。

    “老三,如果有人打你电话找我,一定记得赶紧通知我!”我惦记着柳建国,放下报纸对老三说。

    “干嘛?什么意思?”老三看着我。

    “嗯……柳建国找我有点事,如果他找不到我,或许会打你电话,我曾经把你的电话留给他了……”我蒙老三。

    “哦……柳建国……”老三看着我:“这家伙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了?”

    “回南方老家了,做事情去了!”我说。

    “哦……”老三点点头:“这家伙其实是个人物,看起来不显山露水,肚子里还是有货的,拉三轮车,也屈才了……”

    正说着,有人找老三,老三站起来出去了。

    我这时传呼机响了,一看,是市公安局宣传科的张科长打来的。

    我和市公检法的宣传部门负责人都很熟悉,平时吃吃喝喝称兄道弟很热乎,当然也给他们写了不少稿子和案例。现在我下马了,他找我干嘛呢?

    我用老三的电话拨了过去。

    “江主任啊,你好啊,老伙计,好久不见了!”张科长在电话里依旧很热情。

    “呵呵……你好啊,张科长,别叫我主任了,我现在已经被报社开除了,我是游民喽……”我说。

    “别这么说,兄弟,”张科长很热情:“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唉……兄弟,倒霉啊,没办法,谁叫咱是当兵出苦力干活的呢,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可是,在我眼里,你还是我兄弟,咱们还是好哥们……”

    张科长的话让我心里热乎乎的。

    “谢谢张老兄记得兄弟!”我说。

    “好久不见了,一会出来喝茶吧,聊聊天!”张科长盛情邀请我:“你在什么方位,我去接你!”

    我想想这会也没事,也不好拒绝张科长的好意,就答应了,把老三公司的地址告诉了他。

    “好的,10分钟之后,你下楼!”

    10分钟之后,张科长果然开着警车到了,我上车,和张科长去了附近一家茶馆,要了一个单间,上了一壶铁观音,要了瓜子,两人开始边喝茶边聊天。

    简单寒暄慰问之后,张科长看着我:“江兄弟,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混天撩日吧!”我说。

    “呵呵……老弟这才华,这文笔,这能力,混天撩日可惜喽,这可是浪费人才啊,再说了,老弟,你也不是能闲得住的人啊,我对你可是很了解的……”张科长递给我一支烟,帮我点着,晴儿地说。

    “呵呵……”我干笑两声,没说话。

    “老弟,我今天找你,是有专门任务的,市局领导派给我的任务!”张科长看着我。

    “什么任务?”我看着张科长。

    “请老弟出山!”张科长说。

    “出山?”我一愣:“出什么山?”

    “办报纸!”

    “办报纸?办什么报纸?”我愈发糊涂。

    “江海公安报!”张科长说:“根据形势的发展需要,市局决定办一张全市公安系统的报纸,加大对公安工作的宣传力度,由市局宣传科负责筹办,市局分管政工的党委成员主要抓,这位领导对你印象很深刻,刚听说了你的事情,专门责令我找你,邀请你加盟……”

    “我加盟办报纸?办公安报?”我说:“你们有刊号吗?”

    “没有全国刊号,但是有省里的刊号……属于行业报,周报,四开,小报……”张科长说:“你的能力领导是绝对信任的,你的文笔是非常出众的,领导说了,对你,先采取聘任的形式,局里出面弄工人编制,聘你做执行副总编,等下一步有机会,局里再要干部编制,先以工代干,再聘干,逐步通过考试和特批等方式,将你逐步转为正式干警身份……当然,这个需要时间,但是,只要你老弟能做好工作,业务出成绩,局领导赏识,再加上你的能力,这个都不是问题的……”

    我没说话,陷入了沉思。

    能做一名警察,对于从农村出来的人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

    农村里谁家要是出了一名警察,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村里的人都不敢欺负他们家。

    可是,我的理想并不是做一名警察,而且,警察这个职业在社会上名声很坏,往往很多人都把警察和地痞流氓土匪画个等号,我采访警察很多,也了解这一行当,确实有很多警察是极其**堕落的,吸毒**敲诈勒索赌博勾结黑社会,无所不干。

    可是,对于目前的我来说,生存才是第一位的问题,所谓理想,是要服从于生存的。

    “老弟,你想想啊,报社你是回不去了,即使能回去,哪里比得上干警察啊,你还年轻,干上几年,转正,再考试招干,再提拔重用,到时候,市局下面那么多机构,放下去,怎么也得弄个分局局长政委什么的干干,最差也得是个派出所长或者指导员吧……到时候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岂不是很爽?这可比你在报社混强多了……”张科长继续动员我。

    我看着张科长:“谢谢老兄高看,这事,我得考虑考虑……”

    我心里其实是想自己冷静琢磨下,再和柳月商议商议。

    “嗯……行,这事你考虑吧,我可是为你好啊,一个是我们是老伙计,另外我这边确实也是需要你这样的能人,”张科长说:“局领导说了,只要你答应过来,”个人待遇和身份、党员问题,都好说,局里会慢慢想办法解决,公安局想办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就看想不想办,呵呵……局领导对你很器重,你可要考虑好啊……

    我点点头:“谢谢张老兄,我会认真考虑的,我会尽早给你答复的……”

    “那好,”张科长站起来,伸出手:“兄弟,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局里还有个会,我先回去……”

    张科长先走了,我独自留在房间里。

    我的大脑有些兴奋,还真让柳月说中了。

    在我陷入绝境的时候,张科长的消息,对我来说无疑是一棵救命稻草,不但能有事情做,而且对方还开出了不错的承诺。

    我知道凭公安的能力,凭市公安局领导的能量,只要他们愿意,张科长所说的那些承诺,是可以兑现的。

    办一张四开的周报,对我来说,确实不是难事,我对报纸的出版流程很熟悉,只要再掌握下画版的技能就可以了。

    可是,我也知道,我不是公安学校毕业,在这个专业性比较强的行业里混,想出头,很难。

    而且,我对警察这个职业不是很感冒,这个职业的发展空间不大,狼多肉少,很多人干一辈子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干警,就是提拔的,提到正科级,也就基本到顶了。

    而且,这个行业很难跳槽,因为行业的特殊性。

    我心里其实还是对我以往的理想和梦想不死心,不甘于现状。

    更重要的是,对于在大报干了两年的我来说,到一家小报去做,显然不利于我业务的成长和个人能力的发挥,我也不想只采写公安的稿件,我渴望更广阔的空间和范围。

    我的大脑兴奋着,盘算着,反复衡量着。

    好事成双,正在我坐在茶馆里寻思的时候,陈静来了传呼:“速回办公室电话,急事!”

    陈静找我有什么急事呢?我去服务台回了电话,很快打通:“陈静,你找我!”

    “是啊,你在哪里?你可算回来了,我刚听老三说的……”陈静说。

    “嗯……昨天回来的,”我说:“有事?我在福名茶馆喝茶……”

    “当然有事,还是大事……”陈静的口气有些兴奋:“你可真悠闲啊,跑茶馆喝茶去了,我这就过去找你,你几个人?方便不?”

    “我和一个朋友喝茶的,他有事先走了,你来吧!”我说。

    陈静经常一惊一乍的,对她说的所谓大事,我没怎么起波澜。

    很快,陈静到了,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下:“给我泡杯茶,渴死了!”

    “慢慢来,你这么急干吗?”我给陈静倒了一杯茶。

    “急着见你啊!”陈静边喝茶边看着我:“废话不说了,我找你有大事啊,大喜事啊!”

    我看着陈静喜形于色的样子:“别这么大惊小怪,什么大喜事,说!”

    “还记得给我们送采访机的那家北方实业公司吗?”陈静问我。

    “知道,现在刚组建为北方集团的那家,当然知道!”我说。

    “对,这家公司现在组建为北方集团了,听说很快就要上市了,”陈静说:“这家公司可是规模很大,实力很强的……”

    “是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还记得这家公司的老板,那个王董事长吗?”陈静又问我。

    “记得,怎么了?”我说。

    “王董事长前几天找我了!”陈静说。

    “找你就找呗,与我何干?”我说。

    “当然有关系啊,嘻嘻……”陈静显得很开心:“王董事长前几天专门到我办公室来,听说了你的事情,当即向我提出,让我找到你,说要聘请你到他的集团去做事情……”

    我一听,很意外:“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又不懂企业经营管理,我去那里干嘛?他干嘛要我?”

    “呵呵……别急,你听我说啊……”陈静笑呵呵地:“王董事长早就了解你,特别是那次采访机事件,他听我说了事情的原委,对你的作为大加赞赏,说用人‘德’字是第一位的,他第一就是看中了你的品德,第二才是看中了你的能力……他想让你去北方集团担任宣传策划部部长,主要负责企业的对外宣传和包装,和各大媒体的公关联络,包括对内的策划,还有企业报……这些可都是你最在行的,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

    “哦……”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是的,王董事长还说了,他们集团的中层管理干部待遇都很高的,比如你这个宣传部策划部长这样的,年薪是0万,还不包括奖金……”陈静说。

    “10万?”我吃了一惊:“这么多?”

    “大惊小怪,别忘了人家不是国营企业,是私营企业,政策很灵活的,北方集团的副总裁年薪50万呢,总裁年薪100万,你这个还算多啊?当然,比我们这些国家干部,那是多多了,0万够我们0年的工资了……”陈静的眼睛都在笑着:“咋样?不错吧?王董事长说了,只要你考虑好了,马上就可以去上任……”

    我被0万的年薪震撼住了,我的天,0万啊,0万,我这一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存下这么多钱,而在北方实业集团,只要1年,1年啊!

    巨大的财富诱惑让我的大脑剧烈翻腾起来,加上刚才张科长给我的警察身份刺激,我的大脑更加兴奋了!

    同时有两份巨大的幸福摆在我面前,我该选择哪一个?我是否能选择其中一个?

    “快,答应啊,答应我啊……”陈静看我懵懵懂懂的样子,催我:“答应我,我这就陪你去北方集团,去找王董事长面谈,明天,你就可以去上班了……”

    我醒悟过来,看着陈静:“我……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嗨——你这个傻子,你还考虑什么啊?”陈静急了:“有什么好考虑的啦,答应下来,跟我走,这就去北方集团……”

    “别……”我摆摆手:“你干嘛这么急啊,我总的商议商议吧……”

    “哦……是这样啊,你是要你和你那位商议商议吧……也是啊,你现在是成家的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回去汇报汇报呢?”陈静点点头,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那好吧,俺走了,你慢慢商议去吧,商议好了,给我回话……人家王董事长还等着呢……”

    说完,陈静走了。

    我苦笑了下,陈静哪里知道,我是要找柳月商议呢。

    找晴儿商议,她是拿不出主意来的,何况,我现在也联系不上晴儿。

    找老三,也白搭,他是主张我自己做生意的,不喜欢我跟着别人干。

    我在茶馆里坐到下午5点多,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想了很多,最终也没能决定去哪里,也没能决定去不去这两家。

    我总觉得心里很矛盾,兴奋的同时又很失落。

    我出了茶馆,给柳月打了电话,很快接通。

    “咦——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你正好给我打过来了……”柳月在电话里说:“落难的江公子,找俺有事情吗?”

    “有事啊!你呢,也找我有事?”我说。

    “是啊,嘻嘻……有好事呢!”柳月笑嘻嘻的。

    “哦……呵呵……”我笑了,今天净是好事,难道我真的要时来运转了。

    “什么好事?”我问。

    “见面谈!一起共进晚餐!”柳月说:“去吃西餐吧!半小时后,中山广场北侧的川岛咖啡厅见!”

    半小时后,我和柳月坐在川岛咖啡厅二楼一个安静的角落里,舒缓的音乐轻轻弥漫在空气中。

    柳月和我要了咖啡,我们边喝边聊天。

    我迫不及待把今天下午的两件事情告诉了柳月。

    柳月认真地听着,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等我说完,柳月温情的目光看着我:“大少爷,你交好运了,喜上临门啊,看来,我中午吃饭的时候说的不错啊……”

    “是啊,你好像能掐会算,刚说完,下午接连就来了个好事……”我说。

    “嘻嘻……我厉害吧,我真的会掐算啊,一算就准!”柳月得意地笑着,自夸了一下,接着说:“不过,好事好像不成双啊,好像成仨啊……”

    “呵呵……你那里还有什么好事?是和我有关的吗?”我说。

    “当然是和你有关的,不然我怎么说好事成仨呢?”柳月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柔情:“大少爷,现在到了你做选择题的时候了……”

    “你那里是什么事啊?”我好奇地看着柳月。

    “呵呵……且听我慢慢说与你听……”柳月俏皮地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说:“下午我在部里遇到马部长,也就是你的马书记,他和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急切地看着柳月。

    “马书记说想让你回报社上班!”柳月说。

    “什么?回报社上班?干什么?”我一愣,心里一震,很激动。

    “是的,回报社上班,做记者……”柳月说:“但是,身份是临时工,按照临时工待遇,在新闻部做记者,采写稿子,享受报社临时工待遇和社外来稿的稿酬待遇,其他政治待遇一律没有……直说吧,就是你在报社打工,临时工身份,发临时工的工资,报社看重的是你的写稿能力,想让你给报社出力写稿,不安排参加市里重要活动的采访,只负责写活动会议之外的稿子,而且,不承诺给你解决其他问题,起码目前是这样……

    而且,你还要在新闻部上班,坐大办公室,不能坐原来的新闻部主任办公室,你要和你曾经的同事一起工作,但是你是最底层的记者,连新来的记者都不如,而且,你还得接受陈静的领导……马书记说,他考虑到你的能力和才华,考虑到你对新闻事业的热爱,考虑到我是你的老首长,你是我的老部下,考虑到别的人说不大合适,就特意让我转告你……”

    柳月缓缓地说着,看着我:“当然,马书记口里说的,我们也不能全信,其实,他可能更多的是考虑到需要你为报社出力,但是没有任何名分,他怕自己又开不了口,别的人也不合适,就让我找你说了……”

    “哦……”我看着柳月,有些发怔。

    “不管怎么说,这事也算是个好事吧,当然,比起你的那两件好事来,这件事好像差了很多哦……”柳月看着我,似笑非笑。

    “嗯……”我陷入了沉思,一会抬头看着柳月:“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想先知道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先做个选择题,三选一,我看看答案!”柳月含笑说。

    “我……”我又陷入了沉思。

    柳月也不再说话,自己在那里低头喝咖啡。

    我和柳月都沉默了。

    我独自想着心事,想着这道选择题的答案。

    在这个时刻,我该何去何从?我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柳月又希望我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柳月似乎极有耐心,也不催我,做出一副欣赏音乐的神态,品着咖啡。

    我冥思苦想着,反复衡量着……

    最后,我终于做出了决定,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柳月。

    柳月抬起头,看着我:“做出决定了?”

    “是的!”我咬咬牙,咬了咬下嘴唇,点点头。

    “那……告诉我,答案是什么?”柳月的眼里充满期待,又有些担心的样子。

    我看着柳月的神情,好像比我还要紧张,突然想吊下她胃口,停顿了一下:“柳月,你希望答案是什么?”

    柳月抿嘴笑了:“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先回答我,快!”

    “我……我想……”我吞吞吐吐了一下,然后说:“我想了,我决定选择……回报社!”

    柳月的眼神一亮,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选择在一般人看来最差的答案?不会是为了我的面子吧?呵呵……”

    我点燃一颗烟,轻轻吸了两口,看着窗外黑黝黝的夜色,半晌没有说话。

    柳月也没有催问我,默默用小勺搅着咖啡。

    一会,我转过脸,看着柳月,说话了:“我不服……”

    “嗯……”柳月抬起脸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不服,我不服这样的结果,我不服这样的命运,我不服这样的现实……”我说道:“从哪里跌倒的,我要在哪里站起来,我要站起来给他们看,我要站起来给那些希望我趴倒的人看,我要做给他们看,我要证明自己,即使我没有了这个身份,没有了这个光环,我一样是坚强有力的,我一样是能超越他们的……”

    “嗯……”柳月点点头,眼里闪着放松而欣慰的光芒,又说:“可是,你要忍受屈辱,要忍受冷嘲,要忍受不公的待遇,要忍受白眼,要忍受昔日的那些同事的幸灾乐祸,回报社,你是最底层的职员,最下贱的职员,最让人瞧不起的职员,你和锅炉房烧锅炉的,和大门口站岗的,和卫生间打扫卫生的,是一个类别,是一个待遇……这一点,你可要想好了……”(未完待续)

因为你

    “我想好了,我刚才都想了,”我说:“我会有心理准备去迎接这一切,去面对这一切,或许换了以前,按照我的想法,我会选择去公安局或者北方集团,可是,现在,我会选择回报社……”

    “为什么?”柳月歪着脑袋看我。

    “因为你!”我说。

    “因为我?”柳月一怔:“因为我什么?”

    “因为你对我思想的改造,因为你对我理念的引导,因为你对我人生的教诲,因为你对我信念的支撑……”我说:“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报社,灰溜溜像一条丧家犬,我要回到报社,用我的能力去傲视群雄,去做给所有人看,证明我行,即使我离开,也是我自己主动离开,站直了腰板昂首挺胸离开,而绝不是被他们扫地出门……即使报社能有一线机会让我留下,我就要去争取,我依旧热爱我的新闻,我的事业,我的起源于报社的理想和梦想,我必须要在报社里得到实现……”

    柳月凝神看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刚才是我自己的想法,我的答案出来了,”我说:“我来找你,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听听你的意见的,你非要我先出答案,我就先出了,现在,该你了,你说,我该怎么样去选择?我的答案对不对?”

    柳月托着下巴,看着我。

    “说话啊!”我说。

    “嗯……”柳月努了努嘴巴:“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找我问答案,你自己已经做出了回答,你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即使我不告诉你第三个选择,你心里其实也有答案……

    “你之所以找我,就是因为你心里其实还想着第三个选择,但是,找我之前,你不知道有第三个选择,你对前两个选择并不满意,但是绝处逢生,你又不舍得放弃,所以,你带着迷惘和不如意,来找我,想问我该如何选择。

    “但是,来了之后,你知道了还有第三个选择,不管你心里承认不承认,这才是你心里一直想的东西,虽然这第三个选择没有地位,没有权力,没有金钱,没有前途,可是,这却是你心里最渴望的,你心里,其实一直舍不下你曾经为之奋斗的理想,你对新闻,对报社,一直还有一种无法割舍的情结,你的心里,还燃烧着不甘心不放弃不屈服不认输的火焰……所以,你不需要再问我答案了,你已经做出了选择,这就是你的答案……对于你的回答,我给你打100分!”

    “你撕裂了我的内心,将我内心深处最血淋淋的东西都掏出来了……”我说:“你看的太准了,就好像钻到我脑子里一样……”

    “呵呵……我撕裂不了你的心,我也掏不出你内心里最血淋淋的东西,你的内心深处,或许还有很多我无法探知无法预知的东西,”柳月微笑看我:“其实,如果换了我是你,在你这个情况下,我也会和你一样的选择……呵呵……我们俩的选择是一样的……不过,很可能,换了其他的人,都不会做出这个选择,看来,我们俩都有一种疯狂而反常的心理,一丘之貉……”

    柳月的眼里带着笑意。

    我看着柳月:“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我明天先和马书记打个招呼,看他怎么安排,然后我通知你……”柳月说:“估计你回报社,又会引起很大的震动,你离开,震动了报社,你回来,还会震动报社,我认为,几乎没有人会相信你放弃了那两个选择而来报社,都会以为你现在肯定是走投无路,穷困潦倒,为了糊口,为了生存,为了生计,不得不来报社……包括马书记、梅玲和刘飞……公安局和北方集团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叮嘱陈静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让他们去挖苦去嘲笑吧,让他们去尽情快意吧……谁笑在最后,还不一定呢?”

    柳月最后一句话的口气隐然中含有一股杀气。

    我第一次感到柳月的话里充满了杀气,虽然很隐晦,可是我还是感觉出来了。

    我突然觉得柳月在坚强的时候,其实很果断,很硬。

    从上次柳月和杨哥打电话,到刚才柳月这一句软中带硬的话,我感觉到了柳月对我的关切和庇护。

    我点了点头:“那我就等通知了……那我就回绝公安局和北方集团的邀请了……”

    “嗯……我觉得可以,其实,我知道,无论去北方集团还是去公安局,都不是你心里的最佳选择,你的理想不是追求单纯的物质,你也不会满足在行业性极强的公安系统呆下去,何况公安系统的名声这么差,去那里干不符合你的性格……”

    柳月看着我:“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知道你想追求的是什么……不管这条路是对还是错,既然你选择了,那就走下来吧,或许有一天,你和我都会发现今天的选择是不正确的,可是,起码,现在,此刻,我们都作出这样的选择,既然如此,就不要去想明天,不要去想不可测知的未来,把握现在吧……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

    我点点头,看着柳月,没有说话。

    柳月看着我,突然笑了。

    “笑什么?”我说。

    “江公子下岗再就业,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柳月顽皮地笑着。

    “呵呵……我这个再就业……”我自嘲地笑了。

    “你做好迎接一切挖苦和讽嘲的准备了吗?”柳月继续笑着。

    我点点头:“我会做好这一切准备的,我要刻意将我自己扔进这个熔炉里去锻造,我要自虐我自己……”

    “自虐?”柳月重复了一下,看着我:“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出去散心旅游,回来又黑又瘦,我怎么感觉不像是出去旅游了,倒像是出去受苦受累了,好像去出苦力了一样,你该不是出去自虐了吧?”

    我摇摇头:“木有,我木有自虐,我干嘛要自虐身体呢?我顶多自虐精神,精神的自虐,其实就是锻炼自己的意志……”

    柳月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出去短短0天,就黑的这么厉害,就瘦的这么厉害,我几乎不相信你是旅游的,我觉得你好像是出去办什么事情,万水千山奔波去了……”

    我的心一跳,忙摇头:“我就是旅游散心了,我还能有什么事情要万水千山去奔波啊……其实,你这些日子也受了很多呢,你要是不说我,我还没来得及说你,看看你的脸,瘦了一大圈……”

    “哦……是吗?”柳月摸着自己的脸颊,轻笑起来:“那好啊,那我岂不是免费减肥了……”

    “是不是你这段时间出去没吃好睡好,办事情很累啊……”我问柳月。

    “还可以啊……”柳月回避了一下我的目光。

    “那怎么会瘦了一大圈呢?”我说。

    “因为……因为我一直在控制体重啊,以前你经常见到我,看不出来,现在0多天不见,就感觉出来了……”柳月轻松地笑着。

    柳月的理由似乎无懈可击,我只有点头认可。

    “重新回到报社,可就真的是低下头重新做人了,不过,也真真切切能感受到人世间的世态炎凉了……这对你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柳月说:“被利用而得不到重用,被使用而得不到信任,这是一个很让人屈辱的事情,这也是对你一个严峻的考验,就看你能不能坚持下来……如果你坚持不下来,那就告诉我,我会给你找到比去公安局和北方集团还好的工作……”

    “你这是在激我,是不是?”我看着柳月:“哼……我非得做给你看看不可……”

    柳月的眼睛热热地看着我:“呵呵……连我激你都听出来了,不简单啊……那好,你就做吧,我看着,我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看你能不能坚持下来……”

    “好啊,那你就看吧,”我一攥拳头:“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你胡说什么?”柳月的脸突然变色,惶然而嗔怒地看着我:“不许胡说,不许再说这个字……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开心而坚韧不拔地活着……”

    我点点头:“哦……我不说那个字了……”

    “嗯……晦气,我要好好地活着,你也要好好地活着,”柳月说:“人世间事事难料,活着,是如此的艰辛,如此的不容易,可是,正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才要好好地活着,我们要用百倍的勇气和信心迎接人生的各种挑战,没有任何困难可以摧毁我们的意志和坚强,即使我们的**被摧垮,我们的灵魂和精神依然存在……”

    “嗯……我记住了!”

    “重复就是力量,有些话,我只和你说一次,有些话,我却要反复和你说……”柳月说。

    我点点头。

    “小许快回来吧?”柳月又问我。

    “嗯……就这两天,学习结束了!”我说。

    “嗯……”柳月点点头:“其实,这事,你应该先和小许商量的,听听她的意见……毕竟,毕竟你们是两口子……”

    我的心里酸酸的,说:“她没回来啊,再说,她自己也不一定有什么主意的,如果和她说了,她不一定同意我回报社的……还是先决定了算了……”

    我打算不告诉晴儿公安局和北方集团的事情,不为别的,就为了避免发生争吵,我总觉得晴儿要是选择的话,肯定不会同意我再回报社。

    而要是只有一个选择,晴儿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果然,当晚饭后我和柳月告别晴儿给我打传呼我回电话告诉晴儿我要回报社这事的时候,晴儿很是反对。

    “峰哥,干嘛回去啊,你刚从那里被开除出来,灰头灰脸的,再回去做临时工,你这不是自找难看吗?不行,不能回去,咱们就是自己做个小生意、甚至就是失业没事干,也不能回去,这是什么事儿啊?报社让你回去,不过是想利用你出力,当工具使用罢了……”晴儿的态度很明确:“咱再穷,再低贱,也不能去受那个窝囊气,受人那般的奚落……”

    我说了自己的理由。

    晴儿还是不同意:“干嘛要怄这个气啊,什么不服不甘心啊,无所谓的,争什么啊,没意思,没有了那个工作,咱也饿不死,我们好好办学校,或者你学着做个生意,怎么着也比上班挣钱多吧?那口气,没必要争,那个破报社,一帮穷酸,什么事业理想啊,都是虚的,做点实业,一样能实现你的价值,一样能体现你的能力,还活得自由自在,我看老三那天说的,就很在理……我是不想让你去那里受人家的白眼和嘲讽的……”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我说。

    “你答应谁了?”晴儿问我。

    “答应马书记了!”我没说实话。

    “马书记亲自找你的?”晴儿问我。

    “不是,是通过柳月转告的!”我说。

    晴儿一听,口气有些不悦:“柳月转告的?干嘛要通过她转告?”

    “因为马书记觉得自己不大方便说,别的人也不大好说,柳月是我的老上司,好说一点,于是就……”我说。

    “哼……你答应了再和我说,马后炮,”晴儿哼了一声:“那你再去找马书记,说你不去了!”

    “不——我要回去!”我坚持。

    “为什么?因为是柳月找你让你回去的?”晴儿说。

    “不是,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说。

    “你想回去,是因为你可以经常见到柳月,是不是?”晴儿又说。

    “不是,我刚才和你说了,我不服气,我不甘心,我在哪里跌倒了,就要在哪里站起来!”我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我为什么这么想?哼……我不能不这么想……”晴儿很不高兴:“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我商议就自作主张了,决定了再告诉我,还是柳月先知道的,我能不多想吗?”

    我心里叹了口气:“晴儿,别想这么多了,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我对你一定会忠心的,你要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她……”晴儿倔强地说:“本以为你离开了报社,就不用和她接触打交道了,我这几天心里刚松了口气,可是,现在,你又自投罗网了……”

    我一时无语,心里很闷,可又不好多说。

    “你干嘛不说话?”晴儿说。

    “我……你让我说什么?”我闷闷地赌气说:“那好吧,我不去了,我哪里也不去了,我什么也不干了,我天天在家里闷着等死好了,等你把我像一头猪一样养着好了,做个行尸走肉好了……”

    “你……”晴儿在电话那端噎住了,一会声音带着哭腔:“峰哥,你……你怎么这样说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想做的你不让我做,还动不动就猜疑我,我不想做的,你动员我去做,你是不是看我心情太好了,精神太好了,太开心了……”我继续闷闷地说着:“我只不过是想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我只不过是想重新站起来,你却总是往那方面想,出了哪些事,你就没别的事了……你烦不烦?”

    晴儿在电话那端哭起来:“呜呜……好了,我不说了,你愿意去你就去吧,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你总是有理由的,你既然决定去了,既然已经答应人家了,你还告诉我惹我不高兴干嘛?呜呜……你干嘛对我这么凶……”

    晴儿一哭,我心软了,语气缓和起来:“晴儿,别哭……对不起,我刚才口气太冲了……可是,我真的是想回去做事,我就是心里烟不下这口气,我非得站起来不可……再说了,你是我的妻子,这事我当然要告诉你,只是,我联系你不方便,要是你在江海,我自然会提前告诉你的……”

    晴儿不哭了,抽噎了一会,说:“可是,你回去,要受很多屈辱的,我不想让你受那羞辱……我不想让你受那洋罪,精神太受折磨了……”

    “没事,我是个男人,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既然决定回去,就会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我说:“不然,我心里老觉得是个结,一个解不开的结,我会很不快乐的……”

    晴儿沉默了,一会在电话那端轻轻叹了口气:“峰哥,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快乐,我不再强求你,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你就回去干几天试试,要是不如意,赶紧撤回来,咱犯不着受那折磨……你是我的男人,我心里疼你的,我想让你体体面面地活着,开开心心地活着,如果要是有可能,我愿意代替你去接受这一切……这些日子,你出去旅游散心,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想着你,无论白天和黑夜,无论醒来还是在梦中……”

    “晴儿,相信我,我是去工作的,人活一口气,我一定要证明我自己,要在他们面前站起来……”我说。

    “可是,你再怎么努力,身份也是不会改变的啊,你怎么站起来?”晴儿说:“你想再恢复原来的一切,这是不可能的啊……”

    晴儿的话让我有些受打击,不过我还是倔强地说:“我不指望能恢复现在一切,我只是他们知道,我这人是打不倒的,即使我要离开报社,我也要站直腰杆,自己主动离开,而不是被他们踢出来……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尽力了,就不会留下遗憾……”

    “嗯……好吧……”晴儿在电话那端幽幽地说:“不管怎么样,你要是坚持去做,我最终也只有支持你……我很快就回来了,我们就会相见了,就会在一起了,我想,我们还是尽早结婚吧,尽早举行结婚典礼吧……我要一个家,我要让你有个稳定的家,我要让你时刻感受到家的温暖……等我回来,我们具体商议这事……”

    “嗯……你哪天回来?我去车站接你?”我说。

    “后天回来,不用接,杨哥回江海办个小事情,有车,我搭他的车!”晴儿说。

    “哦……”我心里突然对杨哥有些不大感冒。

    “峰哥,你想我了吗?”晴儿说。

    “想了,好像你,亲爱的!”我想让气氛活跃起来,在电话里亲了晴儿一口:“啵……”

    “嗯……呵呵……”晴儿高兴起来:“亲爱的,我们很快就见面了,真好啊,我好想你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臂膀……”

    “呵呵……还有吗?就想这些吗?”我努力拂去心头的阴影,开始逗晴儿。

    “嘻嘻……还想让你吻我……”晴儿开心地说。

    “吻你哪里呢?”我说。

    “吻我……吻我……哪儿都行……”晴儿的声音充满娇羞。

    我能想象此刻晴儿一定是羞红了脸。

    “除了想我吻你,还想什么呢?没想别的吗?”

    “嗯……想了……想了那……”

    “那什么?”

    “那……那无比快乐的事儿……”晴儿艰难地说出来:“羞死了,坏峰哥……”

    “呵呵……回来吧,回来我让你更加快乐,我让你在巅峰上快乐死……”我说。

    “嘻嘻……坏蛋,我……我身体都热了……”晴儿小声说:“不准逗我了……我受不了了……”

    “呵呵……这么不撑劲啊,才几句话就不行了……”

    “谁像你啊,老有经验……”晴儿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嗯……”我心里有些发虚,不说这个了:“天气冷了,睡觉盖好被子,别着凉……”

    “嗯……”晴儿答应着,又问我:“峰哥,你去了哪儿旅游啊?”

    “浙江,去了大海,去了高山……”我说。

    “哦……呵呵……真好啊,山水浙江……”晴儿笑着:“有没有照几张照片呢?”

    “没有啊,我爬山涉水的,晒黑了,也瘦了,不帅了,就没照……”

    “嘻嘻……再黑再瘦也是我的好男人啊,也是我心头最好的男人啊……”晴儿说:“没照相啊,真可惜,我还没去过南方呢,想看看南方的山水风光呢……这样好不好,峰哥,我们结婚时,出去旅游,到南方去旅游……”

    “嗯……”我沉吟了一下:“好啊……”

    “那就先这么定了……”晴儿显得很满意:“等我回来,我们再确定路线和地点……”

    “好的!”

    于是,我和晴儿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柳月给我打传呼,我回了电话。

    “江峰,我刚和马书记联系了,他听说你同意了很高兴,说让你明天上午去他办公室找他。”柳月说。

    “嗯……我知道了!”我说。

    “这事,你和小许说了吗?”

    “说了。”

    “哦……她同意了?”

    “开始不同意,后来同意了!”我说。

    “哦……那就好!”柳月说:“小许明天回来,是吧?”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又觉得自己问的真蠢。

    “杨哥告诉我的!”柳月回答地很干脆:“他正好明天回来办点事情,你要不要抽空一起吃顿饭?见个面?”

    “不见!”我回答地很坚决。

    “哦……呵呵……”柳月轻笑起来:“好吧,不见就不见……其实呢,杨哥对你还是不错的,这人很宽厚,为人很正直……”

    “我不想提他……”我直截了当,对柳月夸赞杨哥突然很反感。(未完待续)

柳月宽容地笑起来

    “呵呵……好,好,不提,不提……”柳月又宽容地笑起来:“对了,宋明正今天还找我了,他听说了你的事,和我闲聊起来,说想把你弄到南江县里去……”

    “什么意思?我去县里干嘛?”我说。

    我的事情宋明正不找我,却去找柳月,这明摆着就是找个由头接近柳月,我心里更不高兴。

    “宋明正口气可是不小,说先给你弄个工人身份,带事业编制的,然后到县报社去工作,然后就是走类似于公安局的路子,聘干,以工代干,转成干部身份,再调到县委办公室,再逐步提拔你,几年就能让你起来……”柳月说:“你看,这还真的是四喜临门了……”

    “我的事他干嘛不找我,找你说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呵呵……”柳月在电话那端笑起来:“人家可是好心啊,别用这么样的口气,他找我啊,一是想通过我探探你的口气,二是呢,想多找个机会接近我呗……”

    “哼……我就知道他的鬼心眼,他肯定是这打算,打着我的旗号找你……”我说。

    “哦……”柳月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轻声说:“你不要想这么多了……我自己心里有数的……其实,其实……那显然都是白费力气……”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舒服,同时又很歉疚,柳月的私人生活,我凭什么干涉呢?我自己已经是结婚的人了,我凭什么这么说话呢?而柳月竟然这么安慰我,她凭什么要安慰我,似乎是要让我安心,我没有资格过问她的事情的!

    “唉……对不起,我其实没有资格这么说话的……”我叹了一口气。

    “我……我没有责怪你呀……”柳月说着,沉默了,一会说:“对了,你打算怎么回答宋明正呢?说不定,宋明正还会找你的……”

    “我不会答应的,我已经答应去报社了,我就不会再改主意……”我说:“当然,我会感谢他的……”

    “呵呵……好女不嫁二夫啊……”柳月笑起来:“天底下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努力去做,总会有转机的……以后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嗯……”

    我不知道柳月说的转机在哪里,起码我现在看不到。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停当,去报社,拜会马书记。

    路上,我接到柳月的传呼:“江公子,事情办妥,给我来个电话。”

    我心里热乎乎的,柳月虽然不在我跟前,却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我。

    时隔0多天以后,我又一次走进了报社的院子,走进了报社办公楼,走进了马书记办公室。

    这是我被报社开除后第一次在大白天踏进报社的大门。

    进了院子,进了楼门,进了走廊,我不时遇到老同事。

    我做坦然自若状,和大家轻松地打着招呼。

    大家都自然或不自然地和我打招呼,我刚走过去,就会听见身后的窃窃私语。

    我昂首走着,面带微笑。

    进了马书记办公室,我有些意外,刘飞和陈静都在马书记办公室。

    看见我,刘飞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冲我点头致意。

    陈静的表情则不同,眼神很复杂,默默看着我。好像高兴、不安还有忧虑,都写在了陈静不会伪装的脸上。

    “马书记,我来了!”我走进来,大方地冲马书记点头,又冲刘飞和陈静致意。

    看见我,马书记脸上笑了下,点点头,客气地说:“来,小江,请坐!”

    我坐下,坐在陈静旁边的沙发上,没有坐在马书记对过的椅子上。

    马书记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刘飞,随口说道:“刘飞,给小江倒茶!”

    刘飞闻听,一怔。

    然而,刘飞迅速就反应过来,站起来,脸上带着顺从的而谦卑的笑:“好的,好的,我这就倒!”

    我知道刘飞对马书记让他给我倒茶的吩咐心里一定很不满,他堂堂一个大主任,一个总编辑助理,怎么能给我这样一个破落户倒茶呢?但是马书记的话都不能也不敢违抗,所以只能去做了。

    刘飞刚站起来要去倒茶,陈静却反应地更快,一下子站起来:“刘主任,不用你来,我来倒茶!”

    说着,陈静已经拿到一次性杯子,开始给我倒水。

    刘飞的屁股也就又落下了,同时对陈静说:“呵呵……谢谢陈主任……”

    陈静倒好茶,端着走到我跟前,递给我,同时两眼看着我:“江主任,喝茶!”

    我相信陈静喊我“江主任”绝对是出于无心和随口,对于大大咧咧的陈静来说,她能在公共场合不脱口而出“当家的”、“老大”、“大官人”就已经不错了。可是,陈静在这个场合这个时候这样称呼我,显然是极其不合适的。

    我接过水杯,瞪视了陈静一眼:“谢谢陈主任!”

    陈静一声“江主任”,显然让在座的人感到了不大正常,刘飞的眼神微微一怔,眼珠子转悠了几下,看了看我和陈静,接着就迅速瞄着马书记。

    马书记脸上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怔,接着却微笑起来:“呵呵……陈静不错,很尊敬老主任……”

    一句话说的我心里宽松了一些,陈静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不适宜的场合下了一个不适宜的称呼,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接着尴尬地笑了下,回到沙发坐下。

    刘飞也随着马书记笑起来:“呵呵……是啊,陈静对小江还是很有感情的,只是,以后可不能这么叫了,这都是过去了……”

    我也笑起来:“刘主任所言极是!”

    马书记鼻子里却哼了一声,不满地看了刘飞一眼:“怎么?你也要抠字眼,下错了个称呼就要上刑?”

    刘飞脸红了,尴尬地笑了下:“呵呵……哪里啊,马书记,我怎么敢抠字眼呢……”

    “陈静这么叫小江,恰恰反映了一个人的基本素养和品质,在单位里做事情,首要的一点就是品质,就是尊重前辈、尊重长辈、尊重前任、尊重历史,陈静脱口而出叫小江主任,正是陈静尊重前任尊重历史的表现,这是一个人在单位里做事情需要的最基本的做人品质,我看,没什么不对的……当然,在正式场合,还是要规范一下的……但是,我们今天,是自己人场合,不要搞得那么循规蹈矩,我今天见了小江,很高兴,很亲切……”马书记抽着烟,慢条斯理地说。

    “对,对,对,是这样的……”刘飞的脑袋鸡啄米一样。

    陈静的眼神暖暖地看着我,却又充满了迷惑和不解,还有矛盾和忧虑。

    “刘飞,要是我哪一天下台了或者退休了,或者你那一天提拔到我上面去了,你见了我,会不会叫我‘老马’或者‘马老头’或者‘啸天’,是不是?”马书记突然当着我和陈静的面问了刘飞这么一个问题,语气依然很慢条斯理。

    “啊——”刘飞一呆,接着额头就出汗了,忙说:“那哪里行,那哪里敢,您永远是马书记,我哪里敢这么叫呢?”

    “哦……你这意思是我永远是马书记?”马书记半笑不笑地看着刘飞。

    “是,是,是!”刘飞忙不停点头。

    “那就是说我今后提拔无望了,只能在报社做书记了,是不是啊?”马书记轻松地看着刘飞,语气带着调侃。

    “啊——不,不,不,”刘飞额头又出汗了,忙说:“绝对不是这个意思,马书记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以后还要继续进步……您今后肯定还会继续进步的……”

    “哦……你说的?真的?”马书记悠闲地拨弄着手里的圆珠笔。

    “真的,真的,绝对的!”刘飞脸上充满了恭维的笑。

    “哦……呵呵……好,那就好,谢谢刘主任提拔赏识,今天小江和陈静都在这里作证,以后我要是提拔不起来,你俩当证人,咱们去找刘主任讨个说法……”马书记说着看着我和陈静,脸上带着笑。

    我和陈静都笑起来,刘飞卑微而尴尬地笑着。

    我觉得刘飞活得真累,在马书记面前就是典型的奴才相,没有脊梁骨。

    做下属只要尽到自己的职责就行了,也不用这么当孙子啊。

    “呵呵……马书记您和我开玩笑呢!我哪里能提拔您,我还是您提拔的呢!”刘飞谦卑地说着。

    “呵呵……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好了,切入正题,谈正事!”马书记坐正。

    我集中精力看着马书记。

    “刘飞,陈静,刚才小江来之前,我已经和你们提前简单打了招呼了,小江这次出了事情,受了处理,离开了报社,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认为小江是一个优秀的记者,是一个能力出众的新闻从业人员,”

    马书记看着大家,抽着烟:“小江和你们俩都同事过不短的时间,相比你们二位对他也是了解的,包括他的工作能力也为人品质,这次,根据报社整体工作的需要,报社新闻业务的需要,报社新闻力量现状的需要,根据小江本人的意愿,报社决定聘请小江回报社新闻部工作……

    “小江回报社之后的身份和待遇,我已经给刘飞安排了,工作内容和性质,我也给陈静说了,你们二位抓好落实,要给小江的工作创造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不得歧视不得欺压不得为难不得刁难不得奚落,要互相尊重,面对现实,认清形势,摆正身份,摆正位置,服从领导,服从安排,努力工作,共同把报社的新闻业务抓上去……”

    我明白,马书记后部分的话是对我讲的,特别是摆正位置,摆正身份这句话,专门对我量身订做的。

    刘飞不停点头,陈静低头默不作声。

    我也点点头。

    “刘飞作为分管领导,要尽职尽责靠上去,多过问多指导多帮助新闻部找准工作思路,理顺工作线索,注意学习,不断提高新闻部的整体素质,确保在正确的方向上不断拓新新闻业务……

    “陈静作为新闻部负责人,要真正负起责来,勇挑重担,管理带领好本部室的人员,多写稿,写好稿,圆满完成报社党委部署的各项任务,特别是今年,要在确保完成本报任务的前提下,保证完成市委宣传部下达的外宣任务,这是个死任务,这是政治任务,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不得讨价还价……

    “在新闻业务和内部部室管理上,小江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我看,陈静,不妨放下架子,多向小江请教,小江虽然不是报社中层管理人员了,但是,他的知识和能力并不受什么影响,对于你做好今后新闻部的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马书记说。

    “嗯……”陈静很痛快地点头答应,脸上的表情比较受用。

    “对于小江工作的安排,不能因为因为身份的差别而有所歧视,小江现在虽然是临时工身份,但是,小江的业务能力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是你们新闻部最强的,一些小打小闹的常规采访活动会议,安排普通记者去就行,一些重头稿件大的采访项目,我看可以多让小江参与,当然,市里有领导参加的重要活动,小江就不要参加了,免得让市里领导多说话……”

    马书记继续说:“虽然小江是犯过错误的人,但是,要分开来看问题,要尊重过去和历史,小江对新闻部的业务建设和队伍建设,是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的,这一点,是不可抹杀的,今后,新闻部的业务和队伍建设,要继续继承和发扬小江的作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我希望,新闻部能在陈静的带领下,同样会焕发出勃勃生机……”

    陈静继续点头:“坚决贯彻好马书记的指示精神!”

    刘飞微笑着,不做任何表示。

    我听了心里有些感动,马书记还没有忘记我曾经的付出。

    做下属的就是这样,千辛万苦,领导一句表扬,就知足了,就会更加出死力。

    我觉得自己有些贱。

    “好了,刘飞和陈静先回去吧,我和小江单独谈谈话!”马书记说。

    刘飞和陈静站起来,刘飞冲我笑了下,点点头,陈静看着我,抿了抿嘴唇。

    然后,二人出去了。

    二人出去后,马书记指指自己对过的椅子:“小江,你过来坐,坐在那里离我太远了,呵呵……”

    我站起来坐到马书记对过的椅子上,规规矩矩。

    “来,抽颗烟!”马书记递给我一颗烟,又递过火机。

    “谢谢马书记!”我点着烟,抽了两口。

    马书记微笑着看着我:“小江,最近一段时间不见,看你瘦了不少,黑了不少……怎么?去哪里出苦力了?”

    我笑着:“哪里出什么苦力了啊,去外地办了点个人的事情,刚回来没两天……”

    “哦……”马书记点点头:“最近怎么样?心情好点了没有?”

    “呵呵……我都想通了,”我笑着说:“心情很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是这是给领导添了很多麻烦,连累了其他领导和同事,心里很不安……”

    “哎——这些就别说了,”马书记摆摆手:“他们的处分都不是致命的,你的是致命的啊,我心里其实也不好受的,你这么年轻,前途就这么完了,我一直想着这事,想着你给报社做出的贡献,想着你给我出的力……”

    我心里有些感动:“谢谢马书记……”

    “我一直就想啊,不能让你因为这事,就把业务荒废了,毕竟你还年轻啊,”马书记缓缓地说:“所以,我前天遇到柳部长,就和她谈了谈,让她找你说说,征求你的意见……昨天柳部长告诉我你答应我,我心里很高兴,你能回来工作,我很欣慰……”

    我没说话,看着马书记,心里琢磨着马书记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现在好了,你回来工作,我心里就踏实了,”马书记抽了一口烟,缓缓喷出一团青烟,在我眼前逐渐扩散:“你这次回来,因为很多现实的原因,身份只能是临时工,待遇也不能和正式人员一样,这可就委屈你了……”

    “能继续做老本行,能继续做新闻,身份和待遇我不在乎,只要马书记看得起我,器重我,这就是我的光荣和荣幸……”我说。

    “嗯……你能这么想,很好……”马书记说:“你走后,新闻部的外宣工作一直不理想,陈静也确实是出力了,但是,毕竟能力不及,外宣这一块,是我的心头重担,这是张部长亲自点了卯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所以,我想,这次你回来,把重心放到外宣上,外宣的稿子同样能在本报发表,然后往外投稿,一举两得,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这项工作……到年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任务重,时间紧,压力大,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能完成这项工作……当然,新闻部的其他同事也都会按照你当初分配下达的任务去完成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带动他们,做个表率,特别是外宣的重头稿,头版头条稿……”

    我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我会努力落实马书记的指示精神,保证服从新闻部的领导,全心全力去完成任务……保证不让马书记失望……”

    “呵呵……我就是喜欢你这股精神劲头,不服输,不气馁,不放弃,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不但是爬起来,而是站起来……”马书记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我给柳部长说过,你是一块好料,是一块好钢,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我是不能让人才在我手里浪费的……”

    我心想,柳月怎么没和我说过这话呢?恐怕这话是马书记在我面前送人情的吧。

    我不动声色,点点头:“谢谢马书记赏识。”

    “我刚才说了,这次回来,既要你出力,可是,现实的情况很负责,目前来说,报社不能为你解决其他的问题,现在正在进行机构改革,编制卡的很紧,即使工人编制,我们报社都已经超编了,下一步还得裁员,所以,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你恐怕还得继续保持临时工的身份,身份改不了,政治待遇和物质待遇也自然不能改变……”马书记继续说。

    “马书记,我回来,不是冲着身份和待遇,我是想做点事情,想学点知识,我很热爱新闻事业,热爱记者这个工作岗位,马书记能给我这么一个机会,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马书记也不要为难,我理解你说的情况,”我说:“我会摆正心态,摆正身份,摆正位置,我会和大家团结好的,我不会计较个人的得失的……”

    “嗯……好,好,好……”马书记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的表情很轻松:“我确实没有看错你,你让我很满意,我很欣赏你的这种心态和态度……今后,个人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和陈静、刘飞说可以,直接和我说也可以……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谢谢马书记!”我说。

    “那好,去吧!去新闻部吧!”马书记说。

    我笑着站起来,冲马书记鞠了一躬:“谢谢马书记,再见!”

    然后,我出了马书记办公室。

    经过刘飞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门开着,刘飞正在往外看,正好看见我。

    我停住,站在门口,微笑着说:“刘总好!”

    刘飞现在是总编辑助理,所以我叫他刘总。

    刘飞没有抬屁股,仍旧坐在那里,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马书记和你谈完话了?”

    刘飞的语气和神态俨然就是一副领导的架势,和以前对我大相径庭。

    “谈完了!”我说。

    “那去吧,”刘飞淡淡地说:“好好工作,别辜负了马书记的期望……”

    说完,刘飞就扭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仍然笑着:“好的,刘总再见!”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了新闻部。

    走进新闻部大办公室的门,我的心情有些激动。

    我又回来,只是,从身份上来说,我从新闻部的头变成了新闻部最低贱的工作人员。

    我推开门,轻轻走入。

    一进门,我愣了,大家都在,陈静也在,都站在那里看着我。

    看到我,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有高兴,有激动,有怜悯,有迷惘,有同情。

    我脸上带着笑,冲大家略微一低头:“大家好,各位同事好,我回来了……”

    大家都很安静,依旧看着我。

    陈静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说话。

    显然,陈静已经通知了大家我要回来的消息。

    这时,有人拍起了巴掌:“啪啪——”

    接着,“啪啪——”大家都拍起来巴掌,包括陈静。

    掌声很热烈,很响。

    我的心情一阵激动。

    接着,小王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带着哽咽的声音:“江主任——”

    刚喊了这三个字,小王的声音就噎住了,只是紧紧抱住我。

    随即,大家都冲过来,把我团团围起来,抱住我。

    然后,陈静也过来,和大家一起抱成一团,以我为中心。

    这时,我看见,陈静的眼里流出了热泪。

    我心里愈发感动,因为我的工作,这是陈静第三次为我落泪,第一次是我调到办公室离开新闻部,第二次是我扶贫回来回到新闻部,这是第三次。

    我伸出臂膀,和大家紧紧抱在一起。

    我的心里很感动很安慰,我的兄弟们,我的同事们,没有忘记我,没有慢待我,没有歧视我。

    大家在一起抱了好久才分开,这时,我看到好几个同事在掩饰着擦眼睛。

    我又一次被感动。(未完待续)

陈静静静地站在旁边

    “江主任,你回来了,真好!”一个女同事带着泪花笑着对我说。

    “是啊,江主任,大家都很想你……”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陈静静静地站在旁边,脸上带着微笑,笑容里充满了宽慰。

    她一定也是为大家对我的热情而感动和欣慰。

    我冲大家抱拳作揖:“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兄弟姊妹,只是,大家不要叫我江主任,我这次回来,想必大家也知道了,我是以报社临时工的身份来打工的,大家身份都比我高,大家以后就叫我小江或者江峰吧,咱们的领导和主任在这里呢……”

    我指指陈静。

    “那不好,我们叫惯了,改不过口来!”小李说。

    “是啊,我们还是叫你江主任,咱们办公室还是个主任……”大家纷纷说。

    “谢谢大家的厚爱,可是,希望大家能理解我,真的不能叫江主任,”我说:“我在新闻部,能和大家一起共事,就很知足很满足了,真的希望大家多多理解……不要让我尴尬和为难,好吗?”我说着看看陈静。

    我想,陈静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陈静冲我点了下头,看着大家:“大家尊重江主任……江峰的心愿吧,不要让他为难了……其实,只要心里有,即使不叫,也是一样的感情……”

    “那好吧……”大家听陈静这么说,又点头:“可是,你是我们心里永远的江主任……我们对你,永远是抱着不变的情怀……”

    “谢谢大家……谢谢……”我因为激动,声音有些语无伦次。

    “我提议,大家再一次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江峰归来……”陈静率先鼓掌。

    大家笑着,再一次热烈鼓掌。

    等大家掌声平息下来,陈静说:“大家开始干活吧……”

    大家纷纷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忙乎自己的事情。

    我看着陈静:“陈主任,能不能给我在这屋里安一张办公桌……”

    陈静没有回答我,看着我:“你跟我来……”

    说着,陈静出门去了主任办公室。

    我跟着陈静。

    进了主任办公室,陈静一指我的办公桌:“呶——这就是你办公的地方!”

    “那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办公,”我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我到大办公室办公……”

    “你不是要我安排办公桌吗?我给你安排了,就在这里!”陈静的口气很硬:“怎么?你要不服从领导?”

    “真的不行,”我看着陈静:“你不要胡闹,这样成什么体统……这不符合规定……”

    “什么叫不符合规定?”陈静说:“马书记规定你必须在大办公室办公了吗?大办公室没有多余的办公桌,你在这屋里办公怎么了?这是新闻部内部的事情,也无需给领导汇报,我自己就能决定,就算你是个临时工,在我对桌上班,这有什么不行的?工作地点能说明什么?这个屋子又不是皇帝的金銮殿,规定别的人不能来?”

    “可是,这真的不妥!”我说。

    “你就少见多怪了,别那么敏感……”陈静说:“我们办公室在你来以前,也就是柳姐在的时候,有来实习的学生,柳姐都是在自己办公桌对过加一张桌子,让实习生在这里上班……不仅仅我们办公室,你看看副刊部,主任办公室不也是两张桌子,只有一个主任,副刊部招聘的临时工编辑不也是和主任对桌,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你自己太过于在乎……”

    我想了想,是这么回事,副刊部的主任为人很宽厚,不摆什么架子,招聘的临时编辑和他在一起办公。

    “不要想那么多了,办公不过是个地方,总不能我这屋空着一张桌子,再给大办公室加桌子吧?你看看大办公室,那么拥挤了,还能再放开吗?我不喜欢那么讲究形式……”陈静说:“你要是当我是新闻部的主任,你就听我的……”

    我听了,无可奈何,点点头:“好吧……”

    “哎——这就对了……”陈静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还有,今后在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不准叫我陈主任,叫我陈静,否则,我不答应……”

    我坐到我的办公桌前,苦笑了一下:“好吧……”

    正在这时,刘飞推门进来了,对陈静说:“陈主任,我把小江的办公桌给抬来了……”

    我一看,刘飞身后跟着两个人,抬着一张破旧的三抽桌,上面油迹斑斑。

    陈静看了刘飞一眼,不冷不热地说:“谢谢刘总了,不用了,江峰已经有办公桌了……”

    刘飞看了看我,脸色一愣,接着看着陈静:“这是主任办公室,我专门给小江安排了一张办公桌,都抬上来了……”

    “谢谢刘总关心照顾,不过,我们大办公室已经满了,放不下了,所以,江峰就在这里办公……”陈静一屁股坐下,看着刘飞。

    “可是……”

    “可是什么?”陈静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刘飞。

    我站起来:“那好,既然办公桌抬过来了,那我就去大办公室办公好了……”

    “不行,”陈静腾地站起来,看了看我,又看着刘飞:“我说了,我们大办公室已经满了,放不下了,我们这里这张办公桌空着,你反正是临时来这里干,就在这里办公,新闻部的事情,现在我说了算,刘总如果不同意,那咱们去找马书记说,看马书记同意不同意,好不好?走,刘总,咱们现在就抬着你这张高档办公桌去马书记办公室……”

    刘飞一听,口气一下子软了,忙说:“那好,既然陈主任安排了,那就好了,我就不用多操心了……这点小事,还找什么马书记啊,你们自己安排好了……那我叫他们把办公桌再抬回去……”

    说着,刘飞用傲慢而冷淡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扭身走了。

    刘飞知道,如果陈静拉着他抬着这张破旧的三抽桌去找马书记,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我心里不由有些悲哀,我的身份一变,刘飞变的可真快啊。

    “刘总慢走,不送!”陈静冷冷地说,起身过去重重地把门关上。

    我看着陈静:“你干嘛非要和他这么顶撞?”

    “我忍不住,我受不了这种人,”陈静说:“太势利小人了……”

    “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我说:“你怎么就不能忍呢?”

    “忍?”陈静坐回到办公桌,看着我:“该忍的我忍,不该忍的我就是不忍,有些人,你越忍让,他越得寸进尺,这个王八蛋,太过分了,你看看他弄来的那张办公桌,估计是从哪个旮旯里拣出来的,这不是明摆着欺侮人吗?我不到马书记面前参他一本,算是便宜他了……马书记要是知道,非得训死他……你说的我都记着,我最近已经忍了很多了,对他够忍让的了……可是,我不能像你这么能忍,也不能像柳姐那么能忍,我就这个性格,我要是忍了今天这口气,我就得憋死……我既然不想憋死,我就不能让他得逞……”

    我叹了口气:“好了,就这样吧,不提这个了……”

    “嗯……”陈静看着我,眼里突然充满幽怨:“你为什么要回来?”

    “怎么?你不欢迎我回来?”我故作轻松地说。

    “我当然欢迎你回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回来,可是,我不想你这样回来,这是什么事儿啊,你成了临时工,回来了……”陈静说:“我不希望你在这里受到某些人的奚落和歧视,我不希望看到你被人看成很低等的人,我不希望看到别人在背后对你戳戳点点……”

    “呵呵……只要你不歧视我就好啊,只要新闻部的同事们不歧视我就好啊,”我笑着:“其他人,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去北方集团,那么高的年薪,地位也不错,比这里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又不是走投无路,你是有更好的选择的……”陈静看着我。

    “什么叫更好的选择?”我说:“从不同的角度,站在不同的利益点,每个人对自己的选择都会有不同的看法,对我来说,回报社,就是我最好的选择……我愿意回到这里来工作,即使地位卑贱,即使待遇微薄……”

    “你是因为我回来的吧?”陈静眼前一亮,看着我。

    “不是,我是因为我自己回来的!”我回答地很干脆。

    陈静的眼神黯淡了,喃喃地说:“为什么你不能骗我呢,你就是骗我说一句为我回来的,也好啊……”

    “别活在梦里,我不想让你活在梦里,”我说:“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唉……”陈静叹了口气:“你啊,真是个死倔驴……好吧,既然回来了,就好了,既然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走下去吧,其实,你回来,我心里有喜有悲,喜的是又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又能天天见到你了,工作上也不发愁了,最近外宣进展很慢呢,马书记的压力很大……悲的是你要受很多委屈,你要面临很多白眼和嘲笑甚至侮辱,还有,你回来了,人却不是我的了,我已经彻底没有希望了,每天看着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每天看着一个让自己梦想毁灭的人,我心里有不痛快……”

    “呵呵……时间会带走一切,适应了就好了,我会适应即将面对的一切,你也会适应这一切的……”我说。

    陈静努努嘴巴:“你真硬,你真狠,你真有韧性,我不得不服你……”

    “没办法,现实逼的……”我说:“好了,你安排我的工作吧……”

    “去你的,我安排你什么工作?我看你安排我还差不多……”陈静朝我一翻眼:“我给你说啊,新闻部的工作我是按照你当初的部署开展的,下一步,名义上是我出头我安排,背后我听你的,你必须管理我,安排我,不然,我弄不好工作……”

    “这怎么行?你是领导,我是兵!”我说。

    “我说行就行,你听我的,”陈静说:“要是我自己弄新闻部,过一段时间,肯定搞砸了,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的,我能吃几碗干饭,我心里有数,今后新闻部的事情,我们俩商量着来,我不懂就问你,点子和主意还是你出,我呢,出面部署,参加面子上的安排,这就等于你是幕后英雄,垂帘听政……我是很严肃和你说的,这不是为了我个人,是为了公事,为了工作,当然,要是从往我脸上贴金来说,就等于你在为我做奉献,帮助我管理,你在做默默无闻的风险……”

    我想了一想,陈静说的也有道理,就说:“那好吧,我只负责给你提建议,具体决定权还是你的,我就当个参事,或者幕僚吧……”

    陈静听了,脸上开心起来:“这就对了,今天马书记一找我谈话说这事,我脑子就开始琢磨这事了,让你到这屋里办公,也是有这个考虑的,你别以为我就是为了想多看看你啊……”

    我笑了:“你鬼心眼还不少呢……最近很忙很累吧,看你瘦了不少……”

    “还说我呢,我看你才瘦了黑了,”陈静用心疼的目光看着我:“唉……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很多折磨和困苦的……”

    “我没事,我出去玩晒的……”我说。

    “哼……自己掩饰呢,我心里都明白的……”陈静冲我撅了撅嘴巴,又说:“我想了,除了我找你汇报部里的工作,除了部里的工作你多给我指点,其余的时间,你就自己出去采访好了,采访的内容你自己定,需要车,我给你要……”

    “刚才马书记和我单独谈话了,目前到年底这一个月,我的主要精力放在外宣上,主攻外宣,其他的会议采访之类的,我不参加……”我说:“现在外宣任务完成了有多少?进展如何?”

    “你看看我的统计……”陈静递给我一个本子:“进度大大落后了,不到原计划进度的50%……”

    “怎么搞的?”我看着陈静。

    “主要是因为你的离去,大家军心不稳,人心浮动,大家工作的热情一下子冷落了不少,另外,接近年底,各单位的活动会议也多,大家整天都疲于应付活动,也抽不出时间来写外宣了……”陈静说。

    “这样不行的,大家的工作不能受我的影响,你作为负责人,首要的是要做好稳定工作,另外,活动会议多不能成为完不成任务的借口,”我说:“做工作,不能一味强调客观原因,关键是要从主观上下功夫,要充分发挥个人的主观能动性……”

    “嗯……”陈静点点头,看着我:“那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我建议,马上召开新闻部会议,对外宣工作进行再部署,再加压,再强调,再督促,要进一步提高大家的思想认识,进一步加大工作力度,进一步加大督促力度,进一步调整工作安排……”我说:“要让人人肩上有担子,要增强大家的紧迫感责任感,要拿出背水一战的气势和决心……”

    陈静点点头,眼神发亮:“嗯……”

    “要多给大家提供新闻线索,要鼓励大家在会议材料里发现有价值的新闻,会议活动,往往都是全市的工作,立意很高,很多都适合写外宣稿的……”我继续说:“同时,在调整任务的时候,多给我分配一些,我担大头……”

    陈静看着我,笑呵呵地:“哦也……你一回来,我心里就亮堂多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了,压力小多了……太棒了,明天上班就开会,再落实,再部署,再动员……”

    听陈静这么说,我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我脑子里立马就开始盘算写外宣稿子的事情,时不我待,必须要紧急动起来了。

    当天我就开始主动出击出去采访。

    当然,出来后我没有忘记给市公安局张科长打电话谢绝加盟邀请,张科长在电话里显得很惋惜,可也无可奈何。

    中午的时候,我采访完一个单位,整理好采访材料,出来后,在马路边的公用电话亭给柳月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柳月:“喂——你好,江海市委宣传部,我是柳月。”

    “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是临时工江峰!”我说。

    柳月一听,在电话那端嘻嘻笑了:“江公子,事情办好了?”

    “是的,我刚采访完一个单位,刚出来!”我说。

    “呵呵……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柳月笑着,声音很温柔:“那……江公子是否有时间和俺共进午餐呢?”

    “有!”我说:“我肚子正好饿了……”

    “谢谢江公子赏光给面子……嘻嘻……”柳月显得很开心:“你打个出租车,我到市委门口往西00米处公交站牌处路南等你……”

    很快,我就打车到了柳月指定的地方。

    出租车停下,我看见柳月正站在那里和一个女人说话。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梅玲。

    我看见柳月和梅玲的时候,她们也看见了我。

    我脑子嗡的一下,这个搔货,怎么在这里?

    柳月面带微笑,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梅玲看看我,又看看柳月,面露疑色。

    我脑子迅速反应过来,摇下车窗,大声冲她们打招呼:“喂——你们二位领导,干嘛呢?”

    “我正在和梅社长说话啊,你干嘛呢?”柳月笑着看我。

    “呵呵……小江啊,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回到报社了,好啊!”梅玲也笑着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我刚采访完,要回宿舍的,正好看见你们在这里,就停下给二位领导打个招呼!”我乐呵呵地说:“二位领导这要去哪里呢?我送你们去吧……”

    “我就在这里,在这里赶一个酒场的,刚到这里,正好遇见柳部长,就说会话……”梅玲说着,指了指路边的大酒店。

    “我正在等公交车要回家的!”柳月说。

    “哦……那正好顺路啊,柳部长,我捎你回去吧,替你省点路费……”我说:“上车吧……”

    “那怎么好意思占你便宜呢……”柳月笑呵呵地说。

    “领导是不是瞧不起咱啊,客气什么啊,上来吧……反正是顺路!”我下车拉开车后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呵呵……柳部长,别等公交车了,还不知道多拥挤呢!搭小江的顺风车回家吧!”梅玲也笑容满面,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喽……”柳月冲梅玲点点头:“那再见了,梅社长……”

    说着,柳月上了出租车后面。

    我也上了车,冲梅玲点点头:“再见,梅社长……”

    “再见!”梅玲笑着,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妒火。

    我扭转头,对司机说:“开车!”

    车走后,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梅玲狠狠跺了跺脚,扭身去了酒店。

    我回头冲着柳月哈哈大笑。

    柳月也笑着:“看你乐的,傻乎乎的样子!”

    “我是不是随机应变很快啊!”我得意地说。

    “呵呵……是的,很快……提出表扬……”柳月笑着,又轻微地叹了口气。

    从柳月的叹气里,我听出了几分无奈。

    “真不巧,遇见这个搔货!”我说。

    “别讲话这么粗鲁!”柳月嗔怪地说我,然后又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巧,她正好看见我,就过来和我说话,我正琢磨你来了如何打个圆场呢,你倒先入为主了,呵呵……”

    “其实,我们一起吃饭,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得防备着她!”我说。

    “唉……”柳月又叹了口气:“在别人身上正常的事情,在我们身上,遇见了她,就都不正常了,就是这样,她也许还会有别的想法的……”

    “脑袋长在别人头上,不管那么多了,她愿意想就想去吧,”我说:“你总不能不让她去想啊……”

    我又想起了梅玲那天说的那些对柳月的狠话,心里不由一个寒噤,同时又对梅玲升起无比的仇恨。

    我还在报社,我又回报社了,我没离开梅玲,只要不离开她,我就有机会复仇!

    我心里狠狠地想着。

    我和柳月到了江边上次柳月带我去的河鲜店,找了一个小单间。

    菜饭上来后,柳月看着我:“说说今天的情况,具体仔细点说,按照时间顺序……”

    看得出,柳月对我今天去报社的情况非常关注。

    于是,我把今天上午的所有情况都说了一遍,从进马书记办公室到离开报社出来采访,每一个环节和细节都告诉了柳月。

    柳月很专注地听着,眉头微微轻锁,像是在思考。

    我说完之后,柳月半天没说话,转头看着窗外的江面,托着下巴,不说话。

    我静静地看着柳月,看着柳月娇美的脸庞,看着柳月深邃忧郁的眼神。

    良久,柳月转过脸,看着我:“马书记很会讲话,讲的不错,很有道理,考虑很周全,对你很讲情义,也很会送人情、卖面子……”

    我点点头:“是的……”(未完待续)

柳月抿抿嘴唇

    “刘飞很有意思……”柳月抿抿嘴唇:“刘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以前高估了刘飞,没想到,这次他变化这么快,这么彻底,这么迫不及待……或许,他以为你这次是死定了,是不可能再翻身了,即使回来报社,也不过是个临时工,他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蔑视和俯视你……呵呵……这个刘飞,毕竟,还是年轻啊,毕竟,还是嫩了点……”

    我有些不解,看着柳月:“柳月,你的话我不大明白,我不早就是死定了吗?刘飞这么认为,有什么错呢?这人忍了我很久,终于可以畅快地出口气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没觉得他什么嫩的……”

    柳月笑了:“这说明,你也还嫩了……哈哈……以后,你慢慢会明白的……”

    我傻笑下,挠挠头皮:“哦……”

    柳月继续说:“新闻部的同事们……不错,在我意料之中,很感人,很动晴,很真情,很真心,很值得过去的付出,不枉一片心血……”

    “是的,可是,我没想到,没想到大家对我这么好……”我说。

    “人都是平时自己为出来的,患难时刻见真情,经过这件事,你这次回去,报社的人,你基本都能看清楚了,”柳月说:“新闻部在你的带领下,还是很有凝聚力的,还是对你很拥戴的,拥有人心,掌握人心,这,就是你的资本,任何时候,只要手里有人,只要能掌控住人,就会有说话的权力,说话就能硬起来,手里没有人,任何时候都只能看别人眼色行事,都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哦……”

    “倒是这个陈静,很有意思,这丫头,鬼精啊,呵呵……把你弄到她对桌,什么事都找你,等于你是她的顾问了,呵呵……这样也不错,对于陈静很有好处,你呢,正好也可以多帮帮陈静,还能继续锻炼和磨练自己……只是,这事要保密啊,不要让别人知道……”柳月笑着说。

    “嗯……”我点点头:“我会注意的,陈静也不会往外说的……”

    “其实,对于陈静反击刘飞给你安排办公桌这事,陈静做的还是不错的,有理有利有据有力,对于某些人,不能一味忍让,该忍的时候不要鲁莽,不该忍的时候,就要有分寸地反击,你看陈静这次,反击地不错,刘飞是出于小人之心来做这个事,陈静光明正大无所畏惧,拉着他找马书记,刘飞就败退了,不敢去了,他心虚啊……”柳月继续说:“看不出,刘飞还有一股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气魄,想痛打落水者,想对你穷追不舍,欲在你身上发泄出所有的淤气啊,这人的心够狠辣的,真正实践了无毒不丈夫……”

    我看着柳月:“哦……那我还得注意提防他……”

    “对,有的人要提防一时,有的人要长期地提防,有的人可以提防得了一时,有的人长期提防,难免一失,防不胜防……”柳月看着我。

    我点点头:“嗯……”

    “马书记已经给你确定了工作的重心,你就按部就班做就是了,同时,辅佐好陈静,做好新闻部的工作,当然,辅佐陈静是需要悄悄的,打枪的不要……”柳月笑呵呵地说:“外宣这一块,压力是很大的,到年底很紧迫了,时不我待啊……现在,就是在打突击战,攻坚战……”

    “我有信心的,我会全力拼上去……”我说。

    “嗯……有信心就好,我相信你的!”柳月点点头,拿起筷子:“来,吃饭吧!”

    吃过饭,柳月回部里上班,我回宿舍写稿子。

    写到下午5点,稿子写完了,我复制到软盘里,去报社交稿子。

    在报社门口,我遇到了老邢。

    老邢见了我,很是感慨,握住我的手:“兄弟,你的事我听说了,唉……你可真倒霉啊……”

    我笑笑:“邢大哥,没事,都过去了,我现在又回来了,在新闻部做临时工……”

    “我听说了,今天整个报社各个办公室都在说这事呢,说什么的都有,”老邢说:“兄弟,记住,不管别人说什么,都顶住,不要理他们……”

    “谢谢老大哥!”我说:“你扶贫回来了?”

    “是的,扶贫结束了,回来了,”老邢说:“全市的扶贫表彰大会也召开了,报社是先进,市里还专门印发了我们的带典型材料,马书记还上台讲了话,做了典型发言,戴了大红花……”

    “哦……”我点点头:“好啊,恭喜你啊,邢大哥,这可包含了你的大量心血啊……”

    “呵呵……有什么好恭喜的,成绩都是领导的,咱们是做小兵出大力的,无过便是功啊,”老邢摇摇头,苦笑了下,然后说:“对了,我给报社写的总结材料,我看都没用,听说用的是你写的……”

    “哦……我那时正好离开报社了,走之前交的材料,后来用没用我就不知道了……”我说:“我写的那材料,是按照马书记的意图写的,邢大哥看了别生气,海涵……”

    “哪里,哪里会生气,我理解你,我明白的……”老邢摆摆手:“兄弟,我知道你这个人的人品,我相信你的人格,我现在知道了,年初捣鼓我的那人,不是你,唉……人心隔肚皮,知人面不知人心啊……”

    老邢既然这么说,那么一定就是知道了老李背后打他小报告的事情。幸好现在扶贫结束了,也不会对工作有什么影响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

    “唉……当初我还怀疑是你呢,真对不住了,兄弟!”老邢用抱歉的口吻对我说。

    “呵呵……没什么啊,邢大哥,”我笑着:“既然邢大哥如此相信我的人品,我自然不会怪老大哥的……”

    “对于新闻业务我不懂,也不了解这些道道,这次你出的事情竟然处理这么严重,我怎么都想不明白,看来,隔行如隔山啊,要是财务什么的,我是内行……”老邢摇摇头:“兄弟,好好干吧,别得罪领导,特别别得罪马书记的红人,别得罪马书记身边的人,慢慢熬吧,希望那天马书记能发发善心,给你弄个编制,让你有个正式工作……”

    “嗯……”我点点头:“谢谢老大哥提醒!”

    告别老邢,我进了报社院子,走进办公楼。

    刚到楼门口,正好遇见刘飞和一个人往外走,有说有笑的。

    那人正是我和晴儿一起上次遇见的。

    刘飞好像没看见我一样,径直走出去。

    擦肩而过后,我听见那人问刘飞:“哎——刘总,这个人不是被你们报社开除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马书记找回来写稿子的,没身份,是临时工,打工的而已!”刘飞用轻蔑的语气说。

    “哦……这人脸皮真厚啊,被开除了还回来做临时工,可怜啊……”

    “呵呵……是啊,你说对了,是很可怜,像个要饭的,估计也是被开除后走头无路了,吃不上饭了,可怜兮兮又回来了……没饭吃的人,还要什么脸啊……”

    “哈哈……说的也是,可惜了,他那女朋友挺好的,跟着他真是可惜了,估计现在那女的也不跟他了吧……”

    “哈哈……可能吧,这样的魄落户,那个女人跟啊,怎么,你还惦记着那美人儿啊,抽空我给你介绍下,这女孩应该很对你胃口的,哈哈……”

    二人说着,声音变小,上了车,接着车走了。

    我慢慢往前走着,心里怒火万丈,握紧了拳头,猛地转身,想去揍刘飞……

    可是车已经开走了。

    我胸口剧烈起伏,难以遏制胸中的怒火。

    一会,我松开了拳头。

    这只是我听见的别人对我的议论,我没听见的,比这难听的,多的是,我何必为了这些人的一时快意而去怒发冲冠呢。

    我压下自己心里的火气。

    但是,我的脑子里是不会忘记刘飞这些话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突然,梅玲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由一惊,这女人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怎么没觉察到。

    我看了梅玲一眼:“梅社长啊,我没发什么呆,正要上楼呢……”

    “哦……”梅玲眼珠子转悠了几圈,看着我:“你们忙乎完了?”

    “什么意思?”我盯住梅玲。

    “你说我什么意思?”梅玲看着我。

    “我不明白!”我说:“我刚写完稿,要交稿子,你想多了吧?再说了,我忙乎什么,与你何干呢?”

    说着,我抬脚就走。

    “站住——”背后传来梅玲的声音。

    “干什么?”我停住脚步。

    “你——”梅玲走过来,声音压低了几分,口气缓和了几分:“我……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回报社,回来做临时工,到底有什么好?我给你提供房子,提供钱,你做什么都行?你为什么非要这么犟?退一步说,就是你不肯又要我的房子不肯要我的钱,不肯和我弄那事,我也可以帮你去别的地方找更好的,比在报社做临时工强100倍的工作啊,你为什么非要回到这个地方来干这个破工作?这到底有什么好?”

    “是马书记要我回来的,怎么?你不同意?不同意你可以去找马书记啊!”我不冷不热地说。

    “你……我……你少拿出他来吓唬我,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梅玲被我噎了一下,接着说:“你看看,出事后,谁管你了?除了我一直挂念着你,没有人管你,你那个女朋友晴儿什么本事都没有,那个什么柳部长,管你了吗?别傻了,她是在利用你而已,你没价值了,没用了,就一脚踢开,能踢多远就踢多远……天底下真正对你好的人是我……”

    我看了看楼道走廊,有人正在走过来,突然大声说了句:“梅社长,再见!”

    接着,我狠狠一瞪眼,低声说了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少惹我!”

    说完,我扭身就上楼。

    我直接去了办公室。

    陈静正在看稿子,我在电脑上打印好稿子,递给陈静:“这是今天采访的稿子,你看看。”

    陈静接过去看了看:“你速度真快啊,这稿子真好啊,在咱们本报发,再投到上面去,是不是?”

    “是的!”我说。

    “嘻嘻……我来给办理好了,你再打印一份,一份供本报,一份我送到部里,让他们审一下,然后往上发,”陈静笑呵呵的:“我是人民的勤务员,专门给你搞服务……”

    我没说话,又打印了一份,递给陈静。

    “这份我送总编室,这份我明天送部里!”陈静说着,拿起稿子在发稿签上签完字,起身去了总编室。

    很快,陈静就回来了。

    我正在看手头的其他资料。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人民医院那案子一审结果出来了,不单是这一个,这一批都一审了,结果出来了……”陈静说。

    “哦……”我抬头看着陈静:“什么结果?”

    “人民医院那刘院长,那色老头,一审判了死刑啊,其他几个医院的院长,死缓,那卫生局的前书记,后来做县委书记的那个,判了无期……”陈静说。

    “哦……这么厉害,命没了!”我说。

    “是啊,”陈静说:“其实,那县委书记的事儿比那院长还严重,可是,判的还轻哦……”

    “为什么?”我说。

    “我听我表姐说,在审理的时候,那县委书记以为自己的罪行必死无疑,为了保命,突然要检举揭发,想立功,可是,办案人员明确告诉他,就事论事,只谈自己的事,为什么交代什么,没问的,不准谈……同时,上面有人给他传话说,只要老老实实听话,保证他不死……于是,他就老实了,态度很好,交代的很好,退赃积极,所以,就给了个无期,把命保住了……”

    “哦……原来如此……”我很感慨:“这其中也有道道啊……”

    “是啊,这当官的进去了和老百姓都不一样,过段时间弄个保外就医就出来了,照样舒舒服服过日子,老百姓就没这待遇喽……要不然,大家怎么都想当官呢……”陈静说。

    “嗯……看来当官就是好,犯了事和老百姓都不是一个待遇!”我点点头。

    “是啊,现在的这种案子,只能是办到一定程度就结束,不然,一级一级往上牵扯,越弄越大,没完没了,就没法办了……”陈静说:“这案子市委宣传部专门发了通知,不准市里的新闻媒体报道,我刚去市委宣传部回来,柳姐给我们各家新闻单位开的紧急会,会上,特别强调了宣传纪律……”

    我点了点头,中午吃饭的时候,柳月没提开会的事,看来这会是临时起意开的。

    我没有想到,因为秦娟工作的事情,因为我的一盘磁带,竟然会牵扯进去这么多人,竟然要了那老色鬼的命。

    不过,我想,宋明正应该很舒服,他应该会感谢我的,没有我,没有秦娟的事情,他这个县委书记是不可能的。

    对于宋明正来说,打击了政敌,捞到了县委书记的宝座,可谓一举两得!

    下班后,我直接去了晴儿宿舍。

    屋门虚掩着,晴儿回来了。

    我的心里一热,忙紧走几步,推开门。

    刚进屋,晴儿就扑过来:“峰哥,我回来了!”

    分别0多天,新婚不久的新娘晴儿和我紧紧炽热地拥抱在一起……

    结束后,我抬起头,看着身下的晴儿。

    晴儿也睁开了眼睛,幸福而满足地看着我,轻声说:“亲爱的,辛苦了……”

    我一笑:“舒服吗?”

    “嗯……太舒服了,你太能干了,简直就是一头小公牛……”晴儿笑了一下,娇娇的。

    我和晴儿起床吃饭。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了。

    “峰哥,我们出去散会步吧……”晴儿提议。

    “好的!”我说。

    于是,我和晴儿一起出去散步。

    今晚的天气很好,漫天繁星闪烁,月儿当空。

    我和晴儿出了校园,走到我们大学时代经常一起约会的河边小树林。

    月色皎洁,流水潺潺,树林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飒飒的声音。

    我和晴儿在月光下的树林里轻轻走着,脚下是松软的落叶。

    “峰哥,今天你去上班了?”晴儿问我。

    “是的,我去了!”我回答到。

    我知道,我绝对不能告诉晴儿北方集团和公安局的事情,不然晴儿知道了就气死了。

    “唉……”晴儿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可真犟啊,我总是理解不了,为什么你要回去呢?反正都是临时工,咱到别的单位去也好啊,比报社更好的单位多了……或者,咱们自己做生意也好啊……唉……你这个大倔驴,我反正我说了你是不听的,没办法,也就只好由你了,只要你觉得高兴,觉得开心,就由你吧……”

    我搂着晴儿的肩膀:“嗯……晴儿,现在你可能理解不透,可是,我相信,以后,你会理解我的……以后,你慢慢还会长大,你终究能明白我的……”

    晴儿笑了一下:“呵呵……峰哥,我还没长大吗?我已经是大人了啊……”

    “呵呵……你生理发育成熟了,可是,你的心理还需要继续发育!”我说。

    “哼……瞧不起人,”晴儿哼了一声:“我可是管上千个学生的老师呢,我心理还不成熟……我的生理全部成熟了吗?”

    “是的,全部成熟了……”我说着伸手从晴儿的领口伸进手去:“不成熟,我怎么能用呢……”

    “嘻嘻……坏蛋……”晴儿娇笑着将身体依靠进我的怀里,脖子扬起,将脑袋靠在我的脖子上,仰起头,娇笑着看我。

    月光下晴儿的脸蛋分外娇美,我看着,心中一荡,低头就吻住了晴儿的唇。

    晴儿娇喘着,伸手搂住我的脖子……

    结束后,我和晴儿整理好衣服。

    “峰哥,你好厉害……”晴儿轻笑着说。

    “这算什么,厉害的还在后面呢……”我大大咧咧地说。

    “怪不得,怪不得……”晴儿喃喃地说。

    “怪不得什么?”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

    “怪不得她……她会和你那么好……”晴儿说。

    我努了努嘴巴,心里突然感觉不是滋味:“嗯……你怎么这么善于联想啊……”

    “我……我也不知道,我不由自主就想到她了……你和她,也是这么做的吗?”晴儿抬头看着我。

    “不说这个,好不好?”我脸色有些不悦。

    晴儿低下头,默默地点了下头,叹了口气:“好吧,不说这个了……对了,峰哥,我想,我们元旦结婚吧……”

    “元旦?”我看着晴儿。

    “嗯……”晴儿点点头,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

    “哦……那……好吧,听你的!”我说。

    晴儿笑了,一会儿说:“对了,峰哥,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我今天回来听系办的人说,学校马上就要分房子了,只有结婚的才可以参加分房,我们正好登记了,可以参加分房,我这次可以分到新房的……”

    “哦……”我一听,很高兴。

    “我们到时候就可以在新房里结婚了,这可是崭新的楼房啊,我们可以住楼房了……”晴儿高兴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呵呵……很幸运啊,我可是沾了你的光了……”

    “哪能这么说啊,我要是不和你结婚,上哪里分到房子呢,所以啊,应该说我是我沾了你的光喽……”晴儿调皮地说。

    “嘿嘿……你和别人结婚也一样能分到房子啊……”我逗晴儿,用手捏住晴儿的鼻子。

    “哼哼……我除了你,还能和谁结婚啊……坏蛋哥哥……”晴儿撅着嘴巴。

    我笑了:“呵呵……”

    “峰哥,我想啊,咱们元旦回老家结婚,正好利用放假的空闲,再加上婚假,在老家完婚后,回来请城里的朋友和同事同学喝喜酒,之后呢,咱们就出去旅游,度蜜月……好不好?”晴儿看着我。

    我点点头:“听你的,小女人!”

    “嘻嘻……我是你的小女人,你是我的大男人……”晴儿挎着我的胳膊,轻轻晃动着:“等分了房子,让老三帮助咱们简单装饰下,我就开始置办家具和结婚用品,咱们还得去照婚纱照……”

    “现在我们手里钱也不多,一切从简吧,不要花费太多,你还得留着办学校呢……”我说。

    “嗯……咱们想奢华也奢华不起啊,呵呵……弄个温暖的小窝就行了,我要求不高的,只要咱们两人在一起,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晴儿说:“其实呢,我爸妈有给我攒的几万块钱,可是,我不想要,我们不能再吃父母的了,我们应该靠自己自力更生……”

    晴儿的话我很赞同,其实我爹娘也有给我准备的万块结婚的钱,我也没打算要。

    “嗯……”我点点头:“对,我们长大了,自立了,应该学回报父母了,不应该再索取了……”

    我和晴儿边走边谈着,晴儿喜滋滋地憧憬着幸福的明天。

    “明年,我就给你生个儿子,让你做爸爸,我做妈妈……”晴儿俏皮地摇晃着我的胳膊。

    “呵呵……那岂不是要影响你的创业大计了?”我说。

    “创业和生孩子是两码事,我会安排调节好的,不会影响的,如果真的影响了,我宁可放弃办学,也要先养育孩子……”晴儿说:“其实,孩子生下来,我妈会来看孩子的,她早就想给我们看孩子了,还有你娘,一定也是想的哦……嘻嘻……”(未完待续)

在皎白的月光下

    我也无声地笑了。

    不知不觉,我和晴儿走到了河边的那块大石头旁,大学4年间,我和晴儿无数次在这里约会,坐在这个大石头上偎依在一起,憧憬明天,向往未来。

    今晚,在皎白的月光下,我和晴儿又坐在这块石头上,看着月光下静静流淌的小河水,听着河中央的芦苇荡发出的轻微簌簌声。

    “峰哥,还记得这里吗?这里记录了我们多少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记录下我们曾经的都少甜言蜜语,亲热亲切……”晴儿身体半躺下在我怀里,抬头看着灿烂的星空,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喃喃地说。

    “记得,当然记得……”我说着,突然又想起我抛弃晴儿之后在这里遇到晴儿孤独静坐的那一次,心里一阵酸疼:“唉……我又想起了那一次,我们分手后那一次,我在这里遇到你,你静静地孤独寂寞地坐在这里……”

    我的话显然勾起了晴儿的记忆,晴儿的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眼角出了泪花,自己擦了擦:“嗯……你不要我之后,我每天都会独自坐在这里,回想我们曾经的欢乐和笑语,回忆我们的往昔……那天,被你遇到了……”

    “对不起,晴儿……”我叹息了一声。

    “别这么说,峰哥,”晴儿身后捂住我的嘴巴:“亲爱的,过去的不快事情,我都会忘记,现在,你是我的男人,我的丈夫,我感到好幸福,好快乐,好知足,我愿意做你一生一世的女人,永远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晴儿……”我感动地抱紧晴儿的身体。

    第二天,我带着略微疲倦的身体去上班。

    上班后,我继续出去采访、写稿。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柳月的传呼,打了电话过去。

    “今天我看到陈静送来的你昨天的稿子了,写的很棒,立意很高,主题鲜明,很符合现在的形势……”柳月对我说:“我今天安排把稿子传真到中央级报社了,估计很快就能出来……”

    我听了很高兴:“嗯……后面还会继续有这样的稿子的,我正在努力写更好的稿子……”

    “呵呵……”柳月开心地笑了:“加油啊,小伙子,好好干……大家都在看着你……你回绝公安局、北方集团和宋明正的邀请回报社的事情我今天给张部长汇报了,张部长很赞赏你的执着和勇气……”

    “哦……宋明正那边我还没见他呢!”我说。

    “我替你回绝了,”柳月说:“今天宋明正给我打电话了,我把你的情况说了,说你已经回报社了……宋明正听了很惋惜,很失望,不过也表示尊重你的选择,说既然这样,那他就不再找你当面说了……对了,他希望你有空能去南江坐坐,写写南江的稿子……他差点被央视弄了个大窟窿,正急于想端正名声,挽回影响呢……”

    “哦……我会和他联系的!”我说。

    “南江倒是有几个好的题材,比如冬季农田水利建设、冬季农民创收、减轻农民负担……这都是宋明正上台后开展的工作重点,倒是很适合现在的宣传重点……”柳月说。

    “哦……好啊,那我去看看……”我说:“我写完今天的稿子,明天就去南江……”

    “呵呵……说干就干,小伙子很利索……”柳月笑着说。

    和柳月打完电话,我着手写今天采访的稿子,写完交给陈静后,我和宋明正打了电话。

    宋明正开始自然是和我寒暄了一会,对我前些日子的遭遇表示了慰问和同情,然后听我说要去南江采访,很高兴。

    “兄弟,我明天一大早排专车去接你,拍宣传部的人带车去接你!”宋明正说。

    “嗯……明天早上7点钟,我在江海大学校门口等你!”我说。

    “哦……呵呵……”宋明正笑了:“兄弟,住到弟妹哪里去了!”

    “是的,我和小许登记了,元旦结婚,到时候请你喝喜酒!”我笑着说。

    “哈哈……好啊,好啊,这个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宋明正很是高兴:“祝贺你啊,兄弟,祝福你们啊……”

    “谢谢宋大哥……”我说道。

    “那明天咱们南江见!”宋明正挂了电话。

    我下班前又给陈静汇报了去南江采访的事情,然后才回到晴儿那里。

    晴儿正在做饭,见了我高兴地说:“峰哥,学校明天就分配房子,综合打分,我的分数够线了,能分到房子了……哈哈……”

    我很高兴,抱着晴儿就是一顿猛亲,然后放开晴儿:“多大的房子?”

    “两室一厅,70平方的,”晴儿说:“这次还有一批大面积的房子,给教授一级住的,这些要新房子的教授可以腾出一批旧房来,我也可以要那些腾出来的旧房,旧房都是90多平方的……你说,咱们是要旧的大面积的呢还是要新的小面积的呢?”

    “要新的,不要旧的!”我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旧的住着怎么也感觉不如新的好……”晴儿点头同意:“老三今天说了,等分了房子,装饰的事情他包了,不用我们操心……”

    “不能白装饰,得给老三钱!”我说。

    “我今天说了,老三一听恼了,说要是给钱就不干了,说他等于是送给咱们的结婚礼物……”晴儿说。

    “唉……他妈的,我欠老三的越来越多了,这人情总的还啊……”我说:“即使是兄弟,我也不想欠人家人情啊……”

    “呵呵……来日方长,以后会有机会还的,10年河东,10年河西,你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晴儿安慰我。

    我点点头:“你今天见老三了?”

    “是啊!”晴儿说:“我早上去上班,正好遇见老三开车从兰姐家那方向出来……”

    “什么?”我一愣:“老三一大早从兰姐家出来?”

    “是啊,怎么了?”晴儿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老三去兰姐家送个东西的,顺便在那里蹭顿早饭吃,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啊?”

    晴儿这么一说,我无语了。

    “怎么?你怀疑老三和兰姐有那事?”晴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突然捂嘴笑了。

    “你笑什么?”我看着晴儿。

    “我笑你荒唐,你以为人家都像你啊,都像柳月啊,老三和兰姐是绝对不会的,他俩才不会搞那洋动静呢,姐弟恋?哼……荒唐,可笑,无知,可悲,最后绝对没有好下场……谁去尝试谁找死……”晴儿的口气由软变硬。

    我闷住了,看着晴儿,不说话。

    “用这副眼光看着我干嘛?”晴儿冲我莞尔一笑:“好了,当家的,来,洗手,准备吃饭……”

    我洗手,然后和晴儿吃饭。

    晴儿对姐弟恋的认知和诅咒让我心里突然很烦闷,晚饭后和晴儿出去散步时心情也没有提起来。

    晴儿显然还沉浸在类似新婚蜜月的甜蜜中,好像还没有从昨晚那一夜的疯狂里拔出来,挽着我的胳膊,亲昵地悄声说:“峰哥,今天早上起床我差点都起不来了……”

    “怎么了?”我一愣。

    “坏蛋啊,你还问怎么了呢?”晴儿娇羞地晃着我的胳膊,在我耳边低语:“昨晚我差点让你弄死了,今天好不容易起床后,两腿都打晃呢……兰姐在办公室见到我,一个劲儿逗我呢,羞死了……”

    “哦……”我听了,不由又是一愣,我和柳月梅玲也曾经这么疯狂过,她们可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一个个都生龙活虎的,看来,这少女的初次和少妇就是不同啊。

    “那……现在呢,好了吗?”我和晴儿在河边边走边说话。

    “嗯……好多了……下面不疼了,恢复地真快……”晴儿说。

    “哦……那就好……习惯就行了……”我说。

    “嘻嘻……你今天很累吧?上班有没有困啊?”晴儿问我。

    “没有啊……”我说:“就是早上起床时略微有点疲倦,其他时候都很精神的,不困的……”

    “铁人啊,峰哥,你真是铁人,我服了你了!”晴儿朝我伸大拇指:“你的战斗力,大大的!”

    我笑了下:“呵呵……喜欢吗?舒服吗?”

    “嗯……喜欢……舒服……”晴儿说:“做这个事情真是美妙啊,感觉好像上天了一样,这是一个极其快乐的事情……我很喜欢……我只喜欢和你做,只有你来弄我,我才喜欢……”

    晴儿的话让我男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还有自豪感升了起来,我心情好了些。

    “峰哥,我问你个问题。”晴儿又说。

    “好的,问吧!”我说,边拉着晴儿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坐下。

    “那……你不许生气!”晴儿搂着我的脖子。

    “嗯……好的!”我说:“别这么唧唧歪歪,磨磨蹭蹭,快问!”

    “好吧……你喜欢弄我吗?”晴儿问我。

    “就这个问题啊,我生什么气啊,”我说:“当然,你感觉不出来?我当然喜欢和我的老婆做那事了……”

    “嘻嘻……”晴儿温柔地亲吻了一下我的脸,然后在我耳边轻声说:“那么,你和我弄舒服还是和她弄舒服?”

    我一听,心里一震,不由推了下晴儿的身体,看着晴儿的眼睛:“什么意思啊?你问这个干吗?过去的事情了,你老是提这个干吗?你是不是想吵架了?”

    “不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老是想着这个,我要是不问,心里就闷死了,我不是想吵架的……”晴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不回答这个问题!”

    “峰哥,回答我嘛……”晴儿在我怀里撒娇。

    “你是想自讨苦吃,自找麻烦,知道不?”我看着晴儿。

    “我就是想自找苦吃,自找麻烦,”晴儿嘴巴一撅:“我就是想知道,告诉我嘛!”

    晴儿一个劲儿纠缠我。

    “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不许闹事!”我说。

    “嗯……好吧,你说吧……”晴儿的眼神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嗯……我告诉你,都舒服!”我说。

    “哦……都舒服……”晴儿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又看着我:“那也得有个高低啊?”

    “没有高低,类型不同,感觉不同,无法比较,不具备可比性……”我说:“都舒服……”

    “什么意思?”晴儿瞪着我。

    “看看你,看看你这眼睛,要闹事,是不是?”我一摊手:“我说不回答你非要我回答……”

    “哼……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晴儿揪住我的一只耳朵:“老实交代……”

    “放手,我告诉你!”我说。

    晴儿松开手:“说吧……”

    我揽过晴儿的腰,缓缓说道:“好吧,我说……为什么说不能比呢,因为你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充满的感觉是少女般的清纯、幼嫩和青春,她呢,是少妇的成熟和母性,还有一种无法说出的味道……”

    “什么味道?”晴儿紧盯着我。

    “我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成女人的那种味道……”我说。

    “哦……”晴儿的眼神有些失落:“那……你……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她,想着她的成熟和母性,想着她的味道……”

    我看着晴儿失落和沮丧的眼神,心里突然有些歉疚,又有些怜惜,搂紧晴儿:“你别胡说了,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我的身体是属于你的,我只和你一起做那事的,你怎么老是乱想呢?我们可是都已经是两口子了,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了……和你做那事,我感觉真的很好,很好的……”

    晴儿神色好起来,看着我:“峰哥,和你做那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和灵魂都和你紧紧融入了一起,紧密搅合在一起,我的心和你已经成为一个心了……”

    说着,晴儿将我的手放到她的胸口,让我抚摸她的心脏部位。

    “嗯……”我点点头。

    “峰哥,以后我也会成熟的,我也会成为成熟的少妇的,你想要的那种感觉,那种母性,那种味道,我都会给你的……”晴儿在我耳边低语:“亲爱的,我会做你的好妻子,好好伺候你,为你生儿育女,为你竭尽全力,为你奉献一切,从身体到灵魂……我会让你在任何时候都得到满足,满足你的一切……”

    我出了口气:“晴儿,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你对我很好……”

    晴儿轻笑了一下:“亲爱的,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除了父母,你是我世间最亲的人了,你是我的亲人,我的爱人……”

    我拍拍晴儿的背:“嗯……”

    晴儿偎依到我怀里,我们都没说话,一起静静地依靠着,听着小河流水的潺潺声,听着干枯的芦苇荡发出的风声……

    我不知道此刻晴儿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因为我的大脑里此刻突然一片空白。

    虽然这两天和晴儿在一起的时候,我极力努力抑制自己不要去想柳月,可是,这个念头有时候仍会冷不防从我心里跳出来,顽强地跳出来。

    铭刻在心里的记忆和回忆,是一辈子也抹不去的。

    我的心里带着淡淡的哀愁和寂寥,拥抱着晴儿的身体,又感觉对不住晴儿。

    人有时候真矛盾啊,这么多的烦恼和痛苦,其实都是矛盾引起的。

    我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那弯月亮,月光如洗,挥洒在我的身上,像是柳月温柔的抚摸……

    我的心颤栗了一下,身体一动,晴儿觉察到了:“怎么了?峰哥!”

    “哦……没怎么……”我说话了。

    “哦……”晴儿抬头看着我:“是不是冷了啊,咱们回去吧……”

    “嗯……也可能……”我说着和晴儿站起来,手拉手往回走。

    “晴儿,我明天去南江……”路上,我对晴儿说。

    “哦……去采访?”晴儿问我。

    “是的,去采访!”我说。

    晴儿说:“怎么去啊?”

    我说:“明天早上7点,宋明正安排车来学校门口接我!”

    “呵呵……待遇不低嘛,”晴儿笑了:“宋明正这么大的官专门安排车来接你,很给面子嘛,对了,宋明正现在是大官,怎么就不能帮帮你呢,安排你去县里给他当秘书也行啊……”

    我心里颤了一下:“呵呵……人事安排岂是随便弄的?一个人的身份没了,要重新弄起来,大官也不是可以胡来的……”

    “哼……宋明正要是想帮你,他肯定是有办法的……”晴儿哼了一声,又说:“不过,咱也不指望别人,人落魄的时候,还得靠自己,再说了,本来咱和人家就没有多深的交情,人家凭什么费那么大力气帮咱啊?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等你在报社打工,干那个临时工干厌了,我们还得自己想办法去奋斗,我们不靠别人……”

    “呵呵……”我笑了下。

    “你笑什么啊?那个破临时工,你还打算长期干下去啊?”晴儿瞥了一下嘴巴:“反正我是没有打算让你长期干下去,也就看你现在热的不得了,让你去折腾折腾,等你折腾够了,咱再另找门路……对了,昨天回来的路上,杨哥还说他会想办法帮帮你的……”

    “不需要!”一听晴儿提起杨哥,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晴儿看着我:“听你这口气,好像对杨哥有什么意见似的,杨哥对我们还是不错的,你出了事,杨哥第一个就赶紧找我,让我回来陪你……在西京学习期间,杨哥对我很关照的,很关心我……”

    “没怎么!”我淡淡地说,心里想着杨哥故意不告诉柳月的事儿。

    “杨哥还说,有空想请我们吃饭呢!”晴儿又说。

    “你要想去你自己去,我没那功夫去!”我赌气似的说。

    “我看你是对杨哥有情绪吧?”晴儿挽着我的胳膊,抬头看着我:“为什么?因为柳月?”

    晴儿的话说中了我的心思,我嘴巴上却依旧倔强不肯承认:“你胡说什么?我木有!”

    “木有?”晴儿反问我一句,接着说:“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我不说话了。

    晴儿也不说话了。

    我们默默回到宿舍里。

    早6点半,晴儿喊我起床,我洗刷吃饭,然后和晴儿吻别,到校门口等车。

    我到校门口的时候,6点50分,宋明正派来接我的车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南江县委宣传部的副部长韩部长带车来接我的。

    见了我,韩部长赶紧下车,老远就冲我我伸手:“江主任,好久不见了,想死老兄我了……”

    我想我的事情韩部长肯定早就知道了,各县委宣传部和报社的关系及其密切,经常走动,没有不透风的墙。

    “呵呵……韩部长,你好,老大哥好!”我伸手握住韩部长的手:“老兄,别叫我主任,我不是主任,我是大头兵,临时工记者……”

    “哪里,哪里,江主任,江老弟,虽然说你是挨了处分,可是,在哥哥我眼里,你可是永远的江主任啊,”韩部长紧握我的手,摇晃着:“刚听说你又回报社了,好啊,咱们又可以经常见面了,什么临时工不临时工的,不要看眼前,要看以后,这以后啊,难说难道的……”

    韩部长的话让我心里热乎乎的,我笑着说:“谢谢老兄!”

    “来,上车,上车咱们慢慢聊……”韩部长热情地为我打开车门。

    路上,韩部长对我热情有加,态度竟然显出几分恭敬。

    以前我是新闻部主任的时候到南江采访,韩部长对我也没这么热情,现在我成了临时工,他反倒对我比以前热情多了。

    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原因,韩部长不是冲我而热情,他是冲着宋明正宋书记,南江的老大。我是宋明正专门邀请的客人,韩部长自然不敢怠慢,或许他会奇怪我怎么会和宋明正认识,而且宋明正能专门排专车来接我。

    正因为他摸不清我的来头,而且又不敢问我和宋明正的关系,所以才会对我如此热情尊敬和小心翼翼。

    不是你不明白,只是这世界变化快。

    一旦我想通了原因,我也就不会为韩部长对我的热情而奇怪和感激了,也就心安理得接受了。

    大家活着都不容易,特别是下面为领导跑腿的,理解万岁吧!

    到了南江县委,韩部长直接带我到了宋明正的县委书记办公室。

    推开宋明正办公室的门,韩部长在前头带路,谦卑地一低头:“宋书记,江主任来了!”

    “哈哈……”宋明正一下子从老板桌后站起来,当着韩部长和秘书的面径直快步走过来,没有和我握手,却一把和我拥抱在一起,用力拥抱我,拍着我的后背:“兄弟,可见到你了,你终于来南江看我了……”

    宋明正这个亲热的异乎寻常的拥抱我想一定是震撼了韩部长和秘书,因为我看到他们的眼里露出了惊奇和意外。

    “宋大哥……宋书记……呵呵……我本该早来看你的,可是……”我说。

    “不说那事,不提那事……”宋明正松开我:“来,兄弟,坐!”

    宋明正没有坐回到他的老板桌,而是我和一起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秘书赶紧倒茶,宋明正给我递烟,大中华,软包装的。

    韩部长板板整整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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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老板易克是个倒霉蛋,刚到新单位,发现女上司是自己招惹过的绝色美女,更要命的是他无意中又发现了美女上司的绝密**。但他此后交上了桃花运,在风云变幻的都市生活中更是得心应手,面对各色对手,美人计,反间计,连环计,瞒天过海计,借尸还魂计,金蝉脱壳计,各种计……※本书已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出版名《底牌》,大家多多支持。非常女上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常女上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