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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易克     非常女上司txt下载     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高明的操盘手

    第058章高明的操盘手

    见我进来,雷正笑了,放下手里的报纸。

    似乎,雷正一直在等我主动来找他,似乎,雷正在这事上非常有耐心,似乎,雷正在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小易,有事?”雷正说。

    “嗯,有事。”我说。

    “请坐。”雷正指了指沙发。

    我坐下,看着雷正:“雷书记,我想来问下关于我的那个调查的事情?”

    “调查的事情?什么事情?”雷正一副困惑的样子。

    我说:“就是有人检举我涉黑的那封信,乔书记不是让你安排调查的吗?”

    “哦,这个事情啊,呵呵,你不说我差点记不起来了,事情太多,是,有这回事。”雷正笑起来。

    “调查结果如何了?”我问雷正。

    “这个结果啊,呵呵,不着急,你难得来我办公室一次,咱们聊聊。”雷正说。

    “聊什么呢?”我说。

    “随便聊啊,喝水不?”

    “不渴,谢谢雷书记。”

    雷正站起来,在我面前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停住,看着我:“小易,你觉得那封信反应的情况属实不?”

    我看着雷正:“这话要雷书记来说,雷书记觉得属实不?”

    “我来说……怎么能我来说呢?你自己的事你最知道啊。”雷正继续笑。

    我也笑:“这事我说了不算,雷书记说了算。”

    雷正说:“那我要说你涉黑,你会承认不?”

    我说:“我肯定不承认。”

    “为什么呢?”

    “因为这对我会很不利。”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那我要是说雷书记和黑社会也有来往,雷书记会承认吗?我想一定也不会承认。”我含蓄地说。

    雷正不笑了,看着我:“你在诽谤我。”

    我说:“那你也在诽谤我。”

    雷正点点头:“小易,这封检举信,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我想你一定明白这对你的重要性和严重性,这封信不仅会破灭你这次提拔的机会,而且,极有可能会毁了你的政治生命,毁了你的仕途。”

    “我明白,所以我今天专门来雷书记这里了。”

    “也就是说,你来我这里,不仅仅是打听调查的情况?”

    “是的。”

    “你希望我会拿出什么样的调查结果呢?”

    “希望拿出你我都满意的调查结果。”

    雷正点点头:“小易,你很聪明,你其实知道我会拿出什么样的调查结果的。”

    “多谢雷书记。”

    “这次你的提拨,我努力游说了关部长,在老关面前大力举荐你,我想你知道原因的。”

    “知道。”

    “既然我决定助你一臂之力,那我肯定要好人做到底,难得做一次对你有利的好事,既然做了,我就要做好,你说是不是?”

    “再次感谢雷书记。”

    “你不用谢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偿还你的人情,我已经帮了你一次,这次,我还会帮你的。实话告诉你吧,你的调查结果刚刚下面的人已经给我送来了,就在这里。”雷正说着,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信封晃了晃。

    我笑了:“那很好,很及时,时间来得及,不耽误下午的常委会。”

    “调查结果我想你一定是知道的,按照我的要求,对你的这次调查结果,证明你是不涉黑的,这封信反应的情况完全属于子虚乌有。”雷正说。

    我松了口气。

    “我想你该明白这个调查结果对你现在和今后的重要意义,不仅仅这次提拔你会顺利过关,也会为你今后的进步扫清障碍。”雷正说。

    “我很明白,说实在的,我实在该感谢你。”

    “我说了,不要感谢我,我是在偿还你的人情,我要好事做到底的。怎么样,我对你的回报可以吧?”雷正有些得意。

    “可以。”

    “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你的人情我已经偿还清了呢?你救了我女儿的**生命,我救了你的政治生命,咱们是不是该两清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的。”我点点头。

    “既然两清了,那么,今后,你我该如何相处呢?”雷正说。

    “我不想招惹雷书记,也希望雷书记不要和我为难。”我说。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也不是我要不要为难你的问题,问题的关键是,你能不能彻底真正做到不要再涉黑。”雷正说。

    “我从来就没有涉黑啊,雷书记的调查结果都出来了,我怎么会涉黑的,以前没有,今后自然也不会有。”

    “小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我心里都清楚,不要和我玩猫腻,我不希望以后你再落入我的手里,那样,你我都会很尴尬的。”雷正意味深长的口气。

    “你的希望同样也是我的希望。”我说。

    “你清楚这一点就好。”雷正说,“我待会就给关部长打电话,告诉他调查的结果,下午的常委会,我也会提交这个调查报告,这次你能提拔,我是不是该提前祝贺你呢?”

    “谢谢雷书记。”

    “你要知道一点,没有我,这次你的提拔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知道。”

    “那就好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雷书记,再见。”我看着雷正,似乎雷正笑地有些莫测。

    为什么他会这么笑,我想不明白。

    出了雷正办公室的门,我长长呼了一口气。

    中午正在吃饭,接到关云飞的电话,关云飞在电话里语气很轻松:“雷书记给我反馈你的调查结果了,很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不可能涉黑的,那封信是诬告,好了,下午的常委会我会照原计划提名你的。”

    “那就好了,我给这事吓得不轻呢。”我说。

    “我刚才给东凯也打了电话,说了这事,他大大松了口气。”关云飞说,“看起来,东凯对你提拔的事情很关心啊,他对你的关注甚至比我还厉害,这是为什么呢?”

    “关部长,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这次我的提拔是关部长一手操作的结果,我只知道不管以前还是以后,我只会对关部长一如既往地忠心耿耿。”我这样回答关云飞。

    “呵呵,你这话我爱听,你只要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就好了。我想了,你提拔之后,就担任集团的副总经理,也是集团的党委成员,正式成为名副其实的集团领导。当然,这只是你进步的一个过程,不会是终结。”

    “十分感谢关部长的提携。”

    “不光要感谢我,还要感谢你师姐啊,她对我对你的关心我看比我厉害。”关云飞笑。

    “那就一起感谢,感谢关部长,感谢师姐。”我笑着。

    “其实,这次你的提拔,雷正雷书记也是帮了大忙的,他不阻碍就是帮忙,如果没有他的大力配合,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其实一直觉得很奇怪。”关云飞说。

    “呵呵,我也奇怪,可能是雷书记要和你修好,让你欠他一个人情吧。”我说。

    “这个不好说了,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现在还真摸不透。”

    关云飞当然摸不透,不光关云飞,所有人都猜不透,只有我知道其中的缘由。

    下午上班,孙东凯把我叫过去。

    “下午就要开常委会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很快就会提拔为集团党委成员兼副总经理了。”孙东凯说。

    “这次我的提拔,我心里很明白,是和孙书记的关心关照分不开的。”我知道孙东凯希望从我这里听到什么话。

    我他妈现在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打听了下,这次破格提拔的人,全部都是参加过党校青干班学习的学员,看来,我们集团里,附和条件的也就只有你了。”孙东凯说。

    “附和条件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提拔又是一回事,宣传系统参加青干班的学员很多呢,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所以,我还是要感谢孙书记。”我说。

    孙东凯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嗯,你终究没有辜负我的一番培养,进步的速度很快,我现在想啊,你提拔后,这党办主任的活谁来干,你觉得谁合适呢?”

    “这个我不知道,孙书记定。”我说。

    “我是征求你的看法呢,说说看。”孙东凯说。

    “我是真不知道,我想孙书记对这个其实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说。

    “呵呵,小易,我看你是越来越圆滑了。”

    “不敢在孙书记面前圆滑,我是真不知道。”

    “这样吧,我想了,现在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做你的职位,我看啊,提拔后你先继续兼着党办主任的职位,继续负责党办的工作,等有合适的人选再说了。”

    孙东凯的话让我有些意外:“孙书记,这……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正常。”孙东凯说,“当然,提拔后,正式公布后,你除了兼党办主任,还会给你分管一摊子经营的活,你今后可就要更加忙碌了。”

    “我还年轻,不怕活多,不怕累。”我说。

    我和孙东凯此时说这些,好像我已经走马上任了似的,好像常委会已经通过了,好像组织部已经来集团正式公布了我的任命。

    挺牛逼的。

    下午,我心里有些亢奋,还有些紧张,边心不在焉做事边等待常委会的结果。

    田珊珊坐在我对面,不时看我一眼,带着笑。

    一直等到快下班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关云飞的电话。

    关云飞电话里的内容让我一下子傻了眼。

    第059章风云突变

    关云飞告诉我,本定于下午召开的常委会取消了,因为突然接到省里的通知,根据上面有关机构改革的指示精神,省直各部门和各地市处级人事编制暂时全部冻结,冻结期间,省直各部门和各地市一律不得擅自提拔处级干部。按照这个通知的要求,自然就不能有这次的破格提拔了,因此这次常委会也取消了。

    好巧啊,怎么正赶上了。

    我问关云飞暂时冻结是多久,关云飞说不知道,说按照以往惯例,或许是几个月,甚至会更长,但起码三个月之内不可能。而且即使放开,市里也未必就会立刻讨论这个事情。也就说说,此次破格提拔的事情,短时间是不可能了。

    这就等于说是煮熟的鸭子飞了,我的这次提拔之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有些丧气,关云飞也无可奈何,只能认倒霉。

    我这时突然想起刚从省城回来的雷正那莫测的笑……

    突然想到,雷正或许早已知道要冻结人事编制的事情。

    如此说来,最近关于我提拔问题上发生的事情,似乎是雷正一手操作的。雷正是幕后导演,导演了这一切。

    我梳理自己的思路,如果说雷正是这次去省城才知道要冻结人事编制的事情,那么,一开始推荐破格提拔人选,他主动找关云飞,确实是想回报我对他女儿的救命之恩。但其后发生的事情,则是雷正开始策划导演的精心布局。

    可以这么认为,在找关云飞推荐我提名之后,雷正就开始了自己的导演。

    先是我要提拔的消息在集团散布开来,这是雷正在帮助我在集团里拉仇恨,招来同级别同事的广泛嫉妒。然后,顺理成章就出现了那封匿名举报信,而这封信,极有可能是雷正授意人搞的,要么真的是集团里的中层,要么是雷正干脆安排手下人干的,假冒集团群众的名义。如果写匿名信的人是集团内部员工,那么,曹腾的可能性很大,只要雷正通过一些渠道透露给他一些消息,不用雷正吩咐曹腾就会主动操作的。如果雷正安排自己手下人干的,那么,极有可能是通过伍德的渠道。

    雷正熟悉圈子里的办事规则,知道这样一封信出现之后,乔仕达必定会安排他来调查,那他就牢牢攥住了主动权。他调查的结果,是具有说服力的,谁也得信。既然调查权在他手里,怎么说就全是他一张嘴了,他要什么样的调查结果底下人机会给出他什么样的结果。

    雷正这期间去了一趟省城,极有可能通过一些途径得知要冻结编制的事情,他事先并不声张,继续操作我的事情,给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调查结果证明我是清白的,不涉黑。这个人情挽救了我的政治生命,如同雷正所言,他给我的回报足以补偿我对他女儿的救命之恩。他的心理找到了平衡,不亏欠我什么了。

    如此,雷正一方面补偿了我对他的人情,另一方面也达到了让我一无所获的目的,对他而言,可谓一举两得。对他而言,这是最满意的结果。

    当然,如果没有冻结人事编制这件事,或许雷正同样也会拿出我清白的调查结果,那对雷正来说,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恰恰他就遇到了冻结人事编制这件事。

    这事搞来搞去,我竹篮打水一场空,雷正却收获颇丰。

    分析了半天,我不由暗地佩服雷正的精心策划和巧妙布局,同时也感觉到了雷正的阴险和毒辣。

    提拔告吹的消息很快在集团传播开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那些平级的同事们个个都变得开心起来,似乎只要我不提拔,他们心理就感觉平衡了。曹腾见了我,一副惋惜的神色,但我心里知道他是很高兴的。

    孙东凯倒确实是很惋惜,他本来都计划好了我提拔之后的安排,现在也同样是白搭了。我知道孙东凯是很想让我提拔的,那样我不仅可以更好的辅佐他,而且还可以让我成为他抗衡秋桐的得力人选。孙东凯很明白,现在集团内部他最大的敌人就是秋桐,秋桐不但是他为所欲为的最大障碍,还是让他内心里最为恐惧的对手。他和曹丽几次想搞掉秋桐都没有得逞,他似乎隐约觉察秋桐正在搜集对他不利的违法证据,一旦秋桐掌握了孙东凯的违法事实,孙东凯很明白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因为他知道按照秋桐的性格和脾气,一定会毫不犹豫去上级单位检举揭发他。

    秋桐是孙东凯的一个噩梦,也是孙东凯必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但孙东凯一直不知道,就在他的眼皮子地下,还有一个我,一个对他忠心耿耿被他视为心腹干将随时准备将他埋葬的办公室主任。

    到目前为止,我一直成功潜伏在孙东凯身边,包括曹丽也毫无觉察。

    对我这次告吹的提拔,秋桐倒是没有多大的惋惜,她对我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永远是吃不安心的。”

    我点点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无法告诉秋桐这其中的内幕和玄机,只能如此了。

    “今后你提拔的机会还多的是,不要丧气。”秋桐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对我来说,提拔已经够快了,这次如果真的提拔成功,我猜集团里很多人要吃了我把我下油锅煮了。”

    “你害怕?”秋桐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干嘛害怕?我为嘛要害怕这个?”我说,“我只是在自我安慰呢。”

    “哈哈……”秋桐笑起来,“你是不是很渴望这次提拔呢?”

    我说:“你猜。”

    “我猜啊,你其实心里根本就无所谓。”秋桐说。

    我说:“为什么这样说?我表现出无所谓了吗?”

    “表现倒是没有,只是我的直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呢?”

    “因为我对你的了解,虽然你在这个圈子里努力做事,但我知道你其实对这些都不在乎,你一直就是在混。”

    “那你说我在乎什么?”

    “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秋桐抿嘴笑。

    “想知道不?”

    “那你说。”

    “想不想?”

    “想。”

    我看着秋桐:“那我告诉你,其实不管我混哪个圈子,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只要和你一起,在哪个圈子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秋桐的脸红了,低声说:“你……你可以不必这样的,我……我们终究只是一个无言的结局,这个结局一开始就是主动了的,你,你该有自己的生活,该有自己的信仰和追求。”

    “你可以这么说,但我的身由不得我的心,我的生活只为你继续,我的信仰和追求,只是你。”我固执地说。

    秋桐深深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我:“你,就是一头倔驴。”

    我没有说话,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秋桐没有抽回去,任我握着。

    在秋桐办公室的窗前,我和她默默地站在一起,看着窗外。

    秋日的夕阳照在我和秋桐身上,平添了几分萧落的气氛。

    半天,秋桐说:“时间会告诉你一切真相。有些事情,要等到你渐渐清醒了,才明白它是个错误;有些东西,要等到你真正放下了,才知道它的沉重。”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揽过她的肩膀。

    其实我知道,一段路,走了很久,依然看不到希望,那就改变方向;一件事,想了很久,依然纠结于心,那就选择放下;一些人,交了很久,却感觉不到真诚,那就选择离开。一种活法,坚持了很久,依然感觉不到快乐,那就选择改变。放下过去,让心归零。

    但是,我内心里明白,无论发生什么,无论现实如何改变,都无法动摇我内心里的执着和坚守。我可以让这份坚守一直深埋在心里,可以在现实里面对一切的残酷和残忍,可我永远不会熄灭内心的那份火焰。

    站在时光的彼岸,回看此岸的光阴,茫茫人海,每一场相遇,都是一场美丽;每一场离散,都是一场放逐。花事荼蘼,只剩安静;浮云散尽,惟留恬淡。走过你的青春,我的盛放,优雅安放岁月静好的沉香。经年之上,弹一曲高山流水,吟一阕莫失莫忘。此情在心,温暖独好!

    此次提拔仿佛一场插曲,来得快去的也快。

    在这场插曲里,我一无所获,雷正是大赢家,他今后可以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面对我了,因为他在这场插曲里连续两次帮了我大忙,第一次把我扶上马,第二次在我就要从马上摔落的时候帮我坐住了,然后,他将马牵走,让我站在原地。

    想想觉得很滑稽。

    这天晚上,方爱国来到我宿舍,告诉我一个情况。

    “易哥,兄弟们打听到一个很奇怪的情况。”方爱国说。

    “什么情况?”我看着方爱国。

    “伍德最近派人去了腾冲,去的人带了两个个体从医者,还随身带着简易手术器械。”方爱国说。

    “带了医生去腾冲,还有手术工具,他们要干嘛?去给人做手术?”我说。

    “不知道,我觉得这事很蹊跷。”方爱国说。

    这事确实很蹊跷,我不由陷入了沉思。

    伍德到底要干什么?(未完待续)

一步步走下去

    方爱国看着我:“易哥,此事要不要向大本营汇报?”

    “这事你没有汇报?”我说。

    “我只向易哥汇报的。”

    我点点头:“先不要汇报,等打探到进一步的消息再说。这事你不要管了,等我通知就是。”

    方爱国答应着走了。

    我躺在沙发上抽烟,琢磨着方爱国刚告诉我的这事……

    第二天是周末,起床后我先去了银行,提了100万现金,然后给阿来发短信约他喝茶。

    阿来答应了,喝茶的地点在星海到旅顺口滨海大道的一个位置偏僻的茶馆。

    茶馆背靠大山,旁边是一个水库,环境十分优雅,人也不多。

    我挑了一个单间,坐在里面边喝茶边等待阿来。

    10点整,阿来到了。

    “易总很会选地方啊,这里倒是十分幽静。”阿来进门说。

    我看着阿来,笑了笑:“没有人知道你来这里吧?”

    “废话。”阿来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什么事?说吧。”

    我给阿来倒了一杯茶:“先喝茶,上好的铁观音。”

    阿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点点头:“嗯,确实不错,易大侠,你请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单纯喝茶吧?”

    “当然。”

    “那就有屁快放。”阿来不耐烦地说,边瞥了一眼我身边的装现金的旅行包。

    “我想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感兴趣不?”我说。

    阿来眼神一亮:“发财的机会?我**,老子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快说,什么机会?”

    “先别急,我先问你,上次我给你的100万,你还没给我办事,对不对?”我说。

    阿来一怔:“额,是,怎么了?”

    “那100万是你预支的,我这里有你预支的收到条,也就是说,你还欠我一笔交易没做,钱先提走了。”我说。

    “是,我知道,咋了?”阿来说。

    “今天我想咨询你一个事情,如果答案我满意,那么,这100万就算是我的酬金了。”我说。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啥都得不到?”阿来说。

    “不是已经给你了?”

    “**,这很不好玩呶。”阿来说。

    “怎么?没兴趣了?”

    “我还以为能再有收入呢。”阿来有些事失望。

    “那要看你能不能解答我的疑问,如果答案我满意,我可以再给你100万,如果我不满意,不但这100万不会给你,先前给你的100万也不算数,你等于还是欠我一笔交易。”我说。

    “什么问题要咨询我?你真能再给我100万?”阿来眼神又开始发亮。

    “这个问题呢,其实很简单,不需要你劳神费力,只需要你回答我就可以,就看你愿意不愿意配合。”我说。

    “好,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卧槽了,又是100万要到手了,哈哈……”阿来高兴地直搓手,“易大侠啊,我发现你真是我的财神爷,出手就是大方,妈的,一出手就是100万,我真后悔认识你晚了。问吧,快问。”

    我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说:“那我开始问了。”

    “快说,妈的,你丫的怎么这么墨迹。”阿来有些急不可耐。

    “你们那边,最近有人去腾冲,干嘛去的?”我直接问阿来。

    阿来一愣神:“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我说。

    阿来犹豫了下,又看看我身边鼓囊囊的旅行包:“这个,是伍老板安排他们去做事的。”

    “做什么事?”我紧接着问。

    “做什么事?这个,”阿来又犹豫了一下,“我要是说不知道呢?”

    “那我们今天的谈话就结束了。”我说着站起来提起旅行包就要走。

    阿来急了:“我擦,别走,坐下。”

    我站着没动,看着阿来,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阿来,你缺乏诚意,我看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不知道和不回答是一个结果。”

    阿来挠挠头:“好吧,我告诉你。”

    我坐下来,看着阿来。

    阿来狠狠心:“去贩毒的。”

    我的心里一跳,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点点头:“果不出我所料。”

    “知道你还问我?”

    “证实一下嘛。”

    “那这结果你满意了,我可以拿钱了?”阿来说。

    “别急,我还没问完。”

    “操,快问。”

    “去的都是什么人?或者说,去的人都是什么身份?”我继续问。

    阿来索性放开了,说:“一个手下办事的人,两个医生。”

    “医生?他们去干吗?去给人看病?”我说。

    阿来诡异一笑:“小子,猜不到吧?”

    “知道我还问你?”我说。

    “不是给人看病,是准备用来给人开刀的。”阿来说。

    “开刀?为嘛?”

    “为嘛?”阿来又有些犹豫了。

    “回答我的问题,只要我满意,这100万就是你的。”我指了指旅行包。

    阿来似乎无法忍受这100万的诱惑,咬咬牙:“妈的,说了你必须给我保密。”

    “当然,我们之间的交易,从来都是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是最信守承诺的,这个你该知道。”我说。

    “好,老子就全盘告诉你,开刀是取毒品的。”阿来说。

    我心里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自从李顺截断了伍老板的运输渠道,伍老板就换了新方式,最近李顺那边一定没有截获任何伍老板的运输货物,嘿嘿,是因为伍老板采取了更高明的方法……”阿来得意地笑着,“我们在边境线附近雇佣了很多边民,将白粉装进避套里,让他们吞服进去,一个人最多可以吞服六包避套,然后让边民从缅甸入境,过了边境之后,一般来说,避套会排泄出来,这样货物就轻松到手了,每运送一次货物,给他们5000元报酬,这对那些边民是极具诱惑力的,想干这活的人抢着上门。但是呢,也会有其他的情况,一个是发生避套破裂的情况,一旦这样,运货的人就完蛋了,但破裂了一包,还有5包呢,这样就需要懂医术的人开刀取货,开刀要小心翼翼,不能割破袋子……另一个就是虽然套没有破裂,但运货的人却拉不出来,我们是不能等待的,那也只有动用医生咯……之前已经有两个医生在那边干这事,但最近运货量大,出现意外的情况多,忙不过来,所以呢,就加派人手了……”

    听了阿来的话,我极度震惊,伍德竟然一直在通过这种残忍的方式运送毒品,怪不得李顺那边一直一无所获。

    伍德为了赚钱,竟然不惜拿边民的生命当儿戏,草菅人命啊!

    伍德是如此的阴险狡诈,又是如此狠毒狠辣。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阿来看我的神色有些异常,哈哈笑起来:“小子,我说完了,你满意了?”

    我怔怔地看着阿来,一时回不过神。

    阿来诡异地笑笑:“我可是告诉了你伍老板的天大机密,怎么样,这情报值钱吧?”

    我不由点了点头:“值!”

    “我可是说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是只有你知我知的,如果有第三者知道了,那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阿来目露凶光。

    我点点头:“我明白。”

    “那就好,钱拿来。”阿来伸出手。

    我将旅行包递给阿来,阿来打开看了看,然后拉上拉链:“还有我那个预支的条子,也给我,这情报值00万。”

    我掏出条子递给阿来,阿来当场点着打火机将条子烧了,然后背起旅行包,冲我哈哈一笑:“哥们,我走了,这买卖爽,不用动手,动动嘴就发财,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做买卖,我阿来是个生意人,只要有钱赚,什么生意都不拒绝。”

    阿来说完,径自离去。

    我坐在茶馆里抽烟,内心依然在震惊里,一时回不过神。

    我知道必须斩断伍德的贩毒的黑手,必须斩断伍德作恶的新渠道。

    事不迟疑,多耽误一刻,就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我立刻离开茶馆,去了三角贸易公司,直接去了方爱国的办公室。

    “爱国,给我纸和笔。”我坐在方爱国的办公桌前。

    方爱国给我找来纸和笔,我开始写电文。

    写完电文,我递给方爱国:“以我的名义,立刻给大本营发报。”

    方爱国马上按我的吩咐发报。

    发完之后,方爱国看着我:“易哥,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打探出真相了。”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皱眉道:“等大本营回电。”

    方爱国点点头。

    小时后,大本营回电了,内容如下:“弟发来的情报十分重要,对我军下一步的行动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我们已安排腾冲站的人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一旦时机成熟,将采取果断行动……同时,我们要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金三角制毒的老巢,争取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看来,接到我的电文,李顺和老秦是进行了深思熟虑的分析的,这次李顺不仅要斩断伍德的新贩毒通道,还要端了伍德在金三角制毒的老窝。

    我隐约感到,伍德和李顺大战的序幕要拉开了,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空前惨烈你死我活的血战。

    我也知道,既然李顺下决心要端了伍德制毒的老巢,那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是需要时间的,他们需要借助腾冲那边的线索来找到伍德的制毒老巢。

    目前对我来说,只有等待。

    我期待着金三角传来的好消息。

    第060章大战一触即发

    江湖间风声鹤唳,大战一触即发,而官场上也并不平静。

    我破格提拔的事情告吹,最沮丧的似乎不是我,而是关云飞。

    关云飞煞费苦心操作的事情,最后落了空,人情反倒都被雷正捞取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恼火呢。

    在关云飞办公室,他和我谈起这件事,充满了惋惜之情:“眼看就要成功了,实在没有想到……而且,险些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引出了那封诬告你涉黑的举报信……”

    反倒是我我来安慰关云飞:“关部长,这事不管成没成,我都感谢你的。”

    “小易,此刻你心里最感谢的恐怕不是我吧?”关云飞说。

    “这……这话从何说起?”我做愕然状。

    “你恐怕最感谢的是雷书记吧,要不是雷书记帮你洗清了那封诬告信,恐怕你到现在都不得安宁呶。”关云飞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

    我心里有些好笑:“关部长,我当然最感谢的是你了,那封信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雷书记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我没有那回事,雷书记也不能调查硬说我有吧?在雷书记和你之间,我和谁走得近,你该知道的,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有些发凉了。”

    关云飞似乎从这话里得到了某些安慰:“你能这么说,这么想,我很宽慰,这次提拔虽然因为意外没有成,但不要灰心丧气,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人事编制冻结,只是暂时的。”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会一如既往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工作,一心一意忠诚于关部长。”

    关云飞也点点头:“其实到现在,我倒是很想查一查是谁写了那封诬告你的信了,不管怎么说,这说明有人在暗地里和你作对,我相信这封信应该来自你们集团,一定是你们集团里对你的提拔最妒忌的人做的,你想一想,平时你们集团里谁和你作对最厉害?”

    我想了想:“似乎想不出来谁会这么搞我,大家平时都和我挺好的,再说了,没有证据我也不能乱指认啊。”

    我知道,这件事是不能让关云飞去查的,这事并不是子虚乌有,如果关云飞非要去查证,反倒会让我更加不利索,我自己并不干净啊。这事好不容易过去了,还是不要揪住不放的好。

    关云飞可不知道这些,在他眼里,我是个规矩孩子。

    “小易啊,我给你说,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混,好好做事是一回事,更要紧的是要注意提防小人,防止暗箭伤人。”关云飞提醒我。

    “嗯,吃一堑长一智,我记住关部长的告诫了。”我说。

    “这次不但你没有提拔成,反倒差点毁了你的政治前途,我是心有余悸啊。”关云飞说。

    从关云飞的话里,我似乎感觉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无比重要。

    我显然知道他这是在作秀,虽然他很关心我,但我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远远到不了如此重要的程度,充其量,我只是他手里用来布局的一粒棋子,有需要的时候会好话说尽,没有用的时候会毫不犹豫舍弃掉。

    目前,关云飞最大的政敌是雷正,而雷正安插在自己眼皮底下罪的障碍则是孙东凯。孙东凯的存在,是让关云飞最难以忍受而又无可奈何的事情。于是,作为孙东凯最信任的党办主任的我,就成为关云飞最有可能用来控制和钳制孙东凯的人选。关云飞知道,控制住孙东凯,对于自己和雷正的斗争是十分重要的。

    如此,目前来说,我在关云飞眼里的位置就很重要了。

    作为关云飞来说,他最想拔掉的钉子就是孙东凯,只有拔掉了孙东凯,才能扫清他和雷正之间的障碍。但孙东凯不是那么容易被做掉的,孙东凯不但和雷正保持着密切的关系,而且还是乔仕达眼中的红人,自从孙东凯那次用脸蛋当了乔仕达屁股的脸蛋,他就成为了乔仕达最欣赏的人之一。

    有雷正做靠山,有乔仕达的赏识,孙东凯的位置似乎是很稳固的。

    但孙东凯似乎并不是很安心坐在这个位置,因为他时刻注意提防着身边最让他恐惧的人——秋桐。

    秋桐是关云飞提拔起来的,虽然秋桐不会投靠关云飞,但秋桐的人品和做事,却是关云飞正好利用来对付孙东凯的最佳武器。所以关云飞会成为秋桐的强力支持者,有关云飞的支持,孙东凯一时拿秋桐无可奈何,除了寻找机会下黑手,在明面上找不到秋桐的任何把柄。作为纪委书记的秋桐,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孙东凯在集团里手脚不干净,一旦被秋桐抓住了证据,这对孙东凯来说绝对是一场噩梦。

    这一点,我看得分明,关云飞也看在眼里,孙东凯自己心里更清楚。

    在三番五次对秋桐下黑手没有得逞之后,孙东凯目前似乎一时无计可施了,曹丽也是。

    但秋桐似乎一刻都没有停止对集团内部一些**问题的调查,只是做的很隐蔽,连我都瞒住了。

    从四哥给我提供的信息里,我知道秋桐最近一直和集团前纪委书记现人大研究室主任老季在保持着联系,两人经常单独约谈。

    至于他们到底在约谈什么,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秋桐对此对我守口如瓶,四哥也一无所知。

    但我知道,秋桐和季主任一定有一个大致的目标,大致的目的,那就是矛头直指集团内部的**直指孙东凯为首的集团**小集团。

    秋桐是个正直的人,季主任也是,即使被排挤到了人大,他也一直没有放弃对孙东凯的调查。

    我知道,秋桐终究有一天会站出来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

    我知道,或许关云飞一直就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我知道,孙东凯或许最恐惧那一天的到来。

    我不知道,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对秋桐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是生存还是毁灭?

    外表柔弱的秋桐,内心是很强大的,坚硬如铁,坚韧如钢。

    夏季在屡次向秋桐暗示爱意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又被老黎毫不留情阻击了几次,似乎他现在对秋桐死心了。

    但我知道依照夏季的性格和脾气,他对秋桐是不会放弃的,只要有一线机会,夏季都不会轻易放弃。

    但我也知道,无论夏季如何去追求秋桐,秋桐都不可能答应夏季的,不会给夏季任何承诺和机会。

    这是一件想来比较棘手的事情。

    在这个凄风冷雨的秋季里,日子一天天过着,眼看就要立冬了。

    北方严寒的冬季就要来临了。

    在立冬这天,我等候已久的消息终于从金三角传来:李顺终于开始下手了。

    李顺的这次出击,给了伍德致命的一击: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跟踪和调查之后,革命军顺藤摸瓜找到了伍德制毒贩毒的老巢,在一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漆黑的夜晚,老秦带领革命军特战支队50名队员,携带各种轻重武器,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了位于金三角深处的一处营地,在周围潜伏下来。凌晨时分,特战支队全体队员向营地发起了总攻,进攻十分顺利,一举将这个营地的人员和制毒设备全部消灭捣毁,缴获了数量惊人的制成品,还有大量制毒原料以及半成品。

    革命军速战速决,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部分人将缴获的毒品快速运走,另一份人将营地一把火烧了。缴获的毒品价值数亿,李顺将其全部据为己有,等待机会输送到那个岛国去。

    这场金三角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缉毒战役,解开了李顺和伍德大战的序幕。

    我知道伍德终于要疯狂了,此次他的损失无法估量,他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经济基础遭受了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但伍德绝对不会轻易认输,面对李顺的疯狂进攻,他采取的措施必定是是给予疯狂的反扑。

    这在我的预料之内,也在李顺的预计之内。

    大获全胜的革命军得手之后迅速偃旗息鼓,静静等待伍德的动作。

    星海这边,我也密切注意着伍德的动静。

    但出乎意料,伍德似乎十分平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似乎伍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金三角的老巢被捣毁之事。

    这反而让我有些不安。

    我觉得这有些不大正常。

    似乎伍德在和李顺比耐力,看谁最后沉不住气。

    我吩咐方爱国的人马全部撒出去,密切注意伍德集团的一举一动。同时在老李家附近秋桐家附近都安排了人员蹲守,同时,小雪上学接送也都有专人暗中跟随。还有,老黎那边我也暗中布置了人马。

    宁州那边,林亚茹的人马也高度警戒起来,所有需要布控的地方都安排了人。

    而老黎似乎对发生的这一切毫不知觉,没事的时候就拉我去喝茶,漫天大侃,悠然自得。

    冬儿最近也没有来找我,似乎她是不方便和我见面的,我知道,或许冬儿被伍德严密监控着,在这样的时候,她是不可能来找我的。

    伍德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对冬儿一方面是利用,但另一方面,基于冬儿和我以前的关系,他对冬儿并不是完全放心。

    我最近一直没有回宁州,全力盯住星海这边的动静。

    海珠对我一直不回去很不满意,甚至开始对我有了猜疑,怀疑我在星海又有了别的女人。对于海珠的猜疑,我只能苦笑。海珠一直就是喜欢猜疑,目前我没有精力向她解释这些证明这些,只能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了。

    同时,海珠对我和李顺的交往一直耿耿于怀,一再向我发出警告,不许我和李顺再有任何联系。可是,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从李顺的战车上脱身了,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海珠的消息很灵通,甚至这次我被举报涉黑的消息都知道,我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这事的,或许是曹丽捣鼓的事情。(未完待续)

秋桐举报孙东凯

    第061章秋桐举报孙东凯

    就在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伍德这边的时候,秋桐那边突然开始有了动作。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这天早上我上班的时候,没有见到秋桐,她到省城去开一个会去了。

    坐在办公室里,我看到曹丽神色仓皇急匆匆从门前走过,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我有些不解,出什么事了,曹丽神色如此慌张?

    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正在看报纸的田珊珊,我说:“姗姗,听说你最近在和曹腾主任谈恋爱?”

    田珊珊一愣,接着就有些害羞地点点头:“易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反问田珊珊:“这个有必要保密吗?”

    田珊珊有些尴尬地笑笑:“那倒是……我和曹腾刚开始谈,易哥,你觉得曹腾这个人怎么样啊?”

    “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的视角是不一样的,再说了,曹腾怎么样,我说了不算,要你自己感觉才对。”我说。

    “呵呵……听易哥这口气,似乎是对曹腾有些看法?”田珊珊说。

    “完全没有,完全是你理解错了,”我摆摆手,“我和曹腾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战友,我们是兄弟般的情谊,我想曹腾也该和你说过当初我俩一起战斗的火热情谊。”

    田珊珊笑起来:“嗯,倒也听他说过,他对你啊,说是无比佩服,虽然年龄差不多,但他说他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不知怎么,听到田珊珊说这些话,我心里突然想呕吐。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我往门口看,看到孙东凯神色凝重地从门口走过,曹丽紧跟在后面。

    一定是出事了,而且事情还不小。我从孙东凯的神色里立马做出了判断。

    我立刻起身走到门口:“孙书记——”

    孙东凯停住,曹丽也停住。

    “怎么了?”孙东凯看着我。

    “那个,我有个文件要给你审核签字的,这会儿你有空没?”我说。

    孙东凯烦躁地摆摆手:“回头再说,我现在有急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孙东凯转身就走,曹丽看了看我,神色显得很严峻,点了点头,然后也走了。

    我看到曹丽并没有跟随孙东凯下楼,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我回到办公室,坐在那里开始琢磨,这俩狗男女为何突然神色如此慌张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呢?

    想了想,我站起来出了办公室,直接去了曹丽办公室。

    曹丽正在办公室里来回急速走着,见我进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曹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看你和孙书记今天神色都好严肃。”我说。

    曹丽关好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有些失魂落魄地说:“出大事了,坏事了!”

    “什么大事啊,什么坏事啊?”我坐在她对面看着。

    “我告诉你你谁也不要说,一定要严格保密,在孙书记告诉你之前,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曹丽说。

    我忙点头:“一定,一定。”

    “秋桐把孙书记告了!”曹丽小声说。

    “啊——”我不由发出惊讶的一声。

    我确实感到惊讶没想到秋桐突然就动作了。

    但我的惊讶似乎也正好在曹丽面前掩饰了一些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忙追问。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是今早上上班接到孙书记电话,告诉了我这事,孙书记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出去找人打听去了。”曹丽惴惴不安地说。

    “孙书记找谁打听啊?”我说。

    “这个我怎么知道?”曹丽反问我。

    “哦……”

    曹丽两眼发红:“没想到秋桐突然下了黑手,这个臭女人,现在正在省城开会呢,装作没事似的。她这次告了孙书记,肯定也会牵扯到我。”

    “你怎么知道肯定会牵扯到你呢?再说了,秋书记告孙书记的什么事你都不知道。”我说。

    “肯定的,无疑的,秋桐既然不放过孙书记,就一定也不会放过我!”曹丽说。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做欲言又止状。

    曹丽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给你说,一旦孙书记出了事,受牵连的不光是我,还有你,作为他的党办主任,你一定也会被牵扯进去……”

    “啊——”我做惶然状。

    “你自己有个思想准备吧,我现在想自己安静会儿。”曹丽烦躁地说。

    “哦,那好,我回去做个思想准备,曹总你安静会儿吧。”我做出怕怕的样子,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田珊珊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摸出手机就打给秋桐。

    电话没有接通,拒接。

    随后秋桐发过来手机短信: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

    我没撤了,现在暂时无法和秋桐取得联系。

    我没有想到秋桐突然之间就出手了,似乎打了孙东凯一个措手不及。

    但我又不知道秋桐是如何出手的,用的是什么武器。

    同时,我也不知道孙东凯是如何知道秋桐对自己出手的消息的,更不知道孙东凯会采取什么样的自保措施。

    隐约意识到,在伍德和李顺之外,另一条战线的斗争也拉开了帷幕。这条战线的斗争激烈程度不会亚于那条战线。

    而我,要同时两线作战。

    我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正在琢磨着,手机响了,一看,是关云飞的号码。

    “关部长。”我接听电话。

    “你现在讲话方便不方便?”关云飞问我。

    “方便。”我回答。

    “在哪里?”

    “办公室。”

    “就你自己?田珊珊不在?”

    “嗯。”我回答。

    关云飞沉默了片刻:“田珊珊没走远吧?”

    “应该是,刚才还在的。”我说。

    “出来,到楼顶天台,然后给我打回来。”关云飞说完挂了电话。

    我没有迟疑,立刻出了办公室,往楼顶天台方向走。

    正好遇到田珊珊回来。

    “易哥,你要出去?”田珊珊说。

    我笑了下:“我去天台抽支烟。”

    “呵呵,在办公室抽就是了,怕啥,我又不抗议。”

    “那不行,你不抗议我怕曹腾以后找我算账呢。”我开玩笑地说。

    “呵呵,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冲田珊珊点点头:“你回办公室吧,我去天台透透气。”

    “嗯,好。”田珊珊一副很乖的样子。

    我上了楼顶天台,没有其他人。

    我摸出手机,打通了关云飞手机。

    “关部长,我现在天台。”我说。

    “好,我告诉你一件事……”关云飞的声音里似乎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

    “嗯,请关部长指示。”

    “这可不是指示了,是通报。”关云飞笑起来。

    “洗耳恭听。”我说。

    “小易,记住,我今天和你的谈话,只限于你自己知道,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关云飞的口气又严肃起来。

    “嗯,我懂,一定的,必须的。”我此时大概猜到关云飞要告诉我什么事了。

    “那就好,”关云飞顿了顿,“我给你说,东凯被人举报了!”

    “啊——”我发出震惊的声音。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这么发声了。

    关云飞似乎很满意他说的这个消息在我这里得到的效果,接着说:“怎么,很意外?”

    “是的。”

    “今天早上一上班得到这个消息,我也很意外。”关云飞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说。

    在关云飞接下来的叙述里,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昨天下午,秋桐直接带着一沓材料去了市纪委书记的办公室,实名想市纪委举报孙东凯利用职权渎职的问题。举报事实是当初白老三在银行贷款5000万,孙东凯为了讨好雷正,胆大妄为,竟然违反规定擅自用集团的名义为其担保,白老三死的时候这笔钱没有还上,结果银行追索贷款起诉到法院,法院判令集团还这笔款子,并直接从集团财务划走了5000万加利息。

    秋桐举报的材料里事实依据很确凿,显然这是她和前季书记暗中调查的结果。

    接到秋桐的举报,市纪委书记不敢怠慢,直接向乔仕达做了汇报。

    乔仕达今天一上班,先给关云飞通了气,至于孙东凯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不晓得。

    对关云飞来说,这是他期待已久的好消息,他一直就在等待这一天搞掉孙东凯,甚至想借助搞掉孙东凯扳倒雷正。

    此刻,我想关云飞的内心一定是快乐的。

    “此事现在只有乔书记和我还有市纪委书记知道,现在加上你知道了,要注意保密。”关云飞说。

    “关部长,这事似乎孙书记已经知道了。”我说。

    “什么?你怎么知道他知道的?”关云飞有些意外。

    “今天一上班,我看到孙书记神色紧张地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我说。

    “哦……是这样……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关云飞自言自语地说,“他又会去哪里呢?”

    我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关云飞对我说:“小易,我现在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

    “请关部长吩咐。”我说。

    此时我的内心也有些激动,还有些不安。我也期待这次秋桐能借助关云飞的力量一举放倒孙东凯,这也是我一直期待的。但是,我也知道这不是轻而易举能做到的,孙东凯背后有雷正,还深得乔仕达赏识,一旦不能放倒孙东凯,那么,等待秋桐的不知是什么后果。这是我不安的主要原因。

    似乎目前的态势乔仕达的态度十分重要,我知道市纪委办案,涉及处级干部,特别是部门一把手的,即使接到了举报,也不能擅自立案查处,要先向乔仕达汇报,得到乔仕达的允许才可以动手。

    这是组织纪律。

    那么,关云飞要给我下达什么任务呢?

    第06章监控孙东凯

    关云飞缓缓地说:“从现在开始,小易,你给我密切注意孙东凯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我的手机4小时为你开放。”

    我忙说:“好,我保证做到。”

    此时,我知道,既然秋桐已经走到了举报孙东凯这一步,作为我来说,已经无路可退,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全力配合想借助秋桐置孙东凯于死地的关云飞,合力扳倒孙东凯。帮助关云飞就等于是帮助秋桐。

    而关云飞,在我面前已经撕下了和孙东凯甚至雷正之间伪装的面纱,已经不在我面前装逼了。一方面这是形势发展的需要,关云飞在和雷正的斗争中步步防守,和孙东凯有很大的关系,现在关云飞肯定要借助这个机会来扭转被动的局面。而另一方面,也说明关云飞对我的信任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经不再需要遮掩他和雷正孙东凯之间的关系了。他现在需要发挥我这颗他精心培养的棋子的作用了。

    “除了孙东凯,曹丽和曹腾以及其他相关人员的动态也要注意,包括集团财务中心主任。”关云飞又说。

    显然,关云飞考虑的很全面,想的很多。

    我又答应着。

    “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十分必要的事情,你不要到我办公室见我,也不要给打我办公室座机,有事直接打我手机。”关云飞继续说。

    “好,我知道了。”

    “还有,要注意提防你的那个对桌田珊珊,在她面前说话做事都要小心。”

    “嗯。”

    关云飞挂了电话。

    我在天台转悠了一圈,琢磨着刚才关云飞的话,半天才回到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田珊珊就对我说:“易哥,孙书记刚打了内部电话找你,我说你在天台抽烟的,孙书记说等你回来让你到他那里过去一趟。”

    我点点头,然后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推门进去,孙东凯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眉头紧锁,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孙书记,你找我?”我站在孙东凯面前。

    孙东凯冲我点点头:“小易,你坐。”

    我坐在孙东凯对面,孙东凯对我说:“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在天台抽烟的,在办公室里不好意思,对面坐着女同志。”我说。

    “打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孙东凯继续说。

    “哦,我刚接了家里一个电话。”我说。

    “嗯,”孙东凯点点头,“小易,我给你说件事,你不要吃惊。”

    “什么事啊?”我说。

    “秋桐昨天去市纪委把我告了!”孙东凯直接说。

    “啊——”我发出惊讶的声音。

    这是我今天第三次发出这样的声音了。

    “秋……秋书记她……她去市纪委告你?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结结巴巴地说。

    “还能怎么回事,内斗呗,想扳倒我自己取而代之呗!”孙东凯一副愤愤不平的神态,“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什么违法的事情都没做,她告又能怎么样?反正我是清白的。”

    “哦,那就没事了,只要孙书记自己不怕,那就没事了。”我说。

    “秋桐去市纪委检举揭发我渎职,你说这可笑不可笑?我怎么会渎职?”孙东凯有些气急败坏。

    “是啊,这简直是胡闹嘛。”我说,“市纪委一定会给你一个公平的调查结果的,只是,孙书记,秋书记去告你什么事渎职啊?”

    孙东凯看了我一眼:“这个我不知道。”

    从孙东凯的神态,我立马判断出孙东凯其实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只是他不愿意告诉我。

    我点点头,又说:“可是,孙书记,你怎么知道秋书记去市纪委告你的事情的?这个不是要保密的吗?”

    孙东凯一愣,接着说:“这个你不要多问,我既然知道,自然有我自己的渠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忙说:“我只是好奇,既然孙书记不愿意说,那我不问了。”

    握此时判断孙东凯知道这事的渠道有两个,一个是乔仕达,一个是雷正。市纪委要给乔仕达汇报这事,乔仕达说不定会提前给孙东凯透个风;至于雷正,或许是从市纪委那边知道的。

    不算是哪个渠道,事先泄露这样的消息,都是不对的。

    按道理说这样的事情,当事人都是不可能不应该知道的,但事实是,现实中提前泄密给当事人的事例太多太多了。

    不正常的事情多了,也就成了正常的。

    孙东凯有些心神不定,忧心忡忡,不停吸烟:“没想到,没想到秋桐会给我背后下绊子,阴险啊,毒辣啊,竟然诬告我……”

    看着孙东凯的神态,想起之前孙东凯和曹丽三番五次对秋桐的陷害,我心里觉得很快意,孙东凯,你狗日的终于也有今天。

    看地出,孙东凯心里是极度害怕的,做贼心虚,他能不害怕吗?

    同时,也看得出,虽然孙东凯已经通过一些渠道得知了此事,但他没有得到自己不会出事的保证,也就是说,如果上面的领导没有给他吃定心丸。

    我做出一副惶然的样子看着孙东凯:“孙书记,那,你现在该怎么办?”

    孙东凯看着我:“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我说。

    孙东凯掐灭烟头:“我怎么办你不要管了,我现在交给你一向任务。”

    关云飞刚给我交办完任务,孙东凯又要给我交代任务了,我好吃香啊。

    我点头:“好,我听着。”

    “秋桐正在省里开会,很快就会回来,等她回来之后,你要利用工作上的便利机会,多接近她,密切注意观察打探她那边的动向,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我不在集团的时候,你可以随时打我手机,任何时候都可以。”孙东凯说。

    “好,我记住了。”我点头答应着。

    “还有,如果关部长找你问我的事情,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说我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在正常工作。”孙东凯又说。

    “哦,好。”

    孙东凯深呼吸一口气:“小易,关部长对你不错,你能保证做到这一点吗?”

    我忙说:“我知道关部长对我好是因为看在孙书记提拔重用我的面子上,是看了你的面子,我知道我能有今天,是孙书记提携的结果,关部长是大领导,孙书记是我的直接领导,没有孙书记,就没有我的今天。”

    孙东凯点点头:“你能明白这一点,很好,终究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栽培和重用。”

    我继续说:“而且,我也知道,如果孙书记真出了事,那等于是宣告了我政治生命的结束,而我还想继续在孙书记领导下继续往前走。”

    “知道就好,你的话让我很欣慰,你到底还是成熟了。”孙东凯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到了你回报我对你的栽培的时候了。”

    “保证对孙书记一心一意,任何时候不背叛孙书记。”我干脆地回答。

    “好,你回去吧,记住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注意保密,任何人都不要说。”孙东凯说。

    我刚站起来,门被推开,曹丽风风火火进来了,见到我,曹丽一愣。

    我冲曹丽点点头:“曹总来了。”

    曹丽呵呵笑了下:“我找孙书记汇报点事。”

    “那我不打扰两位领导了。”我说完出了孙东凯办公室。

    我知道曹丽是来找孙东凯打听消息的,两人甚至还要密谋一些事情。

    目前对曹丽和孙东凯来说,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曹丽深知一旦孙东凯出了事,自己绝对不会利索。

    我现在最急需和秋桐取得联系,可是她正在开会。

    中午的时候,我终于等来了秋桐的电话。

    “你找我?什么事情啊?”秋桐的声音提起来很平静。

    “老天,你终于来电话了,”我重重呼了一口气,“我的姑奶奶,你可真能沉得住气……”

    “叫我姑奶奶干嘛,我可承受不起,哈……”秋桐笑起来。

    “你还有心笑啊,晕!”

    “咋了?你这是怎么了?”秋桐说。

    “我问你,你昨天是不是去市纪委把孙东凯给告了,举报他渎职。”我说。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秋桐的声音有些意外。

    “我怎么知道的?你说我怎么知道的?”我反问秋桐。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说了我就知道了。”

    “不光我知道了,关云飞孙东凯和曹丽都知道了。”我说。

    “哦……是这样……知道就知道吧,反正这事早晚他们也会知道,反正我是实名举报。”秋桐一副坦然的口气。

    “你搞这么大的动作,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下?”我说。

    “和你说?为什么要和你说?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这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我在做我该做的工作,我做自己的工作还要给你汇报?”秋桐的话说的很圆满。

    “你……你个愣子,什么你的我的,在这种事情上,你给我分什么你我?”

    “这事反正我已经做了,你别再对我嚷嚷了,就等上级的调查结果吧。”

    “唉……我是担心你啊。”

    “不要担心我,天在做,人在看,我不是无中生有诽谤谁,也不是想争权夺利得到什么,我只是凭自己的良心和组织纪律来做事,我做的都是我作为一个纪委书记该做的事情。”秋桐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很平静。

    我知道秋桐现在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她是没有什么畏惧的。

    “你啥时候回来?”我问秋桐。

    “会议明天上午结束,我下午回星海。”秋桐说。

    “哦,回来后再说吧。”我说。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急火火去找老黎。

    第06章老谋深算

    坐在茶馆的单间里,老黎一副悠闲的表情在品茶,边听我说秋桐举报孙东凯事情的经过。

    听我说完,老黎沉吟了一下:“那个乔仕达现在哪里?”

    “在北京出差,明天回来。”我说。

    “秋桐也是明天从省城回来,是不是?”老黎说。

    我点点头。

    “盖子揭开了……”老黎慢条斯理地说,“小克,秋桐举报孙东凯这事,你觉得真实性有多大?”

    我肯定地说:“百分之百。”

    “为何这么说呢?”老黎说。

    “秋桐的性格我了解,没有绝对的证据,她是断然不会举报的。”我说。

    “那么,秋桐举报成功的可能性,你认为有多大?”老黎问我。

    我挠挠头皮:“不知道。”

    “你认为关云飞会公开跳出来支持秋桐举报吗?”老黎又说。

    “这个……恐怕目前来说,关云飞断然不会公开跳出来支持的。”我说。

    “为什么呢?”老黎说。

    “因为关云飞现在也搞不清楚秋桐胜算几何,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关云飞轻易不会跳出来。”我说。

    “你认为秋桐胜算的关键在哪里?”老黎说。

    “这个,不知道。”我看着老黎,“你说在哪里?”

    “我说,在乔仕达。”老黎说,“小克,这么说吧,在乔仕达没有明确表态之前,关云飞是不会表明自己的态度的,虽然他很想扳倒孙东凯,但是,乔仕达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而乔仕达会如何表态,现在是个未知数。”

    我点点头:“是的,乔仕达的态度决定一切。”

    老黎说:“作为星海来说,是否开展对一名处级干部的调查,纪委是要经乔仕达批准后才可以进行的,这是规矩,沿袭多年的老规矩。目前全市上下都在抓稳定促和谐,和谐是第一位的,秋桐在这个时候举报孙东凯,有利也有弊,有利的地方是秋桐手里有证据,弊处是为了稳定和谐的需要,上面未必会批准调查,因为如果一旦批准调查孙东凯,很有可能会牵扯到一串,就不是孙东凯一个人的问题了,一旦搞大了,收场就难了。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道理你明白?”

    老黎的分析的确有道理,我不由点点头:“明白。那现在秋桐已经动手了,盖子已经揭开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呗,呵呵……”老黎笑起来。

    “你说的轻松,那万一要是举报不成,秋桐说不定还会……”我担心地说。

    “看问题要长远,要有战略眼光,不要局限于一点一时的得失,既然秋桐决心要做这件事,我想她就一定考虑到后面的各种可能了。这事不管发展到如何的程度,对秋桐来说,或许都不是坏事,成败都会有收获,成了似乎经验,败了是教训。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多接受一些磨练,总归是好的嘛。”老黎说的很轻松。

    听老黎的口气,似乎秋桐此次举报的前景不是很妙,我心里不由更加忧虑了。

    “孙东凯知道被秋桐举报的消息,心里很惴惴不安吧?”老黎又说。

    “是的,失魂落魄,心里很惧怕呢。”我说。

    “恐怕紧张的未必就是他一个人。”老黎说。

    “这倒也是,孙东凯现在恐怕是要寻求上面的强力支持了,不然一旦他自己不保,恐怕上面也会有人不安的。”我说。

    “关云飞现在在等待机会,他是个有经验的人,他现在正密切关注着这一切,一方面他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他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借助这次举报来击垮自己的对手。”老黎说。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我说。

    “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你只能观望,至于下一步,你到底能做什么该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当你认为你该做什么的时候,你就去做好了。”老黎说。

    “下一步是什么时候?”我说。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咯。”老黎说,“记住,小克,战略上你可以藐视对手,但是战术上,不要轻视任何人,轻敌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失败,能在这个圈子里混的,都不是酒囊饭袋,都是有两下子的。秋桐此次果断站出来举报孙东凯,很有魄力,很有胆量,她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正义在手,勇气可嘉,但是很多事情往往并不是我们理想化的认知,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件事,我看会越来越复杂化,不管下一步如何走,事情都不会简单收场,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该你出手的时候,你要果断出手,至于什么时候该出手,该怎么出手,我想,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这对秋桐是一次大考,对你同样也是。”

    听着老黎的话,我心里感到了事情的严峻性和复杂性,虽然有些模糊,但我已经高度戒备起来了。

    我知道,不管任何时候,不管事态如何发展,我都会毫不犹豫站在秋桐一边,毫不犹豫用自己的一切去保护秋桐,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这不仅是一场斗勇的战斗,更重要的是要斗智。我和秋桐面对的对手是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更是心狠手辣的,我必须要小心谨慎面对事态的发展,万不可掉以轻心。

    从茶馆出来,我接到方爱国的手机短信:伍德离开了皇冠大酒店,直接去了郊区别墅。

    我给方爱国回复:“跟踪监视。”

    半小时后,方爱国又来了短信:有两个人进入了郊区别墅,一个是雷正,一个是你们集团的孙东凯。

    我一愣神,这个时候雷正和孙东凯一起去和伍德会面,什么意思?他们要密谋什么?难道和秋桐的举报有关?

    我知道秋桐举报孙东凯,雷正是一定坐不住的,孙东凯牵扯着他很巨大的利益,不但孙东凯是他用来制衡关云飞的重要棋子,他自己和孙东凯经济上或许也有牵连,不单是雷正,伍德和孙东凯经济上的牵连也不少。

    现在这三个人聚在一起,肯定是在捣鼓什么事,一定是在商量如何应对秋桐的举报。

    一小时后,方爱国来了手机短信:“三个人都离开了郊区别墅,伍德回了皇冠大酒店,雷正和孙东凯都回了自己单位。”

    我问方爱国:“冬儿有什么动静?”

    “她不在星海,被伍德派到外地出差去了,我们的人在暗中跟随保。”方爱国说。

    这么说,此次伍德和雷正孙东凯的会面,冬儿是不知道的。

    “伍德的几个手下呢?”我又问方爱国。

    “都在皇冠大酒店,伍德是自己去的郊区别墅。”方爱国回答。

    看来此次伍德和雷正孙东凯的会面是很秘密的,皇者阿来保镖都没有跟去。

    我琢磨着秋桐举报孙东凯的内容,想着雷正和伍德,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当天晚上,我登陆扣扣,浮生若梦在线。

    “你在酒店房间里?”我先问她。

    “是啊。”

    “自己一个人?”

    “是的。”

    “四哥呢?”

    “他在自己房间休息的。”

    “你现在心情如何?”

    “怎么了?我很平静啊,我只是在做我自己职责内该做的事。”

    我呼了口气:“若梦,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一旦举报不成,会有什么后果?”

    “为什么这么问?”她说。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举报是不一定能成功的?如果乔仕达不批准,纪委是不会接受你的举报的,是不会调查孙东凯的,而且,说不定你会……”我不敢说下去。

    她回答:“既然我决定这么做,我就有充分的思想准备面对发生的一切,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荆棘,我都会义无反顾走下去。我相信一句话,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既然我已经走出这一步了,我就不会回头,也不会收缩,我做事的风格就是这样。”

    “嗯,我知道你的性格,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既然你决定走下去,那么,我会坚定支持你的,我会坚定陪你走下去的。”我说。

    “谢谢你,你这么说,我很欣慰,也很开心。可是,我并不需要你参与这件事,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你这件事的原因,也是我没有和你通气就直接举报的原因,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一切后果。”

    “你可以这么说,但我不会无动于衷坐岸观火的,你和我,是紧密的一个共同体,任何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我绝对不容许你受到任何伤害。”我说。

    “呵呵,我怎么会受到伤害呢?我只不过是在按照程序做自己的工作,我们,要相信组织,相信上级,相信领导。”她说。

    秋桐似乎此刻的心情是轻松的,但我心里却很紧张,我愿意相信正义和公平,但此时,我却不敢去相信了。

    第二天上午,我看到财务中心主任进了孙东凯的办公室,好久才出来。

    我借故到孙东凯办公室去了一趟,看到他的神色似乎不像是昨天那么紧张了。

    我心里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下午,秋桐从省城回来了。

    秋桐一回来就进了自己办公室,神态气色看起来十分正常。

    同时,我打听到乔仕达也从北京回来了。

    从关云飞那里得知,乔仕达一回来马上通知召开常委会。

    会议内容和结果如何,不知道。

    我猜测乔仕达召开的常委会极有可能会和秋桐的这次举报有关。

    我知道一旦有什么消息,关云飞会第一个告诉我的。

    我静静等待关云飞的消息。(未完待续)

亡羊补牢

    第064章亡羊补牢

    快下班的时候,孙东凯给我打来内线电话,告诉我今晚有个招待,本溪日报社老总来了,在集团大酒店安排饭局。

    “集团哪些领导去参加陪同?”我问孙东凯。

    “我,总编辑,曹丽,你,对了,还有秋书记,你通知下秋书记好了。”孙东凯说。

    我一怔:“秋书记也参加?”

    “是的,”孙东凯的声音提起来很正常,“本溪日报的老总和秋书记也熟悉,特地提出要秋书记一起吃饭的。”

    “哦,好,我通知她。”我说。

    “呵呵……”孙东凯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去了秋桐办公室,告诉了她今晚饭局的事情。

    秋桐点点头:“好,我会准时过去的。”

    “你去见了孙东凯,怎么说话?”我说。

    “呵呵,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啊,又不是做贼,怎么了?”秋桐笑起来。

    我摇摇头:“我觉得你找个借口不去最好。”

    “为什么不去?难道明天就不见面不打交道了?都在一个单位,可能吗?”秋桐说。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的易主任,放心就是,我知道该如何应付的。”秋桐笑着。

    我无奈出了秋桐办公室,直接去了孙东凯那里。

    “你告诉秋书记了?”孙东凯问我。

    我点点头:“嗯。”

    孙东凯两眼盯住我:“她怎么说的?去不去?”

    “秋书记态度很正常,说下班后直接过去。”我说。

    “哦……”孙东凯略微有些意外的口气,接着点点头:“哼,看来她是每当回事啊。”

    “什么没当回事?”我说。

    “没把举报我的事情当回事,没把我当回事,你说是不是?”孙东凯说。

    “这个……不好说。”我回答。

    “我本来以为她会找个借口不去呢,没想到……”孙东凯冷笑一声,“她或许是觉得我要完蛋了,见我也无所谓了,或许是认为我明天就要被纪委带走双规了,今晚是和我最后一面了呢。”

    “不会吧,我觉得她好像没那个意思。”我说。

    “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呢?”孙东凯反问我。

    “我觉得她就好像没有这回是一样,很正常。”我说。

    “哼——”孙东凯又发出一声冷笑。

    我做出一副不安的样子:“孙书记,你……你不会真的有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呢?我是清白无辜的,怎么会真的有事呢?”孙东凯说,“小易,你放心,要想扳倒我,没那么容易,我孙东凯做人做事向来站得直走得正,我为集团发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操碎了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不是她说我有事就有事的,组织是公平公正的,领导是明察秋毫的,我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孙东凯的一番话让我心里有些敲鼓,妈的,孙东凯似乎有点底气了,这底气来自哪里呢?

    从孙东凯办公室出来,我忍不住拨打关云飞的手机,打不通,关机。

    这说明关云飞正在开常委会,会议还没结束。

    或许常委会的议题好几个,未必只为秋桐举报孙东凯这一件事召开常委会。

    这时曹丽从我身边经过,看到我,神秘兮兮地笑笑,然后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曹丽这诡异的笑让我心里又摸不到底了。

    下班后,我直接去了酒店,安排好房间等待客人到来。

    一会儿秋桐先到了,接着孙东凯和曹丽也来了,客人正在集团总编辑办公室谈事情,稍后就到。

    见到秋桐,孙东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说:“秋书记,开会回来了。”

    秋桐也笑着点头:“是啊,下午刚回来。”

    曹丽则皮笑肉不笑地对秋桐说:“秋书记,出差回来,心情不错吧?”

    秋桐看着曹丽,继续保持着微笑:“还可以,曹总心情也不错吧?”

    曹丽笑起来:“还好,还好。”

    孙东凯这时说:“秋书记出差辛苦,待会我要单独给秋书记敬杯酒,算是接风了。”

    “谢谢孙书记,不敢当。”秋桐说。

    我知道,孙东凯虽然知道了秋桐举报自己的事情,但是,在场合上,他是不能表现任何迹象的,因为他知道如果一旦自己表现出知道的迹象,秋桐一旦要追查他是如何知道的,那等于是他自己打自己耳光,陷自己于绝对被动的地步。

    这一点,曹丽似乎也明白,所以虽然她和孙东凯对秋桐都恨之入骨,但却都不能有丝毫过分的表现。

    秋桐当然也明白他们的想法,也干脆做出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态。

    大家彼此都先照不宣。

    打完招呼之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似乎都没话说了。

    这沉默让大家似乎都有些尴尬,但似乎又谁都不想率先打破沉默。

    一会儿客人来了,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

    吃饭的时候,孙东凯果然单独给秋桐敬了一杯酒,算是接风。

    曹丽也给秋桐敬了一杯酒。

    本溪日报的总编辑似乎对秋桐很赏识,和秋桐喝酒的时候,笑着对孙东凯说:“孙书记,你们集团有秋桐这样的人才,是你们集团之幸,也是你的幸运啊,秋书记做经营有方,做纪检监察,相信更是得力的好手。”

    孙东凯呵呵笑着:“是啊,是啊,秋书记可是我们集团能力最突出的领导之一,我是很幸运能和秋书记搭档的。”

    秋桐微笑着:“谢谢夸奖,不敢当。”

    集团总编辑这时说:“秋书记做人做事都是第一流,我们集团领导班子有秋书记这样的成员,的确是集团之幸。”

    曹丽暗地狠狠瞪了总编辑一眼。

    “看到你们集团的领导班子之间如何和睦团结,我好生羡慕的。”客人又说。

    孙东凯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笑着:“呵呵,是啊,是啊……”

    客人接着说:“没有一个和睦团结的领导班子,单位的工作是很难搞好的,领导内部不团结搞内讧,这是大忌啊。孙书记,我看你们领导班子的团结,关键在于你这个领头羊做的好。”

    孙东凯又笑着:“过奖了。”

    客人接着又给秋桐敬酒:“秋书记,来,我敬你一杯,祝你前途步步高升。”

    秋桐笑着和客人碰杯:“高升不敢想,只要能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孙东凯这时和曹丽对视了一眼,曹丽撇了撇嘴唇。

    饭局就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圆满结束。

    期间我借口上卫生间,给关云飞打了一次手机。

    这次倒是打通了,但是关云飞似乎不方便说话,只是含含糊糊说自己正在忙,有时间给我打回来。

    感觉得出关云飞现在不想和我说什么。

    饭局结束之后,大家散去。

    带着不安的心情回到宿舍,刚要洗澡,有人敲门。

    我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到门口站的是冬儿。

    冬儿出差回来了。

    我忙打开门,冬儿快速闪身进来。

    “冬儿,你怎么来了?”我问冬儿。

    冬儿走到沙发上坐下,我站在她旁边看着她。

    冬儿看着我:“有人跟踪我,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点点头:“保护你安全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危险呢?”冬儿说。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有危险,但我知道伍德不一定对你没有怀疑。”我说。

    “伍德最近彻底疯了,李顺端了他在南边的老巢,斩断了伍德恢复元气的唯一财路,我告诉你,伍德一旦彻底疯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冬儿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派人跟踪你的。”我说。

    “你认为伍德对我有疑心了?”

    “我不能肯定,但是我认为有这个可能,现在这个情况下,你不该来我这里的。”我说。

    冬儿微笑了下:“我的安危对你很重要,是吗?”

    我一时没有说话。

    “换句话说,你很关心我的人身安全,是吗?”冬儿又说。

    我叹了口气:“冬儿,我不想看着你出什么事。”

    “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就知道的……”冬儿喃喃地说,“毕竟,我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初恋,我知道你心里忘不掉我的,虽然你自己不承认,但我心里是有数的……其实,对我来说,我的安危并不重要,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我坐下来,看着冬儿:“冬儿,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里是……”

    “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下午出差刚回来,意外看到一笔转账,感觉很奇怪,来和你说一下。”冬儿说。

    “什么转账?”我看着冬儿。

    “一笔五千万的转账,是转到你们集团财务户头的。”冬儿说。

    听冬儿这么一说,我大吃一惊。

    秋桐举报孙东凯的是一笔五千万的资金担保,在这个时候,伍德突然往集团账户打入了5000万,这说明了什么?

    想起雷正伍德和孙东凯在郊区别墅的会面,我突然明白了,一定是孙东凯知道秋桐举报自己的这5000万的亏空他自己无法弥补,于是紧急向雷正求援,雷正为了保住孙东凯,情急之下让伍德来挽救孙东凯,伍德虽然现在经济上遭受巨大挫折,但在雷正的施压之下,也不得不腾出5000万来打入集团账户,帮助孙东凯暂时度过难关。

    当然,这5000万是以什么名义打入集团账户的,财务中心的人会把帐做地合情合理。

    当然,这个时候打入5000万,也不会掩盖之前孙东凯渎职的事实,但有这五千万总比没有强,起码能掩盖一下。

    还有,伍德知道,即使自己这五千万砸给了孙东凯的集团,自己想捞回来,也有的是机会,集团还有好几个基建项目要搞。雷正和孙东凯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冬儿的突然来访,让我知道了雷正孙东凯伍德下午紧急会面的目的和用意。

    第065章乱了方寸

    冬儿皱起眉头看着我:“小克,我很困惑,伍德突然往你们集团打五千万资金干嘛?而且,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意外发现,一直还蒙在鼓里。”

    冬儿这几天出差在外,不知道秋桐举报孙东凯的事情。

    我想了想,对冬儿说:“我告诉你吧,秋桐把孙东凯举报了,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哦……”冬儿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秋桐举报孙东凯?举报的什么事?”

    “就是关于五千万的事情,”我说,“当初白老三从银行贷款五千万,孙东凯暗地安排用集团名义做的担保,结果白老三死了之后这笔钱没有还上,银行起诉到法院,法院冻结了集团账户,直接划走了五千万,孙东凯在这起案件中属于渎职,给集团造成了五千万的巨大损失……”

    “于是秋桐就到纪委举报孙东凯渎职?”冬儿说。

    “是的。”我点点头。

    “秋桐举报孙东凯,但是孙东凯从内部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就紧急找了雷正,雷正又找了伍德,然后伍德拿钱来填了这个窟窿,对不对?”冬儿说。

    “对,正是如此。”

    “但是现在填补有用吗?能掩盖孙东凯渎职的事实吗?”冬儿说。

    “但总比没有强啊,起码能做到账面上没有亏空了。”我说。

    冬儿紧皱眉头:“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我看雷正孙东凯他们一定同时在做别的工作,一方面填平这个窟窿,一方面在通过其他路子积极自救。填平窟窿,只是他们自救的一个措施。”

    冬儿很聪明,想到了这一点。

    我不由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冬儿看着我:“秋桐干嘛要举报孙东凯呢?现在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有什么稀奇的。”

    我说:“秋桐的职责所在,她做事做人的风格你也该知道的。”

    冬儿点点头:“秋桐这个人啊,其实不适合混那个圈子,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人,是不适合混那个圈子的,她打破了规则,坏了规矩,这不好的。”

    我苦笑了下:“其实你不知道,孙东凯和曹丽算计秋桐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了,秋桐如果不反击一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们继续给算计了。”

    冬儿点点头:“哦……其实我倒不是说秋桐这么做不对,我是觉得她这么做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你知道不,大家都习惯了一个默认的圈子,她非要打破,这对她是很不好的。不过,我倒是挺佩服秋桐,有勇气有胆量,浑身充满正能量。只是,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后果会是如何……”

    冬儿说的也正是我最担心的,但现在我似乎有点无能为力。

    “孙东凯的后台是雷正,雷正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更强硬的背景,秋桐这次是捅了一个大篓子,但愿她能平安无事吧,我也只能为她祈祷了……可怜的秋桐,单位里被人暗算,社会上还有李顺这样的混球做未婚夫,哎,作孽啊,作孽!”冬儿摇头叹息着。

    我一时无言以对。

    “好了,我该走了,财务今晚加班弄账目,伍德也在总部,我离开久了会引起怀疑的。”冬儿站起来。

    “那你抓紧回去吧,不要引起伍德怀疑。”我说。

    冬儿看着我:“小克,我很高兴你能关心我,你的关心让我感到十分欣慰,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你在关心我,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冬儿,我……”

    “小克,不要说什么了,我能明白你的心就好,终究我还在你心里有位置的,我希望,有一天,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冬儿继续说,“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一起回到江南,回到属于你和我的江南,我们在那里度过我们最快乐的生活,就像以前那样……”

    我的心里一阵悲酸,过去,过去的时光……

    “小克,我要走了,你……你抱抱我。”冬儿带着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些犹豫。

    “小克……”冬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有些于心不忍,张开双臂。

    冬儿扑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身体,将脸贴在我的胸口。

    我的心跳加速。

    “小克,好想,好想就一直这么和你在一起……”冬儿喃喃地说着。

    我不由轻轻拍了拍冬儿的后背。

    一会儿,冬儿离开我,冲我微微一笑:“我爱你,亲爱的。”

    我默默地看着冬儿。

    “小克,记住,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女人是我,冬儿永远只属于你,永远是你的女人,同样,小克,你也永远只会属于冬儿,永远只是冬儿的男人。”冬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由轻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小克,假如通往幸福的门是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我们没有理由停下脚步;但假如通往幸福的门是一扇朴素的简陋的甚至是寒酸的柴门,该当如何?我们千里迢迢而来,带着对幸福的憧憬、热望和孜孜不倦的追求,带着汗水、伤痕和一路的风尘,沧桑还没有洗却,眼泪还没有揩干,沾满泥泞的双足拾级而上,凝望着绝非梦想中的幸福的柴门,滚烫的心会陡然间冷却吗?失望会笼罩全身吗?

    我决不会收回叩门的手。岁月更迭,悲欢交织,命运的跌打,令我早已深深懂得什么是生命中最最值得珍惜的宝贝。只要幸福住在里面,简陋的柴门又如何,朴素的茅屋又如何!幸福的笑容从没因身份的尊卑贵贱失去它明媚的光芒。我跨越山川大漠,摸爬滚打寻求的是幸福本身,而不是幸福座前的金樽、手中的宝杖。幸福比金子还珍贵,这是生活教会我的真理。”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起起落落,想起和冬儿的曾经,想起和冬儿在宁州的初恋时光……

    冬儿继续说:“我经常的做梦,却总是难以醒来;经常的幻想却总是难以实现,经常的抱怨却总是不去努力……人生,其实就是这样的无奈但又必须去接受。有时总想让自己活得潇洒快乐一些,对身边的人或事物表面上显的风平浪静,可心中却波涛汹涌,羡慕一些人的坦然,做自己的自己,可事实上又有谁能如此?

    小克,其实你也知道,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和遗憾,因为这就是生活。夕阳易逝,岁月消退,容颜不在,花开花落。总在感叹人生,人生无奈。时间的脚步匆匆,又有何奈?当沧桑将在人生道路上画上一个句号时,再回首,却发现失去了太多,留下的是遗憾,何等的无奈,岁月已向你招手,一切无法挽留。睡梦中感到幸福温暖。醒来却是无形的压力和责任,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现实如此,只有道声无奈。身边有多少苦楚和无奈。无可奈何花落去,花落几何,无奈相随。

    小克,我们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自己快乐就好。说得如此毫无顾忌,可生活呢?不能,总有太多事情牵绊关联着你。害怕选择,每一个选择都需要勇气,需要顾忌的太多了。人真的能不听流言蜚语,潮起潮落,能笑看成败,人生豪迈吗?也许人前展现的是微笑,可人后呢?又有谁明白心中的泪水呢?成败之后总是回首一望,摔破茶壶仍会回首,只是逗留的时间长短而已。尽管会摔破更多的茶壶……这是为何?因为我们是凡人,有自己的情感,有灵魂,患得患失,有脆弱也有坚强的一面。我们感叹人生无奈,无奈生活,充实人生,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人生的价值。有人说人生无奈,但人定胜天,我们可以改变。的确,也许唯有充实人生,才能弥补一些遗憾不足,让自己快乐多一点烦恼少一点。

    不能改变天气,但我们可以改变心情。接受生活中的阳光,这样一来也很好,时光匆匆流去,留下的是无奈的背影,但那时可以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另一种安慰。”

    默默听着冬儿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当不懂得爱情的时候,爱情却经常擦身而过;当正式等米下锅的时候,金钱却总是远方的呼唤,当已经成家以后,却突然发现一个她在向你招手。很多时候,走错了路却不能回头,选择了事业却发现并非所爱,生在富贵里想去体会穷人的满足,生在贫困不知道富人的烦恼。

    人生不像梦,因为它太——真实!

    人生不像酒,因为它太——无味!

    人生不像棋,因为它不会从新来过!

    人生不像迷,因为它太通俗易懂了!

    人生不等于人生!命运不会把握人生,而人生就是在:无法悔过的时候——悔过,无法忘记的时候——忘记人生无奈……

    “我走了。”冬儿脉脉地看着我,最后说。

    我点了点头。

    然后冬儿就走了。

    冬儿今晚冒险来告诉我的这件事,打乱了我的方寸,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知道秋桐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洗完澡,躺在沙发上吸烟,我忍不住又拨打关云飞的手机,却没有打通,关机。

    关云飞似乎是有意关机的,不知道是在回避我还是在回避其他人。

    我觉得回避我的可能性不大,那他又是在回避谁呢?

    常委会的结果是什么?乔仕达到底是什么态度呢?现在一无所知。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在焦虑中熬到了天亮。

    上班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未完待续)

秋桐被调离集团

    第066章秋桐被调离集团

    市委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带人来到集团,直接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事项:秋桐被调离集团,不再担任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新任职务是市文联副主席。

    表面看起来,这是一个平级调动,但市文联主席由市委宣传部一个副部长兼任,副主席好几个,秋桐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排在最后。显然,秋桐被边缘化了,市文联就是一个虚职,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虽然平级,但和她现在的职务是没法比的。

    显然,此次调动和秋桐举报孙东凯有关。

    同时,市委组织部宣布由曹丽接替秋桐任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

    听到这个消息,我几乎懵了。

    秋桐举报的结果就是自己被调离原工作岗位,而曹丽借机上位了,一跃成为集团三把手。

    卧槽了。

    一直沉默的关云飞这时也给我来了电话,告诉了我昨天发生的一切。

    昨天下午乔仕达召开了常委会,会议的最后一项议题提到了此次秋桐举报孙东凯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乔仕达先在会上强调了抓稳定促发展的重要性,然后谈到了部门领导班子团结的必要性,接着乔仕达话题一转,谈到了此次秋桐举报孙东凯的事情。

    乔仕达对于此次举报,显得十分恼火,首先对孙东凯主持集团工作以来的业绩进行了充分的肯定,然后指出人无完人,对于工作中出现的问题,要本着团结稳定的原则去处理,要在团结协作的旗帜下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为了个人目的去搞排斥异己打击报复,而不是采取不正确的手段造成集团领导班子的内讧来达到个人目的。有问题可以直接向分管领导汇报,可以直接和当事人沟通,直接向纪委举报,这是一个不好的想象,直接将自己和当事人置于无法回旋的余地。

    显然,乔仕达把此事的性质给升格了,将秋桐此次的举报给戴上了破坏稳定团结搞内部倾轧的帽子。

    雷正此时不失时机说据他得到的消息,传媒集团担保的五千万资金已经填补,集团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雷正的话无异于给乔仕达的话提供了有利的支持,虽然乔仕达心里很明白即使那五千万资金现在的填补并不能开脱孙东凯之前的渎职,但他的话一言九鼎,常委会上没有人提出异议。乔仕达委婉提出大家看问题要看到一个指头和十个指头,不能因为一点工作上的失误就全盘否定一个人的工作业绩。

    乔仕达把孙东凯这件事给轻描淡写化了,他轻描淡写,别人显然无法反对。关云飞摸不透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交易和内幕,只能眼睁睁看着乔仕达和雷正一唱一和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乔仕达并没有满足于化解完这事到此为止,直接提出,为了确保传媒集团今后的领导班子增强凝聚力,防止今后继续出现内讧的现象,要对传媒集团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建议将秋桐调离传媒集团,到市文联任职副主席,平级调动。

    乔仕达此话一出,无人能阻挡,关云飞也说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一来他不能公开暴露孙东凯是自己的眼中钉,二来他知道既然乔仕达为这事定了调子,他即使提出反对意见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乔仕达对自己有看法,三来秋桐属于平级调动,不是降级,市委书记平级调整干部,很正常,他没有理由反对。

    关云飞明知乔仕达或许是受了雷正和孙东凯的蛊惑,明知雷正和孙东凯在这其中搞了手脚,但他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丝毫没有办法。

    从关云飞的口气里,我感到了他的失望和沮丧,还有无奈和郁闷。

    此次秋桐对孙东凯的检举,不但没有动摇孙东凯的根基,反而让曹丽借机上位,一跃成为集团三把手。

    这等于是孙东凯打了一个漂亮的防守反击。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结果。

    任命宣布的当天,秋桐就和曹丽进行了交接,然后到文联去上任了。

    秋桐走的时候,孙东凯和曹丽亲自去送行,孙东凯说了很多假惺惺的话,对秋桐的调离表示十分惋惜,但同时也表示要服从组织上的调配,希望秋桐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做出更优异的成绩。

    曹丽则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拉着秋桐的手说着依依不舍的话语,甚至眼圈都红了,看了让人感动。

    秋桐则显得十分平静,似乎她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微笑着向孙东凯表示感谢,向曹丽表示祝贺。

    秋桐突然的调离,对我是一个莫大的打击,为了秋桐,我千辛万苦留在星海留在集团,没想到我还在集团里,秋桐却突然走了。

    我为秋桐的不公平待遇感到愤懑和委屈,我感到了自己的无力和无助。

    反过来秋桐倒开始安慰我,说凡事有利有弊,到文联去工作,新的天地新的环境新的工作内容,或许也不是坏事。秋桐甚至半开玩笑地对我说:“你不是一直担心我在集团里被暗算吗,现在好了,我离开集团了,不会再有人暗算我了。”

    我愤愤不平地说:“你要是提拔离开集团我是能接受的,但是现在,明显是受到了打击报复,你走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算了,我也辞职走人算了。”

    秋桐说:“别说傻话,你既然已经在集团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能回头无退路可走了,只能一步步走下去。我在哪里工作不要紧,我们都会继续保持联系。再说,我不希望你留在集团仅仅是因为我,我希望你能为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去做事,我希望你能有你自己的路。”

    我有些伤感:“你走了,以后我就不能经常见到你了。”

    “我没走远,我们还在一个系统,在一个城市。”秋桐说。

    “你走了,孙东凯这回是彻底放心了,在集团里和曹丽会更加肆无忌惮了。”我说。

    “我走了,不是还有你吗?”秋桐说。

    “我?”我看着秋桐,一时没有听懂她的话。

    “呵呵……”秋桐笑起来,“不懂我的话?”

    “似懂非懂。”

    “那就慢慢琢磨吧。”

    看着秋桐虽然平静但依旧执着的眼神,我突然感到秋桐的内心是如此淡然,但又如此强大。

    秋桐调离集团,上级没有给集团配置新的党委成员。

    曹丽提拔为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直接分管人事纪检监察和党办。

    我现在归曹丽分管了。

    无疑,现在的曹丽内心里是无比开心的,和秋桐较劲那么久,自己终于第一次占了上方,不但排挤走了秋桐,而且还坐上了秋桐的位置。这对曹丽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或许是意外的收获。

    想到自己这么久一直被秋桐压住的那股憋闷,曹丽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秋桐走了之后,关云飞给集团领导班子开了一次会,我列席。

    关云飞在会上做了一些意味深长的讲话。

    关云飞说:“此次根据传媒集团工作的需要,根据市文联工作的需要,市委决定调秋桐同志到文联任副主席,任命曹丽同志为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这是一次正常的工作调动,市委在做出这些决定之前,是事先征求了我的意见的,我也是同意的……”

    关云飞这话在我听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似乎他是要在大家面前强调他的权威和重要性,但我明白此次人事变动,他是无可奈何的,他即使不同意也要如此。

    我想不单我明白,孙东凯曹丽心里都明白,其他党委成员心里也有数。

    关云飞继续说:“关于集团此次的人事调整,我想说三句话,第一句话,对于市委的决定,我是坚决支持的,同样,集团里的各位领导,也要站在政治的高度,服从组织决定。第二句话,此次调整,纯属正常工作调配,大家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要不负责任随意在下面制造传播谣言,一旦我听到什么不利于集团团结不负责任的谣言,绝不客气。第三句话,希望集团领导班子今后要保持团结,要齐心协力抓好集团的发展,要清正廉洁克己奉公,不要做出损害集团利益的事情,不要自己为是做出糊涂事,一旦出了事,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容忍。”

    关云飞这话显然是在敲打孙东凯和曹丽,我听出来了,相信孙东凯和曹丽也能听出来。

    关云飞又补充了一句:“秋桐同志虽然调离了集团,但还是在我们的文宣系统工作,还是在我的领导下做事,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没有不成不变的人,也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秋桐同志虽然调离了集团,但我还是要说,秋桐同志为传媒集团的发展,是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不管是秋桐同志作经营的时候还是做纪委工作的时候,这一点,我想不是我单凭一张嘴说出来的,是大家都看到的,是集团全体员工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人在做,天在看,人人心里有杆秤,希望今后集团能在正确健康的道路上继续发展下去……”

    关云飞讲完后,孙东凯发言,首先对关云飞的讲话表示全力的赞同,对关云飞的指示表示要认真传达观察落实,要团结带领集团领导班子,在关云飞的领导下,将集团的工作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然后,仿佛是在迎合关云飞的话,孙东凯又对秋桐进行了高度的赞扬,对秋桐的离开表示了十分的惋惜和不舍,同时也表示会尊重组织的决定。

    显然,关云飞和孙东凯都在表扬,关云飞表演的同时在敲打孙东凯和曹丽不要高兴太早不要得意忘形,孙东凯在表演的目的是尽量让关云飞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会一心一意服从他的领导。

    但孙东凯心里显然知道关云飞是明白自己和雷正的关系的,显然知道关云飞是知道自己在此次举报事件中幕后做了工作的,但至于自己到底做了哪些工作,恐怕关云飞是不知道的。

    孙东凯虽然在关云飞面前表现地很温顺,但他心里似乎也是有底气的,经历了此次事件,他的底气只会越来越强。

    第067章看谁笑在最后

    关云飞此次给孙东凯和曹丽的敲打,似乎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快乐的心情。当天晚上,孙东凯和曹丽一起吃饭祝贺,还叫上了我。

    席间,孙东凯显得很感慨,一副劫后逃生的庆幸感:“哎,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我早就说过,我这人做事向来站的直走得正,我一直就是克己奉公廉洁守法的,秋桐不知深浅不知好歹去告发我,结局怎么样?”

    曹丽笑的有些痴狂:“这叫报应啊,这个秋桐,这个臭女人,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整天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了不起,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去纪委检举揭发你,真是可笑之至,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哎,看起来,似乎我这次该感谢秋桐啊,没有她去检举揭发你,我怎么会做到这个位置上呢?”

    孙东凯瞪了曹丽一眼,似乎觉得她的话太有失一个纪委书记的水准。

    看着这一对狗男女的猖狂得意劲儿,我心里恨得牙根直痒痒,想到他们一直以来对秋桐的算计和陷害,恨不得拿刀剁了他们扔到大海去喂鱼。

    但此时,我做出一副开心的神态:“哎,今天我好开心,孙书记安然无恙,曹总,哦不,曹书记高升,喜事啊,能在曹书记分管下做事,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听我这么说,曹丽喜上眉俏,看着我:“小易,这次要不是编制冻结,你也是党委成员了,不过也不要着急,现在秋桐走了,集团还空缺一个党委成员,我看上级不安排也是有考虑的,说不定就是留给你的呢。”

    我忙摆手:“哎,可不敢这么说,可不敢这么想,我能在孙书记和曹书记领导下做事,已经很满足了。”

    曹丽说:“易总,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些言不由衷呢?”

    我做尴尬状:“曹书记,我……”

    曹丽看着我,吃吃地笑起来。

    孙东凯也笑,拍拍我的肩膀:“小易,我和曹丽都没把你当外人,在我们两个面前说话,就不要掖着藏着了,年轻人想进步是好事,我支持你进步,我支持你在集团担任更重要的岗位,不但我支持,我们崭新的曹书记也是知道额……”

    曹丽在桌子下面用脚碰我的小腿,我觉察到她脱了鞋,穿着丝袜的脚正在我小腿摩擦,边看着我笑:“是啊,易总,我和孙书记都是对你强力支持的,我可是希望你能走的更远站得更高。”

    我往后缩了缩腿,脱离曹丽丝袜脚的摩擦,带着感激的表情看着他们:“呵呵,感谢二位领导对我的厚爱,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怎么能搞倒这一对狗男女,为秋桐出一口恶气。

    晚上回到宿舍,接到了李顺的电文。

    李顺竟然很快就知道了秋桐调离的事情,他对这事似乎无所谓,甚至还觉得有些不错。

    电文里说:“秋桐能到文联去上班,倒也不错,那里很清闲,一个女人家,做什么纪委书记啊,那是得罪人的活,做文联副主席多好,没想到我家祖坟烧了高香,竟然出了一个主席,主席啊,哦买糕的,秋主席啊……”

    李顺的电文让我哭笑不得,他是巴不得秋桐什么事都不做呆在家里做个全职太太的,如果秋桐被双开回家似乎更合他心意。

    我没有给李顺回电,和他没法交流这事。

    第二天,我和老黎说起秋桐的事,老黎听完,笑了笑:“有意思。”

    “什么意思?”我问老黎。

    “我说有意思。”老黎说。

    “为什么这么说?”我有些不解。

    老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小克,你觉得秋桐这事到此为止了吗?”

    我犹豫了下:“不知道。”

    “撒谎,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

    “你了解秋桐的性格和脾气,你以为秋桐一次举报不成,就会放弃吗?你觉得秋桐是一个做事知难而退的人吗?”老黎说。

    老黎的话说出了我心里最大的担忧,我知道秋桐是一个做事很执着的人,知道她是一个不会轻易被挫折击垮的人,知道她是一个越挫越勇的人。

    我沉默了半晌,看着老黎:“你说,后面会发生什么?”

    “未来不可测。”老黎说。

    “这话太笼统。”我说。

    “这么说吧,我看好戏在后面,我看谁笑在最后还不一定呢。”老黎说。

    我沉思着。

    “第一眼见到秋桐那天起,我就感觉这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老黎说。

    “你怎么感觉到的?”我说。

    “凭我的眼力,我的经历和阅历。”老黎慢条斯理地说。

    “那,如何从人群中看出一个优秀的人呢?”我说。

    老黎想了想:“这么说吧,在人群里,优秀的人都具备一些特征,一般来说,具有这些特征的人,都是优秀的人。”

    “哪些?”

    老黎笑起来:“比如,像我这样,不合群者,独来独往的人,常有过人之处。整天混在朋友之间的人,未必有多大的能力。”

    我忍不住笑起来:“还有呢?”

    “还有就是像秋桐那样受周围人嫉妒、非议的人,大多具有能力。”

    “为什么?”

    “因为人们从来不会去嫉妒弱者。”

    我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像你这样找女朋友时,眼光很高的人往往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为何?”

    “因为你追求卓越完美。”

    我笑起来:“你可真会编。”

    “怎么是编呢?这可都是有道理的,”老黎说,“还有啊,优秀的人,一般都是敢在人群中发出与众不同的声音的人,敢得罪人群的人,常有大本领。固执的人多数时候要比随顺的人要强,狂妄的人也多数时候有过人之处。当然,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也固执狂妄的人,是没出息的人。”

    听着老黎的话,我不由点点头。

    老黎继续说:“走路比常人快,腰杆比常人直的人,多有过人之处。喜欢静静沉思的人,走在路上神情镇静稳定的人,不东张西望的人,脑袋里面定有他的想法。当一大群人都反对他的时候,他还是依然不改变他的想法的人,常是能干的人。为了生存能够放下架子去捡垃圾、擦皮靴的人,日后会有出息。几乎听不到他说某某某很厉害的人,不可以小视。那些整天盲目在吹嘘别人成就的人,多是没出息的人。说出了话就能马上执行的人,必能有大作为。看他做事情条理分明,步步都显出目的性的人,脑袋不会弱。今年干的事,明年还见到他在干,一般这种人有持之以恒的精神,不可小视。比较讲究自己仪表、言行举止的人,应该是有教养或者是有见识的人……”

    老黎突然滔滔不绝起来,我听得天花乱坠。

    老黎继续大侃:“从来没有停止过张扬自己的人,常有过人之处。一般的人,只要被打击几次,就再也张扬不起来了。坚持张扬的人,必定有张扬的资本。富有激情的人,充满热情的人,多能闯出名堂。能够很好地品评各种人物的人,定有他的洞察力。大多数人似乎觉得周围的人相差不大,这就是缺乏洞察力的表现。干出了些常人干不了的事的人,不可以小看。有着强烈**、强烈渴求、强烈支配欲和表现欲的人,不可以小看,这些是成功的开始……”

    我边听边点头:“不错,你说的的确有道理。”

    老黎微笑着:“小克,记住,总之,有一条原则:最有能力的人都有某种奇异之处,这使他与常人区分开。当你发现一个人与大众很不一样时,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你很有可能发现了一个优秀的人。”

    听老黎一席话,受益颇丰。

    话题又转到秋桐这件事上,老黎意味深长地说:“其实,人生里,一切的折磨,都是为了成佛。”

    “此话怎么讲?”我说。

    老黎说:“很简单,因为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可言。偏转一下你的航向,逆风就会成为顺风。刻苦努力,坚持不懈,最终耀眼的太阳就会跑到你的身后。你生活的起点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最后你抵达了哪里。你必须在逆境中努力做到最好。你会发现,如果你这样做的话,情况往往会迅速好转;相反,如果你试图逃避或者想把问题赶走,你会变得越来越焦虑,情况也会越来越糟。这个世界,想不想要永远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不要得起。”

    我点点头:“其实,我最担心的事秋桐会继续抓住此事不放,即使到了文联,她还会固执地将这事做下去。”

    老黎说:“有些事,你担心不担心不是重要的,有些事,你担心不担心,该发生的还会继续发生。在正义和邪恶之间,如果你妥协,邪恶就会更加邪恶,如果你勇往直前,邪恶最终会被压倒。秋桐的事,既然发生了,你就该明白一件事,走下去远比退回去更重要更明智。”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看着老黎。

    “你该怎么办不要问我,你该有自己的想法了,当然,或许你现在能做的只是观望,当然,或许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你必须停止观望。何时观望何时出手,你要自己做出判断。”老黎说。

    老黎的话让我陷入长久的深思。

    转眼到了周末,我没有回宁州,海珠却来了。(未完待续)

女人的心思

    第068章女人的心思

    海珠是在晚上直接去的我宿舍,当时我正躺在沙发上抽烟。

    “阿珠,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我有些意外地看着海珠。

    海珠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我来找我老公还需要提前预约?”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坐起来看着海珠。

    “是不是不打招呼来这星海坏了你的什么好事呢?”海珠说。

    “你这话说的,呵呵……”我干笑两声。

    “要是我不来,你这周是不会回宁州的,是不是?”海珠又说。

    “我……我最近比较忙。”我说。

    “你什么时候不忙呢?你最近忙的是公务呢还是私事呢?”海珠坐在我对面,看着我。

    “当然是公务了。”我边说边给阿珠倒了杯水。

    “公务?你在撒谎吧。”海珠脸上带着讥讽的笑。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有些不快。

    “我怎么这么说?你说呢?我看你最近在忙秋桐的事情吧?”

    我一愣,看着海珠:“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这又不是要保密的事情,你在星海的什么事我都能知道。”海珠带着得意的笑。

    我定定神看着海珠:“又是曹丽告诉你的,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海珠说,“秋桐也真是的,好好的纪委书记干着多好啊,非要去检举揭发孙东凯,结果偷鸡不着蚀把米,反倒丢了自己的位子。我还真没看出来,秋桐是个权力**那么强烈的人,她检举揭发孙东凯,不就是想上位做你们集团一把手吗,结果呢,哎,真替她感到悲哀。”

    我火了:“住嘴——”

    海珠一愣:“你冲我发的什么火?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这事儿人人都知道,你又何必发这火呢?”

    “你听到的都是曹丽的一面之词,你知道真实的情况吗?曹丽说什么你信什么是不是?现在秋桐出事了,你感到幸灾乐祸是不是?”我火气十足。

    “我幸灾乐祸什么?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觉得秋桐自己惹火烧身是自寻烦恼,你冲我发什么火?你这么护着她,你什么意思你?你为了你一个女人冲自己的老婆发火,你牛什么你?”海珠也火了,两眼瞪着我。

    “我告诉你,秋桐根本不是什么想上位做集团一把手,也不是想争权夺利,也不是诬告,曹丽说的是一派胡言,你不要听信她的话。”我忍住火气说。

    “哦,我不听曹丽的,听你的,是不是?曹丽说的我不该信,你说的我就该信,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我心里有数。”

    “我打的什么鬼主意?”

    “你说呢?你说你和秋桐到底是什么不明不白的关系?”

    “我——”我一时噎住了。

    “秋桐这次能调离你们集团,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她早就该走了,你们早就该分开了,不然,我在宁州寝食难安,你知道不知道?”海珠瞪着我,“秋桐是个什么人你该知道,李顺和她什么关系你更应该知道,你跟着李顺混黑道,你和秋桐关系不明不白,你以为我是傻子?你以为我在宁州就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时无言,怔怔地看着海珠。

    “整天说曹丽这坏这孬,不就是你想占人家便宜没有得逞吗?”海珠又说。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想占曹丽便宜?”我瞪大眼睛看着海珠。

    “废话,曹丽早就和我说了,你一直就想打她主意,她因为和我的关系,一直回避着你,一直没让你得逞,你以为你干的这些腌臜事我都不知道?曹丽也就是因为和我的关系才没有让你难堪。”海珠说。

    我哭笑不得:“阿珠,曹丽的话你什么都信,我的话你听不进去,是不是?”

    “那要看什么事什么话对什么人了,曹丽这人在某些方面是不咋样,但是在这方面她说的话,我信。”海珠干脆地说。

    我顿时有无言了。

    “你不说话什么意思?做贼心虚是不是?”海珠火气又上来了。

    我心里愤懑难平,只顾抽烟,说不出话。

    “说,你为什么要打曹丽的主意,说,你和秋桐到底是什么关系?”海珠继续质问我。

    我无话可说,和曹丽的事我能辩解,和秋桐的事我无法说出来,海珠两个问题同时问,我只能继续沉默。

    “不说就等于默然了,是不是?你说,是不是?”海珠的脸色有些发白,“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不要脸?你——你就是个流氓,我真是瞎了眼了——”

    “阿珠,你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既然曹丽说什么你都信,那你还让我说什么?我说了既然你不信,那我还说什么?”我看着海珠,“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我都和你在一起了,你怎么还不信任我,还疑神疑鬼?我实话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想打过曹丽的主意,倒是曹丽一直想打我的主意没有得逞。”

    海珠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你是说曹丽想打你主意?”

    “废话。”

    “那曹丽为何说你想打她主意?”

    “她是想挑拨你和我的关系,挑拨你和秋桐的关系,你这点脑子都没有?”

    “你们俩的话,我该信谁的?”海珠说。

    “你该信谁的,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我要是认为你的话是在挑拨我和曹丽的关系呢?”

    “那只能说明你是个傻瓜,自己老公的话都不信。”

    海珠似乎一时糊涂了,默然坐在那里,看着我。

    我也坐在那里,边抽烟边看着海珠。

    半天,海珠喃喃地说:“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次秋桐的事,不管秋桐是不是在诬陷孙东凯,和我无关,只要秋桐能和你分开,我就开心。把你自己留在星海,是我最大的失误,我当初就不该轻易答应和你结婚,就该等你回到宁州再结婚的,你跟着李顺混黑道,秋桐又是李顺的未婚妻,你不管和李顺还是秋桐搅在一起,都会害了你,不但害了自己,你还会害了大家。还有,那个冬儿,阴魂不散地呆在星海,她为何要呆在星海不离开?我心里很明白,她就是想破坏我的婚姻,破坏我和你的关系,我让你回宁州,你一直找各种理由拖延磨蹭,你说,你到底是打的什么心思?”

    我看着海珠:“阿珠,我……我……”

    我真的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海珠看看我:“谁来了?”

    我没好气地说:“黑社会。”

    海珠一愣,打了个寒战,接着站起来:“你骗我,我去看看。”

    海珠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的是冬儿。

    冬儿来了。

    看到冬儿,海珠一愣神。

    看到海珠,冬儿也一愣,随即就笑起来:“哟,阿珠来了,大老远的来星海了,怎么不和我说下啊,我去接你。”

    “你来干什么?”海珠站在门口堵住冬儿,两眼瞪着她。

    “我来看小克啊,你看看你,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早知道你今天来,我就不过来了。”冬儿说。

    “你——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来?”海珠说。

    “阿珠是个聪明人,这话你还用问吗?你不在星海,把这么好的男人独自仍在星海不管,我怎么舍得让他独自寂寞受苦呢?”冬儿说。

    “你——”海珠的脸色白了,浑身发抖。

    “冬儿,你不要乱说。”我站起来对冬儿说。

    “小克,我怎么是乱说呢?你担心啥呢?”冬儿说。

    “冬儿,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我问冬儿。

    “没事啊,就是过来找你的啊,找你你说还有什么事呢?”冬儿边说边看着海珠,脸上带着笑。

    “你——你们——不要脸!”海珠气愤地说。

    “冬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有些急了。

    冬儿似乎看到这一幕很开心,笑着说:“好了,我不这样了,既然阿珠来了,那我就走了,祝你们久别重逢在一起开心愉快哦……”

    说完,冬儿转身离去,海珠将门重重关死。

    “混蛋——混账——不要脸——”海珠高声嚷嚷着来回走动,不知道是在骂我还是骂冬儿。

    海珠似乎气疯了,我也不敢招惹她,躲到厨房去做饭。

    一会儿,听到客厅里安静了,海珠似乎不嚷嚷了。

    等我做好饭出来,发现海珠不见了,海珠的旅行箱也不见了。

    晕,海珠去哪里了?

    我忙给海珠打电话,半天才打通。

    “阿珠,你去哪里了?我刚做好饭,出来发现你不见了。”我说。

    “我爱去哪里去哪里,不用你管。”海珠的声音起来有些哽咽。

    “阿珠,不要生气了,回来我和你好好谈谈,先回来吃饭,好不好?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说。

    “你个花花公子,你个黑社会分子,你给我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阿珠……不要这样,先回来吃饭啊。”我说。

    “不要管我了,我不想见到你,我真后悔自己来星海,自找难看。我走了,不要管我了……”阿珠带着哭腔挂了电话。

    我忙又拨打海珠手机,关机了。

    我傻眼了。

    过了几分钟,林亚茹给我发来手机短信:海珠姐今晚星海飞宁州,通知我去接机。

    原来海珠接着就飞回宁州了。

    海珠来去匆匆,来到星海没多大会儿,和我吵了一架就回去了。

    我心里感到了巨大的愧疚,对海珠。

    同时,又感到巨大的憋闷和抑郁,因为海珠此次来说的那些话。

    隐约感觉,不知不觉,我和海珠之间悄悄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曹丽,因为秋桐,因为冬儿,因为李顺。

    迷惘中,似乎看不到我的明天,看不到我和海珠的明天……

    第069章四哥跟随秋桐

    当夜十一点多,我接到了海珠的手机短信。短信内容如下:我已回到宁州,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你自重。

    海珠短信的内容有些模糊,今后的路,是我的路还是我们的路?我自重,我该如何自重?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在郁郁中睡去。

    第二天上班,我没有去单位,先去了一趟市委大院。

    文联办公场所在宣传部办公楼后面,一个三层破旧不堪的小楼,文联社联科协等杂七杂八的单位混在一起,文联在一楼,办公室光线昏暗,办公设施陈旧。文联主席由宣传部副部长兼着,主席在部里办公,几个副主席拥挤在一间办公室里,我透过窗户看到了秋桐,办公桌在副主席办公室的一个角落,秋桐正神态自若地和几个副主席一起谈笑风声。

    显然,这里的办公条件和在集团里是没法比的,秋桐不但没有独立的办公室,连专车也不会有的,我知道文联只有一辆桑塔纳000,所有人外出包括几个副主席就用这一辆车。

    秋桐的心情似乎没有受此次调离的什么影响,但我却被刺激了。

    我悄悄地看了会儿秋桐,没让她察觉我的到来,然后悄然离去,带着有些酸涩的心情。

    到了单位,曹丽叫我过去。

    进了曹丽办公室,曹丽正在喝茶,带着惬意的表情。

    看得出,她现在的心情是极好的。

    “易克,秋桐终于走了,我现在感觉心情格外爽啊。”曹丽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坐在曹丽对面,看着曹丽那张小人得意的嘴脸,笑了下:“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天格外蓝呢?”

    “那是,真的是格外蓝。”曹丽看了看外面初冬的天空,又看着我,带着暧昧的笑,“死鬼,在我办公室里不要这么板正,就我们俩,有什么好装的。”

    我淡淡笑了下:“你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我在想啊,秋桐这个专车,你打算怎么安排?”曹丽说。

    “你什么意思?”我说。

    “我想呢,我现在坐的车有些年份了,改换换了,我想呢,这个秋桐的专车就归我坐了,这个驾驶员呢,我还是想继续用我原来的驾驶员。”曹丽说。

    原来曹丽想用秋桐的车。

    “那这个驾驶员你打算怎么安排呢?”我说。

    “我的想法是辞退算了,反正是聘人的人员,不占编制。你说呢?”曹丽说。

    我脑子快速转了一下,点点头:“行啊,既然你说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回头我就开了他。”

    曹丽满意地点点头:“那这事回头你就安排下吧。”

    “还有事吗?”我站起来。

    “哎,别急着走啊,我们俩除了公务难道就没有其他话说了?”曹丽的声音又暧昧起来,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你还想说什么?”我说。

    “嘻嘻……你说呢?死鬼。”曹丽眼里发出放浪的目光,吃吃地说,“你看,我俩什么时候单独约一下?”

    “我最近事情很多,很忙,没空约。”我说。

    曹丽脸耷拉下来:“什么意思?不愿意和我约?嫌我老是不是?是不是对面坐了个小妖精田珊珊,魂不守舍了?”

    “你这话说的,田珊珊可是在和你堂弟曹腾谈恋爱,我怎么着也不能打她的主意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说。

    “哈哈,这个田珊珊,我感觉她很聪明啊,和曹腾谈起恋爱来了,你说她和曹腾谈恋爱的目的是什么呢?”曹丽说。

    “我怎么知道?”我说。

    “我大概能猜到。”

    “那是什么?”

    “我猜田珊珊是想借助和曹腾谈恋爱和我搞好关系,同时借助我和曹腾的关系往上爬,还有呢,她是想打消我对她的猜疑。”曹丽自以为是地说。

    “那你说她是想打消你对她的什么猜疑呢?”

    “这个……嘿嘿……”曹丽笑起来,不说了。

    正在这时,孙东凯推门进来了。

    “小易,我正找你呢。”孙东凯说。

    我站起来:“孙书记,什么事?”

    “有个事你安排下。”孙东凯说,“刚才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打来电话,说关部长的意思,部里最近车辆比较紧张,要从我们集团借一辆车过去使用。”

    关云飞要从集团借车。

    上级单位从下级单位借车,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我点点头:“好,那我们借哪辆车给部里?”

    “秋桐原来使用的那辆车,连车带驾驶员一起过去。”孙东凯说。

    “什么?”曹丽失声叫起来:“把这辆车借给部里?我正要征用呢,不行。”

    我听了心里一阵暗喜。

    孙东凯皱皱眉头看着曹丽:“你自己有专车,干嘛要用这辆车?部里借用车辆,自然要给车况比较好的,秋桐的车车况不错,驾驶员开车技术也过硬,这事就这么定了,小易,你今天就安排好。”

    “可是——”曹丽又想提出异议,孙东凯直接打断她的话,“曹书记,我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曹丽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孙东凯,不说话了,脸上带着委屈的表情。

    我这时说:“那我去安排了。”

    孙东凯点点头:“去吧。”

    我出了曹丽办公室的门,带上门。

    我没有立刻离去,悄悄站在门口。

    房间里传来曹丽的声音:“你怎么回事?集团党办车辆这么多,干嘛非要借这辆车给部里?我刚刚和易克说了我要征用哪辆车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征用这辆车的意图?我知道你是想借此来羞辱秋桐。”孙东凯的声音。

    “你知道为嘛还这么做?”曹丽气愤的声音。

    孙东凯一声长叹:“我没有办法,部里办公室主任说关部长点名要的这辆车,包括驾驶员。你说我能和关部长对着干吗?”

    听到孙东凯这话,我突然有些明白关云飞的意图了。

    “关部长点名要这辆车过去?什么意思?”曹丽说。

    “你说呢?你自己用脑子想一想。”孙东凯说。

    “难道……关部长是想打着借用车的名义把车子和驾驶员弄过去,实际上是想给秋桐继续使用?”曹丽说。

    “你脑子终于开窍了。”孙东凯又发出一声叹息,“车子到了部里,怎么调配使用,我们就管不到了,其实我清楚,部里根本不缺车,看来关部长真的是这个用意,文联车子很紧张,秋桐到了那边,是绝对不会有专车待遇的,但是现在,我看……”

    “关部长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曹丽发出质疑。

    我也在想关云飞这么做的意图。关云飞绝对不会只是为了秋桐的工作给秋桐配置一辆专车的,一定有他的想法。

    “为什么这样做,你去问关部长吧,我也不知道。我过会儿要去部里开会……”孙东凯说。

    听到这里,我悄然离去。

    回到办公室,我直接叫来四哥,当着田珊珊的面对四哥说:“部里办公车辆紧张,要借用我们集团的车子用,孙书记安排你的车过去,你现在就开车去宣传部办公室报到。车子的费用还是集团报销,包括你的工资也都是继续在集团支出。”

    四哥似乎意会到了什么,点点头:“那好,那我现在就去。”

    四哥出去后,田珊珊对我说:“易哥,部里可真会打算,秋书记的车刚腾出来就被借走了。”

    我看着田珊珊:“秋书记现在是秋主席了,以后不要这么叫了。”

    田珊珊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我自然自语地说:“我正想辞退这个驾驶员,把车子配置给曹书记用呢,没想到部里下手倒是挺快,点名要这辆车和驾驶员过去。”

    田珊珊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中午下班后,四哥打来电话,约我一起吃饭。

    我们在一家小餐馆会合。

    “什么情况?”一见面我就问四哥。

    “我去部里报到后,办公室主任和我单独谈了话,说我的车子归文展会组委会办公室主任使用。”四哥说。

    “文展会?”我有些意外。

    “是的,市里明年要举办文化产业展览会,市里为此刚刚专门成立了组委会,关云飞任组委会常务副主任,组委会下设办公室,就设在宣传部。”四哥说。

    “哦……”我点了点头。

    “这个办公室是刚设立的,人员都是宣传系统各部门临时抽调组成,办公室主任也是刚刚结束的部长办公会公布的。”四哥说。

    孙东凯上午说要去部里还会,估计就是这事了。

    “主任是谁?”我说。

    “秋桐。”

    “秋桐?”

    “是的,今天刚公布的,秋桐被抽调到组委会办公室任主任,听说是关云飞一手拍板的。”四哥说。

    我松了口气:“是这样啊,也就是说,你还是给秋桐开车是了。”

    “是这样。”

    我这时似乎明白了关云飞的用意,文展会组委会办公室设在宣传部,办公室主任要由副处级人员担任,关云飞顺理成章就安排秋桐来担任这个职务。宣传部是关云飞的天下,他这么安排,谁也无法阻拦。如此,调四哥的车来部里,分配给办公室使用,自然就等于是给秋桐使用了。关云飞这么做,似乎一来是组委会办公室主任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人来担任,秋桐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当然可以胜任。二来让秋桐担任这个职务,除了安抚一下秋桐,也似乎是做给雷正和孙东凯看,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当然,也有刺激孙东凯的意思在里面。

    孙东凯显然此时已经知道这个安排了,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心情。

    而我,此时对关云飞的心思只想到这些,没有往更深处去想。(未完待续)

峰回路转

    第070章峰回路转

    下午回到单位,刚进办公室,曹丽就打来内线电话叫我过去。

    一进曹丽办公室的门,曹丽就气急败坏冲我嚷起来:“卧槽了,那车是给秋桐用的,还继续是她的专车。”

    我做出惊讶的神态:“怎么回事?”

    “上午刚开的会,秋桐被从文联抽调到文展会办公室担任主任,我们过去的那个车子归文展会办公室主任用。”曹丽说。

    “啊,还有这回事?秋桐被抽到文展会办公室了当主任?”我一副震惊的神态。

    “是啊,上午的部长办公室决定的,孙书记回来告诉我的,”曹丽显得有些沮丧,“不知道关部长怎么想的,竟然让秋桐担任办公室主任。”

    “可能是看她工作有能力吧,再说了,这个办公室不过是个临时机构,文展会一结束,不就没有了。”我说。

    “起码也要半年时间呢,这半年,够秋桐嘚瑟的了,而且,这期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曹丽显得有些心神不安。

    “这期间能发生什么事情?”我说。

    “谁知道呢?说不定关部长会因为秋桐工作出色大力举荐她提拔正处级呢。”曹丽带着妒忌的口吻说。

    “哦……也是,也有这个可能啊。”我说。

    “老娘刚出了一口恶气,本以为她到了文联从此就一蹶不振了,没想到又给了她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然而,可恶……”曹丽愤愤地说。

    我此时心里有些暗喜,这确实是给了秋桐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依照秋桐的能力,做好这个职位是很有把握的,一旦秋桐表现出色,那么,下一步还真有可能提拔。要是秋桐真的能提拔正处,说不定能杀回集团来。

    妈的,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看着曹丽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我心里感到了一丝畅快。

    曹丽是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的,孙东凯却很沉稳,很沉得住气。当我在孙东凯面前对此事做出愤愤不平的态度时,孙东凯呵呵笑起来,说:“工作需要嘛,组委会办公室的人员都是从宣传系统各部门抽调的,是个临时机构,这事不要多想,一切都是从大局需要,从工作需要。”

    孙东凯和我说的这些话不知是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孙书记,你说这会不会是给了秋桐一个展示能力的机会呢?如果她工作的很出色,会不会……”我故意做出一副迟疑的口吻。

    “会不会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会不会得到提拔重用呢?比如提拔正处。”我说。

    孙东凯又笑起来:“提拔正处有那么简单吗?”

    “我知道不容易,但是我还是担心这个,特别我担心……”我又停住了口。

    “你特别担心什么?”孙东凯说。

    “我担心一旦她真的因为工作业绩出色提拔了正处,会回到集团来任职……”我说。

    孙东凯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干笑了下:“小易,这事你想的太多了,太远了,你是不是担心她真的得到提拔回到集团你就没好日子过了?”

    “正是。”我点点头。

    “呵呵……”孙东凯继续干笑了两声,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安。

    我知道我的话似乎提示了孙东凯什么,让他心神不定了。

    孙东凯心里很明白此次秋桐到文展会办公室担任主任是关云飞的特意安排,也知道关云飞对自己是一直想搞掉的,只是因为自己得到乔仕达的赏识,又有雷正的背后支持,他现在无能为力。他重用秋桐的目的,不仅仅是敲打自己,肯定有更深远的算盘。

    如果孙东凯真的了解透彻了关云飞的算盘,恐怕就真的寝食不安了。

    当然,我现在也不了解关云飞的真实意图。

    不光我,秋桐恐怕也猜不透关云飞到底想干嘛。

    晚上,我约秋桐吃饭,秋桐带了小雪一起来的。

    小雪见了我就特别亲热,抱住我的脖子就不肯松手,好不容易才让她安静下来吃东西。

    “关云飞对你不错,让你到文展会办公室担任主任,还打着借用的名义把四哥的车子弄去给你用。”我说。

    秋桐轻轻抿了抿嘴唇:“其实,关部长找我谈话让我去担任这个职位的时候,我是不情愿的,我当时表示了拒绝,但是关部长坚持要我去,说这是工作需要,必须去。”

    “你为何拒绝?”我看着秋桐,边给小雪夹菜。

    “我似乎感觉自己成了关云飞的工具,或者说是棋子,他这么安排我,似乎有他特定的意图,只是我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用意。”秋桐说。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对你来说,或许真的不是一件坏事。其实作为下级,永远摆脱不了被上级作为棋子的命运。”

    秋桐幽幽叹了口气:“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只是棋子,只能随波逐流了。人生如棋,命运,就是一盘棋。”

    我赞同秋桐的话,下棋是一个充满人生智慧的游戏,与人掌握自己的命运有着深刻的启示。一个棋盘就是一个小小的规则社会,在棋盘上,每个棋子都遵循自己的行为规范:车行线、马走日、象飞田、炮打隔山子、小卒子一去不复还

    正因大家都按规矩办事,才使这个浓缩战场有条有理、妙趣横生,使下棋的人百下不厌,其乐无穷。

    棋子有一定的规矩,这是获得棋趣的前提。假如马也可走日,也可走田,象、炮、卒也可走日,也可横打,棋局就乱了套。因此,规则是象棋的根本。

    但同时,在遵循规则的前提下,下棋的人又可以运用自己的智能,灵活的调兵遣将,一招一式都显示着自己的谋略和思考,因而在小小象棋盘中,在规则的基础上,任人想象、任人发挥,变化莫测。

    为了大局的胜利,有时必须做出选择:保留哪个棋子,放弃哪个棋子。要保住所有的棋子是不可能的,每个棋子都可能放弃与牺牲,危急关头甚至要弃车保帅。一场棋局的胜利,既有保留棋子的功劳,也有牺牲棋子的功劳,两者都是决定胜局的因素,不可偏废。

    从这一意义上讲,规则的不变与招数的多变,棋子的保留与放弃,其中的人生喻义,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不变的规则是我们做人的原则,是方;而招数的千变万化,则是我们处世的技巧,是圆。规则与招数的融合,方与圆的对立统一,演化出一生命运大棋局的得与失,成与败,生与死。

    如此说来,要想在激烈的竞争中出人头地,必须练得人与人之间虚虚实实的进退应对技巧。自己该如何出牌,对方会如何应对,这可是比下围棋、象棋更具趣味的事情。

    我看着秋桐沉默的眼神:“秋桐,孙东凯的事,到此为止吧。”

    秋桐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不想让你再继续折腾了。”我说。

    “为什么?难道你认为邪恶一定正压住正义?难道你认为我做的事情是错误的?”秋桐反问我。

    “我……”

    “如果大家都不敢维护道义维护正义,那么,这个世界你认为会怎么样呢?”秋桐问我。

    “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被……”我叹息一声。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还有几分坚毅。

    “我知道你关心我,担心我,没事的,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秋桐轻声说,“既然我已经踏上这条道路,那么,任何东西都不应妨碍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秋桐的声音不大,但在我听来却如雷贯耳。

    我知道,秋桐是不会放弃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的。

    既然秋桐要坚持做下去,那么,对我来说,只有全身心去支持,去保护好秋桐,我别无选择。

    我和秋桐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为了秋桐,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

    我这样想着,也这样下了决心。

    只是,我不知道秋桐下一步会去做什么。

    我没有问,我知道她也不会告诉我。

    这时小雪说话了:“妈妈,今天在班里老是让我们写作文,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

    “哦,你怎么写的呢?”秋桐抚摸着小雪的头发。

    “我……我写了易叔叔,我说我有个叔叔,我很想让他做我的爸爸,我很想叫易叔叔爸爸……”小雪说。

    我一愣,秋桐也一愣。

    “傻孩子,易叔叔就是易叔叔,怎么能是你爸爸呢?”秋桐说。

    “可是,我没有爸爸,我不知道谁是我爸爸。”小雪说。

    秋桐的眼圈突然红了。

    我摸小雪的脸蛋,夸赞道:“小雪真懂事,这孩子好聪明。”

    “嘻嘻……”小雪笑起来。

    秋桐瞪了我一眼:“你少利用小雪。”

    “我没利用小雪啊,我只是夸她呢。”我说。

    “嘻嘻,易叔叔,你以后做我爸爸好不好?”小雪说。

    我一咧嘴:“这个,要征求你妈妈的同意。”

    “妈妈,让易叔叔做我爸爸吧,好不好啊?”小雪冲秋桐撒娇。

    秋桐脸红了,又瞪我一眼,然后对小雪说:“小雪,不许乱说了。”

    小雪嘟起嘴吧,有些委屈。

    我看着秋桐动人的娇容,心里一动一热一跳。

    蓦地又想起了海珠,心里顿时就冷却下来。

    第071章云朵回来了

    第二天中午,我到方爱国那边去看了看。

    方爱国递给我大本营发过来的一个情况通报。通报里提到了金三角周边最近的情况,伍德的制毒老巢被李顺端了之后,在金三角引起了巨大的震动,不光金三角的各派武装力量震惊不已,连金三角外围的政府军也对革命军刮目相看。革命军借助此次围剿,名声和实力都大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革命军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高朝,革命的形势一片大好。

    但通报也提到了一点,那就是伍德突然出现了令人意外的沉默,没有任何的表示和异动,这种异乎寻常的表现,不由让人有些不安。通报要求各地要加强戒备,明松暗紧,密切关注伍德的动向,切实做好内部保卫工作,防止突然出现的事件发生。

    通报里提到的这一点也是我正在担心的,伍德被李顺给了前所未有的沉痛一击,竟然高度沉默起来,这很不正常。我似乎预感到这沉默之后,会有惊人的爆发。而何时爆发,在哪里爆发,目前一无所知。

    在秋桐于星海集团里掀起波澜的同时,李顺也在南方搞起了一场惊人的围剿,两条战线的斗争同时解开了序幕。

    这两条线的斗争,我都不可避免要参与进去,一条是我主动参与,一条是我被动参与,每一条战线都不会一帆风顺,都会是一场血风腥雨的血战。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就不轻松,我他妈现在是典型的黑白道通吃,一方面在集团里人模狗样像个干部,当着堂堂的党委办公室主任,春风得意意气风发,一方面在江湖上又是神出鬼没的革命军副总司令,追随李顺干着黑道的勾当。

    这是我的两面,我在两面里艰难地生存着,犹如活在刀刃上,犹如在刀尖上跳舞。

    离开方爱国那边,正开车往市区走,走到周水子机场附近的时候,手机响了,海峰打开了电话。

    “海峰。”我很高兴接到海峰的电话,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狗屎,你在哪里?”海峰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兴奋。

    “我正在开车往市区走,在周水子机场附近,你在哪里?”我说。

    “哈哈,卧槽了,打地早不如打的巧,我的飞机刚落地,正在跑道滑行,速速来机场接老子。”海峰说。

    “我日啊,你到星海了?”我开心地说:“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下呢?操——”

    “这不是想给你个突然的惊喜嘛,嘿嘿……速来,速来!”

    “等着,我马上就过去。”我放下电话,调转车头,直接进了机场停车场。

    海峰突然回来了,这让我很开心。

    站在机场出口,不一会儿就看到海峰正往外走。

    看到海峰的同时,我一下子就震住了,和海峰一起走出来的,不仅仅只有海峰,还有云朵!

    云朵!云朵回来了!

    看到正和海峰一起走向我的云朵,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地涌起一股酸楚,眼泪差点就掉出来。

    “海峰!云朵——”我冲他们挥手,喊起来,声音有些嘶哑,喉咙有些哽咽。

    云朵看到了我,一呆,然后扔下行李,突然就冲我跑过来。

    我张开双臂迎接云朵,心情十分激动。

    “哥——哥——”云朵猛地扑进我的怀里,我紧紧抱住了云朵。

    “云朵——”我的声音再次哽咽。

    “哥——”云朵的声音也哽咽了,紧紧抱住我的腰,将脸埋在我的胸口。

    海峰走过来,带着微笑看着我和云朵,眼圈有些发红。

    云朵抽噎着,半天才抬起头,满脸都是泪花。

    我看着云朵淳朴秀美的脸庞,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花,声音有些颤抖:“云朵,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我有些语无伦次。

    云朵大大的眼睛含泪看着我,不住点头:“嗯,哥,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我松开云朵,退后一步:“来,让哥看看你,变样了没有。”

    云朵站在那里含泪带笑,看着我。

    我看了看云朵,然后过来拍了拍云朵的肩膀:“很好,还是原来的云朵,还是大草原的云朵!”

    “嗯呐!”云朵使劲点头。

    然后我看着海峰,海峰冲我嘿嘿一笑:“怎么样,给了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开心吧?比见到我开心吧?”

    我哈哈大笑,和海峰紧紧拥抱:“兔崽子,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海峰也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我们一起上车,离开机场。

    “去哪里?”我问海峰。

    “先去你宿舍,累死我了,长途旅行,累死我了,我要好好洗个澡,晚上你给我接风,咋样?”海峰说。

    “废话,自然的,我叫上他们一起来给你们接风。”我说。

    “他们都是谁啊?”海峰说。

    “秋桐,小雪,老黎,夏季,四哥,可以不?”我说。

    “老黎是夏季的爸爸吧?”海峰说。

    “是的,也是我的忘年交。叫上他没有问题吧?”

    “ok,没问题。”海峰说。

    “哥,海珠姐不在星海吗?”云朵问我。

    “你们来的不巧,海珠前几天刚来了星海,又回去了。”我说。

    “哦……”云朵点点头。

    “这次回来,你们有什么计划?行程怎么安排的?”我又问。

    “先不谈这个,休息下慢慢谈。”海峰说。

    “好吧,搞得还神秘兮兮的。”我说。

    “嘿嘿……”海峰又笑起来,感觉还真有些神秘。

    到了宿舍,海峰洗澡,我和云朵交谈起来。

    “云朵,最近还好吗?在那边还好吗?”我说。

    “嗯,还好吧,一切都还是那样。”云朵说。

    “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云朵抿嘴笑起来:“哥,这些你还是等会儿问海峰吧。”

    云朵也似乎有些神秘兮兮的样子。

    一会儿海峰洗完澡出来了,对云朵说:“你也去洗个澡吧,一路风尘,待会洗完澡去吃饭。”

    云朵去洗澡,海峰对我说:“晚上吃饭安排好了?”

    “这就安排。”我说着摸起电话打给秋桐。

    “海峰和云朵来了。”我直接对秋桐说。

    “啊——海峰,云朵回来了?云朵回来了?云朵,我的小云朵回来了……”秋桐立刻激动起来,喃喃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是啊,刚下飞机,正在我宿舍里,今晚我给他们接风,你带小雪过来。”我说。

    “好,一定去,到哪里?”秋桐稍微有些平静下来。

    我想了想:“天天渔港吧,我这就订房间,我先查下电话号码……”

    “我来订吧,我知道他们的订餐电话。还有,我通知下四哥一起参加。”

    “好的。”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又给老黎打了电话,老黎闻听欣然答应下来,又说夏季由他来通知。

    通知完毕,我看着海峰:“何时回宁州去看看?”

    海峰说:“明天回宁州,在宁州呆天,然后我陪云朵直接去通辽,回她老家去。”

    “科尔沁草原那边,现在很冷了,该下雪了,多带点保暖的衣服。”我说。

    “嗯,”海峰点点头,“对了,你现在什么情况,秋桐又是什么情况?”

    “我还是那样,秋桐最近工作调动了,刚调到市文联当副主席。”

    “哦,秋书记成了秋主席了,好玩。”不熟悉官场的海峰笑起来,“平级还是提拔?”

    “平级。”我说。

    “哦,我还以为是提拔呢。”

    “对了,待会儿见了秋桐,不要提她工作变动的事,好不好?”

    “为嘛?”

    “不为嘛,反正就是别提。”我说。

    海峰皱皱眉头,看着我:“你小子……”

    “我怎么了?”我说。

    “你小子给我搞什么名堂?”海峰说。

    “没啥名堂啊,反正你就记住不要主动提这个就行。”我说。

    海峰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一会儿云朵洗完澡出来了,直接去了客房。

    海峰对我说:“云朵住客房,今晚我和你同居。”

    我心里微微一怔,点点头:“好。”

    此时我心里稍微有点疑问,但也无法问出口。

    “你和阿珠,还好吧?”海峰问我。

    我点点头:“挺好的。”

    “你这话说的很笼统。”海峰说。

    “你还要怎么具体?大舅哥。”我说。

    海峰没有笑,看着我:“告诉我,你们何时结束两地分居的日子?”

    我的神色有些尴尬:“这个……我不知道,不好说。”

    “你小子在拖延,你到底什么打算?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回避回到宁州呢?”海峰说。

    “海峰,我……”我吞吞吐吐。

    “我再问你,你和阿珠打算何时要孩子?我什么时候能当上舅舅?”海峰说。

    “这个……我和阿珠暂时都想先等一等,阿珠那边现在生意正红火,也无法脱身,我呢,这边又距离很远……”我含含糊糊地说。

    海峰耷拉下脸:“你说你们这是什么两口子,结婚这么久了,两地分居不说,孩子都不打算要,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点燃一支烟,没有说话。

    海峰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目光逼视着我:“还有,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在跟随李顺混黑道?”

    我回避着海峰的目光,没有说话。

    “说——”海峰压低嗓门吼道。

    “海峰,这么说吧,我……我现在很为难的……我……我无法回避……”我艰难地说。

    “少废话,我只问你你现在是不是还和李顺保持联系?说,给我个痛快话。”海峰说。

    我无奈,只好点点头:“是——”

    “你——”海峰瞪眼看着我,怒气冲冲。

    “我——”我看着海峰,心虚不已。

    “你这样会害了你自己,会害了阿珠,会害了大家,你知道不知道?”海峰使劲摇晃着我的肩膀。

    “海峰,我现在别无选择,我只有走下去。”我说。

    “混蛋——死不改悔!”海峰松开手,突然冲我胸口狠狠就是一拳。

    海峰出手不轻,我的胸口一阵疼痛感。

    “怎么了?”云朵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跑出来。(未完待续)

做快乐的事

    第07章

    海峰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冲云朵笑道:“没事啊,我和易克在闹着玩呢。”

    我一咧嘴:“是啊,我们在闹了玩。”

    云朵抿嘴一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小孩子一样,长不大。”

    海峰哈哈笑起来,我也继续呲牙咧嘴。

    云朵又进了房间,我深呼吸一口气,海峰冲我狠狠一瞪眼。

    “你说,晚上你和我一起睡?”我问海峰。

    “怎么?不可以?”海峰说。

    “可以,可以。”我忙点头。

    海峰似乎知道我在困惑什么,说:“有些事,不要多想,有些事,不要多问,有些事,你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

    海峰的话让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晚上6点半,在天天渔港的房间里,大家都到齐了。

    见到海峰和云朵,秋桐喜极而泣,抱住云朵半天不放,小雪也欢天喜地地在旁边蹦跶着,拉住云朵的手不放。

    老黎和夏季还有四哥和海峰云朵亲热地招呼,海峰给他们每个人来了个拥抱。

    我招呼大家入座,招呼服务员上酒上菜。

    秋桐和云朵坐在一起,云朵抱着小雪亲了又亲,又和秋桐说笑着。

    看得出,回到星海,见到大家,云朵的心情十分快乐。

    看着云朵的快乐,海峰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还有几分感动。

    酒菜上齐,斟满酒,老黎举起酒杯,看看大家,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孩子们,看到你们如此开心,我心里也很高兴,海峰和云朵回来了,你们大家重逢了,来,大家一起干杯,欢迎海峰和云朵回到星海。”

    “来,干杯!”我也举起酒杯。

    大家举杯,云朵直接一口酒干了杯中的白酒。

    夏季看着云朵:“云朵,你的酒量好厉害,喝酒真爽快。”

    云朵不好意思地笑笑:“好久没有喝到家乡的酒了,还是家乡的酒好喝。”

    海峰说:“云朵酒量比我大,我喝不过她的。”

    秋桐抿嘴一笑:“草原的女儿,草原的云朵,就是这样的豪爽。”

    小雪插嘴道:“妈妈,我也要做草原的女儿,做云朵阿姨这样豪爽的人。”

    大家都笑起来,云朵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小雪的脸蛋。

    老黎说:“你们都是好孩子。”

    小雪又说:“爷爷,我也是好孩子。”

    大家又笑,老黎慈爱地看着小雪:“小雪,爷爷说的你们当然也包括你咯,小雪是最乖的好孩子。”

    小雪开心地笑起来。

    四哥这时看着海峰:“你们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海峰看看四哥,又看看大家,说:“这次回来,我们不打算回去了。”

    大家一听,都看着海峰和云朵,都带着意外的表情。

    海峰看看云朵,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端起一杯酒,自己一口干了,接着抹抹嘴唇:“今天我正式向大家宣布,我和云朵决定不再回澳洲了,我们要回到我们的家乡,我们要永远呆在我们的家乡。”

    大家静静地看着海峰和云朵。

    海峰继续说:“在这次回来之前,我已经正式向总部递交了辞职申请,辞职手续也已经办好,我决定和云朵一起回国内创业。”

    “在国内哪里创业?”夏季问。

    海峰说:“我想了,我们这次回来,到科尔沁草原去,到云朵的故乡去,云朵和家里联系过了,她家附近有一家牧场,因为管理不善想转让,我打算和云朵回去接管那家牧场,今后,我就和云朵扎根科尔沁大草原,做个牧场主,开始我们新的生活。”

    “扎根科尔沁大草原,做牧场主……”我说了一句。

    “是的。”海峰点点头。

    “你,你们这转变可是够大的。”我一时还是转不过弯来。

    海峰呵呵笑起来。

    老黎微笑着看着海峰:“孩子,是什么让你做出如此巨大的转型的呢?是什么让你放弃跨国集团的高级职位和高薪,放弃在国外的优遇生活,要到大草原去创业的呢?”

    海峰看看云朵,眼里露出几分温情,然后看着老黎:“是爱情!”

    海峰的声音不大,话一出口,大家都微微动容,云朵羞涩的脸上也带着几分感动。

    我怔怔地看着海峰,喃喃地说:“爱情……”

    “是的,是因为我对云朵的爱,”海峰继续说,“虽然云朵跟我到了国外,虽然我可以让云朵过上十分无忧的生活,但是到澳洲这么久以来,我发现云朵一直情绪很低落,一直郁郁不乐,她做梦都在想着她的家乡,想找她的大草原……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快乐,我终于认识到,云朵需要的不是物质上的东西,她真正需要的,是属于她的无拘无束的大草原,只有在那个广阔的天地,她才能找到她自己,科尔沁,才是云朵真正快乐的归属地。这些年,我也攒下了一些家底,经过认真的考虑,我决定追随云朵回归故里,在她的家乡创造新的业绩,打开新的天地,第一步,先回去接管一家牧场,站稳脚跟后,再图谋新的发展。”

    听着海峰的话,大家都有些动容,秋桐的眼圈都红了。

    老黎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海峰:“孩子,好样的,黎叔支持你在新的天地开创新的生活新的业绩,有什么需要黎叔帮助的,尽管说。”

    夏季也爽快地说:“海峰,今天的你让我刮目相看,兄弟,好样的,等兄弟的产业做大了,老哥我给你摆庆功宴。”

    海峰呵呵笑着:“谢谢黎叔,谢谢夏兄。”

    秋桐说:“海峰,云朵,我真心祝福你们能在科尔沁能有美好的生活,幸福的明天,祝福你们……”

    说着,秋桐举起酒杯:“来,大家一起祝福他们吧。”

    大家举杯共饮,我心里感到暖暖的,潮潮的。

    老黎看着云朵:“孩子,对海峰的做法,你怎么看?”

    云朵看看海峰,又看着老黎:“我知道海峰哥一直对我很好,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能走到这一步,当他告诉我他的决定时,我是坚决反对的,因为我知道他能在跨国集团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是付出了巨大的心血的,可是,他事先没有告诉我,当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办完辞职手续了。对于海峰哥这么做,我心里是十分感动的,我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为了我……”

    云朵说着,眼圈不由红了。

    海峰温柔地看着云朵:“云朵,不要这么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我们……知道吗?我们的明天,需要我们共同去创造,需要我们共同去努力。”

    云朵感激地看着海峰点点头:“嗯。”

    我举起酒杯,看着云朵:“妹子,能有一个男人对你做到这一步,你该知足了,哥哥看到你们现在这样,很开心,很为你们开心。妹子,忘记过去的忧伤和苦难,往前看,往美好的明天看,在你的大草原,你会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快乐,找到真正属于你们的幸福。哥哥在这里祝福你们,深深祝福……”

    云朵端起酒杯,看着我:“哥,谢谢你。”

    我微微一笑,和云朵干了一杯酒。

    此时,我的心里涌动着无比的感动和温情,因为海峰,因为云朵。

    老黎看着大家:“孩子们,你们说,真正的快乐是什么呢?”

    大家互相看看。

    老黎看着四哥:“孩子,你说说。”

    四哥微笑了下,举起酒杯看着海峰和云朵:“每个人的生活追求和生活态度不同,对快乐的体会也不同。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真正的快乐,在我看来,是久别后的重逢;是失而复得;是经历无数磨难后的最后成功;是站在山顶上一览众山小的豁然省悟;是靠自己创造和发现的一种心态。

    乐观、积极的心态是真正快乐的根本。当你快乐时,面带笑容把你的快乐分享给朋友,你的快乐就会加倍;当你不快乐时,面带笑容把你的烦忧分享给你的好友,你的烦忧就会减半。最后,祝福海峰和云朵创造和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快乐!”

    说完,四哥和海峰云朵一起干了一杯酒。

    “小伙的理解很淳朴。”老黎赞赏地点点头。

    夏季借机和秋桐也干了一杯酒,期间带着温情的目光看着秋桐。

    秋桐冲夏季礼貌地笑了笑。

    我知道夏季对秋桐依旧是钟情不休的,虽然我和老黎多次给他泼冷水,但他依旧执着。

    我心里有些无奈,还有些酸溜溜的。

    老黎似乎无视夏季的表情,又对秋桐说:“孩子,说说你的理解。”

    秋桐点点头:“我觉得,一个人快乐与否,决不依据获得了或者丧失了什么,而只能在于自身感觉怎样。快乐是自己的事,全在于自己的感受。它并不是高不可攀,而是唾手可得,比如喝一杯茶,听一首歌,冲一个澡,做一个梦,又何尝不是一份快乐。欣赏自然的美景不在远近,哪怕是在窗前檐下,也可以感受到清风明月的悠闲;感受生活的快乐不在贫富,哪怕是一块面包一杯豆浆,也能体味到生活无尽的甘甜。”

    大家静静地看着秋桐。

    秋桐继续说:“人生在世,冷暖自知,花开花谢,顺其自然。保持平和的心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淡泊名利,朴实率真。平静而不肤浅,恬淡而不聒噪。抛开世俗的烦恼,忘却岁月的风霜,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唱自己喜欢唱的歌,过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生活,这就是真正的快乐。”

    “说得好。”夏季不由赞叹道。

    老黎不由点头,赞赏道:“看得出,秋桐对人生的领悟是深刻的,今天,海峰和云朵正在用自己的行动实践着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海峰和云朵对视了一眼,云朵脸上浮起两朵红晕。

    看着久别的海峰和云朵,我心里默默祝福他们,默默祝福大草原的云朵,我的亲人。

    当夜,海峰和云朵住在我的宿舍,云朵住客房,海峰和我一起住卧室。

    当夜无话。

    第二天,海峰和云朵离开了星海,先去宁州,然后直接回科尔沁。

    临走前,海峰搂住我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我和云朵一直就没有同居过。”

    “啊——”我不由愕然,有些意外地看着海峰。

    海峰冲我微微一笑:“得到一个人的心远比得到一个人的身体重要,爱,就是尊重!狗屎,明白不?”

    我怔怔地看着海峰和云朵离去的身影,琢磨着海峰最后的那句话,沉思了良久……

    第07章归来和离去

    海峰和云朵回来了。海峰和云朵又走了。他们最终在科尔沁草原找到了自己的落脚点,云朵终于回到了草原母亲的回报。

    坐在办公室里,我耳边一直回荡着云朵曾经唱给我听的那首歌:

    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

    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

    母亲总爱描绘那大河浩荡;

    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

    如今终于见到这辽阔大地;

    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

    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

    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想着大北方那一望无际的草原,想着和云朵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我的眼睛湿润了……

    这时田珊珊进来了,告诉我孙东凯叫我过去。

    我定定神,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小易,曹丽现在是纪委书记了,她原先分管的经营那一摊子,我打算让你接过来分管。”孙东凯开门见山。

    曹丽分管的经营一块是集团的广告、印刷和发行,这是集团经营的支柱产业,当然还包括经管办。

    “让我分管?”我说。

    “是的,你以总经理助理的身份分管曹丽之前分管的经营部门,怎么样,有问题吗?”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没有问题,我会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你以后的担子就加重了,除了要做好党办的工作,还要分管好经营,工作量要加大不少,党办这一块,你可以多分担一些给田珊珊。”孙东凯说。

    我琢磨着孙东凯这话的意思,似乎带有培养田珊珊接班的意图啊。

    我又点头:“好,我明白。今后党办的一些日常事务,我会多安排田珊珊去做的。”

    孙东凯点点头:“嗯,我看田珊珊做事还算利索,效率不错,你注意多加培养。”

    “嗯,我知道了。”

    我猜孙东凯在和我谈话之前,已经和田珊珊谈过话了。

    “今天我要去一趟旅顺,那边宣传部的宁部长和我约好了,让小田跟我去吧。”孙东凯说。

    “好,我去通知她。”

    “不用了,我刚才和她打过招呼了。”孙东凯说。

    果然如此,我点点头:“那好,那我今天先召集分管的几个经营部门负责人调度下情况。”

    “嗯,我通知下曹丽,让她也参加下,算是一个交接。”孙东凯说。

    出了孙东凯办公室,我回到办公室,对田珊珊说:“孙书记通知你了是吧,待会跟孙书记去旅顺区委宣传部。”

    田珊珊点点头:“嗯呐。对了,易哥,旅顺区委宣传部的宁部长是咱校友吧?”

    “是的,师姐。”我说。

    “嘻嘻,真好。”田珊珊笑起来。

    一会儿,田珊珊就出去了,跟随孙东凯去了旅顺。

    接着,曹丽打过来内部电话:“那个经营部门的几个人都来了,在我办公室,你过来一下吧,这几个部门以后就归你分管了,我给交接下。”

    我放下电话去了曹丽办公室。曹腾唐亮苏定国还有广告部门负责人都来了。

    看到我进来,大家都站起来和我打招呼。

    “来,大家坐。”曹丽招呼大家坐下,然后说:“最近我的职务做了调整,根据集团经营工作的需要,根据党委的安排,按照孙书记的指示,我给大家宣布一下,今后大家这几个部门的工作,由易总分管,易总以集团总经理助理的身份分管你们几个部门……”

    “好啊,易总使我们的老领导,欢迎老领导来分管我们的工作。”曹腾率先表态。

    苏定国也不甘落后:“是啊,易总懂经营,懂管理,易总分管我们,理所当然,党委英明。”

    唐亮咧嘴笑:“易总是老发行了,现在正是大征订季节,易总可要好好帮助我们发行公司搞几个精彩的策划。”

    广告部门负责人也积极表态支持。

    曹丽微笑着看着我。

    我笑了笑:“各位兄弟,大家都是一起共事,大家战斗在经营第一线,经验丰富,我是给大家搞服务的,有事大家一起商议来,大家共同齐心协力做好集团的经营工作。”

    曹腾说:“易总讲话就是有水平,领导就是服务。”

    我对曹腾说:“经管办的工作,除了管理,也包括服务呢。”

    “对,对,我也是给大家服务的。”我说。

    曹丽呵呵笑起来:“今后大家的工作直接向易总汇报,我就不管了,之前分管的时候服务不周到的地方,大家多多海涵。”

    “曹书记客气了……”苏定国说。

    “曹书记,还真舍不得你离开我们呢?”广告部门负责人说。

    唐亮没有说话,曹腾也没说话。

    我说:“今天大家算是正式交接了,曹主任,你把最近一段时间各部门的经营数据弄一份给我,我先熟悉下情况。”

    曹腾忙答应着。

    我又看看曹丽:“曹书记,还有事没?”

    曹丽说:“没了,散会。”

    大家于是散去。

    坐在办公室里,我边抽烟边琢磨。

    妈的,很滑稽,转了一圈老子又开始接管经营了,看来我和经营有缘分。

    想到我又开始做经营,就想到了秋桐,想到了我和秋桐一起在发行奋战的那些岁月……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一切仿佛都在变,一切似乎又都没有变。似乎,变化的是动态的人,不变的是永恒永远的情怀……

    中午下班的时候,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许晴回来了。”秋桐说。

    “许晴,她从西藏回来了?”我说。

    “是的,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你也过来。”秋桐说。

    “好。”

    半小时后,我和秋桐还有许晴在一家西餐厅会齐。

    从青藏高原回来的许晴,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皮肤微微有些泛红,高原的阳光沐浴了她。

    “许姐,西藏之行还顺利吧?”我说。

    许晴微笑了下:“还好,西藏之行,收获挺大的。”

    “什么收获啊?”秋桐说。

    “我在山南地区旅行的时候,邂逅了一位高僧格桑大师,他年龄和我相仿,是山南地区贡嘎德曲寺庙的主持,还是西藏传佛教协会的常务理事,我们交谈了很久,从他那里,我得到了很多教益。同时呢,他还陪同我在藏南地区走访了很多藏区民居,我接触到了藏区老百姓的真实生活,看到了藏区的真实状况……”许晴轻声叙述着,我和秋桐认真听着。

    “我觉得藏区现在最需要的是教育,基础教育现在还是比较薄弱,我和格桑大师商议了,我决定捐助一部分资金用来扶持发展藏区的初级教育,回到加拿大之后我就把款子汇给格桑大师,由他负责安排实施,这笔资金主要用来建学校。”许晴继续说。

    “哦,捐资办学,好事啊,许姐,你打算捐助多少啊?”我说。

    许晴沉思了一下:“第一笔先打算捐1000万。”

    “1000万!”我吃了一惊,“这么多!”

    “我这些年在加拿大一直做教育事业,多少也有些积蓄,没钱的时候想赚钱,钱多了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花,还是用来做些公益善事的好了。”许晴说。

    秋桐点点头:“许姐,我支持你的想法。捐资助学,功德无量!”

    我看着许晴:“许姐,你有一颗善良纯洁美丽的心,好人会有好报的。”

    许晴轻轻叹息一声:“此生不求好报,唯求心安。”

    秋桐默默地看着许晴。

    “许姐,你打算何时回加拿大?”我说。

    许晴看着我和秋桐:“今天下午,我已经订好了下午点的机票。”

    “这么快就走?”我有些意外。

    “是的。”

    “你……难道就不想……”我忍不住了。

    许晴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凄婉的神色,轻轻摇摇头:“此次回来,我要感谢你和秋桐,此次江南之行,我能看到他们的幸福,已经很满足了,知道他们一切都好,我别无他求。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让他们继续他们安静平静的生活吧,我既然当初选择离去,今天就不会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秋桐看着许晴,欲言又止。

    许晴看着秋桐,笑了下:“小秋,你是个美丽的女子,你善良温柔,你坚强自立,我很欣赏你,看到你和小易,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他们……我想祝福你们,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轨迹,人生啊,就是这样,命运决定了一切,命,是人生里无法改变的运……”

    许晴这话似乎隐约在暗示着什么,昭示着什么。

    我和秋桐默默地看着许晴。

    “时光一去不复返,美好的年华,总有逝去的时候,好好把握今天,莫要多年以后回首悔恨当初……”许晴继续说,“人生皆缘,缘分是心有灵犀的一种感觉;是一见如故的一种倾向;是相见恨晚的一种心情;是上天安排最美丽的机遇;是深深牵挂或隐隐的怀念!在不在一起,见与不见,爱与不爱,其实都是缘分,凡是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最好不过……”

    听着许晴的话,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都若有所思。

    往事烟云如歌,也只能存在记忆的光盘中,而未来的时光又如一条无声的河流,在浩浩荡荡地、义无反顾地向身后延伸。岁月如梭,然而生命依然如苍穹的云朵那般轻盈,又像春天的原野般美丽而恬静打开人生的第一页日历,就如掀开一张崭新的图画,岁月的年轮在春天的脚步中增长,生命在风的呼吸中升华。细细想来,人生有许多困难和失败,只能算是岁月之歌中的一串不协调的颤音。

    当天下午,许晴走了,飞回了加拿大。

    日子一天天过着,时间在慢慢流淌,初冬的第一场雪降临了大地。

    在这个白茫茫的季节里,我的心里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这天,一个消息传来,打破了这寒冷冬日里短暂的宁静。(未完待续)

执着与坚强

    第074章执着与坚强

    秋桐去省纪委上访了。

    秋桐去省纪委上访,自然还是告发孙东凯之前那个渎职的不法行为。

    我知道秋桐不会就此事善罢甘休,她要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放弃。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出手了。

    我甚至不知道秋桐何时去的省城,显然,她没有带四哥去,不带四哥的原因似乎是不想让我知道。

    我知道秋桐不愿意把我牵扯进这事来。

    秋桐去省纪委上访的结果是,省纪委直接把秋桐的上访材料打给了市纪委,还是要市里来处理。

    这是省纪委的办案程序,说不出哪里不对头。

    秋桐擅自去省纪委上访,激怒了市里的高层,乔仕达很生气。

    乔仕达生气的后果很严重,秋桐立刻就不再抽调担任文展会组委会办公室主任了,文联副主席这个职务也没有了,组织部一张公文公布了秋桐的最新任命:秋桐由副处级直接降级为副科级。

    秋桐被降级的理由是违反组织纪律,不讲政治规矩。

    这个理由很笼统,但却又很严肃,在这顶帽子面前,任何人都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降级之后的秋桐仍然留在文展会组委会办公室帮忙,但没有任何职务,以括号副科级的身份做普通人员的工作。

    这一突然的变化,把我弄懵了,关云飞也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上面的意思是要秋桐回到文联或者调回到传媒集团去,我努力争取才让秋桐继续留在文展会办公室工作。”关云飞对我说。

    “回到传媒集团?”我有些发愣。

    “是的,常委会在讨论秋桐越级到省纪委上访的事情的时候,有常委提出来把秋桐发配回集团,也有常委提出让秋桐回到文联,提出让秋桐回集团的人显然是想给秋桐一个狠狠的教训,让自己去告发的对象来领导自己,置秋桐于更加尴尬的地步,我据理力争,提出文展会这边需要秋桐这样有能力的人来做事,好不容易才将她留下。”关云飞似乎一方面在为自己开脱,另一方面又似乎想通过我把自己的好意传给秋桐。

    我知道关云飞的心思,他是巴不得秋桐如此这样继续告发孙东凯的,只是他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讲秋桐继续留在文展会,或许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同时,他将四哥弄到文展会来,也许是想给秋桐继续上访提供更好的交通便利,只不过秋桐没有用四哥的车。

    秋桐继续上访,间接合了关云飞的心意,这不是秋桐的本意,她这么做是出于自己的底线和良心还有责任,而关云飞是在利用秋桐的这种底线和责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了,秋桐一旦拉开举报孙东凯的序幕,是不会妥协不会收手的,她的性格使然。

    而且,秋桐做这些的时候,根本不和我通气,任何消息都不和我说,自己要去做的时候直接就去了。

    我知道她是不想牵连我,不想让我掺和进去,是为我好。

    既然战斗已经打响,那我现在的态度也明朗了,既然秋桐都豁出去了,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当然要毫不犹豫站在秋桐这一边,全力支持她继续和孙东凯的这场搏弈。

    当然,我知道孙东凯的背后还有人,秋桐不是和孙东凯一个人战斗。

    当然,我知道我不能轻易在这个时候旗帜鲜明公开和秋桐站在一起,我是战斗在敌人心脏的一个定时炸弹,关键时刻我要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目前,我还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和身份。目前,似乎还不到我公开出手的时候。

    因为我知道,如果此时我公开出手,不但挽救不了秋桐,而且会将我和秋桐都置于一败涂地的境地。我和秋桐面对的不仅仅是孙东凯,还有雷正,甚至还有乔仕达。

    这是十分强大的对手,我必须要十分小心,稍微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目前秋桐的处境让我十分心疼,但我却又有些无能为力,似乎我目前能做的只能是观望。

    我是如此,一直期待干掉孙东凯和雷正的关云飞也是如此,他也在观望,似乎他正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我知道,必要的时候,我必须要借助关云飞的力量。关云飞是我参战的一个重要辅助工具,不可忽视。

    我和关云飞的出发点不同,但目的似乎是一样的。

    秋桐此次的举动和处境,让曹丽十分开心,幸灾乐祸的表情掩饰不住挂在脸上。

    孙东凯则没有曹丽那样看起来开心,显得有些忧虑,在我面前也没有掩饰住。

    似乎,根据孙东凯对秋桐的了解,他知道秋桐一旦走到这一步,是不会罢休的,秋桐没有被调离和降级制服,那么,下一步会是怎么样呢?

    孙东凯知道自己的死穴在哪里,知道在白老三贷款这事上自己渎职的罪名是已成事实,虽然五千万填平了集团财务的账户,但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情是无法消除的。

    这是孙东凯的一大心病,现在似乎他只有依赖乔仕达和雷正的帮助才能度过这一关。雷正帮助孙东凯,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而乔仕达帮助雷正,则是出于维护自己统治的需要,他不希望自己的治下出现**甚至窝案,那样会影响上面对自己的印象,会对自己的仕途造成影响。

    我其实心里明白,一旦乔仕达发觉自己不能继续袒护孙东凯了,一旦发觉继续袒护孙东凯会对自己构成不利,他会毫不犹豫批准市纪委对孙东凯下手的。

    之所以乔仕达现在要处理秋桐,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秋桐越级上访,让星海在省里丢脸了,或者说让乔仕达自己面子上不好看,这是让乔仕达十分恼火的地方,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感觉秋桐在蔑视自己的权威。

    但雷正则不同,他和孙东凯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抛弃孙东凯的。

    关云飞目前则很微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一方面他要把握好处理好和乔仕达雷正的关系,不能因为秋桐的事情得罪乔仕达,也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和雷横撕破脸甚至被雷正抓住什么把柄,另一方面他要努力保护好秋桐,让秋桐继续为自己的目的出力,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放弃秋桐的。

    斗争正在渐渐进入白热化,斗争的各方都在密切注意着局势的进展,这股风暴中的中心人物就是秋桐,不屈的秋桐,执着的秋桐。

    秋桐被降级的消息,李顺很快知道了,发来电文询问事由,我如实相告。李顺很快回电:既然有人想要打击迫害秋桐,那就好办了,立刻给我做了那个孙东凯,沉尸大海,让他从此销声匿迹。

    看到李顺的电文,我吓了一跳,忙回电阻止:“目前,万万使不得,这是愚蠢的行动。”

    李顺回电怒斥我胆小怕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是典型的畏战,再给我墨迹,我先做了你。”

    李顺要先做了我,我哭笑不得,耐心给李顺回电解释:“现在大家都知道秋桐举报孙东凯的事情,如果在这个时候孙东凯突然消失了,大家会将怀疑的目标指向谁?即使没有证据怀疑是秋桐,也一定会怀疑到你身上,因为雷正知道秋桐和你的关系,一旦怀疑到你身上,不可避免要牵扯到秋桐,那样你和秋桐的关系大家都会知道,一旦知道秋桐是一个黑社会老大的未婚妻,那不等于将秋桐彻底推向火坑吗?做了孙东凯容易,但收拾这个残局是很难的,那样做,虽然出了一口恶气,但也等于彻底毁了秋桐,这不是我们的目的。”

    李顺回电:“那照你的意思是怎么去做?”

    我回电:“等待,观望下一步局势的发展,在最佳的时机出手做掉孙东凯,但不是你说的用暴力做掉他,要用国家的法律来惩治他。”

    “国家的法律?”

    “是的,既然孙东凯和秋桐都是体制内的人,就要运用体制内的规则来办事,一味采取暴力是不能解决全部问题的,要看针对的对象是谁,对伍德你可以用暴力,但对孙东凯,显然是不妥当的。”

    李顺最后回电:“那好,暂时就听你的,体制内的事情我不管,但你要给我严密保护好秋桐的安全,秋桐要是安全上出了一点问题,我拿你试问。”

    李顺这边好歹安抚住了。

    我同时给老黎和老李通了气。

    老黎还是一副淡定的神态,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克,这场斗争好比钓鱼,看谁最沉得住气,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最后获胜的一定是最沉得住气的一方。”老黎笑眯眯地说。

    “意志的较量?”我看着老黎。

    老黎点点头:“是的,意志决定一切。”

    听着老黎的话,我不由点了点头。

    对于老李,他知道此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老李此时在想什么。

    我想抽空和秋桐见一面详细谈谈。

    还没来得及见秋桐,孙东凯突然通知我让我跟随他出差,到云南腾冲参加全国地市报党务工作研讨会,会期一周。

    听说孙东凯本来是不愿意去参加这个会议的,目前的他正被秋桐的事弄得心神不安,在这样的时候离开星海他当然不乐意,所以他打算派曹丽和我去。但关云飞却提出这是党务工作会议,孙东凯是集团党委书记,去不去参加会议是一个政治态度问题,还是去的好。

    关云飞突然关心起这些具体事情来,既然他发了话,孙东凯也无法回绝,只能答应。

    我似乎隐约感觉关云飞对此事的意外关照有自己不可言叙的用意。

    腾冲,我又要去腾冲了,我的第二故乡。

    第075章惊魂孙东凯

    万米高空,星海到昆明的飞机上,孙东凯显得有些心神不定,眉头紧锁。

    我坐在孙东凯旁边,同样也心虚不安,我挂念着此时在星海的秋桐,从秋桐被降级到现在,我一直没有见到她,我不知道她此时的什么样的心情和心虚,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

    登机前,我和四哥通了电话,给方爱国发了短信,让他们保护好秋桐的人身安全。

    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秋桐的人身安全,这方面我觉得目前应该不会出问题。

    秋桐现在犹如一个孤独的斗士,义无反顾踏上了不屈的斗争之路,甚至有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我不知道秋桐下一步要干嘛,不知道在我和孙东凯离开的一周里星海还会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的似乎不仅仅是我,还有孙东凯。

    孙东凯这时看了我一眼:“小易,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我看着孙东凯。

    “就是秋桐啊,你说秋桐是不是着了魔,第一次她到市纪委举报我,被市里批了,市里不但没有立案调查我,还把她调离了,按说她该接受教训收手了,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混,谁不珍惜来之不易的地位和级别啊。可是秋桐她竟然马不停蹄跑到省里去继续告我,市里都说了我是没有问题的了,她竟然还不服还去告,你说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何非要和我过不去呢?她明知道越级上访是市领导最忌讳的事,但她偏偏就要犯领导的大忌,她难道就不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不,她现在降为副科级了,你说可惜不可惜,你说她值不值?”孙东凯说完,叹了口气。

    我隐约听出了孙东凯内心的极度不安。这叫做贼心虚啊。

    孙东凯似乎有些怕了秋桐。

    我说:“我觉得秋桐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吃苦头不罢休,她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是典型的违法组织纪律,党员干部带头越级上访,这还了得,她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我看十分不值得,当然,这也是她咎由自取。”

    孙东凯对我的话似乎很满意,点点头,又说:“小易,你说,秋桐这么固执非要这么去做,到底是她个人的意思呢还是背后有人指使呢?你说是不是有人暗中支持她这么去做呢?”

    孙东凯这么一说,我当然想到了关云飞,这还真有可能,关云飞很可能会单独和秋桐谈话,含而不露地隐晦地对秋桐的行为表示理解甚至支持,但他绝对不会让秋桐感觉自己是在撺掇她这么做,其实关云飞对秋桐的间接保护已经可以这么认为了。我能想到这一点,孙东凯当然也能。

    但是在孙东凯面前,我只能装傻。

    我一副糊涂的样子看着孙东凯:“这个……孙书记,我没想过这一点啊,不会吧,谁会支持秋桐去告发你呢?想不出会有谁,我觉得这应该只是秋桐的个人所为。”

    孙东凯盯住我:“你真没想过这一点?”

    我摇摇头:“没有,从来没有。”

    孙东凯叹了口气:“小易,到底你还年轻啊,我给你说,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斗争,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有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往往是很复杂的。我的直觉,秋桐背后有人支持,而且,这人职位还不低。”

    我做出惊讶的样子:“那会是谁呢?”

    孙东凯看着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深深呼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就不信邪了。”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打气。

    我说:“孙书记,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是问心无悔的,秋桐是不知好歹不知死活,她是诬告,我甚至觉得你可以反过来去告秋桐诬告你,你主动要求组织派人来集团调查,让纪委或者审计都可以,只要组织上调查你没有任何问题,你怕啥啊,什么都不用担心,她秋桐不嫌麻烦就去告呗。”

    听我这么说,孙东凯突然浑身哆嗦了一下,失声道:“你胡扯什么!我从来就没有问题干嘛自己主动让组织来调查我,你懂个鸟啊,胡说八道。”

    我住了嘴,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常,镇静下来看着我:“你不懂圈子里的规矩,好吧,这事不提了,你出的馊主意就当没说过,不要再说这事了。”

    我点点头:“嗯。”

    我们都不再说话了,孙东凯开始闭目养神。

    我也开始思忖着……

    下午5点,飞机抵达昆明。

    稍事休息,我们接着转机飞往腾冲。

    到达腾冲,晚上8点半,然后直接入住会务所在的腾冲大酒店。

    办完入住手续,孙东凯对我说:“小易,我要去泡个温泉,你也早休息吧。”

    我点头答应着:“好的,我出去散散步,一会儿就回来。”

    孙东凯看着我:“我记得你在腾冲待过很久是吧?”

    我说:“是的,这里是我第二故乡,当年父母支边在这里,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我这里熟人朋友同学可是不少。”

    “呵呵,出去转转吧,来一次不容易。”

    孙东凯说完就去泡温泉了,他现在确实需要泡温泉来放松下紧张的心情。我出了酒店,直接去了老城区。

    进入老城区,我随意转悠了一圈,确认没有尾巴跟踪,然后直奔了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是李顺设立在腾冲的一个秘密接头点。

    在阴暗潮湿的巷子里走了半天,我到了客栈门口,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今日有房。

    这是一切安全的信号。

    我走进客栈,客栈的伙计见我进来,忙打招呼:“先生好,要住店吗?”

    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面孔,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

    我看着他:“去,叫你们老板来。”

    他打量着我:“你找我们老板?”

    “是的。”

    “请问你是……”

    我有些不耐烦:“我是你们副总司令。”

    他吃了一惊:“副总司令?你胡扯吧,暗号——”

    我懒得对暗号了:“少废话,狗屁暗号,把你们老板叫来,就说副总司令来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我。

    这时楼梯上有人下来,我一看,是店老板。

    看到我,店老板忙招呼:“先生请上楼。”

    我直接上楼,伙计挠挠头。

    上了楼,店老板咔一个立正:“副总司令好。”

    我看着他:“最近这边什么情况?”

    “请副总司令跟我来。”店老板说着带我进了一间屋子。

    进去后,在昏黄的灯光下,我见到了老秦。

    “老秦,你在这里?”我有些意外。

    老秦冲我笑了笑:“我在这里恭候副总司令多时了。”

    店老板这时退出去,关好门。

    “你等候我多时?”我说。

    “是的,你从星海一出发,我们那边就知道了,总司令特地派我来等候你。”老秦说。

    “哦……”我点点头:“等我干嘛?”

    老秦说:“总司令指示,请副总司令到大本营去一趟。”

    “去大本营?什么时候去?”我更意外了。

    “今晚就去,现在就出发,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特地来接副总司令的。”老秦说。

    “啊,现在就走?去金三角?”我懵了。

    “是的,总司令吩咐务必要在明天天亮后见到你。”老秦说。

    “可是,我是跟随领导来开会的,我不是来旅游的,我没有人身自由的。”我说。

    老秦笑了:“相信副总司令一定有办法脱身的。”

    我看着老秦:“必须去?”

    “是的,总司令指示无论如何也要副总司令去一趟总部,沿途的安保我都布置好了,就等副总司令来到出发了。”老秦说。

    我沉思了下:“等等,我想想怎么和孙东凯请假。”

    我知道李顺让我去金三角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我商议,包括秋桐的事情,包括金三角这边他的事情,当然也包括伍德的事情。

    看来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

    可是,怎么给孙东凯交代呢?这一来一去最快也要三天时间,怎么给孙东凯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老秦看我在犹豫,说:“副总司令是腾冲长大的,那么,在腾冲想必一定有很多同学和朋友,包括发小也一定是有的……那么,副总司令在街上逛游,会不会遇到熟人呢?”

    老秦在点拨我。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等我打个电话。”

    我摸出手机打给了孙东凯,很快接通。

    “小易,有事?”孙东凯说。

    “你正在泡温泉?”我说。

    “泡了会儿,正在躺椅上休息抽烟呢。”孙东凯说。

    “孙书记,我想请个假,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我说。

    “哦,什么事?请什么假?”孙东凯说。

    “是这样的,我刚才在街上溜达,正巧遇到了一个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多年不见了,他正好明天要举行婚礼,非要我去给做伴郎,而且,他现在不在腾冲,在下面的乡下住……一来一去,起码也要三天时间,我觉得很棘手了……所以先给你汇报一下……”我边斟酌边说。

    老秦站在旁边看着我。

    “哦,是这样啊,行啊,发小的婚礼是必须要参加的,正巧你来了腾冲,正巧你们遇到,怎么能不去呢,做伴郎好啊,呵呵,去吧,反正我们会期一周,一半是开会,一半是旅游,我在这里开会,你也没事儿做,三天时间也不长,那就好好去和发小聚聚吧。”孙东凯一副很开明的口气。

    “那太好了,谢谢孙书记,我发小今晚要赶回乡下,让我现在就跟他走呢。”我松了口气。

    “哦,今晚就走是吧,行,去吧。”孙东凯说。

    “我手机4小时开机,你有事随时找我。”

    “也不会有什么事的估计,当然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和孙东凯打完电话,我对老秦点点头:“可以了。”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老秦说。

    我和老秦出了客栈,黑暗中无声地涌出几个彪形大汉,聚拢在我和老秦周围。

    这时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大家穿上军用雨衣,老秦一声短促的命令,一行人在雨中悄无声息地隐入南国的沉沉夜色……(未完待续)

夜入金三角

    第076章夜入金三角

    出了腾冲老城,很快接近了边境线,又有人在那里接应。

    此时,雨越下越大。

    没有停留,我们进入了一片茂密的芭蕉林。

    一行人在芭蕉林里无声穿行,除了雨声就是沙沙的走路声。

    穿过芭蕉林,前方出现了界碑。

    大家稍作停留,老秦派人到前方去打探消息。

    一会儿派过去的人回来了,报告一切平安。

    “过——”老秦说了一声,我在大家的前后簇拥下穿过了边境线。

    几分钟后,我再一次踏上了金三角的土地,踏上了异国的土地。

    这边有一个小队的特战队员接应,全副武装,钢盔在夜色里发出寒光。

    之后骑马前行,我和老秦行走的中间,前后是特战队员护卫。

    缅甸的矮种马骑起来很别扭,两条腿要耷拉着。

    在崎岖的原始森林小道上走了大约个多小时,翻越了一座大山,到达稍微平坦的地段。

    然后乘坐越野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抵达萨尔温江边。

    弃车上船,沿江而下。

    此时雨停了,江两岸是黑黝黝的原始森林,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伴随我们。

    老黎让我在船舱里躺一会儿,要航行一段时间。

    我也确实有些累了,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天已经放亮,老秦进来告诉我到了。

    我起身走到船舷,看到了红色的掸邦高原,看到了两岸茂密的原始森林,看到了掸邦高原蔚蓝的天。同时,我也看到了森林里隐约露出的工事,还有不时在移动的穿迷彩服的士兵。

    这是李顺的地盘,这是李顺的大本营。

    船渐渐靠岸,我们上岸。

    一队士兵在列队等候,见到我和老秦,一起敬礼。

    老秦还礼。

    这时身穿迷彩服的章梅走了过来,看到我满脸都是笑。

    “易兄弟,你来了,阿顺让我专门来接你的。”章梅说。

    我和章梅打招呼:“章姐,别来无恙。”

    有些日子没有见到章梅了,章梅现在的气色似乎比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有些好了,只是人更加消瘦。

    “阿顺正在指挥部等你,走,跟我来。”章梅热情招呼我。

    我和老秦还有章梅一起去了李顺的指挥部。

    李顺正站在指挥部门口等我,看到我们过来,拍拍手:“哈哈,我的副总司令来了,我二弟来了。”

    我冲李顺笑了下。

    “一路辛苦,累不累?”李顺问我。

    “还行,船上睡了一觉。”我说。

    “那就好,来,进屋。”

    大家进了指挥部,李顺对章梅说:“梅子,我和副总司令还有参谋长有事要商量,你先忙去吧。”

    章梅冲李顺撇了撇嘴,然后出去了。

    章梅出去后,李顺关上门,招呼我和老秦坐下,点着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二弟,我这次专门让参谋长把你接来,是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商讨,有些事光靠电文是无法解决的,正好你这次来腾冲公务,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我只有三天时间,来回时间都算上。”我说。

    “足够了。”李顺边说边递给我一支烟。

    我吸了两口,看着老秦和李顺:“谈正事吧。”

    李顺点点头,然后看着老秦:“参谋长,先给副总司令介绍下最近金三角的态势。”

    老秦点点头,走到墙边,拉开一个布帘,墙上挂的金三角地图呈现出来。老秦在地图上边比划边开始介绍。

    “前段时间,我们根据副总司令从星海发来的情报,派人跟踪了伍德派往腾冲的人,顺藤摸瓜找到了伍德在金三角的制毒贩毒老巢。在遭受我们连续的阻击之后,伍德改变了贩毒的方式,采用人体携带的办法,用避孕装毒品,雇人吞服越境。伍德采取的这个办法十分歹毒,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携带毒品的人死亡,人死了之后,伍德就让医生开膛破肚取出毒品。金三角的边民都十分贫困,伍德出的价码高,虽然危险性很大,但是还有很多人都甘愿冒生命危险愿意去做。

    总司令决心这次彻底铲除伍德的制毒老巢,看,老巢就在这里,这是一座废弃的山洞,面积很大,周围都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十分隐蔽。我们在经过周密的侦查和部署之后,在一个深夜出动了特战支队全体人员,突然袭击,一举将伍德的制毒老巢彻底端了,缴获了数量空前的制成品,还有很多制毒原料。我们将制成品全部运走,然后一把火烧了那个老巢。缴获的毒品,截止昨天,已经全部运出了金三角,全部销售到了那个岛国……”

    我边听边看,不住点头。

    李顺这时得意地说:“他不是一直想把毒品弄到大陆吗,我就非给他搞到岛国去不可。这批毒品数量巨大,够岛国的倭寇品尝一段时间了,哈哈……”

    老秦笑了笑,继续边比划边说:“此次战斗结束后,我们料定伍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有强势的反扑和报复,一直密切注意着伍德的动静。虽然在星海伍德表现地一直很安静平静,但是最近,在金三角这边,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哪些变化?”我看着老秦。

    老秦说:“一个是周边的一些武装帮派加强了对自己地盘的警戒,特别是和我们地盘接壤的几个武装派别,在和我们的边界处提高了警戒级别,对来往的人员盘查特别仔细;另外,我们在我们的辖区内抓获了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员,经审讯,这些人有的是其他武装派别的,还有的是政府军的,虽然之前也有这样的间谍,但最近似乎有些多了起来;再一个重要的情况就是政府军这边,最近政府军靠近金三角的两个师突然开始了频繁的军事演习,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政府军搞军事演习……他们要干嘛?”我说。

    “他们到底要干嘛目前不得而知,但他们的动向值得高度警惕。”老秦说,“伍德和岛国的关系一直很密切,根据我们的情报,最近岛国驻仰光的大使馆和缅甸军方高层人士来往频繁,经常有军政府高层人士出入岛国大使馆……”

    我看看李顺,李顺沉吟着说:“我猜,似乎是那个人获得了岛国政府方面的人士支持,岛国政府出面和军政府做交易了。岛国政府出头的理由似乎也合适,因为我们的毒品都弄到了岛国,他们可以用这个理由来要求军政府出面摆平我们。当然,至于那个人和岛国政府之间到底有什么阴谋,不得而知,当然,岛国要军政府出面,钱是少不了的,不但要有钱,而且要有巨额的钱。这笔钱,似乎那个人现在拿不出来,只有借助岛国政府的力量……”

    我接过话:“你们怀疑军政府是要在岛国的要求下出兵金三角,来镇压我们革命军?”

    李顺点点头:“有这个苗头,军政府两个师就摆在我们眼皮底下,不可轻视,不可麻痹,要高度警惕。”

    老秦说:“这两个师都是重装师,都配置有一个重炮团。”

    我陡然觉得形势严峻起来,看着李顺:“你有什么打算?”

    李顺站起来走了几步,然后停住,看着我和老秦:“第一,我们要加强情报工作,金三角、仰光、星海、腾冲……所有派驻的工作站都要注意搜集相关的情报,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摸清军政府的真正意图,密切关注缅军的动向。第二,革命军全体人员进入战备状态,取消所有度假休假,军官要4小时待命,士兵要携带武器休息,一旦有情况,可以立即投入战斗。第三,营区家属全部疏散到泰国去,营区只保留战斗人员,和战斗无关的物资也要疏散过去,那边我们有不少同情者,他们是可以帮助我们安置人员和物资的……”

    我和老秦看着杀气腾腾的李顺。

    李顺继续说:“如果军政府真的要拿了岛国的钱,那么,他们无疑会对我们下手,他们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以讨好岛国人,和岛国搞好外交关系,二来他们可以不用花自己的钱来剿灭自己的内患,我们这支金三角最大的武装力量一直是军政府的眼中钉,他们一直就想除之而后快,这次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一旦军政府真要对我们下手,那么,我们革命军就将迎来最重要的生死存亡时刻,迎来最严峻的局面,面对强敌,我们唯有战斗,只有战斗,才能保存革命的火种,才能有一线生机,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绝不妥协决不投降绝不后退,我们要血战到底,争取最后的胜利!”

    从李顺的话里,我感到了浓郁的火药味和悲壮气氛。

    李顺接着说:“对于那个人,我是比较了解的,现在他突然异乎寻常的沉默,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在被我们端了制毒老巢后,他表现出的高度平静,在我看来,意味着前所未有的猛烈报复。他的报复,未必只在金三角,星海,宁州,都要加强戒备,防患于未然。”

    我点点头,心里感到有些紧张。

    李顺接着又坐下,吸了两口烟,说:“关于这件事,二弟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我说:“我觉得你和老秦的思路是对的,这方面我没有什么补充的。”

    李顺点点头:“一旦战争真的爆发,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在这里战斗。”

    我茫然点了点头,我知道此时我只能点头,不然会被李顺视为畏战。

    李顺接着说:“这事就说到这里,先吃早饭,吃完早饭,我们继续谈下一件事。”

    我不知道李顺要谈的下一件事是什么。

    第077章杀了孙东凯

    吃过早饭,李顺单独和我谈话,老秦没有来。

    “我要和你说的是秋桐的事情。”李顺说。

    我看着李顺。

    “这个孙东凯,是和你一起来的腾冲吧?”李顺说。

    “是。”

    “住在腾冲大酒店吧?”

    “是。”

    李顺诡笑一下:“孙东凯这次来到腾冲,太好了,我已经安排人在腾冲大酒店了。”

    “你要干什么?”我睁大眼睛看着李顺。

    “我要干什么你猜不到?”李顺继续笑。

    “你还是想杀了孙东凯?”我急了,“之前的电文里我不是和你说过利害吗,你怎么还是想杀死他?”

    李顺哈哈笑起来:“二弟,你想想啊,秋桐今天的境况都是因为这个孙东凯引起的,我能不杀了他吗?不过之前电文里你分析的有道理,但前提那是孙东凯在星海,现在他来了腾冲,情况就不同了,我既要干掉孙东凯,又要不牵扯到秋桐,我想了,把孙东凯绑架到边境线,弄到金三角来扔进蛇蝎洞,让他神不知鬼不觉消失,这样外界还以为他越境叛逃了呢,谁也不会想到此事和秋桐还有你有什么关系,你到时候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一觉醒来,孙书记不见了……腾冲是边境城市,在这里消失一个人,原因各种各样,谁也不会怀疑你的……”

    我忙摇头:“我给你说,这办法绝对不妥。”

    “为何不妥?”李顺有些不悦。

    “只因为你在金三角。”我说,“你在金三角有强大的武装力量,星海并非没有人知道,起码伍德雷正知道,孙东凯到了金三角外围开会突然消失了,那么,你猜会不会有人怀疑是你干的?一旦怀疑到你,那么秋桐呢?我呢?我和秋桐都有脱不开的干系,一旦秋桐和你的关系在星海被挑开,那么,你认为秋桐能洗清自己吗?秋桐举报孙东凯,孙东凯犯的是国法,自有国法来惩治,虽然现在秋桐遭受打击迫害,虽然孙东凯现在暂时还占了上风,但下一步谁胜谁负,还尚未揭晓,你现在在这里突然下手,你将会置秋桐于十分不利的境地,不但秋桐,我也难逃干系。”

    李顺沉思着。

    我继续说:“斗争,白道有白道的路子,黑道有黑道的办法,你用黑道的方式来解决白道的问题,这是不妥当的。所以,我认为,孙东凯来腾冲,你不但不能动他,相反,你还要暗中保护好他,让他安然无恙回到星海。他做的那些违法的事情,早晚是逃脱不了国法的惩罚的,如果孙东凯现在在腾冲死了,说不定还会弄上一个因公殉职的好名声,他做的那些坏事也得不到追究了。所以,与其让他名垂千古,不如让他遗臭万年。”

    李顺点点头:“卧槽,到底还是你说的有道理,这么说,我这次的考虑又不妥了。好吧,那就听你的,我暂时放过孙东凯,就看星海那边的进展吧,如果到最后孙东凯还是倒不了得不到惩罚,我还是会派人做了他的,我不会让他安生的。不为别的,就为了秋桐,我绝对不允许秋桐在那个圈子里遭受打击迫害,麻痹的,烦了我连雷正乔仕达一起做了。”

    我松了口气:“行,就按照你说的,如果到最后孙东凯逃脱了法网,那时你去做了他,我绝对不阻拦,甚至你要做雷正乔仕达我也不拦着。但是现在,你要听我的。”

    李顺说:“好,听你的。”

    这时,章梅进来了。

    “你来干嘛?”李顺冲章梅瞪眼。

    章梅不理会李顺,对我说:“哎,易兄弟,我问你啊,那次我们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后来你又见过没有?”

    一听这话,李顺微微变了脸色。

    我打个哈哈:“哦,我后来没见过她呢。”

    “哦,那个小女孩真可爱啊,我一直想着她呢,做梦都想着她……要是我的女儿还在,也该有这么大了!”章梅的眼神有些迷惘。

    李顺的脸色有些发白,直勾勾地看着章梅。

    章梅看看我,又看看李顺:“好吧,你们继续谈事情吧,我出去了。”

    章梅出去后,李顺问我:“她说的是不是小雪?”

    我点点头,李顺的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似乎,此时李顺的内心是十分痛苦纠结的。

    半天,李顺对我说:“我今天和你所有的谈话,在章梅面前不得泄露一个字。”

    “为什么?”我问李顺。

    “不许问理由。”李顺恶狠狠地说。

    我看着李顺发狠的表情,心里涌起一个疑问,难道那个革命军内部的奸细是章梅?

    我不由又想到章梅在星海突然失踪的几个小时……

    那几个小时章梅到底去了哪里,到底见了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是个迷。

    看李顺的语气,似乎李顺知道了章梅是内奸,但他却又似乎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不愿意说出来。

    或许此时的李顺内心是极其矛盾痛苦的,他不可能拿章梅开刀,毕竟章梅是小雪的妈妈。但是,革命军有严酷的纪律,他如果知道章梅是内奸而又放过,等于打自己的耳光。

    如此,他装作不知似乎是最好的方式。

    但一方面要装作不知,另一方面又要严格对章梅保密军事情况,这也够难为李顺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酷残忍?”李顺问我。

    我点点头:“是的,极其残忍,极其残酷。”

    李顺苦笑:“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绝对不允许让章梅知道小雪就是她女儿,也绝对不能让小雪知道她有一个这样的妈妈,章梅生了小雪,却不配做小雪的妈妈。其实不仅是章梅,我也不配做小雪的爸爸,虽然我那么渴望小雪能叫我一声爸爸,但我却一直不敢,我害怕,我恐惧……”

    李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凉和凄苦。

    我的心里有些发酸。

    “这个世界上,小雪只有秋桐一个妈妈,秋桐是小雪最合适的妈妈,小雪的未来都要靠秋桐了。至于我,至于章梅,我们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没有想过……”李顺继续说,“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不顾一切保护好秋桐,保护秋桐就是保护小雪,小雪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说:“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李顺点点头:“是的,我的确是很自私,但其实,即使没有小雪,我也会保护好秋桐。”

    “为什么?只因为秋桐是你的未婚妻?”我说。

    李顺摇摇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似乎这是上天的安排,冥冥之中我似乎和秋桐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冥冥之中似乎我有必要保护好她。”

    “问你个问题。”

    “问吧。”

    “你对秋桐有感情吗?”

    “感情?什么意思?”李顺看着我。

    “换句话说,你爱不爱她。”我说。

    “爱不爱她?”李顺的声音有些迷茫。

    “我说的是爱情。”我说。

    “爱情?”李顺眼神直勾勾看着我,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有些歇斯底里,“我擦,你在问我爱情?你在和我探讨爱情吗?尼玛,我李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你竟然问我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没有笑:“那你对秋桐是什么样的感情?”

    李顺停住笑,看着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爱她,你对她没有爱情,但你却又在保护她,关心她,即使没有小雪的关系却也会关心她,这是为什么?”我说。

    李顺怔怔地看着我:“你说为什么?”

    “我在问你。”

    “我不知道。”

    我呼了口气:“你是不知道还是没想过?”

    “我……没想过吧。”

    “为什么不去想?”

    李顺突然烦躁起来:“妈的,你神经病啊,问这么纠结的问题,我没想过就是没想过,你追根刨底问这么多累不累?操——不许再谈这个话题了。”

    我住了嘴。

    这是我第一次问李顺这个问题,他没有给出我合理的答案。

    “出去走走。”李顺站起来。

    我和李顺出了指挥部,走上一个山坡。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营区,萨尔温江从营区周边流过,江边是正在操练的士兵,耀眼的阳光照射在金三角辽阔的山地,整个金三角笼罩在神秘的氤氲里。

    “其实我很多时候很迷惘。”李顺说。

    我没有说话。

    李顺看了看我:“你了解我吗?”

    我看着李顺:“不知道。”

    “为何这样说?”

    “当我认为我了解你的时候,你却又让我困惑。”我说。

    李顺咧嘴一笑:“我对你也差不多,我自以为能看透你,但有时候,我却真的看不懂你。”

    “为何你要看懂我?”我说。

    “因为……”李顺顿了顿,“因为你是我二弟,因为你是我的副总司令,因为你是我在星海的代理人,因为你是秋桐和小雪的保护者!”

    “这理由似乎不充分。”我说。

    “你要什么样的理由?”李顺说。

    “要你发自内心的理由。”我回答。

    李顺转脸看着我,半晌没有做声,眼里发出让我困顿的目光。

    我浑身有些不舒服起来……

    我在金三角呆了天,这两天里,我和老秦一起走遍了整个辖区,熟悉了所有的工事部署情况。然后,我和老秦还有李顺关在指挥部,根据目前的态势讨论军事部署,做了三个周密详细的作战方案,用来应付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这期间,章梅几次要进指挥部找李顺,都被外面的副官挡驾。

    第三天,我离开了大本营。李顺和章梅亲自到江边送我上船。

    老秦亲自护送我回去。

    登船的一刹那,章梅突然眼圈红了,拉住我的手,声音颤抖着:“兄弟,我想回星海,我想去看看那个女孩。”

    我的心猛地一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顺将章梅拉回去,冲我摆摆手:“二弟,一路平安,走好。”

    章梅抹抹眼角的泪水,冲我点点头:“兄弟,记住下次如果见了那女孩,拍张照片给我看。”

    我忙点头,跳上船。

    李顺站在章梅身后,我看到他的眼里似乎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

    李顺突然转过身,仰脸看着天空,然后顺势抬手擦了下眼睛,嘴里嘟哝了一句:“他妈的这阳光好刺眼……”(未完待续)

藏巧于拙

    第078章秋桐进京上访

    当天晚饭时分,我回到了腾冲,回到了腾冲大酒店。

    进酒店之前,我先在大街上买了两包喜糖。

    我先去了孙东凯的房间,推门进去,他没有去吃饭,正在房间里打电话。

    我进去的时候他刚好打完电话。

    “孙书记,我回来了。”我边说边将喜糖放在桌子上,“孙书记,我发小的喜糖,我带来给你吃的。”

    孙东凯没有说话,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孙书记,你怎么了?”我做出奇怪的表情问他。

    “你,回来了?”孙东凯似乎没听见我问他的话。

    我点点头:“是的,我回来了,呶,喜糖。”

    孙东凯缓缓点点头,看了看喜糖,然后看着我:“谁的喜糖?”

    “我发小的啊。”我说。

    “你发小?”孙东凯似乎没有听懂。

    “我不是请假参加我发小的婚礼了吗,刚回来,这是他的喜糖啊。”我说。

    “哦,哦……”孙东凯似乎刚回味过来,点点头,“哦,我记起来了,我知道了,你走了三天了,参加发小的婚礼,今天回来了。”

    “是啊。”

    孙东凯的眼神有些发直,走到窗口,木然看着窗外。

    我站在孙东凯身后,看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说:“孙书记,你身体不舒服?”

    孙东凯缓缓转过身,看着我:“不错,我是不舒服,都没有胃口去吃饭了。”

    “怎么了?为啥?”我做出关心的样子。

    “因为秋桐。”孙东凯说。

    我笑了起来:“秋桐?她现在已经被降级了,你为嘛因为她吃不下饭呢?”

    孙东凯叹了口气:“小易,我刚得到的消息,秋桐进京上访去了。”

    我不由吃了一惊,秋桐竟然进京去上访了!

    显然,秋桐在省市两级纪委遭遇阻击并被市里进行了不公正的处理之后,并没有屈服,而是选择了进京上访。

    在感到吃惊的同时,我一方面为秋桐的勇气佩服,另一方面又担心秋桐的以后。

    看到我一副吃惊的样子,孙东凯继续说:“这个秋桐,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倔强,竟然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敢进京去上访告我!”

    “这……这……这怎办?”我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办?”孙东凯的目光恶狠狠地看着天花板,“既然秋桐要一意孤行一条道走到黑,那我也没有办法,只有奉陪了!她进京上访又怎么样?北京还是要打到省里,省里打到市里,最后还得市里来处理,只要市里对我孙东凯是认可的,我就不信秋桐她一个女人能翻了天!”

    孙东凯这话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秋桐现在在哪里?”我问孙东凯。

    “正在从北京回星海的路上,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哼,她刚一离开北京,市里就得到了他去北京上访的消息。听说乔书记对这事十分愤怒,我看等秋桐回来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秋桐啊秋桐,既然你非要把我孙东凯扳倒不可,既然你不达目的不罢休,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孙东凯后半部分像是自言自语。

    孙东凯前半部分的话也正是我担心的。

    “既然如此,孙书记,那你还为何不舒服吃不下饭呢?走吧,吃饭去。”我说。

    孙东凯摇了摇头:“唉,虽然如实说,但是……我还是没有胃口吃饭,你自己去吃吧。”

    显然,孙东凯的内心是不安的,即使他知道市里对他是支持的内心也是惶恐的,这就叫做贼心虚。他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最清楚。

    出了孙东凯房间,我也没有心情吃饭了。回到自己房间,我立刻拨打秋桐的手机。可是,关机,打不通。

    我想了想,打给了方爱国。

    很快接通。

    “秋桐最近几天的动向如何?”我问方爱国。

    “她前天去了一趟北京,坐火车去的,我们两个兄弟跟着的,现在她正在往回走的路上,火车到锦州了。”方爱国说。

    “秋桐去北京,为什么不给我汇报?”我说。

    “她去北京是去出差的吧,我觉得这很正常啊,没有发现什么不安全的因素,加上你去腾冲了,就没有和你说。”

    方爱国自然不知道秋桐到北京是干嘛的,他是想不到这个圈子里的斗争状况的,似乎这也不能怪他。

    “跟住她,保护好她,直到她安全回到星海。”我说。

    “是——”方爱国答应着,又问我,“易哥,秋小姐她,她没出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你只管安排好人保护好她就行,其他的不要多问。”我说。

    “是——”

    挂了手机,我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绚丽的南国夜色,心事沉沉。

    我意识到,秋桐是坚决不会向邪恶势力屈服的,越是被打击,越是要坚持做自己认为应该去做的事。

    我意识到,对于秋桐来说,最严峻的时候快来临了,她如此执着地去告发孙东凯,必定会触犯到很多人的利益,必定会让很多人不安稳,如此,迎接秋桐的将会是更加猛烈的打击和迫害。

    我意识到,对于我来说,两条战线的斗争都在迎来白热化,目前为止,在秋桐这条线的战斗中,我还只是一个看客,秋桐刻意不想让我参与进去,但我不能围观,我必须要参战。只是,我参战的时机和方式,要看机会,要抓住最恰当的机会,采取最合理的方式。

    故君子有不战,战则必胜。我想起老黎和我说的这句话。

    这时我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

    “小易,你马上订明天的机票,回星海的。”孙东凯说。

    “哦,可是,孙书记,会议还没有结束。”我说。

    “不开了,提前回去,我给会务组刚刚请假了,说单位有重要的事需要我马上回去,会务组已经同意了。”孙东凯说。

    “那好。”我答应着。

    孙东凯此时或许意识到自己被关云飞耍了,或许意识到关云飞为何非要他亲自来参加会议的原因了。他在腾冲待不下去了,他需要抓紧赶回去应付秋桐进京带来的一些事宜。虽然他知道市里他有靠山,但这次毕竟不同,秋桐进京了,他似乎现在摸不准市里对这事的态度,需要抓紧回去吃一颗定心丸。

    我接着预订了明天我和孙东凯回去的机票,先飞昆明,然后转机飞星海。

    孙东凯此时是坐立不安的,我同样也是,我也需要抓紧赶回星海。

    我和孙东凯带有同样的目的,只是缘由不同。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不知道孙东凯是否睡着了。

    半夜时分,我接到了冬儿的电话。寂静的午夜,手机铃声分外刺耳。

    我一把摸起手机,接听。

    “小克,你还在腾冲?”电话里传来冬儿遥远的声音。

    “是的,你知道我来腾冲了?”我说。

    “当然知道。”

    “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我直接问冬儿。

    “我想和你说说那个政法委的办公室主任秦璐的事情。”冬儿说。

    “秦璐?你想说什么?”我有些意外。

    “我想和你说说她的死因。”

    “你知道了什么?”我急忙问。

    “当初案件结了的时候说她是死于自杀,但今晚我偶然得知一个消息,我断定秦璐不是自杀,她是被人杀死的。”冬儿说。

    我心头一震:“继续说。”

    “我怀疑杀死秦璐的人是阿来。”

    “阿来!”

    “是的。”

    “继续说下去。”我催促冬儿。

    “今晚我到一个酒吧去喝酒,阿来正好在隔壁的座位和几个黑道的人在喝酒,边喝边吹牛,阿来似乎喝多了,吹嘘说自己在泰国的杀人史,说着说着就走了嘴,说自己在星海也杀过人,还是政法系统的女干部……一听阿来说到这个,我立马就想到了秦璐……”

    我被冬儿说的这个消息震住了,想想阿来之前在我面前露出的蛛丝马迹,我终于验证了自己的判断,不错,秦璐的确是死于阿来之手。

    “我现在想不通的是阿来为何要杀秦璐,他和秦璐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杀秦璐呢?难道,阿来是被人雇佣?”冬儿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冬儿和我想到一起了,我说:“阿来是个职业杀手,只要给钱,他什么人都敢杀,什么事都敢做。”

    “那么,是什么人雇佣阿来杀了秦璐呢?”冬儿说。

    我没有回答冬儿的话,眼前瞬时浮现出两个人的面孔……

    这两个人是我理所当然的怀疑对象。我有理由认为是他们其中之一雇佣阿来杀了秦璐,只是到底是哪一个,不好确定。

    但有一点我能确定,他们不会共同预谋此事,只有可能是其中一个干的。

    还有,如果真的是他们中的一个,那么,他们是直接找的阿来还是通过中间人。

    我想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过了这么久,冬儿偶然的发现终于让秦璐的死因浮出了水面。

    我定定神,对冬儿说:“冬儿,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切记。”

    “我知道的,我当然不会和任何人说,听到阿来说到这事的时候,我趁他们还没发觉我,悄悄离开了酒吧,回到宿舍,我琢磨了好久,才给你打电话的。”

    “嗯,那就好。如果阿来知道你听到了这话,他一定会对你不利的。”我说。

    冬儿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时刻都在关心我的,虽然你不在我身边,但我时刻都能感受到你的气息。”

    我没有说话。

    “你何时回来?”冬儿说。

    “明天。按照计划是三天后回去,孙东凯要提前回星海。”我说。

    “他如此着急回来,是为了秋桐吧。”冬儿说。

    “你知道秋桐的事了?”我说。

    “是的,今晚刚知道的,秋桐去北京上访告孙东凯了,雷正今晚来找伍德说了这个事,我偷听到的。”冬儿说。

    “嗯。”

    “秋桐做事还真有股倔强劲儿,不畏强权,不畏压力,我还真有些佩服她了。只是,秋桐还真有点不知死活了,她要面对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对手,她如此搞下去,最后的结局还真不好说。李顺是混黑道的,白道的事儿,他是无能为力的,我看秋桐下一步……”冬儿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冬儿要说什么。

    “好了,不说了,我要睡了,你自己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冬儿说完挂了电话。

    我毫无困意,坐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在黑暗中默默地吸着,琢磨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琢磨着冬儿刚刚和我说的秦璐的事……

    第079章在厨房里

    第二天上午,我和孙东凯启程回星海,先从腾冲飞昆明,然后转机回星海。

    一路上,孙东凯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寡言少语。

    而我,心情也不轻松,我知道秋桐此刻或许已经回到了星海,我不知道在星海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我和孙东凯带着各自的重重心事往北飞,一直往北。

    中午11点到了昆明机场,在机场等候了个小时之后继续乘机飞星海。下午五点半,终于到达星海。

    此时星海已经夜色降临,华灯初放。

    出了机场,孙东凯没有和我一起走,我们在机场分手,他有他要去的地方,我自然也有我要找的人。

    我第一个就和秋桐联系,电话终于打通了。

    “你在哪里?”我迫不及待地问她。

    “我在家里。”秋桐听起来声音很平静。

    “我刚从腾冲飞回来,刚出机场,我去找你。”我说。

    “不了,不要来我家,我去你那里吧。”秋桐说。

    似乎秋桐不愿意让我去她家被人发现,引起什么人对我的怀疑对我不利。

    我想了想:“也好,小雪呢?”

    “小雪在爷爷奶奶家。”秋桐说。

    “我0分钟之后到宿舍。”我说。

    “好,我知道了。”

    0分钟之后,我刚到宿舍,秋桐就到了。

    关上门,我回身看着秋桐,她看起来神色很平静,一如从前那样。

    “你去北京了?”我问她。

    秋桐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我知道这事。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秋桐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刚回来没一会儿,火车很慢,折腾了好久才到星海。”

    我坐在秋桐对面:“你去北京继续告孙东凯的?”

    秋桐点点头:“是的。你知道的倒是挺快,恐怕孙东凯也知道了是吧?”

    “是的,我昨晚就听孙东凯说了,孙东凯本来要三天后才开会回来,今天就迫不及待回来了。”我说。

    秋桐笑了下:“看来他呆不住了,左立不安了。”

    我皱皱眉头:“去北京有收获吗?”

    “谈不上收获不收获,我只是向有关部门递交了我的举报材料,既然省市两级不作为,那么,我只有如此去做。我不想越级上访,但我没办法。”秋桐说。

    “可是你也知道上下都是通气的,你即使去了北京,北京那边的部门很大可能也会将材料转给省里,然后省里又转给市里,最后还是落在市里来办理。而且,你去北京的消息,市里很快就知道了,这对你会很不利的。”我说。

    “我当然知道,那又怎么样?本来这事我就是正大光明没想向谁遮掩的,我又不是诬告,又不是陷害,我的证据是确凿的,我的做法是无可厚非的。”秋桐理直气壮地说。

    “市里之前的态度你也知道,现在你直接捅到了上面,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说。

    “想过,在我做这件事之前,我早就想过了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但我不能因为这些所谓的后果就放弃自己的良知和底线,放弃自己的职责。”秋桐安静地看着我。

    我点燃一支烟:“你回来之后,有没有人找你谈话?”

    秋桐摇摇头:“没有,不过,在我去北京直到回来的路上,似乎发觉一直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在跟踪我,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

    我知道秋桐说的是方爱国安排的暗中保护者,没想到竟然被秋桐发觉了。

    我不能告诉秋桐真相,对秋桐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等候上级的情况反馈。”秋桐干脆地说。

    “你认为会等到什么结果?”我问她。

    “不知道。”

    “你认为会等到你希望的结果吗?”

    “不知道。”

    “如果不是你希望的结果,那么你会怎么做?”我继续问她。

    秋桐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不告诉你。”

    “为什么?”

    “我的事不想牵连你。”

    “但是我愿意被你牵连。”

    “那我也不想。我走到现在这一步,没有任何后悔,即使前面是地雷阵,我也会毫不犹豫趟过去。”秋桐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决。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吃饭了没有?”

    秋桐摇摇头。

    “我去做点饭,一起吃。”

    “我来吧,你休息会儿。”秋桐说着站起来走进厨房。

    我抽完一支烟,也走进厨房,秋桐正在忙乎做饭。

    我走到秋桐身后,站立片刻,伸出双臂,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身体。

    秋桐停住了,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轻轻抱住秋桐的身体,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深深嗅了嗅她的发香,低声说:“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我永远都是你的追随者,永远都是你的保护者,永远都是你最坚定的盟友……”

    秋桐轻轻握住我的手,没有说话。

    我将她转过身,她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这目光如此清澈如此洁净如此温和。

    我将她搂紧,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的身体颤了一下,没有拒绝。

    然后我放开秋桐,转身出了厨房。

    秋桐很快做了两碗鸡蛋面,我们一起吃了。

    吃完饭,我们面对面坐着,一时相对无言。

    半天,我说:“此时,我突然有些迷茫。”

    秋桐淡淡笑了下:“告诉我,为什么会迷茫?”

    我摇摇头:“不知道,你知道吗?”

    秋桐沉默片刻,说:“人生舞台的帷幕随时都有可能拉开,关键是你愿意表演,还是选择躲避。人生里,随时都会有迷茫,那么,你知道迷茫是怎么来的吗?”

    “你说。”我看着秋桐。

    “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上是没有语言的。人世间,非常的安静,非常的纯洁。有了语言,人与人之间有了沟通之后,烦恼、伤感、疑虑,反而接踵而来。不置可否,随着现下通讯的便捷,语言信息可以瞬间送抵千里之外,只要愿意,大可淋漓尽致地倾诉,关于不快、关于愤恼、关于跌宕。原以为,生活中的很多困惑就因此可以雪霁冰消,很多痛苦也能够有迹可寻。可是,依然有那么多的哀愁,那么多的忧伤。为什么?是因为一些想得到而又不确切的冀望吧,是因为一些众说纷纭的荒乱里寻觅不到出路的恓惶吧,是因为一些触摸不到尽头的幽暗心情吧……就是迷茫。”

    “那么,你说,人为何会迷茫?”

    “为什么会迷茫?总觉得,再多的言语也无法企及自己思绪里的荒芜,再多的表情也见证不了自己内心的苍凉。于是,我们自言自语:没有人会明白自己了吧,没有谁再可以信任了吧?有时候,我们甚至一度迷失了自己,模糊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身处何地欲往何方。那些因迷茫而凝结起来的心情,仿佛一首低宛的曲子,不停地吟唱落寂的忧伤。翩浮的惆怅,晃若细长的触角,肆无忌惮地钻入肌肤的毛孔,像藤蔓一样伸展,入心入肺地缠绕,让我们窒息,让我们疼痛,让我们麻木。”

    “可是,人为何要迷茫?”

    “为什么要迷茫?总觉得我们的付出得不到应有的回应,泥牛入海。总觉得我们离成功的殿堂很远很远,没有过尽千帆的翅膀,所以只得仓皇逃离。因为迷茫而混沌,因为混沌而徘徊,当痛苦全方位的降临,语言也变成了一种累赘。于是我们沉默,我们孤独,我们落寞。寂静地离开繁华,带走所有的痛,一个人疼。小心翼翼地僵固着各种神情,生怕一不经意就会泄露了心底的秘密,渐渐的,将快乐和自己一并掉落得越来越远。不是不想得到,而是看不到得到的契机。于是我们又对自己说:算了吧,下次再努力就是了……”

    我点点头,懂了秋桐的意思。心中虚无,拿捏不定,消极颓废,就是迷茫。因为迷茫,所以滞留。因为迷茫,所以错过。因为迷茫,所以失去。最后的最后,待到一种迷茫式的姿态嵌入我们的生活了的时候,究竟是我们糟蹋了生活,还是生活蹂lin了我们?不得而知,因为我们在迷茫……星移斗转,世事更替,命运却为何总在相似的轨迹中轮回?我们开始无力的惶惑:是不是已经无法走出这片迷茫的沼泽了?那就任其沉沦吧……

    秋桐接着说:“其实,我觉得,迷茫只是人生的一个借口。”

    “为何这么说?”我困惑地看着秋桐。

    “生活,需要一种安慰来抚摸伤口。一句简单的问候,一声简洁的鼓励,也许就能够让伤口快速愈合。受伤了,找不到出路了,习惯性的等待外界的救赎,等候曙光的出现。在漫长的过程里,沉淀了所有的耐性之后,就只剩下了迷茫,并且还信誓旦旦地称之为顺其自然。但是,很多时候,迷茫只是一种逃避的借口!你,意识到了吗?答案,从来都不会不请自来。生活,也没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通过索求才得到的慰藉于自己而言是否已经变质为一种怜悯?如果是,那么对于已经存在的伤口根本就无济于事,反而雪上加霜。那么,你是愿意在借口里苟且,还是在匍匐中前进?”

    我沉思片刻,说:“或许,在曾经需要抉择的路口,别人眼里的我们可以有很多选择,但是对于我们自己来说却没有。仿佛每个方向都阻隔着一股无形的墙,刚想用力冲过去,却又被弹回来,再换个方向依旧如此。郁闷,山也重了水也复了,怎么还不见柳暗花明的那一村?或许,这根本就是老天的捉弄和命运的刻意挖苦。”

    秋桐摇摇头:“错!其实盲目的思绪才是我们真正的“墙”,执迷于某种盲目,会颠覆了原有的逻辑和蒙蔽了自己的冷静。寻遍了方向依然没有方向,扪心自问,每一个方向是否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所做的选择?如果是随兴而作的决定,那不是选择,而是敷衍,会碰壁会沮丧是理所当然。这时候的迷茫,就是变相地承认和妥协失败。正确的做法是,不要过分执迷于失败的阴影里,用心去辨别,多听取周围的意见。藏巧于拙,用悔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所谓知耻近乎勇,不要让迷茫湮没了我们的勇气。”

    我睁大眼睛看着秋桐,半天没有说话。(未完待续)

一撸到底

    第080章一撸到底

    良久,我点点头,说:“或许,应该是这样的,不断的失误,最后累积成为错误。错误的气息一点一滴的压抑着我们,导致我们草木皆兵、四面楚歌,就像寄居在壳里蜗牛,一有东西触碰就退缩到自己的壳里。或者寂寞,唯唯诺诺;或者叛逆,离经叛道,只将自己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祈求着虚无缥缈的原谅。”

    秋桐摇摇头:“再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误,很多时候都能作为我们认知美好的一个助力,吃一堑长一智。将欲翕之,必固张之,要将一个人的错减少,就必将其扩大,很多事情很多道理非经历不能明白。错过,也是一种成长,它从另一个侧面助长了我们的认知与感悟。故人有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面对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抑制自己想要逃避时找借口、找理由、推卸责任的犹豫和胆怯。面对,才是减少错误最有效的方法,不要让错误羁绊了我们的信念。”

    我呼了口气:“得不到而迷茫。或许我们也很努力地追求过,很认真的探索过,细致地勾勒未来的蓝图,虔诚地浇灌希望的嫩芽……可是风雨说来就来,那么多的寻寻觅觅之后得到的是什么,依旧凄凄惨惨戚戚。什么天道酬勤,什么皇天不负有心人,都是扯淡,自己终究不过是loser。”

    秋桐继续摇头:“还错!人无所舍,必无所成。若还在感叹:天没降大任与我,照样苦我心智,劳我筋骨,饿我体肤……你就是不折不扣的loser。斯威特切尼说过:只有强者才懂得斗争,弱者甚至失败都不够资格,而是生来就是被征服的。一个人,能抓住希望的只有自己,能放弃希望也只有自己。怨怼、嫉妒只会让自己失去更多。成功与不成功有时距离很近,只要后者再向前几步。山珍海味不一定最享受,大富大贵不一定最舒适,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勇敢去追吧!跌倒了,失去了,不要紧,爬起来继续风雨兼程,且歌且行。有路,才会有旅途,没有一个人会一无所有,不要让悲歌浇熄了我们的热情。”

    我怔怔地看着秋桐:“我明白了,有时候,迷茫作为一种心情的宣泄,是可以平衡我们的内心的,无可厚非。迷茫,很多时候也如同彩虹前面的乌云和暴雨、电影周围的黑暗一样,与美丽、精彩同在。总而言之,迷茫也是人的一种神态,一种喜怒哀乐的演绎与诠释,不可或缺。但是,如果将迷茫上升至逃避的介质,那就成了一种借口。借口,最终欺骗的,还是自己。”

    秋桐点点头:“是的,迷茫,让我们的生活像水一样平乏无味却又无处不在,久而久之,渗透出汩汩水流,汇而成海,并且只有自己才能将自己摆渡到彼岸。所以,擦亮你的眼睛,别让迷茫蛊惑了自己。只有心中有岸,才会有渡口,才会有船只,才会有明天。”

    和秋桐的一番对话,让我心头豁然开朗了许多,秋桐说的这番话,无疑就是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的最好诠释。

    秋桐进京上访的事情,在星海上层圈子里引起了震动,也引起了乔仕达的震怒。

    控制越级上访,是地方上的一件重要工作,信访是考核地方绩的一项重要指标,甚至在年度地政绩考核中信访是一票否决的。

    在市纪委收到上面一级级转来的秋桐上访的材料后,当即向市委做了汇报。

    乔仕达勃然大怒了,这显然是无视他权威的举动,没想到秋桐如此大胆,这么不接受教训,竟然举报到北京去了。

    这显然威胁到了乔仕达的利益,触犯了他的底线。

    在秋桐从北京回来的第三天,上面直接下达了对她的处分决定:无视组织纪律,违反党员不得带头上访的规定,以个人私利为目的越级上访,破坏社会稳定,决定撤销一切职务,开除党籍,作为一般工作人员在文联工作。

    也就是说,秋桐的进京上访不但没有促使乔仕达改变自己的想法,反而让他下了决心将秋桐的职务一撸到底,同时连党籍都给开除了。

    这个处分不可谓不重。乔仕达显然是彻底愤怒了。

    乔仕达还附带批评了关云飞,说关云飞在秋桐的事情上负有领导责任,管理不到位,甚至还有纵容包庇的嫌疑,让秋桐进入文展会工作就是个很好的把柄。

    在愤怒的乔仕达面前,关云飞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接受。乔仕达既然如此表态,关云飞也不能不有所表示,秋桐不在文展会工作了,直接回到了文联做普通工作人员。

    关云飞的做法是明哲保身,他虽然极其希望能借助秋桐来扳倒孙东凯,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要先保住自己要紧。

    在关云飞办公室,他叹息着对我说:“秋桐一直举报的都是一件事,而这件事乔书记早就做了定论,一旦乔书记说这事没事了,那谁也无法再提起。我是很想保住秋桐的,可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了,唉……”

    唉声叹气的关云飞似乎在我面前表现自己对秋桐的同情,又似乎在暗示什么。

    我似乎明白,关云飞需要秋桐拿出新的更有力的材料来搞掉孙东凯,但秋桐似乎没有,这是让他无奈的地方。

    孙东凯做事一向十分严谨,虽然大家都知道他经济上有问题,但谁也抓不住把柄,光怀疑不行,要有证据。

    我知道关云飞想扳倒孙东凯的真正目的是在于雷正,雷正是他前进路上的一大障碍,但是现在斗争的天平似乎倾斜到了雷正这边。

    看着面色凝重的关云飞,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了冬儿和我说的话,想起了死去的秦璐。

    秦璐的死让我蒙受不白之冤受尽苦头,差点就被扣上杀人犯的帽子送了命,如果秦璐的死是关云飞一手策划的,那么,我该如何面对他对付他呢?

    在秋桐的事情上,关云飞目前还是有用的,甚至作用很大。或许目前我不能在关云飞面前提起此事。

    而且,我怀疑杀死秦璐的幕后黑手未必一定是关云飞,谢非也不是没有嫌疑。这两个人都有可能。

    离开关云办公室的时候,关云飞再次叮嘱我:“给我密切牢牢监视孙东凯的一举一动,不可懈怠。”

    我点点头,即使关云飞不说,我也要这么做的。

    似乎,霜打了茄子一般的关云飞还没有彻底放弃秋桐,还没有彻底对此次斗争认输,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回到集团,我继续自己的工作。

    似乎,秋桐遭受如此重击,孙东凯该松口气了。

    但是在孙东凯面前,我看到他依旧显得心神不定,似乎秋桐这次的遭遇并没有打消他的不安和惶恐。

    不知深浅的曹丽倒是兴高采烈,大呼过瘾。

    而之前一直和秋桐联系紧密的人大研究室季主任现在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了任何动静。

    似乎,他被秋桐的遭遇吓怕了,或者是被乔仕达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举动给震住了。

    我去见老黎,老黎沉稳地说了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有些懵懂地看着老黎,一时没有弄懂这话的意思。

    老黎神秘地笑起来:“斗争的大幕一旦拉开,就不会停止,斗争越激烈,收获就越大。现在,不要轻易下结论,现在,只是过程,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要气馁,不要沮丧,小克,永远记住,磨难是人生的动力,苦难是人生的催化剂,人生就像心电图,一帆风顺就证明你挂了。”老黎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轻轻出了口气:“我懂了。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办?”

    “做你该做的事情。”老黎说。

    “我该做什么事情?”我说。

    “你自己去琢磨,有时候,可以等待观望,有时候,可以主动出击。”

    “什么时候?”

    “自己去想。”老黎微笑着,似乎是有意在考验我。

    我此时的心情是焦虑不安的,虽然我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很难做到。

    这天晚上,四个和我一起吃饭。

    四哥递给我一张门卡。

    “这是……”我看着四哥。

    “这是集团的通用门卡,这张卡可以打开集团所有领导人的门。”四哥说。

    我接过卡。

    “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会用得上。”四哥说。

    我点点头:“你怎么弄到的?”

    “办公室内勤有,以前我趁他不在的时候拿出来复制的。”四哥说。

    “孙东凯办公室的门能打开?”我说。

    四哥点点头:“是的,可以的,我下班后试过一次。”

    我将门卡装起来。

    “孙东凯之流是不会放过秋桐的,秋桐目前虽然遭受了重大打击,但只要秋桐还有还手之力,孙东凯就会放心安心。”四哥说。

    我点点头:“是的,我也这么想。”

    “所以,适当的时候,你该出手了。”四哥说。

    “嗯。”

    “其实我觉得乔仕达似乎正在被雷正和孙东凯利用,乔仕达未必和雷正孙东凯之间有什么一荣俱荣个一损俱损的密切利益关系。”四哥说。

    四哥的话和我想的一样,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乔仕达之所以对秋桐之事如此大动干戈,很大程度是受了孙东凯和雷正的撺掇,感觉秋桐是在挑战自己在星海高高至上的权威,所以才要给秋桐一个下马威,一个狠狠的教训,也就是所谓的杀鸡给猴看,震慑其他人。

    第081章杀人的冲动

    四哥给我门卡,显然这段时间他虽然一直很沉默,但其实并没有闲着。

    和四哥分手之后,我独自去了海边,在目前的态势下,我需要冷静自己的头脑,梳理自己的思路。

    此时,我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老黎的话:冲动,冲动是魔鬼。

    是的,越是在这种危机的时刻,越不能冲动。

    海边很安静,没有人,冷风嗖嗖吹过。

    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

    我转过身,是冬儿,身穿一身紫色的长衣,两手放在口袋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静静地看着冬儿。

    “小克,你在这里干嘛?”冬儿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说。

    “我……”冬儿顿了顿,“我经过,看到你……”

    冬儿似乎在撒谎,不过我也不想揭穿她。

    “秋桐的结局在我意料之中。”冬儿叹息一声。

    “这不是结局。”我说。

    冬儿睁大眼睛看着我:“难道你认为秋桐还有翻身的机会?”

    “我不知道。”

    “那你为何这么说?”

    “因为这不是最后。”

    冬儿点点头:“不是最后……看来,小克,你对秋桐很上心,上心的程度超过海珠,超过我,是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出冬儿话里有话。

    “没什么意思。”冬儿淡淡一笑,“似乎,在这个时候,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是吧?”

    “你说呢?”我反问冬儿。

    冬儿没有回答我的话,看着大海轻声说:“其实,我宁愿把你对秋桐的关心看成是李顺的压力或者指令,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吧?”

    “如果不是呢?”我说。

    “如果不是,那就说明你和秋桐的关系不一般,说明你们……”冬儿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我和她什么样的关系,和你有关吗?”我似乎故意想惹怒冬儿。

    冬儿果然怒了:“当然和我有关,你是我的,即使你和海珠结婚了你也是我的,我不容许任何人和我来抢夺你。”

    “冬儿,你太霸道。”

    “我霸道?怎么霸道了?你是我的初恋,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凭什么说我霸道?”冬儿说。

    不知怎么,听到冬儿的话,我突然想起了死去的段祥龙,想起了我和冬儿的第一次,那次,没有见血。

    我的神色黯然下去。

    冬儿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沉默片刻,幽幽地说:“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对你的忠贞。好吧,我告诉你,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在一起锻炼中,突然iati出血。去医院检查后知道自己的那层膜破裂了……还有,不管你如何怀疑,我和段祥龙都没有发生那种关系,而且,没有任何男人,任何男人,在你之前得到过我……我能和你说的只有这些,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当然,如果你非要怀疑纠结什么,我也没有办法。我给你我的身体,那是我的第一次,我可以发誓……”

    我怔怔地看着冬儿。

    冬儿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红:“你还是不信是不是?好,我证明给你看,我冬儿死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话音刚落,冬儿突然毫不犹豫就向海里冲去。

    “不要——”我惊惧了,不假思索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冬儿的身体抱住。

    “冬儿,不要——”我紧紧抱住冬儿,在她耳边说,“我信,我信的,你不要做傻事。”

    冬儿继续挣扎,我死死抱住冬儿的身体。

    此时,我是真的信了冬儿的话,一个女人如果能拿自己的命来证实自己的清白,还能有什么怀疑呢。

    一旦证实了冬儿的话没有作假,我的心里蓦地涌起一阵歉疚,对冬儿的。

    冬儿挣扎了半天,似乎没有了力气,趴在我的怀里,抽噎起来,似乎带着极大的委屈。

    一个女人要到了用死来证明自己清白的程度,心里能不委屈吗。

    我轻轻拍着冬儿的肩膀,安慰着她,心里更加愧疚了。

    冬儿突然抬起头,直接就吻住了我。

    她的胳膊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丝毫也不放松,我无法回避冬儿的吻。

    心里的惭愧再次涌出来,我不由迎接着冬儿……

    周围很静,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

    我和冬儿就这样在海边紧紧拥在一起……

    突然听到附近有动静,我忙抬头,看到滨海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随即闪光灯一闪。

    我忙放开冬儿。

    那辆车随即快速启动,眨眼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的心里一怔,有人在跟踪偷拍。

    冬儿抬起头看着我:“小克,怎么了?”

    “刚才有人在偷拍我们。”我说。

    “哦……”冬儿看了看周围,“走了?”

    “是的。”我点点头。

    冬儿沉思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

    我看着冬儿:“如果那是伍德派出的人干的,如果伍德看到我们刚才的照片,他会怎么想?”

    冬儿神色有些不安,随即又看着我:“只要你爱我,只要我和你在一起,一切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为了爱,我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

    “不要说傻话。”我对冬儿说,“我给你说,伍德恐怕早就对你起了疑心,我想,你该马上离开伍德那里,越快越好。”

    冬儿轻轻摇摇头:“不,现在,目前,我不会离开的。”

    “你不要命了?”我急了。

    “伍德目前只是怀疑,他并没有抓到我什么确凿的证据,现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离开,等于不打自招。”冬儿说。

    “可是,你现在是不安全的,今天我们的场景,如果被伍德看到,这不就是确凿的证据了。”

    冬儿笑了下:“这又怎么样?难道我不会说我是在引诱你,套取你的情报的?”

    我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你把伍德想的太弱智了,他不会那么轻易被你的话蒙过去。”

    “那如果我回去主动先和他说呢?不等他问,我先主动说出来呢?”冬儿说。

    “这也不稳妥,你太小看伍德了,他这个人疑心很重的。”

    “好了,小克,不要想那么多了,今天,此刻,我好开心,我们终于又接吻了,和你接吻,我感到了巨大的踏实,我不管你和海珠是不是结婚了,我不管你和秋桐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我只知道,我冬儿是小克你的女人,你小克是我冬儿的男人。只要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冬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我一时无语,看着眼前陶醉的冬儿,想到海珠,想到秋桐,心里却又涌起巨大的不安。

    “小克,我一直有一个梦想,我幻想着有一天你会带我回到江南,回到属于我们的江南,在那里,我们永远在一起,死也不分离。”冬儿再次抱住我,喃喃自语着。

    我的心里被痛苦环绕,我即使真的相信了冬儿对我的坚贞,那又能怎么样,我已经和海珠结婚了,还有,我的心里已经深深爱上了秋桐。

    我在矛盾和纠结中木然站在那里,冷风吹来,脸上刀割一般的疼痛。

    这时,阴霾的天空飘起了雪花,很快大雪纷纷。

    今冬的第一场雪降临了。

    飞舞的雪花中,凄冷的海风中,冬儿似乎却没有丝毫冷意,紧紧依偎着我的身体,似乎,此刻,她没有丝毫畏惧,没有丝毫的不安。

    这时,我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

    我摸出手机,海风发来的短信,告诉我他和云朵已经到了到了云朵的老家,到了科尔沁草原。已经开始接手那家牧场,打算利用冬季的空闲先做前期的准备工作,开春后就开始大量引进牛羊。

    我在心里默默祝福着海峰和云朵,他们终于在科尔沁大草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归宿。

    冬儿也看到了短信,奇怪地问我:“海峰和云朵……海峰不是带云朵到澳洲了吗?怎么?”

    我告诉了冬儿海峰辞职带云朵回来的事情,冬儿听完,脸上带着感动的神色,点点头:“这是真爱,可怜的小云朵终于找到了真爱,此时,我倒是很羡慕云朵,能和真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那怕天涯海角……海峰是个真汉子,这样的男人,值得生死追随,云朵终究是幸福的,历经了诸多苦难,云朵到底还是幸福的……”

    我默默地点头:“是的,云朵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冬儿看着我:“小克,其实不要羡慕他们,我们也会的,我们也会有自己幸福的归宿,我们终究也会像他们那样的。他们选择了回归大草原,我们可以选择回归江南,我们一起白头偕老……”

    我心里苦笑,我知道冬儿是在做梦。

    但是此刻,我不想刺激冬儿,冬儿坚强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脆弱的心。

    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小克,知道吗,白头偕老这件事其实和爱情无关,只不过是忍耐,但忍耐却是一种爱。所以,真正爱你的人,其实就是愿意一直忍耐你的人。”冬儿又开始拥抱我,热吻我,在我耳边倾诉着。

    我的心在纠结中再次沉沦……

    我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刚才的偷拍,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初冬的这场雪越下越大,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止。

    第二天早上,我踩着厚厚的积雪步行去上班。

    在一个路口拐角处,迎面和一个急匆匆走过来的人相撞。

    “你他妈的找死啊!”那人随即就大骂起来。

    我定睛一看,此人是阿来。

    “你他妈的骂谁呢?”我说。

    阿来一看是我,呲牙咧嘴笑起来:“我日,我的财神爷,原来是你啊。”

    我看着阿来:“一大早你这是去干吗?”

    阿来看着我:“我干嘛管你屁事?操——”

    看着阿来,想到死于他手里的秦璐,我突然有一种想杀了阿来的冲动。(未完待续)

你是凶手

    第08章你是凶手

    但我显然现在杀不了阿来,一是我的功夫不及阿来,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二是即使我能杀了阿来,我的行为也是违法的,我代表不了国家的法律;第三,我的直觉,阿来只是一个被雇佣的杀手,真正的幕后凶手还没有浮出水面。

    我看着阿来,目光平静,嘴角突然涌出一丝笑意。

    “这样看着我干嘛?”阿来说,似乎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吃早饭了没?”

    “没。”

    “我请你吃早饭如何?”我指了指附近的一家永和豆浆。

    阿来咧嘴一笑:“好啊。”

    我和阿来进了永和豆浆,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要了豆浆和油条。

    边吃我边看着阿来:“你一夜没睡,熬了个通宵,是不是?”

    阿来边吃边点头:“算你一屁鼓准。”

    “赌了?”我说。

    “是。”阿来点头。

    “战果如何?”我说。

    “妈的,一败涂地。”阿来丧气地说。

    我笑了笑:“进入不少了吧?”

    “废话,奶奶的,我发现今年赌运不行,逢赌必输啊。”阿来摇头晃脑,哀叹着,“今年进去800多万了。”

    “进去不少啊。”我说。

    “是的,老子是赚的快出的快,怎么,你要打算给我点支援?”阿来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有交易,我凭什么给你钱?你做梦去吧。”

    “操——你就不能救济一下?先预支好不好?”

    “不好。”

    “那你问我这些干鸟?”

    “我猜你输地这些钱,除了我给你的之外,也未必都是伍德给你的吧?”我说。

    “当然,他给我那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的。”阿来说。

    “如此说,你背着伍德还接了另外赚钱的业务了。”我说。

    “你管呢?”阿来继续吃油条。

    我静静地看着阿来,突然冒出一句:“你杀秦璐赚了多少?”

    “什么?你说什么?”阿来猛地抬头看着我,嘴巴半张,半截油条还含在嘴里。

    “听不清我在说什么?”我直接了当地说。

    阿来神色突然有些紧张,看看左右,然后瞪眼看着我:“你他妈在说什么?老子不明白,秦璐和我有什么关系?”

    “到底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最清楚。”我冷笑一声。

    阿来眼里露出凶光,压低嗓门:“你小子想干什么?”

    “那么紧张干吗?我什么都不干,只是随便问问。”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阿来说。

    阿来这一句话,彻底暴露了秦璐是他杀的。

    我神色平静地说:“猜的。”

    “放屁,说,是谁告诉你的?不说老子现在就弄死你。”阿来神色仍然很紧张。

    我知道阿来为何紧张,他杀死秦璐雷正伍德一定是不知道的,他是偷偷接的活,如果雷正一旦知道是阿来杀的秦璐,他和伍德都不会放过阿来,一定会追究阿来的幕后指使人。

    “是你告诉我的。”我说。

    “放狗屁,老子啥时告诉过你?”

    “现在你告诉我的。”

    “你——我问你,之前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哈哈一笑:“之前你和我说过你在星海杀过人,我并不知道你杀的是谁,只是怀疑你杀的是秦璐,刚才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没想到你自己爽快承认了。”

    阿来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半天说:“你知道了,那又怎么样?想告发我?除非你是不想要命了。”

    我摇摇头:“我知道你手上人命不少,我要是想告发你,还用等到今天?我只是好奇,纯粹的好奇,而且,我因为秦璐的事情受了冤枉吃了苦头,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这事,妈的,没想到竟然是你让老子背了黑锅。”

    阿来呲牙一笑:“没办法,我也没想到会有人怀疑到你啊,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

    “我这黑锅不能白背了,起码要让我知道个明白,我知道你和秦璐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她?”我说。

    “奶奶的,我和秦璐当然无冤无仇了,我杀她,只是看在钱的份上。”阿来若无其事地说,似乎他对我的戒备放松了。

    “那你让我背个明白的黑锅,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杀秦璐的?我猜指使你杀秦璐的人一定是想陷害我的人,好歹让我心里不那么窝囊。”我说。

    “为啥要告诉你啊?为啥要让你不窝囊?你窝囊不窝囊,陷害不陷害,和我有啥关系?”阿来说。

    “阿来,我既然问你,当然不会白问的。”我说,“如果你能告诉我幕后的指使人,我会给你一百万。”

    “哦,”阿来眼神一亮,接着又灰暗下去,“我**,你早说啊,麻痹的,你这不是诚心吊我胃口吗?”

    “什么意思?”

    “他妈的是一个我也不知道名字的中间人找到我的,这狗日的以前在星海混,后来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再也没见到过他。他给我100万让我去做这件事,至于是谁指使他的,我一点都不知道。”阿来懊丧地说,“早知道我好歹也扣住那人,通过那人,自然会查到幕后的指使人了。你他妈的干嘛不早找我问这个事情,可惜了100万啊,100万啊……”

    看阿来的神色和语气,他似乎不像是在撒谎。

    刚查到的线索一下子断了,似乎从阿来这里很难找到突破口。

    我惋惜地叹了口气:“那看来你和这一百万无缘了,没办法,我不能给你这钱了,本来我都打算好的了。”

    阿来皱眉看着我:“你等着,我会努力想办法去找找这个中间人,说不定还能找到他呢。”

    我淡淡笑了笑:“把握多大?”

    阿来想了想:“一成把握。”

    我的心一冷,脸耷拉下来。

    “奶奶的,我只是杀手,又不是侦探。”阿来有些气急败坏。

    看着阿来,想到雷正,我心里突然另外有了主意。

    “算了,阿来,既然你没有把握找到中间人,那我也就死心了,受的窝囊气就算倒霉了吧。”

    说着,我站起来要走。

    阿来一把拉住我:“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死心,老子干的这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必死无疑。”

    我笑了下:“sb,老子要是想告发你,你之前的那些事早就够线了,还用等到现在?再说了,我还想继续和你做交易呢。”

    阿来点点头:“明白这一点就好。”

    然后,我离开了永和豆浆。

    去单位的路上,我拨通了雷正的手机。

    “小易,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有事吗?”雷正说。

    “有事。”我说。

    “什么事?说。”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这事你或许会感兴趣。”我说。

    “嗯,你说。”雷正的声音提起来很平静。

    “我有个条件,就是我告诉你的这事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我说。

    “哦……”雷正拖长了声音,接着说,“好,我答应你。”

    “你还记得秦璐的死吗?”我说。

    “当然,我的办公室主任,怎么不记得。”雷正说。

    “我现在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知道秦璐是谁杀死的。”我直接说。

    “哦……”雷正的声音有些意外,随即说,“秦璐的死早就结案了,是自杀,你现在突然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既然雷书记这么说,那我就不说了,那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我说。

    “等等,”雷正似乎缓了口气,“既然你有什么确切的消息,那你不妨说说我听听。”

    “真想听?”

    “是的。”雷正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好,那我告诉你,雷正是阿来杀死的!”我说。

    “什么?”雷正的口气一下气变得有些吃惊,“你是说阿来?伍德手下的那个阿来?”

    “是的,就是那个阿来,就是他杀死了秦璐。”我肯定地说。

    雷正半晌没有说话,似乎被我的消息震住了,半天,他压低嗓门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有什么证据是阿来杀的秦璐?”

    “我没有证据,我怎么知道的你也不要问,反正我告诉你的是事实。”我说。

    雷正突然笑起来:“小易,你一口咬定是阿来杀的秦璐,但你又不肯告诉我证据和你怎么知道的,你以为我会轻易就信了你的话?秦璐的案子,早就结了,秦璐是自杀的,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你想让我就凭你的这几句话就轻易翻案?这可能吗?”

    我也笑了起来:“雷书记,这事你信不信随你,我只知道是有人通过中间人给了阿来一笔钱让他杀了秦璐,至于中间人是谁又是谁幕后指使的,我也不知道。我能给你提供的,只是这个消息。至于你想不想去追查这事,想不想查处真凶,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雷正没有说话,在沉默。

    我继续说:“还有,我似乎听说秦璐生前和市里的某位高官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

    “哦,是哪位高官?”雷正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趣。

    我知道雷正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都在这个圈子里混,能抓住圈子里人的小辫子,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特别对雷正这样的人来说。

    “不知道,只是听说而已。”我说。

    雷正沉默了片刻,随即又笑了:“小易,我觉得你想太多了,你是不是因为秦璐的死受了一些委屈,想找个事由来出出气?”

    “随你怎么想了,我只和你说这些。”我说。

    “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事情?”

    我说:“第一,你是秦璐生前的老领导,我想对于自己部下的死因,你一定想知道真正的事实;第二,你是管这事的领导,这样的事情我不和你说和谁说呢?”

    “你的理由似乎很充分。”雷正说,“但我仍然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轻易去调查一个早已结束的案子。”

    “这个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我说。

    雷正又沉默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也沉默着,揣摩着雷正此刻的心思。

    我知道雷正虽然和我这么说,但他内心一定是不平静的,他一定有自己的算盘。

    第08章扯平了

    半天,雷正终于说话了。

    “好了,小易,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

    “嗯,好,”雷正拉起来官腔,“小易,我想提醒你一句,我们之间,已经扯平了。”

    我当然明白雷正说的扯平是什么意思,我救了他女儿,他在我的未遂提拔事件中为我帮了大忙,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欠我什么了。

    我说:“是,扯平了,雷书记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雷书记什么。”

    “你能明白这一点很好,到底你是个聪明人。”雷正说完就挂了电话。

    到了单位,我先去了孙东凯办公室,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眉头紧锁。

    见我进来,他舒展开眉头:“有事?”

    我摇摇头:“没事,过来看看你。”

    孙东凯笑了:“我没事,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我能有什么事呢?”

    我也笑了:“那就好。”

    我刚要转身出去,孙东凯叫住我:“对了,秋桐……现在在干什么?”

    我说:“不知道啊,我没见到过她。”

    孙东凯盯住我,有秒钟没说话,然后点点头:“哦,好,你出去吧。”

    我出去,回到自己办公室。孙东凯刚才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发毛,为嘛他要这样看我呢?

    我拿起一份报纸,装作专心在看报纸的样子。

    坐在我对面的田珊珊不时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两眼盯住报纸,脑子却在梳理思路,把早上见到阿来到我和雷正的谈话内容,全部梳理了一遍。

    最后,我做出一个判断:对于阿来杀了秦璐之事,雷正虽然和我说已经结案,但他知道此事后,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会对到底是谁雇佣阿来杀了秦璐感兴趣,不是一般的感兴趣,而是十分有兴趣。只要雷正关注此事,下一步就好办了。

    此时,我不知道到底谁是幕后杀秦璐的凶手,但我知道,不算是谁,杀人偿命,作恶者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要借助雷正的力量查处幕后真凶并让其得到惩罚。

    此时我的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痛恨幕后真凶,另一方面却又担心真实的结果。

    我最担心的是谢非。

    对于谢非,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儒雅迷人的少妇,身上似乎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此时,我不由自主又想起了秋桐,此时她在干嘛呢?

    不由登陆扣扣,她不在线,也没有给我的留言。

    我进入她的扣扣空间,看到一篇文章,题目是《换一种角度,》,发表时间是昨晚凌晨时分。

    我不由凝神看下去。

    “生活中,我们在哀叹生命不幸,在等待希望的瞬间,时间像一只顽皮的小精灵窃笑着与我们擦肩而去。时间一天一天地过支,童年的无无忧无虑早已如梦般散去,少年的浪漫往事,也伴随着日历飘逸在岁月的风中时光飞逝,往事烟云如歌,也只能存在记忆的光盘中,而未来的时光又如一条无声的河流,在浩浩荡荡地、义无反顾地向身后延伸。

    岁月如梭,然而生命依然如苍穹的云朵那般轻盈,又像春天的原野般美丽而恬静打开人生的第一页日历,就如掀开一张崭新的图画,岁月的年轮在春天的脚步中增长,生命在风的呼吸中升华。细细想来,人生有许多困难和失败,只能算是岁月之歌中的一串不协调的颤音。通过勤奋和拼搏,仍然能万事大吉出生命乐章的动听之音,同样会赢得热烈的喝彩!贫困、疾病,以至生命中更多劫难的的降临,都是命运逼近你去创造和珍惜重新开始的机会,让你有朝一日苦尽甘来。

    虽然因为劫难,遭受到打击与嘲讽,但在一个美丽的春天你最终还是会奏响生命的乐章,唱出自己最美妙的歌!青春仅有一次,生命仅此一回,让我们用心、用真情歌唱这美丽而又珍贵的生命之音吧!感悟失落:人生有谁不向往富有,有谁不憧憬未来,有谁肯让理想之舟中途搁浅,又有谁情愿让爱情之花在荒丘凋谢是的,在人生的旅途中,时而会有一些枯叶凋零,乘风远航的生活也会有桅杆折断的一瞬。”

    点燃一支烟,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生活的脚步不管是沉重,还是轻盈,我们从中不仅能品尝失败的痛苦与迷惘,同时,也享受着收获与快乐。只要我们总结跌倒的原因,把孕育的勇气树起,告别迷惘的昨天,拥抱美好的今天,微笑面对明天,不管是从辉煌成功中走出,还是在失败中奋起,漫漫远方路,才是我们不懈的追求。

    感悟自信:如果你是一棵小草,虽然没花儿的艳丽,树的高大,但是你却编织了绚丽多彩的大地。你以顽强的毅力,冲破顽石的束缚,进而勃发生机。如果你是一条无名的小溪,虽然没海的浩瀚,大江的奔腾。但是你却汇成了浩浩荡荡的江河。虽然你走过的是崎岖坎坷的山道强在勇往直前的片途中,你冲向一个又一个绊脚石,滋润万物,显示着生命的意义。人的一生没有一帆风顺的坦途。当你面对失败而优柔寡断,当佻推动自信而怨天尤人,当你错失机遇而自暴自弃的时候你是否会思考:我的自信心呢?

    其实,自信心就在我们的心中!只要你拥有自信,只要你在不如意时想到自信,自信心就是一种立竿见影特效药,定会治内心的伤痛。释放前论你面前是铺满鲜花的幽径,还是荆棘丛生的山谷,你都应勇敢地走下去。要知道痛苦的进取同样会带来自信,只有信心百倍地去追求、去奋斗、去拼搏,才会抓住幸运的机遇,不会留下终身遗憾。相信自己吧!没有你,世界也许不会改变什么,而有你,世界将会更加多姿多彩。就让昨天成为沉思的碑石,满怀信心地走完漫长的人生之旅吧!

    感悟乐观:乐观是失意后的坦然,乐观是平淡中的自信,乐观是挫折后的不屈,乐观是困苦艰难中的从容。谁拥有乐观,谁就拥有了透视人生的眼睛。谁拥有乐观,谁就拥有了力量。谁拥有乐观,谁就拥有了希望的渡船,谁拥有乐观,谁就拥有艰难中敢于拼搏的精神,只要活着就有力量建造自己辉煌的明天。

    感悟平凡:我们走过漫漫的一生,有时候会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如此平淡,所有的日出日落、寒来暑往没有什么区别,一切的欢笑、泪水竟然相同,没辉煌之处,浑然不知地穿梭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中。面对人生涌起的不过是淡而又淡的感觉,我们顿觉自己很平凡,平凡得像一束远方的微光、一叶小草、一滴晨露。为此我们惆怅,我们感叹。

    其实,我们不必为平凡悲叹,因为平凡,也是一种美丽!平凡是荒原,孕育着崛起,只要你鹤岗开拓;平凡是泥土,孕育着收获,只要你肯耕耘;平凡是细流,孕育着深邃,只要你肯积累。平凡是一场惊险搏击之后的小憩,是一次辉煌追求之后的沉思。平凡是告别了无知的炫耀的狂妄之后的深沉。

    平凡不是人生这光的暗淡,不是生命之火的熄灭,不是超然物外的冷漠。白云为每一个平凡变幻多姿,为每一个平凡留下的清爽,太阳为每一个平凡照出一个明亮的天地。正是无数个平凡的日子组成了我们多彩的一生,正是无数个日子组成了这个灿烂的世界。让追求人生舞台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的同时,学会在平平淡淡的日子里享受那一份宁静的美丽,享受人生的另一番情趣……”

    看完秋桐的感悟,我心里喟然长叹……

    这时,我接到了方爱国的手机短信:易哥,秋小姐又要去北京了,现在正在进京的火车上。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秋桐依然没有放弃上访,又去了北京。

    我立刻给方爱国回复短信:我们的人跟着的吗?

    方爱国回复:是的,我们两个兄弟一直暗中跟着秋小姐。

    我回复:注意隐蔽,严加保护,随时和我汇报最新的情况。

    方爱国回复:是,随时汇报最新的情况。

    放下手机,看到田珊珊正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这样看我干嘛?”我冲田珊珊笑了一下。

    田珊珊抿嘴一笑:“易哥,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我哪里怪怪的了?”我说。

    “说不出,但就是有这样的感觉。”田珊珊说。

    我打个哈哈:“过于敏感了吧你。”

    田珊珊呵呵笑了下:“或许是吧。”

    这时,我看到孙东凯神色紧张地匆匆从门前经过,不知去了哪里。

    看到孙东凯的神情,我突然想到,会不会孙东凯知道秋桐进京的事情了?

    我应该想到孙东凯甚至雷正最近应该会派人监视秋桐的一举一动的。而且我知道,出于维的需要,星海政法部门有长期驻京的人员,专门处理上访人员的事情。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有些不安了。

    田珊珊这时又说了一句:“其实呢,不光你,我觉得孙书记最近也是怪怪的呢。”

    我看了田珊珊一眼,没有说话。

    午饭过后,我正独自在办公室打盹,又接到方爱国的手机短信:易哥,秋小姐到达北京,直接打了一辆车,去了国家信访局附近的一家饭馆,正在吃午饭。

    我回复: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片刻,方爱国回复:饭馆门口有一辆星海牌照的警车,车上坐着四五个警察。

    我的心倏地紧张起来,立刻回复:穿警服的?

    方爱国回复:是的,穿警服的警察,一直坐在车里。

    我的额头有些冒汗,回复方爱国: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

    方爱国回复:请示易哥,如果那几个警察对秋小姐采取行动,我们的人是否该立行动保护秋小姐?

    我暂时没有回复方爱国,脑子里紧张地盘算着。

    那可是在北京,在首都,而且,那几个人不是黑社会,是正儿八经的警察,如果一旦在北京发生火并,这后果……(未完待续)

秋桐被抓

    第084章

    时间越来越紧迫,我额头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正在犹豫间,方爱国直接打来了电话,声音很急促:“易哥,又来了一辆警车停在饭馆门口,车上有三个穿警服的,他们会合了,似乎他们是针对秋小姐来的,似乎他们马上要采取行动了,如果……怎么办?”

    瞬间,我做出了决定,对方爱国说:“告诉我们的人,保持监视,不要动手,不要暴露,尾随跟踪。”

    说完,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即使不在北京,对方人多,我们的两个人也是无法控制局面的,这几个警察出现在哪里,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现在不得而知。既然现在无法控制局势,那就先跟踪住再说。一旦他们暴露,不但对秋桐的安全起不到作用,反而会惹出大麻烦。

    方爱国答应着挂了电话。

    我不安地在办公室等待着进一步的消息。

    片刻,方爱国又来了电话:“易哥,果不出所料,秋小姐吃过饭刚出饭馆,那些警察把秋小姐带走了,带上了后来过来的那辆警车。”

    “去了哪里?”我忙问道。

    “直接往出城的方向去了,应该是直奔高速口。”方爱国回答。

    “我们的人呢?”

    “在跟踪着,没有被发觉。”

    我重重呼了口气:“保持跟踪。”

    “易哥,那些警察似乎是要把秋小姐带回星海,我们要不要紧急调动兵力,在路上拦截?”方爱国说。

    我脑子紧急思忖了一下:“暂时不要,看他们下一步的动向。”

    我此时大致判断他们只是要把秋桐带回星海,并不一定会对秋桐怎么样。毕竟秋桐只是上访,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一旦按照方爱国说的在路上出动兵力拦截,势必要引发一场战斗,那样事情就大了。

    和方爱国通完电话,我直接联系老黎。

    老黎正在茶馆喝茶,我简要和老黎说了下刚才的事情。

    “哦,这样……”听我说完,老黎慢条斯理说了一句,似乎发生的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老黎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

    “小克,到目前为止,你的做法都是正确的,在北京的确是不能动手的,那样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同样,在路上也没有必要武力拦截,没有那个必要。”老黎说。

    “下一步怎么办?”我说。

    “你自己决定。”老黎干脆地说。

    我一愣,老黎让我自己去做判断决定。

    我意识到,一场较量就在眼前。老黎似乎是故意在考验我。

    我心里似乎有些没底,说:“我过去找你。”

    “好,来吧。”

    我直接去了茶馆,见到了老黎。

    老黎沉稳地坐在那里,给我倒了一杯茶,看着我:“小克,越是在关键的时候,越要沉住气。”

    “可是,我现在感觉有些乱,我无法沉住气。”我的声音有些烦躁。

    “为什么机会觉得乱?说因为不知道下一步秋桐会被如何安排处置,是不是?”

    “是的,秋桐进京上访,上一次已经引发了市里高层的震怒,被处分了,这次她又进京,而且被强力机关的人带回星海,我不知道回到星海等待她的是什么?”我不安地说。

    “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根据不断发生的新情况来做出决断,不要慌,要稳住。”老黎用鼓励的口吻对我说。

    “稳不住怎么办?”我说。

    “稳不住你就输了。”老黎说。

    “什么叫稳住?”我说。

    “稳住就是不要冲动。”老黎说。

    “冲动是魔鬼?”

    “对。”

    我沉默了,一支接一支抽烟,老黎静静地坐在那里品茶,看着窗外,似乎在沉思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爱国不断给我传来最新的消息:

    “他们进山海关了……”

    “他们距离星海还有100公里……”

    傍晚时分,方爱国又给我发来手机短信:“易哥,他们进城了……他们直接去了郊区的精神病院……”

    我吃了一惊,精神病院!什么意思?

    很快,方爱国直接打来电话:“易哥,他们……他们把秋小姐关进了精神病院!关进了第二病区,强制关进去的!”

    我的头一下子炸了,猛地站起来,对着电话喊起来:“方爱国——”

    “到——”

    “马上给我调动特战队员,今晚八点准备行动,给我冲进精神病院把人救出来!”我的声音里带着极大的愤怒。

    “是——”

    挂了电话,我一屁股坐下,心中怒火难平。

    我终于无法按捺心中的怒火了,我要武力救人了,我不能眼看着秋桐在精神病院受折磨,那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你要准备行动了?”老黎说。

    “是——”我点点头。

    “你考虑好了?”老黎说。

    “是——”

    “你不想听听我的想法?”

    “你说。”我看着老黎。

    “把秋桐关进精神病院,你认为是谁让这么做的?你以为那几个警察会自己决定吗?”老黎说。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

    “如果没有上头的指示,他们会这么做吗?”

    “雷正指示的。”我说。

    老黎点点头:“最少也是雷正的指示,甚至还有乔仕达。”老黎说。

    我的头皮蒙蒙地:“你不支持我这么做?是吗?”

    “是的。”

    “可是——”

    “小克,我理解你为秋桐担心的心情,但你这么做,是最愚蠢最鲁莽的举动。”老黎说。

    似乎老黎此时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我和秋桐的什么关系,虽然没有点破什么,但我还是感觉他有所觉察。

    “我不能眼看着秋桐在精神病院里受折磨,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老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克,你听我说,凡事有利有弊,在现在的形势下,看起来的坏事未必就一定是坏事,秋桐在精神病院里呆着,反而会更加安全……还有,我会通过某些渠道安排精神病院,秋桐在里面不会受到任何折磨,不会给吃药,不会给电疗,会住单独套间,吃的也会很不错,活动只要不出院子,也是相对自由的,等于是在软禁中休养……如果你采取武力去救秋桐,相反会坏了大事,会将秋桐拖入永不得平反的深渊,会害了秋桐,也害了你自己。”

    老黎的一番话让我安稳下来,冷静下来。

    “遇到事情要用脑子分析!要冷静!”老黎又说。

    我沉思着……

    “认真琢磨下,要想救出秋桐,该从何处下手。”老黎又启发我。

    我看着老黎,老黎微微一笑。

    我锁紧眉头。

    老黎继续说:“遇事冷静才能取胜。人生中会遇到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可能随时会出现让你难以应对的问题,面对问题,你抱有何种态度,你就会有何种结果。人生的因果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有什么样的态度,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人什么样处事原则,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们每个人都是生活在一个矛盾的世界之中。这种矛盾使我们逐渐成熟起来,让我们学会了人与人之间的处事原则,更让我们学会了认识自己的位置,并以什么样的身份现身于这种矛盾之中,有矛盾,万物才能发展。如果彼此相安无事,彼此老死不相往来,那么世界就会退化,人生就会灭亡。因为有了矛盾,生物世界才有了竞争,才有了择优略汰,人生的世界才会变得更有意义。”

    我专注地听老黎说。

    “毛曾谈到: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生的相互交往,就是求大同,存小异,只有能谦让对方的缺点,人们方可能融洽相处。如果挑剔别人而放纵自己,你就会成为一个孤家寡人。让自己活着,更要让别人活着,切勿做到赶尽杀绝。如果这样,你选择的就是一条不归之路。自古至今,那些一心想致人于死地之人最终是自取灭亡。

    人生没有坦途,只有在布满荆棘的路途中行走的人,才会练就一身生存本领,人的生存能力是自己逼出来的,没有一个人愿意等候死亡。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会努力去争取,人的生存,就是在不停的奋斗中的时候而延续的,当你停止奋斗的时候,你的生命也即将停止。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也是坚强的,当你选择前者,你就会放弃了你自己的一切,也就放弃了自己的追求。当你选择了后者,你就会自强不息。所以,只有努力,你就会成为强者。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是永恒的,那就看你如何处理矛盾。如果只看眼前的一切,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如果对自己的问题不认真思考,不从全局权衡利弊,就会发生矛盾,就可能还会出现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所以,遇事必须冷静,从静中分析问题,以静取胜,切记,静可以养性,静可以修身,静可以避祸端,静更可以辨是非。如果人与人之间不能友好相处,互相之间犹如仇人一般,这样的人生是否可悲可叹的。

    处于矛盾之中,就应会处理矛盾,更应把自己从矛盾中解脱出来。矛盾虽说是双方的,如果一方会处理矛盾,大事就化小,小事就会化了。只要人人都有倒退一步天地宽的思想,任何矛盾都会化解。所以,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以君子的风度去面对一切,我们才会有一个和睦的生活环境,切记:静了可以懂人生。”

    说完这些话,老黎起身,走了。

    老黎走后,我坐在茶馆,发热的头脑暂时冷静下来,开始认真琢磨老黎的这番话……

    七点半的时候,方爱国发来手机短信:易哥,特战中队全体人员集合完毕,即刻出发,请易哥下令救秋小姐。

    我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方爱国就会带领这些特战队员杀进精神病院。今晚星海就会爆发一场令人震惊的血腥事件。

    我暂时没有回复方爱国的短信,继续思忖着。

    正在这时,四哥发来手机短信:市精神病院四周突然有大批特警隐蔽集结。

    第085章大战一触即发

    接到四哥的短信,我浑身猛地一震,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陷入一个圈套,一定是有人判断到我知道秋桐的消息后会调集人马采取武力营救秋桐,如果特战队员杀奔精神病院,正好会落入那些特警的包围圈,如此,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我毫不迟疑给方爱国回复短信:行动取消,人员解散,武器全部入库。

    方爱国回复:易哥,怎么回事?

    我回复:执行命令。

    方爱国回复:是。

    我知道此时方爱国答应地极不情愿,我知道方爱国或许会背着我直接把此事向李顺汇报。但我此时已经管不了许多,我目前需要做的是来一个彻底的防守反击战。

    我坐在茶馆里静思,开始梳理思路。

    过了半天,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听,竟然是李顺打来的。

    这是李顺第一次在金三角给我直接打电话,看得出,他也急了。

    “告诉我,秋桐怎么回事?”李顺在电话里火气十足。

    我安静地说:“再次进京上访被拦截带回了星海。”

    “就只有这些吗?”

    “带回来之后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混蛋——”李顺破口大骂,“竟然关进了精神病院,那是人待的地方吗?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带领特战队员去砸烂精神病院,把秋桐给我救出来。”

    “本来我是要这么做的,但我刚刚命令停止了这个行动。”

    “王八蛋,为什么停止行动?为什么?”李顺的声音暴躁起来。

    “因为我认为这个行动不合适。”

    “胡扯淡,什么不合适,我命令你立刻恢复行动。”李顺说。

    “既然你非要继续行动,又何必非要让我下命令,你可以直接给方爱国下命令的。”我说。

    “你——”李顺一下子噎住了。

    我继续说:“其实你也似乎明白,这个行动多少有些鲁莽,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可能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不但救不出秋桐,相反会害了她,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而且,我刚刚接到消息,一大堆特警已经埋伏在精神病院周围,就等我们上门的。”

    “哦……”李顺拖长了声音,“那你打算怎么办?不管秋桐了?”

    “当然不会,至于我要怎么办,这事你现在不要问,也不要插手,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秋桐的,一定会将陷害秋桐的人搞进去。”我果断地说。

    “你有把握?”

    “必须有。”

    “你这么肯定?”

    “现在没有退路。”

    “你需要多久?”

    “不知道。”

    “混蛋,你自己没有确切的时间表,那秋桐这些日子不是要在那里面受罪了?”

    “老黎会通过一些渠道安排精神病院,秋桐在里面不会受罪,也不会被进行那些针对精神病人的治疗才措施。”

    “老黎?”

    “是的。”

    “确保?”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会怀疑老黎的能力吗?”

    李顺沉默了半天,直接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终于安抚住了李顺。

    我看了看时间,离开了茶馆,直接去了单位,去了办公室。

    此时的办公楼里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

    我现在自己办公室坐了会儿,又摸起内线电话给孙东凯办公室打,一直没有人接。

    然后我起身出了办公室,在走廊里前后看了看,直接走到孙东凯办公室门前,摸出四哥给我的那张门卡,顺利打开门,闪身进去,轻轻关好门。

    我没有开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开始在孙东凯办公桌前忙乎……

    翻了半天,找到一张新疆乌鲁木齐书画报负责人的名片,随手塞进口袋。

    其他一无所获。

    我开始将目光转向墙角的保险柜。

    这个保险柜是简易的,应该好打开。

    我蹲在保险柜前,开始慢慢转动密码锁,耳朵贴近,屏住呼吸听着细微的动静。

    正在倒腾保险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正冲这里而来。

    我忙停住,关了手电筒,然后闪身到窗帘后面。

    刚藏好,门开了,灯开了。

    “今晚这酒喝的爽。”孙东凯的声音,随即听到关门的声音。

    “呵呵,是该好好放松下了,我就说嘛,秋桐这么瞎捣鼓你,非得把自己捣鼓进去不可,这不,进了精神病院了,哈哈,成了精神病了。”曹丽开心的声音。

    “哎——这么久以来,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时候,终于可以放宽心了。”孙东凯说。

    “今晚喝酒,你没看到雷书记也很开心吗?”曹丽说。

    “我开心他自然也会开心的,哈哈。”孙东凯说。

    “哼,我就知道你俩是密不可分的利益共同体。”曹丽说。

    “过来,给我捶捶腿。”孙东凯似乎躺到了沙发上。

    “好,奴家给你捶腿。”曹丽说。

    “我怎么感觉伍老板今晚有些神不守舍心不在焉呢?”一会儿,孙东凯说。

    “管他呢。”

    “好,不管他,今晚我看咱们就在这里住吧,我们俩,嘿嘿……今晚可要好好乐一乐。”孙东凯发出隐晦的笑。

    “死鬼,你这办公室的套间里,最近又有哪个女人进来睡了?”曹丽娇嗔的声音。

    “操,谁也没有,最近我哪里有那个心情啊。”

    “我让你一直打秋桐的主意,差点被她搞掉,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让老娘伺候你得了,少打其他女人的主意。”

    孙东凯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秋桐现在是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我这心里啊,无比快乐呢,今晚我好好伺候你。”曹丽又说。

    “秋桐这些天可是把我折腾的不轻,对了,我办公室里这密码箱的东西,我看要转移下。”孙东凯说。

    “放这里就是了,怕啥啊。”

    “不行,我现在收拾下,万一有人要是进来打开保险柜给我拿走了,那我可就完蛋了。”孙东凯说着站起来,走到保险柜前。

    一会儿,听到保险柜打开的声音。

    “嗯,我把这些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明天带走,不放在这里了。”孙东凯自言自语地说。

    “好了,别神经了,再神经我看你也要进精神病院了。”曹丽不耐烦地说。

    “你懂个屁。”

    “集团是你的,放在自己办公室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是的。”曹丽说。

    “那可不是了,你不懂。”

    “你身边的人,除了我就是易克,难道你还对我和易克不放心?”曹丽说。

    “对你,我当然是放心的。”

    “怎么,你对易克有疑心?”

    “易克……”孙东凯拖长了声音,“这个人,我本来一直是很信任的,可是,最近我似乎有些……”

    “疑神疑鬼,我觉得易克这人没什么心眼,对你也很忠诚,你多心了。”

    “但愿是我多心吧,但还是小心为好。”孙东凯顿了顿,“我说,你觉得易克和秋桐……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了?没觉得什么关系啊。”

    “我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呢?”

    我听着,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孙东凯的怀疑,他现在怀疑我和秋桐的关系了。

    “别想了,走,进里间去吧,先洗个澡,然后奴家好好伺候伺候你孙大人。”曹丽娇声说,似乎她已经急不可耐了。

    “好,今晚我们在这里彻底放开爽一爽,里间有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情趣内衣,嘿嘿……”孙东凯淫笑起来,和曹丽进了里间,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水声。

    他们开始洗澡了。

    我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不能被他们发觉,保险柜的东西被孙东凯取走带到里间去了,我得不到了。

    我悄悄往门口方向移动身体,里间传来孙东凯和曹丽的调笑声。

    我悄悄打开门出去,然后轻轻关好门。

    出来之后,我迅速离开了单位,回到宿舍。

    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心里有些失落,躺在沙发上抽烟,边摸出那张名片看。

    看了半天,有了主意。

    洗了个澡,然后入睡。

    第二天上班,我直接进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看起来精神焕发,丝毫看不出和曹丽大战一夜之后的疲倦感。

    “孙书记,有个事想和你汇报。”我说。

    “哈哈,你先别给我汇报,我先给你汇报个事。”孙东凯哈哈笑着说。

    “哦,什么事,请孙书记指示。”我说。

    “秋桐又进京上访,破坏全市的稳定和谐,被市里有关部门的人从国家信访局门口拦截带回来了,直接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孙东凯得意洋洋地说。

    “啊——真的?”我做惊喜状,“这可太好了,真是个好消息。”

    孙东凯眯缝着眼看着我:“你真的认为是好消息?”

    分明感觉到孙东凯对我的怀疑。

    我忙点头:“对孙书记来说,对我来说,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孙东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说:“孙书记你想啊,秋桐这回进了精神病院,可就再也出不来了,就不能继续捣鼓孙书记你了,不能捣鼓你,你自然就稳定了,你稳定了,对我自然是好事,我可以孙书记一手栽培的,我的前途可都指望孙书记你呢。”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你要真是这么想,那我就安心了。”

    “怎么?孙书记对我有疑心?”我做出吃惊的样子。

    孙东凯摆摆手:“哪里,当然不会,你救过我的命,又一直追随我做事,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我松了口气:“谢谢孙书记对我的信任。”

    “对了,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孙东凯说。

    “是这样的,我家里昨晚来了电话,我舅舅家表弟要结婚,明天举行婚礼,表弟和我感情特好,非要让我回去喝喜酒,我爸妈也想我了……”

    “哦……你要请假回家喝表弟的喜酒,同时探视父母。”孙东凯说。

    我点点头:“嗯。”

    “好,请几天假?”

    “天。”

    “行,准了。”孙东凯说。

    我暗暗松了口气:“谢谢孙书记。”

    “什么时候走?”

    “今天就走,我待会订机票。”我说。

    “好,手头的工作给小田交代下,你就去吧。”

    “好。”我转身刚要出去,孙东凯又叫住我,“等等——”

    我的心一紧,站住,转身看着孙东凯。(未完待续)

西部反击战

    第086章西部反击战

    孙东凯微微一笑:“代我向你表弟表示祝贺,祝你表弟新婚幸福。”

    我松了口气,点头:“好的,谢谢孙书记的祝福,我一定带到。”

    回到办公室,我给田珊珊简单交代了下工作,然后离开单位,直奔机场。

    在机场商店,我买了4盒上好的星海特产——棒棰岛干海参。

    机场商店的东西价格高的离谱,四盒海参花了我万多。

    然后,我买了星海直飞乌鲁木齐的机票,上午10点50的。

    安检完进了候机厅,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咦,小易。”

    回头一看,是关云飞和谢非。

    我心里一怔,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他们了。

    “小易,你这是要去哪里?”关云飞问我。

    “我回老家参加我表弟婚礼。”我说。

    关云飞看了看我手里提的海参,笑了笑,点点头。

    “关部长和师姐要去哪里?”我说。

    “我去北京开会,你师姐顺便和我一起去北京看一个朋友。”关云飞说。

    “哦……”我点点头,“关部长开会要多久啊?”

    “今天去明天晚上回来,会议时间很短,怎么?”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说。

    “你回老家何时回来?”谢非突然问我。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后天就回来了。”我说。

    谢非微微一笑。

    看着关云飞和谢非,想到阿来,想到秦璐,想到雷正,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

    “好了,不聊了,我们快要登机了。”关云飞说着冲我摆摆手。

    “好的,一路平安。”我说。

    关云飞和谢非走了,关云飞走的如此匆忙,甚至没有和我谈谈秋桐的事。我想昨晚秋桐的事情关云飞一定是知道的。

    走了几步,谢非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谢非看我的眼神里似乎隐含着什么东西,我一时读不懂。

    看着曾经委身于我身下的师姐的背影,我心里颇多感慨。

    10点50分,我乘坐的飞机准时起飞,直往西飞。中间经停西安,下午5点半,抵达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

    落地后,我直接打的入住预定好的酒店,住在酒店顶楼。

    这个时间星海已经是夜色降临,但是在乌鲁木齐太阳还很高,这里天黑要到晚上十点多。

    站在酒店的窗口往外眺望,看到了白雪皑皑的天山顶峰。

    我无心欣赏这遥远西部的异域风情,开始盘算自己的计划。

    摸出在孙东凯办公室找到的名片,我拨通了上面的电话,是那家卖刊号给我们集团的负责人的。

    “您好,我是星海传媒集团党委办公室主任易克。”我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

    “哦,你好。”那负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热情。

    “请问您现在乌鲁木齐吗?”我有礼貌地说。

    “没有啊,我正在吐鲁番出差,你有什么事情吗?”他说。

    “呵呵,是这样的,我来乌鲁木齐出差的,刚到,这次来新疆出差,我们集团的孙书记专门嘱咐我来看看您,还让我特意给您捎带了星海的一点特产,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乌鲁木齐呢?”我说。

    “哦,呵呵,难得孙书记还记得我,十分感谢,我明天下午回乌市,你明天不走吧?”他说。

    “我计划后天回去,明天还在乌市的。”我说。

    “很好,老弟,你先忙你的正事,明天下午我回乌市后和你联系,晚上请你吃饭。”对方很热情。

    “好的,我等你和我联系。”

    打完电话,我下楼简单吃了点饭,然后回到房间,疲倦涌上来,蒙头大睡。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下楼溜达,欣赏乌鲁木齐的街景。

    乌鲁木齐是世界上距离海洋最远的城市,气候比较干燥,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对这一点感觉特别明显,鼻腔很干。

    正在溜达,手机响了,一看,是曹腾打来的。

    这个时候,曹腾给我打电话干嘛?我心里有些犯嘀咕。

    接通电话。

    “易总好啊。”电话里传来曹腾遥远而熟悉的声音。

    “曹主任好,找我何事?”我说。

    “呵呵,易总,你猜我在哪里?”曹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诡异。

    “哪里?”我心里一紧。

    “猜猜。”

    “猜不到,你说,少卖关子。”

    “我在宁州啊,哈哈。”曹腾笑起来。

    曹腾在宁州?他去宁州干嘛?

    “你来了宁州?”我说。

    “是啊,我来出差办点事的,听说你也回宁州了,参加你表弟婚礼的,我这不就想给你打个电话招呼下。”

    “哦……”

    “易总,怎么说也到了你的二亩三分地,怎么,不尽下地主之谊?我可是第一次来宁州呶。”曹腾说。

    我的脑子飞速转悠着:“哦,好啊,曹主任,你在哪里?我现在正在乡下参加我表弟的婚礼,我现在派人去接你,一起来我表弟的婚礼上喝喜酒。”

    我此时迅速做出了判断,那就是曹腾极有可能在诈我,我索性豁出去试探下他。

    “哦,你在乡下啊,那算了,我这边事情还挺多的,来不及过去了,真可惜啊。”曹腾惋惜地说。

    “什么事情这么忙啊,喝喜酒都来不及,是不是怕封礼不舍得花钱啊。”我估计激将曹腾。

    “是真忙,乡下还真过不去了,我本来以为你表弟在城里举办婚礼的。”曹腾说。

    “那你真不过来了?”我说。

    “嗯,真不过去了,代我向你表弟表示祝贺,我这边要开始忙了,回头聊啊,易总。”曹腾说。

    和曹腾打完电话,我沉思了一下,直接用手机拨曹腾办公室的座机,很快打通,有个女的接电话,是经管办的工作人员。

    “我是易克,曹主任呢?”我直接问。

    “易总好,曹主任刚开车出去,走了不到五分钟,不知干嘛去了。”对方回答。

    果不出我所料,曹腾刚才果然是在试探我,他对我是不是真的在宁州有怀疑。

    曹腾一定是从田珊珊那里知道我要回宁州的,他对我的去向有了怀疑。

    试探我是曹腾自己的意思呢还是孙东凯安排的呢?我心里突然有些忐忑。

    想到这里,我又拨通了曹腾的手机。

    “曹主任,你不在宁州,你刚才在骗我。”我直接说。

    曹腾沉默了片刻,干笑了两声:“易总很聪明。”

    “为何要这么做?”我说。

    “你说呢?”曹腾反问我。

    “我在问你。”

    “呵呵,易总,你以为我真的认为你会在宁州吗?你敢找个座机给我的手机打过来吗?”曹腾阴沉地笑起来。

    我的心里有些紧张:“曹腾,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对当前的情形下易总突然请假离开星海很感兴趣,其实易总现在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易总到底有没有真的回宁州。”曹腾说。

    “那又怎么样?我在不在宁州与你何干?”我说。

    “不何干,我就是好奇。”曹腾说。

    “曹腾,你到底想干嘛?”我的声音有些阴冷。

    “呵呵,易总,不要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你尽管放心,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不管你到底去干什么事,我都不会打听追问,我想,或许你子安在正在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正在做你认为你该做的事,至于你到底做啥,我想我不会去猜测的,更不会找任何人打听。毕竟,我们是兄弟,你不要认为我们之间没有丝毫的共同利益,你不要认为我和你一定是彻底的水火不容,呵呵……我想,或许我该祝福你为你祈祷……”曹腾说完,暧昧地笑起来,然后挂了电话。

    曹腾一番话,让我琢磨起来,似乎曹腾知道我在干吗,但他在想让我知道的的同时又似乎不想告诉任何人。

    难道曹腾是想利用我来实现自己的什么目的?难道曹腾故意想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是曹腾有更深层次的盘算和计划?

    曹腾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一时捉摸不透。

    索性不管了,既然我走到现在这一步,就必须要走下去。

    下午,那卖刊号的负责人从吐鲁番回来了,在我住处附近的一家酒店请我吃饭,他自己来的。

    我拿出买的海参送给他,说是孙东凯的一点心意。

    他很高兴地收下了,然后我们开始喝酒。

    他酒量不小,我们开怀畅饮。

    一来二去,他到底没喝过我,醉了,话也多起来。

    “哎,我们这里办书画报不行啊,办砸了,只能卖给你们了!”他舌头有些发硬。

    “呵呵,你们也没有吃亏啊,我们也是给了你们一大笔钱呢!”我笑着说,边把手伸进口袋,按下了微型录音机的录音按键。

    “哎,这倒也不错,你们做事倒也财大气粗,我开口要一百万,你们孙书记眉头都不皱,直接就答应了,一百万对你们集团来说是毛毛雨,对我们来说,可是不小的数目,呵呵……大家都夸我找了个好买家呢,到底你们沿海地区有钱啊……幸亏署里的人给帮忙联系。”

    对方唠唠叨叨地说着,我笑着听着,把他说的全部录了下来。

    狗日的孙东凯,买刊号花了100万,回来在集团财务入账却是1000万,中间贪污了900万,孙东凯确实胃口很大,够狠的。

    自然,这其中财务中心主任也一定有好处的。当初这交易我是被支开的,没有任何参与。

    第二天,我直接飞回了星海,当天下午4点,我出现在关云飞办公室,他从北京开会回来了。

    “咦,小易,你回家参加婚礼回来了?”关云飞说。

    我笑了下:“我没有回老家。”

    关云飞眨眨眼:“哦,那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乌鲁木齐。”我平静地说。

    “乌鲁木齐?”关云飞意外地看着我,“你去哪里干嘛?你表弟婚礼改在乌鲁木齐举行了?”

    我微笑了下,掏出微型采访机,放在关云飞桌子上:“关部长,听听里面的内容,这里面的东西或许你会感兴趣。”

    关云飞困惑地看看我,然后拿起微型采访机。

    第087章原来如此

    关云飞开始听录音,我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边点燃一支烟。

    关云飞听完,长长出了口气:“原来如此。”

    我笑了下。

    关云飞看着我,神色有些暧昧:“小易,我想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帮我还是为了帮秋桐?”

    “都帮!”我干脆地说,“秋书记对我不薄,你对我更是费心栽培,关键时候,我必须要出一把力,关键的时候,我必须要不辜负了你!”

    关云飞笑了,拍拍我的肩膀:“我到底没有看错你,行,这录音带先放在我这里,你回去吧!”

    “你打算怎么办?”我看着关云飞。

    “怎么办你就不用考虑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关云飞似笑非笑地说。

    我想了想:“我手里有原版的带子,给你的复制带。”

    “我能想到,”关云飞说,“你对我相信不相信?如果相信,就回去安心工作,不要胡思乱想。”

    似乎,关云飞在琢磨如何让这盘录音带在最合适的时机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秋书记还在里面被关着呢!”我说。

    “呵呵,你放心,我派人去看过秋桐了,她在里面除了没有很大的自由,吃得好睡得好,一切都很好,我都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是谁给院长打了招呼,照顾地如此周到。”关云飞顿了顿,看着我,“小易,我怎么觉得你对秋桐很关心呢?”

    “同志革命的友谊!如果哪一天你被关进去,我会更加关心的!”我说。

    关云飞皱皱眉头:“行了,胡说八道——走吧!”

    我离去。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孙东凯见到我:“家里都还好吧?婚礼顺利吧?”

    “好,还好,谢谢孙书记关心!”我说。

    “呵呵……应该的,关心下属嘛。”孙东凯笑得很开怀,“最近我们要开始忙乎大征订了,一年一次的大征订啊,哎,我们又要忙一阵子了……你现在分管发行,今年的大征订,你可一定要给我出彩。”

    “呵呵……集团一派生机勃勃的新气象啊!我一定会尽力的。”我笑起来。

    “可不是嘛,集团总是要发展的,我要集团日新月异,就一定能做到!”孙东凯自信地笑着。

    正说着,曹丽神采奕奕地来了,和我们打招呼。

    曹丽现在显然是十分爽的,走着路都想唱歌。

    在他们面前,我也做出十分愉快的样子。

    孙东凯离开后,曹丽又想和我约炮,我稍微一琢磨,痛快答应了,提出晚上到她家里去。

    曹丽兴高采烈答应了,当晚在家里备置了酒菜,打算和我先来个动人的晚餐。

    下班前,四哥来了一趟我办公室,把一个纸包递给我,那是我要他去准备的,里面不是春yao,是冰的粉末。

    我知道人吸食冰后会精神迷幻,会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会把听你讲话的人当做最亲爱的知己,会什么知心话都往外掏。

    晚上,在曹丽家,曹丽打扮地花枝招展,准备和我度过一个难忘的**。

    我们喝酒,吃菜,聊天。

    曹丽兴致勃勃,趁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我把纸包打开,把里面的粉末倒了一点进去,然后晃了晃酒杯,粉末很快就融化了。

    我没敢多倒,怕要了曹丽的命。

    曹丽回来,我们继续喝酒。越喝曹丽越高兴,话不由就开始多了。

    药开始发挥作用了。

    “易克,我给你说心里话,我把你当做最知心的朋友和你说话,有些话是我谁都不说的。”曹丽带着迷幻的眼神看着我,“我给你说,在咱们集团,别看我现在和孙书记之间有间隙,他对我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信任了,我对他也有些看法,但是,我和他之间,是谁也离不开谁的,我们彼此互相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们之间合作的事情太多了,他即使对我有看法,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哦……”我点点头。

    曹丽摇头晃脑:“别的不说,就说这次买这个刊号,虽然孙书记不让我参与,但我还是知道内情的,妈的,财务中心主任不敢对我隐瞒的,我一问就问出来了……什么刊号花了1000万啊,操,妈的,其实只花了100万,老孙狗日的黑心弄了900万,给了财务中心主任50万,剩下的850万都入了他的腰包,财务中心主任造假账是一流的,做的严实无缝呢。”

    “真的啊?”我吃惊地说。

    “这还有假,你以为我不参与的事就不知道了,老孙后两次去北京不带你去,很明显是不信任你,不想让你知道的太多,他表面上对你很信任,其实很多事都是瞒着你的,哪里有我对你这么信任,这话都对你说,我对你,真的是无话不说了,到了这个地步,你想想,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吧?”曹丽的话越来越多,“不过,我不能便宜了老孙,好处不能让他独吞,嘿嘿,我找了他,直接挑明了,老孙果然老实交代了,老老实实给了我00万,哈哈,亲爱的,这三百万,我打算和你见面分,一人一半,表达我对你的真挚感情!”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我说。

    “好吧,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先替你保存着,以后用钱的时候直接找姐,姐对你,绝对没说的,姐对你,绝对是真情实意,姐做人,绝对是爽快的,不像那个秋桐,傻儿巴叽的,不懂怎么混官场,没事找死,非要去举报那陈年旧历的事,白老三都死了,还举报个屁啊,那五千万的事,我当时是知道的,孙书记给担保,一来是看在雷书记的面子上,怎么说白老三也是雷书记的小舅子嘛,不看僧面看佛面。当然,孙书记也不是白担保的,白老三给了他00万好处费呢,这狗日的一直没和我说,还是白老三无意中和我提起的……

    秋桐这个蠢货,举报材料里都没有这一项呢,她当然不知道老孙拿00万好处的事情……还有,秋桐去举报,市纪委根本不受理,乔书记很喜欢孙书记的,一直夸他管理集团有方,怎么会轻易就让纪委办孙书记呢,当然,或许孙书记也给乔书记做什么工作了,这就不知道了……当然,雷书记那边估计也没少做工作……

    还有,秋桐举报集团亏了5000万,但这钱没有少啊,哈哈,伍德关键时候出来了,直接往集团账户打了5000万,这一举动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啊,上有乔书记不许的立案指示,下有伍德的财力支持,秋桐这举报不泡汤才怪呢……当然,伍德也是不吃亏的,这次集团即将开工的那个基建项目,孙书记直接就给了伍德,伍德估计要大赚一把了,赚的绝对不是一个五千万。”

    我早已按下了口袋里的录音键,装作认真的样子听着。

    冰的效果真好啊,溜了冰的人果然什么话都能讲。不过,李顺似乎就没到这程度,这效果应该是针对新溜冰的而言的,老油条就不起作用了。

    曹丽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不过秋桐这次举报确实也吓了我一大跳,孙书记更是惶恐啊,老孙要是进去了,别的事说不定也要爆发,那我他妈的也要进去,我知道这一点的,吓死我了差点……不过现在好了,都过去了,秋桐终于自食其果,什么都没有了,就在精神病院里治病去吧,没个几年是出不来的,甚至就死在里面算了,等腾出手,做个手脚,给她吃点药,让她真疯了算了。”

    “呵呵……”我笑起来。

    曹丽稀里哗啦讲了大半天,一会儿站起来:“头有点晕,我今晚怎么这么兴奋啊,哈哈,我去洗个脸!”

    “去吧!”我说。

    一会儿曹丽洗完脸回来,神情有些发愣,目光怔怔地看着我:“咦,我刚才和你都说什么了?”

    曹丽的药效似乎过去了。

    “自己说的话问我吗?”我说。

    “我怎么想不起来刚才说了些什么呢?只记得自己刚才滔滔不绝了!”曹丽说。

    “操,你一个劲儿向我倾诉衷肠呢!”我说。

    “真的?”曹丽看着我。

    “废话!”

    “呵呵,我们继续喝酒!”曹丽笑起来。

    我和曹丽猛喝起来,一会儿就把她灌醉了,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悄然离去,回去后对录音带进行了剪辑,把我的话和曹丽说到乔仕达的话删除,然后复制了一盘。

    第二天,我把录音带交给了关云飞,要促使关云飞下定决心,单有新疆的那一盘还不够,要下这剂猛药。

    关云飞听完录音,眼神倏地发亮起来,显然,他手里的证据更多了,把握更大了。

    随即,关云飞又看着我:“这录音带是剪辑过的?”

    “是的。”我说。

    “是不是还有些内容不适宜我听到的?”关云飞眼神直勾勾地盯住我。

    我没有回避关云飞的眼神,点点头:“是的,但删除的那些内容不是针对你的。”

    “哦……那原版的我能听听不?”关云飞做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摇摇头:“对不起,关部长,不要逼我,里面真没有针对你的内容!”

    我越是这么说,关云飞的眼神就越狐疑,我其实就是要达到这个目的。似乎,关云飞担心曹丽谁说出什么他的事情被我掌握,似乎,关云飞担心曹丽知道他的什么事。他似乎想多了,但这对我有利。

    关云飞最终没有坚持要原版录音带,做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冲我点点头:“小易,你做的不错,看不出啊,你很有头脑,下一步,我准备提拔你……”

    “谢谢关部长的关照,我永远忠于关部长!”我说。

    “嗯……”关云飞的眼神闪烁了下,“好,你走吧!”

    我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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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女上司介绍:
落魄老板易克是个倒霉蛋,刚到新单位,发现女上司是自己招惹过的绝色美女,更要命的是他无意中又发现了美女上司的绝密**。但他此后交上了桃花运,在风云变幻的都市生活中更是得心应手,面对各色对手,美人计,反间计,连环计,瞒天过海计,借尸还魂计,金蝉脱壳计,各种计……※本书已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出版名《底牌》,大家多多支持。非常女上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常女上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