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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女上司全文阅读

作者:易克     非常女上司txt下载     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悄悄发生着变化

    我不知不觉发现,晴儿的心理在悄悄发生着变化,虽然很细微,可是我仍然能感觉到,毕竟,我和晴儿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彼此太熟悉了。

    我看到,晴儿的眼神里还有一丝焦躁和不安。

    我将晴儿重新又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肩膀:“晴儿,你别误会,我没什么意思,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意思,我是说,这事你做的没有错,但是,你要是能事先和我说下,就更完美了……”

    晴儿也感觉出自己刚才的冲动,缩回到我的怀里,搂住我的腰,将脑袋拱在我的胸口:“我故意不和你说的。”

    我一怔,低头看着晴儿:“丫头,为什么?”

    晴儿抬头看着我:“这么多年来,我不知不觉中对你的依赖越来越厉害,大事小事都习惯了问你按你的要求去做,你不在跟前,凡事都没有了主心骨,我知道这样会让你觉得很累,会让你觉得我成为了你的包袱……我决心改变这一点,做事自个儿拿主意,慢慢找回稍微独立的自己,当然,我不是说要离开你,我只是想尝试着找回一点自信和自立感,我想,我不能成为你的累赘,我要成为你的助手,成为你的动力,从开始起意办英语补习班,从我们有了第一桶金,我就觉得我应该自立一点,自主一点,凡事都依靠你,时间久了,会让你厌烦的……”

    我看着晴儿的脸蛋:“所以,你就先斩后奏了,是不是?”

    “嘿嘿……是!”晴儿笑着说:“不过,事先也还是吹过风的,算是半个先斩后奏吧……峰哥,你说,我送他们俩情侣体恤衫,好不好?那可是梦特娇的,名牌,很贵的,咱们把人情给还上了……”

    “哦……还行吧!”我含含糊糊地说着,脑子里突然想起娘想收柳月为干闺女的话。

    “什么叫还行吧?”晴儿显然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杨哥见了我送的礼物,眉开眼笑的,连连夸我有眼光,会买东西,说这两件衣服太搭配了……”

    我挠挠头皮:“哦……这么大的官表扬你了,你很得意吧……”

    “哼……什么得意,他再表扬我也抵不上你一句肯定的话,”晴儿冲我撅起嘴巴:“说,你为什么感觉被动,是不是柳月找你道谢了?还是她知道我明白那化妆盒和衣服的来历了?”

    “嗯……她觉得心里不安,受之有愧,其实呢,她送你礼物是好心好意,并不是要你还礼的,你这么做,有悖于她的本意,她要是早知道你花这么多钱买东西给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当初的……”我解释道。

    “好了,这事我不想怪你,也不想怪她,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你做事情的时候,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我的角度替我想一想,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男人,你和别的女人串通一气给我玩把戏,有没有想过我的尊严我的自尊?”晴儿看着我:“人活一口气,我再穷,这钱不缺,也不会心疼!”

    我无语了,心里叹了口气。

    “我并不想和柳月为敌,虽然她和你有过那事,我甚至尝试着同她交朋友,可是,我不希望受到这种无聊无谓的刺激,送他们情侣体恤衫,是我特意的,我一方面是想祝福他们,另一方面,也想提醒柳姐……”晴儿继续说。

    我看着晴儿,晴儿越来越有头脑了,我以前竟然就一直没发现。

    “峰哥,别这么看着我,我总是要长大的,生活教会了我很多,”晴儿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可是,我再长大,再自立,也离不开你,也总是你的女人,也愿意一辈子伺候你,做你永远的小女人,为你付出一切,生儿育女,伺候公婆……”

    说着,晴儿搂住我的脖子,轻轻在我耳边亲吻,轻轻吮吸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轻轻地呵气。

    我的脑子突然灵动了一下,我猛然感到,在幼嫩纯洁无知的晴儿面前,自己像是一个花贼,一个肮脏的流氓,在欺凌晴儿;同时,我的眼里忽的闪现出柳月和梅玲,闪现出这两个女人和我曾经的纠缠和炽热……

    我的身体又僵住了,裕火慢慢平熄,我的手迅速抽出来,抱住晴儿的身体,紧紧地……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忘记过去,真的是那么难,那过去,总会在我情不自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脑海,如影随形。

    “峰哥,你怎么了?”晴儿的身体轻微地颤栗着,仍然处在滚烫和火热之中,轻轻地在我耳边低语:“亲哥哥,你要是实在想要,就要吧,反正我迟早是你的女人,我的身子迟早都是你的,反正到处也都让你摸了……别忍了,忍久了,很难受的,我愿意,我愿意把身子给你,让你弄……”

    晴儿的呻音越来越害羞,最后几乎没有了声音。

    我知道晴儿此刻的心情很紧张,一种本能的紧张和害怕。

    我不想破坏晴儿心里那保留了多年的美好心愿,在情和欲、性和爱之间,我突然感觉到了几分迷惘。

    “晴儿,我一定要为你保留住这分美好,哪怕只是象征性的,”我亲吻着晴儿的脖颈:“我相信,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除了性,应该还会有更有意义的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柳月,柳月起初让我迷恋的是性,是成熟少妇的母性温存和风韵风晴,可是,后来,我和柳月之间,性虽然很重要,但已经不是主体,我和柳月之间,更多的是被灵魂和**交融形成的一种无形的纽带所连接,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愫在我的心里变得无比刻骨。

    晴儿的脸蛋通红,娇羞地偎依在我的怀里,颤声道:“峰哥,你刚才摸到人家那里了,你一摸,我整个身体就瘫了,我的脑子就全晕了,等结婚的那晚,我要是紧张晕了,咋办啊?”

    我笑了:“傻丫头,你不懂,没经验,我会有办法不让你晕的,我会让你不害怕不紧张的……”

    “嗯……我不懂,没经验,你懂,你有经验了……”晴儿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我一听,感觉自己是自讨没趣。

    “峰哥,你说,是先有性好还是先有爱好?”晴儿突然幽幽地问我。

    晴儿的话让我惘然,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我想起了我和柳月,又想起和晴儿的情感经历。

    我和柳月,无疑是先性后爱的,而和晴儿,无疑是先有爱的。

    那么,我是和柳月在一起好呢还是和晴儿在一起好呢?

    当然,我和梅玲,不能列入此类,我和她就是纯粹的性,无从谈起爱这个神圣的字眼。

    “说啊,峰哥……”晴儿见我捉摸不定的神情,嘻嘻笑起来:“不知道咋回答了吧?”

    “是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老老实实地说。

    “嘻嘻……其实呢,这个问题也不难回答,”晴儿笑呵呵地说:“想不想听听我的想法,我的想法绝对是客观的,绝对不带个人感色彩……”

    “好,你说!”我突然很想知道晴儿的看法。

    “好,我就说说,其实呢,这个问题,很简单,答案呢,也不是唯一的,”晴儿边想边说:“这就好像是问先有蛋后有鸡还是先有鸡后有蛋一样,很难说那种是真理,哪种更高尚,但是呢,问题既然提出来了,而且还是我提出来的,那我就试着说一说。

    “我来个假设,鸡就像是性,蛋就像是爱,如果两个人之间是先有性后有爱,那么,就好像是养了一只会下蛋的鸡一样,好处是养只鸡乐乐还能有农副产品产出,很实惠,可是,如果养的人不喜欢吃蛋或者市场上鸡蛋不好销售时,看着满屋快要发愁的蛋的确让人头痛,说不定,那一天,还会看上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如果两个人之间是先有爱后有性呢,就好像得到一个蛋,结果孵出一只鸡一样,好处是,有了蛋以后还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于是加点温度什么的,结果还真能弄出只可爱的小鸡,这样的好处,一定会让你高兴发狂,可是,不过呢,一只鸡养着养着时间久了,或许会厌烦,或者看到别家的鸡更漂亮时不太好办,而且,料和粪便也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哈哈……”我忍不住笑起来:“高,实在是高,晴儿同志,你这个比方很精妙……”

    晴儿嘻嘻笑起来,缠着我的身体撒娇:“不准笑话我!”

    “没,我不笑话你,”我看着晴儿:“你讲了这么多,结论是什么?”

    晴儿笑嘻嘻地看着我:“如果你觉得蛋是个负担,但是又很喜欢鸡,那就干脆弄只公鸡养养,哈哈……其次呢,比较好的办法是抓只野鸡,不过要小心哦,也有可能会下蛋的,而且山上的路可能不大好走啊,别被抓住……如果你觉得老师对着一只天天变老的鸡没情趣,还不如当初那个蛋来得爽,要是不怕鸡啄,你可以试着再弄个蛋,不过小心点,别再将它孵出了……”

    “那你最后的结论是——”我看着晴儿。

    “对你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鸡下蛋!”晴儿冲我莞尔一笑:“我觉得你一定很喜欢蛋,可是,你不能没有鸡,而且,是要先有鸡!”

    “你的意思还是先有性后有爱好?”我有些意外晴儿的这个结论。

    “是啊,”晴儿说:“我要是最后的结论是先有爱后有性好,你一定会说我带着个人的主观色彩来分析问题的,为了避嫌,我只能出来这个结论了,而且,你也好像是比较能接受这个结论呢,是不是?”

    “那其实你的意思还是先有爱后有性了?”我问晴儿。

    “从我们俩的情感历程来说,你不觉得是吗?”晴儿说:“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从你另外的历程来说,我就不知道了,我不能理解先有性后有爱这种行为,我其实想不通的……”

    晴儿的神情有些沮丧,还有些懊恼。(未完待续)

忽悠了一圈

    我这才发现,我不知不觉被晴儿忽悠了一圈,晴儿讲的道理其实是个反意。

    我知道晴儿说的是我和柳月。

    我一时有些郁闷。

    “峰哥,你说,没有爱真的可以有性吗?先有了性,真的会有爱吗?”晴儿又问我。

    我的脑子里一团混沌,我不知如何回答晴儿,我自己也想不通这个道理。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想不通还是想刻意去回避。、

    我知道,在社会的正统观点里,在世俗的理念里,如果问起,先有爱,还是先有性?几乎所有人都会说,当然是先有爱,后有性。没有爱,哪里来的性?没有爱,性是肮脏的,是不道德的。

    而我和柳月,却从另一个方面实践并反驳着这个观点,但是,在现实和世俗面前,我们无法去争辩,而我,确实也找不出合适的理论依据。

    晴儿见我没有回答,并没有罢休,反而又提出一个问题:“你对她,是性还是爱?她对你,是性还是爱?”

    我看着晴儿清澈的眼睛,脑子里的谜团更加混沌,我咬咬嘴唇,拍拍晴儿的肩膀:“晴儿,这个时候,再问这个,还有意思吗?听话,睡觉吧……”

    晴儿看我的脸色不大好,也就不再问了,靠在我的怀里,慢慢呼吸均匀起来,入睡了。

    我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胡乱地翻着,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我怔怔地看着书页,却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就这样,我愣愣地坐了大半夜,脑子里胡乱翻腾着,晴儿今晚的话将我的心又一次搅乱,我孤独寂寞伤感忧郁的内心深处又起波澜。

    我熄灭等,放下书本,躺下,轻轻搂着晴儿的身体,脑子里毫无倦意,失神的眼睛看着周围无边的黑暗。

    我知道,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我不知道,我已经经历了多少个这样的无眠之夜。

    我坚强的躯体之内,却有着一种极度的脆弱,这脆弱,时不时会刺激我,让我在寂寥而沉默的黑夜里不堪一击。

    第二天,一大早,晴儿就起床做好了早饭,甚至把牙膏都给我挤好了。

    我起床洗涮完毕,晴儿伺候我先吃过早饭,然后让我先去上班,她今天请了一天假,不用上班,在这里给我洗衣服,收拾房间。

    今天我要卫生局采访宋明正,同时,去办理秦娟的事情。

    我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操作计划。

    先到了办公室,我打电话给了秦娟实习的市人民医院外科护理站,这会应该是她上班的时间。

    果然我找到了秦娟:“娟娟,我是你江哥!”

    “啊——江哥好!”秦娟显然很高兴,想不到我主动给她联系。

    “你今天还上班不?”

    “上啊,我刚上班啊,上到下午4点。”秦娟说。

    “哦……我以为你昨晚上夜班,这会要下班了呢!”我说。

    “呵呵,不是的,江哥,今天你找我有事吗?”

    “嗯……也没什么大事,”我斟酌了下:“那个,我给你说啊,以后在人前,你别叫我江哥了,叫我表哥好了,有人问起和我和你的关系,你就说是我表妹……”

    “好的,”秦娟很高兴:“表哥好,嘻嘻……”

    “下午我可能去你实习的医院,工作事项,到时候或许能见到你,呵呵……记得到时候不要多说话,我问你答就行,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不要多说话……”我又说。

    “嗯……我记得了,表哥!”秦娟很听话地答应着。

    打完电话,我看看时间,宋明正的车应该快到了。

    陈静坐在那里看着我:“哟……表哥,又认了个表妹啊,这表哥表妹的,好亲热哦……”

    我冲陈静翻了翻眼皮:“就你肚子鬼心眼多,少胡扯八道,这是我老师的侄女,在外面,表兄妹身份,也方便……”

    “哦……是啊,方便!嘻嘻……”陈静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这表妹一定是个小美人儿吧?”

    “闭嘴,做你的事情!”我冲陈静瞪眼。

    “我不闭嘴,你能怎么的?”陈静冲我呲牙裂嘴。

    “你——”我点燃一颗烟,猛吸两口,冲陈静喷出一口浓烟:“我熏晕你——”

    “哎哟——我好怕怕哟……”陈静夸张地打开窗户,伸直脖子向外面呼吸,边喊:“有人放毒了……”

    正在闹着,有人敲门进来,是宋明正的秘书。

    秘书一进来,陈静才停止折腾,看着他:“你好,找谁啊?”

    秘书见了我们很恭敬,冲陈静点头笑笑,然后看着我:“江主任,宋局长让我来接您!”

    我拿起包,对陈静说:“我去趟卫生局,和宋局长约了采访项目,你在家值班吧!”

    陈静点点头:“哦……怪不得你刚才打电话说去什么医院呢……原来如此啊……”

    陈静又开始胡乱猜测了,我怕她失言,冲她狠狠一瞪眼,硬是让她闭上了嘴巴。

    我和秘书下楼,直接去了卫生局,

    到了卫生局院子,我下车时,看到杨哥的车停在院子里,

    咦,杨哥来这里干嘛呢?我心里嘀咕了一下。

    我跟随去二楼宋明正的办公室,刚到二楼走廊,正好遇见杨哥正要下楼,宋明正正满脸笑容地送行。

    见了杨哥,我忙打招呼:“杨部长好!”

    杨哥和宋明正同时看见了我,杨哥先笑了,冲我伸手握住我的手:“江主任好,怎么,来宋局长这里采访?”

    “是的,来采访!”我边和杨哥握手边说。

    宋明正在旁笑着:“杨部长,原来你和江主任也认识?”

    杨哥呵呵笑着看着宋明正:“宋局长也把我看得太官僚了吧,这江主任是有名的大记者,咱们江海的一枝笔,我可是经常看江主任的文章的,开会也经常和江主任打交道的,这个青年不错,很有干劲,很有才能……”

    “是啊,杨部长慧眼是英才啊,这江主任是我的老朋友,我们认识也有一年半多了,今天专门请江主任来我们卫生局帮忙做宣传呢……”宋明正说。

    “哦……认识1年半多了?”杨哥的眼神稍微一怔,看了我一眼,接着恢复了常态:“哦,呵呵……原来你们是老朋友了,好啊,好啊,这工作,光说不干不行,光干不说也不行,这宣传还是很重要的,宣传就是生产力……”

    “是的,杨部长说的对!”宋明正符合着:“宣传就是生产力!”

    “呵呵……”杨哥笑笑,对我说:“我刚才是路过,来宋局长这里讨了口水喝,我还要去其他单位看看,你忙你的吧!”

    说着,杨哥伸手和我还有宋明正握手告别。

    送走杨哥,宋明正热情邀请我去他的办公室坐。

    在宋明正办公室,我才知道杨哥是来察看一下党员电教室的,过些日子,省里的领导要下来视察党员电教工作。

    宋明正显然是感觉到了杨哥对我的不同寻常的热情,对我说:“江主任,看得出,杨部长很赏识你,这可是绝佳的机会,能得到杨部长的垂青,可是很多人都可望而不可及的,你老弟可是遇上了……和杨部长没事多接触,对你今后大有好处的……”

    “呵呵……我和杨部长也就是工作的关系,杨部长为人醇厚坦诚,对人很热情,都是这样的!”

    “呵呵……是吗,我可是感觉杨部长看你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的,”宋明正笑了:“江主任,总归这是一件好事,祝贺你!”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想宋明正一定不知道杨哥和柳月的事情。因为到目前为止,杨哥和柳月的事情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孤男寡女,地位特殊,我想杨哥和柳月都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不想弄得满城风雨,即使是结婚,我想他们也绝对不会大张旗鼓的。

    我想起那天宋明正在补习班教室门口前和柳月说的话,突然想,要是宋明正知道了杨哥和柳月的关系,他会怎么样?要是宋明正知道了我和柳月的事情,他还会这么对我吗?我知道宋明正虽然现在是有妇之夫,但是心里仍然是记挂着柳月,仍然希望柳月能回去。

    我知道,如果柳月答应回去,宋明正绝对会离婚,休了那个女人。

    我觉得,如果没有妮妮,柳月是绝对不会回去,可是,有妮妮在那里,我不知道万一宋明正休了那个女人的话,柳月会不会为了妮妮儿回去,那样,杨哥可就惨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自作聪明地这样琢磨着。

    “对了,听说杨部长的太太因病过世好几年了,杨部长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再找一个呢?”宋明正突然问我。

    我一愣,宋明正神经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一个大男人,打听这个干吗啊?

    “我不知道啊,”我笑笑:“宋局长,你问这个干吗?该不是你想给杨部长做媒吧?”

    “呵呵……到底是做记者的,这脑瓜子这嗅觉就是灵敏,”宋明正笑着对我说:“我想啊,这杨部长一个人很寂寞,生活也缺乏料理,要是有可能,我安排工会上,从卫生系统给找个合适的伴侣,有个懂医的在旁边,这对杨部长的生活健康是不无好处的!”

    宋明正是想给杨哥套近乎,巴结领导呢,我一眼就看穿了宋明正的意图。

    如果宋明正给杨哥介绍了比柳月年轻漂亮的女人,杨哥要是看中了,那柳月怎么办?

    我的心里突然很矛盾,既不想让宋明正这么做,又希望宋明正能给杨哥介绍个女朋友。

    当然,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都不能告诉宋明正杨哥和柳月的事情,这是高度机密。

    接下来,我开始我的工作。

    先是和宋明正座谈全市基层卫生室建设的情况,因为材料已经比较齐全,主要请宋明正谈观点,谈思路,我希望能从中找到闪光的地方。

    可惜,宋明正谈了一个多小时,我也没有听出什么闪光点来。

    不过,没有也不要紧,这个稿子我早就写好了,即使不补充材料,也一样能合格发出。

    我拿过采访机,换了一盘磁带,开始和宋明正座谈全市卫生系统行风整顿的内容。

    秘书拿过来厚厚一打材料递给我。

    我接过来简单一看,对宋明正说:“宋局长,我想这样,上午座谈,主要听你的思路和观点,下午呢,去看几个点,边看边听点上的人介绍情况……下午去看的时候,你要是忙,就安排个工作人员陪同就行……”

    “行,就按你的流程弄,上午座谈,下午实地察看,”宋明正说:“今天我没事,专门陪你,下午我也陪你去!”

    “那都不好意思,耽误你领导的工作!”我听了,心里暗喜,正合吾意,嘴上却谦让客气着。

    “陪你就是我的工作,我今天的安排就是接受记者采访,陪同你采访,别客气,老弟!”宋明正乐呵呵地说着,又吩咐秘书:“同志办公室主任和几个在家的副局长,中午陪江主任吃饭,去嘉年华订桌!”

    我忙叫住秘书,对宋明正说:“宋局长,不用客气,下午还要工作,中午吃个便餐就可以,也不要那么多人陪,我这人喜欢安静,不喜欢喧闹……”

    “哦……那也行,中午简单吃,晚上好好吃,咱哥俩好好喝一顿!”宋明正说。

    然后,我继续我的采访,宋明正开始侃侃而谈他这次在全市卫生系统进行行风整顿的目的、目标、措施和意义,以及目前开展的进度和情况。

    宋明正抓医疗业务不行,抓整顿却很在行,谈起来头头是道,滔滔不绝。

    我边用采访机录音,边用笔在采访本上记录要点,很有成效。

    从宋明正的谈话内容里,我感觉到了宋明正扶正之后烧的第一把火是卓有成效的,宋明正不是一个优秀的医疗卫生工作者,却是一个出色的政客,一个出色的管理者,他毕竟是混迹了官场许久的专职政客。

    我不由想起柳月对宋明正曾经的评价,说宋明正并不是我那时看起来那么窝囊的,他是一个深喑官场之道的人,跟随常务副市长做了那么多年秘书,不是白混的。

    在采访宋明正,听宋明正谈话的过程中,我不仅在了解采访内容,同时也在学习为政之道和管理知识。

    宋明正谈话很严谨,和采访无关的内容一律不涉及,言辞的拘谨程度,和扶正之前似乎有些不同,看来真的是在其位谋其政了。

    我看着宋明正,突然想起这是一个和柳月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男人,心里不禁一种异样的感觉。

    和宋明正的座谈直到午饭时才结束,我和宋明正还有秘书在卫生局食堂里吃了便餐。

    饭后,休息了一会,到下午上班后,按照我的采访计划安排,宋明正和秘书一起,陪同我下去看点。

    “江主任,咱们卫生系统下属的市直医院好几家,你想去哪里看都可以,地方你随便挑!”宋明正对我说。

    “我想去看看妇女儿童医院、中医院和市人民医院,”我说:“按照医院分布,我们先去妇女儿童医院,然后去中医院,最后去市人民医院,你看好不好?”

    “行!”宋明正接着安排秘书:“去通知这几家单位,做好接待工作,准备好各自的相关材料……”

    秘书安排完,我和宋明正还有秘书就坐着宋明正的专车,先去了妇女儿童医院和市中医院。

    局长亲自出面,这两家医院的院长都亲自出面接待,亲自陪同看现场,边看边介绍情况。

    妇女儿童医院的院长我记得对宋明正还是很热情的,这中医院的院长我记得以前对宋明正是不在乎的,当着很多人的面就敢和市人民医院的刘院长一起讽挖苦刺局长大人。不过,现在,这位院长在宋明正面前变得毕恭毕敬,满脸堆笑。

    我不知道宋明正会不会原谅宽容这位年过半百的院长,但我知道官场里的人都善于演戏,对待对手都很狠,都会记仇!

    但是,从表面上,宋明正还是很热情和善地对待他的下属的。

    采访完妇女儿童医院和中医院,我们直奔市人民医院,这是江海市最大最好的医院,这医院的院长级别是事业单位正县级,和宋明正平级。

    这位刘院长是一个50岁上下的老资格人士,对宋明正以前很不在乎很不尊敬,我曾亲眼看见又一次宋明正来敬酒的时候,和他碰杯,他连站都不站,还当着众多人的面,像教训学生一样教训宋明正。

    这位院长在我印象里头发秃顶,戴一副眼睛,很瘦,很干巴,但是很精神,显得精力很旺盛。

    不过,就是他再牛逼,宋明正现在是局里的一把手,他虽然和宋明正平级,但是谁大谁小,谁高谁低,还是有数的。

    基于以上认识,我觉得,这刘院长应该会恭候局长光临。

    谁知到了人民医院,刘院长竟然不在,说是出去办事去了,刚走,安排了杨哥副院长接待。

    宋明正一听,脸色当时就耷拉下来。

    我心里却无所谓,院长在不在,采访不影响,一样进行,而且,同样不影响我安排好的计划。

    到目前,一切都在按照我的安排进行,一切顺利。

    在副院长的陪同下,我和宋明正在医院里参观,边听着他们的情况介绍。

    这时,我提出,去看看护理站,看看病房。

    大家欣然同意,陪我去了住院楼,直奔外科病房。

    走到外科病房,在护理站哪里,我站住观看她们的工作制度,护士长过来进行介绍。

    这时,我冲着走过的一个女护士叫了一声:“娟娟!”

    正在走过去的秦娟扭头一看是我,忙停住脚步:“表哥,你来这里了!”

    “是啊,你在这里干嘛?”我问秦娟。

    “我在这里实习啊,”秦娟指指自己胸前挂的实习牌,又问我:“表哥,你来干嘛呢?”

    “呵呵,我来采访的!”我说。

    这时,副院长和护士长都看着我笑:“原来小秦是江主任的表妹啊!”

    “呵呵……是啊,是我舅舅家的表妹,我也刚知道她在这里实习呢,”我说:“不知道在这里干得怎么样?”

    “不错,很好,实习了个多月了,这就快结束了,很负责,很敬业,很能吃苦,对病人很热情,很周到!”护士长接连夸赞。

    宋明正这时饶有兴趣地看着秦娟:“这丫头一看就很伶俐,很能干,很利索,真是有什么样的表哥,就有什么样的表妹啊!”

    秦娟听了呵呵地笑,看着我。

    “娟娟,这可是咱们市卫生局的宋局长哦……”我说。

    秦娟一听,吓了一跳,忙称呼:“宋局长!”

    “呵呵……不要拘束,”宋明正笑呵呵地说:“多大了?”

    “18!”

    “那个学校的?什么时候毕业?”宋明正又问。

    “江海卫校护理专业的,今年毕业!”秦娟回答。

    “哦……应届毕业生啊……”宋明正答应了一声。

    “娟娟,你这么快就毕业了,我还以为你明年毕业呢!”我说。

    “嘻嘻……表哥是马大哈,只顾自己升官发财,不关心表妹,回头我找姑姑告状!”秦娟撅起嘴巴说:“姑姑说了,让我不管有什么事都找你的,要是你不管我,姑姑会打你屁股……”

    这丫头配合地真好。

    大家听了都笑了。

    我也笑了,挠挠头皮:“我这个做表哥的确实做得不够好,别找你姑姑告状啊,我好好弥补就是了……工作单位有着落了吗?”

    “八字没一撇!”秦娟说:“不想回乡下呢,想留在江海呢!”

    “哦……你去忙吧,回头我和你联系!”我冲秦娟使个眼色。

    “好的,我去了,表哥再见!”秦娟说着走了。

    这会,宋明正一直站在旁边和副院长以及护士长交谈,眼睛不时往我这边瞥。

    护士长是一位0岁左右的少妇,身材很好,人很面善,长得很标致俊俏,皮肤很白,穿上护士服,显得别有风韵。

    这位护士长因为其面善、标致和风韵,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见秦娟走了,宋明正看着我笑:“江主任,你这表妹很有意思啊,有性格!”

    “呵呵,我从小是在舅舅家长大的,舅舅舅妈很疼我,从小我就和表妹一起玩耍,这大了,工作了,见得少了,关心不够啊,这都要毕业参加工作了,我才知道,唉,心里有愧啊,想起来很内疚哦……”我摇头晃脑。

    宋明正看着我,眼睛带着捉摸不定的笑意:“既然这样,那你这做表哥的是得好好尽尽心意弥补弥补,该帮的忙还是要帮的,必须的!”

    我看着宋明正的眼神,突然发觉自己有些愚蠢,感觉自己精心计划的事情好似被宋明正一眼穿帮。

    这年头表哥表妹的太多,很多暧昧的男女都以表兄妹相称,比如我和柳月,正因如此,在办事的时候,很多人不会相信是真的,如果没有和秦娟的很近的亲戚关系,要安排秦娟的事情,就不好向宋明正开口,即使开口,宋明正也未必会尽心办理。所以,我自作聪明,精心策划了这个邂逅,力图营造出我和秦娟是亲表兄妹的事实,主要是让宋明正相信。

    可是,这会,宋明正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心跳,该不会是这家伙看穿了我的把戏吧!

    一旦宋明正看穿这把戏,他一定认为我和秦娟是那种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我现在发现宋明正其实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个角色。(未完待续)

淡淡的哀愁

    秦娟走后,我在宋明正和副院长以及那位美貌护士长的陪同下继续参观外科病房,听情况介绍。

    护士长和宋明正似乎熟悉,说话办事很热情大方得体,靓丽的眉宇间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哀愁。

    在护士长向我介绍情况的时候,宋明正和副院长跟在后面,我似乎听到宋明正在询问着什么事情。

    “护士长贵姓?”听完情况介绍后,我突然冒出一句:“怎么称呼你?”

    “呵呵,我姓黄,江主任叫我黄莺好了,”护士长笑笑。

    “哦……黄护士长,娟娟在你这里实习,还得你多提携帮助,多美言推荐……”我说。

    “江主任客气了,你放心好了,实习报告书我会给填好的,你这个表妹做事很得体,很会来事,人缘也好,科里的同事都很喜欢她,好些同事暗地都说要是把她留下来就好了……可惜这事咱说了不算啊,人事大权,得刘院长说了算……”黄莺看着我说。

    刘院长我不熟悉,我只和他一面之交,这人看起来比较傲气,属于那种我不愿意打交道的人。

    所以,我选择从宋明正这里下手。

    无论从我和宋明正的交情还是个人的恩情,似乎我都能开得了口。

    当时我觉得,这事对于宋明正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这时,宋明正他们走过来,宋明正对黄莺说:“黄护士长,好久不见你了,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以后有事情我好和你联系!”

    黄莺忙找了纸笔,写下了号码递给宋明正。

    宋明正接过来,然后对黄莺说:“最近家里还好吧?”

    黄莺笑笑,眼里闪过一丝凄然:“谢谢宋局长关心,还好!”

    宋明正唏嘘了一下:“唉……事情都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坚强起来,勇敢面对生活,往前看,好好地活着。”

    “嗯……”黄莺用感激地目光看着宋明正:“我会的!”

    我一怔,这黄莺家里死人了?

    “黄护士长,宋局长对你的事情一直很关心的,每次来院里视察工作都要问起你的情况,”副院长接过来说:“你对象出车祸那天,宋局长还在北京开会,听说了,还专门打电话过问,唉……过去快半年了,我看你的情绪好像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原来黄莺的老公出车祸被撞死了,那孩子咋办?没爹了!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命苦?

    “你还年轻,又没有孩子,要振作起来,要面向明天,生活还在继续,人生的路还得走下去!”宋明正又勉励黄莺。

    原来黄莺没有孩子,我心里稍微有了点安慰。

    黄莺又向宋明正和副院长表示感谢。

    采访完毕,副院长一再挽留要请客吃饭,宋明正似乎也有意留下,我谢绝了。

    我不留下,宋明正自然也得跟我走。

    宋明正见我不想留在人民医院吃饭,就安排秘书:“走,去嘉年华。”

    秘书迅速那里订好了房间。

    宋明正还要秘书通知局里的一些领导来陪酒,我阻止了:“宋局长,咱们单独一起吃顿饭,聊聊天,不是很好嘛,那么多人,吆三喝四,乱糟糟的,有什么意思?”

    “嗯……好,行!”宋明正听了,点点头,对秘书说:“换个小包间,我和江主任单独一起吃顿饭,你和驾驶员在外面吃自助餐!”

    我一听,正合我意,看来宋明正也想单独和我聊聊,我知道他想和我聊的话题主要是柳月,而我最不想和他聊的话题就是柳月,我还有我的事情。

    到了嘉年华,我和宋明则去了楼的一个豪华小包间,秘书安排好酒菜,自去楼下和驾驶员一起吃饭。

    我和宋明正开始喝酒,白酒,一杯一杯地喝。

    我们谈的都是今天的采访事宜,还有一些琐事,我打算到火候再提我的事情。

    而宋明正似乎也是有足够的耐心,也不提其他的事情。

    “江主任,这次的行风建设宣传就拜托你了,这是我主持卫生局工作后的第一个杀手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宋明正喝的眼珠子有些发红:“今天杨部长说得好,这工作,光说不干,不行,光干不说,也不行,该宣传的就要宣传,这宣传也是生产力啊……我要让全市人民、让市领导都看到我宋明正主持卫生局的工作是合格的,是能胜任的,知道我宋明正工作是有思路的,是有创新的,是有办法的,我这第一炮打开了局面,后面的就好弄了……”

    “哦……宋局长后面还有一系列的动作?”我问。

    “是的,我主持工作头个月什么也没干,就是调查,深入调查,调查全市卫生系统特别是市直卫生系统的各种现状,我第一把火烧在行风建设上,第一把火烧完了,我接着就开始烧第二把火,这第二把火,我要烧在某些人的屁股痛处……”

    “第二把火你打算怎么烧呢?”我看着宋明正。

    “以行风建设为契机,狠抓财务制度建设,改革现有的人事制度,局里建立审计科,对下面各大医院的财务进行严格审计,严防贪污**现象发生,同时,收回人事权,我向市政府打报告,将市直直属各单位的人事权全部收归局里统一管理,各单位进人,必须局里说了算……”宋明正大手一挥。

    我一听暗暗高兴:“那第二把火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烧啊?”

    “嗯……要看第一把火烧的情况吧,”宋明正摇摇头:“老弟,你不知道啊,这卫生系统,情况很复杂的,审计监督财务,还好说,下面不好对抗,这回收人事权,估计斗争会很复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每一次改革,都是要付出牺牲和代价的,不过,我不想付出代价……”

    我知道,宋明正是打着完善制度和改革的名义开始抓权,开始架空下面几大医院的院长。钱给你管住了,人事权给你收回来了,这医院的院长还怎么发财?断了大家的财路,必然要遭到明着的或者暗着的抵制。

    我隐隐感到,宋明正的这第二把火不会那么轻而易举,除非宋明正干掉几个老顽固,几个对他不敬的老朽。

    但是,那几个老朽,在卫生系统为官多年,根深蒂固,岂是能轻易被撼动的?

    “来,宋局长,祝你在卫生局的几把火都成功顺利,祝卫生系统在你的领导下旧貌换新颜!”我举杯敬宋明正。

    宋明正和我喝完这杯酒,抹了下嘴唇,递给我一颗烟,自己也点着,吸了两口。

    我和宋明正之间暂时陷入了沉默。

    宋明正突然看着我笑了。

    我问宋明正笑什么。

    宋明正笑了一会,才说:“老弟,今天下午,你这个表妹……”

    我一听,有些紧张和尴尬,这家伙看来是真的看出来了。

    “哦……我表妹,怎么了?”我抽了一口烟,透过青烟看着宋明正的脸。

    “呵呵……没怎么?”宋明正笑着:“老弟,明人不说暗话,这么说吧,我感觉,今天下午的采访,老弟好像是早有计划吧,呵呵,这公私一起办了……”

    我心里有些无地自容,这家伙喝了点酒,说话太直了,不给我留点颜面。

    “宋局长,这秦娟真的是我表妹啊,我骗你干嘛?”我无力地争辩着,脸上火辣辣的。

    “那是,那是,我没说小秦不是你表妹啊,一看那小秦和你热乎的样子,就知道你俩是亲戚。”宋明正认真说着。

    我一怔,这家伙不是说的这事啊!

    “我是说啊,你下午这么巧遇见你表妹,是不是你有意过去的啊,是不是你想让我借机见见你这个正在实习等待就业的表妹的啊?”宋明正笑呵呵地说。

    我恍然大悟,一阵轻松,宋明正原来是这个意思。

    宋明正主动提出这事,正好,省了我费口舌了。

    “呵呵……宋局长真的是火眼金睛啊,”我笑笑:“说实话,宋局长,我是有此意,这个表妹我很久不管不问了,昨天妈妈打电话来骂了我一顿,又告诉我表妹正在市人民医院实习,我今天来这里采访,就特意留意着了,呵呵……正好遇见,也就干脆顺水推舟,让你看看,这表妹马上要毕业,又是在卫生系统,我心里呢,其实是有让你帮忙,麻烦老兄的意思的,只不过,又觉得不好开口,免得给你假公济私的看法,其实呢,我采访你,绝对不是为了这个事情……”

    “江主任,你不用多说,我明白了!”宋明正一挥手:“我知道你老弟的性格和人品,别说你没有假公济私,就是做了,也无所谓,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天诛地灭啊……你刚才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表妹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了,这事包在我身上,这个忙,我一定要帮你的,别的不说,就凭你老弟救了我女儿,这个恩,就得报!”

    我听了,心里很高兴,举杯敬宋明正:“呵呵……宋局长,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我代我表妹谢谢你了,真的,很感谢。”

    说完,我把写有秦娟基本情况的纸条交给了宋明正,宋明正认真看了下,然后收好了。

    “小事一桩,谢什么啊,见外了,”宋明正接着说:“这年头,就业形势越来越艰难,谁家孩子分配工作不走后门?不走后门的都分到最差的地方去了,这就是现实……很多卫校毕业的学护理的都找不到工作,流落到私人医院去了,市直几家医院几乎不进人,就是进人,也是有着相当的关系和人情……这些日子,托人找我走后门安排学生的很多,送礼送钱的也不少,我一概拒绝,我犯不着为了这三万五万的钱担这么大的风险,可是,你老弟的事情,我得办,不然,我对不住你老弟……有时候,花钱反倒办不成事,不花钱呢,一样能办成事,这要看是谁了,哈哈……”

    我也笑起来:“宋局长,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自家兄弟说感谢就见外了,”宋明正笑着:“老弟,说实在的,我很赏识你,也很看好你,私下,见了我,不要这么客气称呼职务,叫我宋哥好了,我叫你老弟,多热乎……”

    “那我可就是高攀了,”我说:“你是大领导,我是小卒子,感谢宋大哥瞧得起……”

    “呵呵……不要这么说,什么高攀啊,这官场啊,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以后啊,说不定就成了我高攀你了……”宋明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兄弟,你的前途是无量的,一个党校中青班,就能把你进步的时间缩短好些年,再说,还有你自身的努力奋斗……”

    “谢谢老兄夸奖,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不懂不会的地方,老大哥还得多指点教育!”我谦虚地说。

    “呵呵……”宋明正笑着点点头,又问我:“对了,你表妹想到哪里去上班呢?”

    “嗯……我听妈妈昨天打电话来的意思是想让表妹留在市人民医院做护士,这里工作环境好,工资奖金高,留在这里,以后找对象也好找啊,我表妹自己呢,也很想留在这里……”我说。

    “哦……想留市人民医院?”宋明正眼里露出一丝犹豫,重复了一句。

    “是啊,呵呵……宋大哥,你要是觉得办不了,就别为难!”我不软不硬地将了宋明正等一句。

    说卫生局长办不了市人民医院,显然是对局长大人权威和地位的质疑和不信任。

    宋明正果然被我这句话激了一下,忙说:“能办,不为难,不为难!”

    “那太好了,等办完了,我改天专程请宋大哥喝酒,好好感谢感谢你!”我说。

    宋明正笑笑:“好啊,行!”

    此时,我绝对没有想到,秦娟的事情会成为一场惊天医疗反腐风暴的导火索,成为改变宋明正一直以来被动和无力状况的重要转机。

    接着,宋明正突然问我:“老弟,你看那黄护士长咋样?”

    我一听,有些突然,就说:“不错啊,很年轻漂亮的一个女人,很面善,可惜,可怜,家里出了事,没男人了,连孩子也没有……”

    “是啊,黄莺是挺可怜的,男人出车祸死了,一个幸福的家庭转眼完了,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宋明正唏嘘了一下,接着笑了下:“我打算把黄莺介绍给杨部长,你看咋样?”

    我一听,愣了:“这个,我不懂啊!”

    “这黄莺人品很板正,长得又标致,性格很温和,做事很细心,和杨部长我觉得很匹配,”宋明正兴致勃勃地说着:“杨部长年龄是大了几岁,可是,这年龄大的男人,知道疼人的,黄莺正好遭受了心灵的创伤,有杨部长的抚慰,不是正好吗?”

    我的心里很矛盾,我一方面希望杨哥和柳月能顺利完美,另一方面又希望杨哥能和黄莺在一起,那样的话,柳月就不会属于任何一个男人了。可是,如果那样,对柳月是不是很残忍很残酷呢,柳月孤身一人,这世界是不是对她很不公平呢?

    还有,杨哥喜欢的是柳月,这个黄莺虽然实际年龄比柳月小,可是,外表看起来,柳月却并不比她显大,而且,柳月的容貌和气质,是黄莺无法比拟的,这宋明正虽然这么热心要介绍给杨哥,杨哥看中看不中还是个问题呢,再说了,杨哥和柳月现在虽然没有公开结婚,但是实际上已经在一起了,这宋明正弄个黄莺进来,这不是第三者插足吗?

    我虽然想阻拦,可是我无法向宋明正说柳月和杨哥的事情。

    我想,这事,我必要的时候得和柳月说一下,提醒她注意。

    爱一个人,就要看着她的幸福,我不能让柳月再次遭受情感打击。

    宋明正希望借助做媒人来和杨哥套个近乎,拉个关系,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到底是在帮助柳月还是在伤害柳月,到底是在让我欢欣还是让我心痛。

    纠结中的矛盾!

    “对了,老弟,你女朋友和张兰柳月都熟悉啊,这不去参加英语学习班我还不知道,呵呵……”宋明正笑着:“这世界真小啊,到处都能相识……”

    “是啊,小许和张兰姐是同事,兰姐和柳部长是闺中密友,我呢,又是柳部长的老部下,你呢,又是柳部长孩子的爸爸,呵呵……”我笑起来:“大家都能连接在一起了……”

    “老弟,你有福气啊,有个好女朋友,小许老师是个好女孩,人好心好性格好脾气好,我们上课的那些学员都暗地夸赞许老师呢,都说谁要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做媳妇,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呵呵……听到他们这么讲,我打心里替你高兴……”宋明正和我边喝酒边说。

    “呵呵……宋大哥,你的家庭也很完美啊,嫂子很年轻漂亮,妮妮又这么活泼可爱……”我硬着头皮说。

    宋明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忧郁起来,自个儿又喝了一杯酒,猛吸两口烟,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老弟,你还年轻,这人生啊,一辈子,难说难道啊,这是苦是甜,只有自个儿知道,别人是无法品味的……”

    我没有说话,看着宋明正。

    “老弟,我问你个事,”宋明正看着我:“这柳月现在回来了,她和你女朋友也是挺熟悉的,你有没有听说过她……她……”

    “她什么?”我看着宋明正。

    “她有没有再找一个?”宋明正说。

    “哦……”我摇摇头:“这个事情,我还真不知道,小许和柳部长平时也不大接触,我从没有听小许说起过,也没听兰姐说起过,我呢,平时和柳部长就是工作接触,更不知道了……”

    “哦……”宋明正点点头,又说:“我听说柳月从省里回来,是因为在省里呆不下去了,听说1年多前,在柳月要提拔的时候,来自江海的一封匿名信将她毁了……是不是有这事?”

    我的心里一惊,看着宋明正:“我不知道啊,我在山里扶贫一年呢,你怎么知道这事的?这信的内容是什么?是谁写的信诬告柳部长的?”

    “哦……你不知道啊!”宋明正点点头:“我是去省里开会,碰巧和省委宣传部的人一桌吃饭,听他们无意中说起的,信的内容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说她生活作风有问题,至于谁写的,我更不知道了,我正要问你呢?看来你也不知道了……”

    我的头皮发凉,真的是人言可畏,柳月离开了,这流言蜚语还在到处飞。

    “你相信这信里的内容?”我问宋明正。

    “我了解柳月的为人的,她曾经是我的妻子,到现在,仍然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并且仍然爱着的女人,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有数,这封信,绝对是污蔑的,不管是什么内容,我正想打听下这事,查出来是谁干的,我非得想办法整死他,非得给柳月出气报仇不可!”宋明正的眼球红红的。

    我听了,感觉宋明正很有味,是个男人,不由又敬了他一杯酒。

    “凭柳月的能力,她绝对可以混得更好,唉……在省里混,前景多广阔啊,结果弄了半天,又回到这个小小的江海,弄了个副县级,有什么用啊,再提拔的空间很小了……”宋明正不住摇头叹息:“虽然我和她离婚了,可是,我还是希望她能幸福能快乐,能混得更好,她是有理想有抱负倔强执着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我对她,一直没有死心的,我的大门,是随时为她敞开的……我和妮妮都在盼着她回来,妮妮……唉……我可怜的女儿,看见妮妮,我就想起柳月……”

    宋明正的声音最后竟然充满了痛苦。

    我彻底无语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柳月的这个前夫,如何安慰这个和我有着同样痛苦经历的男人。

    想想真奇妙,柳月周围的个男人,我,宋明正,杨哥,宋明正不知道杨哥、我和柳月的事情,杨哥知道宋明正是柳月的前夫,在宋明正面前还是装出没有任何事情的样子,同时,杨哥在我面前的姿态也是很微妙,我呢,在杨哥和宋明正面前都要装出什么也没有的样子,在杨哥面前,我是柳月的表弟,在宋明正面前,我是柳月的老部下。

    那天晚上,我和宋明正,两个都经历了失去心爱女人痛苦的男人,在一起,喝醉了。我是小醉,宋明正是大醉。

    一周后,我给卫生局写的两篇稿子都出来了,特别是卫生系统加强行风建设的那一篇,在一般头条位置隆重推出,加了编者按。

    宋明正很满意,特意打电话向我表示感谢。

    宋明正没有提起秦娟分配的事情,他不提,我也不提。

    有些事情,没必要反复提起,宋明正不是饭桶,他是不会忘记这事的,不需要提醒,当然,他要是不想给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天天去找也白搭。

    这期间,秦娟来我这里一次,中午来的,我将她带到宿舍区吃了午饭,告诉她这事有眉目,我在努力操作,让她暂时先不要告诉家里人,更不要告诉周围的同学,同时,我让她注意打听周围其他人分配的最新情况,特别是想进市人民医院的人的情况。

    对刚毕业的学生来说,找工作就是人生进入社会的第一场战役,首战失利,则后面的仗就更不好打了,一次分配,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看得出,秦娟对我言听计从,对我竟然能调动卫生局长的能力佩服地五体投地,在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眼里,一个局长,那是需要大大仰视才能见到的人物,是他们人生课堂上的传说。(未完待续)

爆满

    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时间推进到了公元1995年8月份,到了毕业生分配上班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晴儿的培训班一直很顺利,第一期学员学习已经结束,转入第二阶段的教授,教室里一直呈现爆满的状态。

    晴儿的授课很成功,学员们普遍反映简单易学,接受方式快。

    去年还是有大礼拜小礼拜,隔一周一个双休息,现在好多了,每周都是大礼拜,时间很宽裕,晴儿有充足的时间备课授课,我也几乎每次都能陪着她去上课,等她上完课,再接晴儿回来。

    第二阶段的学费和第一阶段的一样,我们的储蓄账户上又增加了一笔巨款。

    晴儿干的热火朝天,非常带劲,又一次甚至半真半假地和我说:“峰哥,干脆,我辞职半个外语补习学校得了,咱也下海!”

    我当时心里缺乏这个准备,看着晴儿:“你的现在可是铁饭碗啊,辞职了,你就是游民了,不是国家干部了,分配不到公家的住房了,没有医疗和各种福利待遇了……”

    那时,还没有全面开展住房改革,大家住的都是单位分的房子,同时,各种社会劳保落实也没有普及,很多人的脑子里,还是国家干部是铁饭碗这个思想。

    晴儿笑话我说:“峰哥,我看你就缺乏老三的气魄,你缺乏打烂一个旧世界的气势和勇气……”

    我笑笑,认同了晴儿的说法,我确实是缺乏这个勇气。

    晴儿现在调整了课时和进程,每个月为一个学习阶段,逐渐加深,个阶段就结束,然后再招生。

    手里有钱了,晴儿已久很节俭朴素,从不在自己身上乱花钱,也不多买衣服,倒是很舍得在我身上花钱,给我买的穿的全是名牌。

    晴儿又提出要给我买一部大哥大,我拒绝了。

    “不行,现在拿大哥大的一般都是县级领导,我手里拿个大哥大,就是外面贴上标签说是自己买的,也没有人会相信,大家一定会以为我是受贿的,我刚利索了几天,还是小心点吧,别惹事了。”

    听我说的有理,晴儿也就作罢。

    老三的公司生意很好,老三天生似乎就是做生意的料,不管是对外的业务拓展还是对内的管理考核,都很在行,把个小公司弄地井井有条。

    这期间,出了一件事,兰姐离婚了。

    兰姐的老公最终博士毕业留在了北京,同时留在北京的还有他的一颗心,和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同学住在了一起,很快就寄回了离婚协议书。

    听晴儿说,兰姐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来临,很痛快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接着就办理好了手续,孩子归了兰姐。、

    兰姐没有时间带,就放在乡下自己的妈妈家。

    我本以为兰姐会因为此事而大受打击,却每次见到她都是笑容满面,若无其事一般。

    晴儿因为周末要讲课,也没有更多的时间陪兰姐,倒是兰姐每次周末都陪同晴儿来老三公司里上课,晴儿忙她的,她就和老三一起聊天,或者开车出去兜风。

    我感觉兰姐是一个很想得开的人,倒是晴儿为兰姐的离婚私下在我怀里流了几次泪。

    “人家自己不难过,你倒是操的哪门子心,流的哪门子泪啊?”我问晴儿。

    “我替兰姐难过呢,兰姐多可怜啊,孩子多可怜啊,她男人不要她了,孩子也没有爸爸了……”晴儿的眼泪涟涟。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这世界,让人难过的事情多了,你能同情地过来吗?我们不是救世主,现实和社会永远是残酷的,人世间,多少悲欢离合,每一天每一个时刻都在上演……”

    晴儿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以后也就不再提兰姐这事,也不再哭泣了。

    陈静这段时间去找过几次老三,是为了她一个同学要装潢室内的事情,委托老三帮忙。

    这两人似乎是天生的冤家,一见面就斗嘴。而且,他们俩好像很热衷于斗嘴,每次都兴致勃勃,没完没了。

    看得出,老三对陈静的印象不错,陈静老三也不再排斥,有一次我甚至听见老三让陈静叫哥,陈静还大大方方喊了一声“三哥”。

    这段时间,我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部室的工作上,狠抓记者队伍素质的提高和业务的不断深化,冲着打造名记者超越柳月时代新闻部的目标扎实进展。现在,记者们的写稿质量大幅提高,好新闻层出不穷,每个月的报社内部好新闻都有不少,同时,有10篇稿件被编委选中,准备参加年终全省的地市报好新闻评比。

    这其中,自然有我的南下采访系列。

    我忙,柳月也很忙,夏天到了,省级、中央级来江海采访的新闻单位和上级大型的采访活动一个接一个,;柳月一直疲于接待,我们偶尔见面也是打个招呼,没有来得及细谈。

    杨哥一直在县里搞调研,考察基层领导班子建设情况。宋明正几次越他吃饭,都没有空赴约。宋明正很鬼,和杨哥不说是相亲的事情,只说是一起玩,为了证明这一点,还拉我一起作陪。

    虽然杨哥几次都没有空,但是宋明正似乎并不介意,并不泄气,依然兴致勃勃地等待下一次机会。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柳月说下这事,提醒一下她,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梅玲已经正式公布为江海日报社副社长了,分管行政基建和经营,经营包括了广告、印刷和发行,梅玲的权力更大了,只要一回办公室,屋里屋外就站满了人,建筑商、广告商、印刷商、卖建筑材料的,卖新闻纸的,要钱的,送样品的……

    最近报社大楼的建筑速度突然慢了下来,以前一个月能建好几层,现在到了0多层以后却迟迟没有封顶,听说是资金周转不开了。

    这期间,我有幸见到了梅玲的丈夫王勇,一位黑瘦精神的中年人。和梅玲一样,这位绿帽子专业户也带着似乎与生俱来的一种傲气,见了生人都是眼皮一翻,看都不看。

    王勇见了我不搭理我,我自然也不想搭理他。

    看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梅玲似乎对王勇很迁就,在王勇面前很和气很温和。

    我间接听别人说了,王勇在这个大楼上真的是赚大了,大楼的土方沙石原材料供应都是王勇承包的,接手后直接转手承包,同时,王勇似乎意犹未尽,正在准备插手电梯、空调和装饰三大项。

    我不知道马书记对这事知道不知道,是明知不问还是真的不知呢,还是觉得要偿还给人家戴绿帽子的不安呢?抑或是……

    我想着想着,不敢往下想了,正如杨哥所说,这年头领导都热衷于建大楼,这其中的道道自然都明白。这报纸上电视上,载到在大楼上的领导还少吗?有的都退休了,还得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刘飞的正科级终于备案通过了,听梅玲说的,她说是她亲自找了杨部长大力运作的结果,说杨部长和她关系很密切,对她的要求基本都是有求必应。

    如果她说的是别人,我会相信,可是她说杨哥,我知道她在胡扯。

    杨哥绝对不是傻子,也不是愚钝,他是官场里一只不显山露水的雄狮,伏地不起的时候,显得很温存,可是,一旦爆发,那就是致命出击。

    我以为,杨哥对于梅玲的作为,对于梅玲对柳月的暗算,应该会知道,柳月不可能不告诉他。

    我很想亲自给柳月报仇,可是,我想,也许这事杨哥就办了,他现在就举杯这个能力。但是,我从心里不希望杨哥出手,我想亲自动手,亲自看着梅玲得到报应,我要亲自体味给柳月出气的块感。

    刘飞和龚局长家千金的亲事自从被梅玲的好心办了坏事,就再也没有动静,仿佛一切都停滞了,结束了。

    刘飞不提,自然没有人会想起这事。

    8月的天气,很炎热,我们办公室也没有空调,只有屋顶上的吊扇狂转不停。

    这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和陈静正各自忙乎着,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秦娟气喘吁吁地进来,眼睛通红,眼神里露出惊慌和恐惧,见了我就抹眼泪哭:“表哥——”

    我和陈静都吓了一跳,陈静忙去管了办公室的门,我忙递过纸巾,让秦娟坐下:“娟娟,咋了?怎么回事?慢慢说……”

    “是啊,表妹,慢慢说,咋了?”陈静倒了一杯水放在秦娟面前,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出去了,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关死。

    “怎么回事?说!”我看着秦娟。

    秦娟擦着眼泪,看着我:“表哥,那市人民医院的刘院长,那个干巴老头,是个老流氓,他……他……”

    我一听,浑身血往上涌,脑子轰地炸了。

    “他——他怎么了?他对你怎么了?”我腾地站起来,攥紧拳头,眼睛瞪得溜圆。

    秦娟被我的怒气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我。

    “娟娟,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说!”我强压住怒火,坐下来,看着秦娟。

    秦娟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然后告诉了我发生的事情。

    在秦娟断断续续带着哭腔和惊慌神情的讲述中,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个市人民医院的刘院长是个人面兽心的se狼。

    就在今天下午,刘院长叫人通知秦娟到他办公室,他的办公室是里外间的那种,里间是休息室。

    秦娟一进去,刘院长就让秦娟关好门,坐到他对面,用慈善和祥的眼睛盯住秦娟,然后询问秦娟的情况,询问秦娟的毕业分配去向。

    秦娟一听,很高兴,知道是我的操作起了作用,知道是宋明正开始运作了。

    在刘院长询问秦娟的社会背景时,秦娟说出自己在江海没有什么亲戚背景,只有一个表哥在报社工作。

    刘院长又问起秦娟和宋明正的关系,秦娟不敢撒谎,老老实实说是报社工作的表哥托的宋明正。

    刘院长听秦娟说完,点点头,然后说医院的人事权是医院说了算,市人民医院是自收自支事业单位,级别也是正县级,卫生局管不到医院,说找卫生局局长也没什么用,报社工作的表哥更没有用,一个笔杆子而已,最终还得他开口说了算,他不答应,找谁也白搭。

    秦娟不懂他的意思,就这么呆呆地听着。

    然后刘院长又说今年医院要进5名护士,找他的人有上百,送钱的排成队,少的5万多,多的10多万。

    秦娟一听急得要哭,她家里很穷,拿不出这么多钱。

    然后刘院长就笑了,说他不缺钱,这点钱不放在他眼里,说他来钱的路子多了,说着,刘院长就伸手摸秦娟的脸蛋,夸秦娟漂亮好看,接着摸秦娟的肩膀,手往下滑动,边呼吸急促地说只要秦娟跟他到里间去,只要从了他,马上就可以进医院,还可以分到好的科室里,还说他以后会给秦娟很多钱,以后要好好待秦娟,让秦娟做他的长期情人……

    秦娟吓得不知所措,当这个老色鬼得意地顺势把秦娟抱起要进里间的时候,秦娟猛然醒了过来,拼命挣扎着挣脱了他的纠缠,又喊又叫。

    老色鬼听见秦娟喊叫,也不敢硬来,脸色一变,威胁说不从的话就别想进这个医院,找天王老子也白搭,让她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秦娟又羞又怕,慌忙跑了出来,跑到了我这里。

    “妈的!混蛋!流氓!无耻!”听秦娟说完,我愤怒了,握紧拳头,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我没有想到,这个刘院长竟然如此色胆包天,竟然对宋明正如此不放在眼里,竟然对我这个报社工作的表哥如此蔑视,竟然无耻到要对这个比自己孩子还要小的女孩子下手。

    我的大脑被愤怒的火焰点燃,怒火充斥了我的整个空间,我此时突然想起那天宋明正听说秦娟想进市人民医院时犹豫的表情,看来他这个局长现在还没有把这个刘院长降服,他想收回的人事管理权看来任重而道远。

    我知道宋明正一定是给刘院长打了招呼的,如果秦娟是宋明正的亲属,他是不敢如此放肆的,可是,一旦她知道了秦娟是通过表哥托人找的宋明正,就无所谓了,这年头,通过七大姑八大姨找领导打电话批条子安排人的事情太多了,特别是人民医院这样的好单位,大家都挤破头皮想进去,这位刘院长经历的多了,习以为常了,不在乎了,再加上色胆包天,所以他敢肆无忌惮到对秦娟下手。

    看着秦娟惊惧的神色,我知道此刻这个女孩子一定很孤立无助,她把我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我冷静下来,带秦娟去了我的宿舍,弄了一点吃的,让秦娟吃了,然后嘱咐她在我这里休息一会,先不要回医院去。

    正好秦娟今天休息,明天才上班。

    这会秦娟见了我,神情逐渐安稳下来,用热毛巾擦了擦脸,眼泡却还是那么红肿。

    我冲着秦娟笑了一下:“娟娟,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我会想办法的!”

    秦娟听我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嗯……表哥,你真好!”

    我脑子里正在琢磨如何处置这事,心不在焉对秦娟说:“你要是累了就在我床上躺一会,我先去办公室上班,等回头,我们再商议这事咋办,不要害怕,不要担心……”

    “嗯……表哥,你去忙吧!”秦娟冲我说。

    我去了办公室,在办公桌前盘算找这事咋处理。

    顺从?这显然是不能接受的,妈的,老百姓出身再穷再贱,也还是有骨气的,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报案?这等事报案最难处理,秦娟毫发无损,又没有证据,弄不好落个诬陷的恶名,还玷污了秦娟的名声。

    既然这两条路走不通,那么,就只有放弃?放弃显然不是我的性格,我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成,这事办不成,我回去有何脸面见秦老师?

    我边抽烟边思考。

    陈静这时已经回来了,看着我:“喂,老大,你刚认的这个表妹好俊俏,很嫩啊,怪不得你这么上心啊!”

    我瞪了一眼陈静:“你少胡思乱想,这是我班主任老师的侄女,今年毕业找工作的,为了方便办事,我让她叫我表哥……”

    “哦……原来是如此啊,”陈静焕然大悟状:“那么,为何,这小女子哭哭啼啼呢,不知道还以为是被你欺负了……”

    “胡说什么?”我气恼地说:“娟娟是被老se狼欺负了,妈的,我正琢磨办法呢?”

    陈静一听:“哪个老se狼?”

    “人民医院的刘院长!”我说。

    “哦……这家伙啊,是个se狼,没错,你看他那样就很色,头发秃着,眼神鬼祟,神情暧昧,身体精瘦,我听说啊,这家伙把持市人民医院多年,可是勾搭了不少女医生和护士呢,糟蹋了不少了良家妇女,不仅如此,他经济上也不干净,两个孩子都自费在美国留学,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陈静说。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很奇怪地看着陈静。

    “咱们做记者的消息最灵通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陈静看看我:“知道吗?梅玲有个表妹在人民医院工作,当护士长,我和她护士节采访的时候认识熟悉的,吃过几次饭,听她说的,这老色鬼院长还在不停打她的主意呢……”

    我心中一动:“梅玲的表妹?护士长?叫什么名字?”

    “黄莺!”陈静说。

    “哦……”我点点头:“原来黄莺是梅玲的表妹,这世界真小,如此之巧!”

    “哦……你认识她?”陈静看着我。

    “是的,也是采访认识的,她现在是娟娟的护士长,娟娟在她手下实习……”我说。

    “这个黄莺不是梅玲的亲表妹,是拐了好几个弯的远亲,这女人很有姿色的,老公又死了,这老色鬼院长就一直在打她的主意。”陈静说。

    “哦……得手了吗?”我看着陈静。

    “我怎么会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人家会告诉你,会让你看啊?”陈静瞪了我一眼,接着说:“不过,我听着黄莺暗地和我说过,说很讨厌刘院长……”

    “哦……我觉得这黄护士长人还是挺板正的,不像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说。

    “嗯,对,虽然是梅玲的亲戚,但是和梅玲不是一类人,这一样的表姐妹,差别可就大了喽……”陈静说。

    “这刘院长这么胡作非为,难道就没有人管管?”我又回到正题。

    “噗嗤——”陈静笑起来:“管?怎么管?现在是法制社会,是需要证据的,你有证据吗?都知道他是**分子,但是没证据,只能是猜想,没辙!其实呢,不光是他啊,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周围有多少**分子,大家眼里其实都知道,可是,没证据,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就是有证据,普通人也不敢告,官官相护,告半天举报信说不定就转悠到了他手里,告状的人就等着打击报复吧,绝对是无情打击,残酷压迫……民告官,是找死的,除非呢,是自上而下,上面的人办他,不怕他打击报复,他也打击报复不了……”

    我认真听着,琢磨着陈静的话,心里突然一亮……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做事情的出发点总是为自己考虑,但是,我同时又是一个嫉恶如仇、爱打抱不平的人,秦娟受到了欺辱,我心中恶气难平,决计要狠狠整理一下这个老色鬼。

    刚才陈静说的话里最后一句提示了我,对,自上而下办他,一般人办不倒他,但是有一个人行,这个人就是宋明正。

    我想,宋明正是很乐意看到这个刘院长下台的,只要有证据,他会毫不犹豫下杀手的。

    我需要证据。

    我继续琢磨着,思量着,筹划着,到下班时分,我的计划大致形成了。

    我是第一次弄这事,胜算有多大,自己也没数,但是我想来想去,只能这么做,我咽不下这口气,妈的,欺负到老子头上。

    潜意识里,我知道自己是个有恩必报有仇必报的人,老色鬼院长欺凌秦老师的侄女,我一定要报仇,梅玲暗算柳月,我更要报仇。

    于我有恩的人我不会忘记,伤害我至亲的人我更不会忘记。

    我脑子里一遍一遍斟酌着我的计划,慢慢往宿舍走。

    回到宿舍,我一开门,愣了,秦娟不见了,晴儿正在宿舍里,正在拉着脸打扫卫生,整理床铺。

    “咦——你怎么来了?”我看着晴儿,又看看屋子:“那女孩呢?”

    “我怎么不能来?”晴儿反问我。

    “哦……今天是周五啊,今晚你授课啊,”我笑笑,想起来了,继续问晴儿:“人呢?”

    “什么人呢?人这不是在这里?”晴儿继续弯腰清扫床铺。

    “我说的是娟娟,那女孩,人呢?”我问。

    “走了,被我赶走了!”晴儿头也不抬,冷冷地说。

    “什么?你把她赶走了?”我来气了:“胡闹,你凭什么把她赶走了?”

    “我凭什么?你说我凭什么?”晴儿抬起头看着我,直起身子:“你弄了个丫头在这屋里,躺在你床上,眼睛还红肿着,你搞什么搞?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有资格我有权力赶她走,你可真行啊,弄了个这么小的金屋藏娇,我正要问你呢,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赶她走的?你骂她打她了?”我怔怔地看着晴儿。(未完待续)

冒出个表妹

    “你看我是会骂人会打架的人吗?”晴儿反问我,接着我:“你的客人,我哪里敢得罪啊,我只是问她是干嘛的,她说是你表妹,我一听就晕了,你什么时候冒出个表妹来,她问我是谁,我说你是老婆,说完我就冷脸看着她,她自己就乖乖起床,匆匆走了……”

    我懵了,这丫头这会正受惊受怕,自己一个人能到哪里去呢?万一出了事,我如何向秦老师交代。

    “什么时候走的?”我问晴儿。

    “刚走一会。”晴儿回答。

    我一听,转身就往外走,去追娟娟。

    “你回来,不许出去!”晴儿跑到我跟前拦住我:“说,她到底是干嘛的,是谁?”

    我按住晴儿的肩膀,急促地说:“她是秦老师的侄女,遇到了流氓,下午在我宿舍休息的,你这个笨蛋,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看咱俩怎么向秦老师交代!”

    说完,我急匆匆往外走。

    晴儿一听,大吃一惊,紧跟在我后面:“啊——是秦老师的侄女啊,遇到流氓了?怎么会这样啊,我不知道啊,她也木有和我说,你也不和我说一下,这可怎么办,赶紧把她找回来啊……”

    “我怎么和你说?我还没回来,你已经把人家赶走了,给人家冷脸,人家自然是要走的!”我边往外走边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唉……我错了,别说了,赶紧找人,找娟娟……”晴儿听了比我还急。

    我和晴儿追出1000多米,终于在路边的一个公交站牌边找到了正左右徘徊的秦娟。

    晴儿忙过去搂住秦娟,又是道歉,又是安慰,和我一起,把秦娟拉到宿舍里。

    晴儿是个极富同情心的人,在宿舍里听秦娟把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搂住秦娟竟然哭了起来,弄得反而秦娟开始安慰晴儿:“许姐,别哭啊,我都不哭了,又你和表哥在,我心里就安稳多了!”

    秦娟喊“表哥”习惯了,晴儿也不再计较了。

    晴儿赶紧做饭给我们吃,吃完饭,晴儿去上课,我带秦娟一起去散心。

    在教室门口,我和晴儿还有秦娟遇到了来听课的宋明正。

    “呵呵,许老师好!”宋明正见了晴儿忙打招呼。

    接着,宋明正看见了秦娟:“咦,小表妹也来了,来给表嫂子助阵了!”

    秦娟看了看我,冲宋明正笑了笑:“宋局长好!”

    晴儿搂住秦娟的肩膀:“宋局长,俺表妹的事情,可是要麻烦你多操心了!”

    晴儿这话说得很得体,当她一旦知道秦娟是秦老师的侄女后,态度就180度大转弯了,对秦娟很热情,对我也表现出了几分歉疚。

    宋明正摆摆手:“这都是小事,呵呵……我给人民医院已经写了条子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晴儿看了我一眼,接着冲宋明正笑笑:“那就多谢宋局长了”

    我冲宋明正笑笑,没多说话。

    宋明正进教室后,秦娟显然心情好多了,看着晴儿:“那……许姐,我叫你表嫂好不好?”

    “好的,当然好,”晴儿捧着秦娟娇美的脸蛋:“我和峰哥都是你大伯的嫡系弟子,我们会把你当亲妹妹待的……”

    秦娟很乖,嘴巴很甜,张口就喊:“表嫂好!”

    “哎——”晴儿开心地笑起来,拉着秦娟的手:“来,小妹,帮嫂子收拾教室去!”

    秦娟看了看我:“表哥,我们过去了!”

    我看她们俩挺开心的,也就点点头:“好的,去吧。”

    这会,我还在琢磨着我的计划。

    晴儿和秦娟进教室后,我站在教室门旁的走廊里,抽着烟,想着心事。

    “干嘛呢?”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着柳月:“哦……你来了!”

    “是啊,我和杨哥一起来的,搭顺风车,张兰约我过来的,说是要和我去逛夜市,”柳月转头看了看:“我到了,她还没到呢!”

    “兰姐来不了了,”老三这时经过这里,说了句:“她单位今晚临时有应酬,她脱不开身,让我和你说一声呢!”

    “哦……”柳月点了点头。

    我看着柳月:“柳月,到老三办公室去坐会吧,喝点水!”

    “来,请,我给开门!”老三笑呵呵地请我们进去,找出一盒好茶叶,泡上,对我们说:“你们聊会吧,我去看看晴儿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知不觉,老三对柳月的态度好了很多,这让我很宽慰。

    我和柳月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了,这个多月,我们都很忙。

    我一直想着机会告诉柳月宋明正准备给杨哥介绍黄莺的事情,我觉得这事不管对我有利还是没利,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管杨哥喜欢不喜欢,不管能不能成,起码应该让柳月知道。

    我于是把这事告诉了柳月:“柳月,我告诉你个事,我那天无意中听宋局长提起,说要给杨哥介绍个女朋友,人民医院的护士长,老公出车祸死了,人很板正标致,我采访见过的……”

    我小心翼翼地说着,看着柳月的神情。

    我事先想不出柳月知道这事以后的表情和心情,因为我本身就很矛盾。

    “哦……”柳月听了眼睛一亮,看着我:“这事我怎么没听杨哥说过呢?他在给我保密?”

    说着,柳月的嘴角竟然笑了起来。

    “妮妮的爸爸一直想找个机会让他们见面的,还拉我作陪,可是,杨哥这段时间忙,一直没能够实现……”我说。

    “呵呵……”柳月笑了起来,看着我:“你看他们合适不?”

    “我——”我一下子噎住了,憋吃了半天:“我——我不知道啊,要是他们合适了,你咋办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情极其复杂,我感觉自己喜忧参半。

    “我?我咋办?”柳月看着我,一会狡黠地笑了起来:“我是大活人,好好生活呗,还能咋办?”

    “你——你希望他们能成?”我又问了一句。

    “你呢?你希望不希望?”柳月反问我,眼睛紧盯著我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我说。

    柳月默默地垂下眼皮:“可是,我知道!”

    然后,柳月不说话了。

    我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柳月抬起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事,虽然这事和我没多大关系……”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柳月冲我莞尔一笑:“怎么?傻了?”

    我摇摇头:“没傻!”

    “那就好!”柳月说了句,接着不再说这事,问起了我的工作。

    谈了半天工作,我看着柳月:“柳月,想让你帮我个忙!”

    柳月边喝茶边看着我:“请指示!”

    “嗯……明天,我想借用下你的手机用一下!”我说。

    老三的手机质量差,信号不好,比柳月的差远了。

    “哦……行!”柳月痛快地答应着,也不问我干嘛的,也不问我用多久,立刻就从包里掏出来递给我:“呶,你现在就拿着吧。”

    “我大概就用一天就可以,”我接过手机,又说:“还有,我还想借用你的一样东西!”

    柳月微笑着看着我:“继续指示!”

    “我想借用你的录音笔,也是用明天一天。”我说。

    “没问题,我正带着呢!”柳月又说,接着掏出录音笔递给我。

    我接过来,出了一口气:“很好,用完我就还给你!”

    “呵呵……”柳月看着我轻轻笑起来:“怎么?要去作案?”

    我也笑起来:“是的,作案!”

    “嗯……别留下什么现场的犯罪证据哈……”柳月继续笑着,显然是不相信我会用这个做坏事,但她不问我是干嘛用的。

    我很欣慰柳月对我的信任。

    我将柳月的大哥大和录音笔放进包里,又拍了拍,心里底实了一些,计划的第一步成了。

    这时,老三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兰姐进来了。

    柳月见到有些意外:“你捣鼓什么名堂啊,让老三捎信说来不了了,这又出现了,我正想一会就回去呢!”

    “呵呵……”兰姐脸上红红的,嘴里喷出酒气:“我也想来啊,有应酬,没办法,但是,我还是惦记着你啊,为了早脱身,被他们灌了几大杯白酒,才跑出来……我容易吗我……”

    我站起来,给兰姐倒水:“兰姐,喝茶,解解酒!”

    兰姐一屁股坐在我和柳月之间,端起水杯就喝,边说:“晴儿在那边辛辛苦苦讲课赚钱,你倒好,在这里闲情雅致喝茶谈情说……”

    说到这里,兰姐突然停住了,或许她也感到了自己的酒后失言。

    我和柳月都有些尴尬,我站起来:“你们聊天吧,我去那边看看去!”

    说完,我出去了。

    我来到教室的最后一排,坐在老三和秦娟之间,晴儿正在讲课,老三听得津津有味。

    我碰碰老三:“这么初级的英语你也听得这么上瘾,不会吧?”

    “呵呵……我在听晴儿的讲课方法呢?”老三咧嘴笑着:“晴儿的讲课很有意思,生动活泼,互动性强,大家不知不觉中就学到了知识,感觉不到乏味……”

    “是啊,表哥,表嫂的讲课水平可真好,我听了,也觉得很有意思呢!”秦娟也在我身边说。

    老三看了一眼秦娟:“小表妹,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我咋以前没听说呢?”

    秦娟和大家在一起,精神好多了。

    毕竟是小女孩,烦恼来得快去得快。

    秦娟笑嘻嘻地看了看老三:“你不知道的多了呢,嘻嘻……我家的表哥数不清,不和你说……”

    我抿嘴笑,看着台上的晴儿,不答理他们。(未完待续)

睡沙发

    晚上上完课后,我和晴儿还有秦娟一起回去。

    我安排了,晴儿今晚和秦娟一起住我宿舍,我去办公室睡沙发,反正是夏天,睡觉很简单方便。

    在宿舍里晴儿安顿好秦娟,又找出一盘蚊香给我:“峰哥,办公室有蚊子,带着这个!”

    我拿起包,带着蚊香去了办公室。

    躺在办公室的三人沙发上,开着电风扇,点着蚊香,倒也比较舒服,没有蚊子来骚扰。

    我睡不着,看着灯,回想着今晚柳月的关于杨哥相亲的话,捉摸不透柳月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她最后那一句“我知道”让我更加想不透,知道什么?是希望杨哥和黄莺相亲呢还是不希望?

    柳月为什么对杨哥相亲这事不生气不难过反而还笑呢?那笑不像是勉强的假笑,像是真心的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柳月和杨哥在一起呆久了不喜欢杨哥了,想离开杨哥?还是……

    我的脑子里涌现出各种猜测,各种现实的和虚幻的猜测……

    正在这时,柳月的大哥大响了,我忙从包里摸出电话,按了接听键。

    我还没有说话,先传进了杨哥的声音:“睡了吗?”

    我一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扑哧扑哧对着电话喘粗气。杨哥今晚一定没和柳月在一起,才会打电话。

    “喂——说话啊!”杨哥又说。

    “我……是我,杨哥!”我说话了。

    杨哥在那边的声音很意外:“啊——咦——小江,是你?你在柳月那里?你和柳月在一起?柳月呢?你表姐呢?”

    杨哥的声音又变得很急促。

    “杨哥,我没和表姐在一起,她的大哥大在我这里,我借用一下的,我在办公室里的……”我说。

    “哦……”听得出,电话那边的杨哥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呵呵……没什么事,你睡吧……”

    说着,杨哥挂了电话。

    杨哥挂了电话,我却毫无困意,我一骨碌爬起来,摸起办公桌的电话就往柳月家里打。

    打过去,是占线。

    柳月一定是在家里,杨哥一定是在给柳月打电话。

    我心里突然不是滋味,深更半夜了,杨哥给柳月打电话干嘛呢?

    不过,想到杨哥今晚没到柳月那里去住,我又有些安慰。

    很多时候,我在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中度过。

    我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电话占线,我就再打,再占线,我继续打,我想知道,他们能聊多久。

    我抱着话筒不停地打。

    10分钟过去了,仍旧占线。

    0分钟过去了,还是占线。

    我不禁焦躁起来,到底有多少话要讲,没完了。

    越是这样,我就越要打,我的执拗劲儿上来了。

    我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按着叉簧,不停重复拨号。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累了,暂时放下话筒,点燃一颗烟,准备继续战斗。

    刚放下话筒,电话响起来。

    我不耐烦地接听:“喂——找谁?”

    “找你!”竟然是柳月的声音,接着听柳月长出了一口气:“你这个电话好长啊,我打了0分钟没有打进来,终于听你打完了……”

    我一愣:“什么?没有啊,我哪里讲话了啊,我在不停给你打电话呢,我打了快0分钟了!”

    “啊哈哈——”柳月突然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啊,我们都在给对方打电话啊,哈哈……”

    我一听,也笑了,原来不是杨哥和柳月电话长谈啊。

    “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我和柳月突然不约而同地问起对方这个问题。

    问完,我们都暂时沉默了。

    接着柳月说:“杨哥打我大哥大了,你接听的,接着给我家里打电话,我知道你在办公室……”

    “哦……我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告诉杨哥找你的事情的,”我撒了个谎:“你刚才怎么不打大哥大呢?”

    “我打你办公室座机啊,如果有人接说明你在办公室,没人接说明你回宿舍了,你回宿舍了,我不能给你打电话的,这么晚了……”柳月解释道:“再说了,一打你办公室座机占线,说明你正在通话,这时候,我给你打大哥大也不方便啊……”

    “哦……你的理由很充分,很合理!”我说。

    柳月被我逗笑了:“本来就是合理的嘛,嘻嘻……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今晚我住办公室的,”我说:“我班主任老师的侄女来了,小许和她一起住我宿舍的……”

    “哦……”柳月答应了一声:“就是今晚和小许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我听她好像叫小许表嫂啊……”

    “呵呵……为了不让外人多嘴,我让她称呼我表哥的,她就自作主张称呼小许表嫂了……”我说。

    “哦……原来是现认的表兄妹啊,”柳月笑起来:“就像我们,表姐弟……不过,显然和我们的实质不同……刚才杨哥打电话还说我疼爱表弟,把手机这么贵重的东西给表弟玩呢……”

    “杨哥?”我突然冒出一句:“杨哥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和你以前的事情?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和你表姐弟真实的关系?”

    “哦……”柳月的声音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想起这些?杨哥应该依旧是以为我们是表姐弟关系的吧,我没有感觉到他的什么异常啊……呵呵……我可是经常听他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时候,都是一口一个’小表弟‘的……”

    “哦……”

    我之所以会想起这个,是因为自从我扶贫回来,杨哥就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称呼我一次“小表弟”,而是一直称呼我“小江”,我的直觉是,这称谓的变化,一定有着某种原因。

    我没有和柳月再说这个问题,我突然觉得,此事还是不让柳月知道的好。

    “我今天借用你的大哥大和录音笔,你什么问都不问就借给我?你不担心我用这个做什么不好的用途?”我又问柳月这个问题。

    “呵呵……我了解你,我相信你,我知道你的人格和性格,还有你的人品和处事,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用来做什么坏事的,你用这个,自然有你的用途和用意,我无须多问……只要你需要我做的,我都会为你做的,只要我们做到的……总之,是基于对宝宝主任的高度信任,呵呵……”柳月说。

    我听了很感动,感动于柳月对我的高度信任。

    “嗯……等我办完了事,我会告诉你明天我用大哥大和录音笔的用途的……”我说:“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哦……”柳月答应着,却并没有放电话。

    我拿着话筒,也没有放。

    我们都沉默了,电话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喘息声。

    一会,柳月说话了:“我不问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和你说呀,自己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要考虑周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一定和我说,千万别死拗……”

    “嗯……”我答应着。

    “小许这个英语补习班这么红火,真替你们高兴,毕竟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可以极大改善你们的经济状况,改善你们未来的前景……”柳月说:“小许需要开发,需要引导,她的潜力是巨大的,只是没有爆发而已,一旦到了合适的爆发点,或许会做出一番不俗的成就……”

    “你太高抬她了,我和她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她?她多大能耐能吃多大的饭碗,我都有数的,这也就是弄个补习班扑腾扑腾罢了,呵呵……真做大的,别说没机会,就是给她机会,她自己也吓趴了……”我说。

    “呵呵……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柳月笑着:“我不和你争辩这个问题,毕竟还是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久,不过,我从来很相信我的直觉,我觉得小许能行的,呵呵……”

    “但愿吧,她能行,我巴不得,她成百万富翁才好呢,我吃现成的,在家做家庭妇男,靠她来养得了……”我笑着说。

    “这不是你的性格哦……呵呵……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是靠女人养活的那种男人,”柳月嘻嘻笑着:“还有,别以为百万富翁多么遥远,只要有梦,只要有理想,只要去奋斗,梦想就会变成现实……做生意是这样,凡事都是如此,理想,就是我们前进道路的明灯,指引着人生拼搏和奋斗的方向……”

    “是的,你说的对……”

    不知不觉,我和柳月在电话上聊了很久,谈工作、谈个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谈对生活和现实的想法,直到深夜,在柳月的再三提示下,我们才互相挂了电话。

    和柳月交谈,我每次都感觉收获颇丰。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回到宿舍,晴儿和秦娟做好了早饭,正等我呢。

    吃过早饭,我对晴儿说要带秦娟出去办点事,然后就带秦娟出来了。

    晴儿在宿舍整理内务,然后还要备课。

    我开始实施我的第二步计划。

    我把秦娟带到我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人,今天不上班。

    秦娟跟我到办公室,并不知道我的打算,她现在把我当做了全部的靠山和依赖,对我给予了高度的信任。

    并不是现在,我知道,秦娟从一开始就对我给予了高度的依赖和信任,一个举目无亲的女学生,在外地无依无靠,找到我,自己伯父的学生,自然是当做全部的天了。

    我知道,我不能辜负了秦老师,不能失败,只能成功,从秦娟那渴望和希望的眼神里,我仿佛看到了秦老师极其秦娟家人那期盼的目光,我是秦老师的骄傲,他指望着自己的学生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帮助自己一把,同时,也让他有资本向周围的人骄傲和炫耀,夸耀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是如何有本领。

    这都是人之常情,也是做老师自豪的资本。

    我知道,秦娟初出茅庐,胃口一上来就不小,直接就想分配到市人民医院去和实际有些距离,而我也缺乏这方面的操作经验,秦娟一提,我就答应下来,就找宋明正提出,从宋明正那天犹豫的眼神里,我觉察出这事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容易,其实我要是提出先去一家小规模的医院或者让宋明正随便给安排就好了,一样能留在江海,一样能有工作,而且还比较容易操作。宋明正对我有报恩心理,我提出要求,他不好拒绝,更不能说办不了,他刚扶正,不想在我面前掉价,同时也想试试这个新贵的威力。哪里想到这个老朽刘院长心里根本就不点他。

    我感到了宋明正上任三把火的艰难,虽然第一把在煽,但是这后面的第二把就难说什么样子了。

    我也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一口答应秦娟,直接向宋明正提出点名要去市人民医院了,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往前进,不能后退,也没有退路,无论从我还是从宋明正的角度考虑,此事必须办成。

    既然必须办成,那就要直面残酷的现实,那就要斗争。

    而我,对刘院长欺凌我师傅的侄女,心里是十分愤恨的,狗娘养的糟老头子,丧尽天良。

    我知道现在医院的很多院长都牛气冲天,基建、人事、购买医疗器械、进药,权力很大,吃好处的地方很多,我经常听到有要代表为了让自己的药打进医院向院长行贿的事情,也听说过不少女药代表让医院的院长玩弄的事情。这其实是医院行业的潜规则,只不过那时还没有这个名字,或者这个名字并不流行,很多业内人士都明情这些。

    或许是我小说看多了,或许是我眼界开阔了一些,或许是我听到的官场**的事件多了,我毫不怀疑这个刘院长是个**分子,我义愤填膺意气奋发地想干掉这个院长。

    我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自豪和兴奋,为自己的计划激动和自信,这个计划在我脑子里已经反复衡量了几十遍了,每一个环节我都想了,琢磨了,确信没有偏差。

    我第一次干这事,心里充满了正义感和复仇感,今天我就打算实施这事。

    我看着秦娟:“娟娟,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想留在江海工作?”

    “是的,表哥!”秦娟用略带惶恐而又信任的目光看着我。

    “你很想到江海市人民医院工作,是吗?”我继续问秦娟。

    “是的!表哥!”秦娟眼里露出希冀的目光。

    “你喜欢那个刘院长吗?”

    “不,好恶心,我好害怕!”秦娟眼里的目光充满恐惧。

    “既然如此,你怎么去市人民医院上班?去了就要面对刘院长那老se狼!”我说。

    “我——”秦娟犹豫了,眼里的神情失望而又迷惘,一会说:“那要不,就去别的医院吧,只要能留在江海就行……”

    “可是,在别的医院,你能保证没有se狼院长吗?没有se狼主任吗?没有se狼医生吗?”我看着秦娟。

    “那——表哥,那怎么办?”秦娟沮丧地问我。

    “怎么办?勇敢去面对!”我看着秦娟:“既然到处都有坏人,那么,我们的既定目标不变,既然到处都有恶棍,那么,我们就要学会去抗争,既然这个社会是残酷的,那么我们就要去坚强面对,一味抱着逃避和躲避的人生态度,这个社会将没有你的生存之地……”

    “哦……”秦娟看着我:“表哥,那我该如何去做,我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那就好!”我说:“娟娟,我们的目标不变,我一定要让你进市人民医院,本来我以为是很顺利的事情,可是,出了这个叉叉,看来事情并不像我起初想的那么简单,但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能屈服,记住,娟娟,我们绝不能做辱没自己人格和尊严的事情,任何时候都不要去做,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自己的骨气和人格,对于邪恶,如果我们不想退让,那就去斗争,为了自己的权益而斗争,为了正义而斗争,为了这个社会的公理而斗争……”

    “哦……”秦娟点点头:“那么,表哥,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我安排好了,你只管按我的去做,”我说着拿出大哥大和录音笔:“你先熟悉下这个东西的使用方法……”

    秦娟很听话,接过去开始摆弄,很快就熟悉了使用方法。

    “然后,你给这个刘院长打电话,”我说:“你就说想请院长出来吃顿饭,汇报汇报个人思想……”

    秦娟的脸一下子白了:“表哥……我……我越他吃饭?我……”

    “不要怕,我都有安排,你绝对是安全的,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你,”我说着掏出一张纸条:“这是刘院长的手机号,今天是周末,估计他有时间,你记住,如果她答应出来吃饭,就约他到醉花酒楼的一个单间去,这酒楼就在医院南门斜对过00米路南,闹市区,你放心,先打电话,打完电话,到时我再告诉你怎么做……在我办公室打好了……”

    秦娟看着我:“表哥,我听你的,不会有事吧?”

    我点点头:“只要听我的,就不会有事!要想找到好工作,要想出了这口恶气,你就听我的!”

    秦娟用信任的目光看着我,点点头:“嗯,表哥,我听你的!”

    我笑了下,把话筒拿起来递给秦娟:“打吧。”

    我那时充满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感觉有些刺激和兴奋。

    秦娟坐到我座位上,拿起话筒,按照我提供的号码,拨了电话。

    我将耳朵贴近秦娟的耳朵旁,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听见话筒里的振铃声,接着就接通了,一个嘶哑的男人的声音:“喂,哪里?”

    “您好,刘院长,我是小秦!”秦娟的声音有些紧张。我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小秦?”对方好像没有听明白,问了一句。

    “嗯……就是昨天您叫我去您办公室谈话的小秦,外科的实习护士,秦娟。”秦娟继续说,边看着我的脸色,我点点头,示意她是正确的。

    “哦……小秦啊,”对方在电话里拉起了官腔:“嗯……有事吗?”

    “嗯……有事,我想找您单独汇报汇报思想!”秦娟说完抿嘴冲我笑。

    我也笑了。

    “哦……”对方的声音很正规:“小秦啊,这个问题回头再说,好了,那就这样,再见!”

    说完,对方一下子挂死了。

    我愣了,靠,受挫了,这狗日的要回头再说,什么意思?不上钩?

    秦娟放下电话,看着我:“表哥,我听他刚才好像说话不大自然,好像有些急促地样子,匆忙挂的电话,是不是觉察你要采取什么行动了啊,嘻嘻……回头再说,那就回头再说好了……”

    “不可能,”我摇摇头:“这计划只有我自己知道,都在我肚子里呢,他怎么会知道?奇怪,妈的,狡猾的老东西!”

    秦娟站起来,坐到沙发上看报纸。

    我点燃一颗烟,坐到座位上继续寻思着。

    妈的,出师不利,约不出来他怎么能抓住他把柄呢?这条老狗,是不是具有反侦察的经验了?我确实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

    我郁郁地抽着香烟。

    过了大约5分钟,我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我习惯地摸起电话,习惯性的接待用语:“您好,江海日报新闻部”刚要脱口而出,猛然刹住,我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刘院长打来的电话呢?

    我脑子急速转弯,换了一种散漫的粗声:“喂——哪里?干嘛的?”

    “你好,请问这是哪里的电话啊?”对方果然是刘院长。

    “这是公用电话,你是干嘛的,打错了吧?”我粗声粗气地说着,语气颇显不耐烦。

    天助我也,正在这时,窗外传来附近马路上过路大巴车的起劲的喇叭声,正要营造了一种公共场合的气氛。

    “哦……不是,没打错,”刘院长口气变得和气起来,忙说:“对不起,麻烦你,刚才你这地方是不是有个小姑娘打电话的啊,麻烦你让看看她走了吗?”

    我一听,心里暗喜,用不耐烦地口气冲着坐在沙发上的秦娟大声喊道:“喂——那丫头,找你的电话,快点接,别耽误我生意!”

    边说,我边冲秦娟使眼色。

    秦娟会意,忙过来接过话筒,还不忘冲我说了句:“谢谢你,大叔!”

    我差点笑出来,忙将耳朵贴近话筒,听秦娟和刘院长通话。

    秦娟:“喂,谁啊?”

    “呵呵……小秦啊,是我啊,”电话里传来刘院长和气的声音:“刚才我在家里,接电话不方便,呵呵……这不,我刚挂了电话,就赶紧出来给你拨回去了,你这是在大街上打的公用电话?”

    “是啊,是公用电话!”秦娟说。

    “哦……怪不得我听周围有汽车喇叭声呢,”刘院长说:“小秦啊,你刚才说什么想约我单独汇报汇报思想?”

    “是啊,是想给您汇报汇报思想,加深下了解……”秦娟说着,边冲我做鬼脸。

    “哦……哈哈……好啊,好啊,丫头,相通了是不是?好,是需要加深,这加深很重要啊……”刘院长爽朗地笑着。

    我松了口气,想到这个糟老头子的色样,心里又一阵恶心。

    “那我中午想请你到医院南门斜对过00米路南的醉花酒楼吃饭,不知道您有没有空?”秦娟说。(未完待续)

设计

    “哦……醉花酒楼?你请我?”刘院长说:“不,不,不,那里档次太低了,再说,哪能让你请我呢?这样吧,中午到白云阁,我请你,1点正,我在白云阁门口等你,不见不散,好不好?”

    “这……”秦娟犹豫了下,看着我。

    白云阁是一座高档酒楼,环境很优雅,楼上还有客房,这个老东西看来是打算一气呵成了。

    但是我早有准备,他是一定不会得逞的,这点我很有信心。

    我冲秦娟点点头。

    “那好吧,我中午直接过去。”秦娟说。

    “哎——好,好,那就这么定了!”刘院长说。

    这时,我粗声粗气地离开几米距离,说:“喂——你这女孩子,还有完没完啊,耽误我生意了……”

    秦娟忙对着话筒说:“刘院长,再见!”

    说完,秦娟挂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气,冲我笑:“哎呀,表哥,紧张死我了我!”

    我出了一头冷汗,突然很担心这老东西,要是他一查114,问机主单位,还不马上就知道电话的真假了?

    如果中午他去了,说明他没查114,如果中午他不在,说明他查了,知道这电话不是公用电话。

    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了。

    我就赌他不会查114。

    我看看时间,还早,很充裕。

    然后,我看着秦娟:“大哥大和录音笔都会用了吗?”

    “嗯……会了!”秦娟说。

    “那好,我告诉你,在你到达白云阁见到刘院长之前,打开录音笔,录音笔是声控的,打开放在包里就可以,不用管,大哥大呢,到时我会提前过去,用附近的磁卡公用电话打通这个号码,你就保持连通状态,也放在包里,注意,你的这个包不要全拉死,保证声音能听见,待会我和你演戏一下……”我对秦娟说。

    “哦……”秦娟点点头,眼里露出兴奋的眼神:“表哥,我觉得我怎么像是特工啊,007,哈哈……”

    “呵呵……差不多,今天咱兄妹俩联手教训教训这个老色鬼。”我说。

    “那我见了他该怎么办?”秦娟问我。

    “你酒量咋样?”我问秦娟,我知道这个刘院长白酒酒量不超过两,我和他吃饭那次,他喝了两杯酒倒了,但是,他酒量不大,却喜欢喝高度白酒,喜欢品酒,咂摸。

    “什么酒的酒量?”秦娟问我。

    “白酒!”我说。

    “不知道啊,我木喝过白酒啊,我只喝过啤酒,前几天毕业酒会上喝过一次。”秦娟说。

    “喝了多少啊?”我问。

    “大概有6瓶啤酒吧,”秦娟想了想:“不,接近7瓶!”

    “有什么感觉?醉了没有?”我问。

    “木感觉啊,就是肚子胀啊,老是去厕所!”秦娟说。

    “行了,”我一拍大腿:“到时候,你就要啤酒喝,说喝不来白酒,他呢,喜欢品味高度的白酒,你就劝他酒,想办法让他多喝,灌醉他,然后,你就和他随便聊,多听他说,引导他大侃大吹,往他的权力和经济方面引导,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娟看着我,点点头:“明白了,表哥!”

    “另外,你是绝对安全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在外面随时听着里面的情况,如果他敢耍流氓,我马上就能上去废了他,”我说:“你要注意随机应变,尽量少说话,说话要得体,多听他说,上来先喝酒,等他喝多了再引导他说……”

    “哦……我明白你的用意了,”秦娟点点头,看着我又说:“表哥,我们这么做,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我问秦娟。

    “是不是显得有点卑鄙啊,好像不怎么正大光明啊……”秦娟说。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不想惹他,可是他却欺辱我们,我们如果忍声吞气,不但找不到工作,还会让这个流氓更肆无忌惮,继续作恶,伤害良家女子,我们这么做,一是为自己出气,为自己争取利益。另外呢,也算是为民除害,为国除害,这样的人,是国家的蛀虫,社会的败类……”

    “哦……这么说,我们的行为时高尚的了?”秦娟笑嘻嘻地看着我。

    “呵呵……不算高尚,可也不算卑鄙,我们是打着为民除害的名义,维护自己的权益,获取自己的利益,”我笑着:“我们是顺便为民除害而已……”

    秦娟笑看我:“表哥,你真有办法!”

    “都是被逼的,这刘院长肯定干了很多这样的事情了,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女子被他糟蹋过……遇上别人,要么他得逞了,要么人家忍了,遇上我,算是他瞎了眼,他可以不把卫生局长放在眼里,但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我非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不可……”我自负而又自信地愤愤说着。

    “哈哈……表哥,我看你像是除暴安良的勇士哈……”秦娟笑着:“你说,我们是不是涉嫌用美色诱惑老干部下水呢?”

    “哈哈……谈不上,我们这是将计就计惩罚se魔,伸张正义!”我严肃地说着。

    “哦……将计就计啊……”秦娟脸上露出一副好玩的表情。

    秦娟涉世不深,自然不懂得这其中的重要性和厉害。

    “好了,这事可不是笑着玩的,要认真严肃对待,这可是关系到你的工作和前途的大事!我们不想害人,但是,我们不能让人家欺侮,这事可不要当儿戏,听见了吗?”我板起脸。

    “知道了!”秦娟冲我吐了吐舌头。

    然后,我和秦娟把大哥大和录音笔进行了操练演戏,对大哥大和录音笔的摆放位置以及包的位置进行了反复演练,直到秦娟熟练掌握,直到录音和声音效果达到最清晰。

    又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接近中午11点,我和秦娟从报社出来,准备打车去提前白云阁酒店。

    刚出报社大门,晴儿正走过来,看见我们:“咦,你们没出去?在办公室的?”

    “是的,我和娟娟在办公室办事情的,”我说:“你不好好备课,出来干嘛?”

    “我刚吃过午饭,出来散步活动活动啊,你们吃午饭了吗?”晴儿看着我和秦娟。

    “没有,我带秦娟出去吃,”我说:“那你玩吧,我们要去了!”

    秦娟这会在路边拦出租车,晴儿一把拉住我,低声说道:“你到底再搞什么名堂?”

    我一笑:“放心,没做坏事,等回头再告诉你!”

    “哼……”晴儿一撅嘴巴看着我:“对我还保密,回头我问娟娟去……”

    “别闹了,我这是为娟娟的工作忙乎呢,秦老师吩咐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得办好啊……”我说着,却看见梅玲正从报社院子里走出来。

    梅玲显然看见了我和晴儿,老远就脸上带着笑走过来:“哎哟,大美人,小许啊,好久不见你了,今天这么巧啊,来看我们江大主任的吧……”

    梅玲其实是没有周末的,工地上的事情天天有,她也就闲不住。

    不过,这人也不是能坐住的人。

    晴儿看见梅玲,也笑着:“梅社长好!”

    “嗨——别这么客气了,咱们都是不外人,自己人,叫我梅姐好了!”梅玲冲晴儿笑着,拉住晴儿的手,眼睛却看着我:“你说呢,江主任,是不是?”

    我皮笑肉不笑,点点头。

    “哎呀,小许妹妹,这接近两个月没见你,越发滋润了啊,是不是让咱们江帅哥给滋润的啊?这女人啊,就得有男人滋润啊,没男人的女人,就会枯黄的……”梅玲肆无忌惮地和晴儿说着。

    晴儿的脸红了,不知说什么好。

    “看,还是女孩子好,又嫩又知道害羞,比老娘们强多了……”梅玲拉着晴儿的手,眼睛又瞟向我:“江主任,你可要好好疼小许妹妹哦,可不许欺负小许妹妹哦……”

    妈的,好像我和晴儿的关系没她亲近似的,而且梅玲说的这两句话明显是连讽带刺。

    我有苦说不出,只能点头。

    “你们这是干啥呢?吃饭了没有?”梅玲问我们。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晴儿先回答了:“我吃过了,峰哥还没吃,他要带表妹出去吃饭,办点事情的!”

    说着,晴儿指指正在马路边等出租车的秦娟。

    “哦……”梅玲看看秦娟,又看看我:“这是你表妹?”

    “是的!”我说。

    “真水灵,还是学生吧?”梅玲又说。

    “是的,还是学生,上高二了!”我说。

    晴儿看了我一眼,想笑又忍住。

    这时,报社办公室的一辆车出来,停在梅玲跟前。

    “呵呵……”梅玲看了一下表,说:“我一个亲戚要在人民医院做手术,我从省里请了专家,中午请人家吃饭,我约了人民医院的刘院长亲自陪酒的……”

    我一听,靠,梅玲撒谎从不脸红,刘院长被老子中午约出来了,怎么会又被你约去了?

    不过,又一想,该不会是刘院长查了114,对电话产生了怀疑,不去了?

    这么一想,我又有些忐忑。

    “你真的约了刘院长陪酒吃饭的?”我不由自主问了梅玲一句,既想证明一下真伪,也想验证下梅玲撒谎的能力。

    “当然,”梅玲微微一笑:“这刘院长,和我是老朋友了,这家伙,就是喜欢和女人喝酒,呵呵,我常说他老不正经,他非要和我拜干兄妹不可呢……”

    梅玲这话让我半信半疑,或许这事刘院长真能干出来,这两人在一起倒也是匹配,梅玲的话里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呢?

    “对了,你们到哪里,要不要打我的车一起走?”梅玲又说。

    “不用了,”我说:“你先走吧!”

    “那好,我走了,小许妹妹,拜拜……”梅玲冲我和晴儿摆摆手,钻进车里,一溜烟走了。

    “梅姐,再见!”晴儿礼貌地冲梅玲摆手。(未完待续)

粗俗

    梅玲走后,出租车暂时还没拦到,晴儿看着我:“峰哥,这个梅社长讲话怎么这么……”

    “怎么了?什么怎么这么?”我看着晴儿。

    晴儿脸色一红:“她讲话怎么这么露啊,很粗俗啊……”

    “她是把你当过来的女人看的,以为你和我已经那个了,所以才这么说的!”我说。

    “可是,她怎么能当着你的面说这些话呢?难道她平时在你面前说话也是这样子的?”晴儿迷惑地看着我。

    我的心一跳,忙说:“没有,没有的。”

    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担忧,我不知道晴儿要是知道我和梅玲曾经有过这么一段腌臜是,她会怎么想?

    我想了一会,觉得我下意识里不想让梅玲和晴儿接触,或许这个因素是重要之一。

    “这个梅社长讲话不文明,我不喜欢,你以后也和她少接触,”晴儿看着我:“反正你是做采编的,她又不分管你,你能少和她打交道就尽量少和她打交道,听见了没?”晴儿叮嘱我,口气像是在教育我。

    “听见了!”我答应着。

    “嘻嘻……怎么感觉你好像是我的学生啊,”晴儿突然笑了:“看你这么老实听话的样子,我觉得我是老师呢……”

    我愣了下,是啊,我晴儿不说,我还绝不出来,晴儿和我讲话的口气逐渐也在发生变化了啊。

    这一接触社会,人的变化难道真有这么快?或许因为晴儿从前太洁净,是一张白纸,所以才会变化接受事物这么快。

    想到这里,我不由想,要是晴儿不出来办学习班,是不是还会保持以前的幼稚和纯洁呢?这种幼稚和纯洁,是不是我所期望的呢?

    我一时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迷惘和矛盾。

    正在这时,出租车来了,秦娟先上了车,冲我招手。

    我对晴儿说:“那我们去了,办完事情就回来!”

    晴儿笑笑,将双手背在身后:“去吧,少喝酒!”

    然后,我和秦娟打车去了白云阁。

    白云阁地处幽静的郊外,环境很优雅。

    我和秦娟到达白云阁,时间是11点0分。

    在酒店大厅里,我看见有ic卡公用电话,就过去占据了一个位置,然后让秦娟出去散步玩,到1点过来。

    秦娟就出去了,我去服务台买了一张ic卡,坐在公用电话前,边斜眼看着酒店大厅门口。

    大约11点55分,刘院长出现了,站在大厅门口。

    这时,我打通了大哥大,秦娟接了电话。

    “去吧,把电话和录音笔都开着,按照我们确定的位置在包里放好,去酒店门口吧……”我说。

    “好的,我这就过去!”秦娟的声音既兴奋又紧张。

    然后,我将话筒放在耳边,听着里面传来的沙沙声,这是秦娟走路的声音。

    我同时看着门口的刘院长。

    刘院长的出现,证明了个事情,一是他没有查114,不知道那公用电话其实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二是梅玲是在撒谎吹牛皮,这个女人,谎话顺手拈来,从来不带脸红的,撒谎已经成为她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道菜。

    刘院长和我见过面,但是我那时是小记者一个,他不会有什么印象,而我对他印象是深刻的,一是因为他是大名鼎鼎的人民医院的院长,二是因为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壳和贼溜溜的小眼睛。

    记得听人说过,秃顶的男人大多聪明,性裕旺盛,而且好se,看来这刘院长就是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着话筒,眼睛随意地瞥向大厅门口,看见秦娟走向刘院长。

    这时,我听见了讲话声。

    “刘院长,您好,您来了!”这时秦娟的声音。

    “呵呵……来了,小秦啊,今天你穿的可真漂亮啊……”我听见话筒里传来刘院长的声音,同时看见了刘院长贪婪的表情。

    其实秦娟穿的很朴素,普普通通的连衣裙而已。

    不过,在这个se狼眼里,幼嫩的女生,活力的青春,自然是这种老男人渴望和期盼的东西。

    “谢谢刘院长夸奖!”我听见秦娟的声音很镇静。

    “走吧,我订好吃饭的房间了,楼88房间!”

    接着,我看见刘院长在前,秦娟在后,走上楼楼梯。

    秦娟扭头看见了我,冲我做个鬼脸。

    这丫头,好似看见我在这里,就不紧张不害怕了。

    我觉得秦娟小时候一定是个假小子,很活泼很开朗的性格。

    过了分钟,我听见刘院长的声音:“来,小秦,坐,坐这里,离我近一点,哎-这就对了,不要这么生分吗,就我们两个人……”

    “刘院长,菜上齐了,您喝什么酒,我给您倒酒!”秦娟的声音。

    刘院长:“我喝白酒,要高度的五粮液,你呢,要不要也喝白酒啊?”

    秦娟:“对不起刘院长,我不会喝酒!”

    刘院长:“哦……那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那我也不喝了……”

    秦娟:“要不,刘院长,我喝啤酒陪您吧,您喝一小杯白酒,我喝一大杯啤酒,行不行?”

    刘院长:“嗯……好,行,行,哈哈……”

    一会,听见开酒和倒酒的声音,接着是秦娟的声音:“刘院长,晚辈敬您一杯酒,祝您长辈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刘院长:“哎——不要说什么晚辈长辈嘛,显得我们太生分了嘛,我虽然年龄是大了点,可是我的一颗心还是很年轻的,我最喜欢和你们年轻人打交道了,和你们在一起,我的身体和心都年轻多了,又充满活力了,哈哈……来,喝酒!”

    接着是碰杯和喝酒、倒酒的声音。

    一会,刘院长说:“怎么样?昨天我给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是不是想通了?”

    秦娟:“可是,我对您什么都不了解,这不,今天一是想给您汇报汇报思想,二呢,是想了解了解您……”

    刘院长:“了解?哈哈……好,好,要的,要的,那你就好好了解吧,这以后,我什么都让你了解透,哈哈……”

    秦娟:“还是边喝边聊吧,来,我敬您一杯酒……”

    刘院长:“好,好,我喝,你敬的酒,我喝……要不,咱们喝个交杯酒……咦,你先喝了,那好,我也喝掉……”

    接着,一会听见秦娟的声音:“刘院长,您可真的是老当益壮啊,我看您啊,不但心不老,这人也不老啊,想不到您喝酒这么痛快,这么能喝,真是好样的……来,我再敬您一杯酒,祝您越来越年轻……”

    刘院长:“越来越年轻……好,好,我再喝……”

    我听着秦娟的说话,暗暗称赞陈娟见机行事的应变能力。

    就这么着,一会功夫,我听见秦娟和刘院长喝了接近10杯酒了,秦娟的声音很正常,毫无醉意,刘院长却已经说话开始舌头打卷了。

    “呵呵……小秦啊,我喝醉了……”

    “哟——刘院长,就您这身板,不可能就这么几杯酒就醉了吧?那也太不行了吧?”

    男人最怕说不行,刘院长接着又说:“嗯……行,我当然行,来,继续喝!”

    喝完一杯,秦娟说:“刘院长,昨天您和我说的事,我回去考虑了……”

    “好啊,考虑的咋样了?”刘院长急切的声音。

    我可以想象到,这会他一定是色眯眯地看着秦娟。

    “您昨天说的是真的?真的能让我进医院工作?”秦娟的声音。

    刘院长醉醺醺而又放肆的声音:“废话,当然是真的,说开了吧,只要你从了我,进了这医院,想去哪里工作,岗位任你挑,而且,只要你以后继续听我的,这班上不上都没关系,我给你买房子,我给你钱,你天天玩都可以……”

    秦娟:“我不信,你天天吃工资,哪里能有这么多钱?”

    刘院长哈哈大笑:“这你就不懂了,这年头,谁靠工资啊,我要是单靠这点工资,还不得喝西北风啊,我自然由我来钱的路子,这想进人的,想进药的,想卖医疗器械的,哪个不得乖乖听我的,哪个不得乖乖给我上贡?我个孩子在美国自费留学,一年100多万,靠工资,我能供应地起?哈哈……只要你听我的,乖乖的,这钱由着你花,我是看你有年轻又水灵,又嫩有白,嘿嘿……不然,我才不会呢,想找我的女人多了,可我只看中了你哦……”

    刘院长的声音有些淫邪。

    秦娟:“那……我也问家里要钱,给您钱,您让我进医院行不?”

    刘院长:“你傻啊你,你知道现在进我的人民医院,起步要多少吗?起码要这些……”

    刘院长好像做了个手势。

    秦娟:“您伸出这个食指是什么意思?1000?”

    刘院长:“错!”

    秦娟:“10000?”

    刘院长:“错!10万!”

    秦娟:“啊,起步这些?昨天您不是还说5万吗?”

    刘院长:“傻孩子,你懂个啥啊,今年就进5个人,想进来的太多,价格已经飙升了,就是收10万,还得是有足够的关系的人,没关系的,给钱我都看不中,你想想,你家里有这么多钱吗?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的人,嘿嘿……那4个名额已经确定了,钱都收了1家的10万了,这剩下一个名额,我给你保留着的哦……”

    秦娟:“呀,4个人岂不就是40万?好多钱啊!”

    刘院长:“呵呵……这算什么钱啊,才区区40万,在我手里,也就算个漂就是了,只要你听我的,顺从我,这40万,我都留给你花,已经收的这10万,就在我身上,带回到了房间办完事我就给你……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考虑好了,我楼上有订的房间,咱们这就上去,我可是真的人不老心也不老哦……”

    秦娟:“我不要你的钱……”

    刘院长:“呵呵……你可真麻烦啊,我经手了这么多女人,老的小的都有,这比你小的女孩也有,都没有你这么麻烦……好,继续了解,好啊,来吧,呆会,我还要好好了解了解你,这以后啊,我保证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了,哈哈……”

    妈的,看来我今天设计办你你绝对不屈,你狗日的太差劲了。我边听边想。(未完待续)

酒品见人品

    继续听下去。

    秦娟:“来,刘院长,继续喝酒,边喝边聊!我看您这性格真不错,喝酒很豪爽,这酒品见人品啊……”

    刘院长:“对,对,酒品见人品,我喝,哈哈,美酒加美女,真爽啊,哈哈……”

    接着,又是碰杯干杯的声音。

    秦娟:“可是,我还是有疑问,这医院进人,真的是您说了算?我可是听说要卫生局的局长说了算的!”

    刘院长醉醺醺的声音:“狗屁局长,什么局长说了算?我说了算,卫生局以前那书记没走的时候我还听他们的,现在那局长宋……宋明正算什么ji巴玩意儿,老子参加工作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他懂什么医疗卫生知识啊?不就是凭着跟以前那常务副市长干秘书,做马屁精,干了几年才提拔的,现在那副市长倒了,他也就是靠巴结其他领导才混上来的,哼……那局长的位置,本来应该是我的,妈的,他说了算什么?我说了算,这医院是我的,我是一把手,这人事权我是坚决不上交的,他还想回收人事权,做梦去吧,我联合了几个医院的院长,都不点他,看他怎么办?到时候把老子惹火了,把他掀下去……告诉你,你找错人了,想进人民医院,只有找我,这里我说了算,你找宋明正,他算个狗屎啊,早晚老子把他赶下去,这局长位置应该是我的……我的……”

    刘院长显然醉得厉害,说话越来越罗嗦,越含糊。

    我听得心里很兴奋,妈的,老刘今天讲的话很有用,就凭这已经收的10万,就足可以将他办倒;就凭他对宋明正讲的这话,就足以让宋明正出动干掉他,而无须我出马。

    我对自己出马干掉这么大的官没有信心,我知道现在官官相护很厉害的,搞不好人家不倒反而把我自己赔进去,而宋明正就不同了,他是有地位的人,他出手,一定比我硬。

    一会,电话里没有了动静。

    接着,我听见秦娟的声音:“刘院长……刘院长……”

    没有回答,我听见了轻微地呼噜声。

    这狗日的醉倒了,睡了。

    接着,我听见秦娟的声音:“老不死的,做你娘的梦去吧!”

    接着,我听见开门和下楼梯的声音。

    接着,我看见秦娟下来了,脸不变色,笑嘻嘻地过来,背着那小女式包。

    “表哥,那老不死的醉倒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秦娟说。

    我接过秦娟手里的包:“走,回去再说。”

    我和秦娟出门打车回去。

    这时,我才想起没有吃午饭,肚子咕咕在叫。

    回到宿舍,晴儿正在睡午觉,我一进门就叫饿,把晴儿弄得莫名其妙。

    “你不是带秦娟去吃午饭了吗?怎么回来就饿呢?”晴儿说。

    “表嫂,我也饿,我光喝啤酒,没吃东西,饿坏了!”秦娟也跟着叫。

    “怎么搞的啊?两个人出去吃的什么啊?”晴儿莫名其妙起来给我们弄吃的。

    我和秦娟相视一笑。

    吃过饭,秦娟和晴儿在宿舍玩,我带着大哥大和录音笔去了办公室。

    我将录音笔的录音放了一遍,很清晰。

    我将录音笔的录音复录到采访机上,专门找了一盘新磁带。

    当然,录音的开头部分我抹去了,后面的原封不动。

    我确信,宋明正该知道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该抹去的。

    弄完这些,我松了口气,我知道,要想让秦娟进人民医院工作,这刘院长必须得下台,不然,秦娟就是进去了,也难免遭受厄运。

    我感觉,有时候,人的潜能是被逼出来的,在这以前,我从来没想到要用这个办法去办倒一个权贵。

    我拿起电话,想给宋明正打电话,却正好接到了宋明正的传呼:“江主任,速回电话,阴阴阴阴阴阴——宋明正。”

    很巧啊,我想找他,他正好找我。

    我打通了宋明正的电话,原来宋明正找我是要请杨哥吃饭,邀我作陪。

    和柳月相关的个男人,要坐到一起吃饭了。

    “江老弟,今晚我请客,以单位工作的名义宴请杨部长,陪同的有我们局里的几个党组成员,还有你和黄莺,你一定要来啊,到时候我就说你是正好碰巧来谈稿子,黄莺碰巧来局里办事情,就一起吃饭了……这可是你接近杨部长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然说你和杨部长早就认识,但是,这关系,是越近乎越好,和领导,不怕接触机会多,不怕关系近乎……”宋明正说。

    我知道,今晚,将是一场名为工作、实为相亲的宴席,同时,宋明正邀请我参加,好心好意给我提供一个和杨部长套近乎加深感情的机会。

    宋明正考虑问题真周到,对我真好。

    我一口答应了宋明正,记下了晚宴的地点和时间。

    我突然希望杨哥今晚能看中黄莺,黄莺看起来确实是个很标致风韵的女人。

    可是,我又有些泄气,黄莺即使再漂亮再风韵,在柳月面前也是黯然失色,和柳月没法比的,杨哥未必能对黄莺动心,再说,他已经和柳月在一起了,就差公开办理结婚手续了,我不相信杨哥是见异思迁的人。

    我又想,如果杨哥真的被黄莺所吸引,那我可能会心里很失落和难受,这样就意味着柳月被抛弃,被伤害,我是打心眼里不想让柳月再次受到伤害的,虽然每次看到想到杨哥和柳月在一起,我的心里老是发酸。

    矛盾的人生,矛盾的爱情,矛盾的现实!

    看看时间还早,我决定找柳月,把大哥大和录音笔还给她。

    今天是周末,我不知道柳月上不上班,就打了柳月的传呼机。

    那时候,大哥大是双向收费,很多人包括小领导都还是大哥**b机同时佩戴的,听到bb机呼唤,再回电话。

    一会,柳月给我回电话了。

    “江峰,你在办公室啊,今天是周末,还加班的?”柳月上来就问。

    “呵呵……没加班,我刚来办公室一会,办了点事!”我说:“你在哪里呢?”

    “我在江边公园啊,用公用电话给你回的,”柳月听我笑了,说:“听心情不错嘛,看来今天事情办得很顺利?大哥大和录音笔用完了?”

    “嗯……用完了,我这和你联系就是想给你送回去的!”我说:“你自己在江滨公园散步的?”

    “没,两个人!”柳月说。

    “哦……”我心里默然,杨哥真爽啊,晚上去相亲,下午还和柳月在一起散步。

    “那……要是不方便,我明天再给你吧。”我说。

    “嘻嘻……方便,那个人很想你,很欢迎你来的哦……”柳月笑了。

    这时我听见旁边传来叽叽喳喳熟悉而奶声奶气幼稚的声音:“妈妈,妈妈,是谁啊,是不是大哥哥啊……”

    我一听,登时乐了:“你说的那个人是妮妮啊?你和妮妮在一起玩的?”

    “是啊,我带妮妮这个小人儿在江边玩呢,妮妮刚才还说很想大哥哥了呢,来吧,大哥哥……”柳月的声音很开心。

    “妈妈,妈妈,我要和大哥哥说话!”妮妮在旁边嚷嚷。

    “好的,来,和大哥哥说话,来,妈妈抱你……”柳月的声音。

    接着,电话里传来妮妮的声音:“嘻嘻……大哥哥,我是妮妮哦……”

    我很少听到妮妮开心的笑声,这笑声仿佛让我感到几分熟悉和向往,像是在梦里回想起柳月童年的笑声。

    “妮妮好啊,和妈妈在一起玩,开心不开心啊?”我笑呵呵地说。

    “开心,开心呢……大哥哥,你过来玩好吗,妮妮想和大哥哥还有妈妈一起玩……好不好啊,大哥哥……”妮妮用请求的声音。

    我的心里一热:“好,好,妮妮,大哥哥这就到,这就到!”

    “好呀,好呀,妈妈,大哥哥要来了……”电话里传来妮妮的欢叫声。

    我心里有点发酸,放下电话,带着大哥大和录音笔,出了办公室,去了江边。

    到了江滨公园,老远就看见站在江边健身器材边的柳月和妮妮,娘俩正站在那里冲我过来的方向看,妮妮老远就看见了我,欢叫着冲我跑来,边跑边伸开胳膊:“大哥哥来了,大哥哥来了……”

    “妮妮,慢点跑,小心摔倒……”我赶紧跑上前,一把抱起妮妮。

    妮妮高兴地搂住我的脖子,扭头冲柳月喊叫:“妈妈,大哥哥抱我啦……”

    柳月站在那里,开心地看着,欣慰地笑着。

    我抱着妮妮走到柳月身边,柳月说:“妮妮,下来玩,让大哥哥老抱着,很累的!”

    “我不——”妮妮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撒娇顽皮地撅起嘴巴:“我要骑高高……”

    “好的,骑高高……”我把妮妮举起来,让妮妮骑在我的脖子上,在附近周围转圈。

    妮妮高兴地抓住我的耳朵,尖声欢叫着,乐不可支。

    柳月笑得呵呵的,眼睛里都是温柔和开心。

    我很久很久不曾看到柳月有这么真心的笑了。

    我带着妮妮玩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妮妮玩够了,才把妮妮放下来。

    妮妮满意地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拉着柳月的手,两手用力,小腿弯曲,两脚离地,打起来提溜。我和柳月就两手提着妮妮。

    “走啊,别不动啊,往前走……”妮妮喊叫着。

    我和柳月笑着,一人一边,提着妮妮往前走,妮妮高兴地大喊大叫。

    这时,走过一对老人,微笑着看着,边说:“看,多好的小两口,多幸福的一家人……”

    我的心一跳,转脸看了下柳月,柳月的眼神也正好看我,看到我看她,急忙转过脸去。

    我的心里此刻暖暖的,不时又有一阵酸楚。

    我看着柳月的神情,心想此刻柳月的心里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温馨而酸痛呢?(未完待续)

在江边的垂柳从中

    “哎哟——妮妮,妈妈的胳膊酸了,走一会好不好呀?”柳月笑着向妮妮请求。

    “妈妈没力气,不如大哥哥好玩,”妮妮嘟哝了一句,将脚着地,拉着我的和柳月的手,轻轻地摇晃着:“我们这么走一走,好吗?妈妈!”

    “好的!”柳月说道。

    我和柳月分别牵着妮妮的手,在江边的垂柳从中,在夏日斜阳的映射下,在江水拍岸的轻微声里,随意地走着。

    这一会,我和柳月都没有说话,妮妮也没有说话,抬头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柳月。

    我的心里感动着,仿佛梦中曾经有过的那种情景和意境,而今在现实里出现了。

    我有时分不清梦幻和现实,总在虚虚实实之间徘徊。

    有时候,幸福的概念很简单,幸福的要求很平凡。

    走了一会,妮妮累了,正好前面柳树下有一排连椅,面向江边,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

    妮妮坐在我和柳月之间,一手挽住我们的一只胳膊,开心地左摇右晃,一会突然对柳月说:“妈妈,我好喜欢好喜欢大哥哥,你喜欢大哥哥吗?”

    我怔了一下。

    柳月微笑着看了下我,又看着妮妮:“宝贝儿,你说呢?猜一猜!”

    “我猜呀,妈妈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大哥哥的!”妮妮歪着脑袋,看着柳月。

    “为什么这么说呢?”柳月看着妮妮。

    “因为妈妈喜欢妮妮,大哥哥也喜欢妮妮,妮妮喜欢大哥哥,妮妮喜欢的人妈妈也一定会喜欢,所以,妈妈一定会喜欢大哥哥……”妮妮得意地说,摇头晃脑。

    我笑了,柳月也笑了,柳月温存地看了我一眼,搂过妮妮,亲着妮妮的脸蛋:“乖女儿,长大了,懂事了,好孩子!”

    看着这亲热而孤独的母女俩,我心里突然很难过。

    “妮妮今年6岁了吧?”我赶紧转移话题。

    “不,大哥哥,我5岁11个月零6天了……”妮妮纠正我。

    “呵呵……”我笑起来。

    “呵呵……”柳月也笑起来,亲昵地拉着妮妮的手:“我的乖女儿长大了,现在还上幼儿园,明年就要上学了,再过12年,就上大学了,就成大人了……”

    “妈妈,再过12年,我就快赶上你和大哥哥了,你们先不要长,等着妮妮,然后我们一起长……”妮妮说。

    我和柳月都笑了,我说:“妮妮,妈妈不长了,等着大哥哥追上,然后,大哥哥也不长了,等你追赶……”

    “好呀,好呀,那我们3个就一样大了,那多好玩啊……”妮妮高兴地拍巴掌。

    “妮妮,在家里好玩还是在幼儿园好玩?”柳月问妮妮。

    “那一定是幼儿园好玩了,家里没有小孩,没意思的!”我说。

    “现在是在幼儿园好玩,可是,以后,家里就很好玩了。”妮妮说。

    “为什么?”我和柳月都看着妮妮。

    “因为,我听小姐姐说,小妈妈肚肚里有小弟弟了,小弟弟已经40多天了,很快,明年,小弟弟就能出来和我玩了……”妮妮认真地说着。

    “哦……”柳月的神情很专注:“真的是小姐姐说的?”

    “嗯……是的,妈妈!”

    “你小妈妈现在还上班不上班?”柳月又问。

    “有时候上班,有时候不上班,有时候还在家里发火呢,还打小姐姐,骂小姐姐呢……”妮妮说。

    “哦……”柳月看着妮妮:“小妈现在对你好不好?”

    “小妈现在不搭理我了,我每天回来都是和小姐姐一起玩,她天天摸着肚肚里面的小弟弟说她终于会下蛋了,再也不用看白眼了……妈妈,小妈会下蛋了,是什么意思啊?”妮妮说着看着我们:“大哥哥,你会下蛋吗?”

    我忍不住笑了,摇摇头。

    柳月也勉强笑了下,眼神里有一丝隐忧,不过,很快又被妮妮的欢笑所冲淡。

    宋明正的小老婆怀孕了,我不知道这对柳月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这对妮妮意味着什么。

    妮妮一会要到椅子前面的人行道草坪上去玩,我和柳月就坐在这里看着妮妮,柳月叮嘱妮妮不要太靠近江边。

    我将大哥大和录音笔掏出来递给柳月:“呶,用完了,还给你!”

    录音笔里的录音我早已清除干净。

    柳月接过来,放进包里,然后看着我:“今天是周末,怎么不去陪小许,到办公室里干嘛?”

    “我去办那事了啊,这不刚办完,就给你还大哥大了,”我说:“小许和我那干表妹在一起玩的……”

    “哦……”柳月点点头,接着又问我:“今天用这大哥大和录音笔,没做出什么大案子吧?嘻嘻……可别做大了,犯了事进去,到时候我还得去探望你……”

    “呵呵……至于吗,你看会吗?”我也笑着:“我是好人啊,我要是真进去了啊,那一定是冤枉的,你可以一定要为我伸张冤情哦……”

    我和柳月彼此开着玩笑。

    我此刻做梦也想到不到,若干年后,我们无意随便开的这句玩笑话竟然变成了真实,只不过是真实的情况里,我和柳月的角色发生了转变。

    这时,我们自然谁也想不到若干年后的事情,我们此刻都心情轻松地开着玩笑。

    一阵江风吹来,垂柳的纸条轻轻拂在我和柳月的身上。

    看着在我们跟前草坪上低头玩耍的妮妮,看着温馨和谐的一对母女,我的心里阵阵感动和欣慰。

    然后,我说:“柳月,宋明正下午给我打电话了,邀请我晚上去吃饭。”

    柳月看着我:“哦……”

    “还有杨哥!”我说。

    “哦……”柳月看着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

    “以局里的名义邀请的,局党组成员,请杨哥吃饭,我应邀出席,宋明正说是给我一个和组织部领导多加深感情的机会……”

    柳月笑起来:“他不知道你和杨哥的关系的,你不要让他看出来。”

    “嗯……”我点点头:“还有,那个人民医院的护士长黄莺也出席,就是宋明正打算介绍给杨哥的……”

    柳月淡淡地点点头:“我猜到了……”

    柳月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怒的表情,我看了半天也猜不透柳月在想什么。

    或许杨哥相亲事件会促进她抓紧和杨哥登记办手续,或许会……

    我想不出来了。

    正在这时,妮妮站起来面对我们看着,突然冲着我们背后指着喊起来:“妈妈,你看,那是大姐姐……”

    我一听,和柳月回头一看,晴儿和秦娟正手拉手沿着江边小道往这走来,说说笑笑的。

    我刚反应过来,这边妮妮已经大声喊叫起来:“大姐姐好,大姐姐好!”

    晴儿听见声音,往这里看过来,正好看见了正坐在一起的我和柳月,还有又蹦又跳的妮妮。

    晴儿的脸唰就耷拉下来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和柳月。

    我和柳月站起来,转过身,看着晴儿。

    妮妮这时已经跑过去了,拉着晴儿的手:“大姐姐,你不认识我了?”

    晴儿的脸色立刻变得好起来,笑容又回到脸上,弯腰抱起妮妮:“妮妮好啊,大姐姐当然认识你啊,怎么会忘记呢……”

    边说,晴儿边亲吻着妮妮的脸蛋。

    这会,秦娟也热乎地摸着妮妮的脸蛋:“嘻嘻……好漂亮的小姑娘……来,让姐姐抱抱……”

    “姐姐好!”妮妮被秦娟抱过去。

    这时,晴儿看着我们,脸上仍旧是笑容:“呵呵……柳姐,你也在这里啊……”

    “是啊,小许,”柳月微笑着:“周末了,我带孩子来玩耍……”

    “我在办公室的,正好要给柳部长送东西,就过来了,又和妮妮玩了一会……”我说。

    “哦……”晴儿笑呵呵地看着我:“是吗?”

    我一看晴儿的眼神就知道她很怀疑我的话。

    “小许,谢谢你的礼物,”柳月说:“你给我买的梦特娇体恤衫我收到了,太贵重了,谢谢你……”

    “呵呵……柳姐,不客气,”晴儿笑着:“应该的,有来有往嘛……”

    晴儿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我想柳月一定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然后,我看见柳月笑了,冲着妮妮说:“妮妮,妈妈带到那边去荡秋千,好不好?”

    “好呀,”妮妮从秦娟怀里出来,跑到我跟前:“大哥哥一起去荡秋千……”

    “乖宝贝,大哥哥和大姐姐要一起有事情,妈妈陪你去好不好?听话,来……”柳月说道。

    我知道,柳月是找借口要带妮妮离去。

    “我不,我要大哥哥一起去嘛……”妮妮不答应,扭动着身子,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看了看晴儿,低头对妮妮说:“好,大哥哥陪妮妮去荡秋千,咱们叫上两位姐姐一起去,好不好啊?”

    “好呀,好呀,”妮妮欢快地跑到晴儿和秦娟面前:“大姐姐,和妮妮一起去荡秋千好吗?”

    晴儿弯腰抱起了妮妮,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妮妮欢迎,大姐姐当然去呀!”

    妮妮拍起了巴掌:“妮妮欢迎,妈妈和大哥哥也欢迎!”

    我一听,妮妮这句话等于划分了界限,将我和柳月划到一个阵营里了,将晴儿隔离出来了。

    晴儿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接着就又重新笑起来:“走,妮妮,去荡秋千去!”

    说着,晴儿抱着妮妮先过去了。

    我看了看柳月,柳月也看了看我,都没有说话,跟随在后面而去。

    然后,晴儿高兴地和妮妮一起玩荡秋千,我和柳月在旁边也一起凑合着。

    一直玩了一个多小时,在柳月的催促下,妮妮才罢休,依依不舍地和我们告别,跟随柳月离去。

    看着夕阳下垂柳里柳月抱着妮妮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一阵失落和寂寥。

    然后,秦娟知趣地到一边去玩了,我和晴儿在江边随意地走着。

    “娟娟都告诉我了,你们中午去干吗了,我都知道了,”晴儿看着我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怕你担心!”我说。

    “那你告诉她了?”晴儿问。

    “没有!”我说。

    “你找她借大哥大和录音笔,她能不问你的用途?”晴儿又问。

    “没问!”我说。

    “你到江边是来送还大哥大和录音笔的?”晴儿说。

    “是!”

    “然后就顺便留住了,是不是?”晴儿又说。

    “你什么意思?”我看着晴儿:“我过来是陪妮妮玩,妮妮想和我一起玩……”

    “我什么意思?你还问我什么意思?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呢?”晴儿看着我:“两个大人坐在一起,小孩在旁边自己玩,这就是你来陪妮妮玩的?就是这么陪妮妮玩的?”

    “你——”我一时堵塞,一会说:“你来的时候刚玩完,正歇一会……”

    “哦……真巧啊……”晴儿的声音带着讽刺的口气:“正好我来了,你歇一会……”

    我无语了,说不清楚了。

    “我问你,干嘛要用她的大哥大?老三哪里没有大哥大吗?”晴儿问我,口里带着不乐。

    “老三的信号不好,通话质量差……再说,我还要用录音笔,正好一起方便了……”我说。

    “我要给你买大哥大你不要,却拐弯抹角借别人的用,你说是图的什么?”晴儿的嗓门高了一些:“我看你啊,就是犯贱!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非得给我惹出点事来不行!”

    我瞪大眼睛看着晴儿,这话从晴儿口里出来,我觉得很意外,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老娘们的话,像是大人教训小孩。

    晴儿看我的眼神,可能也是被自己的话诧异了一下,接着就忍不住要笑,又强抿住嘴:“好了,今天你的理由依旧很充分,我不得不相信你的解释……明天我就去给你买大哥大,买录音笔,以后你少给我丢人现眼……”

    “你胡闹什么?”我有些不高兴:“我就是偶尔用一下,还是因为要办特殊的事情,你买了干嘛?以后用不着了,放那里展览啊?”

    “怎么用不着?当然用得着!”晴儿看着我。

    “起码现在用不到,浪费那钱干嘛?”我瞪了一眼晴儿:“手里刚有点钱,就烧得不行了,是不?”

    “你——”晴儿气地瞪找我:“坏蛋,不识好人心……”

    我晃晃脑袋:“好了,别闹了,玩会吧,我过一会还要出去吃饭。”

    “吃什么饭?和谁?”

    “卫生局请客吃饭,和宋明正!”我说。

    “你今天中午干的这事,是不是和宋明正联合串通的?”晴儿看着我。

    “这事你别掺和,也不要乱打听,更不要乱出点子,”我看着晴儿:“女人家,不该管的不该问的,闭上那个嘴……”

    “哼——看你这副神气样子,好像天将降大任了……”晴儿撅起嘴巴,举起拳头冲我身上打起来:“你再冲我发火看看……”

    我笑起来,捉住晴儿的小粉拳,顺势搂住晴儿的肩膀,晴儿也笑了,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将手放在我的手心。

    “坏蛋哥哥,我是担心你出事啊,你这胆子可真不小,万一办不到人家,你可就倒霉了……”晴儿忧心忡忡地挽着我的胳膊。

    “不要担心,我既然做,就有我的考虑,这事你不用操心,放宽心好了,注意保密,不要和任何人讲……”我说。

    “那好吧,你今晚去吃饭,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系?”晴儿说。

    “嗯……有一点关系!”我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口袋里装有磁带的信封。

    晴儿看着我的手的动作:“峰哥,你考虑好了,这么做!”

    “是的!”我点点头:“我是办不倒他的,我是小人物,我只能借力,借助权贵的力量,从小处说,从实际出发,是为我们自己的私利,从大处说,唱高调,是利国利民,总之,我是正义的一方,同时,我不会面对面交锋,我知道会保护自己的,我知道自己不能做无谓的牺牲的……既然我答应给秦娟办理好这事,我就一定得对得住秦老师,不然,办不好,咱俩回去,有什么脸见秦老师?”

    “哦……”晴儿点点头:“你总是有你的考虑的,你的考虑总是比我的考虑要周全的,你是男人,和我的考虑出发点不一样,既然你考虑好了,既然你决定做了,我只有无条件支持你的……”

    “今晚你完饭,我会把这个给宋明正的,后面的事情,就由他来处理了……”我拍了拍口袋。

    “嗯……”晴儿点点头:“今晚吃饭,就你和宋明正?”

    “还有杨哥,还有一个美少妇!”我说。

    “什么意思?”晴儿看着我。

    “宋明正要给杨哥介绍女朋友的,那美少妇是娟娟实习时候的护士长,我见过的,人不错……”我说。

    “干什么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晴儿失声叫起来:“宋明正什么意思啊,要和杨哥争夺柳月?给杨哥找个女人,让他退出?你也掺和在里面?你掺和什么啊?是不是你和宋明正联合出的主意,要拆散人家柳月和杨哥啊……不行,我得告诉柳姐去……”

    我拉住晴儿:“傻瓜蛋,你喊叫什么?这事我没参与,是宋明正策划的,他不知道杨哥和柳月的事情,他是想巴结杨哥呢……而且,这事,柳月知道了,我告诉柳月了……”

    “你告诉她了?她知道了?”晴儿看着我:“那她是什么态度?”

    “我只是告诉她了,至于她什么态度,我哪里会知道?”我对晴儿说。

    “哦……”晴儿沉吟了一会,突然发出一声怪笑:“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三个男人凑一起了……”

    我努了努嘴巴,没说话。

    “宋明正给杨哥说媒,为什么要你作陪呢?”晴儿看着我。

    “因为他想给我一个和大官接触套近乎的机会,他不知道我和杨哥很熟悉的……”我说。

    “哦……那就是说,你们3个人,宋明正是最蒙在鼓里的人了,他不知道你们俩个柳月的事,而杨哥知道宋明正是柳月的前夫,不知道你这柳月的表弟赝品,而你对他们俩都知道的最清楚,这3个人,你是最明白的人……”晴儿摇摇头:“作孽啊,可怜啊,可悲啊,你们3个男人竟然凑在一起……”

    我说:“其实,我今晚正想找宋明正,把东西给他送去的。”

    “这么说,今晚杨哥和宋明正都将不能来上课了……”晴儿说:“不来上课,我可没有功夫给补课的……”

    我知道,晴儿对于宋明正给杨哥说媒,很反感,可又无可奈何,杨哥和柳月没有登记办手续,没有公开明确关系,人家好心好意说媒,总不能怪人家啊。

    我不知道杨哥要是知道了宋明正的苦心后会有什么想法,他现在正和宋明正的前妻打的火热,在宋明正面前,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心态。

    我越想越觉得纠结。

    在江滨公园又玩了一会,看看时间到了,我去赴宴,晴儿和秦娟回宿舍吃饭。晴儿晚上还要去授课,秦娟没事,就陪同。

    “我希望杨哥今晚不会看中那女人,虽然那女人一定比柳月年轻,甚至漂亮,我还是希望杨哥能和柳月在一起,我热烈祝愿宋明正的计划彻底破产……”我临走前,晴儿拉过我,一手拉着我的耳朵,趴在我耳边严肃的说:“你呢?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心愿?说!”

    我毫无表情地点点头:“是,一样!”

    晴儿满意地点点头,松开我的耳朵:“去吧,峰哥,少喝酒,喝完酒去老三公司接我!”

    我点点头:“嗯……我走了!”

    我去了宋明正安排的酒店,和卫生局的领导们还有黄莺见了面。

    大家都在房间等杨哥。

    黄莺好像已经知道了宋明正的安排,今天专门打扮了一下,显得愈发标致年轻。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知道黄莺是梅玲的表妹,虽然是远亲,仍觉得对黄莺越看越不顺眼,觉得黄莺说不定也是梅玲这一类的人。

    从这一点上考虑,我倒不希望杨哥和黄莺弄出什么叉叉来。

    一会,杨哥来了,大家纷纷介绍,一切都是按照宋明正预先安排的进行。

    作为今晚唯一的异性,黄莺被安排在紧挨杨哥的位置,而杨哥对黄莺的印象显然是不错,和她握手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甚至一亮。

    黄莺呢,对杨哥显然是满意的,40多岁的男人,而且是事业有成的男人,长得又有气质,自然对30多岁的小寡妇是具有诱惑力的。

    黄莺在杨哥面前表现得很得体,举止大方,态度热情,倒茶端水,很是周到体贴。

    “今晚很巧啊,出席你们卫生局的酒宴,正好遇到江主任,呵呵……”杨哥看着我笑:“江主任,咱俩可是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我笑笑:“是的,杨部长,自从上次全省基层政权建设现场会之后,就一直没有和领导一起吃饭的机会啊,今天可是借了宋局长的酒,才能和领导坐在一起……”

    杨哥显然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呵呵地笑了,冲我点点头:“江主任,不错,不错!”

    我不知道他是说我讲话的内容不错还是我讲话的方式用意不错,不过,听起来是双关的意思。

    “今天不光是江主任有这个荣幸,我们黄护士长也很荣幸啊,正好周末加班到局里来帮忙弄个东西,赶上杨部长来视察工作……”宋明正笑着说。

    黄莺在旁边微笑着没说话。(未完待续)

很面熟

    杨哥这时看看黄莺:“黄护士长,我怎么看你很面熟呢?莫不是我们见过面?”

    黄莺微笑着说:“杨部长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我,我可是记得你啊,去年9月份,你碰伤了,不是在我们科里住了一周,我还给你打过好几次针,换过好几次药呢……”

    “哦……对对对,”杨哥笑着,拍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对不起,对不起,健忘了……”

    这事出乎我的意料,原来黄莺早就和杨哥打过交道。

    宋明正也有些意外:“呵呵……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那今天是故人相逢了,呆会,小黄要好好敬杨部长几杯酒……”

    “呵呵……喝酒就不必了,女同志,不要硬派酒……”杨哥挥挥手:“再说了,小黄同志没有错,是我忘记了,要罚也得罚我啊,哈哈……”

    杨哥似乎心情很好,又突然借题发挥:“对于在酒场上硬劝女同志喝酒的行为,我是很反感的,有些同志就喜欢在酒场上把人家女同志灌醉,借着所谓的权力和官职,人五人六的样子,让人家多喝……对这样的人,我有过统计和观察,我发现,这种人,人有八-九都有一个特点……”

    “什么特点?”大家都看着杨哥。

    “这种人,基本都是色鬼,基本心理上都有流氓意识……”杨哥又是一挥手:“他们在流氓龌龊意识的驱使下,灌醉女同志,心理上得到意银的快意和满足……所以,各位,在酒场上,不管心里怎么想,可是要尊重女同志哦,我的看法是,男同志可以派酒劝酒,女同志,喜欢喝什么就喝什么,不要硬性指派逼人家喝酒……”

    杨哥的话音刚落,大家一致赞同,都说杨哥到底是领导,素质就是高。

    黄莺用热烈的眼神看着杨哥,不住给杨哥倒水。

    喝酒的时候,大家喝白酒,黄莺喝的饮料。

    虽然是饮料,杨哥依然用白酒敬了黄莺两杯,一杯是道歉酒,一杯是感谢酒。

    酒过三巡,大家喝得很热烈,气氛活跃起来,我和卫生局局的各位领导逐个喝酒。

    杨哥和黄莺这会空闲,两人笑呵呵的交谈着,黄莺还找纸笔记下了杨哥的电话,又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杨哥。

    一会,杨哥又提酒了:“我提议,我们一桌男士,应该学会尊重女士,大家一起来敬我们可爱美丽漂亮的白衣天使一杯酒,好不好?”

    “好!”大家一起响应,纷纷举杯。

    黄莺开心而又感激地看了一眼杨哥。

    我看见,宋明正也很开心。

    我却不开心,心里有些烦闷。

    这时,我看见杨哥的眼神不时瞥向我,虽然是不经意的,但是还是被我捕捉住了。

    对于杨哥,我的感觉是第一眼能看透,再看第二眼,就彻底看不透了。

    杨哥的深奥和城府让我望尘莫及,在他面前,我总觉得有些下意识的紧张,做贼心虚的紧张。

    今晚这次相亲,我猜不透杨哥的态度,我不知道下一步杨哥会怎么做。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我没有猜透柳月的态度。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准备散去,我要去晴儿那里。

    杨哥笑着说:“今晚我和宋明正同学缺席学习了,估计明天小许老师得训我们了,还得请江主任多多斡旋讲情啊……”

    大家都笑了。

    “江主任,我用车送你去许老师那里!”宋明正说:“黄护士长,要不,你搭杨部长的车走……杨部长,方便吗?”

    “方便啊,走,小黄,上车!”杨哥和大家告别。

    我和宋明正去老三公司的路上,宋明正很高兴,对我说:“我看很有戏,你说呢,老弟?”

    “嗯……哦……唔……差不多吧……”我含糊地说了一声。

    “我呢,就是牵头,这以后就不管了,看他们的缘分了,小黄我是事先和她说了的,今晚看她的神态,对杨部长是十分满意的,想想啊,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事业正旺,官居高位,哪个女人不喜欢呢?”宋明正笑呵呵地说着。

    我心里乱乱的,点头应了一声:“嗯……”

    宋明正显然还很开心:“今晚杨部长关于酒场上流氓的定义很经典啊,哈哈,我也是很有体会的,那些在官路酒场上刻意灌醉女同志的人,确实都是很色的家伙,本性难移啊,杨部长到底是领导,善于观察,善于归纳,善于定位,精辟啊……”

    宋明正的话让我很有同感,我对今晚杨哥关于男人灌女人酒的看法很赞同,我出去采访,经常会遇到各种有女士在的场合,经常会看到这些现象,我对此是深恶痛绝的。

    刚才宋明正说的是官场,可是,我见到的,并不仅仅是官场。

    其实,经常出去吃饭的人都会发现这样一种现象,只要饭桌上有女士在,特别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士,不管她是否能够喝酒,有的男的都会频频劝酒,女士喝得越多,男的会越开心,即使实在不会喝酒的女人,喝了一口酒后呛得眼泪直淌,他也会开怀大笑,十分开心。劝女士喝酒,让女士喝酒,让女士多喝些酒,最好让女士喝醉了酒,好象是某一类男人最开心、最快乐的事,好象只有这样,才能激活他的快乐神经。

    据我的观察,在酒桌上,经商的男的有,从政的男士有,知识分子也是有,就连哪些平时总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不苟言笑、正经八百的官员,一到了有女士,尤其是漂亮女士的酒桌上,也就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尊严”,频频向女士敬酒,还纵容其他男的向女人敬酒,一副不把女士喝醉誓不罢休的样子。

    杨哥会观察和总结,其实,我也总结归纳过,商人劝女士喝酒,常常表现得十分露骨,会当场做出许多承诺,譬如到他的公司工作,可以给多少多少年薪、可以带女士出去旅游等等,反正只要女士愿意喝酒,最好是能够喝醉了。

    知识分子劝酒,开始一般比较文雅,只是象征性地敬上一杯酒,但当他自己也有了几分醉意时,那种故作高雅的风度就没有了,一样的频频向女士敬酒,而且,其态度比起商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官场上的男人,特别是有一定职务的官员劝女士喝酒,可更加有力道了,起初,他们可以做到自己喝一点,女士全喝完,因为他们是官,他们习惯于用行政命令的形式让别人多喝酒,不仅如此,他们还可以发动其他男士向女士敬酒,到了女士喝得差不多了,他们也就开始正经八百地与女士一对一对开喝,此时的女士,即使已经喝多了,也必须硬着头皮喝下去。

    一向比较喜欢这种场合,也喜欢与男士闹酒的女士,比如梅玲这样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们也大有何乐而不为的情趣,男的闹她们,她们也闹男的,就看谁的闹功更好了。

    但是,酒桌上的女士,大多数还是不喜欢闹酒的良家妇女,说话做事比较有分寸,特别是哪些没有酒量的女士,遇到男士闹酒,有说不出来的苦楚。喝吧,没有酒量,不喝吧,又怕人家面子下不来,真的是进退两难,尤其是对当官的敬的酒。

    还有就是,酒喝了几成后,一些男的就会怀着龌龊的心理借酒劲会送上他们习以为常的“荤话大餐”,让女士们脸红心跳,他们从中得到一种意银的满足。

    我有时候会想,那些喜欢让女士多喝酒的男人,喜欢在酒桌上让女士多喝酒激活自己“快乐”神经的男人,他们喜欢自己的妻子在外应酬时,有男人向她灌酒吗?

    这就是这些男人的软肋,他们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在外应酬时,有男人如此向她们灌酒,讲荤段子,一旦自己的老婆在外应酬酒喝多了,他们会很不开心,甚至大发雷霆。

    我觉得,某些男人劝女士喝酒,劝女士多喝些酒,劝女士把酒喝醉,都是有不纯动机的,这种动机,不管这些男人承认不承认,它是客观存在的。

    其实,女士在酒桌上,还是矜持一些,庄重一些好,我发现,有些女士,比如梅玲女士,经常在酒桌上喝高,出洋相,那些男的其实也看不起的,比如人事局的龚局长,尽管他们都喜欢把女人灌醉,这就是人的两面性。

    到了老三的公司门前,我下车,宋明正也下车送我。

    我看看周围没人,从口袋里掏出信封,递给宋明正:“宋局长,这里面是一个磁带,里面的东西你听了可能会感兴趣……不要问我是怎么弄来的,我交给你,如果你觉得有用,就留下,没有用,就随便处理掉!”

    宋明正先是一愣,看我的神色很郑重,没有再问,盯住我的眼睛看了几秒,迅速接过来装进口袋:“好的,我回去听听。”

    我笑了下:“宋局长,相信我,我是为老大哥好的!”

    宋明正点点头:“老弟,我对你是信任的,我对你的人品和人格是绝对相信的。”

    我没有说磁带的内容,宋明正也没有问,一切都在不言中。

    “此事,只有你和我知道!”我说。

    其实,还有秦娟和晴儿知道,我没说实话。

    “嗯……”宋明正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我明白,这事永远只有我们俩知道!”

    我心里老想笑,宋明正还不知道什么内容就如此列入高度保密等级了,我忍住,点点头:“必须的,一定!”

    然后,宋明正快速告辞离去,我上楼,去教室。

    这时,正好下课,我站在教室门口等候晴儿,却正好看见梅玲和晴儿一起从教室出来。

    梅玲怎么出现在这里?我觉得很意外。(未完待续)

太不够意思

    梅玲和晴儿边往外走边亲热地说着什么,梅玲脸上带着笑,晴儿脸上也笑呵呵的。

    见到我,梅玲大惊小怪起来:“江主任,你可太不够意思了!”

    “我——我怎么不够意思了?梅社长,你怎么来这里了?”我问梅玲。

    “你媳妇办了这么英语学习班你也不告诉我,这么多县级副县级领导都来学习,我是刚提拔的副县级,怎么能落下呢?”,梅玲带着责怪的语气对我说:“幸亏下午晚饭前我正好遇见小许妹妹出来,一问是来讲课的,再一问原来小许办了个英语学习班,又一问这班里很多领导干部,这咱们自己人办的学习班,现在大家都是实行学英语,我是一定要来给你们捧捧场的,我是不能落后,要来学学的……”

    “哦……”我点点头:“谢谢梅社长赏光,谢谢梅社长捧场,欢迎梅社长来学习英语……”

    “梅姐,你今天第一次来,我们这授课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不知道你能不能跟上学习,我也不了解你原来的英语基础……”晴儿认真地对梅玲说。

    “我……英语基础?”梅玲怔了下,接着笑着:“呵呵……没关系,你不用管我,你只管讲你的课,我学习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己有数的……”

    我心里有数,梅玲能认全6个英文字母就很不错了,至于单词音标语法,她是绝对不懂的。

    我有些奇怪,,梅玲是几乎从来不读书不看报的人,今天怎么突发奇想来学英语了?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知道了她来这里学习的真正目的之一,至于之二,我过了很久才知道。

    送走各位学员,包括梅玲之后,晴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我笑:“峰哥,今晚没喝多吧?这亲相得咋样啊?”

    我拍了拍晴儿的肩膀:“呵呵……没喝多,至于那事,宋局长只是介绍人家认识,根本就没提相亲的事情,那是人家私人的事情,管他呢,和我们无关。”

    “和我们无关?”晴儿重复了一句,反问我:“真的无关?”

    我努力笑了下:“是啊,你觉得和你有关吗?”

    “废话,当然有,大大的有,你别装,你心里知道,你心里很关注,你说和你无关,其实你心里比谁都关心!”晴儿讲话的语气让我有些意外,太直接的,以往很少这么说的。

    晴儿又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我,莫名其妙地笑了下,然后凑近我,换了个话题:“那事还顺利吧?”

    我也压低嗓门,说:“顺利,别声张,打枪的不要。”

    “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晴儿点点头,笑着看看我:“我看你像特工了!”

    正在这时,秦娟也出来了:“表哥,你回来了!教室我都收拾好了……”

    “嗯……”我点点头,对晴儿和秦娟说:“走吧,回去。”

    “咦——老三呢?”晴儿左看右看:“这家伙还说要总我们回去的呢!”

    “老三哥和兰姐早就出去了啊,你刚开始讲课我看他们俩就开车出去了,没见他们回来的……”秦娟说。

    “哦……”我点点头:“那算了,咱们打车回去就是了!”

    于是,我们锁好门关好窗,然后一起出来打车,等了半天没有出租车,晴儿就提议走回去,正好锻炼锻炼腿脚。

    我们三个一起往回走,秦娟走在前面,我和晴儿走在后面。

    回去的路上,我又问起晴儿梅玲来学习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巧,正好遇见她?”

    晴儿挎着我的胳膊,靠着我的身体:“我怎么会知道啊,我和娟娟刚出门,正在打车呢,她就冒出来了,自己开车呢,一辆白色的丰田,她说是她自己的车,刚买的私家车,平时一般办公事不开出来的,只有私事才开出来,问我们要去哪里,她送我们,我说要去上课,去老三公司这里,不让她送,她非要送,盛情难却,我和娟娟就上了她的车,路上她就问我,我就说了,说是我开的学习班,我来上课的,她一听,问我参加学习的学员都是些什么人,我说很多是单位的领导,她一听就来劲儿了,非要参加学习班,马上就要报名参加,于是,她就来了……”

    梅玲有私家车了,还是高档的丰田轿车,真牛啊,那年头,有私家车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做生意的,上班族谁有私家车?谁又敢有私家车呢?但是,梅玲敢,她什么都敢,她喜欢出风头,喜欢炫耀,喜欢张扬。

    这个特点,最后葬送了她的一生。

    “你收她学费了?”我问晴儿。

    “哪儿敢啊,你的领导,我敢收学费?再借我两个胆子也不敢啊,”晴儿呵呵笑着:“她倒是装模作样掏钱要交的,我阻拦住了,说自己人,别见外,她客气了几句,也就作罢了,连说我会办事……”

    “嗯……算你会办事,”我点点头:“她不缺这点钱,我们也不缺这点钱,咱不挣她的钱……再说了,这人根本就不是爱学习的人,我就奇怪啊,她怎么突然想起学习来了……”

    “表哥,表嫂,你们刚才说的这梅社长啊,我看了,今晚她根本就没有认真听一分钟的课,到处穿梭,招摇来招摇去,和这个握手,和那个打招呼,一会说自己现在已经是提拔的副县级副社长了,一会又说开办的许老师是自己的部下的女朋友,过一会儿有跑到这个面前交头接耳,和那个谈笑风生……”秦娟回头说。

    “呵呵……我讲课的时候也看到了,”晴儿说:“我觉得这梅社长啊,不像是来学习的,倒像是利用这个班来搞社交公关的,上课的时候窃窃私语,课间的时候穿梭往来,交游不断,好像一只蝴蝶,在这群领导之间风光的很啊……”

    我明白了,梅玲不是来学习的,是借机会来显摆来结交来出风头的,她的个性决定了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有领导有官员的场合出风头的机会的,这才是她来学习的真正目的。

    同时,梅玲出风头的重要目的还是想炫耀自己,在那些副县级县级干部面前炫耀自己。

    “峰哥,其实啊,我看得出,你这位女领导挺喜欢炫耀的,”晴儿说:“其实,从心理学上分析,爱炫耀的女人一般是因为缺乏安全感,而且自卑……”

    “呵呵……你是说梅玲缺乏安全感?自卑?”我笑了:“荒唐,不会吧?”

    “你听我说,”晴儿晃晃我的胳膊:“很多人在工作中,都会遇到这样一类女人,喜欢通过炫耀和上司间不同寻常的关系,来寻求自己的身份和作用,心理学上称之为缺乏安全感型人群。具体表现在:心理上缺乏安全感,自尊心过于强烈,且自我能力有限;她往往认为自己在能力上不容易超越别人,因而缺乏自信,不知道该如何立足于自己的团队中,所以会采取别的方式来突出自己的价值……”

    “哦……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女人炫耀的资本和动机是什么?你给我分析分析,许老师!”我逗晴儿说。

    晴儿举起粉拳,冲我肩膀上打了一下:“嘻嘻……你也叫我许老师啊,再叫一遍。”

    “许老师——”我拉长了声音。

    晴儿乐得直蹦:“哈哈……好玩。”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我说。

    “哦……好的,我来回答,就结合你这位梅玲社长来回答吧……”晴儿说:“通常都是心理方面的原因,比如心理强迫症,不知道你对梅社长有多了解,比如,她会吹嘘自己其实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到了一定场合,就喜欢渲染自己的特殊身份和优势,让自己的头上多一道光环,但是,时间一长,她的能力高低就显现出来,就很容易露马脚……

    “同时,这种人为了达到个人的某种目的,一旦她在自己身上制造的这些焦点和特殊关系得不到别人注意时,就会转移至编造别人的所谓内幕消息,以表现自己的高人一等,她尤其喜欢传播上层之间人际交往方面的小道消息,因为这些小道消息往往无法查证,容易被人相信;而且通过这些消息,也可以抬高她自身与众不同的身价。对这样的女人,一旦周围人轻信于她,则会以讹传讹,反而对那个谣言的主角造成某种伤害……”

    我听着,心一跳一跳的,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很多女人爱炫耀,还因为她们自身的自卑情结,”晴儿没有觉察我的神情,自顾自说下去:“你看看周围那些自信的女人,比如柳月,她是真正有气质而自信的女人,她从不炫耀拥有的一切,从不告诉别人她读过什么书,认识多少大领导,去过什么地方,有多少衣服,买过什么珠宝,为什么?因为她没有自卑的感觉,而梅玲,我觉得她内心深处或许因为自己的无知和空虚而自卑,所以才会努力用炫耀来填补……”

    我很认同晴儿说的话,对晴儿对柳月的评价感到心里很宽慰。

    “嘻嘻……这就是是我最近看心理书的收获,”晴儿说:“其实,这样的女人到处都有啊,我们系里也有的,我呢,结合书上看到的和兰姐平时教育我的,总结出一个对付这样的人的杨哥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我问晴儿。

    晴儿继续说:“无论是什么原因,日常工作中和这样的人相处,最重要的是保持良好的心态,只要不贪小,不崇拜权力,也就无所谓别人和上司之间究竟存在什么关系,更加无所谓这种关系的真假,也就无从受到伤害了。如果她还是在你面前用这些特殊关系来炫耀,那也不必多加纠缠,只需要一句:‘既然你那么能干,怎么还和我在一个办公室?’哈哈……只需要这么胸怀正气的这一句话,就可以将他问得哑口无言……”

    我笑了下,晴儿越来越聪明了,长大了许多,虽然在某些方面还显得很幼稚,但是毕竟在成长。

    “你放心,梅玲在这个班里是不会坚持学习下来的,一旦她和那些人忽悠熟了,忽悠够了,就不会再来学习了,学习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幌子,一个招牌而已,”我说:“不要管她,由她来吧……”

    “嘻嘻……看来我不收她学费是正确的,看来她应该感谢我给她提供了结识权贵的一个好场所,可惜今天杨哥没来,不然,她会赶紧大惊小怪拉着我去结识杨哥,哈哈……”

    晴儿快意地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

    “对了,”晴儿停住脚步,搂住我的脖子,贴近我的耳朵:“心理学上还说了一件事,很有意思的。”

    “说就是了,还搞那么机密干嘛?”我的耳朵被晴儿吹得痒痒的。

    “嘻嘻……不好意思嘛,”晴儿的声音有些害羞:“心理学上还说,像梅玲这种喜欢炫耀的女人,如果是发自内心的缺乏安全感和自卑感,往往在那方面,都有那种倾向呢!”

    “什么啊,在哪方面?什么倾向?”我好奇地问。

    “嘻嘻……就是在性方面,有被男人虐待的倾向呢!”晴儿低声说了一句,羞得将脑袋拱进我的怀里。

    我心里一阵,一愣,随口说道:“哦……你知道的可真多,我怎么不知道呢!”

    “傻哥哥,你当然不知道了,你……你又没和她试过,你怎么会知道呢……”晴儿羞答答地说着,抬头看着我:“我好奇怪啊,这喜欢被虐是什么意思啊,干嘛要让人家虐待自己呢?不是很疼吗?想想都害怕……你可别有这种嗜好啊,不过,我敢肯定,你是没有的,再说,你也肯定没有经历过的……”

    我心里翻起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

    晴儿知道柳月心里心态是正常的,知道我只和柳月一个女人有过性关系,所以想当然地以为我是没有经历过这等事的,她那里会想到,我恰恰就和梅玲有过这样的事情呢?

    我不敢想象晴儿知道我和梅玲的事情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特别是晴儿如果知道柳月曾经的巨大磨难和灾难是因为我和梅玲而引起的,她会怎么看我?

    我的心里一下子冷冰冰的,汗津津的。

    我心里突然有些惊怕,我已经失去了柳月,已经迷失过自己,我不能再失去晴儿,我向晴儿说过,我不会再离开她,可是,随着晴儿一天天的长大,随着晴儿一天天的成熟和自主,我不离开她,她会不会离开我呢?

    柳月那天和宋明正讲话的内容我还记得,柳月说过,她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人,既然走出去,就不会再回头,何况,柳月现在和杨哥在一起,此生,我和柳月或许只能在梦里相会,在现实里,用于一起之日了,如此,我没有柳月,要是再没有了晴儿,我的生命中将不再有女人,不再有刻骨铭心的女人,我的生命将进入无边的黑暗和漫长的严冬……

    想到这里,我一阵阵的后怕。

    梅玲现在和晴儿关系很熟,打得火热,虽然晴儿不喜欢梅玲,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厌恶,梅玲对晴儿示好,和晴儿交往,我也无法去阻止反对,依照梅玲的性格,难免什么时候嘴巴一歪,有意无意说漏了风,或者什么时候梅玲利用晴儿的幼稚和单纯,联合晴儿,挑拨柳月之间的关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说出其中的内幕或者编造更加厉害的事情……

    我越想越汗颜。

    “怎么了?峰哥!”晴儿边走看看着我的脸上不停出汗:“走累了,是吗?要不,我们打出租车吧!”

    说着,晴儿掏出手绢擦擦我额头和脖子上的汗。

    我这才发现自己近似于汗流浃背了。

    “一定是喝酒喝的,出了这么多汗!”晴儿边给我擦汗边对秦娟喊道:“娟娟,拦一辆出租车!”

    “好的!”秦娟跑到路边去拦出租车。

    晴儿关切地为我擦汗,看着我的脸,突然惊叫起来:“峰哥,你的脸色咋这么难看,这么苍白,你的脸上冒出的是虚汗哦……”

    晴儿这么一说,我心里更加慌乱,摇摇头,拿过晴儿手里的手绢,自己擦了擦:“哪里,没事的!”

    “唉……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休息不好的原因啊……”晴儿叹息了一声,看着附近正在打车的秦娟,轻声说:“娟娟这一过来,弄得你睡觉都没有个安定的地方了……可是,没办法啊,娟娟虽然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秦老师的侄女,和我们师兄妹有什么区别呢,我们其实是把她当做自己的表妹来看的了,你听她一口一个‘表哥’‘表嫂’的,叫的多热乎啊,她自己孤身一人在江海,不投靠我们投靠谁啊,这样子,只能委屈你了……”

    晴儿把原因归咎于我没有休息好,这个傻丫头。

    我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看着晴儿:“好多了,可能是今晚喝酒太多的原因吧,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晴儿看我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松了口气,正好这时秦娟拦到了出租车,我们于是打车回去。

    回到宿舍,晴儿给我冲了一杯糖水,让我在床上躺一会。

    秦娟看我这样,自己主动提出来到我办公室去睡。

    这个鬼丫头,她一定是想到我和晴儿早已同居了。

    我没答应,坐起来:“我没事了,还是我到办公室去睡吧,你俩睡这儿好了。”

    “表哥,这几天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要不,明天我先回老家去吧,有什么事,你通知我!”秦娟说。

    晴儿看着我。

    我想了一下:“也好,这边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动静,你先回去等候我的通知也好,记住,回去后,这里发生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你爸爸和秦老师,”我严肃地看着秦娟:“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正在操作就行了!”

    “嗯,我记住了,任何人都不说!”秦娟点点头。

    “到时候,有消息,我会给秦老师家打电话的,你在家就安心呆住,不要着急,不要急躁,我一定会将你留在江海的……”我又说,语气很坚决。

    其实,那会,我心里也没底,因为我不知道宋明正和刘院长的斗争到底谁能赢。但是,在秦娟面前,我必须得有底气,我要是没了信心,那秦娟就更慌神了。

    “记住了,表哥!”秦娟说。

    “娟娟,明天我送你去车站坐车!”晴儿说。

    “我们一起去送!”我看着晴儿说。

    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我和晴儿一起送秦娟去车站,秦娟先回家。

    于是,我去办公室,晴儿和秦娟先休息。

    我出门的时候,晴儿送我出门,在我身边低声说:“明天,你早回来会,和秦娟在宿舍等着,我出去买点东西给秦娟带着,带给她的父母和秦老师还有师母……”

    晴儿想的真周到,我赞同地点点头:“好的。”

    晴儿看看外面的夜色,搂住我的脖子,和我亲了一下,然后才回宿舍去。

    我去了办公室。

    我今天突然有些心神不定,脑子里老是胡思乱想。

    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窗外是宁静的夏夜,头顶电风扇呼呼地吹着,我脑子里热一阵冷一阵,一会是梅玲,一会是晴儿,一会是柳月,一会又是宋明正和杨哥,还有黄莺也不时出现。

    我回想着宋明正给杨哥做媒人相亲的每一个细节,突然想到,宋明正同样是个正县级干部,就是想巴结杨哥,也没必要非得费尽心思,拖拉了个多月才办成这件相亲的事情,这相亲难道对宋明正巴结杨哥这么重要吗?

    宋明正不是三岁的小孩,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他是一个从官场里大领导身边摔打出来的官油子,他的精明和智商绝对不会低于杨哥,他执着地要给杨哥介绍女朋友,会不会是另有企图呢?而对我,只是用个一个幌子,一个美丽的借口呢?依照宋明正的阅历和资历,他会这么容易就让我看出他的心思?宋明正对杨哥和柳月的事情,难道真的是一无所知吗?

    我辗转反侧,苦苦地想了半天,也每个头绪。

    一会,酒精的麻醉上来了,我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起来回了宿舍,晴儿和秦娟早已起床,早饭已经做好。

    吃过早饭,晴儿让我和秦娟在宿舍等一会,她出去上了街。

    晴儿走后,秦娟笑嘻嘻地看着我:“表哥,不好意思,这两天让你和表嫂牛郎织女了,耽误你们了……”

    “你这鬼丫头,你懂什么啊!别胡说!”我对秦娟说。

    “嘻嘻……我哪里胡说了啊,这半夜里表嫂睡着了直往我怀里钻啊,还做梦叫着:‘峰哥,抱着我……’哈哈……”秦娟得意地笑起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瞪着秦娟:“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可以乱说的哦……”(未完待续)

成人仪式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18岁了,我是大人了!”秦娟不服气地说着:“毕业前,我就进行了成人仪式宣誓了……”

    我笑笑:“可是,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孩子,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哼,小瞧人,我乳臭未干?昨天我和那老se狼周旋的还不错吧,这可是大人才能干的事情呢!”秦娟说。

    “嗯……昨天你的表现确实不错,”我点点头:“你的表现都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确实,秦娟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处事办事却显得不想这个年龄的孩子那般幼稚和胆怯,很有一点初生牛犊的闯劲。

    一会,晴儿回来了,提了两个包,分别是给秦娟的父母和秦老师还有师母的礼物,让秦娟带着。

    秦娟还要客气,晴儿阻拦住了:“娟娟,这不是给你的,是给长辈的,我们做小辈的,孝敬长辈是应该的,所以,不要再客气推让,回去,和秦老师说,峰哥会尽心尽力办好的,让他一定不要担心……”

    秦娟点点头,看着我和晴儿:“表哥,表嫂,你们俩真好,都是好人,我觉得你们就像我的亲表哥和表嫂似的,不,比亲表哥还要亲……”

    我和晴儿都笑了,晴儿搂住秦娟的肩膀:“娟娟,可不是吗,秦老师是我和峰哥的恩师,我们拿他就当是父亲一样看待,你呢,我们就当自己的妹妹一样了……”

    “是啊,娟娟,和我们之间,不要客气!”我说。

    然后,我和晴儿送秦娟去了车站,买好车票,送秦娟上了回老家的车。

    送走秦娟,我和晴儿回到宿舍,晴儿开始整理床铺,一拿枕头:“哎呀,峰哥,你看,这是什么?”

    我一看,是一个厚厚的信封,是那天秦娟给我我没有收的信封。

    我拿过来,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打人民币。

    “这是秦娟的,5000块,是带来给我让我给她办分配用的,我没要,这是她父母卖了家里的猪和牛凑起来的钱……”我把信封拿在手里掂量着。

    “怎么搞的,她忘记带了?”晴儿说着又拿过信封,打开往里看:“咦,有一封信!”

    晴儿抽出一张纸条来,我和晴儿一起看,晴儿念着:“表哥,表嫂,我知道这几天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为我的工作,表哥肯定还要费很多精力,花很多功夫,这点钱,是爸爸专门用来给我跑单位的,表哥表嫂请收下吧,这年头,找工作,请客送礼拉关系是少不了的,都需要钱的,你们俩都刚参加工作,手里也不宽裕,表嫂为了多挣钱,辛辛苦苦周末开办讲课,不容易……

    “这钱,我给表哥表哥不要,可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着,老是花你们的钱,我心里很过意不去……谢谢你们,允许我叫你们表哥表嫂,你们是好人,好人是一定会有好报的,我真的好想有你们这样的哥哥和嫂子……”

    晴儿念完,我沉默了一会。

    晴儿也沉默了片刻,然后看着我:“峰哥,咋办?”

    “这个丫头,太懂事了,脑瓜子考虑问题还不少……”我说:“这样吧,这钱你收起来吧,等回头,还给她……我估计,给她跑这个单位,可能用不到花钱了,这钱就是我送出去,估计也不会要的,其实,有时候,并非一定要花钱才能办事,虽然我也是个小人物……”

    晴儿笑笑,将钱收起来:“行,听你的……呵呵……这5000块钱,别看数目不多,可正好够立案的,正好能把一个国家公职人员送进去……”

    “咦,这个你也懂啊?”我看着晴儿:“从哪里知道的?”

    “这是国家法律,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学啊,这法律还是要学的,而且,我们学校教研室一位主任刚进去,10万块钱,判了10年!”

    “哦……教研室?哪个教研室的?”我看着晴儿:“为什么进去?”

    “历史教研室,就是那石主任,你忘记了,带着眼睛,白白的,胖胖的,很和善,见人就笑,在公共合堂给我们上过中国革命史的那位老师,后来提拔做了主任了,”晴儿比划着:“听说,他是因为编教材,印刷教材,接受了印刷厂的贿赂,唉,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老师,进了监狱了……”

    “10万10年?够厉害的!”我说。

    “是啊,我听他们说的,现在的法律规定,5000起步,1万1年,5万5年,10万10年,再多了,0万的就是无期徒刑,再多了呢,就是啪啪——”晴儿做了个手枪的手势。

    “嗯……我知道,贪污受贿0万的,基本就可以执行死刑了!”我说。

    现在回头想想,哪个年代对贪污**的处罚是很严厉的,现在,贪污**是基本没有死刑的,贪污受贿5000万的和100万的,可能是同样的刑罚,顶多判个死缓,在里面几年就出来了。极少数被判处死刑的,也是因为别的原因掺杂在里面,出于某种需要而已。

    想想那个年代被枪毙的贪官,好似应该为他们感到可惜,感到量刑过重,现在的贪官应该感恩这个伟大的时代,感谢遇上了好时候,好政策,不然,何以保命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刘院长已经收的那10万,要是被弄出来,也就够10年的了,即使他有人,可是宋明正也不是吃素的,就凭这10万,恐怕他这院长是干不成了,还得被个党纪处分。

    我那时想的并不是很多很深,我只是想,能把这狗日的色鬼惩罚一下,再爱排好秦娟的工作就行了。

    那时想来,我的思想颇有些农民革命的味道,只为了眼前的小利益,目光不远大。

    “唉……那石主任听说在看守所里可惨了,一个知识分子,戴个深度近视镜,为了防止他自杀,把眼镜给没收了,还要天天干活剥大蒜,还要被同监室的人犯殴打虐待,还要被警察打骂,我听说,那天一个老师去探监,亲眼看见,一个警察在耍弄石主任,伸出4个手指头,让石主任说是几?石主任看不清楚,就伸过脑袋看,结果那警察冲石主任‘啪啪’就是重重地两个耳光,接着就破口大骂,一脚将石主任踹到墙角……”晴儿心有余悸地说:“这辈子,可别犯法啊,那看守所,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太黑暗了……”

    “我们是好人,我们不犯法,那些地方,永远和我们无缘的,我们永远也不要进那种地方,”我拍着晴儿的肩膀:“那是坏人呆的地方,里面都是人渣,坏人在里面受惩罚是应该的,活该……”

    “嗯……”晴儿点点头:“对,里面都是坏人,人渣对人渣,和我们无关,不提这些了!”

    后来,我才知道,看守所里,不仅仅关的都是坏人,有时候,好人也会被关进去。

    当然,这是后话。

    晴儿将信封收好,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深情和温柔,伸开胳膊,撒娇般地说:“亲哥哥,抱抱我,你两天没有抱我了……”

    我张开臂膀,晴儿涌进我的怀里,身体紧紧贴近我的身体,嘴巴仰起来,热切地寻找我的,很快和我热烈亲吻起来。

    晴儿似乎对我的感情很饥渴,和我在一起亲热,永远也不够,和我在一起深吻时,吮吸着我,像是要把我的心吸过去……

    我和晴儿亲热了好一会,才分开嘴巴,晴儿温情地看着我:“亲哥哥,我爱你——”

    “晴儿,我也爱你!”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

    晴儿满足地笑了,脸上荡漾着幸福和快乐。

    “原来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容易……”晴儿将脸贴到我的胸口:“亲哥哥,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快乐和幸福,和你在一起,我好开心,好幸福啊,我一时一刻都不想和你分离……听着你的心跳,我感觉,那是我的心在跳,我的心和你的心,融合在一起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轻轻抚摸着晴儿的肩膀:“晴儿,我和你永远在一起……”

    “是啊,峰哥,我的亲亲人儿,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晴儿喃喃说着:“虽然我们清贫,虽然我们简陋,虽然我们幼稚,可是,我们的精神无比富有,我们的内心无比欢乐,我们在逐渐成熟,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就会拥有一切,拥有这世界上人人向往的美好……”

    晴儿的内心世界是多么的纯洁和善良,那么美丽。

    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如意,社会上有太多的黑暗,这个世界,残酷太多,但这并不表示可以有理由放弃善良,女人的善良是这个世界上澄清的湖水,是人类温情的源泉,是最美丽的风景。

    寻求美丽,需要内外兼修,一个女人不是因为美丽才显得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显得美丽,因为美丽的女人,首先必定是聪慧的女人,更是善良而富有爱心的女人,能用女人特有的温柔去化解世上的暴戾,如高山流水,如音乐绕梁,于无声之处让世界变得和谐而美满。

    美丽不同于漂亮,梅玲长的很漂亮,可是我感觉不到她的美丽,她的漂亮只能让男人惊艳,让男人涌起欲念,而美丽,是一种气质,一种涵养,一种升华爱的力量。

    我知道,晴儿和柳月都是美丽的女人。

    看看快到中午,天气热,我和晴儿都不想做饭,决定出去吃饭,找个带空调的饭店,还能免费纳凉。

    我和晴儿出了宿舍,到马路边等候公共汽车。

    正在这时,一辆白色的丰田轿车停在我们面前,玻璃摇下,露出了一张带着墨镜的脸,这是梅玲的脸。(未完待续)

喝粥

    梅玲真够嚣张的,敢开着高档私家车在报社附近逛游,也不怕人家看见说闲话。

    谁都知道,国家干部靠工资,是半辈子也买不起这高档车的。

    “嗨——帅哥,美女,干嘛去?”梅玲摘下墨镜,看着我们。

    “哦……梅姐啊,我们要去吃饭去!等车呢!”晴儿回答。

    “好啊,我也正要去吃饭,正愁没人做伴呢,正好,咱们一起吧,我请客请江主任和许老师去吃海鲜,喝蟹粥!”梅玲说道:“走,上车!”

    “这——”晴儿不敢做主,看着我。

    “怎么?这吃饭还得请示江大主任?”梅玲笑着:“江大主任,赏不赏光啊?”

    我忙笑着:“什么赏光啊,是不敢高攀啊,哪里敢烦劳领导请客呢?”

    “别和我玩虚的了,走啊,上车!”梅玲晃了下脑袋,又戴上墨镜。

    我知道无法推辞了,拉了拉晴儿的手:“晴儿,上车!”

    晴儿顺从地跟着我上了车。

    在车上,我不问梅玲这车,梅玲也不说。

    梅玲边开车边兴致勃勃地和晴儿谈论着美容和衣服。

    我不感兴趣,晴儿倒也是还能应付一阵,我知道,晴儿虽然很少花钱买贵重衣服,但是对服饰和穿着还是很感兴趣的,经常捧着服装杂志研究琢磨,审美观并不低。

    梅玲开车去了一家海鲜店,要了一份蟹粥,我们饱餐了一顿午餐。

    吃过饭,我正琢磨怎么带晴儿离开,梅玲说话了:“小许,我想去做头发,你陪我去参谋参谋好吗?”

    “哦……去做头发,要我参谋啊?我”晴儿迟疑了一下,又看着我。

    “江大主任,快发话,人家等你批准呢!”梅玲带笑看着我。

    我无法推辞,冲晴儿点点头:“既然梅社长邀请,你就去吧!”

    “可是,我不懂啊!”晴儿显然是想和我在一起。

    “不懂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做头发那么长时间很闷啊,你陪我,咱们姊妹俩聊天,解闷啊……”梅玲说:“怎么?妹妹不乐意?”

    晴儿不好推辞了,看着我,又看看梅玲:“那好吧!”

    “走,咱们这就走!咱们女人啊,就是要学会享受,没事做头发、美容、购物、看衣服,多好啊,比整天跟在男人屁股后面强多了……”梅玲站起来,用暧昧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半笑着:“江主任,那我可带你的美人儿走了,你解放了,找你的狐朋狗友玩去吧……”

    说完,梅玲结完帐,带晴儿开车走了。

    坐在饭店的橱窗里,隔着大玻璃,我看着她们离去,心里突然隐隐不安。

    没什么事,我就去了老三的公司,去看看这家伙。

    正是中午时分,还不到上班时间,老三办公室的门关着。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老三的普桑停在公司门口,那么,老三一定在公司了,我就使劲敲老三办公室的门:“老三,睡死了吗?”

    “来了——”我听见老三的声音。

    半天,门才开,老三打个哈欠,看着我:“是你个死家伙啊,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

    “靠,玩什么洋的,我又没你有钱,有大哥大,我打什么招呼啊!”我说着,走进去,却正看见兰姐在里面,正坐在老三办公桌前看什么东西,头发稍微一丝乱。

    “兰姐在啊!”我说。

    “呵呵……是啊,小江,你来了!”兰姐冲我笑笑,脸红红的,神情有点不自然。

    “这么大热的天,你们关在屋子里,不怕蒸熟了啊?”我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有没有什么消暑的东西呢,速速上来!”

    “是啊,小江,你等等,我下去买西瓜去!”兰姐说着,急忙站起来,顺便捋了捋头发,出去了。

    兰姐出去后,我抬头看着老三:“伙计,捣鼓什么洋动静?”

    “哪里有什么洋动静?”老三看着我:“兰姐上午来我这里帮忙做个方案的,中午就在这里吃午饭,正想午休一会,结果你就来了……”

    老三说的很自然,很心安理得,我看不出什么破绽。

    老三和兰姐处事都是豪爽型,他们大大咧咧惯了,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刚才的话只不过是给老三开个玩笑吧。

    “晴儿呢?”老三问我。

    “出去玩去了,陪我们单位的女领导做头发去了!”我说。

    “哪个女领导?”老三问我。

    “梅社长,你不认识的,昨天刚来的那个学员!”我说。

    “我怎么不认识啊,昨天新来的,和晴儿一起来的,开着一辆白色的丰田轿车,很会打扮的一个女的,”老三说:“刚来就要给晴儿交钱,晴儿没要的,听晴儿叫她梅姐,呵呵……这女人很招摇啊,一进来就到处和人打招呼,见人就说,这是她下属的女朋友开的班……”

    我点点头:“嗯,是的,昨晚你和兰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原来你知道啊!”

    “昨晚兰姐心里闷,我陪她到江边散步去了……”老三说:“开始讲课之后,我和兰姐帮不上什么忙,就出去散步了,结果兰姐在江边自个儿坐着,突然就哭了,弄得我劝到半夜……”

    “哦……看来兰姐这心里的纠结一时半时还解不开啊,毕竟这离婚不是谈恋爱分手,一日夫妻百日恩,岂是说离了就能忘记的?”我叹了口气,说:“唉……你没事的时候多陪陪兰姐吧,正好你是个光棍,平时闲了也没事干,我呢,空余时间都给晴儿了……”

    老三一咧嘴:“老五,你倒是挺会安排,刚才你不还是说我们俩在捣鼓什么洋动静,你就不担心我们俩出什么事?”

    “我靠——哈哈……”我哈哈大笑:“你们俩?就你们俩?哈哈……滑稽,滑稽啊!”

    “咋了?你狂笑什么?”老三说。

    “你们俩都是光棍,出事怕什么,我是不担心你们俩出什么事的,我是觉得你刚才说话的可笑啊,实在是可笑之至,可笑之至……”我酸楚地大笑着。

    “怎么了?为什么可笑?”老三耐心地看着我。

    “为什么?老三,你说呢?”我收敛笑容,用讽刺地神情看着他:“你比兰姐小多少?兰姐比你大几岁?没数吗?你俩,都是姐弟恋的坚决涤荡毁灭者,都是正统姻缘的钢铁卫道士,你们俩会有这种事吗?要是你们俩出了事,那我江峰就要从新颠倒来看这个世界了,这世界就没有什么真理了……想一想吧,想一想你和兰姐当初干掉我的那股儿劲头吧,想一想你当初称呼柳月的神态,想一想你当初蔑视我和柳月的言行,想一想兰姐当初的举动……杀了我也不相信你俩会有这种事……”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里有一丝凄然和悲壮。

    老三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眉头紧紧皱着,没有说话。

    “不过,兰姐是需要找一个伴侣,但是也不用着急啊,刚离婚,急什么啊,这事情咱也不用着急啊,柳月是兰姐的好朋友,还有晴儿这个密友,她们女人比咱们心细,比咱们考虑周全,一定会帮助兰姐物色到合适的男人的,说不定比第一个还好,找个有权有钱有地位的……”我继续说。

    老三怔怔地看着我,嘴巴半张。

    “你嘴巴张着干嘛?傻了?”我看着老三:“怎么样了?你和陈静怎么样了?”

    老三愣愣地,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话。

    “喂——”我伸手猛拍老三的肩膀:“老三同志——”

    老三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着我:“咋了?”

    “我问你,和陈静咋样了?”我说。

    “陈静?”老三点点头:“哦,你是说你办公室那丫头片子啊,没咋样啊?怎么了?”

    “我靠,你们认识这么久了,还没有任何进展?”我问老三。

    “进展?”老三摸脑袋:“有进展啊,进展神速!”

    “哦,”我眼睛一亮:“神速?我靠,不会吧,不会你把人家弄上chuang了吧?”

    “晕倒,你想哪里了,我和她是普通朋友关系进展神速,这丫头,性格很豪爽,和她在一起,感觉像个哥儿们,很讲义气,做朋友,真的是个好朋友,她现在老老实实叫我三哥了,也不再笑话我没胡子了,没事还经常帮我拉客户,揽生意,我都按比例给她报酬的……”老三说。

    “哟——这么说,你和陈主任成一哥们了,陈主任成你的中间客户商了,合作还很愉快!”我说。

    “呵呵……也不是刻意要成的,开始时陈静介绍自己的同学来,我都不赚钱,收成本的,后来陈静觉得过意不去,就把她认识的单位客户给揽了过来,时不时给我介绍新客户,这样的客户,我就得赚钱了,也得给陈静报酬了……”老三说。

    “哦……”我蛮有兴趣地看着陈静:“你给她报酬,她要了?”

    “一开始不要,说自己是顺便介绍过来的,也没投资没费力气,就是图着朋友关系,我不答应,不管她投资不投资,但是我赚了钱的,人家给介绍的,就要有回报的,我后来就生气了,说她不要以后就不要给我揽生意了,朋友也不要做了,嘿嘿……她就收下了……”老三说。

    “哦……其实你也是太可气了,这样的生意其实真的是很简单的,不花力气的,做记者的,认识的社会关系和资源太广泛了。”我说。

    “这你就不懂了,你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你要知道,关系就是生产力,你觉得自己不值钱的关系,在别人眼里却可以挖掘出巨大的潜力,成为巨大的财富,”老三说:“这就是你的职业给你带来的巨大财富,而你,没有意识到,更没有想到去挖掘,去利用,呵呵……我要是有你那些资源啊,我早就发了,哈哈……”

    老三的话我很赞同,关系也是生产力,我突然想起,我找宋明正办秦娟的事情,不就是利用了我的工作关系吗?当然,也有复杂的私人关系掺和在里面。

    如果不是老三说起,我还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工作中不知不觉平时积攒的关系的巨大价值。

    “老五,一提起关系,你肯定就自然而然地想到搞人事、搞**的事情上面来,错!其实,关系并不见得就是**,而扭曲的、不正常的关系才是**产生的土壤。利用好良好的人际关系资源,会使一个人在精神和事业上获得意想不到的帮助,从而叩开成功的大门,所以,我的观点是,就这一角度而言,关系也是生产力……”老三继续说道:“你周围的圈子,就是你的关系所在,你平时的积累和成长,都在你的圈子里……”

    我点点头:“嗯……行啊,老伙计,思想进步不慢啊,还知道圈子了,跟谁学的啊?”

    “嘿嘿……没事的时候听兰姐谈的,兰姐这方面也是有不少道道的……”老三笑着说。

    “如果像你说的,关系就是生产力,那我,我认为,存在着各种关系的圈子,决定着一个人的未来……”我说。

    “对,对,兰姐说过,朋友决定人生,而圈子决定你的未来!”老三符合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交朋友是很重要的,你的圈子里是些什么样的人,直接决定你的将来……”

    老三这话我赞同,我想起柳月曾经在信中和我交流探讨过的一段内容:

    泥土因为靠近玫瑰,吸收了它的芬芳,从而也能散发出芬芳的香气,给别人带来玫瑰的香味,其实,人也一样,和什么样的人相处,久而久之,就会和他有相同的“味道”,所谓“臭味相投”就是这么来的。

    朋友的影响力非常之大,大到可以潜移默化地影响甚至改变你的一生。你能走多远,在于你与谁同行。如果你想展翅高飞,那么请你多与雄鹰为伍,并成为其中的一员;如果你成天和小鸡混在一起,那你就不大可能高飞。

    经常与酗酒、赌博的人厮混,你不可能进取;经常与钻营的人为伴,你不会踏实;经常与牢骚满腹的人对话,你就会变得牢骚满腹;经常与满脑“钱”字的人交往,你就会沦为唯利是图、见财起意、见利忘义之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朋友,就预示着什么样的未来。如果你的朋友是积极向上的人,你就可能成为积极向上的人。假如你希望更好的话,你的朋友一定要比你更优秀,因为只有他们可以给你提供成功的经验。假如你老是跟同一群人做同样的事情,你的成长显然是有限的。

    人是一种圈子动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际圈子。大家的区别在于:有的人圈子小,有的人圈子大;有的人圈子能量高,有的人圈子能力低;有的人会经营圈子,有的人不会经营圈子;有的人依靠圈子左右逢源、飞黄腾达,有的人脱离圈子捉襟见肘、一事无成。

    无论你的圈子有多大,真正影响你、驱动你、左右你的一般不会超过八-九个人,甚至更少,通常情况只有三四个人,你每天的心情是好是坏,往往也只跟这几个人有关,你的圈子一般是被这几个人所限定的。

    因此,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和什么样的人形成势力范围,又和什么样的人组成圈子,其实是一个很值得我们严肃、认真地思考和对待的问题,甚至会是你终身最大的一件事。

    时隔许久,柳月曾经说过的很多话我都记忆犹新,当时一些理解不透彻的话语,在陆续的生活和工作中,逐渐都在得到验证和体验。

    “美国人也有句谚语:和傻瓜生活,整天吃吃喝喝;和智者生活,时时勤于思考;犹太经典《塔木德》里有句话:和狼生活在一起,你只能学会嗷叫;同样,和优秀的人接触,你就会受到他们良好的影响;与一个注定要成为亿万富翁的人交往,你怎么可能成为一个穷人呢?”老三龇牙咧嘴笑着:“比如,兄弟,你和我交往,怎么能不富起来呢?就算你暂时还没富起来,晴儿不是开始双脚踏上致富路了……”

    “丫的,越扯越远了,怎么扯到这里来了……”我呵呵一笑:“我发现啊,你最近好像也在接受着兰姐的影响,潜移默化的……”

    “是吗?有吗?”老三一愣:“我木有觉得啊?兰姐木有影响我啊!”

    “什么木有啊?”正说着,兰姐进来了,抱着西瓜,嚷嚷着:“外面好热啊,两个小少爷,快去切习惯吃,我热坏了……”

    兰姐边说边坐下擦汗,老三忙起身抱起西瓜去洗,一会切好端进来。

    三个人围在一起吃西瓜。

    兰姐看了我一眼:“小江,晴儿呢?”

    “陪我一个女领导做头发去了!”我说。

    “哟——你还挺能啊,把晴儿利用起来给你搞公关了,”兰姐笑起来:“晴儿那么好的性格脾气,你那女领导一定很喜欢的!”

    我笑了笑。

    “兰姐,那女领导就是昨晚和晴儿一起来的那女的,打扮的很妖艳的那女的!”老三边给兰姐递毛巾擦手边说:“是个什么副社长,梅社长……”

    “哦……梅玲啊,是她啊,昨晚我看见她了,她不认识我,我可早就知道她,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梅玲,”兰姐眼里露出不屑的眼神,口气也变得讽刺起来:“这女人啊,可是了不得,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交游广泛,出入显贵,原来江主任是让自己的女人陪梅社长做头发啊,这个领导巴结地好……她来学英语,是不是也是你送给领导的礼物啊……”

    “哪里啊,我不知道啊,她是昨晚自己来的,”我有些不高兴兰姐的态度:“做个头发又怎么了,还能把脑袋做掉?大惊小怪!”

    我一生气,甚至懒得给兰姐解释。

    “哟——看你这态度!”兰姐又说:“这人不大,脾气还不小啊,我看啊,都是晴儿把你惯坏的,我是老大姐,说说你,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这梅玲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女人,你让晴儿陪她去做头发,和她交往,我看你啊,是着魔了……”

    我愈发不高兴,脸耷拉下来,脑袋一扭,不吭气了。

    老三这会开始劝兰姐:“兰姐,你不明白这其中的详情,这事情恐怕也不是这么简单的,恐怕老五也不想让晴儿去,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还有,这梅社长,真的不是个好女人?”

    “我不知道,你问你的铁哥们老五去吧……”兰姐气哼哼地看着我:“你看看他那牛脾气,我说几句,他还有理了,脑袋倔着,回头我告诉晴儿,好好管教管教他!”

    “呵呵……”老三开始打圆场:“你可真会安排人管教他,就晴儿能管了他?晴儿在他面前像一只绵羊,他一瞪眼,晴儿吭都不敢吭一声,怎么管教他?”

    “哼——”兰姐点点头:“我看,也只有一个人能制服他这头倔驴了!”

    “谁啊,谁能制服这头倔驴啊?”老三坏笑着看看我,问兰姐。

    “还有谁?她呗!”兰姐鼻子里又重重哼了一声:“可惜,她现在也没有权力和资格管他了,这头倔驴没人管了……”

    老三乐了:“她是谁啊?”

    “还有谁?柳月啊!除了她,还有谁能管了他……”兰姐脱口而出。

    兰姐话一出口,我的脸色更难看了,老三也怔住,不说话了。

    我站起来,瞪眼看着兰姐和老三,看着这对亲手把我和柳月拆开的人儿,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我就是倔驴,哼——不打扰你们了,走了——”

    说完,我起身就走,背后传来老三的喊声:“倔驴,回来!”

    接着又传来兰姐的声音:“别管他,这头倔驴,让他去吧,这样的倔驴越惯越坏,都是晴儿惯出来的,要是柳月……”

    我气哼哼地走出老三的公司,步行回到了宿舍,闷闷地趴到床上,带着无边的忧郁和孤独,慢慢睡着了。

    在梦里,我见到了柳月,梦见柳月和我一起站在高山之巅,在山顶那块最高的岩石上相拥而立,共同沐浴着猎猎的山风,眺望着无边的云海。

    柳月看着我:“阿峰,其实,我很想娇惯你,可是,我又不能惯你,我一方面在娇惯你,一方面我又在磨练你,锤炼你,我想让你尽快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男人……在生活中,在我怀抱里,你是我的亲亲小男人,在外面,你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我拉着柳月的手,说:“姐,无论你娇惯我还是磨练我,我都乐意,我都喜欢,我都听你的,我都永远不会厌倦,不会抗拒……”

    柳月转头看着缭绕的云海,轻声说:“多少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准离开你,并做好了一生一世陪伴你的打算,可是,现实告诉我,这一切终归是一场梦,简单的一封信,简单的一个事实,就把我引向无法回来的远处,就像这流浪的白云,再也无法归来……”

    我的心里大痛:“姐,我累了,我好累,我厌倦了工作,厌倦了生活,厌倦了思考,厌倦了每日的兼程,我们走吧,我想解脱,想找一个无忧无虑的归宿,只要能和你一起……”

    柳月转脸,看着我:“阿峰,对我而言,生命是一场漂泊,没有归宿,所有的快乐和苦难,如过眼云烟,无人能够解脱……这世上的每个人,星月沉浮,红尘滚滚,一样的追寻,一样的迷惘,对我而言,习惯了往事的遗忘,习惯了心灵的流浪,我就这样不知不觉地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了这么多年,连抬头看天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固定在同一个地方……这世界是如此的纷繁杂芜,这现实是如此的冷酷无情,这世俗是如此的顽固不化,哪里才是我们的归宿呢?”(未完待续)

充满了苦楚

    我握住柳月的手,看着柳月饱经沧桑而依然年轻的脸,心里充满了苦楚。

    柳月继续轻声说:“我习惯了漂泊,习惯了流浪,从南到北,从海边到内陆,从江月村到江海,从江海到西京,从西京又到江海……我走的时候,不习惯向熟悉的人告别,我害怕生离死别,在一个地方生活的久了,我会感到时间慢了下来……有些东西,伴随着我,满世界乱跑,比如想念,比如牵挂……

    “这世上,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妮妮和一颗想你的心,一起身,就带走了我的所有……旅程中,有风空空地刮过,有地一片一片地长荒,多少个日夜过去了,我一直觉得你并没有走远,你只是忘记了时间,忘了来看我,而我,虽然没有来看你,可是,我一直记得你。

    “看这山风,看这白云,让我跟随者不定向的山风去吧,把经历和身世都留在山外,山这么高,我很渺小,融进山里,我是哑然的歌者,不能开启缄默的唇,唱出我新心中的词: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

    “来去又回,我回来的那天,你和杨哥在嘉年华的包间里迎候我,简单的握手,习惯的触摸,没有更多的礼节,相视隐然的笑容里,原生的情态,没有丝毫做作……倘若没有仿佛许久之前的那一夜偶然,倘若没有你我执着的最真,倘若你我都不曾用心去珍惜,我不会就此融入你的世界,我的世界里也不会留有你的记忆与痕迹。其实,我知道,在我坚强的外表下面,我有着蜗牛触角般脆弱易伤的情感,也有着与血液一起生长的与生俱来的才干。

    “一辈子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却又经常感慨人生苦短,我们都会遇见很多很多的人,但谁又会是谁的永远?原本以为会是携手一生的人,在时间的氤氲里却幻化成无,消散在记忆中,而有些我们以为不会相逢的人,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原来你也在这里……也许,这人世间的错,是前世流转的因果……”

    我看着柳月,心里滚滚阵痛,说:“姐,你很成熟,却又很纯洁,你的身上,有着透明的纯洁,我俯身去饮,只浅浅一口,就让我忘却归途,是梦啊,不是梦……我现在那么真实地站立在你的眼前,所有的想念和牵挂,都已经超越时空。

    “陌生的地点,熟悉的缘,这里,有绚丽的阳光,照彻我的凄清,有温柔的你,守候我的到了,你说,聚首好像不是真的,那么如梦如幻,其实,你是真实的,我是真实的,真实得就像阳光下投射到岩石上清晰的两道影子……缘分,解释了一切,也模糊了所有,很想沉浸在这样的梦境里不再醒来……”

    柳月脉脉地看着我,说:“阿峰,我理解你的情怀,你那永远不变的情怀让我枯骨铭心,一辈子难忘,从在江月村我父母坟前的哭泣里,我化解了你的一切,我释放了自己的一切,我明确了自己的一切,我知道,这一生,我只能爱你一个人,我只会爱你一个人,你是我心里永远的最爱,是我的不可分割的血脉和灵魂……可是,我们的日子,已经是两条平行线,只能成为互相默默注视的眼睛,以及彼此那高高在上的魂,再解开生命束缚,以最真的牵挂默默惦念着,遥遥关注着,暗暗期盼着,像天上的风筝,在心灵深处用一根百折千回绕成的情思,时时牵系追随……

    “曾经,我无数次想,跨越关山奔向你,九重天外不再是寂寞的传说,和你的一切,是一支我自己射出的箭,怎不令我梦萦魂牵,你纯真的笑脸,还有迷醉的表情,近在咫尺,就在我的面前,你的眼里满是神情的色彩,欠了许久的拥抱就在此刻被你偿还,我透支的思念,在你的心跳声里慢慢充盈,此时,牵挂没有了,思念到家了……”

    我深情地注视着柳月,如同柳月深情地注视着我,这种感觉,仿佛许久不曾有过,仿佛在很久之前的梦里。

    柳月继续说道:“阿峰,我不知道,认识你,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我只知道,你的每一次电话,每一封信,每一次传呼,会赚走我无语的泪珠;我知道,在经历了无数的寂寥和孤独之后,我开始习惯思念你和接受你的思念……

    “其实,人的一生,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和被牵挂中度过,它使人怀揣一份记忆,一种思念,以及无数的甜蜜和忧伤,即使走遍天涯海角,心有牵挂的人,也永远不会孤单。人世间正是有了这各种各样的牵挂,才会有各种各样的萦绕和纠缠,好似生命的根须,把人植根到爱的土壤……

    “佛家说,牵挂是人生痛苦的根源,若能抛开牵挂,就能逃离苦海,可是,我知道,我却为那些牵挂而活,世间有你,注定我的此生覆水难收……在你远方的行程里,在你来西京的日子里,那座美丽的小山,那座古老的寺庙,那片难忘的竹林,还有我们拾阶而上的千级台阶,天籁般的笑语欢声,弥漫在身穿情侣装的我们周围,你我的欢笑,从此在心间铭刻,你我的身影,从此在记忆里定格……”

    我动晴地握住柳月的手:“姐,能与你在这里相见,是我梦中渴求的理想,在我在大山里扶贫的每一个日子里,我无数次矗立这样的山头,这样的岩石之上,眺望绵绵的群山,想念着遭受苦痛与磨难的你,想着你的音容笑貌,想着你的楚楚伤情……”

    柳月轻轻抽回我的手:“阿峰,可是,相逢终究是短暂,我还会离去,我要走了……”

    我的泪眼开始朦胧,无助地伸出我的手:“姐——别走——”

    柳月慢慢后退:“阿峰,短暂的相聚,就要与你挥手作别,不想说再见,但是我必须得走,离别的瞬间,想到这一辈子也许不再相见,心里顿涌些许的酸涩,一辈子,何其漫长,要长到耗尽我们所有的生命和热情……

    “我不知道我还可以记住你多少年,5年?10年?还是一辈子?我的生命总在流浪,对任何事,任何人,不会刻意去记起,也不会刻意去忘记,更不会刻意去追求……生命里太多的东西,无所谓舍得或者不舍得,一切只能这样吧……分别时,你我的眼里,有着淡淡的微笑,只因这美丽的时刻,不要有太多的伤感……

    “匆匆的相逢匆匆的分离,人生的路途在慢慢延伸,不知道辗过了多少个弯,不知道翻越了多少座梁,浑然不觉我离你越来越远,只知道在我的世界里,有那么一个人,不必去想念了,你的音容笑貌,你的纯真,你的活泼,你的青春,你的活力,一切的一切,都将随风飘散……”

    “不要——姐,不要——”我开始无力而又无奈地喊道:“你走了,我的整个世界都空了,不要走——”

    柳月轻轻向我挥手,继续后退着,身后就是漫卷的云海:“阿峰,我的心思,又被你这句话搅得面目全非,我的心思,无数次被你的话语搅得面目全非,因为我的离去,所以你的留下,成了我最大的牵挂……

    “原谅我的离去,原谅我不能和你厮守,如果有人问起落日的去处,如果有人打探风来的消息,如果岁月没有退化我的翅膀,那么,再大的风雨,也无法阻挡我的脚步,因为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心飞翔的方向……多想再有机会娇惯你,可是……”

    柳月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影逐渐模糊,逐渐和身后的白云融为了一体,消失在白云里。

    我奋力挣扎,想挪动脚步,想追赶柳月,想追随柳月而去,可是,任凭我怎么用力,就是无法移动我的脚步,我用力挣扎,徒劳无益。

    “姐——”我狂烈地喊着,泪雨纷飞,想追赶柳月而去,可是,我大汗淋淋,却不能实现。

    “姐——”我又是一声狂烈而撕心的喊叫,猛地睁开了双眼。

    我惊惧失神的眼睛看着前面,身上的汗浸湿了衣服,枕头上汗水和泪水混作一摊,我的心还在梦中哭喊。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梦醒了,都没有了,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没有了。

    我失神地坐起来,迷惘而寂寥地回想着梦中的一切,想着那仿佛来自天外的话语,想着想着,心里阵阵绞痛起来。

    原来,刚才那都是一场梦。

    回头再去看那张模糊的容颜,时间似乎在拼命的飞奔,根本不会给我留下多一秒的可能。

    那我要的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我真的不知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可惜我做不到,悟不透。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曾经我只懂前四,但现在终于明白后四的痛苦,远远超越了生老病死!

    那一刻,我深知,梦醒来,梦里面,都终于还是陌路。

    我感觉自己像只笨笨的蜗牛,背上又重又大的壳缓缓而行,丢不开的美丽的梦,残酷的现实一股脑的充占着厚重的壳子,压得我无力喘息。

    我承认,自己依然徘徊在一个多梦的季节里,在这梦如现实般多不胜数的年龄段,我只一味地迷醉于美丽的梦境与充满诱惑的大千世界里,却早已丢失了开花和结果的愿望。

    我想,柳月比我现实,她或许以为,我们无法逃避现实强加给我们的生活属性及世俗烙印,亦无法拒绝诸般诱惑,于是她只能选择放弃。

    然而,她不知道,于我而言,后悔却也在真实的痛里成为了内心的回响。(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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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女上司介绍:
落魄老板易克是个倒霉蛋,刚到新单位,发现女上司是自己招惹过的绝色美女,更要命的是他无意中又发现了美女上司的绝密**。但他此后交上了桃花运,在风云变幻的都市生活中更是得心应手,面对各色对手,美人计,反间计,连环计,瞒天过海计,借尸还魂计,金蝉脱壳计,各种计……※本书已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出版名《底牌》,大家多多支持。非常女上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常女上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