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失踪
第088章阿来失踪
我现在仍然不知道关云飞打算何时下手采取行动,似乎,他在等待最佳时机采取最佳方式,既能实现自己的目的,又能不暴露自己。
我却有些等不及了,虽然秋桐在里面身体没有受罪,但精神的折磨是痛苦的。我渴望早日见到秋桐。
一直住在老李家的小雪当然也想妈妈。
对目前秋桐的遭遇,老李似乎没有任何办法。
秋桐的事情,李顺没有再给我什么压力和新的指示,似乎他的想法和老黎相似,觉得在目前的情况下秋桐呆在里面让人忽视或许会更安全。
李顺那边不断传来最新情报,革命军周围的形势很严峻,周围的武装力量都有要动手的迹象。
伍德目前处在困境里,南边的发财渠道被李顺截断,星海这边的企业又被老黎不动声色给彻底摧毁,经济收入来源断了。
但我又有些困惑,既然伍德没有钱了,那南边那些武装力量的调动是如何实现的呢?没有钱,那些武装是不会给他出力的。难道他还有另外的财团在背后扶持?难道真的如李顺的分析,是日本人在背后给他辅助?
我觉得很有可能。
在秋桐遭难的同时,我感觉伍德似乎也随时准备要动手,要恶狠狠反扑。
老黎那边严阵以待,他早有准备了,伍德似乎找不到在老黎这边下手的机会。
李顺那边也在等着他出手,我估计伍德很大的可能是想先干掉李顺,然后回过头来收拾老黎。
冬儿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面,不知在干什么。
这天晚上,我得到一个消息:阿来失踪了。
消息是最近一直没有见到的冬儿告诉我的。
“阿来怎么会失踪呢?”我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冬儿。
“很奇怪。”冬儿说,“伍德也很困惑,正在撒开人马去找阿来,甚至他求助于雷正让雷正的人帮助找阿来的下落……”
冬儿提到了雷正,我的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哦……”
“不会是你把阿来……”冬儿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没有动他一根毫毛,再说了,阿来的身手,我也不是他对手,阿来是不是做了什么背叛伍德事情呗发觉了,潜逃了?”
冬儿摇摇头:“似乎不大像,阿来这人就是好赌,要说是因为做了什么对伍德不利的事情而逃跑,我觉得似乎不大可能。而且,也感觉不到伍德觉察阿来做了什么事情的迹象,伍德对阿来似乎还是比较信任的,他对阿来的突然失踪也显得很迷惑。”
“那雷正在这事上是什么态度?”我说。
“伍德找雷正帮忙找阿来,雷正很痛快,立刻就答应了。”冬儿说。
“哦……”我心里盘算着。
“对了,我感觉伍德这边最近似乎要有大动静。”冬儿说。
“怎么样的大动静?”
“针对南边的。”冬儿说。
“具体说说?”
“只是大概感觉,具体说不出来。”
“嗯……”
“李顺爱死爱活随他去,你不要参与南边的事,一定记住我的话。”冬儿郑重告诫我,“这次伍德和李顺一定会彻底翻脸,一定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空前大战,他们狗咬狗去吧,我们置身局外就是。”
我心里一阵苦笑,我当然知道一旦伍德对李顺开战,我是一定无法脱开的,我必定会参与进去。
但为了安抚冬儿,我还是点头答应着:“嗯,我记住了。”
“以后我们少联系为好,伍德似乎对我产生了一些怀疑。”冬儿又说。
我看着冬儿:“我觉得你到了要立刻消失在星海的时候了,我安排人护送你离开星海,暂时找个安全的地方呆一段时间。”
冬儿摇摇头:“不,你不走,我绝对不离开星海,死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我急了:“冬儿,听话,你现在处境开始有危险了。”
冬儿微笑了下:“有你在,我肯定不会有危险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全心全意保护我的。”
“我……你……”
“你对我的关心让我如此快乐,我愿意在危险中享受你带给我的快乐和幸福,”冬儿开心地笑起来,“当然,小克,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真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我会走的,我不会拖累你的。”
我愣愣地看着冬儿离去。
晚上,我约曾一起喝酒。
在酒馆的单间里,我和曾开了一瓶沪州老窖,直接用碗,一人一半。
“易总,最近你们集团可是比较热闹啊。”曾说。
“怎么了?”
“还怎么了?秋桐的事情呗,”曾说,“我可真没想到秋桐一个弱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和胆量,这么执着非要扳倒孙东凯,只不过,她运气不好啊,没有扳倒孙东凯,反倒把自己送进了精神病院。这年头啊,有理不行,关键还得有人。”
曾的口气很感慨。
我笑了笑:“这叫咎由自取。”
“你怎么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同情秋桐的。”曾不满地看着我。
“呵呵,这个话题不谈也罢。”我笑起来。
“对了,你今晚约我喝酒,肯定有事,说吧,啥事?”曾直接说。
“我要说想你了找你闲聊你肯定不信。”我说。
“当然,你没事肯定不会找我闲扯蛋。”曾说。
我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看着曾:“伍老板那边有个手下失踪了,这事你知道不?”
曾眼神一动,笑笑:“听说了。”
“伍德委托雷正帮忙查找阿来的下落,这事你也知道吧?”我说。
曾一愣:“这个倒是没听说,伍德他让雷书记帮忙查找打来下落?真的?”
我微微一笑:“当然是真的,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你这话啥意思啊?我为何要觉得可笑呢?”曾镇静地说。
“因为……”我顿了顿,看着曾,突然加快语速,“因为你最明白这事,因为你知道阿来在哪里。”
曾神色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呵呵,曾队长,你真不知道阿来现在在哪里吗?难道你非要我直接告诉你阿来就在你的手里吗?”我眼神直直地看着曾。
我此时其实只是猜测阿来在曾手里,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只是在诈曾一下。
曾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从曾神色的变化里,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雷正安排人把阿来控制了,阿来的失踪果然是雷正搞的,雷正瞒住伍德把阿来抓起来了。
这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我猜到雷正会这么做的,只是没想到雷正会这么快动手。
至于雷正为何要抓阿来,自然是和秦璐的死有关,自然是想通过阿来找到杀秦璐的中间人,从而找到杀死秦璐的真正幕后指使人。
看着曾怔怔的神色,我继续说:“秦璐不是自杀,是他杀,这一点我想你一定会明白,不光你我明白,其他人我想也心里明白的,只是现在都没有揭开这层纸。而杀死秦璐的凶手,或许你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就是阿来。”
曾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目光逼视着我:“你知道的够多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怎么知道的这不重要,关键你只要明白雷正为何让你抓阿来就行了。”我说。
曾半天不说话。
我继续说:“其实推翻原来的结案并不难,只要抓到真正的凶手,案情自然就真相大白,但是现在虽然抓住了阿来,或许阿来已经交代了自己是杀害秦璐的凶手,但我想上头的意图肯定不只是抓到阿来让他交代就完事,因为阿来只是被雇佣的杀手,这后面还有中间人,还有幕后指使者,而找到幕后指使者,才是你真正的任务,也是雷书记最关心的,是不是?”
曾突然笑起来:“易克,我怎么感觉你比我了解的还清楚呢?似乎这是你在导演的一场大戏。”
我也笑起来:“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在推理。”
曾看着我,点点头:“易克,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错,你的推理是对的,阿来是在我手里,被我秘密关押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当然,我是没有权力这么做的,我是接到上头的命令,我是在执行,我只是一个执行者。不错,阿来是已经交代了,他扛不住那些审讯的工具,他交代了自己是杀害秦璐的凶手,也交代了中间人的一些线索,我现在正在全力调查中间人的去向。”
“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已经大致确定了中间人的方位和信息,有现代化的技侦手段,我想很快就能把中间人抓获归案的。”曾说。
“哦……如此说来,只要把中间人抓获归案,那么,杀害秦璐的幕后真凶就很快浮出水面了。”我说。
“不错,正是。”
我出了口气:“那就好。”
曾说:“我可不可以把你关注这事的原因理解为你因为秦璐的事情被冤枉过,你想出一口恶气,你既不愿意相信秦璐是自杀,也想彻底洗清自己身上的污点。”
我点点头:“正是,你说的很对。”
“但我觉得你的理由似乎有些牵强,秦璐定性为自杀的同时,就一定洗白了你的嫌疑了。”
“但你不觉得定性为自杀是很勉强的吗?那么多疑点,还要定性为自杀,你不觉得这是你对职责的嘲笑吗?”我说。
曾狠狠抽了一口烟:“或许你说的对,这也是我尽力要查处此案的动力所在。”
我点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底线的人,我知道你自己的道德和职责底线。”
曾沉默片刻:“今晚我和你的谈话,我想只有你我知道,任何第三者都不会知道。”
“这是肯定的,也是必须的。”我说。
曾看着我的目光有些茫然:“易克,我有时候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你是一个看不透的人,甚至有时候我感觉你一直在利用我做什么事,但具体在做什么事,我却又想不出……”
我一咧嘴:“曾兄多虑了,我这人其实很简单,你不必用如此多疑的心态对我,越简单越轻松,不是吗?”
曾苦笑了下,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吧,越简单越轻松,来,干——”
我和曾干完了一瓶白酒,然后散去。
通过今晚和曾的谈话,我知道,雷正开始行动了,目标直指那个不知名的幕后指使者。
第089章张小天被杀
这天早上,我刚起床,方爱国带来消息:伍德和皇者保镖突然从星海飞去了昆明。
在这个时候,方爱国带来的消息格外敏感。我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伍德是冲着李顺去的,伍德此去金三角,是要和李顺决一死战的。
这么想来,金三角的一场大战或许很快就会展开。
星海这边胜负结果未出,南边又要掀起狂涛巨浪。
“冬儿呢?”我问方爱国,边点燃一支烟。
最近我抽烟越来越多了。
方爱国:“她还在星海!”
我稍微放了下心,伍德不在星海,没让冬儿跟去,多少给我一些安全感。
“对了,她悄悄去精神病院看过秋小姐两次。”方爱国又说。
秋桐虽然没有出来,但精神病院周围都有我们的人严密监控着,防止秋桐出现什么不测。
听了方爱国这话,我稍微感到有些意外。冬儿竟然去看望秋桐,她胆子够大的。
“伍德离开星海去昆明的消息,告诉大本营没有?”我问方爱国。
“通知了大本营,伍德一行刚离开星海就通报了消息。”方爱国说。
“嗯,”我点点头,对方爱国说,“星海这边加强戒备,告诉宁州林亚茹那边,提高警惕。”
“是——”方爱国答应着。
“目前的方针是内紧外松,大家要各司其职,4小时安排人值班,没有命令,不准轻举妄动。”我又说。
方爱国点头答应。
晚上的时候,总部来电告知,伍德带人进入了金三角。
气氛开始紧起来。伍德进入金三角,意味着他将亲自坐镇和李顺的这场大战。李顺和他的革命军面对的不仅仅是金三角的那些杂牌武装,还有虎视眈眈的政府军。
金三角激将开战,星海和宁州却静地出奇,特战队员不敢松懈,严密保护着自己的目标。
终于,开始有动静了,这天下午,我接到报告,在老黎家和三水集团周围、老李家周围、宁州我家附近、海珠公司附近都开始有可疑的人在出没。
显然,伍德虽然去了金三角,但他在遥控指挥着星海和宁州的人马。
我不敢懈怠,吩咐各路人马高度警惕起来。
当夜10点左右,有几个人试图靠近老李家,被特战队员驱离。
当夜1点左右,有可疑之人在精神病院周围出没,亲自担任护卫的方爱国随即接近他们,他们发觉后迅速撤离。
下半夜,又有几个人在老黎家附近游弋,老黎的保镖随即靠近,他们迅速离开。
凌晨4点多的时候,宁州我家的后山上有可疑灯光闪动,特战队员立刻赶过去,灯光随即消失。
第二天,是周五,早上,小雪在上学的途中有三个陌生人试图靠近,发觉有跟踪的特战队员,随即悻悻而去。
下午点的时候,接到林亚茹的报告,说海珠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突然就开车和张小天出去了,离开后才给林亚茹打了个电话,说是去象山县谈一笔业务。
“出发多久了?”我问。
“大约0分钟,我正带人赶去。”林亚茹回答。
放下电话,我突然有些心神不宁。
一会儿又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噩耗:海珠和张小天开车正在去象山的盘山公路上,突然被后面赶来的一辆车拦截,车上下来一个人,二话不说拔枪就冲海珠射击,张小天扑上去挡在海珠面前,结果张小天被打中了要害部位,身负重伤,海珠胳膊被打了一枪,枪手正欲再开枪,林亚茹带人赶到,枪手随即开车逃走。林亚茹忙于救人,没有来得及追赶凶手……现在张小天和海珠正在宁州医院,张小天生命垂危……
闻听此噩耗,我立刻直奔机场,坐上了4点半的飞机直飞宁州。
晚上六点,我出现在宁州人民医院的急救室前。
林亚茹小亲茹海珠可可都在,海珠的胳膊上包着绷带,脸色煞白。
张小天正在里面抢救。
看到我,海珠的目光很冷,还很愤怒。
“阿珠,你伤势重吗?”我急忙问海珠
海珠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我:“我死了也不用你管,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跟着李顺干黑社会的结果,你不但要害死我,还要害死张小天,害死周围的所有人。”
海珠的话击打着我的心,我垂下头。
这时急救室门打开,大家忙过去。
大夫摘下口罩,摇摇头:“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抱歉。”
“啊——”海珠接着就痛哭起来,“张小天,你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小亲茹也抱着海珠哭起来,可可脸色苍白,眼泪哗哗的。
林亚茹看着我,眼圈有些发红。
我的心情十分难过,张小天为了救海珠死了,我救过他一命,他说过要报答我,没想到是用自己的命来报答的,用自己的命换取了海珠的一条命。
张小天就这么死了,不出意外,他应该是死在了伍德的手里。
我的眼泪不由流出来……
林亚茹掏出纸巾递给我,我又递给海珠。
“你滚开——”海珠伸手打开我的手,两眼发红地恶狠狠地看着我,“易克,我恨你,你是个屡教不改的黑社会,你是个祸害,你害死了张小天,你不但会害死张小天,你还会害死大家!你给我滚,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海珠痛哭着掩面而去,小亲茹忙跟过去,可可也掩面而去。
我深深叹了口气,低头垂泪,心里充满了羞愧和难过,感觉自己对不住张小天,对不住海珠,对不住周围所有的人。
林亚茹看着我,轻声说:“副总司令,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她显然在提醒我什么。
我冷静下来,带着红肿的眼睛看着林亚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让林亚茹处理好张小天的后事,林亚茹答应了。
我想再去找海珠,她却死活不见我了。
海珠被我伤透了,她不肯原谅我。
我很沮丧。
“副总司令,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林亚茹又在旁边提醒我。
我回过神,怔了半天,点点头。
“我已经给你买好去星海的机票了,今晚最后一个航班,10点的!”林亚茹说,“这边,我会严加防备的,请你放心!”
显然,林亚茹是要我今晚赶回星海去,她知道那边的局势更重要。
而我,此时似乎也没有选择,只能如此。
当夜,我赶回了星海,带着无比沉痛的心情。
伍德试图要全面动手全面钳制,伍德要打响一场全面的战斗,张小天第一个付出了生命。
下一个,不知道是谁。
张小天的死,带给我极大的伤痛,在我回到星海的第二天,林亚茹给我发来消息,可可不辞而别,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我知道,在可可心里,张小天或许是她冰冷内心里唯一可以让她复苏让她点燃新生希望的火苗,而如今,这火苗还没有发出光亮,瞬间就熄灭了。
可可再次消失在茫茫人海。
“你确定可可不是被人……”我不敢说出下面的话。
“不是,”林亚茹说,“可可临走前给我留下一封信,告诉我说她要走,要去一个新的地方,她感谢我们大家对她的照顾和帮助,感谢张小天对她的真挚情感,特别她还感谢到了你和海珠姐……”
听了林亚茹的话,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又有些失落和遗憾。
张小天的遇害,让我内心无法释怀对自己的责备,海珠说的没错,是我害死了张小天,我不但害死了张小天,还会害死大家。
我在深深的自责中疼痛着悲愤着。
我在深深的自责中不安等待着。
三天后,终于传来了我一直等待的好消息。
孙东凯和曹丽被市纪委双规了。
终于等来了这个结果。
一直处心积虑想陷害暗害秋桐的孙东凯和曹丽终于有了今天。
我知道这一定是关云飞操作的结果,我知道这一定和我给关云飞提供的那两盘录音带有关。
只是,我不知道老黎在这其中有没有推波助澜,我不知道远在省城的深海路号的神秘主人在这起事件中有没有在关键的时候给星海这边的高层施加什么影响。
但我知道,没有乔仕达的最后拍板,孙东凯和曹丽是不可能被双规的。
我不知道关云飞是如何操作的,也不知道乔仕达是出于什么考虑终于下了这个决定。但我知道,我给关云飞的两盘磁带起到了决定性的关键作用,有这两盘磁带,关云飞底气壮了很多,乔仕达即使想保孙东凯也没办法了。
乔仕达没办法,雷正更无可奈何。雷正现在恐怕要想的不是如何保孙东凯了,保住自身要紧。关云飞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正紧紧盯住他呢。
而乔仕达,显然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他会搞好平衡的,会在确保不危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处理好此事的。
如此,孙东凯和曹丽的落马也在情理之中。
孙东凯和曹丽只是斗争中的一粒棋子,只是权利场博弈的牺牲品。
孙东凯和曹丽双双落马,在集团内部引起了剧烈的震荡。一个是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兼总经理,一个是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一个是一把手,一个是三把手,一下子都进去了,集团上下都震惊了。
当然,除了震惊,还有人心里一定会惶惶不安。(未完待续)
秋桐平反
第090章秋桐平反
但这惶惶不安的人里面似乎没有曹腾,因为我见到曹腾的时候,感觉他出乎意料地冷静镇静,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似乎读懂了他,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他似乎早就对这个结果有了心理准备,他似乎能确保自己不被孙东凯和曹丽的落马牵扯进去。
在看到曹腾的这一刻,我感到了曹腾异乎寻常的强大,不光是外表,还有内心。
我不由对曹腾感到了几分畏惧和压力。这个人一直感觉不可小视,没想到要如此不可小视。
诺大的集团不可一日无主,市委很快就有了决策,确定由关云飞暂时兼集团书记兼董事长兼总经理,至于集团纪委书记这个职位,暂时空缺着。
这多少有些出乎我意料,孙东凯落马,一般来说应该是由平级的人来主持工作的,怎么关云飞亲自主持呢。
我本来以为会由集团党委副书记兼总编辑暂时主持集团工作的,或者是部里一位副部长来集团,没想到会是关云飞。
当然,这或许是关云飞自己的意思,他要亲自来掌控住集团的局势,防止内部再出事。
既然孙东凯落马了,那么,秋桐的事情自然就有了结果。
关云飞和我通了电话,说组织上会考虑为秋桐平反的事,工作也会重新做出安排。让秋桐出来之后先休息一段时间。
关云飞亲自主持召开了集团全体党员大会,通报了孙东凯和曹丽被双规的事情,表态坚决支持市委和市纪委的决定,要求集团上下统一思想,安定人心,扎实做好集团的目前工作,不传谣,不造谣,各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同时,关云飞代表市委宣布了为秋桐平凡的决定。
历经波折和苦难的秋桐终于赢了,正义终于战胜了邪恶。
下午,秋桐被从精神病院放了出来,我去接的她。
在医院门口见到我,秋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润,似乎她有些激动。
随即,秋桐冲我笑了下,轻声说:“让你久等了。”
我想笑一下,却流出了眼泪,一把将秋桐抱在怀里,紧紧抱住她,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一定很为我担心为我着急,我知道孙东凯和曹丽被双规的事情了,我知道那一定是你操作的,你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的。”秋桐低声说。
我没有说话,拍了拍秋桐的肩膀:“这些都不重要,你能出来就好,你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你……”秋桐轻声说。
“我们之间,不需要谢。”我说。
“嗯……”
“星海的天终于要放晴了。”我说。
“嗯,这个冬天,虽然很冷,但终归天是晴朗的。我们走吧。”秋桐点点头。
我松开秋桐,我们上车,我送秋桐回家。
路上,我告诉了秋桐伍德去金三角的事情,张小天的死讯。
秋桐听完,捂住脸,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久久没有做声……
当夜,方爱国亲自带人守卫在秋桐家楼下。
按照关云飞的安排,秋桐暂时没有安排工作,先在家休养身体。
这是关云飞的特意关照,当然也包含着上面的意思。
我不知道此时的乔仕达内心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此时的雷正内心感受如何。
我去见了老黎,直接问他:“孙东凯和曹丽落马的事情,你有没有暗中操作什么?”
老黎神态很安详:“小克,我知道你最近为了秋桐的事操作了很多项目,我知道如果没有你的这些操作,秋桐是不可能转危为安的,至于我是不是暗中操作了什么,这都不重要,其实,就算我给你操作了什么,那也只是锦上添花。”
“深海路号。”我说。
老黎微微一笑:“小克,有些事不要说得那么直接,乔仕达此次如此痛快对孙东凯实行双规,原因是多方面的,他要在复杂的形势下反复权衡,找到自己的最佳着陆点,找到自己利益的最佳选择点,但不管他的初衷如何,没有你提供给关云飞的那些证据,就绝对不会有孙东凯和曹丽的今天。我很欣慰地看到,你终于成熟了,你终于在最该出手的时候毫不犹豫出手了,不但出手了,而且出手的力度和准确度都很不错,抓住了问题的牛鼻子,抓住了问题的利害点。秋桐虽然在这次事件中受了一些挫折和磨难,但在她的人生经历中,也算是写下了浓重的一笔,也算是人生里的一笔珍贵财富,对秋桐是如此,对你同样也是如此。苦难兴邦,苦难,同样可以造就一个人……”
听了老黎的话,我不由点点头:“嗯……我终于理解了你的一片苦心。”
“孙东凯和曹丽的落马,只是演出的开始,我想,更精彩的或许还在后面。”老黎说。
“孙东凯的后面是雷正。”我说。
“呵呵……雷正显然知道此次孙东凯的落马有关云飞的大力操作,目前他虽然很紧张,但肯定不会甘愿认输的。”老黎说。
“雷正秘密关押了阿来,阿来是杀害秦璐的凶手,雷正正在安排人暗中调查杀害秦璐的真正幕后主使,可能,中间人快找到了……”我说。
老黎点点头:“越来越热闹了,星海这边如此热闹,金三角那边估计也快热闹起来了。”
“伍德已经去了金三角,此次他去金三角,意图很明显。”我说。
“该来的早晚回来,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老黎说。
“宁州那边,张小天被杀死了,他是为了保护海珠死的,有人要拿海珠下手,张小天用自己的生命回报了我曾经对他的救护。”我的心里十分沉重。
老黎拍拍我的肩膀:“海珠对你一定十分生气。”
“是的,她现在不理我了,见都不愿意见我一面。”我沮丧地说。
老黎深深呼了口气:“海珠是个好孩子,她没有错。”
“是的,错的是我。”
“你也没有错。”
“那谁错了?”我看着老黎。
老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缓缓地说:“都没有错,错的是上帝。”
“上帝?”
“是的。”
“为何?”
“这世界上很多事没有理由的,不要刻意去寻找理由,那会让你更加纠结。”老黎的话让我一时捉摸不透。
周五,金敬泽和金景秀突然来了星海,是来参加一个商务活动的,事先没有告知我和秋桐。
大家见面都很高兴,我请大家吃晚饭。
吃过饭,秋桐陪金景秀出去散步,我和金敬泽一起找了个酒吧喝酒。
金敬泽这时对我说:“我昨天刚知道我姑姑当年是为何要难逃的了。”
我专注地看着金敬泽。
“姑姑昨晚喝多了,和我说了很多……原来是因为我姑姑和当时在丹东的一个知青谈恋爱,结果那知青为了回城和我姑姑分手了,但是分手前他们有过一夜浓情,结果,我姑姑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女孩,在朝鲜,未婚先孕,这是天大的犯法之事。那孩子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送到了鸭绿江边一棵梧桐树下,听说被丹东这边的一位边民抱走了,虽然孩子被抱走,但消息还是暴露了,为此姑姑全家人都受到牵连,要被发配到劳改营。”
听到这里,我的心猛地一抽:“你说是个女孩,刚生下来被抱到鸭绿江边,被丹东的一位边民抱走了?”
“是的,我姑姑说是这样的!”金敬泽点点头。
“这事……是……是什么时间?什么时候的事?”我的心跳剧烈,结结巴巴地问金敬泽。
“我姑姑说,大概是在1979年的10月……10月上旬,大概是几号吧!”
我的心又是猛地一抽,想到秋桐的生日是1979年10月6日!
我的头有些发晕,瞬间发麻,浑身又似乎有些瘫软。
“这孩子……你姑姑这孩子……有什么特征?”我说。
“听我姑姑说,孩子的肚脐眼部位下方,有一个月牙形的痣:“金敬泽叹了口气:“哎,没想到我还有个姐姐,不知在何处不知是否还活在世上的姐姐……我姑姑的命真苦啊,昨晚说着说着就哭了。”
金敬泽说着,眼睛也湿润了。
我坐不住了,和金敬泽离开酒吧,然后直接开车去找秋桐。
上了车,我开车到了一个僻静处,停下,看着秋桐。
“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干嘛?”秋桐说。
我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秋桐——”
“嗯……怎么了?”秋桐怪怪地看着我。
“你解开腰带!”我说。
“你——你要干嘛啊?”秋桐的脸红了。
“听话,解开腰带。”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你喝多了?胡说八道什么?”秋桐说。
“我要看你肚脐眼下方,快解开腰带!”我有些急不可耐,打开车内的灯,伸手就往秋桐腰间摸。
“哎——你疯了,你疯了啊……”秋桐急促喘息着,羞得满脸通红。
我用胳膊钳制住秋桐的身体,不顾她的抗拒和挣扎,强行解开她的腰带,往下一拉她的牛仔裤,接着车内的灯光,赫然就在秋桐洁白的小腹上看到了一个月牙形的痣!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惊呆了,痴呆了,狂呆了,震呆了……
我呆若木鸡般松开秋桐,看着秋桐,面部肌肉在不停抽搐,嘴巴张了几张,却说不出话。
秋桐被我的样子吓住了,快速整理好衣服,看着我:“你——你怎了?”
我继续发呆,在震撼中发呆。
第091章秋桐的亲娘
人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秋桐竟然是金景秀失踪的女儿,竟然是老李和金景秀那一夜的结晶,秋桐竟然不经意间就找到了自己的亲娘!
我的内心在震撼中疯狂,在疯狂中颤抖,在颤抖中流泪,在流泪中狂喜,在狂喜中抽搐,在抽搐中癫狂……
既然如此,那么,秋桐就是李顺的同父异母妹妹,老李下种时间几乎是同时差不到一个月,但李顺早产,比秋桐早来到这世界。
秋桐是李顺的同父异母妹妹啊,是小雪的姑姑啊,秋桐和李顺是不能做夫妻的啊,这是天意。
幸亏李顺和秋桐没有发生那种关系。不然……
这都是上天的安排。
上帝啊,老天啊。
“易克,你到底怎么了?”秋桐这时害羞已经被吃惊所代替,困惑地看着我。
我终于回过神,看着秋桐,突然大笑起来。
我笑得如此歇斯底里,如此疯狂癫狂。
“你——你疯了!”秋桐说,目光怔怔地看着我。
我突然又热泪长流,滚滚的泪水从我脸上滑落。
“你——你到底怎么了?”秋桐慌了,似乎是吓坏了。
半天,我稍微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秋桐傻笑。
“你疯了,易克,你今天真的疯了……”秋桐喃喃地说。
“我没疯,我很正常。”
“不,你疯了……”
我不再说话,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接着就发动车子。
“你要去哪里?”秋桐说。
“去宾馆,去找金景秀!”我说。
“这么晚了你找人家干嘛?打扰人家休息!”秋桐说,“说,你到底怎么了,疯疯癫癫的,今晚你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管,先别问!秋桐,今晚我要给你一个你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喜!”我激动地说。
“你——”秋桐显然受到了我情绪的感染:“惊喜?很大的惊喜?”
“是的,巨大的惊喜,最大的惊喜,让你高兴死的惊喜,让你终生难忘的惊喜!”我愈发激动,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
“你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干嘛现在不说?”秋桐说。
“待会你就知道了,先别急!别急。”我语无伦次地说。
很快到了宾馆,我拉着秋桐急急上楼,直接去了金景秀住的套房。
门开着,金景秀和金敬泽正在外间喝茶聊天看电视。
看到我们进来,金景秀和金敬泽都有些意外。
“你们又回来了。”金景秀笑着,看看我,又看看秋桐。
我回身关上门,然后拉着秋桐走到金景秀跟前。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我。
“金姑姑。”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小易,怎么了?”金景秀平静地看着我。
“金姑姑,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的声音继续颤抖。
“好,你问吧!”金景秀眼神里此时带着几分困惑。
“1979年的10月,你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女孩。”我说。
金景秀看了一眼金敬泽,然后看着我,点点头。
“那是你和李叔叔的孩子,是不是?”
金景秀一怔,随即又点点头。
“那女孩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了,是不是?”我继续说。
“嗯……”金景秀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急切地说:“那孩子是不是被人抱到了鸭绿江边的一棵梧桐树下,然后被丹东的边民抱走了,是不是?”
“嗯……”金景秀的脸色更加苍白。
秋桐的身体这时突然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紧紧盯住金景秀。
我强行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用更加颤抖的声音说:“那女孩肚脐眼下部有一个月牙形的痣,是不是?”
“是……”金景秀的声音也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啊——”秋桐猛然发出一声惊呼,两眼直直地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看到秋桐这样,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突然就剧烈颤抖起来。
“金敬泽,你转过身去!”我用命令的口吻说。
一直在发呆的金敬泽很听话,忙转过身。
我直接解开秋桐的腰带,往下一拉:“金姑姑,你看——”
“啊——”金景秀看到了秋桐的那里,发出一声惊呼,身体晃了几晃。
我拉上秋桐的裤子,系好腰带:“金姑姑,告诉你一件事,秋桐是被丹东边民从鸭绿江朝鲜那边捡回来的孤儿,被捡回来的那天是——1979年10月6日!”
“你……你……”金景秀颤抖着嘴唇看着秋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我……”秋桐浑身颤抖看着金景秀,眼泪突然哗哗就出来了。
金敬泽转身看着这一幕,呆若木鸡。
我大声说:“金姑姑,秋桐就是你当年和李叔叔的女儿,你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的亲生女儿!秋桐,金姑姑就是你的妈妈,你的亲生妈妈,你的爸爸是李叔叔,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孤儿,你有爸爸妈妈,你有亲爹亲娘,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你的亲娘。”
由于太激动,我的声音瞬时哽咽住了,眼泪不由自主又流出来。
“妈妈——”秋桐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金景秀,接着就痛哭起来。
这是秋桐有生以来第一次叫妈妈。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桐啊,你是我的女儿啊……”金景秀这回终于明白过来了,哭得声音都不成调了,紧紧抱住秋桐。
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站在一边任眼泪如泉涌一般。
金敬泽这回终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过去紧紧抱住金景秀和秋桐,哽咽着:“姑姑,姐姐……”
我边哭边笑,又哭又笑。
金景秀和秋桐还有金敬泽也是如此,又哭又笑。
哭是欢欣的泪,笑是苦难的水。
此等感人场面,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落泪。
好半天,大家才稍微平静下来。
秋桐紧紧靠在金景秀身上,抱住不放。
我在一边做解说员,把秋桐这些年的情况简单说了下,包括和老李一家的事,包括李顺的事。
金景秀和金敬泽边听边抹眼泪。
等我说完,秋桐突然噗通跪在地上,抱住金景秀的双腿:“妈妈——女儿给您磕头了!”
秋桐这一举动,让大家又哭了起来。
金景秀也跪下来,抱住秋桐:“女儿,妈妈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让你受苦了。”
我在一边快乐地说:“金姑姑,你终于见到你的女儿了,秋桐,你终于找到自己的爸妈了,这是喜事,虽然这事听起来看起来万分不可思议,但确是事实……你们该高兴才是,尽情高兴吧!”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又都带着泪笑起来。
再次平静下来,金景秀拉着秋桐的手坐在沙发上,抚摸着秋桐的头发和脸,看了又看,边擦眼睛边说:“作孽啊,都是我做的孽,差一点你就和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妈,我和李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过!”秋桐说,“他对我,一直就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情感,我同样也是,这一点,我们心里都很清楚。看来,或许冥冥之中,我和他都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我说。
一旦知道了李顺和秋桐的真实关系,我的心里突然就没有了任何压力和负担。
金景秀点点头:“是的,天意,天意让我的女儿失而复得,天意让我今生还能见到我的女儿……李顺是你的哥哥啊,你的同父异母哥哥……”
秋桐也点点头:“嗯……妈,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有些感觉,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特别有亲近感。”
“我又何尝不是呢,你是妈身上的肉,妈见了你也是有这感觉啊……”金景秀说着,把秋桐抱到怀里又哭起来。
金敬泽这时笑起来:“姐,姐姐……我有姐姐啦。”
“弟弟……弟弟……”秋桐在金景秀怀里边哭边叫。
这激动人心的母女重逢场景让我暂时忘却了外面的血腥厮杀,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温情和亲情,还有不可抑制的激动。
骨肉亲情,时间和空间无法阻断。
此时,这一脉割不断的骨肉亲情,要在时光的流逝中愈发浓烈,流向幸福的彼岸……
那一晚,秋桐没有走,和金景秀住在了一起。
我知道,她们母女会有一晚也会说不完的话,今夜注定无眠。
回到宿舍,我也激动地一夜没有睡觉,又流了半天泪。
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金景秀的电话,委托我把老李接来。
我知道,金景秀是要彻底揭开这个盖子,要让秋桐父母双全。
我直接去老李家。
老李和老李夫人正在家里吃早饭。
“小易来了。”见到我,他们和我招呼。
我冲他们点头:“李叔,阿姨,你们吃饭呢。”
“小易吃了没有?一起来吃。”老李说。
我摇摇头:“李叔,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啊,说吧。”老李看着我。
我看看老李夫人,笑了笑:“李叔,我想和你出去单独谈点事。”
“哦……”老李看看我,又看看老李夫人。
老李面带困惑,老李夫人则有些不高兴。
“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呢?”老李夫人说。
“这……”我做为难状。
老李看看我,眼神一动,说:“好,我和你出去。”
老李夫人拉长了脸,坐在那里不动。
我对老李夫人说:“阿姨,你放心,我和李叔说的是好事,不是坏事,这事估计你很快就会知道,只不过,现在,我只能先和李叔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李叔或许会直接告诉你的。”
“是不是关于阿顺的事情?”老李夫人说。
“呵呵,阿姨,别问了。”我说。
老李夫人不乐地摆摆手:“去吧,去吧,我不问了。”
我不能再顾及老李夫人的感受了,拉着老李出来,上了车,直奔宾馆。(未完待续)
老李夫人突然驾到
第09章老李夫人突然驾到
“小易,这是要去哪里?什么事在车上还不能说?”老李有些晕乎乎了。
“李叔,先别问,待会我给你一个惊喜。”我说。
“惊喜?什么惊喜?”老李说。
“别着急,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老李说。
“见一个你这辈子都想见到但又害怕见到的人。”我说。
老李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似乎他意识到我是拉他去见金景秀了。
“她……她来了?”老李的声音颤抖着。
我没有说话,自顾开车。
“她……她提出要见我的?”老李的声音颤抖更厉害了。
我这回点了点头。
“啊——”老李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浑身又颤抖了几下。
我不去想老李此时的内心感受,只顾开车,很快到了宾馆,直接上楼,拉着老李去了金景秀的房间。
敲门,开门的是金景秀。
压抑不住激动心情的金景秀站在门口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浑身正不停颤抖的老李。
老李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目光怔怔地看着金景秀,看着他日思夜想几十年的金景秀。
“秀……”老李的声音哆哆嗦嗦,眼睛里有闪亮的东西在晃动。
金景秀使劲抿了抿嘴唇,强自压住内心不可抑制的激动,点了点头,“嗯……进来吧……”
我们进了房间,金敬泽和秋桐也在。
看到金敬泽和秋桐,老李有些意外,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看到老李,金敬泽带着几分好奇,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看到老李,秋桐的身体晃动了几下,眼圈倏地红了。
秋桐知道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熟悉而陌生自已一直当做恩人看待的人,就是自己的爸爸,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招呼大家坐下,秋桐坐在金景秀身边,身体自然地偎依着金景秀,金景秀握住秋桐的手。
我和老李坐在另一边,金敬泽则坐在我们中间。
“李叔,今天叫你来,是金姑姑的意思,叫你来,不仅仅只是金姑姑想见你,还有更大的惊喜。”我对老李说。
老李看看金景秀和秋桐还有金敬泽,又看看我。
我指指金敬泽,对老李说:“李叔,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金敬泽,金姑姑的侄子。”
金敬泽礼貌地冲老李点点头,却没有打招呼,似乎他不知道是该叫李叔还是叫李姑父。
老李也冲金敬泽点点头。
然后我指指秋桐,对老李说:“李叔,这位你一定认识,秋桐,你没过门的儿媳妇。”
老李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继续说:“今天,她还有一个身份。秋桐,是金姑姑的女儿,亲生女儿!”
“啊——”老李发出短促的一声,倏地站起来,看着秋桐和金景秀,浑身又颤抖起来。
我接着说:“不仅于此,秋桐以后将不会是你的未过门的儿媳妇,她会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
“阿桐……”老李浑身继续颤抖,嘴唇哆嗦着,眼睛睁地大大的,看着金景秀,“这……这是真的?”
金景秀缓缓点点头,眼圈红了,眼泪流了下来。
秋桐这时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过来,接着就跪在老李跟前,抱住老李的双腿,哽咽着:“爸爸……爸爸……”
老李显然还没有回过神,两手哆嗦着抚摸着秋桐的头发,喃喃地说:“阿桐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秋桐稍微平静下来,我开始给老李讲述事情的经过。
等我讲完,老李终于彻底明白了,老泪纵横,抱住秋桐,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我的女儿……阿桐是我的女儿……我的孩子……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爸爸对不住你,爸爸对不住你妈妈……爸爸是有罪的人……作孽啊……”
“爸爸……爸爸……”秋桐在老李怀里又哭起来。
金敬泽在一边不停抹眼泪,金景秀也在哭,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心里带着快乐和幸福,还有悲酸和悲楚。
好半天,大家才平静下来,老李此时除了欢欣激动,还有些无地自容,满脸愧意。
“孩子,我对不住你们母女,我没有脸面对你们。”老李叹息着,抚摸着秋桐的头发。
“爸爸,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今天好幸福,我终于和我的父母团圆了,我终于是有父母的人了,我终于可以叫出自己的爸爸妈妈了……”秋桐安慰着老黎。
金景秀这时说了一句:“老李,往前看,生活还在继续,生命还在继续,明天的阳光还会升起……阿桐是不幸的,刚出生就成了孤儿,但她又是幸运的,遇到你助养了她,让她长大成人……”
老李看着金景秀,缓缓点了点头。
秋桐这时又说:“我今天是最幸福的人,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我终于找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秋桐这么一说,老李和金景秀眼圈又都红了。
金敬泽这时插了一句:“姑姑,那……我岂不是也有姑父了,我可不可以叫他姑父呢?”
金敬泽这么一说,老李和金景秀都一愣,面面相窥。
这似乎是个难题。
“好热闹,谁要叫姑父的?”话音未落,老李夫人突然出现在门口,牵着小雪的手。
老李夫人突然出现了。
大家顿时都愣了。
老李顿时就脸色苍白,金景秀看着老李夫人,身体不由晃动了两下,脸上露出几分惶恐和不安的神色。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我刚要给李顺他妈介绍,她摆摆手:“小易,你不用说了,我刚才在门外什么都听到了……我就知道今天你拉老李出来有事,我特意跟来的。”
“妈妈——”小雪跑到秋桐跟前,秋桐抱起小雪。
金景秀看了几眼小雪,又怔怔地看着老李夫人。
老李尴尬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李夫人看着金景秀,一直看,看了半天,金景秀突然有些胆怯:“大姐,你好,我……”
“你就是老李这么多年日思夜想做梦都叫着的秀秀吧,今天终于见到大活人了!”老李夫人冷冰冰地说。
“大姐,我……”
“世上最不可以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和老李当年助养的孤儿竟然是老李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儿子的未婚妻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是上天在惩罚那些作恶的人吗?这也是天意吗?”老李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悲怆。
“阿姨,李顺和秋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我说了一句。
“我知道,这也是天意吧。”老李夫人一声长叹,看着秋桐,“阿桐,其实我该祝贺你,你终于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您对我同样有恩……您一直是我的恩人。”秋桐说。
老李夫人不再搭理秋桐,接着看着老李和金景秀:“怎么着,老情人见面,要旧情复燃了?要圆梦重温了?我来这里,是不是很多余很不识趣?”
老李说不出话。
金景秀这时平静下来,对老李夫人说:“大姐,你误会了,我今天让小易把老李叫来,只是想告诉阿桐是他的女儿这件事……我和老李虽然曾经……可是,现在,我丝毫没有破坏你家庭和婚姻的意思,我衷心祝福你们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祝福你们的……阿桐能得到你和老李的助养,这是天意,我要感激你还来不及,没有你当初的助养,就没有阿桐的今天……我心里实在是很感激你的……我是阿桐的妈妈,你同样也是阿桐的妈妈……阿桐有一个爸爸,但却有两个妈妈,我这个妈妈是不称职的。”
听金景秀这么一说,老李夫人脸色缓和下来,轻轻出了口气:“我相信秀秀妹子说的是真心话,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宽心了……其实我知道老李这么多年没有忘记你的,男人,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总是想着老情人,这是男人的本性,这么多年,一直就改不了。”
老李夫人这么说,我和金敬泽忍不住要笑,强行憋住。
老李则哭笑不得。
“今天妹子你能说这番话,那我也不能不懂礼了,如果你和老李都还你有情我有意,那我就让出来,我退出去。”老李夫人这番话似乎说的很言不由衷,听起来酸溜溜的。
金景秀忙说:“大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和老李有任何关系的,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大家做朋友,我是这么想的,老李当然也会这么想,我们年龄都大了,我也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今天我能见到我的女儿阿桐,已经非常知足了,这辈子,我无憾了,哪里还敢有什么额外的想法……大姐刚才这话如此大度宽容,我十分感动,但是大姐你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有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对大姐这么多年对阿桐的抚养之恩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做出对不住大姐的事情呢。”
听金景秀这么一说,老李夫人似乎终于有些放心了,看看神情尴尬的老李,然后看着金景秀笑了下:“好啊,难得妹子能这么想,识大体,明大局,今天我也为阿桐高兴,阿桐现在不是我未过门的儿媳,是我女儿了,我有这个女儿,十分欣慰。”
“阿桐,你现在有两个妈妈,快叫妈。”金景秀对秋桐说。
“妈。”秋桐叫了一声。
“哎——”老李夫人拉住秋桐的手,笑起来。
这时小雪跳起来:“我有一个爷爷两个奶奶啦——”
大家都笑起来。
中午,我安排大家一起吃饭,席间其乐融融。
“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团圆了,只是少了一个阿顺。”老李夫人说着,叹了口气。
老李夫人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老李的眼神充满了忧虑,秋桐的眼神里带着担忧,喃喃自语了一句:“哥哥……”
我的思绪则又飞到了即将战火燃烧的金三角,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第09章海珠和我离婚
第二天,金敬泽和金景秀要回韩国了,大家送他们到机场。
金景秀是个细心的人,她没有提出以后的事,只是说今后会常来看秋桐。
秋桐和金景秀难分难舍,老李夫人看在眼里,在旁边说了一句:“阿桐,以后没事多去看妈妈,或者也可以把妈妈接到大陆接到星海来生活。”
老李夫人这句话让金景秀和秋桐脸上都露出十分感动的神情,老李脸上的表情则很宽慰。
老李夫人说完又看了一眼老李,老李忙低下头。
送走金敬泽和金景秀,秋桐显得十分开心,满脸都写满了幸福。
是的,秋桐该感到幸福的,孤苦伶仃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把老李夫妇还有小雪送回家,秋桐和我一起在外面走了一会儿。
“易克,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给我带来的这个巨大的幸福!”秋桐说。
“怎么谢?还能怎么谢?以身相许呗!”我半开玩笑地说。
“去你的——”秋桐脸红了。
我心里突然有些悲怆:“早知道……”
我么有说下去。
秋桐似乎也明白要说的话,沉默了。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林亚茹的电话:“易哥,海珠姐走了。”
“海珠走了?去哪里了?”我忙问。
“带着父母去澳洲了,说不回来了!”
“啊,去澳洲了,不回来了?”
“是的,公司她也转让了,这两天的事,快速找了个买家,把酒店转让出去了,旅行社说给我了,让我以后有了钱再给她,你之前的公司,她又还给冬儿了,没联系到冬儿,直接委托给她表妹了。”
听完,我呆了。云朵和海峰刚从澳洲回来,海珠却带着父母又去了澳洲。
秋桐问怎么了,我告诉了她,她一听也呆了。
正在这时,我又接到电话,顺丰快递打来的,说有我的快件,问放在哪里。
我忙让他送到我现在的地方来,很快快递员来了,交给我一个大信封,然后就走了。
我打开快递,震住了,是海珠写给我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个银行卡,还有一封信。
秋桐和我一起看。
“哥,最后一次叫你了,我受够了,我们分手吧。
爱情,你我的爱情终于走到了尽头。
忘却了,曾经苦苦追求时的伤泪;忘却了,从梦境中破茧而出时的心碎。当岁月如烟火般燃烧殆尽后,却仍然记的,心底深处的那一汪清潭,珍藏着我一生的留恋。哪怕东风流去,哪怕杨柳折头。此情终不逾,任他流年消瘦……
那薄如蝉翼般的情愫,却留下了多如惶蚁般的等候。爱情真的会有终点,我想,我不会再对你这般留恋。却叹今霄云断,断送了昔日容颜。拟把梨花冷看,对酒当歌,可笑仍无缘。牵挂了一夜的寂寞,却在破晓前衍成了煎熬。娉婷相惜,添酒饮伤悲。
望苍穹,葬送了一世守侯。孤坟复在,人却非故。拂去苍老容颜,拭掉苦誓羁绊。彻夜不眠,只为等候梦中的红颜。
街头孤灯依暗,镶嵌在夜深月残。执笔书惆怅,研磨思旧伤。那一场人去楼空后的寂寞,优柔了岁月的凄凉。胭脂泪,孤心碎,沉思旧梦,自是楼空长恨红花寂。风吹花落肩头,月照心碎身后。物是人非,欲语泪徒流…
寒风凛厉的塞北,举目风霜,掩盖了谁的迷茫。流水落花终无意,韶华易老人两地。想念,伊人手牵纸鸢,风中飘逸的美。桃花开,梅花谢,事过境迁的漂离,凌乱在往日的回忆。矗立在烟幕缭绕的夜里,却只有相思的权利…
去年古道树旁,飞花如梦,挽手同游。奈何今宵苦酒,泪眼眉愁。攒动在寂夜绵长的深秋,看烟花消散,叹情比星乱。可怜漫天星雨,苦恋旧念,奈何夜空寒……
轻卷西窗,望一夜阑珊。浅水东流,流一世情缘。明月高悬的寂寞,照印了谁的媒妁。而秋千上的那抹红颜,又沧桑了谁的等候。挑灯回首,惆怅仍依旧。梦里伤歌,终后又一首。夜宿在河畔无人处,泪眼望轻烟,谁人知我心中愁苦
渡头渔船微动,渡尾零星水泅。观一夜梨花,思一宿心涯。无情不似落日苦,一帘秋月孤星残。那雕刻在镜中的容颜,只留下一流牵绊。唯怨岁月蹉跎,离人心上寒
风雨落襟时,夜来梨花瘦。抚酒一樽,浅语诉忧愁。可惜梦里樱花谢,梦醒又逢秋。转身后,烟雨迷楼,无边丝雨细如愁,哀叹思旧柳。泪眼观花,奈何花不语,泣语问树,可怜树无答。谁道有情终眷属?对酒当歌,谁人与我夜不休…
落水流深,正值黄昏后。夜来杨柳低头,秋去落叶渐休。攒动在夜幕下的枝头,在夜风中轻舞。而那由远而近飘忽而来的一缕思念,又沧桑了谁的等候……
我的耳边回荡着一个声音,海珠的。
如果,你感到自己的生命不能承受爱之沉重;如果,你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爱的宣言;如果,你不能用自己的肩膀去承担爱的责任;如果你不能用人格与自律去履行爱的诺言;如果你不能用自己的爱为你所爱的人撑起一方晴朗的天空;如果,你不具备圣洁与高尚的爱的品质……
那么,你就不要轻易言爱,不要随意让爱潮泛滥,不要将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与自私冠冕堂皇地裹以唯美的外表,去践踏、亵渎那圣洁而又高尚的爱。否则,你种下的只是一颗情殇的种子,欠下的将是一笔情感的巨债!这份永远只能悬于半空的浪漫与快乐,既不会让你享受一生一世的纠缠与苦难,更不会让你收获天长地久的甜蜜与幸福。
也许,我只是在你那似是而非蒙蒙胧胧的情感旅途中,装点着你绚丽的梦境,构筑着你浪漫的诗文。如此演绎的结局,我只不过是你情场掠杀的一件特殊“战利品”;只不过是你女人长河中一道凄美的风景;只不过是你自诩为“爱情”影集里一页精彩的回忆;只不过是你暮年回首时的一份温馨与慰藉……
也许,你的作为终于惊醒了我的梦,却也替我卸下了一副枷锁。从此,我可以单单纯纯明明白白的只为自己遇人不淑、爱人不智而伤心了,而不必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为了解决一道真真假假的题目,躲开了太阳又濡湿了月亮,走过了雨季又凝结了风霜……
你知道么?我惧怕你今是昨非的表白与变更,惧怕你骤热骤寒的温情与冷漠,一如惧怕了在迷惘的黑夜里苦守着一只仿佛永远无法靠岸的舟船。其实,我只是白纸上一条简单的射线,我只是一个蓄势待发的起点,只需要一个航标就够了,我会朝着航标所指引的方向执着地走下去,也许与你同行至终,也许与你分道扬镳……
尽管我坚信我的爱会超越一切,会惊世骇俗,会令黄金的光芒、权势的花环黯然失色;但我更相信,爱情的天堂里只有两颗透明的心在喜悦的歌唱与雀跃,而绝非是“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悲壮与痴狂。
你知道么?我甚至不忍心告诉你,这些天,当思绪稍作沉淀,脑海里逐渐清晰且挥之不去的竟是一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方鸿渐!虽然都是图慕虚荣,招摇撞骗,但或许是时代的局限,抑或是钱老的疏忽,相形之下,你比方鸿渐更为生动,更为可爱,更为精彩,更为“用心良苦”,也更显心灵的杀戮……
其实,我真的为你感到沉重,感到心痛。倘若你不遭遇我,你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围城》之外、现实之中的方鸿渐?你会让自己蒙受“一个灵魂肮脏,思想龌龊,手段卑劣,精于脂粉阵里舞文饰智的情感骗子”的耻辱?为了卸下自己用谎言编织的面具,为了洗雪自己用谎言酿下的耻辱,你需要鼓起多么大的勇气,需要承受多么深的痛苦,需要伤害多么重的自尊,需要付出多么漫长而又艰辛的努力……
难道真的是上天的造化,注定让你我禁锢尘封的心灵遭遇彼此的精彩与魅力?难道真的是命运的安排,注定给你我桀骜自负的生命赋予这段苦难的历程?那么,我依然要对你说——
如果,你以你的浅薄让我如此神速地掩上了你的封底,我只能对男人说:你不够精彩!
如果,你以你的狭隘让我如此轻蔑地量出了你的心胸,我只能对爱情说:你不够凝重!
如果,你以你的自私让我如此悲哀地领略了你的情愫,我只能对大海说:你不够辽阔……
不说这些了,我很累,我要解脱自己了。
张小天的死让我对你彻底心灰意冷了,你执意不脱离黑社会,最后大家都会被你害死,我知道那一天早晚会来到,我不愿意看到那一天,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们还是分手,我想通了,也想明白了,不属于我的,终归不属于我。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我,你的身体和我在一起,但你的灵魂却在别处……
分手之际,我祝福你,祝愿你,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女人,比我适合你的女人,或许,无论是冬儿还是秋桐,都比我适合你。
公司我卖了,只卖了酒店和旅行社,旅行社给亚茹了,她能力不错,能经营地很好,你原来的公司,我又还给冬儿了,她表妹代为接收的……
我走了,和我爸妈一起去澳洲,不回来了,希望你好好过,不要找我。
我意已决,不会回头!
寄给你一个银行卡,里面有500万,算是我们一起打拼的结果,我知道钱代表不了什么,也知道你不稀罕钱,可是,我还是要给你这一半,这是你该得的。宁州的新房留给你了,怎么处置随你了!
我走了,过去的都过去吧……再一次祝福你……”
看完这封信,我呆住了,手一松,信落到了地上。(未完待续)
我和秋桐一起去金三角
第094章我和秋桐一起去金三角
秋桐弯腰捡起信,又看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
“阿珠是铁了心要和我离婚的了,她不会回头了,话都说死了!”我喃喃地说。
秋桐沉默半天,看着我:“你还有冬儿,阿珠提到了……备选的。”
“她还提到了你呢?”我看着秋桐,“你怎么不说?”
秋桐的脸色一红:“我不会和任何女人争你的。”
“住口!”我说。
秋桐不说话了,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心里十分郁闷和难过,独自走了……
回到宿舍,我一直躺到天黑,直到秋桐来敲门。
“知道你会这样躺一天,我来叫你去吃饭!”秋桐说。
我叹了口气:“走吧。”
吃饭的时候,我独自喝了一瓶白酒,秋桐没有阻拦我。
酒馆里很安静,原处飘来一首歌:
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我就是你最重的行囊,从此无论多少风风雨雨,你都要把我好好珍藏;
你把你的梦交给了我,你就是我牵挂的远方,从此无论月落还是晨起,我日夜盼望你归航;
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把最亮的星写在天边,迷茫的远方有多迷茫,让我照亮你的方向;
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把最亮的你写在心间,寂寞的远方有多凄凉,让我安抚你的沧桑……
听着这首忧郁的歌,想到和海珠的点点滴滴,我的眼睛不由湿润了。
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看到我的眼睛在潮湿,她似乎意识到我在想什么,眼圈也红了。
吃过饭,秋桐把我送到楼下:“我不上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了。”
我看着秋桐,点点头。
秋桐转身默默离去。
看着秋桐的背影,我的心里潮湿了。
深夜,孤独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深邃的夜空,想着已经离我远去伤心欲绝的海珠,想着就在我眼前日思夜慕的秋桐,想着大洋彼岸悄无声息的夏雨,想着和海峰去了大草原沉默善良的云朵,想着在我身边神出鬼没的冬儿,一夜无眠……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或许还有更多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和秋桐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险滩,秋桐在历经磨难之后迎来了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事实如此沧桑苍凉,人生如此变化多端。
第二天,秋桐找到我:“我想去金三角。”
我知道秋桐的意思,正好这段时间她休整,有空余时间,我点点头:“可以,陪你去!”
“你怎么能陪我去?你要上班。”秋桐说。
“我可以请假的。”
“关部长能准假?”
我肯定地点点头:“他一定会准假的。”
“哦,为什么这么肯定?”秋桐看着我。
我哼笑了一声:“因为他需要我。”
“此话何意?”
“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我说。
秋桐看着我,点了点头:“好吧。”
我给关云飞请假,说要回家处理一些事,请假10天,关云飞答应了:“行,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下,回家休整吧,等你回来,我会考虑如何提拔你!这次你给我立了大功,我不会忘记你的。”
关云飞这几天老拿提拔来引诱我,我笑了下,离去。
我知道关云飞的斗争并没有结束,干掉了孙东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在等待更好的消息传来。
搞掉孙东凯不是他的最终目的,扳倒雷正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但雷正也不是吃素的,随着孙东凯的出事,雷正一定会紧锣密鼓加紧自己的行动的。
这些我不管了,我已经在关云飞和雷正之间布下了一个局,下一步怎么演,就看他们了。
当然,我布下的这个局,也未必一定是针对关云飞和雷正的,但也未必不是。
我和秋桐直飞昆明,飞机上,我把她进去后我做的事和她说了一遍,她听完后,叹息一声:“我就知道你闲不住的,你一定会想办法救我的。”
我揽过秋桐的肩膀,她颤抖了下,没有拒绝。
“我不会和冬儿争你的!”半天,秋桐说。
我没有说话,想起固执而倔强最近一直没有消息的冬儿,心里不免又有些担心。
海珠的离去正中冬儿的下怀,这正是冬儿一直想看到的结果,我想此时冬儿一定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此时她的心情是如何的。
我看着坐在身边的秋桐,她正在看着窗外浩淼的天空发呆。
我轻轻握住秋桐的手,她的手有些温热。
秋桐转头看着我,也轻轻握了下我的手。
秋桐的主动让我的心怦然一动,我不由轻轻吻了下她的面颊。
秋桐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有些羞涩。
“我们在一起,我们正在一起……”我喃喃地说。
“嗯……”秋桐低声回应着。
“亦客和浮生若梦,正一起在天堂飞……”我又说。
“嗯……”秋桐又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
我将秋桐搂紧,她顺从地偎依在我的怀里。
自从知道了李顺和秋桐的真实关系,秋桐对我的态度似乎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知道这变化来自心底,我知道她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又轻轻吻她的脸颊,吻她的耳垂,她默默的顺从接受着,握住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秋桐的内心在激荡着……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又涌现出了海珠。
我的心瞬时冷落下来,动作也僵硬了。
秋桐觉察到了,转头看着我。
我默默地看着秋桐,叹息一声:“对不起,我想起了海珠。”
秋桐点点头:“嗯,我理解。”
我松开秋桐,我们都沉默了。
半天,秋桐说:“其实,这会儿我想起的不单是海珠,还有孙东凯和曹丽。”
“嗯。”我看着秋桐。
“我想起了和孙东凯曹丽共事的日子,想起了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秋桐叹了口气。
“这些都过去了,不要去想了。”我安慰秋桐。
“不想是不可能的,过去的那些事,是无法这么快消除掉的。”秋桐说,“其实,我只是觉得,人在世上,真的不需要过于执着去争夺什么,人和人之间,真的不需要有太多的攻击性……”
“是的。”
“换句话说,人生,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点点头:“这话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到了一定的时候,谁都不会退,也不愿意退。”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这就是我们的困惑和迷茫之处。”秋桐喃喃地说,“其实,我真的觉得,有时候,大部分时候,与别人赌气、与别人争执,最终伤害的却都是我们自己。即使在争端中我们占了上风,而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恐怕最多的还是在争执中浪费的精力、脑力、体力带来的伤害,如果能退一步,我们将收获一份心灵的宁静,以及别人对我们的尊敬。做个生气的记录本;记录下你每次与人发生争执和生气的时间、原因,过一段时间重新翻看一遍,或许你会发现大部份现由都是微不足道甚至无聊可笑的。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你也就不会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了。”
我笑了笑:“秋书记,你又在给我上人生哲理课吗?”
秋桐笑了,伸手打了我一下:“去你的,我早就不是秋书记了,也不是你上司了。”
我伸手接住秋桐的小手,我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看着秋桐认真地说:“不,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你一直就是我的美女上司,是我的非常女上司,是我的秋书记……”
“为什么是你的非常女上司?”秋桐说。
“因为……”我想了想,“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的思维你的思想你的品质你的品格都是那么与众不同,你是我非常时期非常空间非常地点遇到的非常女人,在我眼里,你的一切都是非常的,包括我和你的一切,都是非常的,所以,你是我非常女上司,是我非常女人……”
秋桐认真地听着我的话,沉思着……
我继续说:“从鸭绿江游船上我们的邂逅,到扣扣虚拟空间我们的结识,到现实里我们的交往,这一切都是非常的,都是注定了的缘和份。”
秋桐抬眼看着我:“在鸭绿江游船上,你在我眼里是个混混,在扣扣虚拟空间里,你在我眼里是个谜团,在现实中,你在我眼里又是个传奇。”
我说:“从混混到谜团到传奇,这都是我给你带来的,没有缘分,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定义?说到底,能把我们链接在一起的,是今生里注定的缘,这缘是今生的,不会是来生的。”
秋桐的目光有些迷茫:“曾经一直以为我们只能是来生,没想到,今生会……”
“会什么?”我追问。
秋桐看了我一眼:“不知道。”
“你知道。”
“知道也不说。”
我再度搂紧秋桐,在她耳边低声说:“还记得在鸭绿江边的那一夜吗?”
秋桐的脸颊瞬时就红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继续耳语:“我一直记得,想起来就心跳。”
“你……你……”秋桐的呼吸更急促了。
“桐……”
“嗯……”
“我又想吻你了,这次想吻你的唇。”我的声音有些暧昧。
“不……别……周围有人会看到……”她轻微挣扎着。
“我不管。”我说着,就真的扳过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唇,吻了大约一秒,然后放开她。
秋桐满脸都是羞涩,不安地低下头。
我知道此时秋桐的不安不仅仅是因为周围有人看到我和她的亲热,还有其他原因。
我理解秋桐此时的心理。
轻轻呼了口气,我的心里突然也涌出几分不安,我又想起了海珠……
第095章大战一触即发
中午飞到昆明,然后直接转机去了腾冲。
到腾冲后,直接入住腾冲大酒店,我和秋桐住在相邻的两个房间。
方爱国事先已经给总部汇报了我和秋桐去腾冲的消息,入住酒店后不久,秋桐正在我房间和我聊天,老秦来了。
“总司令专门派我来的。”老秦说。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问老秦。
“火药味越来越浓了,政府军的军队已经往前推进到了我们防区的外围,呈半月形包围趋势,金三角地区的其他派系武装大约1500多人,在伍德亲自坐镇下,已经联合起来,在我们防区的另一边有蠢蠢欲动的迹象。”老秦说。
“这么说,大战一触即发?”我说。
老秦点点头:“对,我们的人正严阵以待,总司令亲自坐镇前沿,就等对方先打响第一枪。”
我的神色严峻起来。
秋桐的脸色苍白,看着老秦:“难道非要发生武装冲突?难道就没有其他更好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老秦露出一丝苦笑:“秋小姐,不是我们要打仗,是有人要逼我们打仗,有人要杀死我们,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到目前为止,李顺包括老秦都不知道秋桐和老李金姑姑的真实关系,我想在合适的时候亲口告诉李顺。
秋桐脸上带着紧张和忧虑的神色,却一时又说不出什么。
“张小天是伍德杀的。”我对秋桐说。
秋桐默默点点头。
“如果不干掉伍德,他还会残杀更多的无辜。”老秦接过话。
秋桐看着我和老秦:“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还有,告诉李顺,一定要他活着,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
老秦点点头:“秋小姐放心,我一定会转告总司令的,总司令这人福大命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秋桐轻轻点了点头。
“我这次来,是专门来接副总司令的。”老秦说。
“接易克?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我要去金三角。”秋桐说。
“这……”老秦有些为难,“总司令给我的命令是接副总司令去金三角,总司令专门告诫我,秋小姐必须要留在腾冲,绝对不可以去金三角。”
我也说:“那边很危险,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你现在不能去,呆在腾冲,等那边事情结束,我们都会过来见你的。”
秋桐看着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们,要死要活在一起。”
老秦看着我和秋桐,神色有些困惑,还有些难堪。
我看看老秦,然后对秋桐说:“这事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你必须留在这里,你去了不但帮不了忙,还会给我们增添麻烦,等于是帮倒忙,你知道吗?”
“我……”秋桐一时说出来。
老秦忙说:“副总司令说得对,秋小姐,那边现在正处于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你去了,很危险,再说,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去了只会增加我们的麻烦……”
看我和老秦的态度都很坚决,秋桐叹了口气:“那好吧,那我听你们的。”
我和老秦都松了口气。
我看着老秦:“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8点我来接你,你先休息会儿。一路旅途劳顿,秋小姐也休息会儿吧。”老秦说。
我和秋桐都点点头。
老秦然后就走了。
老秦走后,秋桐看着我,目光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你……要去打仗?你……你……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要好好的保护自己,要完整地回来。”
我笑了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这次我要去金三角,要和伍德真刀实枪干起来,我要为张小天报仇,为死在伍德手下的无辜者报仇雪恨。”
“我要你和他都活着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回来。答应我,一定!”秋桐又说。
“我答应你。”我拍拍秋桐的肩膀。
秋桐点点头,喃喃地说:“真想和你一起去金三角,真想马上就见到他,以前对他是那么厌烦,一刻都不想见到他,可是,现在,自从知道了他是我哥哥,我却是那么想立刻就见到他,亲口叫他一声哥哥……”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们会见面的,一定会的,如果他知道你是他的亲妹妹,他也会十分激动和开心的。”我说。
“嗯……”秋桐抿抿嘴唇,眼里闪出异样的光。
我又对她说:“你自己在腾冲,最近尽量不要外出,当然,如果你外出,会有人暗中跟随你,你不要害怕,那是我们的人在保护你。”
“哦……这边也有你们的人?”
“是的,这里是边境地区,各种人员都有,没有事的话就尽量呆在酒店里,不要出去。”我说。
秋桐答应了我。
然后秋桐回了自己房间,我洗了个澡。
洗完澡,我给老黎打了个电话,告知他我和秋桐到了腾冲,我今晚准备去金三角的消息,同时告诉了他金三角那边的紧张形势。
老黎听我说完,慢条斯理地说:“看来一场空前激烈的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了,一边是1500人的联合武装,一边是重装的政府军士兵,看来形势对李顺有些不妙,我怎么感觉凶多吉少呢?”
老黎的话让我心里有些丧气,我说:“战斗还没开始呢,你现在就下结论,是不是太早了?”
“呵呵,”老黎笑起来,“其实那1500人的联合武装倒不足为据,只是这政府军,一个重装师,小克,政府军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他们毕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战略上你可以藐视对手,但是战术上……”
“那你的意思是这场仗不用打了,直接投降?”我说。
“那倒不是,我给你说,你记住我的话,到了金三角,在排兵布阵的时候,重点对付那1500人的联合武装,精锐人员全部布置到联合武装那边的阵地,政府军那边,以防御为主。”老黎说。
“为何?”我大为惊奇。
“不要问原因,记住我的话就可以。”老黎说。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小克,一定记住我的话,我有一种预感,这次你们真正要作战的对手是伍德坐镇指挥的联合武装,政府军,我看……嘿嘿……”老黎突然笑起来,笑的有些诡秘。
我还想说什么,老黎却挂了电话。
老黎的话让我大为困惑,不知老黎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当晚八点,老秦带人准时来接我,我和秋桐简短话别之后,跟随老黎离开了酒店,沿着上次进金三角的路线,趁夜色越过边境……
第二天天亮之后,我顺利抵达金三角李顺的革命军营地。
这一年的雨季终于在一阵紧似一阵的干风中渐渐远去,一夜之间,挤压在山头上的潮湿云团好像被传说中那个巫婆的魔袋收走了,山林挺直胸膛,天空变得高远而明亮。太阳一露头,就将那种压抑已久的澎湃激情轰轰烈烈地释放出来。湄公河水退下去,沙滩从水中爬出来,撑筏的吆喝声回荡在宁静的河面上。由于地面水分在灼热的空气中蒸发,山林终日浮游着一层牛乳般的白色雾岚,好似阿拉伯少女的面纱。泥泞道路变得干燥而坚硬,果实因成熟而腐烂,种子得以播入泥土。
在这个阳光充足和大地收获的季节里,战争阴影却像逼近的沙暴黑云一样压迫在人们心头上。戒备森严的革命军总部,情报纷至沓来,西边革命军地盘交接处,政府军大军云集,虽然有老黎的话,但我还是感觉这些政府军的野战部队决不是摆在哪里做做样子的。老秦得到的情报称,政府军最近兵力已经增加到三万人,三个步兵团,九个机械化营,沿东枝铁路渡江东进,准备大举进攻。东边,伍德亲自坐镇的联合武装1500人,已经集结完毕,正沿湄公河沿岸虎视眈眈地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战争的气氛十分浓厚,革命军全体人员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向发起进攻的敌人进行还击。
我和李顺坐在指挥部研究方案,老秦这时进来,又带来一份新的情报。情报称,政府军在西边的区域划定一片“红线区”,严禁作战部队越线。
看到这份情报,我心里一怔,想起了老黎的话,难道真的如老黎所言重点防御东边的联合武装,西边的不是重点?
李顺拿起笔,情报上最后几句话下面划了几个重重的问号,自言自语地说:“政府军为什么要划出‘红线区’?兵不厌诈,这是不是敌人施放的烟幕弹?一个以假乱真的花招?东线的联合武装并不足惧,就是他们数量再多些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来自西边的政府军。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攻击总部,与联合武装形成战略合围之势,这样的话,我们的天就塌下来了。我想不通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划出红线区来缚住自己手脚呢?这不是给我们留出很大的回旋空间吗?”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我又在琢磨着老黎的话,难道是老黎得到了什么相关的情报?还是……
李顺这时问老秦和我:“你们看这份情报可靠吗?”
老秦谨慎回答:“不排除是个迷惑我们的阴谋,需要加以证实。”
我说:“这情报可能是真的。”
李顺和老秦都看着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直接把老黎告诉我的话说了出来。
第096章细细的红线
听我说完,李顺眼神一亮,点点头:“黎老爷子怎么会预测到这一点?难道他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难道他是诸葛亮会神算?”
老秦则沉默不语。
李顺沉吟一会儿说:“假定这份情报可靠,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老秦说:“假定情报可靠,我建议利用这个红线区,集中力量重创东线的联合武装,毕竟伍德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我们要集中军力,消灭其有生力量,彻底打垮伍德,最好是全歼。如果红线区是阴谋,我们应该放弃金三角,全面撤退到江那边去,不与政府军正面对抗。毕竟,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要和重装的政府军对抗,等于以卵击石。”
李顺没有说话,他在作战地图前站了许久,然后问:“对东线的联合武装作战,参谋长有具体计划吗?”
我立刻预感到李顺要下决心打大仗了。
老秦回答:“是的,我早就拟定对付东线联合武装的作战方案,包括与联合武装主力决战的‘零号方案’。”
李顺转过身来,我看见李顺眼睛发亮,这是他对战争的渴望。
李顺说:“与联合武装主力决战有把握吗?”
老秦立正回答:“报告总司令,虽然我们只有500人,对方有1500人,人数上我们占据劣势,但‘零号方案’经过反复实地勘察论证,应该有把握实施。”
李顺点点头说:“很好,我们看似被动,其实主动,以逸待劳,以不变应万变,且看敌人如何动作。具体说就是且看政府军如何动作。”
老秦说:“我立即派人加强情报收集,严密监视政府军的动静。”
李顺点点头。
我意识到真正的战争就要降临了。金三角李顺的革命军像头狡猾多疑的狐狸,一面盯着眼前走近的猎物联合武装,一面防备西线政府军的突然袭击,期盼那道“红线区”奇迹般生效。
当夜,突然有消息传来,西线的政府军开始往前推进,越来越接近红线区。
我和老秦还有李顺的心都悬了起来,在指挥部死死盯住作战地图,等候随时的最新情报。
午夜时分,在一片近于窒息的等待和心跳中,奇迹果然发生,代表政府军的红色小旗果然停留在红线边缘上,不再越雷池一步。
大家都松了口气,李顺点点头:“这个老黎……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个都能预测到。”
我摇摇头:“猜不透。”
李顺对老秦说:“从现在开始,暂时不管西线的政府军,全面实施零号方案。”
老秦点点头:“是——全面实施零号方案。”
李顺说:“我们先打个盹吧。”
我们就在指挥部里临时凑合着打瞌睡。
破晓时分,东线情报飞来,伍德亲自指挥的大批联合武装人员渡过萨尔温江,在炮兵掩护下沿公路向西推进,已经与三、五支队前哨接上火。
伍德和李顺最后的决战开始了。
革命军开始按照老秦制定的零号方案有序实施作战计划。
天大亮,原处传来隆隆的炮声,还有炒豆一般密集的枪声,战斗正在各个方向同时打响。
李顺看起来很镇静,和我还有老秦带着一队特战队员一起骑马离开指挥部,走了一段很长的平路,翻过一道险峻的山梁来到一个河谷。老秦告诉我这是是猫儿河谷。
我看见面前群山耸立,猫儿河水从重叠的山谷中汹涌而出,一条曲折的小路像蛇一样蜿蜒而入,消失在屏风一样没有缝隙的山谷中。
这时有最新情报送来,李顺看完之后,命令跟随的特战队员立即去前沿阵地增援。他们随即骑马出发。
我目送特战队员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那是一幅关于猫儿河谷的莽莽苍苍的绿色油画,大山像一堵浓绿的墙,一团团蒸腾的雾岚就在高墙上下游动。山里多雨,那天恰恰放晴,就有许多快活的阳光像金属碎屑在林海波涛间跳跃。特战队员们就这样骑着马,像一群快乐而又自在的游侠骑士走进这幅画框里。他们原本是大山的儿子,生于斯,长于斯,这片土地是属于他们的。大山遮挡我的视线……
老秦告诉我,猫儿河谷在当地话中叫“罕莫吁”,就是有猫吼叫的河谷的意思。当地倮黑人把豹子老虎一律叫做大猫。
从地图上查看,猫儿河发源于云南境内无量山脉,我想象它的源头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涓涓细流,经过数百公里的长途旅行,它就像小树长成大树一样,变成我面前这条汹涌湍急的高原季节性河流。适逢雨季,洪水从山谷倾泻而下,吼声如雷,如同一条发怒的黄龙。据说旱季河水清澈及膝,人畜皆能趟水而过。
我抬头张望,猫儿河谷地势险要,四周都是高山陡崖。据老秦说,河谷纵深约五十里,西边一座大山叫东腊摩山,东边一座叫王勘布山,这两座大山像两扇门,一前一后扼河谷进出。河谷中部有座突出高地,高地有天然巨石排列,好像一道城墙。
我走近猫儿河谷,准确说只能算路过,我站在山谷口上眺望。我看见山谷宁静,太阳普照,岁月的河流在山谷中平静穿行。
老秦指了指几个方向,把望远镜递给我,我顺着老秦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在周围高地的茂密的树林里,隐藏着数不清的革命军战士……
我的呼吸屏住了。
李顺看着老秦:“参谋长,你说他们会来吗?”
老秦自信地点点头:“会的,他们一定会来的。”
听着李顺和老秦的对话,我揣摩着他们的意图。
李顺这时对我说:“你去指挥南边的部队作战,我和老秦到北面去看看。”
有人过来带我去南边的阵地,老秦和李顺一起往北去了。
进入阵地,有人过来向我报告,递给我作战计划。
我仔细看着作战计划,迅速摸清了这边的兵力部署,同时和李顺那边也保持着联系。
当一抹正午的阳光越过山头直直照进河谷的时候,一溜晃动的灰色人影终于出现在伏击者视线里。那是一队联合武装的尖兵,带着钢盔,大约有50人,拉开距离成搜索队形前进。他们警惕地握着枪,背着沉重的背包,因为走热了,许多人把钢盔提在手里,衣服钮扣解开来。
我和李顺快速取得联系,简短汇报之后,命令全体人员进入战斗状态。
黑洞洞的枪炮口抬起来,时空停止心跳,生死决战拉开序幕。
我埋伏的位置在石墙阵地上方,通过望远镜看见河谷深处,大队伍德的联合武装人员正在乱糟糟地行进,许多驮载炮架和弹药箱的骡马夹在队伍中间,阳光照亮那些穿黑衣服的当地马夫,就像照亮灰色岩石上的蚂蚁。
这时的战场形势是,联合武装大举进攻,革命军按照零号作战计划军诱敌深入,他们一路丢盔卸甲,连地势险要的东腊摩山阵地也丢掉了。伍德花钱雇佣的联合武装为胜利所鼓舞,急不可耐,希望一举打通猫儿河谷,直取革命军营地,然后把革命军总部赶下湄公河全歼。
据老秦的情报,伍德将这次战役命名为“湄公河之春”。
老秦是个经验丰富的军官,他不想过早暴露目标,所以命令前沿阵地不要惊动敌人的搜索兵。老秦给我这边下达的任务并不是伏击,而是阻击,我这边的兵力只有一百来人,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消灭敌人的决心。老秦说过,战争是综合因素的对抗,不仅仅以人数取胜。打个比方,敌人好比一头巨蟒,亮着小灯一样的眼睛从前面经过,我们则是一条把自己伪装成朽木的阴险鳄鱼,欲乘其不备猛扑上去,用锋利的牙齿置对方于死地。
伍德的大队人马终于开到,山谷里有了人喊马嘶的喧闹,当敌人队伍行进了三分之二,各处埋伏的革命军士兵突然开火,猛烈的枪炮声一下子打破宁静。仿佛风暴突至,雷声隆隆,密集的弹雨从天而降,打得河水好像开了锅。一串串流弹拖着长长的哨音像陨石雨急促地掠过空中,大口径机枪像神话传说中的老妖婆,突突——突突突——急促而恐怖的狞笑令人毛骨悚然。迫击炮手将长了眼睛的炮弹送到人群中爆炸。伍德的联合武装猝不及防,受惊骡马四处狂奔,许多人来不及躲藏就被死亡旋风刮走。
慌乱之后的伍德联合武装很快回过神来开始还击,用迫击炮向山头轰击,成群的炮弹像乌鸦一样飞上阵地,黑烟遮住天空和太阳。大树倒下,石头漫天飞舞,**的烟雾和泥粉使人窒息。石墙争夺战正式展开,联合武装主力集结,急欲打开通往胜利的最后一道关口。激战至晚,大火把天空燃得通红。这是一个残酷而又美丽的时刻,死神好像一个奢侈的暴君,在这里举行他的盛大宴会。一切贪婪的魔鬼都在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它们为所欲为,兴高采烈,战争是它们的狂欢节,它们以战争的名义享用世界上最美好的人肉大餐。
第097章生死狙击
战斗进行地异常激烈,阵地上一堆堆尸体,分不出哪是死人,哪是活人。
我没有料到伍德雇佣的联合武装战斗力和武器装备如此强悍,和革命军打的难分难解。我这边的100来人很快打的还剩下不到60人,但战士们战斗的意志都十分顽强,没有任何人畏惧和退缩。
战斗还在进行,半夜时分,一支革命军援军终于赶到石墙阵地,我方士气大增。
两军继续激战,双方都在不断增加兵力,数十门迫击炮互相轰击。伍德联合武装进攻受阻,开始改变策略,他们采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改正面进攻为佯攻,暗地里派出部队向阵地两翼迂回偷袭。不料老秦早有防备,偷袭部队中途受阻,打得搅成一团。
伍德急欲拔掉我这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我带人坚守,连增援的部队也伤亡惨重残破不堪,到最后能拿起枪战斗的官兵剩下不到一半人。
按照老秦的周密部署,按照零号做账方案的计划,就在伍德联合武装主力全部钻进猫儿河谷时,一支强大的革命军军队却悄悄地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他们消灭了担任后卫的一队联合武装士兵,重新占领东腊摩山,这就等于在伍德联合武装后面“咔嚓”上了一把锁。
后门关上,伍德的联合武装进退不得。
我身处这场发生在金三角的战争,忽而感觉天高地远,枪炮无声,我感觉有些像观棋,不同的是战场上每颗棋子都是人,是有血有肉的士兵。
这时金三角战场呈现一种错综复杂的战略态势:西面的红线区外,强大的政府军枕戈待旦虎视眈眈,他们作为一支战略威慑力量随时准备出击。联合武装虽然被困,但战斗力依旧强劲,一时难以消灭。
李顺和老秦还有我边指挥战斗,边时刻关注着西线政府军的动静,关注着红线区是否被政府军突破。
但那些政府军似乎睡着了,一直就没有越过红线区。
我们在这边加紧了进攻,李顺提出务必全歼伍德的人马,务必活捉伍德。
李顺和我都明白,这是伍德最后一口气,只要取得了这次战斗的胜利,伍德将不会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李顺绝对不会再给伍德任何喘息的机会。
战斗继续进行,战场形势开始向不利于伍德联合武装方向转化。
为了更好的描述这场战斗的内容,我换用第三人称来叙述下去。
伍德此时情知中计,掉进了李顺为他挖好的陷阱,但是作为自以为是的李顺的教父,作为自以为了解李顺的人,他不相信李顺有这样大的胃口。根据情报,李顺的人马在数量和装备上都不如他,差距还不小。李顺究竟用什么办法吃掉他?这个问题令他苦恼,百思不得其解,就像一条蛇,蛇吞得下大象么?被困在猫儿河谷的伍德走出指挥部帐篷,望着烟雾弥漫的河谷战场发愣。
突破猫儿河谷,直取革命军营地总部,胜利已经在望。伍德欢迎李顺主力与他决战,因为他还保留着最后一招杀手锏,那就是打开铁笼子,红线区外还有强大的政府军。不过岛国上层的意图,不到万不得已不走这步棋。岛国某些人还是愿意用金三角的地方武装来打赢这场战争。至于原因,伍德明白,那是出于更重要的政治层面的需要,涉及到两国不可言说的高层政治利益。伍德仰望群山,脸上渐渐显露出一种坚定的神情来。他口授命令,急调外线部队火速驰援,主力继续猛攻革命军阵地。
伍德还准备了预备队,不得不说伍德够狡猾的,有些头脑。
又打了一天,联合武装进攻受阻,双方僵持不下。按说打消耗战对革命军不利,但是这些善打丛林战游击战的革命军部队还是一反打了就跑的惯用战术,坚持与伍德的联合武装打阵地战。这种反常情况令伍德感到一种少有的不安,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战场上任何反常都是有原因的,貌似平静的表象背后往往包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阴谋。
联合武装情报部门抓回一个革命军俘虏,伍德亲自审问,俘虏供认上级命令他们运送炸药到一个叫草海子的地方,草海子是云南话,就是长水草的湖泊的意思。
伍德大吃一惊,连忙在军用地图上查找那个叫草海子的山谷,却没有找到。原来地图是若干年前英国人绘制的,因为金三角测绘不便,难免有许多粗疏遗漏之处。当地山民证实,猫儿河谷确有一条支流,旱季断流无水,人畜皆能通行,支流上游有座天然湖泊叫草海子,传说因为菩萨发怒山谷垮塌形成的。
伍德顿时手脚冰凉,他突然明白李顺何以不惜用主力与他冒险对峙,原因皆出于那个不为人知的高山湖泊。不难想象,要是革命军炸开草海子,一场大水从天而降,岂不把毫无防备的联合武装统统冲下湄公河里去?
伍德识破李顺阴谋,阵地战立即变成争夺草海子之战。
这回双方可谓倾尽全力,不惜血本在每座山头展开拉锯战、肉搏战,一处阵地常常反复争夺数十次,不惜丢下几十具士兵尸体。伍德派人侦查到,革命军正在狭窄的水坝出口凿洞填装炸药,水坝是地震形成的天然石坝,需要相当规模的炸药才能炸开。
伍德和他带领的联合武装上下都立刻意识到那个全军覆没的悲惨下场正在一步步向他们紧逼,于是联合武装上下置之死地而后生,军官督战,士兵冒死冲锋,两支以死相搏的军队好像两个你死我活的巨人,恨不得一口吞了对方。亘古沉睡的大山被炮声惊醒,原始森林火光冲天,战斗彻夜不息,厮杀呐喊惊天动地。
李顺亲自到草海子督战,革命军敢死队赤上身,将炸药包捆在背上,冒死向水坝抢运炸药。炸药包打炸了,一声巨响,人为齑粉,化作一团血雾消失在空气中,许多人就这样无影无踪地消失了。但是活着的革命军士兵继续前进,前赴后继,视死如归。看着这一幕,李顺流下了浑浊的眼泪。
伍德眼看无法阻挡魔鬼的脚步,一俟炸药填满,自己和这支花巨资雇佣来的联合武装的灾难就不可避免地降临了。
伍德不愿意自己和李顺决斗的结局是这样的。
伍德于绝望之中,不得已发出求救信号,这是拯救自己和这支武装力量的惟一措施,尽管他清楚自己的主子岛国上层同他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走出最后的一步。
联合武装电台发出的电波不停传送一个单调的求救信号:“阿卡姆!阿卡姆!阿卡姆!”它翻译成缅语意思就是:“猫!猫!猫!”
我们最担心也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终于出现了。
天蒙蒙亮,李顺临时指挥部的几部电台同时忙碌起来,西线警戒部队先后发电告急,强大的政府军有开始运动的迹象。
李顺亲自赶往战斗最前沿,劈面就问老秦道:“参谋长,解决战斗最快还要多久?”
老秦伸出一个巴掌回答:“至少五个小时,再给我五个小时。”
李顺说:“不能再快一点吗?三个小时,三个小时怎么样?”
老秦说:“光把石坝凿开,填上炸药,五个小时已属极限。炸药装少了,引爆也没有用,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是,要不要放弃眼看到手的胜利成果?李顺表情很绝望,眼睛充血,像头野兽。他下了很大决心说:“你三个小时之内给我引爆!三个小时怎么样?……我把特战支队都给你。”
李顺把看家本钱拿出来,可见他是要不惜血本孤注一掷。老秦摇头说:“如果总司令一定要全歼伍德的这支联合武装,最好的办法是挡住红线区的政府军,多争取两个小时时间。”
大家默不作声,李顺明白老秦确实已经尽力了。
李顺狠狠地说:“政府军难道真要动作?”
老秦点点头:“应该是,伍德的背后有岛国人在支持,他们买通了军政府上层人员……”
李顺一时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一旦政府军参战,自己是毫无胜算的,双方的力量明摆在那里。
危急时刻,我突然接到了老黎在遥远的星海打来的电话。金三角的手机信号都是大陆那边的,虽然信号不强,但可以通信。
“小克,情况紧急,我不和你说废话,你给我记住两句话。”老黎的声音很清晰,远在北方的老黎似乎时刻都在掌握着这边战斗的情况。
我屏住呼吸听老黎的话。
“告诉李顺,第一,政府军一旦越过红线区,不要做任何抵抗,立即后退,不要交火;第二,三个小时之内,一定要结束战斗,只要在三个小时之内结束战斗,政府军即使越过了红线区,也不会发起攻击,会立即撤退。”老黎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不敢耽搁,立即和李顺通话,将老黎的话给李顺原封不动转告过去。
我有一种直觉,此时老黎打来的这个电话对我和李顺以及革命军都非常重要。(未完待续)
李顺中弹
第098章李顺中弹
听我说完,李顺的声音有些困惑:“老黎对我们这边的战况如此了解?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抵抗?为什么三个小时之内只要结束战斗政府军就会撤退?”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可能是老黎在军政府那边做了什么交易,日本人能做交易,老黎同样也能做交易。老黎的能量和能力是不可低估的……”我揣摩着。
“阿门,我的神,现在只能也必须这样认为了,我的老黎,我的救星,老李一直在关注着我们,老黎一直在为革命军事业进行着无私的风险和斗争。”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这个时候,我们没有选择了,我就赌一把,我就赌老黎是对的,我们就按照老黎的方案来,三个小时,即使不能全部淹死这帮狗日的,起码也能淹死一大半。我这就转告参谋长,三小时之内起爆水坝,撤出战斗。”
作战方案临时更改,情报传来,政府军虽然已经越过了红线区,但他们的行动很迟缓,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似乎他们并不急于救援水火之中的伍德联合武装。这迹象似乎验证了老黎的话以及我对老黎的判断。
革命军没有和政府军交火,有序撤离阵地,转移到第二防御阵地观察情况。
正在猫儿河谷鏖战的革命军主力也没有继续夺取消灭伍德联合武装的最后胜利,三小时到来之际,李顺下令引爆,炸药填装量不够,那座天然湖泊只被炸开一条口子,部分湖水冲出来把大部分伍德联合武装士兵席卷而去,猫儿河谷短暂地变成一条水流湍急的泄洪道。
伍德此时来不及救援被洪水围困的主力,逃命要紧,率领少数武装人员趁乱逃离了战场,一头扎进了茂密的原始森林。
这时,西线情报传来,政府军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同时开始有序撤离。
我松了口气,李顺和老秦也松了口气,李顺喃喃地说:“老黎啊老黎,你挽救了革命军挽救了我李顺!此恩定当厚报。”
然后李顺站到一块石头上,意气风发给老秦下命令:“组织特战支队,立刻追击残敌,务必活捉那个人。”
到了如今,李顺仍然不愿意提起伍德的名字。
老秦刚答应了一句,突然附近的密林里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然后我就看到李顺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鲜血从他胸口喷涌而出。
“总司令中弹了!”老秦大喊一声,一把抱住李顺的身体,身边的几名特战队员立刻追击进了密林。
“李老板!”我大声喊着,有些发懵,李顺突然就中了冷枪,猝不及防。
李顺眼睛睁地大大的,看着我,突然咧嘴一笑:“妈的,我完蛋了。”
说完,李顺晕了过去。
这时特战队员从密林里回来了,拖着一具死尸,还有一把狙击步枪。
无疑,这是伍德派出的狙击手,专门猎杀李顺的。
斩首行动。
老秦曾经建议李顺派出狙击手斩首伍德,但李顺没有答应,李顺为何不同意,原因不详。
李顺没有斩首伍德,伍德却开始斩首李顺了。
我和老秦立即分工,老秦继续带人追击伍德,我护送李顺回营地。
回到营地,章梅赶过来,看到李顺,痛哭起来,我来不及安慰章梅,立刻组织人员进行抢救。
营地里只有简易的抢救设施和药品。
经过一番紧急抢救,李顺醒了过来,脸色苍白,章梅守在李顺身边,紧紧抓住李顺的手,不停抹眼泪。
老秦这时也回来了。
看到老秦,李顺用虚弱的声音说:“参谋长……抓到没有?”
“正在组织特战队员在搜索追击,总司令你安心养伤,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伍德,这里的地形我们熟悉,他跑不了的。”老秦说。
“没想到,我到底还是被他算计到了,他派人猎杀了我。”李顺说。
“是的,是埋伏在密林里的狙击手,伍德派出的。”老秦说。
李顺发出微微一声叹息,看着我:“二弟,我不行了,我要向马克思去报到了……”
我忙安慰李顺:“李老板,你不会有事的,你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李顺露出一丝笑意:“你一直就叫我李老板,你从来不叫我总司令,这么久了,你一直喜欢这么叫。”
“嗯,习惯了。”我点点头。
“其实,我喜欢你这么叫,这样更亲切。”李顺说着,呼吸有些急促。
我忙让他不要在说话了,叫医护人员过来。
打了一针吗啡之后,李顺的神情显得比较平静了,看着老秦:“去,以最快的速度把秋桐接来,我要见见他。”
老秦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李顺昏睡了过去。
我把医生叫出去,询问李顺的伤势。医生忧虑地告诉我说李顺伤在要害处,有些感染,目前只能采取保守治疗措施,无法做手术,真正的手术要到泰国清迈大医院去做,但现在李顺的伤势是不能翻山越岭移动的,经不起折腾。
听了医生的话,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夜,我和章梅一直守在李顺身边,李顺发起了高烧,不停说胡话,章梅一直在哭。
下半夜的时候,我让章梅去睡一会儿,我独自守在李顺身边。
凌晨4点多的时候,李顺突然醒了过来,看着我:“二弟,我真的要走了。”
“不会的,你不会走的。”我又安慰李顺。
李顺凄然笑了下:“别安慰我,真正的革命者是不怕死的,我知道我的伤在什么地方,我自己的伤情我明白,我之所以迟迟没走,就是等秋桐来……她来了吗?”
“老秦安排了,估计很快就能到!”我说。
“那就好……我要最后见见秋桐,这辈子,我对不住秋桐啊……”李顺艰难地喘息着。
我看着秋桐的哥哥,心里涌起别样的情感,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会高兴的。”
我接着把秋桐和金景秀以及老李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顺听完,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半天,憋出一句:“这么说,我老爷子还有这么一回风流韵事……这么说,秋桐是我妹妹。”
我点点头。
“苍天啊,大地啊,作孽啊,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李顺突然流出了眼泪。
章梅这时进来了,看到李顺在哭,忙给他擦拭。
李顺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看着我:“我对不起爸妈,我死了也没脸见他们……我没有资格进李家墓地,我死了,你就把我葬到二子和小五的墓旁,我和他们作伴……还有,记住,那次我告诉你的,二子和小五的骨灰盒下面……有存折,那是用你的名字存的,很大很大一笔钱,留给你,留给小雪,留给我妹妹……还有,金银岛的山洞里,地下有黄金,你不知道,我知道的……你把黄金挖出来卖掉,能卖很多钱……也留给你了……不,你分一半给章梅吧。”
我有些意外,原来李顺早就知道这黄金的事情。他以为我不知道,我以为他不知道。
只是,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不知道这黄金的来历。
我点了点头。
章梅泣不成声:“我不要黄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李顺看着章梅:“别说胡话……梅子,我要走了。”
章梅忍不住哭起来。
李顺然后又看着我:“我给你说,伍德……是岛国人的间谍,他在做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我死了,你一定要带领兄弟们抓住他,将他在金三角就地正法,决不能放过他……”
原来如此,伍德原来是岛国的间谍,怪不得李顺要和他翻脸。
我又点点头。
然后李顺又睡了过去。
这时,有人进来,递给我一份电文:“副总司令,星海发来的情况,给你的。”
我接过电文转身出了房间,开始看。
看到这电文,我一下子蒙了!
电文是方爱国发来的,上来第一句就是:冬儿死了!
冬儿死了!
我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好好的冬儿怎么突然会死了?
我顿时感觉天昏地暗,几乎站立不住。
我找了个石头坐下,强力支撑自己往下看电文。
原来是昨天傍晚老李夫妻带小雪出去到海边散步,正好遇到冬儿,冬儿正在逗小雪玩的时候,突然有不明身份的人向小雪靠近,从包里掏出一把无声手枪,对准了小雪,冬儿见状,一把将小雪搂在怀里背过身去……杀手的子弹穿透了冬儿的胸膛,小雪安然无恙,冬儿倒在了血泊中。在周围护卫的人这时赶了过来,杀手来不及开第二枪,仓皇逃跑,被特战队员当场击毙。然后冬儿被紧急送进了医院抢救,但是伤势太重,冬儿没有抢救过来,于今晨点五十分去世……
冬儿弥留之际,告诉方爱国自己包里有一个大信封,里面是雷正勾结伍德的犯罪证据,她冒死搜集来的。冬儿让方爱国一定把这些东西交给我。
看完电文,我泪如泉涌,伤心欲绝。
想起初恋时和冬儿的点点滴滴,想起到星海后和冬儿的那些交集,想起冬儿为了我一直在星海的坚守……
我的世界一片昏暗,正如海珠所言,冬儿的死是我造成的,如果我不混黑社会,冬儿怎么会有这个结局?是我害死了冬儿。
冬儿一直憧憬着和我一起回到故乡江南,她没有错,任何女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冬儿突然就消失在这个世界,离我而去了。
看着黎明前金三角昏暗的天空,我又想到,冬儿的死不仅仅因为我,而是伍德造成的,疯狂的伍德在金三角决战失败之后,下达了杀死小雪的命令,企图借此来打击报复李顺。
伍德是何等狠毒疯狂,张小天冬儿都是死在他的手里,生死之际的李顺也同样是伍德造成的。
想到这些,我心里对伍德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复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
第099章章梅殉情
这时,译电员走到我身边:“副总司令,星海那边等待你的回复。”
我稍微平静了一下,对他说:“回电,告诉方爱国,让他把东西交给四哥,让方爱国告诉四哥,东西直接交给关云飞,就说是我让转交的。”
“是——”
然后我踉踉跄跄回到李顺的房间,李顺这时正清醒着,见我进来,虚弱地说:“星海那边……怎么了?”
我把情况告诉了李顺,李顺听完,微微叹息了一句:“感谢冬儿……她竟然救了小雪的命。我错了,以前不该那么看待冬儿,冬儿,她一直是帮助我们的啊,我真是瞎了眼……”
我的心里充满了悲愤,那是对伍德的,我不怪李顺。
李顺继续说:“如此说来,之前我接到了神秘的短信,也都是冬儿做的了。”
我点点头:“应该是。”
“唉……”李顺长叹一声。
章梅这时在一边问:“小雪是谁?”
我看了看章梅,又看看李顺,没有做声。
李顺目光怔怔地看着章梅,也一时没有说话。
“小雪到底是谁?”章梅又追问。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秋桐风尘仆仆地到了。
见到秋桐,李顺的眼神一亮,似乎一下来了精神,叫了一声:“妹妹……”
秋桐见到李顺的样子,哇就哭了,扑过去:“哥哥——我来了。”
李顺流出了眼泪,握住秋桐的手:“阿桐,刚才易克都告诉我了,我就知道……我们是不能结婚的,我们是亲兄妹……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
“哥哥……”秋桐继续哭着。
章梅看到秋桐,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李顺和秋桐。
李顺看着章梅:“你过来,我告诉你。”
章梅靠近李顺。
“我……我知道你是受了伍德的骗,我知道那几次情报是你泄露的,所以我没有让老秦去查。”李顺说。
“伍德说她知道我闺女的下落,说只要我帮他提供情报,就会让我见到女儿,我被他骗了。”章梅哭着。
“我知道的,我不怪你,我理解你……”李顺看着秋桐,“阿桐,这是小雪的妈妈章梅。”
秋桐睁大眼睛看着章梅。
李顺继续说:“梅子,我给你说,我们的女儿,名字叫小雪……小雪就是你几次见到的那女孩,阿桐,我妹妹,她现在抚养着我们的女儿小雪……小雪叫她妈妈……其实,她还是小雪的姑姑。”
“啊,那女孩真的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还活在人世间,就是她?”章梅吃惊地说,又带着泪花笑。
“是的,他妈的,我担心你坏事,一直没告诉你,现在你知道了吧,放心了吧,我妹妹带着小雪,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梅子,我和你,我们都不配做小雪的父母。”
“我知道不配,我知道。”章梅又哭起来,却又带着极大的欣慰。
“阿桐,妹妹。”李顺看着秋桐。
“哥哥,我在!”秋桐泪眼看着李顺,抓住他的手。
“哥哥不行了,要走了,你要照料好爸妈的身体,要给他们养老送终,我是个不孝之子,我对不住爸妈,对不住小雪,更对不住你……你有两个妈妈一个爸爸,我也有两个妈妈,你的妈妈,金姑姑,也是我的妈妈……我走后,你要好好地生活,找个像易克这样的男人结婚过日子,找不到的话,你就让易克离婚跟你过。”
李顺还不知道海珠和我离婚的事情。
听了李顺的话,我哭笑不得。
“今天见到你们,我知足了……我要走了,我的革命事业还没完成,同志们,你们要继续努力,要把我未竟的事业进行到底……还有,妹妹,永远都不要告诉小雪她的父母是干什么的,永远都不要让小雪知道……永远都不要。我要走了,要走了……同志们,亲人们,再见……”李顺的声音越来越弱,慢慢闭上了眼睛。
“哥哥——”秋桐扑到李顺身上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阿顺——”章梅也扑到李顺身上悲痛欲绝地大哭起来。
“总司令……”老秦和周围的人都脱下帽子,低下头,垂泪不止。
半天,秋桐和章梅才在大家的劝慰下停止了哭泣,秋桐接着就突然晕了过去。
一个女战士忙过来把秋桐抱了出去。
章梅呆呆地坐在那里,喃喃地说:“我想单独和他待一会儿!”
老秦冲大家做了个手势,大家都出去了。
外面,远处枪声依然不时响起,那是革命军战士在清缴残敌,西线的政府军已经退去,一口气退出50公里开外。
秋桐一会儿苏醒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出声,满脸都是悲戚。
营地里一片悲哀的气氛,革命军将士个个都满脸悲愤。
“啪——”突然棚子里传出一声沉闷的枪声。
“不好——”老秦叫了一声,忙往棚子里跑。
我忙跟着跑进去,一看,呆了,章梅饮弹自杀,躺在李顺身边。
秋桐跑进来,也呆了,接着又扑过去痛哭起来:“哥——嫂子——”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想不到章梅会殉情追随李顺而去,这是一个何等痴情的女子!
老秦沉默了半晌,接着吩咐人整理好李顺和章梅的遗体,然后在营地进行了遗体告别仪式,征求我和秋桐的意见,考虑到天气炎热尸体不能保存,决定就地火化。
李顺和章梅的遗体并排头向北方摆放,那里是他们的故乡。
点火时,革命军将士全部脱帽跪地,向天鸣枪。
烈火熊熊燃烧起来,李顺和章梅化作了一缕青烟,在金三角的上空升入了天堂。
火化后,李顺和章梅的骨灰合在在了一起,我交给了秋桐。
秋桐抱着骨灰盒,悲痛万分,几欲昏厥。
然后老秦集合队伍,准备继续战斗下去,一定要抓到伍德。
革命军将士左臂全部缠上了白色的纱布,集体为李顺戴孝。
“杀伍德,为总司令报仇!”老秦振臂高呼。
“杀伍德,为总司令报仇!报仇……报仇……”悲愤的革命军将士跟随老秦振臂高呼,喊声不绝于耳。
队伍接着就出发奔赴前线,老秦和我留在营地指挥作战。
我决定让秋桐先回腾冲,老秦也是这意思。
秋桐不肯走,我发了火:“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不知道,即使你不为了你自己,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着,你知道吗,冬儿,冬儿今天凌晨已经去世了!”
“啊,冬儿?冬儿怎么了?”秋桐被震惊了。
我告诉了冬儿出事的过程,秋桐听完,热泪滚滚,哽咽着说:“冬儿妹妹,是为了救小雪才……冬儿妹妹就这么走了……”
我呼了一口气:“冬儿是被伍德的人杀死的,包括张小天,包括李老板,我已经失去了张小天和冬儿还有李李老板,我不想再失去你,所以,你要先回去,要好好保护好自己,让你哥哥和嫂子的灵魂先回到祖国……”
秋桐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点点头:“我听你的。”
老秦派了一支特战小队护送秋桐带着李顺和章梅的骨灰盒先回了大陆。
临走前,秋桐对我喃喃地说:“你要保护好自己。”
“嗯……”
“伍德……这个恶魔,超度他上西天吧,你要为那些冤死的灵魂报仇!”秋桐又说。
“嗯……”
然后,秋桐深深地看着我:“你……你一定要活着,我……我等你,等你……我……我们一起护送哥哥和嫂子回家。”
说完,秋桐又失声痛哭起来。
我冲秋桐深深地点了点头:“一定,我会活着,我会和你一起回家,回家。”
然后,秋桐就在特战队员的护送下先离开了金三角。
我和老秦开始指挥最后的战斗。
哀兵势不可挡,最后的战斗进行的很顺利,下午5点的时候,传来消息:对方的残余部队彻底被打垮了,剩下伍德带少数几个人沿着一条河谷向北逃跑了!
老秦一挥手:“追,非杀了他不可!”
我和老秦带着一个特战小队直接骑马沿着河谷追赶伍德。
河谷的出口就要接近国界线的地方,在伍德越过边境前之前,我们终于堵住了伍德一行的去路。
此时,仓惶逃窜的伍德身边只有皇者和保镖,三个人显得十分疲惫和狼狈。
前后堵截,后有追兵,两边是悬崖峭壁,伍德陷入了绝境。
截住他们之后,不甘心失败的伍德命令强行冲过去,伍德亲自端起冲锋枪狂扫,嘴里边疯狂喊叫着什么。
大家分散进行还击,我躲在一块岩石后冲大喊:“伍德,我是易克,老子来和你算总账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开枪,打,打死他们——”伍德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并不回答我的话。
我继续喊:“跟随伍德的人听着,我们只和伍德算账,其他人,缴枪不杀,优待俘虏。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想做替死鬼,就做个明智的人。”
皇者和保镖没有开枪,就那么站在那里,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听从伍德的命令向我们开火。
伍德见势不妙,又看看身后一直麻木不仁的皇者和保镖,接着突然扔下了手里的枪,举起了双手。
伍德站在最前面,身后站着保镖和皇者。见伍德扔下了枪,保镖和皇者也随即将枪扔到地上。
保镖依旧面无表情,皇者则还是那样挤眉弄眼,似乎他并不紧张。(未完待续)
皇者亲自击毙伍德
第100章皇者亲自击毙伍德
我走出来,冲伍德走过去:“伍德,我来了!”
伍德看到我,一阵惊慌:“易克,你来了想干嘛?”
这时,后面的追兵也到了,周围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对着伍德他们三人。
我狰狞一笑:“老狐狸,我来要你的命!我要为张小天冬儿报仇,为在你手里死去的所有冤魂报仇,你作恶多端,认贼作父,出卖国家利益,你活不过今天了,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说着,我慢慢举起枪。
“慢着,我要见阿顺!”伍德突然说。
伍德不知道李顺已经走了。
“你没有资格见他!”我说。
“没有他的话,你没有资格杀我!”伍德说。
“我就是奉他的命令行事的!”我说。
“你——你胡说,阿顺是绝对不会杀我的!”伍德绝望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求生的**,“我是阿顺的教父,阿顺是讲义气的人,他绝对不会让你来杀我,他绝对不会杀我……”
“现在你记起来是他的教父了,可惜,晚了。”“我看着伍德,“在你作恶的时候你怎么没记起这一点,我无数次和你说过,善恶有报,你作恶太多,终究是要得到报应的,今天,报应来了,我要亲自铲除你这个社会的恶瘤,要亲自送你下地狱……我要替所有死在你手里的无辜的人报仇。”
面对我的痛斥,伍德面如土灰,两腿都在发抖。
我刚要再次举枪,这时,老秦说话了:“保镖,皇者,今天我们只要伍德的命,你们何去何从,自己决定!”
保镖听了这话,闷声不吭,接着转身就往密林里走去。
皇者却站在那里没动。
我觉得有些奇怪,老秦也有些奇怪。
我慢慢举起枪,枪口瞄准伍德的脑袋,这时伍德的双腿在颤抖。
“易克——你……你饶了我,看在我一直对你器重的份上,你放我一马,我来日必有厚报。”伍德乞求我,“我知道你在他们当中的位置,我知道你说了算,你帮我一把,我永世不忘。”
我鄙夷地看着伍德:“伍德,即使我能饶了你,死去的兄弟们也不会饶了你,那些无辜的冤魂也不会饶了你,总司令也不会饶了你……”
伍德似乎从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这才注意到我左臂带的白纱,吃吃地说:“你……你是说……阿顺……他……”
伍德这才知道原来李顺已经走了。
“他走了,作为他的教父,你也必须要走,知道了吗?”我说。
“阿顺……阿顺真的走了?”伍德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是死在你手里的,是你杀了他,在数年之前,你就开始杀他,之前你扼杀了他的灵魂,现在,你消灭了他的**,你是个合格的教父,既然他去了,你也没有必要留在这个世界上。他在临走前,亲自叮嘱我们要铲除你这个祸害。他先走了,你也要走。只不过,他会升入天堂,而你,会下地狱……我会代替他亲自送你下地狱。”
伍德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我的手放在了扳机上,准备扣动扳机。
“慢着——”皇者突然说话了。
“你要干什么?”我停住,看着皇者。
大家都看着皇者,伍德也看了皇者一眼。
皇者慢慢向我走来,举着双手:“老弟,能不能借你的枪我用用。”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别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你们那么多人,我即使有枪,也打不过你们……如果你还不放心,只给我留一颗子弹就行。”皇者笑嘻嘻地说。
伍德困惑地看着皇者。
我猜不透皇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想用这颗子弹自杀陪伍德殉葬?
我看看老秦,老秦点了点头。
我想了想,把子弹退出,只留了一颗,把枪递给皇者,其他人都用枪指着皇者。
皇者接过枪,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深深呼了口气,接着突然转过身,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着伍德的脑门。
伍德懵了,大家都愣了。
皇者的神色突然变得很严厉:“小村一郎,你的死期到了!”
伍德浑身一颤,看着皇者:“皇者……你……你……”
大家都呆住了。
皇者朗声道:“小村一郎,你不是中国人,你的骨子里就是日本人,你是日本当年在东北的开拓团后代,第三代,你生长在中国,但却是地地道道的日本右翼分子,你一直暗中勾结汉奸在做着危害我国国家安全的勾当,我受命潜伏在你身边若干年了,你做的那些勾当,已经足够死几回了,今天,我要代表国家宣判你死刑!”
“你……你是……你是中国国安?”伍德面色发白。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皇者。
“不错,我是中国国安局的潜伏特工,受命查你的案子,受命缉拿你归案……本来按照计划是想要缉拿你归案的,不过,因为某些复杂的政治因素,考虑到你被缉拿后可能会被用来做某种交换能侥幸活命,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在此地将你正法!”皇者不紧不慢地说。
我有些发懵,瞬时明白过来,原来一直觉得怪怪的皇者竟然是国安局的特工,原来他竟然是这个身份。天哪,我好几次差点就杀了他。
“你……你不能杀我,你不能违反上头的命令!你是国家公务人员,你要遵守法规!”伍德声嘶力竭地叫起来。
皇者嘿嘿一笑:“这里的人,周围的这些人,没有人看到是我杀的你,没有人知道我违反了规定,都知道你是被流弹打死的……你作恶多段,这些年我亲眼目睹你做了太多的恶行,刚才易克说的好,善恶有报,你确实该走了。”
“别——别——”伍德摆动着双手。
不等伍德再说什么,皇者直接扣动了扳机,子弹正中伍德眉心,伍德的脑袋立刻开了花,当即毙命。
不可一世狂妄至极的伍德就这样见了阎王爷,死了。
皇者吹吹枪口的青烟,然后转身把枪还给我,笑了。
“皇者……原来你是……”我愕然看着他。
皇者笑笑,”我说过,我们会是朋友,我说过,你们谁都不能杀我的。”
说着,皇者伸出手,我和他握手。
老秦拍拍皇者的肩膀:“老弟,我很佩服你……”
皇者笑笑:“有些事,是用法律可以解决的,有些事,是法律也没有办法的,你们都是好汉,是我佩服的好汉……易克,你还有国家公务人员的身份,今天,我不能让你的手上沾血。”
“可是,你……你的手上沾血了,你亲自杀死了伍德!”我喃喃地说。
皇者呵呵一笑:“我手上沾过很多人的血,但都不是好人的血,这次亦然……此次处死伍德,乃我抗命而为之,上头给我的命令是要我把伍德带回去,但我得知伍德被抓回去后,可能会因为某些复杂的政治因素而被引渡回国,听说有第三国势力在暗中插手,伍德极有可能死不了了。
我潜伏在伍德身边多年,掌握有他大量危害我国国家安全的罪证,还有大量他残害无辜的证据,即使不考虑我的身份,从一个普通国民的角度出发,我也决不能让他活着……何况,今天还有你们,即使我阻拦,你们也不会让他活命,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我来了……当然,我知道,我枪毙伍德的事,你们都没看到,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伍德是在战场上被流弹打死的。”
我和老秦会意地点点头,我说:“皇者……之前,我一直误解你了,我想对你说抱歉。”
皇者呵呵一笑:“易克,你是真汉子,我知道我们一定是朋友,现在你明白也为时不晚。”
我不由又伸出手和皇者握手:“能忍辱负重潜伏这么多年,真汉子是你!”
皇者握住我的手晃了晃:“老弟,后会有期!”
然后,皇者又冲大家抱拳:“各位好汉,我走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各位保重。”
然后,皇者径自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黄昏的密林里。
看着皇者离去的背影,我和老秦唏嘘感慨不已……
三天后,我和秋桐带着李顺章梅的骨灰回到了星海,将他们合葬在二子和小五的墓旁。
安葬时,秋桐带着小雪给在李顺和章梅的墓前磕了几个头,尊重李顺的遗嘱,没有告诉小雪李顺和章梅的真实身份。
我在李顺说的地方找到了东西,那是用我的名字开户的存折,里面的钱是天位数字,数十亿元。这显然是李顺多年来的家底子。
我将存折交给秋桐,秋桐看了看,又还给了我。
“你留着吧。”秋桐说完领着小雪离开了墓地。
痛失儿子的老李夫妻悲痛不已,秋桐专门带着小雪在家里陪护他们。
2天后,传来雷正被省纪委的人带走的消息,是在全市政法工作会议上被带走的。
冬儿留下的那份东西四哥及时转给了关云飞,等于给关云飞扳倒雷正增加了一个重要的砝码。
关云飞到底还是绊倒了雷正,他胜利了。
但关云飞的胜利没有持续几天,他自己也被公安抓了起来。雷正被双规之前的布置起了作用,曾抓到了阿来杀死秦璐的中间人,中间人交代了杀死秦璐的幕后凶手,正是关云飞。
这个结果让我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我一直就怀疑关云飞是杀死秦璐的幕后指使人,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当然,我也怀疑过是谢非,但谢非的嫌疑大大小于关云飞。
还没来得及在放倒雷正的胜利气氛里回味过来的关云飞瞬间进了看守所,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两个斗了多年的老对手,最后血拼的结果是一周内先后同时落马,结局令人唏嘘。
又是一周过去,乔仕达也走了。
第101章典型的实用主义
但乔仕达不是被纪委带走,而是职务调动,被调到省文化厅任副厅长,括号正厅级。级别没有变,但职务和权力却大大缩水了。当然,此次调动也意味着乔仕达的仕途前景变得十分黯淡。
乔仕达走的如此匆忙和低调,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给他送行。
这次职务变动对乔仕达来说,几乎意味着他仕途的止步,副省级对他来说只能是一场黄粱美梦了。
我十分愿意相信一点,在乔仕达的职务变动中,深海路号神秘的主人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换句话说,等于是老黎在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
老黎同志对乔仕达在星海的工作是不满意的,老黎不满意,后果很严重。
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知道那位和老黎关系非同一般的深海路号的神秘主人的身份,或许这对我来说是个永远的迷,或许对我来说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我不会找老黎打听的,当然,即使打听,老黎也不会告诉我。
我现在终于知道,不论在哪个圈子里,老黎都是真正的高手,他的能量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乔仕达调走的同时,省里宣布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就任星海市委书记,都没有给市长主持星海工作的机会。
新市委书记到任一周后,市委下文,宣布了一系列新的人事任命:秋桐被任命为星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星海传媒集团党委书记兼董事长兼总裁。
而我,则被破格提拔任命为市中区委常委、宣传部长。
一夜之间,我成为了区级领导。
与我同时履职的,还有宁静,她担任市中区委副书记,分管宣传,也就是分管我。
宁静虽然是平级调动,但从宣传部长到副书记,显然是提拔重用。
我对宁静和关云飞之间的关系一直抱有怀疑,我一直怀疑谢非的这位闺蜜在给她戴绿帽子。但此次关云飞倒台,她的仕途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提拔重用了。这其中的道道,谁也说不清楚。
我意识到,宁静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在她手下做事,要多几个心眼才是。
集团同时被高升任命的还有一位:曹腾,他也被破格提拔,任命为集团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一跃成为集团三把手。
我有些意外曹腾的迅速提拔,这速度太快了。后来才得知,曹腾已经和田珊珊分手,找了一位新女朋友,而这位新女朋友恰好就是新任市委书记的外甥女。
我有些惊奇曹腾的能力,他竟然如此之快就甩了田珊珊把新任市委书记的外甥女搞到了手。
现在的田珊珊,对他来说已经是一块鸡肋,没有任何作用了。
田珊珊仍然担任集团党委办公室副主任,主持办公室工作。秋桐并没有动田珊珊。
我分析了一下曹腾和我。
曹腾是个实用主义者,而我,是个理想主义者,这或许是我和他之间最大的区别。
我专门约曹腾交流了一次,我说到了这一点。
此时的曹腾已经翻身奴隶把歌唱,在我面前已经没有了谦卑个恭敬的神情,他自得地笑了:“易克,我赞同你的观点,不错,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而我,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我认为,不管现在还是今后,在我们俩之间,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能生存更长久的会是我,而不是你,你信不信?”
我笑了笑:“说说你的理由。”
曹腾说:“理想主义者喜欢跟理想主义者做朋友,喜欢在未经世事的时候把未来想象得无比美好,良辰美景才子佳人,惯性地鄙视现实主义者的粗糙外表与实用主义者的油腻内心,不愿听从他人而更愿意根据自己的喜爱来处理任何事。这位理想主义者同事”很不幸“地选择了这条道路,历史告诉我们,作为一名理想主义者,最后的归宿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我的看法是,在沉默中爆发等同于在沉默中灭亡。因为理想最后终会死去。爆发,死去的是实体,是人本身;灭亡,死去的是虚体,是多年来一直坚持的理想。”
我看着曹腾,耐心听他说下去。
曹腾继续说:“在理想主义和实用主义之间,还有一个现实主义。现实主义者对其他主义实际上并没有太多鄙视的情绪,因为它本身就是绝望的代名词。只不过有少数理想主义者的人从现实主义者的思想中读到了改造、再生和未来的希望。可是,在现实主义者的思想里,未来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残酷的现在。所以现实主义者对世间万物常常处于一种旁观的角度,不算是特别悲天悯人,现实主义者一般不这么矫情。现实主义者选择去简单的刻画和记录,从事实本身出发去表达观点。但观点一定是从悲观、绝望与否定出发的。在标题里,我说到理想主义终将被现实主义打败,也源于此。历史上没有一个理想主义思潮不是被现实主义思潮湮没的,所有的理想都被现实吞灭。”
我皱皱眉头。
曹腾又说:“最后说到实用主义。实用主义不是个好词,它代表了一切从目的出发,功利化地对待所有人和事,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要原则,可以牺牲其他个人或者团体的利益。我能想象出最大的悲剧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被一个实用主义者所领导。如果是现实主义者,他也许会走别人给他安排的那条路的,因为他走或者不走没什么太大区别。但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最抵触的就是被一个自己鄙视的人指手画脚地说要做什么事。
但是话说回来,实用主义者本人呢?只要能达到目的,被别人指手画脚又算什么呢?做丢脸的事、抛弃原则又算什么呢?成为众矢之的,被人当众批判又算什么呢?反正最后只要我是赢家,我的目的达成了,你们都只是一群在旁边默默仰仗我万丈光芒的卢瑟。所以你们看,历史上最成功的人往往都是实用主义者。实用主义哲学诞生在美国,而美国也是最能体现出这一哲学的地方。实用主义者才能在政治斗争和商业斡旋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听了曹腾一番话,我内心里不由对他另眼相看,直觉曹腾今后会成为我和秋桐强劲的对手。
曹腾最后拍拍我的肩膀:“当然,易克,我希望我们今后会成为朋友,我不希望我们成为雷正和关云飞那样的关系,更不希望他们的结局在我们身上重演。”
我看着曹腾,笑了下:“我同样希望。”
“易部长,祝我们都有更好的明天。”曹腾意味深长地说。
“谢谢,曹书记。”我同样回以意味深长的话语。
在秋桐正式上任的前一天,我和秋桐一起带着冬儿的骨灰回到了宁州,回到了冬儿魂牵梦萦的江南。
在冬儿的墓前,我和秋桐三鞠躬,泪洒坟茔。
蹲在冬儿的墓前,我抚摸着墓碑上冬儿的名字,热泪滚滚,冬儿曾经和我说过她如果死了,让我将她埋葬的江南她的故乡,想不到她的话竟成了现实,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这是多么让人心碎的现实。
“冬儿……我带你回来了……你……回到了江南你的故乡……”我泣不成声地说。
秋桐跪在冬儿墓前痛哭不已:“冬儿妹妹,你救了小雪的命,你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小雪的命,姐姐永远感谢你,小雪永远记得你的救命之恩,妹妹,你安息吧……”
天空中飘起了凄冷的冬雨,打在我和秋桐身上,也落在冬儿的坟茔……
我和秋桐在冬儿的墓前呆了很久……
第二天,我和秋桐泪别冬儿,回到了星海,秋桐正式上任星海传媒集团党委书记兼董事长兼总裁。
这一天,传来孙东凯和曹丽被市检察院正式批捕的消息。
同时,集团财务中心主任和苏定国还有集团广告中心主任也同时被检察院批捕,我知道他们早晚会有这一天,孙东凯和曹丽交代出了他们的问题。
也是在这天,我从宁静那里得知谢非和关云飞离婚了,原因不详。
离婚之后的谢非离开了星海,去向不明。
对于谢非,我不知该带有如何的情怀,她是我的师姐,她对我一往情深,可是,我无法给她任何承诺和回报。
谢非最后的结局是如此凄然,我很无语。
处理完相关事宜后,老黎和我们一起吃饭。
老黎仍然一副淡定悠闲的样子,似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都和他无关。
到此时,我已经如梦方醒,在圈内圈外所有的残酷激烈的角逐中,真正的高手是老黎。
当然,他不提,我也不问。
我虽然不问,但心里却有数了。
夏季和我们一起吃饭,看到我和秋桐在一起,他终于放弃了对秋桐的追求,心不由衷地和我们喝酒,说着祝福的话。
我知道夏季此时内心的感受是痛苦的,我知道他是真心喜欢秋桐,但秋桐爱的是我,世上有万般情谊,只有爱是不能勉强的。
我和秋桐真诚祝福夏季早日找到合适的伴侣,有自己幸福的家庭。
夏季带着不易觉察的苦笑,向我们表示了感谢,我感觉出他的眼神是如此失落和没落。
老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未完待续)
和秋桐结合
第10章和秋桐结合
金景秀很快又来了星海,不过这次金景秀来不是逗留,而是定居,她将今日集团交给金敬泽打点,打算今后就住在星海,和秋桐一起生活。同时,她也断绝了和老李旧情复燃的任何可能,这让老李夫人大为宽心,虽然老李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失去儿子的老李夫人视秋桐为自己的女儿,失去亲生父母的小雪现在有两个奶奶,一个爷爷。
李顺在金三角的革命军残部继续在老秦的领导下盘踞在金三角,在老黎的暗中斡旋下,他们最终和军政府达成了协议,成立了掸族自治会,老秦担任会长。
老秦本想让我担任会长的,我坚辞,老秦又提出让我担任名誉会长,我还是不允,老秦只有作罢。
驻扎星海的方爱国特战中队全部撤离了星海,辗转回到了金三角,回到了属于他们的热带丛林。
临走前,我设宴为方爱国他们送行,大家依依不舍,方爱国他们首批来到星海的四人都流下了眼泪,我的眼睛也湿了。
宁州林亚茹特战中队也全体撤回了金三角,在我的提议下,在老秦的应允下,按照林亚茹的心意,她脱离了革命军,留在了星海,专心打点海珠留给她的旅行社。
半年后,在我和秋桐的撮合下,四哥辞职离开星海传媒集团,和林亚茹结为夫妻。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的四哥终于有了一个安定的家,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和林亚茹一起打点属于自己的旅行社。
我把李顺留给我的巨额资产分成两份,一份给了老秦的自治会,作为他们的发展资金;一份经秋桐同意,以小雪的名义捐助给了星海的一家慈善基金会。
金银岛山洞里的黄金我没有动,这些黄金虽然是我和李顺发现的,但它不属于我,也不属于李顺。
金银岛的洞口依然被密封,这些黄金的来源至今仍是个谜团。
这个谜团何时揭开,目前不得而知。
在我清理自己名下的资产时,意外发现多出了两个亿,很快判断出这两个亿的来源,是当初夏雨被绑架李顺补偿给老黎的。而老黎当时已经从绑匪处追回了那两个亿,但并未拒绝李顺的补偿,直接将这钱打入了我的账户。
我知道,这两个亿不管是属于李顺还是属于老黎,都不应该归我。
我匿名将这两个亿捐给了星海孤儿院。
从海峰那里得知,海珠在澳洲继续从事自己熟悉的旅游生意,很快做得有声有色,她们一家都办了移民,定居在了澳洲。
海珠一直和我没有再联系,我知道张小天的死一直让她对我耿耿于怀。
我知道,我和海珠的这一段感情彻底结束了。
我对海珠始终带着深深的歉疚之情。
同时,我真心祝福海珠能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
小亲茹突然从林亚茹的旅行社辞职了,不知去向。
我知道或许是因为皇者又有了新的使命,他带小亲茹走了。
我对皇者带着深深的敬意,这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在破获秦璐被杀案件中立了大功的曾很快也调整了工作,调任星海公安局市中分局局长,上挂区长助理。
曾和我在一个战壕里了,都在市中区做事。
很快,小雪又有了一个爷爷和奶奶。
011年8月日,我生日那天,也是我和秋桐在鸭绿江游船邂逅的周年纪念日,我和秋桐在宁州老家举行了简单低调而又隆重的婚礼。
参加婚礼的有老黎父子老李夫妇还有金景秀姑侄以及四哥小猪林亚茹海峰云朵等人。
海珠没有参加婚礼,但寄来了贺礼。
参加我们婚礼的还有专程从苍南赶来的江峰和柳月夫妇。
看到江峰和柳月,我就想起了许晴,想起江峰和柳月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晴儿。
在我们举行婚礼的前一天,传来了孙东凯和曹丽还有雷正被判刑的消息,同时被判刑的,还有后来被抓进去的集团财务中心主任、广告中心主任以及苏定国。
孙东凯和曹丽们的结局验证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善恶有报。
我知道,距离关云飞被判刑的日子也不远了,他杀了秦璐,他是杀人凶手,关云飞落到今天的结局,罪有应得。
孙东凯和曹丽的事竟然对曹腾没有任何影响,他在仕途上可谓是春风得意,有小道消息说他下一步可能要调到部里担任常务副部长。。
我知道,在官场上,曹腾是一个高手,一个隐而不露的高手,这样的高手最可怕。曹腾现在和秋桐同在集团里做事,我隐隐有一种直觉,曹腾是埋在秋桐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我没有告诉秋桐我的直觉。
我知道,对我和秋桐来说,我们今后的仕途之路还很漫长,还会有不断的挫折和磨难等着我们去克服去战胜,还会有一个接一个的对手等着我们去斗争。
这世界,人与人斗,其乐无穷。
当然,这是后话。
新婚之夜,我和秋桐终于幸福地结合了,从鸭绿江上游艇的邂逅到今天,整整三年。这三年,我们经历了无数的坎坷磨难。
小雪现在叫我爸爸,小雪终于可以叫我爸爸了。
但今晚小雪不能跟着秋桐睡,因为秋桐要和我睡。
小雪虽然不乐意,但也没办法,只能撅着小嘴跟着妈妈一起睡。
新婚之夜,烛光下,在我们的新房里,我抱着怀里娇羞妩媚的秋桐,抱着我的非常女上司,心潮澎湃,感慨万分。
我亲吻秋桐,她温柔如水,顺从地回应着我,任我摆布……
“阿桐,我爱你……”
“小克,我也爱你……”
“若梦,你是我的爱人。”
“客客,你是我的至爱。”
“今生今世,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来生来世,我还做你的女人。”
我们甜言蜜语着,我们海誓山盟着,我们浓情烈火着,我们炽情蜜意着,我们耳鬓厮磨着,我们彼此用力地深深地交融着……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鸭绿江畔,又回到了星海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恍惚间,我又看到了空气里的浮生若梦,又看到了无数个日夜在电脑前的深情和执着……
在我们共同到达天堂极乐境界的那一刻,我流下了热泪,秋桐也哭了。
我们深深纠缠,深深将我们的灵魂和**交融在一起,深深地,在一起……
婚礼第二天,老黎当着我爸妈的面提出要收我做干儿子,爸妈当即痛快答应了。
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老黎的要求,于是给老黎磕了三个头,认他做干爹。
蓄谋已久的老黎终于达到了目的,十分开心。
认了干爹,老黎说要送我一份礼物,我说我不要,老黎说这礼物你必须要。
老黎显得十分固执。
大家都看着老黎,猜老黎会给我什么样的礼物。
老黎郑重地对我说:“小克,干爹送你的这份礼物,你将终生受用。干爹不给你金银富贵,干爹只送你一句话,你给我牢牢记住——”
我点点头,看着老黎。
老黎说:“这句话就是:恨,能挑起争端,爱,能遮掩一切过错。放下爱恨,一切顺其自然。”
听了老黎这计划,我肃然起敬,认真地点点头:“老黎,我记住了,我一定会牢牢记住。”
老黎脸一板:“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忙说:“我叫错了,老黎,我不该叫你老黎,我叫你干爹。”
大家都笑,老黎也笑起来,伸手照我脑袋就是一下子。
然后老黎就直接飞去了美国,说要去看夏雨。
想到夏雨,我的心里就有些怪异的感觉,夏雨现在和我的关系是什么?兄妹?还是……
想到夏雨和我曾经发生的一切,有一种迷惘和困惑。
婚礼之后第三天,海峰和云朵也要回科尔沁大草原了。
临走前,海峰和我单独谈了一次话,海峰的神情有些感慨,又有些失落。
我理解海峰的心情,心里又不由涌起对海珠的歉疚。
“我和你兄弟一场,你和海珠夫妻夫妻一场……”海峰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兄弟,好好过日子吧,好好善待秋桐。过去的事,就永远过去吧,日子还得过,生命还在继续,大家都要活下去……”
我的心里有些索然。
我和秋桐送走了海峰和云朵,在机场,云朵和秋桐依依不舍。
“嫂子,以后你有空和我哥一起来草原看我们。”云朵对秋桐说,眼圈红了。
“嗯,一定去,一定会去的。”秋桐点头答应着,安慰完云朵,又看着海峰,“海峰,云朵能和你在一起,一定是幸福的,你是个男子汉,真男人。”
海峰笑了下,揽过云朵的肩膀,冲我们挥挥手:“亲爱的兄弟和姊妹,我们走了,大家后会有期,草原见。”
目送云朵和海峰离去,秋桐的眼神深情而真情。
“亲爱的,假如有一天我厌倦了官场,你会像海峰对云朵那样做吗?”静静的夜色里,刚结束了一次浓情,秋桐躺在我的怀里问我。
“这辈子,我用生命追随你……就像江峰对柳月。”我边亲吻秋桐的耳垂边低语,“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
秋桐温情地笑了,抚摸着我的头发:“你是我的男人,我希望你永远都是快乐的,幸福的,为你,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我永远只是你的女人,我的心我的身都是你的,我的灵魂和**永远追随着你……”
我感动地吻住她的唇,我们深吻……
我再次雄起,翻身上去,秋桐展开全部的身心接纳着我:“来吧,我的男人,我的客客,我的爱人。”
我们再次热烈,夜空里的星星一眨一眨地看着我们,月亮害羞地躲进了云层……
结束后,秋桐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突然说了一句:“我突然很想海珠和冬儿了。”
我的心情怅然,沉默了,我不仅想起了海珠和冬儿,还有云朵,甚至还有和我曾经有过交集的夏雨、谢非、秦璐、孔昆……
夏雨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老黎去看她了,她爹现在是我干爹。
谢非已经离开了关云飞,不知所踪。
秦璐在天国。
孔昆最近要和金敬泽订婚,向我们发出了邀请。
窗外繁星闪烁,月亮又出来了,一轮皎月挂在深邃的夜空。
秋桐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心里也一声叹息……
第104章夏雨要回来
四个月后。
这天上午,我接到老黎的电话,告诉我他和夏雨后天回到星海,特意叮嘱一定要我去接机。
夏雨终于要回来了,不知怎么,想到久别的夏雨,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夏雨临走之前北京那一夜的缘故,那一夜,我被夏雨下了套,我不知道夏雨到底有没有得逞。
而如果夏雨得逞了,又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忐忑。
我现在无法预测此次夏雨归来对我和秋桐意味着什么。
老黎和夏雨回来,为何不让夏季去接,非要我去接呢?
一时想不明白。
我直接去星海传媒集团秋桐办公室告诉她这个消息,却在那里见到了江峰和柳月,还有妮妮。
我十分高兴:“江哥,柳姐,妮妮,你们一家子啥时来的?”
江峰和我拥抱了一下:“刚到一会儿,带妮妮来星海旅游呢,到了星海,先找你们报到。”
“欢迎,先找我们报到就对了。”我很开心地说。
秋桐微笑着告诉我:“我已经安排好了住宿,就住在我们新闻大酒店,晚上我们给江哥柳姐一家接风。现在先让他们去房间休息下。”
“好啊。”我答应着。
然后江峰柳月妮妮先告辞去了酒店房间,剩下我和秋桐在一起。
我告诉了秋桐老李和夏雨要回来的消息,秋桐听了,点点头:“好啊,好久没见到夏雨了。”
“开心不?秋书记。”我说。
秋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易部长,按说我应该开心,可是,不知怎么,我心里又有些不大对劲的感觉。”
“怎么了?为什么会感觉不对劲?”我说
“不知道,或许是我有些过于敏感了吧。”秋桐笑了笑。
我没有对秋桐说出自己对此次夏雨回来心里那种不大对劲的感觉。
沉默片刻,秋桐对我说:“对了,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说,老婆大人。”
“上午我接到了许晴的电话,她明天来星海。”秋桐说。
“啊,许晴明天要来星海?”我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许晴明天来星海,江峰柳月和妮妮今天来到了星海,你说,这是不是注定要发生什么呢?”秋桐微笑着看着我。
我一拍大腿:“或许这就是上天安排好的,太巧了。你告诉江峰柳月了没?”
“暂时没有说。对于他们,我们已经错过了许多次,这次,或许我们该做些什么了。”秋桐说。
我点点头:“嗯,你怎么打算的?”
想到江峰和柳月和分别多年的许晴都来到星海,我心里一阵激动,还有兴奋。
“一切听易部长安排咯。”秋桐半开玩笑地说。
我沉思起来……
当晚,秋桐设宴在新闻大酒店款待江峰柳月和妮妮。大家都喝了一些酒,都带着微微的醉意。
饭后,妮妮回自己房间去看电视,我和秋桐在江峰柳月的房间里喝茶聊天。
“江哥,柳姐,我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看着江峰柳月。
“嗯。”他们看着我。
“有一个人,明天将从加拿大飞到星海。”我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和激动。
“一个人?什么人?从加拿大飞来星海?”江峰似乎没有回过神。
柳月脸色突然微微一变,定睛看着我和秋桐。
“这个人,和你们有着极大的渊源。”秋桐这时说。
“是她——是不是?”柳月失声说了出来。
江峰也脸色突变,激动起来:“是晴儿?真的是晴儿要来星海?”
我和秋桐对视了一眼,郑重地点点头:“是的,是许晴,她明天就飞来星海。”
“啊——”江峰和柳月不约而同叫了一声,然后柳月紧紧抓住江峰的手,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哥,晴儿……晴儿终于有消息了,她……她明天就要出现……”
话音刚落,柳月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江峰的眼圈瞬间也红了。
我给江峰和柳月的茶杯满上茶:“江哥,柳姐,我和阿桐其实早就见过许姐……”
然后,我将几次和许晴见面的过程告诉了江峰和柳月,包括那次许晴去江月村的事情。
听我说完,柳月热泪长流,江峰的眼圈这会儿一直红着。
我和秋桐静静地看着他们,秋桐轻轻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等江峰和柳月稍微平静下来,我说:“江哥,柳月,我有一个请求,不知你们是否答应。”
他们看着我,江峰说:“易老弟但说无妨。”
我看了看秋桐,秋桐微微点了点头。
我说:“在我和阿桐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我们很想知道你们和许姐之间的详细故事,这个愿望在心里埋藏了很久很久……当然,前提是你们愿意……”
江峰和柳月对望了一眼,江峰笑了:“我姐以前不是和你们说过吗?”
“以前说的都是大概,我们想知道详细的,具体的……”我执着地说。
江峰又看了看柳月,柳月看看我,又看看秋桐,然后看着江峰,点点头:“哥,还是你来说吧……”
我和秋桐顿时喜形于色。
“好吧,我来说,我用第一人称来讲述这个故事……”江峰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带着沉思的目光,似乎要把自己的情绪带回到过去。
为了听起来方便,在这里开始转换故事的角度,后面的“我”不再是易克,而是江峰了。
易克和秋桐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峰。
窗外这时飘起了鹅毛大雪,在这个寂静的冬夜里,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即将开始。
“我们的故事是这样的……”江峰用平静的口吻开始给易克和秋桐讲述自己和柳月还有晴儿那难忘的往事……
冬日的夜,外面寒气逼人,室内却暖意融融。
温暖的房间里,十分安静平静宁静。
易克和秋桐专注地看着江峰,聚精会神地听着。
随着江峰的叙述,一个感人肺腑而又惊心动魄的故事展现在易克和秋桐面前……
我,叫江峰。
我和柳月的故事开始于北方一个叫江海的城市,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
当时是在我的女上司柳月家里。
北方夏日的夜晚,微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驰荡漾的暧昧。暧昧的夜,和心目中的女神,和一个成熟绝美的少妇单独在一起,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酒后的我心中充满了弥乱而懵懂的感觉。
柳月喝醉了,一进家门就坐在沙发上,闭着眼,扶着额头,表情显得很痛苦。我急忙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柳月修长的腿在我面前一晃一晃,我不停心跳加速。
柳月勉强张开眼,怪怪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直跳,熊性荷尔蒙分泌速度加快。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面,不由就很尴尬,柳月一定是看到这个了。
柳月接着低头喝水,没做声,身体一摇一晃。
我吞咽了一下喉咙,口是心非地对她说:“柳主任,你休息一会吧。”
柳月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地面,默不作声,一会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卧室走。刚走了几步,突然噗通一声歪倒在了地板上。
我急忙架起柳月,扶到沙发上,自己也觉得头重脚轻,于是顺势在柳月身边坐了下来。柳月的身体挨着我的身体,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很热,比自己的还热,不知道为什么,我搀扶着她肩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柳月突然无声地开始哭泣,当眼泪滴到自己手上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哭得很厉害,可以说是热泪滚滚,好似心中隐藏着巨大的的痛苦和忧郁。我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的美女上司,一个文雅娴静高贵端庄的漂亮女人,怎么突然哭了,哭得叫人心疼,令人心痛。
柳月好像处在迷幻和迷离之中,突然顺势趴在我腿上,仿佛把我当做自己的亲人,发出压抑的哭声,肩膀剧烈抽搐,浑身抖动。
我全身的血液突然开始迅速奔流,心快要跳出来,不由浑身战栗,不由自主抚摸起柳月的肩膀,隔着薄薄一层丝缎,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反应地厉害,像要爆炸。
柳月显然是醉得厉害,哭个不停,听了叫人撕心裂肺、心痛不已。
我突然胆子大起来,突然就抬起她的头,搂住她的身体。
柳月显然还处于大醉眩晕之中,或许还以为是在梦中,眼睛都没有睁开,任凭我的动作。
我脑子一片混沌,手忙脚乱……
可是,接下来我却显得很狼狈。
我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这在现在是无法想象的,但在那个年代,是很正常的事。晴儿是我的初恋,也是从初中到高中的同班同学,又一起考入江海大学,只不过她在外语系,我和晴儿从没有突破那个界限。虽然我多次想,但晴儿坚持要留到结婚的那一天。
我不由很着急,很尴尬。
就在我手脚忙乱、满头大汗的时候,一只芊芊玉手伸了过来……
命运仿佛造化,很会捉弄人,就这样,我的第一次没有给青梅竹马的晴儿,却给了刚认识不到一周的美女上司柳月。
那一年,大学毕业后我分配到江海日报社工作。第一天到报社上班见到新闻部主任柳月的那一刻,我惊呆了。
这是一个如此惊人美貌的女人。
见过不少女人,但从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世上还有如此惊艳美丽的女人。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如果不是因为成熟儒雅的气质和娴静而略带忧郁的眼神,怎么也不会相信她是一个0多岁的已婚女人,她的美丽甚至让我一直引以为自豪的晴儿也黯然失色。
不由为自己感到幸运,一来幸运自己大学毕业后能直接分配到江海市委机关报工作,能分到这样的市委直属事业单位,对于寒门弟子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和背景的我来说,是祖上烧了高香。二来,幸运自己能被报社分配到新闻部工作,不然,自己哪里有机会见到这位超级美女呢?
想到这些,我就由衷地感到高兴,甚至还有些兴奋。
而随之发生的事情让我更为兴奋:报社多年来有以老带新的优良传统,我在新闻部的第一个月由柳月亲自带。闻此消息,我岂止是兴奋,简直就是欣喜若狂。
第105章成为一个男人
上班第二天,我提前0分钟来到办公室,提水、拖地、擦桌子,大家上班后,一致夸我勤快、有眼头,柳月凝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带我出去采访一个活动。第三天,我将自己写的一篇新闻稿交给柳月审阅,柳月看完稿子,看了我一眼,说,到底是新闻本科毕业的,基本功扎实,文采不错。第四天,柳月带我去山区采访,之间爬一座山,大家气喘吁吁,我一路轻轻松松,并在最后100米搀扶柳月爬上山顶,并第一次带着激动和喜悦的心情触摸到自己心中女神的手和胳膊。柳月看了我几眼,带着赞赏的语气说:“到底是在大学里踢过足球、当过军体部长的,精神劲儿足,身体倍儿棒。”
那时,我才知道柳月已经看过我的档案,了解我的底细了。
平时在我面前,柳月始终保持着那份娴静和幽雅,那种高贵而教养的气质让我从不敢有半点越雷池的想法。
转眼到了周五,柳月带我采访市委的一个重要会议。开到下午5点会议结束,秘书长邀请柳月一起参加晚上的会餐,在市委招待所——江海宾馆一个豪华的小餐厅里。我和柳月挨在一起坐,这是我最喜欢的时刻,因为从柳月身上可以闻到一种淡淡的茉花香的味道。
同桌吃饭的是市委办公室的秘书们,大家对柳月都很客气热情,对我也很好,我知道这是因为柳月的缘故,否则,我一个刚从学校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哪里会放在他们眼里。
席间,大家喝多了,包括柳月和我。柳月好像心情有些压抑,大家只要敬她酒她就干掉,也不推辞,也不多说话,顶多嘴角露出半丝笑意。我怕柳月喝多,站起来,决定主动出击,给在座的各位每人敬了一杯酒。
柳月看出了我的用意,用感激地眼神看着我,我对视了一眼,感觉那眼神里似乎又带着几分寂寥和迷惘。然后柳月对在座的各位说:“江峰是江海大学新闻系毕业的高材生,学生干部,党员,今年刚毕业,跟我熟悉工作,各位领导多关照。”
柳月的话让我心里一阵温暖,一阵冲1动。大家听了柳月的这话,立刻对我热情了不少,喝酒的焦点暂时转移到了我身上,我一股劲儿地喝多了。但这并没有阻碍柳月多喝酒,她又去隔壁的酒桌,给市委的几位领导敬酒。我没去,不敢去,山沟里出来的我从没和那么大的官一起喝酒吃饭过。
散场的时候,柳月明显喝多了,我也很有醉意,但头脑还算清醒。我搀扶着柳月的胳膊问她家在哪里。那会,酒后的柳月显得很妩1媚,脸色红晕,两眼迷1离,很动人,我很想叫她一声“姐”。
可是,我终究没有敢。
我搀扶着歪歪斜斜的柳月,送她回家。
进了门才知道柳月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于是就发生了开始的一幕……
那一夜,揭开了我生命中崭新的一页,在这个比我大1岁的成熟少妇身上,我从一个懵懂青年变成了一个男人。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休息,第一次品尝到女人的巨大幸福感,让我不知疲倦,这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妙不可言的事情,我陶醉,我不能自拔……直到天快亮时才一头栽倒在柳月身旁,呼呼睡去。
第二天,当我终于醒过来,发现床上只有我自己,拉得很紧的窗帘透进一丝光亮,天亮了。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柳月正坐在床边的单人小沙发上,穿得很整齐,看样子早就起了,已经洗刷完毕,神色恬静而淡漠,正凝神怔怔地看着床头的一幅画。
看到柳月冷峻的眼神,我突然感觉自己很局促很荒唐,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突然觉得自己很狼狈。
我急忙穿衣起床。
柳月在这过程中一直没有说话,等我穿好衣服,她才看着我,神色平静,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是第一次?”她终于说话了。
“是的。”我有些羞愧地回答,仿佛被人嘲笑了一般。
“唉……”柳月微微叹了口气,牙根咬得紧紧的,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对不起……你回去吧,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怔怔地看着柳月,这个带我趟过女人河的美丽少妇,这个在我生命中注定刻骨铭心的美女上司,昨夜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模糊地涌出片段,我不禁心潮澎湃,心绪难平,冲1动的叫了一声:“月儿姐!”
我的心中突然涌出对柳月的无限柔情,对这个迷人的少妇充满了无限眷恋,那一刻,我忘记了她是我的上司,那一刻,我甚至没有想起晴儿,我青梅竹马的女友。
柳月皱皱眉头,看着我,咬了咬嘴唇:“江峰,不要多想,昨晚,我们都喝多了……你回去吧……”
“我……”我心里突然很痛,我虽然醉酒,但是我的大脑并没有全部麻醉,我知道自己昨夜做了什么,我知道昨夜的那一幕幕柔情万段和激晴火热都是真实的,我没有做梦,我突然想对柳月说:“我爱你!”
男人的爱就是来得这么快,我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和荒唐,可是,又无法遏制内心的想法,和晴儿一起这么久,我从没有内心里产生过如此冲1动的爱意和感情,从没有这种刻骨的发自心底的痛。
难道,这真的是爱?
可是,我终究没有说,因为我看到柳月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和果断,那是只有在工作时才看到的神色。
我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我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带着第一次湿身后的迷惘冲1动和激烈情怀,乖乖从柳月身边走过,低头从柳月家走出来。
从柳月家出来,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柳月家里没有男人,只有她自己。
为什么?
那个周末,我没有去江海大学找留校工作的晴儿,推说工作忙,没时间。
这是很久以来,我们第一次没有周末在一起,以前每个周末我都要去陪晴儿逛街散步或者打羽毛球。
我不知道经历了这酒后唐突的一夜会改变我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我在宿舍里躺了天,却并没有睡好。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不可遏制地爱上了柳月,这个比我大1岁的迷人少妇,这个带我进入生命之源的妩媚少妇,这个让我迷醉在温柔乡里的成熟少妇。
和晴儿这许久的感情,竟然会让我在和柳月的一夜柔情后突然觉得很淡,觉得好像是喝了许久的白开水。
我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性和爱,这种突然涌出来的性,我不知道这随之而来的感觉是不是爱,但是我心里头的一种感觉特别浓烈,仿佛过去从未感觉!
我觉得这就是爱,虽然来得是这么突然而又荒诞!
可是,我觉得自己荒唐之极,柳月是已婚女人,我都不知道她老公是干嘛的,有没有孩子,就这么突如其来地爱上一个少妇,太荒诞。
我躺在床上,忽喜忽忧,忽而兴奋,忽而痛苦,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我有坚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可是,为什么会在这个女人面前分崩离析,灰飞烟灭。
我知道这一切很不可能,太不现实,可是我无法去说服自己,柳月的影子在我脑海里徘徊了整整两天,挥之不去。
如果这是爱,那么,我和晴儿之间是什么呢?
我很矛盾,我很痛苦,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周一上班,我不敢看柳月的眼神,仿佛自己做了伤天害理、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心里特别渴望和她在一起。
毕竟,我才来单位上班4天,我不了解我的领导,柳月呢,对我的了解也仅限于有限的档案资料和这4天的接触。
柳月看着我的眼神依然是那么平静和淡然,那么娴静和舒雅,仿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开完部室例会,安排完一周的工作,柳月当着同事的面对我说:“江峰,今天你跟我去南江县出差,我要了车,一会办公室的驾驶员在楼下等我们。”
我的心里一阵激动,能和柳月在一起工作,是我最大的渴望,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0分钟后,我和柳月坐在了去南江县的车上。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柳月坐在后排。
我靠着后座,从车观后镜里看到了柳月,看到了柳月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心中阵阵起伏!
我突然觉得自己在柳月面前很龌龊很渺小很微不足道。
我坐在前排,胡思乱想着。
“柳主任,我们要去南江采访几天?”驾驶员小王问柳月。
“天,”柳月简洁地回答道,又问我:“江峰,你家是南江,是不是?”
“是的,”我连忙回答,柳月对我家在哪里都能记得这么清楚:“我家在南江的乡下,山沟里。”
“嗯……”柳月答应了一声,然后没再说话。
小王打开车内的音乐,王杰那沧桑忧郁的歌声弥漫在车里:“……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第106章去了她的房间
在南江的采访的天,我跟着柳月学到了不少工作技巧,从选题到拟定采访提纲,从如何切入提问到引导被采访者回答问题。
我学东西很快,第二天就能独立去采访一个企业家,柳月坐在旁边听,不插言。采访完毕,柳月对我说,你的悟性很强,接受新事物很快,天生做记者的料。
我很高兴,因为这是柳月在夸奖我,我看着柳月的眼神都在发光,我仍然不时在回味那一夜,可是柳月却不看我的眼睛。
我很想找机会单独和柳月呆在一起,可是很讨厌,那驾驶员小王总是形影不离地跟找我们,晚上住宿还和我一个房间。
我觉得柳月身上有一种东西让我着魔,而这种东西是晴儿所没有的,具体是什么东西,我却说不明白。
和柳月一起出差的天,我的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幸福感,还有心中的不知所措和兴奋,不时又有几分忐忑。
之所以忐忑,是因为心中不时想起晴儿,在自己有女朋友的同时,却眷恋着一个比自己大1岁的少妇,这多少让我感觉心里有些惭愧和不安,我试图想让自己将那一夜忘掉,试了几次,不但徒劳,反而越发清晰,反而愈发对柳月不能自拔。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可救药地恋上这个女人,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喜欢我,我利用一切机会观察柳月对我的言行举止,试图得出某种信号,但是,我什么也看不出来,从柳月哪里,我得到的信号就是我是她的下属和徒弟。
我不死心,我失望中不肯绝望,我执着而期待。
采访结束了,晚上,南江县委宣传部为我们践行,明天我们就要回报社了。
送行宴很热闹,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包括我和柳月。
我不时看着柳月,柳月装作看不见,和其他人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出于礼节,我逐个给南江县委宣传部的人敬酒。
“江记者很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县委宣传部的韩副部长拍着我的肩膀热情地说。
“江峰是我们新闻部的新生力量,才来了几天,进步很快,前途不可限量……”柳月转过脸,看着大家,又看看我。
我很感动和开心柳月这么表扬我,韩部长说一万句比不上柳月一句。
我喝得有些多,傻乎乎地笑着,并同时说了一句俏皮话:“年轻有……前途无……”
大家都被逗笑了,哈哈大笑起来,柳月也是,笑得很美丽,很华贵,脸色红扑扑的,眼神瞟了我几眼。
我有些心跳,酒精的作用开始发挥,浑身燥热起来。
饭后,回到房间,小王在那里看电视,我醉醺醺地整理采访资料,收拾行李。正在这时,房间的电话响了,我一接,是柳月打过来的,她就住在我隔壁。
“江峰,你到我房间里来一趟。”柳月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醉意。
我的心猛烈跳动起来,急忙答应着放了电话,给小王说我要出去见个朋友,脚步忙乱地去了隔壁柳月的房间。
柳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进来,冲我笑了一下,很美。
我的心中一热,反手关上门,,然后进来坐到她对面,心里茫然而又激动,还有些局促。
柳月站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放上茶叶,端给我:“晚上你喝了不少,喝点水,解酒。”
我接过来,紧张地咽了一下唾沫,然后又看着柳月,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我们聊会天吧。”柳月和气地又冲我笑了一下,很友善,脸色红扑扑的,眼神很水灵。
“好。”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觉得我老不老?”
“不,你不老,你很年轻,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看的女人……”我脱口而出,心砰砰乱跳。。
柳月沉默了一会,轻轻说:“我比你整整大了1岁,我们是两代人……”
“可是,爱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我又是一个惊世骇俗的脱口而出,吓了自己一大跳。
我太荒唐了,仅仅因为一个酒后的yiyeqing就要和一个大我1岁的少妇谈爱情,而且,对她的个人情况还一无所知。
可是,当时我的心里没想别的,只有一种不可思议不可遏制的爱意急速上涌,然后通过我的口头表达了出来。
柳月显然也吓了一大跳,眼神怪怪地看着我:“江峰,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说的是心里话。”我鼓足勇气,固执地继续说道,此刻,在我眼里,柳月不是我的柳主任,是我的月儿姐,那晚的激烈情怀在我心里又开始汹涌。
“我说了,你喝多了……”柳月脸色有些慌乱,眼神有些迷1离,手有些发抖地端起水杯喝水,语言有些无伦次:“对不起,我误导了你……我伤害了你……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对不起……请不要想多了……”
柳月边说表情边变得痛苦起来,眼里充满了心痛和愧疚,一会双手捂住脸,埋下头去。
看到柳月这么痛苦,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涌出一阵悲意,鼻子有些发酸,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是那么脆弱,这么柔弱,这么需要男人的呵护。
“我没有想多……我想的就是一点……我爱你!”我断断续续地说着,哽咽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柳月大吃一惊,抬起头,边找纸巾给我边说:“你干嘛哭了?你是男人,男人是不能哭的……”
我被柳月说的很羞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妈的眼泪这么不争气就流了出来,以前踢足球骨折了我都没掉过一滴眼泪。那一刻,我觉得好丢人。
“你今天真的喝多了,回去休息吧,别胡思乱想,好好工作,努力学习,做一个合格的党报记者,呵……”柳月显得有些冷静,说起了大话,但是语气对我很温柔,仿佛是一个大姐姐在劝慰小弟弟。
我急忙擦干眼泪,看着柳月娇美的面容,还有一双白嫩的玉手,想起那晚是这玉手在我迷惘无知的时候带我找到了生命之源。
我的心里一阵冲1动,突然就伸手握住了柳月的手。
柳月吃了一惊,有些慌乱,急忙想把手抽回去,我握地很紧,没抽动。
“你——你放开手!”柳月的脸霎时通红。
“我爱你!”我没放开她的手,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胡闹。”柳月小声地叫嚷道:“你放开手,你弄疼我了……”
“月儿姐……”我稍微松了下手,没有放开,动晴地叫了一声,鼻子突然又有些发酸。
柳月身体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将手慢慢从我手里抽回来,轻轻地揉了一会,紧紧咬着嘴唇,半天说道:“我说了,我们是两代人,面对现实吧……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如果你愿意,私下就叫我姐吧,在我眼里,你应该是个小弟弟,别的,是不应该多想的……”
“月儿姐……”我心中百感交集,又深情地叫了一声。
“叫我柳姐吧,”柳月轻轻叹息了一声:“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我不,我除了公开场合叫你柳主任,私下我就叫你月儿姐……”我固执地又一连叫了几声。
“你真倔强……”柳月有些无奈,说了这么半句,算是默认了我的坚持。
我心里很高兴,毕竟,这前进了一大步。
我想不清楚这一大步是什么一大步,是要干嘛,是要走向何处的一大步,我只是在冥冥之中下意识地往前走,我不知将走向何处……
那一刻,我的心中将晴儿忘得一干二净,眼里只有我的月儿姐。
难道,这是爱情?还是恋母情结?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多想,我只是觉得对月儿姐充满无限的向往和眷恋。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柳月沉默了一会,看着我,微微一笑:“明天即将来临,好好工作,男人,是不能沉湎于儿女情长的,男人,是要做事业的。”
我站起来,认真地点点头:“月儿姐,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柳月欣慰地笑了:“我坚信你是一支绩优股!”
我用痴痴的目光看着柳月,心里涌起一股别样的情感,暖暖的感觉。
在跟着柳月锻炼的随后个星期里,我刻苦学习,勤于观察,多方借鉴,在柳月的谆谆教导下,很快进入角色,掌握了基本的业务能力,一般的新闻稿件都能熟练撰写,而且,在月儿的亲自指导下,还独自写了一篇人物通讯,被报社编委会评为当月最佳新闻稿。
我的进步让柳月很高兴,经常在部室全体人员会上表扬我,表扬我的学习态度和勤奋执着,惹得几个男同事老是用嫉妒的目光仇视我。
这短时间,我借口工作忙,一直没去看晴儿,倒是晴儿每个周末来我的单身宿舍帮我洗衣服收拾房间打扫卫生,然后下午再回去。
晴儿一来,我就埋头看书,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和她拥抱,更别说再纠缠着想上chuang。晴儿没有任何觉察,经常提醒我要多注意休息,别累着脑子。
有时候我靠在床头,看着青春活泼靓丽的晴儿,心中会突然很愧疚,毕竟,双方父母都认可了我们的事情,毕竟,我父母一直在催促我们结婚……
可是,我不能欺骗自己,我无法掩盖自己内心的感受,我无法去装作亲热,我心中突然对晴儿产生了一种可怕的陌生。
我知道我很坏,我对不住晴儿对我的一片真情,我甚至都无法和晴儿去说我心里的想法,去告诉她我心里有了别的女人,一个大我1岁的少妇。
和晴儿在一起,是我的内心最痛苦的时候,不是因为晴儿不好,而是因为我他妈的是一个混蛋,我觉得自己亵渎了晴儿纯洁的心灵。
可以,只要一看见柳月,仿佛春风化雨,我的心中就充满了甜蜜和惬意,充满了阳光和舒畅,充满了希望和理想……(未完待续)
今晚,你来我家里
第107章今晚,你来我家里
又是一个周末,下班前柳月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她的主任办公室是一个单间。
我进去坐下,柳月微笑着看着我:“江峰,祝贺你,你的锻炼期结束了,这一个月,你表现得很好,可以说是优秀……下周一开始,你就单飞了,小鸟出笼了……”
我心里涌起巨大的失望,我习惯了每天和月儿姐一起工作的日子,我不想这么快离开月儿姐,我单飞之后就不能天天和月儿姐一起工作,不能天天见不到月儿姐了。
我的表情一刹间有些失落,甚至很难过,默默地点了点头,没做声,站起来就要出去。
“等等……”柳月看出我的情绪不好,叫住我:“嗯……这样吧,晚上你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我请你到我家来吃饭,我做几个菜,给你祝贺一下……”
“有,我有时间。”我急忙回答,心情好多了。
下班后,我急不可待地直奔柳月家。柳月提前1小时下班回家了。
一口气爬到楼,喘口气,按门铃,几秒钟之后,柳月开门了。
柳月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挽成一个发髻,身上那种好闻的茉莉香味沁入我的鼻孔。
我不敢再细看了,心直跳,叫了一声“月儿姐”就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
柳月已经习惯了我叫她“月儿姐”,这叫我颇为安慰。
柳月已经做好了4个菜,弄了一瓶红酒,叫我来餐厅就座。餐厅的灯光很温馨,橘黄色的朦胧光线很柔和,我和柳月面对面坐着。
柳月开酒倒酒,然后看着我,温和的笑了,举起酒杯:“江峰,为你顺利出师,干一杯。”
“谢谢你,月儿姐。”我看着柳月柔柔的眼睛,笑了笑,举杯喝了。
几杯红酒下去,柳月的脸色开始红晕,灯光下的柳月好美,像梦中的女神维纳斯。
我恍然如在梦境,痴痴地看着柳月,心中涌起莫名的感动和温情。
柳月看着我,随意的笑起来,很轻松,没有了平时在办公室的严谨和素雅,我的心里也轻松了起来。
“江峰,你怎么还没有找女朋友呢?没有合适的?”柳月托着腮,歪着脑袋看着我。
那一刻,柳月像一个好奇的女孩,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柳月一定是从我的第一次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想当然以为我没有女朋友。
我不可置否,吃着东西,想撒谎又不敢,不撒谎又不甘,囫囵地“嗯”了一声,随即反问说:“月儿姐,你家里就你自己一个人?”
“嗯……是啊,就我一个人。”柳月点点头,看着我:“很奇怪,是不是?”
“是的,”我老老实实回答,又傻傻地问:“月儿姐,你家里的人呢?”
柳月又轻笑起来,胸铺微微颤抖:“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傻,你说呢?”
“我?”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却看见柳月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迷雾,眼神变得有几分忧郁和寂寥,然后就突然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不敢再说话。
柳月端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就又笑起来:“不说这个了,来,喝酒,你这一个月进步很快,说实在的,你的能力和素质出乎我的意料,当然,或许也可能是最初我低估了你……”
“其实,月儿姐,这都是你指导和教导的结果,”我动晴地看着柳月,口舌发干:“其实,月儿姐,我……我不想结束锻炼,我……我还想继续跟着你……”
“傻孩子……”柳月似乎有些开心,笑着说了我一句,我的心一阵暖流,这一声“傻孩子”让我感觉柳月浑身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傻孩子……你总是要独立去工作的,再说,独立工作了,也还是属于我的兵,也还是继续跟着我干哪……”柳月又端起了酒杯,喝完之后,又说:“当然,或许很快我就要……”
说到这里,柳月突然停止了。
“就要什么?月儿姐。”我无知地瞪着眼睛,看着柳月。
“没什么,”柳月摇了摇头,神秘笑笑:“还没定下来,等定下来再说吧……”
我对官场职场那时基本是一窍不通,对柳月的话自然是无法理解,对柳月在官场打拼的本领,自然更是一无所知。
又喝了几杯酒,柳月的脸更红了,我的身体也开始发热,红酒有后劲啊。
“江峰,你会不会跳舞?”柳月突然看着我问,眼神里有几分放肆和野1性。
“会。”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个年代,大学里周末的主要活动就是举办舞会,我不但会,跳得还相当不错,当然主要是和晴儿搭档。
“那好,我们到客厅跳舞。”柳月说着站起来,来到客厅,打开音乐,随即,一曲舒缓的慢三《恰似你的温柔》流淌在客厅里。
柳月将客厅的大灯关掉,灯光变得温暖而柔和,然后柳月拉起我的手,将手放到我的肩膀上,平静地注视着我,我的手轻轻搂着柳月的婀娜细腰,我们开始随着音乐在客厅里晴儿地跳舞。
我的心中洋溢着激动和幸福。
我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摆着,随着邓丽君幽幽的歌声,还有舒缓的音乐。
搂着柳月的腰,触摸着她肌肤弹性的肌体,我身体有一股暖流往上涌,情不自禁握紧了柳月的手,搂着她腰的手臂也在慢慢收缩。
柳月抬起头,眼睛肆无忌惮地看着我,突然就笑了,随即摇摇头:“不可以!”
我不甘心,我从柳月哪里尝过了女人的味道,我一直在怀念这种感觉,我一直还想再有这种感觉,我无比渴望这种感觉,我无法自己地想拥有这种感觉。
我稍微放松了一下身体,一会又一次进行尝试。
柳月摇摇头,笑了:“傻孩子,别胡思乱想,把我当姐对待。”
我毛手毛脚的样子一定让柳月觉得很好玩,因为柳月在我面前表现地很随意,甚至有些肆意,全然没有了白天的舒雅和冷峻。
“月儿姐……我……”我在一次感到口舌发干。
柳月松开我的手,拉着我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换了一首优美的钢琴曲,打开客厅的灯光,端给我一杯绿茶,然后在我对面坐下来,从茶几上摸起一盒三五牌香烟,点着一颗烟,晴儿地吐出一口烟雾,然后淡淡地说:“我们聊会天吧,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好不好?”
我看着柳月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姿势,很难想象这是我白天见到的柳月,此刻的柳月显得很放松很随意很抒怀,只是眼睛里的忧郁更加浓郁。
我第一次见到女人抽烟,特别是我心中的女神竟然抽烟,这让我感觉到了极大的刺激和新鲜,心里产生了几分莫名的兴奋。
然后,我们边听着音乐,边喝茶聊天。
柳月对我的成长史很感兴趣,听我讲从小到大的各种故事,听我讲大学里的各种趣事,听我表达自己的各种对人生和爱情的观点,听我畅想对理想和事业的各种憧憬……
我那晚似乎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引经据典、直抒胸臆,谈兴越来越浓,语言幽默风趣,不时逗得柳月开心大笑,又不时让她点头赞扬。
我很注意不让晴儿出现在我的故事里,小心翼翼避开所有和晴儿的有关故事和细节,虽然心里不时闪过一丝歉意,然而,很快就被柳月那明亮的眼睛所驱散……
在我的故事里,只有学习、朋友、生活,还有理想、事业,唯独没有爱情。
夜深了,柳月看着我的眼睛越来越明亮,很专注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喜爱和温柔。
我很兴奋,很激晴,很热烈,我毫无倦意。
“知道吗,江峰,听了你的经历和思想路程,结合我这一个月对你的印象,我总体感觉你是一个悟性和素质很高的人,你的基本素质和能力在同龄人中属于佼佼者,只要你好好努力,你会很有前途,你的明天会很灿烂……总归,你是一个优秀的男孩子……”在我的嘴巴中场休息的时候,柳月看着我,点点头。
每一次听到柳月夸我都会让我很开心,这次也不例外,我看着柳月:“月儿姐,好高兴听到你表扬我,我好喜欢你表扬我,这会,我感觉你不是我的领导,我感觉你是我的好姐姐……”
“呵呵……”柳月笑起来:“我比你大1旬,我们是两代人……不是感觉,我本来就是你的姐姐,其实……其实我现在蛮喜欢这个弟弟……”
柳月的话让我心里一阵激动,我忍不住抓住了柳月的手:“月儿姐,我……”
我突然卡壳了。
我真恨自己,刚才那么能说,这会一到关键时刻,嘴巴却卡住了,只是抓住柳月的胳膊和手臂:“我……”
“傻孩子,你什么你?”柳月含笑着看着我,胸铺微微起伏。
“月儿姐……我……”我还是说不出话来,突然就一把把柳月拉到了我的怀里。
柳月的身体在我的怀里突然变得滚烫和柔软,我把她搂过来的时候,感觉她的心其实跳得很厉害,呼吸也开始急促……
我知道柳月和我一样,内心充满了渴望和希望,我决定主动一点。
我熟练地吻向柳月,她迎接着我,双手也主动搂住了我的脖子。
柳月丰满的身体和我的身体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互相挤压、摩擦着,我浑身的血液流速开始加快,我终于可以在清醒状态下品味我的心爱的女人了……
柳月很主动,我得到鼓励,想进一步,想解开rz的带子,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解,手伸到后面裙子里面,半天也无法达到目的,我不禁有些着急。
“扑哧!”柳月笑起来,从我的怀里出来,站起身,充满疼爱地摸了摸我的头发,拉着我的手,轻轻说了一句:“傻孩子,跟我来……”
柳月领我进了卧室。
第108章顺理成章
进了卧室,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我在柳月主动的引领下开始了又一次的新奇探索和进攻。和上次的懵懂、无知和麻醉不同,这次,我没有醉意,我头脑清醒,柳月也是。
我终于明晰地感受到了巨大的幸福和快乐,终于领悟到了生命中最美妙最激晴的那种时刻带给我大脑的冲击,那一夜,我的整个身心都在燃烧,我头脑格外清醒,我不放过一秒钟地享受着人生的美味。
和上次不同,这次我轻车熟路、轻松驾驭,虽然动作有些笨拙,方式有些单一,但基本要领却掌握的很到位。
我像一头刚出栏的小牛犊,横冲直撞,不停地叫着“月儿姐”,她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不停地答应着。
我不停地说着“我爱你”,她的表情舒缓而又紧张,没有答应,只是紧紧搂住我,仿佛怕我忽然消失……
当最后的时刻来临,柳月突然泪流满面,嘴里叫着:“我要死了……”,浑身剧烈颤抖着,脸上的表情突然很紧张……
我吓了一跳,我理解柳月为什么泪流满面,那是幸福的泪花,那是激动的情怀,那是享受的舒畅,可是,柳月为什么说她要死了,我那时性窦初开,不懂里面的道道,所以吓了一跳,心里吃了一惊,浑身一顿,惊惧地看着她……
柳月过了一小会睁开眼,看到我的表情,放肆的笑了:“傻孩子,干嘛?被我吓着了?”
我点点头,上一次我们都在大醉中,都忘却了很多细节和感受,这次我认真感受,却吓了一跳。
柳月伸手摸着我的脸,开心地笑了:“傻孩子,有时候死是一种幸福,一种享受,一种痛苦的享受,一种极致的境界……”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一夜,我在柳月的引领和教导下,迅速成长,学到了很多新鲜的知识,掌握了很多要领。
当天色开始放亮,我们终于偃旗息鼓,沉沉睡去,直到下午点才醒过来。
我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月儿姐,我爱你!”
柳月没有马上说话,只是微笑着看了我半天,然后轻轻地说:“别说爱,爱太神圣,太沉重,太严肃,太累……说喜欢吧……”
我窘了一下,随即笑了:“好的,月儿姐,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和晴儿在一起的时候,我从不这么这么说,感觉太肉麻太酸,可是,此刻,我竟然自然而然说出了这话,感觉没有一点别扭,感觉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柳月点点头:“傻孩子,记住,不要随便对一个女人说爱,爱不是随便就可以说出口的,是要用心灵和灵魂来领悟的……”
“嗯……”我很乖地答应着,像一个孩子蜷伏在柳月的胸前,不时吮1吸着生命的甘甜。
“我们现在这样了,等到了办公室,我该如何领导你呢?呵呵……”柳月突然轻轻地笑起来,拍着我的肩膀:“我怎么感觉很好玩呢……”
“到了办公室,我保证还是规规矩矩地叫你‘柳主任’,保证板板正正地服从你的领导……”我认真地说。
“嗯……那很好,不过我觉得很有趣,很有意思……”柳月抚摸着我的头发,笑得很开心。
此刻,我很满足,我脑子里只有柳月,我不想想得更多,只想抓住现在,享受这珍贵的一分一秒。
我想柳月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她也和我一样,没有谈得跟多更深入。
快晚饭时,柳月家的电话响了,柳月在外面客厅接电话,我在卧室听到了只言片语:“嗯……这个事情你多费心……属于我的……我一定要得到……晚上我没事,我过去找你……好,就在那地方……”
柳月的声音很低,好像不愿意被我听到,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一部分。我有些不开心,我觉得那边一定是个男的,柳月好像是要出去和她约会。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更不能干涉她,也无权干涉她,因为我现在和她除了是肉1体关系,好像感情还没有升格到可以干涉她个人自由的地步。我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嫉妒。
我索性装作睡着了,闭上眼,其实心里很难受,因为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抛弃被冷落的感觉,那一刻,我又想起了晴儿,想起了对我一往情深的晴儿。但是,一想起和柳月的缠棉,一想起柳月的温存,我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歉疚顷刻之间荡然无存。我和晴儿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在柳月面前顷刻瓦解,分崩离析,溃不成军,我感觉自己很迷惘,因为我在柳月身上找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一只虫子爬进了灵魂,深入了脑髓,欲罢不能,无法解脱。
我边睡边想,心里一会幸福着柳月的万般柔情,一会妒忌着外面长长而暧昧的电话,一会竟真的睡着了。
柳月好半天才回到卧室,将我摇醒:“起床,我晚上有饭局……”
我一言不发,一骨碌爬起来穿衣起床,简单洗刷完毕之后开门要走。
“等等,”柳月过来抱住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柔声说道:“辛苦了,乖孩子,回去好好休息……”
我他妈就是犯贱,柳月一句话就让我又开心起来,我的不快一扫而光,乌云散去,心中充满了阳光,抱着缠棉了一会,在她的一再催促下,才开门离去。
回到宿舍门口,天色已经黄昏,我一眼看到晴儿正蜷坐在宿舍门口等我。
“我一大早就来了,在你门口等了你一整天。”晴儿看我回来,急忙站起来,委屈地说。
看着晴儿可怜巴巴的样子,我的心中突然一痛。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晴儿,看到晴儿的样子,我突然很惭愧,我急忙打开门让晴儿进屋。
说实话,晴儿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初中到高中我们一直在一个班,初中是同位,高中是前后位,关系一直很好。高三那年我们情窦初开,相约一起考入江海大学,之后明确了关系,双方父母也都很满意。晴儿比我小一岁,青春靓丽,性格活泼,走到哪里都很惹眼,在学校里也是他们外语系的系花,周围经常一大帮男生暗地写情书、递条子。不过我很得意,也很自信,因为我知道,在晴儿的眼里,只有我,她对别的男孩子的追求从来都是一概不予理睬,她痴迷地爱着我,深情地迷恋我,将自己的心全部交给了我。
晴儿看着我倦怠的眼神,关切地问:“你是不是昨晚没回来睡,又去打‘够级’了?”
大学毕业前的每个周末,我都经常会和几个死党凑在某一个宿舍里通宵打“够级”,欢度周末,晴儿都知道的,有时候还会在那里陪着我。此刻看着我疲倦的神态,晴儿理所当然认为我出去玩去了。
我没有回答,心里突然感到很歉意,很心虚,感觉很对不住晴儿。我不由拉住晴儿的手,问她:“晴儿,饿不饿?”
“嗯……”晴儿点点头:“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就喝了一瓶水。”
我心中突然大恸,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我很疑惑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个坏蛋,因为在这之前我一直感觉自己是个好人。好人变成坏蛋难道这么快就可以?
我拍拍晴儿的肩膀:“我带你出去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晴儿高兴起来,拉住我的胳膊一蹦一蹦的:“我想想啊,我想吃什么呢?”
晴儿果真歪着脑袋想起来,我趁机照了下镜子,不由吓了一跳,脖子下方侧面竟然还有一小块没有洗掉的口红痕迹。我心里很紧张,瞥了一眼晴儿,看她没注意,迅速用湿毛巾擦掉,又好好洗了把脸,用梳子梳了下头发。
“峰哥,我想去吃粥。”晴儿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答案。
“好,平衡粥店的干活!”
然后,晴儿像往常一样,挎着我的胳膊,我们一起直奔平衡粥店。
路上,我的心里乱糟糟的,心里的天平不断失衡,一会是晴儿的纯情和温存,一会是月儿姐的妩1媚和娇柔,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斗争。柳月不许我说爱她,而只许说喜欢,其实冷静下来,我心里也觉得这么快就说爱是有些荒唐,毕竟爱和喜欢不是一个性质。在我面前,柳月始终保持着冷静和从容,始终掌控着我们的进度和方向,而我,仿佛在身不由己、随波逐流。我不舍得晴儿,可是,我绝对离不开柳月!
到了平衡粥店,我的心还没有平衡过来。
平衡粥店旁边是一家大酒店——鲍翅楼,装饰豪华,灯火通明,小车川流不息。
我和晴儿刚到粥店门口,我随意扭头看了鲍翅楼门口一眼,正好看见一辆黑色的皇冠.0停在门口,随后,一个平头、大约40多岁、大腹便便的男子从车里钻出来,接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头发挽成发髻的美丽女郎从另一侧车门出来。
我不由一呆,这女的分明是柳月!
那男的,一定就是下午打电话的那位了!
我呆立在平衡粥店门口,心里一下子变得不平衡起来!
经过昨晚的谈话,柳月对我了解了很多,从过去到现在,从经历到阅历,从性格到志向……可是,我却对她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是自己一个人居住,是我的美女领导。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老公,有没有孩子,结婚没有,过去如何,现在怎样,什么打算,有何梦想,我只知道她做业务很棒,知识很丰富,气质很高雅,同时,还知道她床上的功夫特别优秀,几乎可以说是出类拔萃,虽然我不知道别的女人怎么样,无法去比较,但我意识里就感觉她是最好的。
第109章一无所知
我痴痴地看着柳月和那男的亲热地走进鲍翅楼,那男的手还随意在她的臀部碰了一下。
我的心一下子变得灼痛,心跳几乎停止,大脑顿时开始充1血,两眼发火……一种不可名状的痛苦和嫉妒涌上我的心头,我几乎不能自己。
我狠狠地看着那大肚子男人的背影,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拿刀剁了那狗日的,我觉得这男人一定和柳月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当然,此刻我不可能意识到这个大肚子男人后来会和我的成长密不可分。
“干嘛啦?发什么呆啊?饿死了,快进来了……”晴儿看我的门口发呆,站在粥店大厅回头喊我。
我回过神,急忙走进去。
晚饭我吃的索然无味,我的心里老是惦念着柳月和那大肚子,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晴儿叽叽喳喳的倾诉,漫不经心地附和着。
吃过饭,我和晴儿走出粥店,我回头看着金碧辉煌的鲍翅楼,心里想此刻柳月一定在和大肚子男人在里面的某一个包间里边吃边喝边亲热,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那大肚子男人肮脏的手一定在柳月的身体某一个部位游动……甚至那大肚子男人的嘴巴也在柳月娇嫩的嘴唇上吮1吸……
我受不了自己的想象和遐想,我的心中充满绞痛,突然扭头向鲍翅楼跑过去,边回头对晴儿说:“我去里面上个卫生间。”
我从1楼跑到4楼,几乎所有的大小单间都是关着们的,我看不到里面,而我又不可能一个一个推门去看,我不敢,我觉得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有钱人或者大人物,我没那胆量。
终于,我垂头丧气地走下楼,对等待的晴儿说:“走吧。”
我的心情无比低落,我的内心无比沮丧,我的心灵无比伤痛,我的灵魂无比迷惘……
我失魂落魄地和晴儿回到我的宿舍,天晚了,晴儿不回去,住在我这里。
晴儿以前在我这里住过几次,都是她睡床,我睡地铺,这次也不例外。
我一直觉得自己特纯洁,和女朋友一起过夜,虽然有想要做那事的冲1动,但是却总能在晴儿的劝阻下保持自制,安静地在地板上睡去。
可是,经历了和柳月的风月之事,我突然感觉到,或许我对晴儿的性1冲1动一直就不是那么强烈,一直觉得是可有可无,所以才能在晴儿的劝阻下收敛住,不然,换了是柳月,我会不可阻挡地冲锋陷阵、攻城掠地。
夜深了,我躺在地铺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海里不停意银着柳月和大肚子,心里妒火难熬,几乎要发疯……
或许是晴儿觉察到了我今天的异常,或许是敏感注意到了我对她的冷落,她也同样不停翻身,没有睡着。
一会儿,晴儿来到我身边。
晴儿和我互相拥抱,一如我们平时那般。
我的心里很涩,动作很被动。
月光的余晖洒进屋子,我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神而无力,我怅怅地看着窗外深邃的夜空,思绪已经飞到了柳月哪儿。
此刻,柳月在干嘛呢?是不是已经熟睡了?还是像我想着她那样想着我呢?还是……
我不愿意再想下去,我的视线转向了晴儿的脸,不由一怔,晴儿没有像以前那样闭着眼睛,而是正在睁眼看着我。
“峰哥,你有心事,是不是?”晴儿认真地看着我,长长的眼睛睫毛在如洗的月光下一闪一闪。
“我……”我的心里一阵发虚:“别胡扯,我哪里有什么心事,我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我就是担心你这一点,你好胜心太强,工作要一点一点去做,别太勉强自己,别给自己施加太大的压力……”晴儿侧躺着,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温柔地说。
晴儿把我不快的原因归咎于工作上的烦恼和压力,她没有意识到我对她的情感在悄悄发生着质变,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会对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产生怀疑和动摇。
我心里一阵愧疚,一阵感动,多好的晴儿,多好的女人。
“别担心我,我不会太勉强自己的,我不会背负压力的……”我轻声说着……
晴儿不禁闭上了眼睛,脉脉享受着我的温存。
我看着晴儿的模样,心里阵阵发痛,我实在不忍心去伤害晴儿,我不能去伤害晴儿,她是无辜的,她是善良的……
我难过地闭上眼睛。
忽然,我的脑海里不可阻挡地出现了柳月的影子,出现了她放肆而又野1性的目光,出现了她疼爱而又关切的眼神,出现了她妖娆而又妩1媚的表情……我懵懂迷梦般的意识到此刻在我怀里抱着拥吻的是柳月,是我的月儿姐……
我突然来了感觉……
我的手突然被阻拦住了,晴儿握住了我的手,温柔地在我耳边低语:“峰哥……别,我想等到那一天,那一天……我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你……好吗?”
刹那间,我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看到晴儿的眼睛依然在闭着,脸上荡漾着幸福和纯情,还有淡淡的微笑……
我刚才竟然错把晴儿当成了柳月,差点做出了那事。我他妈的真混蛋,要是晴儿知道我此刻心中的想法,她一定会很悲痛。
我心中变得非常清醒,我突然兴致全无,放开晴儿,坐在地铺上,摸出一颗烟,在黑暗中点着,深深地吸了两口,一团袅袅的烟雾在夜色中慢慢升腾……
晴儿在为我留守着贞洁,将女人最珍贵的东西为我保留着,我呢,却将第一次主动给了柳月,那个让我痴狂的成熟少妇。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我心乱如麻,心里突然感觉很寂寥很悲凉。
月儿也坐起来,从后面抱着我:“峰哥,你生气了?”
我没有说话,我还在想着柳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晴儿见我不说话,沉默了片刻,一会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峰哥……”
我转过头。
月光下的晴儿显得分外娇美。
晴儿略带害羞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还有些紧张。
我知道晴儿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我不开心,只要我开心,她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
我知道此刻晴儿的意思,她一定是以为我是因为想得到她不遂而不开心生闷气,她想让我再进一步得寸进尺满足我的某些需求。
可是,我的身体已经属于了另一个女人,那一夜,已经将我淘空,我的元气还没有恢复,晴儿美丽的tong体竟然没有能让我动心,我那会想,除了柳月的身体,或许没有别的女人会再让我有真正的性1冲1动。
可是,晴儿对我真的是没的说,我无法去伤害她,我不能去伤害,我没有理由去伤害她。
我将烟熄灭,决心对晴儿好一点。
我用毛巾被将晴儿裹起来,将晴儿抱起来放到床上,躺在晴儿身边:“晴儿,别想多了,好好睡觉,安心睡觉……”
晴儿看我的表情释放了,点点头。
在我的温暖的臂弯里,晴儿安然入睡。
我苦苦挣扎思念了半天,也扛不住疲倦的进攻,酣然入睡。
我终于睡着了,而且睡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我醒过来,已经是中午时分,我足足睡了10个多小时。
晴儿正在给我洗衣服,午饭已经买好,放在床头柜上,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晴儿留校还是在外语系工作,却并不教课,担任系里的辅导员,这在大学里是蛮不错的工作。
高中时,我一直是班里的团支部书记,晴儿呢,一直是班长;大学后,我还是担任班里的团支部书记,同时是新闻系学生会的军体部长,晴儿呢,还是班里的班长,同时是外语系学生会的学习部长。
“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从事务实的工作,你呢,一直是务虚。”晴儿时常和我开玩笑。
晴儿说地不错,这班级里的团支部书记相当于地方的党委,班长相当于政府,系里的团总支书记和辅导员的职能也是如此,一个务虚,一个务实。
但是,晴儿这么说,我嘴巴上去一直不服气。
“我这是虚功实做,地方上党领导一切,班里就是团领导一切,你始终是处在我的领导下的,你在我手里是翻不了把的。”我常常贼笑着对晴儿说。
我一直认为,相比外面纷繁杂芜的社会,校园是一片净土,女孩子出来混很危险,到处都是邪恶和陷阱,留校工作是晴儿的最好选择。
看我醒来,晴儿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好,擦擦手走进来:“峰,起来吃饭,饿了吧?昨晚你就没大吃……”
我揉揉眼睛,打个哈欠,起床洗涮,然后和晴儿一起吃午饭。
“我下午就回学校,下午系里要开一个小会,我刚留校,不能迟到,表现要好一点……”晴儿边吃边说着:“衣服我都晾好了,天黑前记得收回来,你现在是党报记者了,要注意形象,出去多吃菜少喝酒,烟要少抽,平时多照顾好自己……”
听着晴儿婆婆妈妈的唠叨,我感觉晴儿特像一个保姆。
吃过饭,晴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房间又彻底打扫了一遍卫生,然后对我说:“峰,我回去了,下周再见。”
说完,晴儿期待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吻别。
我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晴儿,吻了吻晴儿的额头:“晴儿,路上小心点,下周见!”
晴儿满足而幸福地笑了,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晴儿孤单的身影渐渐远去,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心里潮潮的。
我刚要回身进宿舍,却正好看见柳月走过来。
第110章在民房里
我那时住在报社附近的民房,租住老百姓的房子,房子还是报到第一天柳月帮我联系的,一个月租金50元。
我看着远处悠闲地走过来的柳月,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后怕,晴儿走得真是巧,再晚走分钟,就和柳月正碰头。
柳月昨晚一定休息地不错,精神饱满,面色光润,两眼充满灵气,穿了一件蓝色白条纹的休闲连衣裙,头发随意披在肩上,和平日里正规正规的形象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我一看就柳月心里就没了分寸,昨晚到现在的一肚子怨气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心里顿时就暖暖地柔柔地,充满别样感觉。
我他妈真溅,我脸上立刻绽开了灿烂的笑容,笑得很开心很真实,迎接柳月的到来。
柳月笑得很含蓄,脸上似笑非笑地,但是眼神很开心很温和,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
“你笑起来很纯,像小孩子在笑,很天真很纯洁……”柳月走近我,这样评价我的笑。
“因为我是发自内心的笑,所以才会很真。”我接过柳月手里的水果,边请她进门。
“这年头,能发自内心的笑不多了,笑都成了一种摆设和工具了……”柳月边说边进门,又用赞扬的口气说道:“不错,傻孩子,个人卫生整理地不错,很爱整洁的好孩子,提出表扬。”
我一听柳月叫我傻孩子心里就激动,我一看到柳月就动晴,我把水果往地上一放,反手关上门,一把就从后面抱住了柳月……
此刻,我将刚刚离去的晴儿忘得干干净净,心中只有柳月。
当一轮战斗结束,我和柳月大汗淋淋地躺在床上休息,房间里的电风扇呼呼地对着我们吹着。
柳月脸色潮红,眼神更加水灵,目光更加柔和,一会靠着床头坐起来,从包里摸出一盒三五,先点着一棵,吸了两口,递给我,接着自己又点着一棵,深深地吸了两口。
我找了一个旧茶杯当烟缸,放在我们之间的床上,边抽烟边问柳月:“我之前没在你面前抽过烟,你怎么知道我抽烟的?”
“感觉,直觉!”柳月用手指优雅地弹弹烟灰,淡淡地说:“我相信感觉,我直觉你就是个小烟枪。”
“你的感觉真准。”我赞赏地说。
柳月突然笑起来:“喂,和你说个事呀,我从第一天见到你,就感觉你和我之间会有点事,呵呵……没想到是这事。”
我也不禁笑起来:“姐,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嗯……”柳月点点头:“你呢?”
“我也是,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开心就好,曾几何时,开心也成为了一种奢侈……”柳月幽幽地说着,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忧郁。
我没说话,我知道柳月突然又有些惆怅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柳月,因为我对她一无所知。
一会柳月摇了摇头,又笑了:“刚才我来你这里的时候,正好遇见对面一个扎马尾巴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走过来,长得那个水灵啊,呵呵……真清纯。”
我一听,知道她说的是晴儿。
想起柳月刚才自诩的直觉,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怎么了?”柳月看到我的表情一怔,扭头看了我一眼。
“没……没什么,烟头烫着手了。”我熄灭了烟头。
“其实,我很是有些奇怪,”柳月吐出一口轻烟,慢悠悠地说:“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孩子竟然还没有女朋友?奇怪啊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心里有些发虚,嘴巴上却很硬:“大学毕业没女朋友的多了。”
柳月扭头看着我,一会狡黠地笑了:“傻孩子,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那种出类拔萃的男人,你是最优秀的男人……”
我很开心:“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月儿姐。”
“是啊,乖孩子,”柳月吃吃地笑着,“在我眼里,你无论从哪方面,都是最优秀的男人,呵呵……这么优秀的男孩子,竟然会没有女朋友……看来是你眼眶子太高了,一般的女孩子看不中吧……”
“你希望我有女朋友?”我盯着柳月的眼睛。
“不知道……”柳月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接着又说:“你说呢?”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心里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一边是期待一边是矛盾。
我们静默了一会,柳月又说:“其实,我发现刚才我来的时候遇见的那漂亮女孩和你挺般配的,你们俩在一起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你凭什么这么感觉?”我的心里一阵惊悸,虚弱地问柳月。
“直觉。”柳月回答地很干脆。
“我们俩在一起就不是郎才女貌了?”我心里一沉,接着反问。
“我们……”柳月顿了一下,温情地看着我:“傻孩子,我们之间,是不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的……”
“我不这样认为,”我执拗地说:“我觉得你好美啊,月儿姐,我都被你迷死了……”
“呵呵……”柳月笑得很开心:“姐不要求你别的,只求别把你迷死,你死了,姐怎么过呢?”
我心中一热,把柳月未吸完的烟熄灭,搂过柳月的身体……
下午5点,柳月催促我穿好衣服:“乖宝贝,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饭,带你见一个人。”
“谁啊?”我很好奇。
“去到你就知道,这个人以后对你很重要,记住,一定不要乱说话,不要多说话,不要乱插言。”柳月为我理了理衣领,整理了一下头发,满意地看了一会,然后叮嘱我。
我点点头,虽然我不明白如何把握这“三乱”的尺度。
我心里莫名地兴奋起来。
0分钟后,我跟随柳月来到江海宾馆,来到餐厅的一个单间。
柳月开门先进去,我跟在后面。
一进门,我迎面看见一个40多岁的平头男人坐在餐桌正中间。
看见那个男人,我呆住了,柳月带我来见的人是竟然是大肚子!
看见大肚子,我很意外,扭头看着柳月,搞不懂柳月想干嘛,就这鸟人以后要对我很重要?
不光我看着柳月,大肚子也看着柳月:“小柳,这位是?”
大肚子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审贼,让我很不舒服。
柳月回身揽过我的肩膀,顺手关上房间的门,看着大肚子:“杨哥,这是我表弟江峰,专门带过来给你报个到,拜拜你这个码头。”
边说,柳月揽我肩膀的手边用力按了我一下,同时对我说:“江峰,叫杨哥。”
这时我看到大肚子看着我的眼神中敌意顿消,变得和气起来。
“杨哥!”我叫了一声。
杨哥站起来,脸上笑起来,冲我伸出手:“原来是小表弟啊,好,好,欢迎,来,来这里坐。”
说着,杨哥热情地把我拉到他左边的座位坐下。
因为杨哥坐在中间,我坐在他左边,柳月就只能坐在他右边,这让我心里有点很不舒服,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马尔格逼!
柳月和我一左一右坐在杨哥身边,我看了看柳月,她冲我微微一笑。
我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
这时一个服务员敲门进来,恭恭敬敬地冲杨哥说:“杨部长,可以上菜了吗?”
杨哥微笑着点点头:“可以上了,另外,告诉你们王经理,我今天是私人朋友聚会,没事别进来打扰我。”
服务员唯唯诺诺答应着出去。
这个杨哥是个部长,什么部的部长?我心里转悠起来,老子毕业前是系学生会的军体部部长,咱俩平级。
“小表弟在哪里做事情?”杨哥虽然是在问我,眼睛却看着柳月。
“今年刚从江海大学毕业,新闻系的本科,学生干部,党员,分到报社,让我要到新闻部里来了,亲自带他。”柳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心里暗笑,柳月撒气谎来脸不变色心不跳,不愧是见识广的。
“嗯……不错,不错,好好干!”杨哥这才转向我,带着领导的风范,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很精神,年轻,风华正茂,有前途!”
听这口气,这杨哥比我系党总支书记勉励我的时候还要有派头。
我没说话,记住柳月的叮嘱,点头笑笑。
“我今天把他带过来和你认识认识,以后他的进步还得你多关照,离不开你的帮助!”柳月像对老朋友讲话一样看着杨哥:“这年头,上头有人还办事啊!”
“好说,好说,”杨哥看着柳月点头:“小柳,你放心,你的小表弟就是我的小表弟,名字我记住了,我心里会有数的……”
“我表弟来报社才一个月,一直是我带着锻炼的,报社都不知道我们这层亲戚关系的,你可要保密……”柳月对杨哥说。
“呵呵……理解,当然会保密,”杨哥乐呵呵地看着我:“小伙子长得这么英俊,有女朋友没有啊?”
我一时有点傻,不知该如何回答,看了柳月一眼。
“杨哥问你呢,说吧。”柳月笑呵呵地看着我。
“有了!”我吭哧出两个字,脸色有些发红。
“哦……”杨哥看着柳月:“真可惜,我侄女今年刚大学毕业,我正琢磨给找个对象呢,刚看中你小表弟,可惜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柳月含笑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杨哥说:“你也不想一想,我表弟这样优秀的男孩子还能找不到对象?我这小表弟啊,基本素质很高,能力不错,不是我自夸,来报社这一个月,进步很快,业务水平可以和工作年的记者相媲美……最近市里几次大的活动都是他采访写的,文字驾驭能力不错,政治高度把握的好……”
杨哥认真听着,然后点点头:“不错,会写文章,是个本事,现在市直各部委办局,都需要能写稿子的,文笔好的……这次如果你不走,我还盘算把你调到部里来……”
我心里大吃一惊,柳月要走?到哪里去?(未完待续)
大红人
第111章大红人
这时,菜上来了,杨哥招呼我们边吃边喝边聊。
我看着柳月,柳月却仿佛没有看见我脸色的变化,对杨哥笑着说:“谢谢杨哥器重和高看,其实我,我这也不算走啊,只不过是去省委宣传部帮忙而已,组织关系又不过去……”
我愣了,柳月要去省委宣传部帮忙!什么时间走?
杨哥笑了,端起酒杯,温和地看着柳月:“小柳,在杨哥面前别说这些,我什么不知道,什么不明情?借调只不过是你的跳板而已,呵呵……省委宣传部新闻处的张处长是我老同学,我知道你的打算……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还年轻,想追求进步也是对的,在市里,提拔的空间很有限,很多科级干部都压死了……”
“是的,空间太有限了,我正科级5年了,在报社熬副县级,费事了,不说很多资历比我老的老主任们在那死熬,就是一个梅玲,我也斗不过她啊,虽然她资历比我浅……”柳月一饮而尽。
“梅玲现在还是办公室主任?”杨哥问柳月。
“是的,马老板的大红人,天天跟着马书记形影不离。”
我一听,柳月说起了我们单位的人和事,不由注意听起来。
“这个啸天啊,工作能力是不错,也很能干,很具有开拓性,就是和这个梅玲一直弄得不明不白,这家伙,别一世英名毁在一个女人身上,这梅玲可是不简单……”杨哥摇摇头。
我越听越吃惊,这杨哥竟然好似是个大官,报社的一把手党委书记马啸天在他口里被简称为“啸天”,我不由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杨哥,这杨部长和我那学生会军体部长看来确实不是一个级别。
至于梅玲,我来报社一个月,至今未曾谋面,看来也是一个大忙人,而且还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我现在在单位里也别扭,梅玲仗着马书记对她好,处处和我比,什么都想压我一头,很可笑……”柳月摇摇头:“眼不见为净,借调去帮忙对我来说,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这还亏了你从中斡旋……”
“我斡旋是一回事,关键还是你业务棒,全省十大优秀记者,人家当然愿意你去帮忙了,他们新闻处每年向中央新闻单位发稿的任务也很重的,压力很大,迫切需要你这样的骨干力量……”杨部长看着柳月,用惋惜的口气:“其实,我是舍不得你走的,我知道,你这一走,恐怕就难以再回来了……但是,只要是你喜欢的事情,你想做的事情,你想进步,我不会阻拦你,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我听了这话,感觉杨部长对柳月的口气和态度很暧昧,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同时,我心里突然很难过,柳月这一走,恐怕就难以再回来了,那我怎么办?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柳月端起酒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看着杨部长:“杨哥,谢谢你,真的,我非常感谢你,我并没有走远,大家还会经常见面,经常打交道的,别为我的离去伤感,我会经常回来看大家的……”
杨部长端起酒杯干了一杯酒,沉稳地笑了:“混官场不容易,女人更难,去了省城,我会关照一些人帮助你的,你自己要把握好方向,好自为之……”
“我会的,”柳月点头:“杨哥,以后你也要多保重身体,嫂子已经走了年了,个人问题该考虑的也要及早考虑,身边没有个人也很孤单……”
我在旁边听柳月说这话,心里感到很高兴,这话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杨部长虽然是单身,但是,柳月和杨部长是清白的。
杨部长看了看我,又看着柳月,沉默了半天,闷声说出一句话:“不说这事了,喝酒!”
饭后,杨部长先走了,临走前,专门和我握手告别,态度很和蔼:“小表弟,后会有期!”
“杨哥再见!”我突然对这个杨部长有了些许的好感。
然后,我和柳月一起打出租车回去。
今晚这顿饭,我心里有很多问题要解决,我急切地想和柳月私聊。
一进柳月家,我满腹的疑问刚要开启,柳月先捂住我的嘴巴,顺便在我脖子上亲了一下:“宝贝,是不是很多问题要问呀,嘻嘻……先别问,先洗澡,洗完澡,我会告诉你很多事情……”
边说,柳月边帮我脱衣服,推着我往卫生间里走。
我于是暂时把问题压下去,去洗澡。
柳月也脱了衣服进来:“乖宝贝,姐和你一起洗,姐给你洗……”
淋浴下,柳月的双手在我的身体上滑动……
偃旗息鼓之后,我们一起躺在柳月宽大而柔软的床上,柳月点燃一颗烟,悠悠地吐了一口,然后对我说:“宝贝,现在是答疑时间,我来解答你的疑问,我先说,你听。”
我伏在柳月的胸口没有抬头,“嗯”了一声,示意她开始。
“今晚这个杨哥是咱们市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组织部的号人物,我不细说你也知道他权力很大,和我认识很多年了,老朋友,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兄妹关系,这人很正,人品很好,为官多年,经验丰富,关系很广,对我很好,我这次借调去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帮忙,他出了很大的力,今天上午给我回话,说搞定了……”
“姐,你什么时间走?”我迫不及待问。
“明天就走,杨部长说省委宣传部那边已经给报社的马书记打了招呼了,借用期限暂定1年。”
“明天?1年?还是暂定!”我心里涌起巨大的失落,还有无比的难过,伏在柳月的胸口:“姐,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还会想着我吗?”
“乖宝贝,你是姐的好宝贝,姐怎么能不管你呢?我今晚带你见杨部长就是要安排我走后你的事情,这个杨部长别看是副部长,市里各部委办局的头头见了他可都是毕恭毕敬,没有敢对抗的,你好好工作,别的别管,有事情就去找他,我希望你不但能做一个好记者,而且能在政治上有很好的前途,能快速进步……”柳月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我走了,会经常和你联系的,电话、写信都可以,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你也可以没事去省城看我……”
柳月细声细语地安慰着我。我点点头,心里仍然很失落:“月儿姐,你是不是借调了就不再回来了?”
“嗯……这个不好说,要看具体情况来定,如果能把关系办过去,我当然会留在那里,但是很难,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希望你留不成,借调完就回来。”我懵懵懂懂地说了一句。
柳月笑了:“傻孩子,不管姐在哪里,都会记着你,会关心你的。”
“我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去找那个杨部长?”我又想起一个问题。
“嗯……比如,单位里人事调整、内部部室调整、晋职称、外派学习、重点培养等等,如果出现对你不利或者你想要而不如意的事情,都可以去找,他都能帮你实现……其实你现在有个很大的优势,我们是党报,你是党员,报社里很多比你年龄大的资历老的还都不是党员,这是他们无法和你比的。”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个党员对我的重要性,后来才体会到柳月这句话的含义。原来入党是提拔的前提,特别是在党报单位,不入党,想提拔,想都别想。
记得听人说过,入党最容易的是当兵,其次是上大学,到了单位里想入党,很难,多少人为了一张党票争得头破血流。
我后来一直很庆幸自己在大学里靠军体部长这个职位换来的党员身份。
“嗯……知道了。”我回答。
“平时没事你也可以去他办公室坐坐,汇报汇报思想,听一听他的教导,这可是一个官场老油条。”柳月说。
“嗯,知道了。”我还是那句话,心里空荡荡的。
“记住一点,任何时候,都要一定要让他认为你是我表弟,我们是表姐弟关系,不可露出破绽。”柳月突然很严肃地说。
我点点头,又问柳月:“他对你很好,他对你有那个意思,是吗?”
“是的,他是有那个意思,他对我有那意思已经很久了。”柳月回答地很痛快:“他老婆患病去世两年了,他一直没有找,就是等我的。”
“那你答应他了?”我傻傻地问。
“傻孩子,你今晚看不出来?明知故问。”
“为什么你不答应他?”
“我尊重他,把他当大哥看,可是,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虽然他一直对我很好,而你,不同……”
“那种感觉是什么感觉?”我傻傻地问。
“傻瓜,自己去想,”柳月拍了下我的脑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只可意会……不过,也说不清楚……”
我窃喜了一下,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明确告诉他,回绝他,让他放弃等待和希望?”
柳月看着我,沉默了一阵子,然后说:“你还小,你不知道,你也不明白,爱情和婚姻,并不是简单的一个行或者不行、爱或者不爱就可以解决的,学生时代的浪漫爱情和生活中的现实爱情是不同的……”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月儿姐,我好喜欢你,我不喜欢你和别人好……”
我学乖了,不再说爱,因为柳月说爱太沉重,让我慎说此字。
“嗯……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想法……”柳月拍拍我的肩膀:“起来,我给你个东西。”
我坐起来,柳月将抽了一半的烟塞进我嘴里,然后下床去客厅,一会进来,拿了一个精致的正方形纸盒,打开,拿出一个bb机给我:“摩托罗拉,汉显的,16台的,给你的,以后我找不到你就呼你……”
我吓了一跳,那个年代,大哥大是个传说,bb机刚开始流行,大多还是数字的,一般只有那些领导和有钱的才在腰里别着汉显的,而且价格不菲,接近000多元。对于刚参加工作,一月工作00多元的我来讲,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虽然我很羡慕别人腰里“吱吱”的叫声。
“你从哪里弄的?这玩意很贵的,我不要,你带着用吧。”我说。
第111章多神气
“去邮电局采访,给局长写了一个专访,受的贿赂,”柳月笑嘻嘻地对我说:“这个给你用,我等以后再想办法弄一个,你别在腰上,出去就‘吱吱’叫,多神气,呵呵……”
我很高兴,很喜欢这玩意,同学聚会时让他们看看,也说明咱混得不赖,起码能满足一下虚荣心。
看我很高兴地摆弄这个,柳月很开心,拍拍我的肩膀:“宝贝,以后你做记者长了,人家给你送东西的多着呢,什么玩意都有,各种各样的礼品和纪念品,嘻嘻……做记者,别的好处没有,就是礼品和酒场多……”
我开心完了,收起bb机,突然又涌起了别离愁,看着柳月:“月儿,你走了,我会很想你的,很想……很想……”
柳月温情地低语:“宝贝儿,姐的宝贝儿,姐也舍不得你……”
我翻身将柳月放平……
柳月紧紧抓住我的头发,身体颤抖着:“亲亲宝贝儿,姐好喜欢你,姐心里只有你……”
激晴再次爆发。
这一夜,我和柳月没有睡觉,除了聊天,就是做那事,然后再继续聊天,感觉有说不完的情话,道不完的缠棉……
中间有一阵,我哭了,泪流满面,我舍不得柳月离开我。
柳月也哭了,然而很快就又笑了,拍着我的脸说:“男人不哭,男人不哭,姐会经常和你见面的……”
于是我擦干眼泪,紧紧抱着柳月,生怕她马上就会消失。
柳月任我抱着,在我耳边轻轻说:“宝贝儿,不许你找别的女人……”
“嗯……”我点头答应,心里很虚很慌很惊。
“注意不要和梅玲接近,远离她,敬而远之,更不要得罪她……”
“嗯……”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只要是柳月不喜欢的人,就一定不是好人,我一定会敬而远之。
“想我的时候就写信,我到了之后会把地址发到你bb机上,”
“嗯……”我心里潮乎乎的。
“方便的时候去省城看我,我带你出去玩,给你买衣服……”柳月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我突然感觉脖子上热乎乎的,有东西流淌下来,一摸柳月的脸,柳月哭了。
我的泪水又无声地流了下来。
和柳月认识1个月,我流了次眼泪,这之前的10年,我没流过一滴眼泪。我和晴儿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座山,坚强的靠山,从来都是我安慰晴儿。可是,和柳月在一起,我却总是感觉到自己的幼稚和无力,感情的潮水总是那么澎湃,总是那么容易触动内心悲和痛的神经,泪水总是那么容易流出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柳月将房间的钥匙留给了我。
柳月要先去办公室和领导同事告别,要我今天稍微迟到一会再去,不要送她。
我知道她是怕我在那种场合下失控,而我也确实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我们深深地吻别,深深地……许久……
然后,柳月和我分开,紧紧咬了咬嘴唇,努力笑了一下:“宝贝儿,走了!祝我一路顺风!”
“月,一路顺风。”我痴痴地看着柳月。
然后,柳月转身就下了楼,带着简单的一个行李箱。
柳月走了,带着我无穷的思念,带走了我寂寥的心。
我跑到阳台,看着柳月的身影在楼道拐角处消失,心中无限悲凉。我的心充满惆怅。从认识柳月到现在,我始终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她不说,我也不问。
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柳月走后,新闻部原来的副主任刘飞接替柳月主持工作。
因为柳月属于借调性质,人事档案关系还在报社,还属于报社的人员,工资还是由报社发,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要回来的,所以报社党委没有委派新的主任,而是由副主任主持。柳月的办公室也没有动,仍旧保留着。刘飞还是和我们一起在大办公室办公。
这多少让我有些安慰,或许柳月真的能再回到报社。
我心里暗暗希望柳月的理想破灭,留不成省城,借调到期赶紧回来。
我不禁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惭愧,相比杨哥,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卑鄙。老杨苦等柳月年没有回报,柳月要进步要去省城,他一样能伸出鼎力之手,并答应帮助柳月想办法把关系办过去,这是一种多么宽广多么无私的胸怀和气度,而我,只想到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所谓的爱,宁愿用柳月的理想作为代价。
我感觉自己很渺小,觉得自己对柳月的感情还不够真挚不够深厚不够无私,我觉得自己好像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爱,还不能领悟爱情的真谛。
我迷惘了,我失落了,我寂寥了……
我心里对柳月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愧疚和强烈的思念。
在柳月走后的第一分钟,我就开始想念柳月。白天,除了采访和写稿,我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柳月,晚上,我会在柳月的房子里呆上几个小时,坐在客厅里静静地听邓丽君的《恰似你的温柔》,这是我们第一次跳舞时候的旋律。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抽着柳月留下的三五香烟,在袅袅的烟雾中回想我们的一幕一幕……
我不敢去卧室,不敢睡那张床,那会勾起我太强烈的怀念,我受不了,我不敢去享受。
我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客厅里,静静地听着音乐,静静地抽着香烟,静静地缅怀过去……
回忆,回忆……从我心里跳出来,拥抱你……
到晚上11点,我悄悄关好门窗,关好灯光,悄悄离去,回到我的简陋的宿舍,在我那张和柳月战斗过一个下午的床上,在对柳月甜蜜而痛苦的怀想和记忆中,渐渐睡去。
先有性还是先有爱?先有情还是先有欲?爱情和性裕是不是可以分割?我自己一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开始初步思考这些问题,当然,依我那时的经历和对人生的体验,最终思考的结果只能是两个字:幼稚。
柳月走后,我时刻将bb机随身装在口袋里,在单位里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bb机,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将bb机调到了震动,随时等候柳月呼我。
柳月走后的第天上午,我正在外面采访,大腿附近的裤子口袋突然一阵发麻,bb机在疯狂震动。
我激动地急忙走到无人的地方,迫不及待掏出bb机,阅读信息,果然是柳月在呼我,我的月儿终于来信息了。
“亲亲,我今天刚报到,一切顺利,勿念。我的通讯地址是:**市解放路5号10信箱,方便就给我写信。想你的月儿。”
我狂喜激动兴奋地蹦起来,把bb机放在嘴边狠狠亲了两口,好像是在亲着柳月的唇。
采访结束,晚上,在柳月家的书房里,在温馨的台灯下,我泡上一杯茶,点着一棵烟,摸起笔,展开信纸,看着写字台上相框里端庄美丽的柳月,带着无尽的甜蜜和牵挂,怀着缠棉的亲情和思念,给柳月写信。
“月儿姐,此刻我正坐在你家的书房写字台前,坐在你曾经无数次坐过的椅子上,边看着你娇美的面容,边想着你无边的温柔,给你写信。今天我终于收到了的信息,好高兴……你走了天了,天,对我而言,仿佛是漫长的年,我每一刻每一秒都在思念中度过,想着你的脸,想着你的笑,想着你的一举一动,想着你的每一寸温柔,想着你的每一个亲吻……我想你,我的相思就像缠树的青藤一样,在夏日的雨露中飞长,而你,就是我心中那棵常春树。回想我们在一起的短暂时光,我的心绪迷迷朦朦,你那美丽的倩影,动人的眼神、妩1媚的笑脸,总是伴着月光入我梦来,让我牵挂不停……我仍旧受着期待的煎熬,心中不停把你思念,你的容颜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那么亲切、美丽,但无法亲近,就像此刻深邃的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我停下笔,看着窗外的星空,深深吸了一口烟。
“月儿姐,刘飞接替你主持新闻部的工作,你的办公室还保留着,他和我们一起在大办公室里办公,他对我还算可以,我对他很尊敬,因为他是领导。这几天我开始独自出去采访,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自己有些发怵,但还是挺过来了,事件性新闻采访完都能及时交稿,刘飞对我这几天还是满意的……每天我走过你的办公室门前,都要忍不住看几眼,仿佛你就在里面办公,在里面打电话,好希望你还能在那办公室里上班……我知道我的想法很自私,我想让你回来,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想,我应该希望你前途光明,仕途坦顺,可是,我心里真的就是这么想的,我不愿意对你撒谎……”
“月儿,认识这么久,我从没有问过你的过去,你也没有告诉过我,不是我不关心你,我经常在深夜里想着你忧郁的眼神,你说你对很多事情有直觉,我也有直觉,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曾经的沧桑和坎坷,或许还有隐藏于心底的忧伤和苦痛,所以,我不想刺激你,不想唤回你对过去的回忆,所以,我从不在你面前询问你的过去,我想,或许,有些过去永远成为尘封的回忆会更好一些……知道吗,月儿,你的美丽的眼睛里若有若无的忧郁和悲怆,时常会让我心痛,让我忧伤……我从不认为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自从和你之后,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如此澎湃汹涌的情感,我的感情的潮水怎么会如此的丰富……”
写到这里,我看着相框里月儿那淡淡的眼神里依然的忧郁和淡漠,一种隐痛和心疼油然而生。
我不想刻意去知道她的过去,我也不想去打听她的过去,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从这双眼睛里感觉到,月儿一定有着刻骨铭心的过去,心中一定还有隐隐的创伤和苦楚。
“姐,你给我了从没有过的人生激晴,给了我从没有过的温暖母性,给了我最新鲜的人生体味,你是我心中的阳光和希望,是我人生道路上新的一页的引路使者,我从没有如此眷恋和依恋一个女人,你成为我灵魂和肉1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多么想让我们的灵魂进入同一个躯壳……”
夜深了,喧嚣的城市安静下来,周围一片寂静,偶尔传远处火车的汽笛声……我毫无倦意,脑子里充满对柳月刻骨的眷恋和亲密,不停地写着……
当晚,我没有回宿舍,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我还是不愿意去那卧室的床上,我要等到柳月回来,和柳月一起在床上睡。
带着淡淡的相思愁苦,我朦朦胧胧进入梦乡。
半夜时分,突然一阵局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
深更半夜,谁来敲门呢?我一骨碌爬起来开灯、开门,一看,是一个7、8左右的中年人,身材挺拔,眼神很炯,相貌英俊,一看就是很精明的那种人。
“你找谁?”我半夜被弄醒,没有什么好气,同时,我自恃身体结实,对这深夜来客没有一点惧怕感。
对方显然很意外,又抬头看看门牌,然后看着我:“你……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我问你找谁?你是谁?”我更加没好气。
“我找柳月,”对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说:“我是柳月孩子的爸爸……柳月呢?”
我一听,头轰的一下子炸了,直接懵了,我立刻弄明白了这男人的身份,我靠!拐什么弯?柳月孩子的爸爸不就是柳月的老公吗?
柳月的老公来了!
第11章直勾勾
我的头皮蒙蒙的,妈的,这个男人竟然是柳月的老公!
那一刻,我感到很意外,心里掠过一丝惊慌。
但是,在我迅速地初步判断出这男人身份的同时,我立刻又做出了另一个判断:这狗屎是柳月的前夫。依据有二,一是柳月说过,家里只有她一人,而且柳月将自己房子的钥匙留给了我;二是这狗屎刚才说自己是柳月孩子的爸爸,而不说自己是柳月的男人,还有,他没有钥匙。
我看着这男人直勾勾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嫉妒,而他,虽然在找柳月,却没有要进门的意思。这更加确定了我的判断。
我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他滴溜着眼神乱往里看。
我突然想到,柳月眼里的忧郁和悲凉,柳月心里不为人知晓的苦楚和哀痛,或许就是这狗屎带给她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信心倍增,勇气大增,底气提足,心里突然对这个陌生的男人、这个自称是柳月孩子爸爸的男人增加了几分敌意。
我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眼神迅速变得敌视,冷冷地说:“柳月不在,你找她干嘛?”
“你是什么人?”那男人好像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用领导看下属、大人看小孩的目光看着我。
这男人轻蔑的目光显然伤了我的自尊心,老子现在大小也是个党报记者,到哪个单位去采访都是笑脸相迎,好吃好喝好接送,就是那些部委办局的局长见了我也是和气地握握手打个招呼,你这老小子竟然敢用这种眼光看老子。同时,我还想到,这男人深更半夜砸门,是不是想来骚扰柳月的。
我心里生气了,我甚至想揍这个男人,很明显,他不是我的对手,我在大学里除了是足球队队长,还是校武术队队员,专练散打,像他这样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习惯了,从不锻炼的主,三个两个不在我话下。我左右摇晃了一下肩膀,然后转了转脖子,发出“咔吃”的声音,像香港电影里的高手的架势,转了两转,然后才对那男人说:“我是谁管你鸟事?告诉你了,柳月不在。”
那男人用厌恶地眼光看着我,似乎在嘲笑我的幼稚和粗鲁,又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伸着脖子冲屋里喊道:“柳月,你出来,我找你有事,我不是骚扰你,我打你家电话不通,我才过来找你的……”
我这才想起,柳月家的电话被我把接线拔下来了。
深更半夜,这男人的声音格外响亮,我有些恼火了,伸手按住这男人的肩膀,稍微一用力,他“哎哟”叫出来:“你干嘛?没礼貌的东西。”
“我说了柳月不在,你捣鼓什么洋动静?”我火了:“滚蛋,别让我发火。”
一想起这可能就是给柳月带来伤痛的男人,我下手就毫不客气。
他似乎没有受到过这种无礼的冒犯,退后一步,脱离开我的手臂范围,用狠狠的目光看着我。
我没有跟进,仍旧堵在门口:“有什么事,说吧,回头我告诉柳月。”
那男人似乎现在相信柳月是真的不在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恢复了高傲和矜持的神态:“那好,麻烦你转告柳月,妮妮发烧住院,在医院哭着找妈妈,后妈和保姆都看不了她,去不去让她自己看着办!”
说完,这男人用手拂了一下油光发亮一丝不苟的分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下楼走了。
我站在门口愣了,妮妮发烧住院了,找妈妈,妈妈在哪里?
我一时有些六神无主,妮妮一定就是柳月的孩子了,那孩子发烧住院找妈妈,后妈和保姆看不了,可是,柳月也不在啊,我看看时间,凌晨点,这个时候,我没有柳月的联系电话,现在也无法找到柳月。
一想到妮妮在医院哭着找自己的亲妈妈,我眼前呈现出台湾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里母子撕心裂肺哭泣的场景,鼻子突然酸溜溜的。
可怜的妮妮,原来和后妈一起生活,唉……
我睡意全消,坐在客厅的电话机旁边,插上电话线头,琢磨怎么找到柳月。想了半天也无计可施,最快也要等到白天上班,查询114找省委宣传部新闻处的电话找柳月,别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可是,一想到可怜的妮妮在医院里哭泣,我心里又很难过。
无心插柳柳成荫,我越是无意去打听柳月的过去,却找上门来一个狗屎男人,自称是柳月孩子的爸爸,妈的,还很牛叉,盛气凌人的,长得也很不错,有成熟男人的那种气质,还颇有一种领导风范。
我靠在沙发上,抽着香烟,开始胡思乱想,柳月和这男人离婚,一定是这男人的不好,伤害了柳月,然后柳月愤然离婚,孩子判给了男方。这男人已经又结婚了,给妮妮找了后妈,唉……无辜的孩子,大人婚姻的牺牲品……
我抽着烟,在屋子里烦躁地走来走去,担心孩子幼嫩的心灵因为今夜没有妈妈的呵护而受创伤……
好不容易等到早上8点,我拿起电话,拨通114:“喂,你好,请给我查省委大院总机号码……”
很快查到号码,我急忙拨通,又说:“你好,请转宣传部新闻处。”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中音,拖着尾音:“喂——哪里?”
我急忙说:“您好,我是江海日报社,我想找一下报社刚调到新闻处帮忙的一个人,女的,叫柳月。”
“哦……你等等,”接着我听到那人在叫喊:“小柳,过来接电话。”
等电话这会,我听到电话旁边还有说话的声音,看来电话机旁边还有人,隐约听到有人说什么“张处长……”
一会柳月过来:“喂,您好。”
我听见柳月的声音,一下子激动起来,一时竟然说话不出话来。
“喂,说话啊,谁啊?”柳月又问,声音很柔和很礼貌。
柳月是南方人,普通话里带着那种软软的吴越味道,在电话里听起来很好听,很有味道。
“我……姐……”我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激动,终于开始说话了。
“啊——是你?”柳月的口气很意外,接着突然变得客气起来:“江记者,你好”。
我愣了,柳月讲话怎么这么客套,好像公事公办一样。
我刚要继续说话,却听见柳月说:“嗯……好的,好的,你提供的新闻线索很重要,材料我收到了,我回头再和你联系……好的……谢谢你啊,再见!”
说完,柳月扣了电话。
我呆若木鸡,一头雾水,还没从激动中调整过来情绪,柳月已经讲完话扣死了,而且话讲得莫名其妙。
我抱着话筒发了半天呆,一会把电话扣上,决定再打过去,正事还没讲呢,那边就说完了,这叫什么事啊?
刚要按重播键,电话突然响起来。
我一接,是柳月打过来的。
我满腹疑问和牢骚还没有说,那边柳月软软的亲亲的声音已经过来了:“亲亲,宝贝儿,亲一个……嗯哪……”接着传来一阵嘴巴亲吻的声音。
我又懵了,柳月和刚才好像换了一个人,我懵懵懂懂地说:“月儿,你刚才咋回事呢?”
“傻孩子,你怎么打电话打到我们处长办公室里去了,吓死我了……我刚到新单位,就有电话找,影响不好,人家会反感的……”柳月温声软气地对我说:“我现在跑出来在门口的公用电话亭给你打的……怕你再打过去,累死我……”
“哦……”我明白了:“姐,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刚要说出妮妮生病的事,柳月接过话去:“亲亲宝贝儿,姐不生你气,不生你气的……嘻嘻……想姐姐了,是不是?说,是不是?”
柳月在电话那边很开心。
我的心里顿时仿佛冰河融化,热流滚滚,暖意融融:“姐,是,是,是,我好想你,可想可想了,我昨晚给你写信了,写得很长很长,足足5页稿纸……”
“姐也想宝贝儿,亲亲,姐等着你的信,姐喜欢你写信,喜欢……”柳月更加开心了:“姐收到信,也会给你写信的……好不好,说,好不好?”
“好呀,姐,好的,我等你回信,我今天就把信给你寄过去。”我也很开心。
“以后别打姐办公电话,那样不好,姐刚来,最好表现好一点,不然人家会厌烦的,新人到单位,最忌讳的就是电话多……”柳月在电话里说个不停,根本不给我插言的机会:“我差点忘了提醒你,你在办公室里也要注意,私事尽量不要用办公室的电话打,特别忌讳的是电话聊天,特别是你们刚毕业的学生,抱起电话经常打个没完,老同志都很厌烦的,你一定要注意,想打就到家里用我的座机打,记住了没,亲亲……”
我不停地:“嗯……”
好不容易等柳月停顿了下,我忙说:“月儿姐,我今天打电话找你是有事情,妮妮发烧住院了,昨晚他爸爸半夜敲门找你,说妮妮在医院里找妈妈,保姆和后妈都不要……”
我还没说完,电话那边突然传来柳月压抑的哭声,那种很压抑的呜咽,仿佛是捂在被子里的嚎叫,极具冲击力。
我心里顿时难受极了,柳月一定是在心疼宝贝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呢?特别是未成年就父母离异,不能享受到母爱的孩子。
听着柳月在那边悲伤地哭泣,我的心在流泪,既心疼柳月,又心疼孩子。
“月儿姐……姐……月儿……”我在这边轻轻地安慰着柳月。
好半天,电话那边传来一阵长长的呼气,之后是柳月的轻轻的声音:“宝贝儿,我的宝贝儿……”
我一时没做声,我不知道她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妮妮。
又过了一会,柳月恢复了正常:“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情,可以吗?”
“嗯,你说,当然可以。”
“客房的小床上有一个大布娃娃,你带着这个大布娃娃去医院,代我去看看妮妮,把这个送给她,就说……就说是妈妈给她的……就说……就说妈妈在外面上班,忙着挣钱给妮妮买更多的布娃娃,让妮妮乖,听……爸爸和小妈妈的话……”柳月边说边又哭起来。
第11章能耐不一般
我听得柔肠寸断,连忙答应:“姐,别哭,你放心,我这就去。”
刚说完这话,我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坏了,姐,昨天妮妮的爸爸没告诉妮妮在那个医院,咋办?”
“不用问,一定是在儿童医院,儿童医院离他家只有00米,妮妮生病都是到那里……”柳月慢慢不哭了:“你到住院处问一个叫关妮妮的,就知道住哪里了。”
“好的,姐,你放心,我这就去。”
“嗯……亲亲……我今天要出差,等我忙完会尽量抽时间给你打电话。”柳月在电话那边说。
我和柳月来不及再亲热别的,我先给刘飞请了假,然后急忙去客房拿了大布娃娃直奔儿童医院。
我很快找到了妮妮的儿童病房,妮妮竟然自己一个小单间,待遇很高,看得出妮妮的爸爸,昨晚那个男人能耐不一般。
我轻轻推开病房的门,里面很静,一个5岁左右,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像洋娃娃般的小女孩正坐在床上玩,旁边一个朴素的小姑娘在陪着她,别无他人。
妮妮看见我,抬起头来,我不由一呆,整个就是柳月的童年写真,长得太像柳月了。
“你是关妮妮小朋友吗?”我笑容可掬,弯下腰去,和妮妮相比,我像个大狗熊。
“我是,”妮妮抬头看着我,随即吸引力转向了大布娃娃:“大哥哥好,这大娃娃是给我的吗?”
我一怔,这孩子,怎么叫我大哥哥了,我有那么年轻吗?不好玩。
“是啊,妮妮,大布娃娃是给你的,喜欢不喜欢啊?”我将布娃娃递给妮妮。
“喜欢,喜欢,我好喜欢……”妮妮奶声奶气地说着,将大布娃娃抱在怀里,将脸贴在布娃娃的脸上:“谢谢大哥哥……我要搂着布娃娃一起睡觉觉……”
好可爱的孩子,我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温馨,一种暖暖的爱在我心中升起。
旁边那女孩冲我笑笑:“您请坐吧。”
“不用,”我摸妮妮的额头:“妮妮的烧退了吗?”
“退了,”那女孩一定是保姆了,看着我和气地说:“今天早上就退了,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家了……”
我放心了,看着妮妮,越看越可爱,摸她的小脸蛋,拉拉她的小手:“妮妮,想不想妈妈?”
“想妈妈,好想妈妈……”妮妮紧紧搂着布娃娃,看着我:“大哥哥,你知道我妈妈干嘛去了吗?”
“这个布娃娃是你妈妈给你买的,让叔……大哥哥给你带过来的,”我和颜悦色地对妮妮说:“妈妈在外面上班,忙着挣钱,妈妈说要挣很多钱,给妮妮买很多好玩的大布娃娃,好不好啊……”
“不好,不好……”妮妮突然将布娃娃一扔,躺在床上哭起来,两腿在空中踢着:“我要妈妈陪妮妮,我要妈妈陪妮妮玩,我不要布娃娃,不要妈妈去挣钱给妮妮买布娃娃……”
小保姆忙着哄妮妮。
我心里阵阵酸楚,心疼孩子,心疼柳月,骨肉分离,谁之过?
好不容易妮妮不哭了,我抱起妮妮,轻轻亲了亲孩子的脸蛋:“妮妮和大哥哥再见!”
“大哥哥再见!”妮妮红肿的眼睛看着我。
我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刚出病房门,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我靠,妮妮的爸爸,后面跟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
我看见妮妮的爸爸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不由“咦”了一声,然后用敌视而俯视的的目光看着我,嘴里不冷不热说出一句话:“是你?你来干什么?”
他一定还在记恨我昨晚对他的不礼貌和鲁莽举动。
他俯视我,我更不愿意搭理他,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抬头看着他,不卑不吭地说:“不错,是我,我受柳月委托,来看看孩子。”
说完这话,我看到男人的脸色不大正常,有些紧张,后面的年轻女人脸色倏地一变,从后面冷冷的瞪着那男人。
我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柳月的继任者,年龄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身材很好,皮肤很白,打扮地很艳丽,胸铺还算不错,说她是少妇,主要是因为她脸上露出几分成熟nv人的味道,显得和年龄有些不大相称。
不是我自卖自夸,这女人除了年龄比柳月有优势,别的地方没有能比得上柳月的,虽然也很漂亮,但那气质、风韵、仪态和柳月没法比,不在一个档次上。
而年龄,对于那些老男人或许很重要,老男人都喜欢找小的女人,从他们那里来找回青春,但是,谁能确保那些小女人不给老男人弄顶绿1帽子戴戴呢?
对于我这种血气方刚的小伙,年龄算什么呢?我从没有将年龄当一回事,我反倒感觉特别依恋比我年龄大的女人,那种风韵和温存,那种风晴和妩1媚,是幼稚的女孩无法拥有,也无法给予的。
看着妮妮的小妈妈,看着这个40岁的男人,我心里暗暗祈祷这个小女人给他戴顶绿1帽子。
我觉得其实我很坏。
男人的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脸上露出了微笑,那种很宽厚很居高临下的微笑:“呵呵……谢谢你,谢谢你来看妮妮。”
他甚至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立刻也伸出了右手,既然他这么大度,我当然也不能小气,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国家干部,党报记者,不是一个月之前畏畏缩缩的学生了。
我和他握手,他微笑着,但我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轻蔑和阴冷。
我也微笑着,我的笑很简单,是专门硬堆积出来的,不是对柳月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老男人和小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说他是老男人,其实并不老,只是比我老了很多。
在他盛气的目光和神态下,我没有任何自卑,我觉得我比他幸福,比他强,因为柳月喜欢我,和我在一起,能和柳月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情。这个男人,失去了柳月,说明他没福气。
然后我们松开了手。
我觉得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他后面的那个小女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准备离开,向他点了点头:“再见。”
说完我看不看他们,错身就走。
刚走了没两步,迎面过来一个穿西装的50多岁的人,在两个白大褂的陪同下,正眼看都不看我一眼,直冲我身后而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宋局长,您亲自来了。”
我身躯一震,依旧往前走,但放慢了脚步,他妈的,这鸟人是个局长,狗日的。
我边走边竖起耳朵听。
“马院长,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果然是妮妮爸爸的声音。
“哪里,咱自己卫生系统的孩子,还能让委屈着,再说了,您又是咱们主管局的一把手……”
我明白了,妮妮的爸爸是市卫生局局长。
市卫生局局长叫宋明正,我前几天在市直各部委办局领导内部通讯录上见过这个名字。
柳月的前夫叫宋明正,还是个正县级干部,妈的,很牛逼嘛!我不禁有些愤愤然!想起他带给柳月的痛苦和忧郁。
那时,我没有什么社会和生活经历,根据自己所了解的知识,理所当然认为在宋明正、柳月和小女人之间,无疑是一个升官发财死老婆、小三鹊巢鸠占的故事,受伤害的无疑就是我的月儿。所以,我很生气,我很厌恶宋明正,还有他的小老婆。
而宋明正呢,我看不出他对我有多么喜欢,老子正好也不稀罕他喜欢。
走出医院,孩子平安,我舒了一口气,然后就得等柳月找我告诉她这消息,她可以放心工作,不用再专门赶回来。
我先去邮局给柳月寄信,然后去办公室赶一个稿子。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都出去采访了,只有刘飞正在看报纸。
刘飞其实很年轻,看起来也就比我大个5、6岁,戴一副眼镜,文质彬彬,颇有一副文人的架势。
新闻部是报社学习气氛最浓厚的部室,其他部室上班时间聊天喝茶的比比皆是,只有新闻部,很安静,除了外出采访,大家都习惯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赶稿子,或者看报纸,悄声讨论写作心得和技巧。
为了防止其他同事来骚扰,刘飞专门写了几个大字贴在进门正对的墙上:“无烟部室,谢绝闲聊。”
我自然要遵守规矩,想抽烟的时候就去外面的走廊,边抽烟边琢磨稿子的思路,琢磨地差不多了,就回来继续写。
写稿真是一个清苦的工作,那时,正值中国报业刚步入市场经济轨道的时候,报社的经营很一般,我们刚刚告别了铅与火,报纸由铅印变为了胶印,还没有告别纸和笔,记者写稿都是用手写,统一的圆珠笔,统一的新闻纸制作的稿纸;编辑改稿子都是红色的毛笔,然后再用手抄写在统一的稿纸上。电脑那时对我来说很新鲜,报社只有印刷厂微机室才有电脑,都是86之类的。
我礼貌地冲刘飞点了点头:“刘主任好。”
刘飞冲我微笑了一下:“江峰,我正在看你今天发出来的稿子,写的不错啊,语言很简练,主题突出,层析分明,文笔流畅,嗯……不错。”
我心里很高兴,忙谦虚:“刘主任多指点。”
“柳主任经常在我面前夸你,你刚来新闻部一个多月,适应地这么快,难得,别松懈,继续努力,争取做名记者,写名作品……”刘飞鼓励我:“我们都还年轻,我们新闻部是报社平均年龄最年轻的部室,你呢,又是我们部室最小的同事,有志不在年高,你的潜质很大,好好干……”
我心里很感激刘飞:“嗯……刘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刘飞点点头:“其实,咱们要做一个合格的党报记者,除了要会写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必须要讲政治!讲政治是做好一个党报记者的首要前提……”
我认真听着,默默记着刘飞的话,我觉得刘飞其实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一个善良宽厚的老兄。
这时,放在门后三抽桌上的电话响了,我忙过去接:“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是江峰。”
这是柳月给新闻部定下的规矩,做文先做人,放下记者的臭架子,从细节做起,接电话,上来先要自报家门。
“你好,江海大学外语系,我是晴儿。”电话里传来晴儿模仿我口气的声音,然后是嘻嘻的笑声:“峰哥,是我!”(未完待续)
接电话的方法
第114章接电话的方法
听到晴儿的声音,我心里一阵发汗,这两天,如果晴儿不找我,我都没想起她。登时觉得心里非常愧疚,充满对晴儿的不安。
不过,此刻是在办公室,在这里闲聊显然不大合适,我想起柳月提醒我的话,想起柳月接电话的办法,扭头看了下正起身要往外走的刘飞,装作认真的口气:“哦,许主任,你好,你说,我听着……”
晴儿在那边显然是懵了:“神经啊你,什么许主任,我是晴儿,你提拔我当主任的,是系主任还是办公室主任…….”
我不说话,眼角看着刘飞,装作在听电话的样子:“嗯……嗯……”
“嗯什么啊,说话啊,傻了?”晴儿在电话那边莫名其妙。
刘飞一出去,我顺手关上门,说话立刻变了语气:“死丫头,电话怎么打到我们办公室里来了,刚才办公室我们领导在,我怎么和你说话?我刚来一个新单位,是不能有很多私人电话的,接多了大家会烦的,知道不?”
晴儿劈头盖脸被我说了一通,半天没说话,一会有些委屈地说:“你好几天也不给我打电话,我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了……你们那都是什么臭规矩,我们学校里就没这些事,我在系里,随便什么人给我打电话都可以……”
“废话,学校里怎么能和报社比,报社虽然是事业单位,和机关办公没什么区别,再说,你在系里都很熟悉了,大家当然不会说你了,我刚来,电话多了,会给人家不好的印象,这是新人的不成文的规矩……”我教育晴儿,又说:“我这几天事情很多,没时间和你打电话啊,这样好了,以后想找我,就给我打传呼……”说着,我把传呼号报给了晴儿:“16——599799……”
“你有bb机了?还是汉显的!”晴儿在电话那边很惊奇,又很兴奋:“从哪弄的?”
晴儿知道我是肯定买不起bb机的,我们刚参加工作,我和晴儿家境都不富裕,我们都是属于旧毡帽朋友的行列。
“嗯……是的,汉显的,我……这是我们新闻部统一配置的,工作需要……”我对晴儿撒谎道。
和晴儿确定恋爱关系后的4年大学时间,我从没有对晴儿撒过谎,可是,最近,我已经连续对晴儿撒谎了,而且连眉头都不用皱一下,思路很快,随口就来,我刚发现我原来还有这个天赋。
“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想你了,想找你了,我就呼你……嘻嘻……做记者真好,真为你高兴……”晴儿在电话那边很开心。
“嗯……我这是办公室电话,一会同事回来看见我抱着电话聊天影响不好,先这样,以后不要打我办公室电话,明白了吗?”我对晴儿说。
“明白了,大记者——”晴儿拖着长音:“你这幸亏还没当大官,要是当了大官我要找你,是不是还得专门登记预约啊……”
晴儿的话把我逗笑了,我说:“好了,就这样吧。”
“你办公室现在是不是就你自己啊?”晴儿问。
“是的,不过很快就会有别的同事进来。”我眼睛盯着门口。
“亲我一下。”晴儿命令道。
“啵……”我对着话筒亲了一口。
“嗯哪……”晴儿在电话那边满意地笑着:“啵……再见,峰哥,周末见。”
我刚放下电话回到办公桌前,刘飞回来了。
坐在办公桌前,想起晴儿,我心中不由有些矛盾,我父母对晴儿十分喜爱,早就已经把她当做自己家的儿媳妇对待,连结婚时给儿媳妇的银元都从箱底找出来,准备好了。
晴儿的父母对我同样很满意,对我这个准女婿疼爱有加,未来的丈母娘只要听晴儿说要带我去她家,都是提前就做好我最喜欢吃的饭菜。
两家父母虽然还没有正式见面,但我父母已经提出来,打算这个秋天选个日子,双方见面,确定我们的亲事,定亲,并确定结婚的日子。而现在,夏天即将过去。
也就是说,在双方父母的眼里,我们两个已经是内定的夫妻,就等着办手续登记结婚了。
在和柳月有那事之前,我从没有对我和晴儿的关系有过任何动摇和怀疑,我们走过了漫长的大学4年恋爱期,从初恋到热恋,到现在的平稳状态,虽然少了当初的很多兴奋和新鲜感,但是感情却是愈加弥厚,愈加醇香,我们一直在向往和憧憬未来两人在一起的美好和甜蜜,甚至想到结婚后是马上要孩子还是等几年,先干事业。
在晴儿单纯痴情朴素的脑海中,我已经是她今生的唯一和所有,她的心已经全部属于了我,虽然我们还没有真正地结合。晴儿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我面前撒娇和调皮,让我背着她在河边散步,牵着她的手去野外踏青,挽着我的胳膊在夜晚的马路上散步……在她眼里,我不仅是她未来的夫君,未来孩子的爸爸,还是她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给她安全和依靠的哥哥。
这是一份亲情和爱情同样醇厚的感情。
可是,自从那一夜,自从和柳月有了那事,自从我第一次尝到那事的感觉,自从我品尝到成熟少妇的风晴和滋味,我的心乱了,我的大脑失去了平衡,我的意识产生了强大的地震波,我的思维一片紊乱……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带我走到何处,我只知道我无力自拔,我不能自拔,我无法自拔,我甘愿沉溺其中,我乐于沉溺其中,我迷醉于柳月的所有,从肉1体到灵魂,从风韵到风味,从声音到动作,我如痴如醉地被这个少妇所吸引,我的灵魂仿佛被她摄走,我的精神仿佛被她牵引,我懵懵懂懂不知所向,我只知道我强烈地不可遏制地思念着柳月,喜欢并深深向往着柳月,向往着她的一切……
柳月在办公场所的高贵、冷峻、教养、气质和舒雅令我崇拜,令我敬仰,令我仰视,令我自豪……
柳月在和我一起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成熟nv人的温存柔性、母性怀抱、妩1媚妖娆和顺从怜爱令我着迷,令我感动,令我向往,令我怀念,令我乐不思蜀……
一个令所有男人欣赏、向往和渴望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吧。
我坐在办公桌前,忽而晴儿,忽而柳月,脑子里像放电影,不断轮回闪放,我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焦虑,还有隐隐的担心…..
可是,一下班,一回到柳月的房子,我顿时把所有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吃着大碗面,抽着三五烟,翘着二郎腿,守在电话机旁,一门心思等柳月的来电。
到下午6点多,我刚吃完面,电话没响,bb机却“嗡嗡”地震动起来。
谁在呼我,是柳月还是晴儿?我摸起bb机。
呼我的不是晴儿,是柳月。
“阿峰,你在哪里呢?妮妮的情况咋样了?回复我bb机,号码是16—685066月儿。”
柳月叫我阿峰,我感觉挺有味道,挺喜欢,晴儿一直都是叫我峰哥,南方的女人称呼起来和北方女人不一样,都喜欢阿什么的,阿亮,阿狗,阿毛,我叫阿峰,有意思!
柳月配了bb机了,这消息让我很高兴,以后我也可以呼她了。
我摸起电话给柳月打传呼,请传呼小姐发布如下内容:“月儿姐,妮妮已经退烧,不日即可出院,一切都好,勿念,我现在在你宿舍里。”
回完传呼,我打开音乐,关掉房内大灯,在舒缓的音乐中,在昏黄的灯光下,点着一颗烟,晴儿吐出一团轻烟……
一会bb机又震动了,柳月回传呼了,我一把抓起bb机,一看,不是柳月,是晴儿:“峰哥,我在办公室加班的,没事问候你一下,在干吗呢?方便就回电话,*****,晴儿。”
我摸起电话,打给晴儿:“晴儿,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加什么班?”
“筹备一个明天的会议,弄材料的,”晴儿笑嘻嘻地:“有传呼真好,跑到哪里都能找到你,你在哪里啊?”
“我在外面忙的,那好,你忙吧,不打扰你了……”我说。
“好的,你也早休息啊……对了,我下午发工资了,去买了一个飞利浦电动剃须刀,周末给你送过去,省的你偷懒不刮胡子,老是扎我脸……”晴儿对我说。
“嗯……好的……你不怕说这话被别人听见啊,晕……”
“嘻嘻……我自己在办公室加班的……”晴儿很得意。
“好了,别罗嗦了,我在忙,先挂了!”
“好吧……再见,峰哥!”
刚挂了电话,放下话筒,电话随即响起来,一接,是柳月的:“阿峰,电话好忙啊,呵呵,我家的电话我打不进去呢……”
“月儿姐,我刚才回了一个传呼……”我忙解释,然后说:“你在哪里?办公室?”
“哪里啊,刚忙完,回家路上的公用电话厅,还没吃饭呢……饿死了……快给我说说今天妮妮的情况……”
于是我把今天的情况和柳月详细说了下,除了妮妮哭和遇见宋明正没说。
“那就好,那就好,妮妮看了布娃娃一定很高兴吧?是不是?”柳月在电话那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是啊,好高兴的,抱着布娃娃亲个不停,可开心了……”我对柳月说。
“呵呵……”柳月开心地笑起来,又说:“妮妮可乖了,可听话了……”
“妮妮是个好孩子,我看了可喜欢呢……”
“真的?阿峰宝贝儿,你真的很喜欢妮妮吗?”柳月紧跟着问我。
“是啊,好喜欢,好可爱的女孩儿,好像是你童年的翻版……就是一点,她叫我大哥哥……”
柳月又开心地笑了:“好,好,你喜欢妮妮我很高兴……妮妮真有趣,叫你大哥哥,哈哈……好一个阿峰哥哥……”
我也笑起来,被柳月感染了。
“对了,你在医院病房都遇见谁了?妮妮的爸爸和小妈在不在?”柳月又问我。
第115章只见到保姆
“不在,”我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只见到一个小保姆在妮妮旁边。”
我不想在柳月面前提宋明正和他的小女人,我认定这小女人是第三者,认定宋思明抛弃糟糠之妻另有新欢,我不想刺激柳月。
“哦……”柳月沉吟了片刻,换了个话题:“阿峰,给我的信寄出了没有啊?”
“寄出了,下午寄出的。”
“呵呵……好,好,我等你的信,我想看看你写的信,看看傻孩子写的信咋样?”柳月重又开心起来:“收到看完我给你回信,我好好给你写信……”
其实,现在的人们很多人都在怀念那个年代,通讯发达了,现在就没有人靠写信来交流感情了,一个手机,几句简单的话语,方便了大家的交流,却疏远了心灵的距离。
我心里热乎乎的:“月儿,我老是不停地想你,我想最近抽时间去看你……”
“宝贝儿,现在不可以,我刚来,事情很多,很多工作都要去熟悉、去适应,等我安顿好了,你再来看姐……”月儿温柔地安慰着我,又说:“姐这人做事情有个特点,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好,姐虽然是借调来这里,但是我一定要靠能力考业务站稳脚跟,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嗯……姐,我也相信你的能力,其实,我很佩服你的工作能力。”我由衷地说。
“我希望你也是,该工作的时候好好工作,该玩乐的时候尽情玩乐,该想姐的时候就用身心去想……总之一句话,男人要有事业心,要有抱负,你还年轻,我不希望你老是沉湎在儿女情长中,你应该有自己的拼搏方向,努力奋斗,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柳月平缓地说着,语气很有力:“我送你七个字,一定要记住:拼命工作拼命玩!”
拼命工作拼命玩!柳月语重心长的这七个字深深打动了我,牢牢烙印在我的心里,成为我以后工作和学习的指导准则,成为我人生的一个座右铭。很多年后,当我在事业上取得一个又一个成功,当我把酒临风笑谈诸侯,当我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我仍然不时回忆起柳月当时讲这七个字时候的语气,脑子里依然是那么清晰。
“姐,我知道了,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去做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认真地对柳月说。
“嗯……我知道你一定会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现在呢,说实在的,你虽然生理上已经是一个男人,一个强壮的男人,但是,你的心理上,还是一个大男孩,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我希望,你能很快成长起来,从里到外,都是一个真正的成熟的男人,一个事业和生活都成功的男人……”柳月用鼓励的口吻对我说。
“嗯……好的,姐,我会的,一定会的……”我此刻感觉自己是柳月的下属,在听领导训诫。
“嘻嘻…..姐相信你的,来,宝贝儿,亲亲姐姐……让姐姐亲亲……现在是亲热时间……”柳月讲完,态度一转,又活泼起来,软声软气地对我说:“很多时候我打电话和接电话都不方便的,有事就给我打传呼……等我忙完这几天,亲亲要来看我,我带你玩……”
夜深了,柳月和我打完电话回宿舍去吃饭了,我却毫无倦意,站在阳台上,看着深邃的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还有皎洁的一弯月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月光多么像柳月的眼神,温柔而母性地注视着我……
其实,在柳月和我在电话上亲热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柳月那忧郁的眼神,我觉得或许我开始启开柳月的心扉,开始探究柳月的心怀,开始进入柳月沧桑而又苦楚的过去。
我一厢情愿地分析着,琢磨着。
随后几天,我和柳月一直保持着传呼机上的联系,我每天早上会提前0分钟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先给柳月打一个传呼,问候早安,然后提水、拖地、擦桌子,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然后,在晚上的时候,我就会接到柳月回过来的传呼,向我报平安,都是她在酒店里吃晚饭。省级单位,酒场就是多。
转眼到了周末前一天,快到下班时间,办公室里又只剩我和刘飞两个人,刘飞在写东西,我在看新闻获奖作品选,办公室电话的电话突然响了,我忙过去接,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脆,有些尖细,还有些傲慢:“刘飞呢?让他接电话。”
我一听很不高兴,这女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这么傲慢,这么牛逼,不知是什么来头,又一想,或许是刘飞的老婆,忙说:“稍等,”然后对刘飞说:“刘主任,电话。”
刘飞过来接过话筒,我听见刘飞说话的声音变得很热情客气而谦恭:“梅主任啊,你好,领导,什么指示……嗯,好,晚上6点,好,嘉年华08房间……带一名记者参加……好,好的,梅主任,放心好了……我带着记者马上就去……再见!”
我在旁边一听,梅主任?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女人梅玲?报社党委办公室主任。看看时间,下午5点0分了。
接完电话,刘飞的表情很严肃,对我说:“江峰,走,跟我去嘉年华,去参加一个晚宴。”
我急忙带上包,跟刘飞一起直接去了嘉年华,路上我接到晴儿的传呼:“明日一早去你处欢度周末。”
我看传呼的时候,刘飞见到了,笑了笑:“江峰,有女朋友了没有?”
“哦……有了……”
“大学的同学?”
“嗯……是的……”我的声音很虚弱。
“呵呵……那很好啊,大学女友,还不好意思?”江峰看我不自然的神态,笑着说了句。
我笑了笑,没回答,感觉心跳得厉害。
“这么快就配了传呼了?”刘飞又问:“不错啊,还是汉显的……和我的一样的。”
说着,刘飞从包里摸出一个bb机,摩托罗拉的,果然和我的一模一样,然后刘飞说:“呵呵……和柳主任一起去邮电局采访受的贿,呵呵……一般不向外拿,怕报社的同事说闲话,不过,过一段时间,大家都普及了就好了……”
我感觉有些发窘,忙说:“我这个是我表姐送的,不是……”
“呵呵……”刘飞看着我笑了:“没关系,咱们做记者的,都明白,慢慢就适应了……你表姐对你可真好……”
刘飞的话让我有些似懂非懂,也不想去弄懂,就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刘主任,今晚参加酒场的都是什么人?”
刘飞看着我:“刚才办公室梅主任通知,今晚马书记从省委党校学习回来,请审计局的王局长吃饭,有重要事情,安排我带一名记者参加酒宴,到时候现场安排任务,至于别的什么,我也不知道……梅主任一会在餐厅门口等我们……”
我吓了一跳,今晚我要和报社的老大一起吃饭了,还有梅玲。
说话间到了嘉年华,刚到酒店大堂门口,一个齐耳短发、头发微黄、皮肤白皙、面容妖媚、胸铺高耸、穿一身米黄色套裙、脚穿白色高跟鞋的中年少妇站在服务台前面冲我们招手:“刘飞,过来!”
声音有些尖细,口吻有些霸道。
这一定是梅玲了,我一直没见过的报社办公室主任,果然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和柳月相比,不是一种类型,另有一番风味,特别是那双媚眼,摄人心魄,让人不敢多看一眼,还有那目空一切、趾高气扬的神态。
刘飞和我走过去,刘飞和梅玲打招呼:“梅主任,我们来了。”
梅玲点点头,然后看看我,眼神里露出几分轻佻和放肆:“哟,小帅哥,你好!”
我很不适应梅玲的这种讲话态度,马尔格逼,好像老子是酒吧里的男服务生一般,我心里很不快,但马上想起了柳月的叮嘱,于是平静地看着梅玲:“梅主任好,我是刚分配来报社新闻部的,我叫……”
“江峰……”梅玲一下子接过话:“早就知道你的名字,办公室今年接受毕业生的时候还专门看过你的档案,啧啧……照片就很帅,这真人比照片上还帅……跟着柳月干,可惜了,早知道到办公室来跟我干啊……”
我一听,心里很别扭,可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我是新来的,她是办公室主任,老板的红人,于是我勉强地笑了一下,心里很烦恼,又很庆幸,幸亏没分到办公室,在新闻单位,不做新闻业务,没什么前途的,而且,要是分到办公室,上哪里去认识我的月儿姐呢!
梅玲和刘飞说着话,腻腻的眼神不时打量着我,我感觉很不舒服,就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看着餐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发呆。
刘飞在梅玲面前显得很尊敬,带着谦恭的表情和口气,我感觉更加别扭,一个办公室主任,正科级干部,你刘飞大小也是个副科级,至于嘛,见了她这个样子。
我对梅玲的第一次印象不大好,感觉很傲慢的一个女人,虽然长得很漂亮,很有一种风晴。
后来,我外出采访,从别人的谈话中无意中听到对梅玲的评价,说她是那种很骚的女人,那种很多领导都喜欢的交际型的女人。
我坐在那里,心里暗暗重复着柳月给我的叮嘱:“注意,不要和梅玲接近,远离她,敬而远之,更不要得罪她……”
当时柳月告诉我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感性认识,只是口头答应而已,现在见了梅玲,初步感觉到了柳月这话的道理。
我那时只是感觉梅玲很风搔,并没有感觉到梅玲的厉害!
周末的江海宾馆,来吃饭的人不少,有不少市直单位的人,大家带着欢度周末的祥和笑脸,彼此见面亲热地打着招呼,梅玲更是忙得很,一会这个局长,一会那个主任,一会神采飞扬,一会热情握手,不停地和走过去的人打招呼。看来梅玲认识的人很多啊。
过了一会,梅玲和刘飞突然向门口走过来的两个40多岁的中年人走过去,我也站了起来,我知道,重要人物到了!
过来的是报社党委书记马啸天和市审计局的王局长。
第116章晚宴
来报社一个多月,我从没有见过马书记,只知道他在省委党校学习,梅玲也只是听说,今天两个一起见到了。
马书记40岁露头,中等个子,五官集中,脖子较短,嘴唇厚厚,眼神炯炯,给我的感觉是如果马书记留了长发,特别像那个年代红的发紫的一个歌星,就是唱《少年壮志不言愁》的那位。
梅玲和刘飞上前迎接,我就跟在后面看,梅玲热情洋溢地和王局长握手。马书记看了我一眼,随即面带笑容邀请王局长进房间,梅玲在前面带路。
进了一个带卡拉ok的豪华单间,我这才知道今晚就我们5个人。
王局长和马书记彼此好像比较熟悉,都爽朗的笑着,开着叫人笑不出听不懂的玩笑,说着某某市长某某书记等等的经历,我都听不懂。
梅玲紧挨着王局长坐着,脸上带着妩1媚的笑,王局长显得很开心,不时和梅玲开个玩笑。
然后,上酒上菜,好酒好菜,酒我知道是五粮液,菜我都叫不上名字来。
开始前,马书记才开始给王局长介绍我们,指着大家对王局长说:“梅玲你已经认识了,这是新闻部的副主任刘飞,这是新闻部的记者江峰。”
大家都微笑着向王局长尊敬地点头示意。
我很惊异马书记竟然知道我,竟然认识我,我又很感动,这么大的领导,我还不认识他,他竟然认识我。我不由又有些兴奋和激动。
王局长向我们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对马书记说:“啸天,我看你们报社啊,不光出笔杆子,还出美女和帅哥啊,看看…..美女……帅哥……”
王局长指指我们个。
马书记呵呵笑起来:“王老兄见笑了,哪里比得上你们审计局,你的那个办公室主任张丽,那可是绝顶美女啊……”
梅玲也附和着:“是啊,王局长,你们审计局那才出美女呢。”
王局长呵呵笑着,看着梅玲:“我看比不上你,还是你美……哈哈……”
大家笑起来,我看着刘飞,他笑我就跟着笑,当然是挤出来的笑。
然后王局长又说:“我记得你们报社新闻部主任,也是一位美女啊……”
“哦,你是说柳月啊,她借调到省委宣传部帮忙去了……”马书记说。
“哦……这个柳月不简单,才貌双全,那文章写得,有水平!我在报纸上经常见到她的大作,文笔很犀利,文采很好……”王局长赞扬道。
“呵呵……是啊,那可是全省10大优秀记者,咱们江海的一支笔啊……”马书记也赞同地说道。
听他们夸柳月,我很高兴,心里又很自豪,暖暖的。
这是,我看见梅玲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快,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嘴角抿了起来。
然后大家喝酒,马书记敬酒,大家一起举杯。
马书记说:“王老兄,今天是周末,邀请你出来欢度周末,老兄弟好久不聚会了,怪想的……”
王局长忙谦虚:“啸天书记客气了,大家都是老朋友,我们审计局和你们报社也是友好单位,不要分彼此嘛……”
然后大家干杯,我看刘飞喝掉,我也跟着喝掉。
然后又喝,三杯之后,马书记和王局长还有梅玲活跃起来,刘飞和我呢,就规规矩矩带着笑脸在一边吃菜,当听众。
马书记拍着王书记的手:“老哥,咱兄弟俩这么多年的感情没的说,今天我见了你,格外亲……”
王局长笑笑:“啸天老弟客气了,你是大忙人,在省委党校学习深造,我一般可是见不到你,今天你倒是有时间了,是不是有事啊,哈哈……老伙计……”
马书记微笑着看了一眼梅玲,梅玲忙挎着王局长的胳膊:“王局长,先喝了这杯酒再说嘛……来,我敬你……”
说着,梅玲的身子挨紧了王局长。
王局长有些醉意:“呵呵,梅玲的酒量大,我的不行了……不能再喝了……
“王局长,这酒您可一定要喝的,不然我可不依您……”梅玲的身子蹭着王局长。
正值夏天,穿的都很薄,相信王局长一定很爽,不过还在拿捏着:“啸天,你看……你看……”
“难得梅玲一片心意,王老兄就喝了吧,我也陪着……”马书记举起了杯子。
梅玲端起王局长的杯子,举到王局长嘴边:“王局,就看您给不给小梅面子了……”
“好…….好……喝……”王局长就着梅玲的杯子,一张嘴,梅玲把一杯酒倒进了王局长口中。
然后,梅玲也一口干掉。
“哈哈……”马书记开怀大笑:“王老兄有福气啊,美女给你喂酒……”
王局长也呵呵笑着:“这个小梅啊,我真是拿她没办法,太能缠人了……”
这时马书记看着刘飞和我:“刘飞,江峰,你们一起敬王局长一杯酒。”
刘飞忙端起酒杯倒满站起来,我也跟着,我们一起敬了王局长一杯酒,我们干掉,王局长象征性地点了点嘴唇就放下了酒杯。
然后马书记对王局长说:“今天叫他们新闻部的主任和记者来,就是专门来给你服务的,你看看有哪些需要宣传的,你提提方向,他们回头去专门给你弄,我想,局长专访是要搞一个的,然后再来一个全局的工作综述……”
王局长看了看我和刘飞,然后对马书记说:“酒桌不谈工作,今天不说这个,再说,你都替我说了,这样就不错……那就这样,回头我安排办公室接洽……”
“不用,王局长,回头让他们找你们办公室接洽,我们要给你们搞好服务啊……”梅玲对王局长说。
妈的,别的单位都是求着我们发稿,我们采访宣传他们,还得我们主动上门,求着给他们发稿,真溅!我心里暗暗想着。
我明白了今晚叫我和刘飞来的意图,可是人家王局长根本就不愿意在酒桌上谈工作,我们成了摆设。
刘飞连连点头:“我们明天就和审计局办公室联系,搜集材料,请各位领导放心,保证把任务完成好……”
马书记点点头,然后又和王局长干杯,边说:“王老兄,听说最近你们局要开始对市直事业单位开始审计了……”
“是啊,局党组决定的,行政事业科下周就开始,先从文化宣传口入手……”王局长说着,酒杯放在嘴边,然后突然笑了,点着手指:“啸天,哈哈……老小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马书记笑着点点头:“老兄到底是老兄啊,呵呵……”
“我有数了……”王局长举杯一饮而尽。
马书记大为高兴,对梅玲说:“放卡拉ok,唱歌,王局长舞跳得不错……”
很快,歌舞升平,马书记放声高歌《弯弯的月亮》《少年壮志不言愁》,梅玲和王局长搂在一起跳舞。
我和刘飞就坐在旁边服务,倒酒、敬酒、鼓掌……
我看着马书记唱歌投入的样子,真的很像那明星,除了头发短了和歌声难听之外。
梅玲和王局长跳着跳着就不规范了,梅玲两个胳膊搂着王局长的脖子,王局长两手搂着梅玲的腰,随意放在梅玲的臀部,像是一对情侣在摇摆,王局长的手还不时轻微动一下……
梅玲脸上带着妩1媚的笑,边和王局长摇摆边亲昵地说着什么,两人的表情都很轻松,王局长显得很开心……
大家一直边喝边唱边跳,兴致盎然。期间,为了灌王局长,梅玲有一次还坐在了王局长的腿上,和王局长喝起了交杯酒。
马书记笑呵呵的带头鼓掌,我和刘飞也随着鼓掌。
我边鼓掌,心里边觉得这梅玲果真不简单,周旋于大人物之间,很自如,很潇洒,很随意。
那天听杨部长说马书记和梅玲关系好像不明不白,可是,如果他们真有那事的话,梅玲和王局长这般亲热,马书记应该会生气的啊。此刻,我有些想不明白了。
刘飞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边听着马书记引吭高歌边看着他们跳舞,随意晃动着二郎腿,吃着零食和水果。
我看着我的老板和老板的办公室主任,还有市审计局的王局长,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中间有一阵,梅玲还过来和我喝了一杯酒,手随意搭在我肩膀上。
我急忙往后一缩身体,让她的手自然滑落。
梅玲斜眼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我一阵鸡皮疙瘩,连忙将酒干掉,借口上卫生间,溜了出去……
当晚,大家都喝了不少,我也喝多了,直到1点才回到宿舍。
第二天,我正在睡觉,晴儿来了。
看看时间,早上6点,我有些发晕,晴儿干嘛这么早过来?
看到我在宿舍,晴儿好像松了一口气,脸上很宽慰。
昨晚的酒还没醒,晴儿一进门就连连叫嚷:“难闻死了,满屋子的酒气。”
说完,急忙开门开窗通风,又打开电风扇,然后拖地。
我还没睡醒,又爬到床上,半睡半醒了过去。
一会,听到晴儿关上门,然后也爬到床上,把我往床里面一推,偎依在我身边,像个小猫,也睡着了。
原来她也是起的太早,也没睡醒。
一直睡到10点,我才爬起床,晴儿正在洗衣服打扫卫生,不知道她睡到几点起的。
晴儿的思想很单纯,在她的意识里,和我接吻、拥抱、抚摸,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是我的人了,不仅仅是灵魂,还包括肉1体。
晴儿爱干净,很勤快,总是闲不住,乱了一周的房间很快就洁净明亮起来。
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传呼,看有没有柳月的信息。
正看着,晴儿晾好衣服过来了:“峰哥,这就是你的bb机?我看看……”
边说,晴儿边伸手要拿bb机。
我吓了一跳,里面有柳月的信息,发现了可不得了,急忙一缩手:“乖乖,高科技产品,别动坏了,有什么好看的……好了,我要起床了……”
晴儿一撅嘴巴:“不看就不看,多大事,改天我自己买一个,也不给你看……”
我微微一笑,没说话,自顾穿外衣。
晴儿催促我去洗漱,她开始做面条。
我洗漱完,晴儿伸手递过一个纸盒:“给你的,飞利浦。”
我打开一看,飞利浦剃须刀。
“去试试,以后不准有胡子再扎我……”
我试了试,很好,对晴儿说:“不错,效果很好。”
晴儿看着我:“抱抱我……”
我伸开双臂,晴儿投到我怀抱里,轻轻和我接吻,边用手摸着我的下巴,一会说:“刮得好干净啊,一点也感觉不到扎脸……”
我不禁笑了,对晴儿说:“谢谢你,晴儿,你使我让刮胡子成为乐趣。”
晴儿偎依在我的怀里,仰脸看着我,一会脸颊和我的脸贴在一起轻轻摩擦着,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峰哥,你爱晴儿吗?”
这是我们这几年晴儿问的最多的一句话,不厌其烦,典型的小妇人的小资情结,明知道答案是一样的,还是想问,而且还得让我必须回答,不能含糊其辞。
“嗯……”我回答。
晴儿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在我怀里扭动着不依不饶:“以前都是回答:‘我爱晴儿’这次怎么成了‘嗯’了呢?why?”
我知道我无法回避,于是照旧回答:“爱——我爱晴儿!”
晴儿满意地拍拍我的脸:“这就对了,以后不许偷懒,不许省略,知道了吗?”
“嗯……”我回答。
“好了,峰哥,咱们吃饭,面条煮好了。”
我和晴儿刚端起饭碗,“嗡——”一阵震动的声音,我的bb机响了。
一定是柳月来的传呼,我放下饭碗,去拿bb机。
第117章等你
晴儿看着我。
果然是柳月的传呼,让我回电话的。
“谁在呼你?”晴儿看着我。
“办公室刘主任,”我若无其事地将bb机放进包里,夹起包:“你先吃,晴儿,我去趟办公室,一会就回来。”
说完,我出门就往办公室跑去。
“慢点儿,别着急,”晴儿在我后面喊道:“我等你回来吃……”
我一口气跑到办公室,办公室没有人,我摸起电话就给柳月打。
“月儿姐,”电话刚一接通,我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很开心:“月儿姐……我来了……我在办公室的……”
“呵呵……阿峰,跑步到办公室的吧,”柳月在那边的声音很恬静柔和:“今天是周末,我在办公室加班的,想你了,给你打个传呼,其实呢,没有什么事,就是闲聊……”
我的心里热乎乎的,柳月想我了,真好!被人想着的感觉真好!
“姐,我也想着你呢!”我对着电话说。
“办公室今天没人?都休息了吧……”柳月问我。
“是的,今天没有什么采访任务,都休息了……不过,平时办公室也基本没有人,大家都朝外跑……”
“是的,新闻部的特点就这样,每天蹲在办公室里的记者不是一个好记者,好作品好新闻是跑出来的,要深入基层,抓鲜活的新闻,才能有可能写出好作品……工作一定切记,不要浮躁,要扎实踏实,要沉下去……”柳月又在教导我。
“嗯……”我认真地听着,一会说:“姐,昨天我见到梅玲了,还有马书记。”
“哦,说我听听!”柳月好像很在意这个:“详细说,具体点。”
于是,我把整个过程全部详细说了一遍,包括王局长对柳月的评价,梅玲的表情,以及梅玲看我的眼神。
说完后,柳月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阿峰,我上次给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时刻都记住的,我绝对不和她接近,绝不对得罪她……”
“很多事情有时候不是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不可能坐到绝对不接近,但是,心里一定要时刻提防,说话,做事情,要有数,有分寸,一定不要得罪她!”
“嗯……我知道了,姐,这梅玲很厉害吗?好像刘飞对她很忌惮,很尊敬。”
“嗯……你刚来还不了解,慢慢你就知道了,她不是一般的厉害,别看她是办公室主任,报社的那些老总们见了她都客客气气,不敢得罪她,这其中的道道,你会慢慢摸清的……”柳月对我耐心地说道:“报社人事很杂,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在市直单位是出了名的,你刚来,不要掺进去,任何一派都不要靠拢,只管做自己的工作,任何人都不要得罪,就走中庸之道好了,有事情及时告诉我,或者找杨哥……”
“我不想找杨哥,我只给你说……”我有些不大喜欢柳月老是提起杨哥,虽然我对他不反感。
“呵呵……好的,”柳月宽容地笑笑:“马书记对你印象一定是不错的,你跟我锻炼的时候,我经常在马书记面前提到你,表扬你,他知道你是个不错的小乖乖……哈哈……”
我也笑了,心里很温暖:“姐,梅玲对你是不是很妒忌?妒忌你能力比她强?”
“嗯……这个,不好说,也差不多吧,不过,我和她不是一路人,不具备可比性,我也不想和她比,我们走的是不同的道路,她的很多东西,我是学不来的,也不想学,我不想再走错了路,再迷失方向……”
“走错了路?”我很奇怪:“姐,你迷失了什么方向?”
“这个……很复杂,不要问这个,现在我也不想提,都过去了……”柳月缓缓地对我说:“阿峰,人成长的道路有很多条,一定要擦亮眼睛,选好道路,不要迷失自己……做任何事情,都要记住,别损害别人的利益,不要去伤害别人……”
我在电话这边不由点点头:“嗯……我记住了,姐。”
“我们不标榜自己是高尚的人,但我们绝对不做不讲道德没有品质的人,我们做有良心讲道义的人。”柳月又说。
我的心一抽,感觉柳月好像在看着我的眼睛,我不由想起了晴儿。
“呵呵……今天我给你上课了,你喜欢听吗?”柳月呵呵笑起来。
“喜欢,我喜欢听,月儿姐,你讲什么我都喜欢听!”我连忙说道。
“嗯……阿峰乖!亲亲宝贝儿,姐亲亲你……”柳月开始软绵绵地说。
“姐,我好想你,好想吻你……”
“嗯……亲亲,你下周过来,姐让你好好亲亲……”柳月的声音
极具诱1惑力。我听了欣喜若狂:“姐,那我下周过去看你。”
“好,下周来吧,姐等你……姐很想你了……”柳月的声音愈发
软。
“太好了,姐,我恨不得现在就过去看你,我今天就想去省城看
你,还要什么下周呢……”我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出发。
“傻孩子,别说傻话,姐这星期是例假,等下周嘛,到时候姐r
让你好好……”
柳月好言安慰着我。
和柳月打完电话,我心情格外轻松,愉快地回到宿舍。
一进门,晴儿正在那里等着我,面还没吃。
“你怎么还不吃?”
“我等你回来一起吃了,我自己不想吃,”晴儿看着我:“峰哥,
忙完了?”
“嗯……是的。”我端起饭碗吃饭,边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心里
有些歉意。
“做记者也好也不好,好的地方就是可以到处跑,见多识广,不
好的就是没个休息日,随时得有任务,是不是?”晴儿边吃问我。
“嗯,是的,我以后可能就几乎没有周末了,也不可能老是去看你了,也不可能老是周末和你在一起了……”我顺着晴儿的话往下说,为以后打个铺垫。
“理解,男人嘛,事业为重,我不会拖你后腿的,你放心好了。”晴儿对我说:“以后我周末过来之前先给你打传呼,你要是加班采访我就不过来了……”
晴儿真是个乖孩子,知书达理。
晴儿越乖,我的心里就越沮丧。
吃过中饭,我带着晴儿去报社河边的公园散步,晴儿挽着我的胳膊。
正午的阳光很耀眼,但是已经没有那么灼热,夏天快过去了,公园的树荫下,三三两两的游人在散步,河边还有不少人在钓鱼。
“晴儿,我和你说个事,我晚上宿舍的那批死党要聚会……”
“哦……那就去呗,别拉我去哈,又抽烟又喝酒,烦死了……”晴儿嘻嘻笑着。
“嗯……好的,不过,我想,到晚上6点半的时候,你给我打一个传呼……”我笑盈盈的看着晴儿。
“干嘛?打你传呼干嘛?”晴儿歪着脑袋看着我。
“我……”我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传呼了,你到时候呼我一下,我调成声音,让他们听见,让他们知道我有传呼了……嘿嘿……”
“哈哈……”晴儿开心地笑起来:“我知道了,你是想在你哥儿们面前抓个面子,炫耀一下,是不是?”
我嘿嘿地继续笑着,有点不好意思。
“行,没问题,我到时候多呼你几次,反正公家电话不花钱,我打17……”晴儿一蹦一跳地看着我说。
我心里暗喜,想像着那帮家伙见了我的bb机时羡慕的表情。
“对了,峰哥,下周末你有没有时间?”晴儿在我对面边后退边说。
“我……够呛啊,下周末有个预约的采访项目,”我急忙撒谎:“干嘛?”
“我妈昨天打电话过来,说想我和你了,让我们回去玩呢……说有事想和我们商议下,征求我们的意见……”晴儿羞答答地说:“你没空,那就推迟下吧。”
“什么事?”我看着晴儿。
“我妈说,我们俩的事情,想……想给我们定亲呢……”晴儿羞红着脸看着我。
我的心里一下子乱了,我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自己面临的问题,我感觉自己现在是在脚踩两只船。
“哦……先等等吧,我最近很忙的,刚来新单位,要好好表现呢……”我对晴儿说:“那么急干吗啊?”
“不是我急的,是我妈……”晴儿急忙说:“我妈她……她不知道听谁说的,说做记者的接触的漂亮的女的多,怕你……怕你变心,所以……所以……”
“这都是什么啊?”我故作不高兴:“这都扯到哪里了……”
晴儿见我不高兴,忙过来抱着我:“别生气啦……我没这么想啊,我是相信你的啦……乖峰哥……别生气……以后我再也不说这个了……”
其实我哪里是生气,我是做贼心虚,晴儿这么一说,我也就下个台阶,情绪立马好了。
继续往前走,柳荫下有个石凳,我们决定坐一会。
刚坐下,一声清脆的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过来:“大哥哥好!”
我一看,是妮妮站在我面前,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带着花边草帽,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旁边还有那个小保姆。
我乐了,忙伸手抱起妮妮,亲了一下脸蛋:“妮妮好,你出院了啊,身体都好了,是吗?”
“是啊,大哥哥,我都好了,”妮妮伸手摸我的鼻子:“大哥哥,我妈妈呢?”
晴儿也喜爱地看着妮妮,伸手摸妮妮的脸蛋:“这女孩儿真漂亮啊,谁的孩子?”
我先回答妮妮:“乖妮妮,你妈妈在上班呢,忙着挣钱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然后我对晴儿说:“我同事的孩子。”
“哈哈……”晴儿开心地笑着:“你同事的孩子叫你大哥哥,看来你是真的不大啊,乖,妮妮,叫阿姨……”
“大姐姐好!”妮妮笑嘻嘻地看着晴儿:“大姐姐的眼睛好漂亮,和妮妮的一样好看……”
我和晴儿都乐了,我将妮妮放下。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人喊妮妮的名字,我一看,是宋明正和他的小女人。
小保姆忙带着妮妮过去,妮妮跟我和晴儿挥手:“大哥哥大姐姐,再见!”
“再见,妮妮!”我和晴儿挥手,我边看着不远处的宋明正。
此时,宋明正也看到了我和晴儿,晴儿正依偎着我的肩膀。
我冲宋明正笑了一下,礼节性的笑。
宋明正还了一笑,同样是礼节性的。
我看到宋明正的眼睛盯着我和晴儿,露出几分不解和疑惑。(未完待续)
那种关系
第118章那种关系
我知道宋明正一定以为我和柳月有那种关系,和柳月的关系很密切,所以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和晴儿。
我心里突然不自在起来,站起来拉着晴儿就往回走,弄得晴儿莫名其妙的。
路上,晴儿问我:“峰哥,妮妮是你同事的孩子,那你刚才见了妮妮的爸爸妈妈怎么不打招呼呢?”
“你不懂,她那妈妈不是亲的,是后妈,那小女人,我同事是她爸爸的前妻……”
“哦……可怜的妮妮……”晴儿叹息了一声。
唉,可怜的妮妮,我心里其实也有同感。
“你那同事一定很漂亮吧?”晴儿又问我:“是你们新闻部的?”
“唔……”我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是……”
“漂亮的女记者,真叫人羡慕,她除了漂亮,还一定很潇洒……真是想不明白,有这么好的孩子,干嘛要离婚呢……”晴儿歪着脑袋边想边自言自语。
听到晴儿对柳月的评价,我没说话,心一直在发沉,我他妈的老感觉自己这会不洒脱,有些狼狈。
回到宿舍,晴儿又和我聊天、亲热了一会。
我和晴儿的亲热内容很简单,就是拥抱、接吻,我以前多次想摸摸、看看晴儿的下面,她始终不同意,害羞怕得要命,最多只让我摸摸胸部,还是隔着rz。
我一直很喜爱珍惜晴儿的纯洁和自重,为自己有如此清纯的女朋友而自豪。
现在,我却没有了那种冲1动,我和晴儿抱在一起,只是一味重复着之前的项目,抚摸、接吻……没有更进一步的行为和试图。
晴儿躺在我怀里,很知足,很幸福,很快乐,很开心……晴儿其实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
下午,晴儿坐公交车回学校了,晴儿的学校离报社很远,坐公交车要1个多小时。
“峰哥,下周我不过来了,你好好工作吧,大下周再联系……”晴儿从我怀里出来,依依不舍地和我挥手告别,背着小包,屁颠屁颠地走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寂寥和惆怅,突然感到了孤独。
晚上,在宿舍哥们聚会的饭店单间里,我的bb机挂在腰间,和大家若无其事地侃大山。
突然,“吱吱——”的声音持续叫起来,晴儿给我打传呼了。
我装作没听见,和大家继续聊天。
“咦,谁带bb机了,bb机响了。”老三开始发问。
“哦……我的……”我装作刚听见,从腰里摸出bb机,开始看信息。
“我靠,行啊,才工作几天,混上这个了,还是汉显的……”
“江峰牛逼,到底是在市委机关报的,就是不一样……”
大家纷纷用羡慕的口气说着,眼睛红红地看着我的bb机。
我心里很得意,很满足,看完信息,把bb机往腰里一挂,站起来:“兄弟们,晴儿呼我了,我去回个电话。”
我的死党们都认识晴儿。
我打算到楼下上个厕所就回来。
“等等,”宿舍的老大发话了,从包里摸出一个东西递到我面前:“丫的,用我这个回,别找公用电话了!”
我一看,靠,大哥大,很大的那种,香港电影里黑社会老大用的那种!老大的父母在广州经商,这一定是他父母给他买的。
“哇塞!老大真牛逼啊,混上这个了!这个可是个稀罕物!1万多一个啊!”死党们的眼光都被我手里的这大哥大吸引过来,纷纷赞叹,没人再提及我那bb机了。
老大得意地摇头晃脑。
我一阵沮丧,我靠,偷鸡不成蚀把米,挂了!被老大把风头压了。
我硬着头皮给晴儿拨电话,那边老大叼着烟卷又发话了:“丫的,电话费很贵的,一分钟好几毛钱,长话短说,别和晴儿侃大山啊……”
一场失败的炫耀让我老老实实把bb机收了起来,也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山外有山。
我用老大的大哥大回复晴儿的时候,晴儿听说是老大的大哥大,在电话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说我表演失败,说以后可别这样干了。
一周后,当我把这事和柳月谈起的时候,柳月也笑了,但随后就搂着我的脑袋,亲着我的额头,拍着我的肩膀:“宝贝儿,让你受委屈了,别灰心,你以后会超越他们的。”
这就是少妇和女孩的区别,这就是柳月和晴儿的区别。
从她们那里,我得到的是不同的感受。
在这种不同的感受里,我的个人的心理情感的天平也在慢慢发生着变化。
周一上班后,我满怀幸福的期望和憧憬,开始了一周的工作和生活。我每天都在计算倒推着时间,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慢,那么磨蹭。
周三那天下午,我出去采访刚进办公室,刘飞进来,递给我一封信:“江峰,你的信,我经过收发室,给你拿回来了。”
“谢谢刘主任。”我接过来一看,心顿时跳起来,信封上虽然没有写寄信人地址姓名,但是,这熟悉的字体,不是柳月是谁呢!
刘飞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然后微微一笑,转身回了自己办公桌。
那一刻,我断定,刘飞知道这信是柳月寄来的,和柳月同事这么久,他一定熟悉柳月的字,他认出了柳月的字体。
我没有多想,我心中很激动,柳月亲自给我复信了,这信中一定有很多情意绵绵和倾吐衷肠,我反复看着信封上这娟秀漂亮的手写字,心中充满了温馨和欣慰。
我觉得柳月做事很仔细,她没有用省委宣传部的统一印制信封,而是用的大街上随处可以买到的普普通通的信封,我知道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可是,还是让刘飞看出来了。我心中有些遗憾,却并没有多大的担心。
我没有在办公室撕开信封,我将柳月的信放进包里,要等到回宿舍慢慢看。
然后我开始忙乎别的事情。
我觉察到刘飞一直在用眼睛的余角扫描着我的一举一动。
“刘主任,这个周末我想请半天假,回老家看一看。”我想起了周末的事情,决定提前和刘飞说,因为周日一天去省城,显然时间往返不够。
“行,没问题,”刘飞爽快地答应着,斟酌了一下,看着我又说:“江峰,其实咱们新闻部,一天半天的假是不用请的,因为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要天天在外面跑,上下班也不用准时来点名,只要记得到时候给办公室来个电话就好了,个人的一些私事,该办的就去办好了,不用打招呼,这也是咱们做记者的便利和优势……”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刘主任提示。”我感激地看着刘飞。
刘飞笑了笑,然后又说:“我们昨天去审计局采访的局长专稿,弄得怎么样了?”
昨天我和刘飞一起去市审计局落实上周马书记安排的政治任务。
我连忙从包里拿出写好的稿子交给刘飞:“今天刚写完,正要给你呢,你给修改修改。”
刘飞简单看了一下题目,然后放进抽屉里:“好,速度不慢,我明天专门仔细看,这稿子得好好给弄,老板的旨意,马虎不得……那个审计局工作综述我来弄,咱俩分工,不过,你这个最重要,呵呵……”
我很高兴刘飞将重要的活交给我干,我不怕挑重担,我喜欢挑战性的工作。
下班后,我急火火回到宿舍,关好门,半躺到床上,拿出柳月的信,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然后才撕开信封,开始看信。
“亲爱的阿峰……”柳月一开头的称呼就让我激动,我急忙屏住呼吸,急切地往下看。
“终于收到了你的信,我好高兴,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看你的信,读你的心,读你的感觉好温暖,好开心……虽然可以打电话,打传呼,可是,我还是喜欢看你写的信,看你潇洒流利的文笔,看你苍劲有力的字体,仿佛在感觉你有力的臂膀和火热的温度……还有你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好喜欢你的笑,来自内心的笑,很天真,很纯真,很直率……”
我心里一阵融融的暖意,仿佛在和月儿姐面对面谈心。
“我现在一切都已经安顿下来,工作顺利在开展,来到这里,才知道原来的世界是多么小,原来的视野是多么狭窄,原来的目光是多么短浅,才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固步自封……我在努力工作,尽快适应角色,我一定会在这里真稳脚跟,我会做得很好的,相信我,我是优秀的,就像我相信你一样,嘻嘻……亲亲,想你……”
我会心地笑了,我觉得柳月不论在那个圈子里,都一定会是佼佼者,这是她本身的素质和能力决定的。
“我在这里是和不折不扣的大头兵,到了省城,才知道咱那科级干部在这里根本就不是官,这里随便一抓一大把,年轻人一提拔就是副处,相当于咱那报社的副总编,老报人辛辛苦苦一辈子也混不到的级别……站得高才能望得远,我喜欢站在高处,享受高处的风景,感觉高处的风浪,同样,我也希望你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我很看重你,我觉得你具备这种素质,我认定你一定会站到越来越高的地方,看到越来越远的风景,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柳月的话让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也感觉到了压力,我觉得自己要是干不好,愧对了柳月的期望,是我无法接受的事情。
“……阿峰,亲亲宝贝儿,你想我吗?我知道你一定想我的,是不是?嘻嘻……我也想你的,我晚上自己躺在宿舍里的时候,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你,是你的坚强和勇敢,是你的鲁莽和懵懂,是你的有力和撞击,是你的活力和青春……这个周末,来吧,姐等你,姐带你玩,让你开开心心放放松……来吧,宝贝儿,姐等你……”
柳月的话让我热血沸腾,心中激荡不休,大脑神经高度兴奋起来。
我无比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第119章两股战战
第二天,我在宿舍里写完昨天的采访新闻稿,已经是上午10点了,接着赶到办公室交稿。
办公室仍然是刘飞自己在,我把稿子交给刘飞,刘飞接过去然后对我说:“江峰,你昨天写的审计局的那个局长专访我看了,写的不错,这一类的领导专访,说实在的,很容易模式化,落入俗套,但是,我看了你的,耳目一新,格式很新颖,选题很独特,角度很鲜明,作为一个新人,能写到这个程度,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一个字也没改动,.感觉这文很有咱们柳主任的语言风格……”
我听了很开心,其实在柳月带我的这一个月里,我几乎认真拜读了她写的所有稿子,不知不觉中,模仿了她的文风和语言风格,我承认,柳月是我进入社会之后的第一个老师,从工作到生活,从生理到心理。
“刘主任过奖了,还得你多指教,我还是以学习为主……”我谦虚地说道。
“江峰,别谦虚,在报社,和在机关单位里坐办公室混日子玩人不同,报社是靠业务吃饭的,做记者,有没有真本事,1个月就看出来了,不会写搞,写不出好稿子,直接就露馅,”刘飞呵呵笑着:“机关单位主要是玩人,咱们做记者呢,除了要会玩人,还得会玩文字……我看你大有潜力……”
我听了也忍不住笑了,我对机关单位等等都知之甚少,我觉得报社就是机关了,虽然是事业单位。
“因为这稿子是老板亲自安排的,老板特别提出来要审稿,我上午把稿子送给梅主任了,她说等老板回来给老板看,”刘飞又说:“你这篇稿子可是肩负着老板的重要政治使命啊,呵呵……”
领导满意就是最大的政治,这话在柳月带我期间,曾经多次和我提起,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一次柳月审阅完我的稿子后,边签字边对我说:“江峰,咱们做党报记者的,一定要讲政治,什么叫政治?领导满意,就是最大的政治……”
柳月的话经常在我耳边回响,现在刘飞这么一说,我愈发体会到这话的合理性和重要性。
一想到老大要亲自审阅我的稿子,我心里陡然感觉压力大起来。
在办公室心神不定地坐了半个多小时,一会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刘飞接的,接完对我说:“江峰,马书记回来了,正在办公室看你写的稿子,梅主任来电话,让你到马书记办公室去一下。”
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老板召见,非同小可,又摸不清老板对稿子是否满意,不知是凶是吉,两股几乎战战,忐忑不安地去了楼书记办公室。
我出身贫寒,农家子弟,祖上三代贫农,在我参加工作之前,就没见过什么大官,唯一见过最大的是乡里的分管计划生育的副乡长,那还是他带着计划生育小分队到村里抓育龄妇女时见到的。参加工作后,不停见到各种县级、副县级干部,甚至经常能摸摸他们的手,不再须仰视才见。我内心经常感慨这巨大的变化,真有一种翻天覆地慨而慷、翻身农奴做主人的感觉。
饶是如此,马书记亲自单独召见,还是让我紧张起来,我边下楼边不停地咽唾沫。
到了二楼马书记办公室门前,梅玲正站在门口等我。
见到我,梅玲莞尔一笑,笑得很暧昧很妖娆,那妩1媚传情的眼神让我心中不由一荡。
妈的,这女人的眼神太勾人!我心里念叨了一句。
“马书记在等你呢,来吧。”梅玲靠近我,自然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显得热乎而亲近的样子,语气很温和,全然没有初见时的那种骄气。
我闻到梅玲的身体发出一种麝香的味道,仿佛是传说中催情药的气味。
我来不及品味梅玲的味道,因为此刻我内心的紧张已经压倒了我的情裕,再说,我也不想去品味梅玲,我不想惹事,我牢牢记住柳月对我的告诫。
梅玲推开马书记办公室的门,马书记正坐在里面高大的黑色的皮转椅里,面前是像乒乓球桌那么大的一张老板桌。
马书记见我进来,抬起头,目光很深沉,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马书记!”我进来后,规规矩矩地站到马书记面前,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我被马书记此刻的威严震慑了,全然没有了前几日和马书记在一起吃饭时的感觉。
马书记冲我点点头,没说话。
“江峰,来,坐!”梅玲没有出去,指指马书记对面的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拘谨地看着马书记,等他发话。
马书记接着低头看稿子,不再看我,仿佛我不存在一样。
我沉默而尴尬地坐在椅子上,身体笔直,表情谦恭而拘束,心情很紧张,我感受到了权力的威严和自身的渺小。
梅玲过来,迈着轻盈的脚步,白色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浑圆洁白的小腿肚从裙子下摆露出来,很性感。
梅玲先拿起马书记桌上的杯子,给马书记换上新茶,然后,用一次性水杯倒了一杯茶给我,放在我面前,边冲我微微一笑,笑容很甜。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梅玲,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然后,梅玲坐到后面的沙发上看报纸,不再说话。
室内很静,静的只听见落地挂钟的摇摆声。
马书记很专注地看我写的稿件,手里拿着一支笔。
柳月给我说过,马书记是从市委宣传部调过来的,现在还兼着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很有文采,文笔很了得,很有思想的一个人,当年也是江海市委出名的一支笔。
想到这里,我心里没了底气,不知道马书记会如何发落我的稿件。
一会马书记抬起头,看着我,开口说话了,语气低沉而平缓:“江峰,这稿子是你自己写的?”
“是的,马书记!我自己写的!”我连忙回答。
“刘飞帮你修改了没有?”
“没有,刘主任说他一个字也没改动。”
“嗯……”马书记点燃一颗烟,然后往椅子后背上一靠,嘴里喷出一口青烟,吐出两个字:“可以!”
我靠,终于表态了!我松了一口气,不过没说话。
梅玲站起来过来,对马书记说:“江峰一看就是很能干的小伙子,才来了一个月,写稿就能得到你的肯定,不容易哦……”
马书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拿起稿子在手里掂了掂,看着我:“看来,你跟了柳月一个月没白跟,这文的语言和思路很有柳月的风格……”
马书记提及柳月,让我心里很激动,比马书记夸我还高兴,我忙说:“我跟着柳主任,柳主任都是言传身教,谆谆教导,柳主任都是亲自给我改稿子,亲自给我指点写文的思路……”
“呵呵……柳月带兵是没的说,报社最会带兵的主任,最敬业的记者……”马书记跟着说了一句:“唉,可惜……”
我很高兴马书记能表扬柳月,心里很兴奋很激动,但是不明白马书记半截话里的可惜是什么意思。
这时,我瞥了一眼梅玲,发现梅玲脸色冷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嫉妒。
我的心一沉。
马书记对我的稿子给予了肯定,对柳月一个月的带兵工作给予了赞扬,我心里很舒畅,甚至有些受宠若惊,虽然梅玲的脸色不大好看,但我已经顾不上了。
马书记最后在稿件发稿签上签了个字,将稿子交给我:“你直接给刘飞,让他送总编室就好了。”
按照报社发稿流程,马书记签字直接发稿显然是不合理的,但是好像报社不会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我记得柳月和我说过,报社有个正县级职位,书记、社长和总编辑,因为报社是市委直属单位,不属于政府序列,党委书记是一把手,马啸天是党委书记兼社长,还兼着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自然是报社老大。报社总编辑叫张文远,一位50岁左右,文质彬彬、和蔼可亲的老报人,是二把手。
我双手接过稿件,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和马书记告别,退出书记办公室。当然,临走时没有忘记冲梅玲感谢地点了点头。
梅玲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我,稍微挤了下眼睛,充满了轻微的挑逗。
我心里一跳,忙低眉顺眼地走了。
将稿子拿回来后,我才发现没有在稿件标题签上署作者的名字,我于是工工整整在作者那一栏写上:本报记者刘飞江峰。
我知道,这是报社的规矩,不管稿子是不是他写的,只要是领导和你一起去了,一般是要把领导的名字署上,并且要署在自己前面,这也体现了执笔者对领导的尊重。当然,在我跟柳月出去的时候,柳月写的稿子都会在后面挂上我的名字,而我写的稿子,柳月却每次都在修改完后删掉自己的名字,只保留我自己的名字。但是,刘飞毕竟不是柳月,我觉得还是保险一点好。于是我将作者名字写好后,才把稿件交给刘飞。
刘飞接过稿子看了看,突然冲我笑了,拿起笔,将自己的名字划了个后置符号,放在我的名字后面,边说:“江峰,稿子是你写的,你的名字理应放在前面,我不能赚你的便宜,呵呵……这是你的劳动成果……”
我也笑了:“呵呵……刘主任真谦虚……”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觉得刘飞做的是正确的,我的劳动成果我的名字理应在前面,但是这世界上不合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也不能说他这样做就对了,于是我只能说他谦虚,然后就是干笑。
“报社很多主任们带着记者或者编辑下去采访的时候,都是当兵的写稿,主任们喝酒收礼,然后回来还得将名字署在当兵的前面,但是,咱们新闻部没这规矩,柳主任带头不让这么做,这也是尊重大家的劳动,体现真实的个人水平……”刘飞对我说:“不过,柳主任和老总们出去的时候写的稿子都是将老总的名字署在前面,这也是规矩,呵呵……”
我觉得刘飞的话很实在,很实际,都是现实中的事情,不管对错,存在即合理。我心里又很欣慰,柳月虽然离开了,但是新闻部处处都有柳月的痕迹,处处都能看见柳月的存影子,而在我的心里,也时时不忘柳月的教诲。
第119章手把手教
“咱么新闻部的记者当初几乎都是柳主任手把手带出来的,我当年来新闻部,也是柳主任带出来的……”刘飞笑呵呵地看着我:“所以,可以说,柳主任是我们的姐姐,也是我们的师傅,我们都是师出同门,都是柳家班的……”
我一听乐了,很开心,柳家班,很好的比喻,我们都是柳家班的班员,柳月呢,就是班主了。
“你们都是学长,我是学弟,还得多向你们学习……”我对刘飞说。
“我看你也基本就是柳主任的关门弟子了,柳主任这一走啊……”刘飞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面的话没有说,拿着稿子去了总编室。
我有点莫名其妙,刘飞没说出的后半截话是什么意思呢?还有,刘飞看我的那眼神,让我有点心跳。
转眼到了周末,到了我要去省城和柳月相会的日子,我从早上一起床就处在激动和兴奋当中,打算中午去长途汽车站。
上午10点的时候,我正打算要去车站,却突然接到了柳月的bb机信息:“速和杨哥联系。”
就这么几个字,弄得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杨哥的电话我有,办公室的。
办公室里很静,只有我和另一个女记者陈静,一个文静的女孩,和我差不多大的样子,比我早一年来报社,此刻她正在凝神伏案写作。
我看了看陈静,摸起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杨哥的号码。
“喂——哪里?”电话里传来一声沉稳而矜持的男中音,不威自严。
“我,杨哥,我是小江。”我连忙说。
“小江?”杨哥好像有点没回过味来:“你是——”
“我是江海日报社的江峰,杨哥,柳主任刚才让我和你打电话。”我估摸杨哥不一定记起我的名字了,心里一阵冷落感,于是报了单位的名字,又不能说柳月的名字,陈静在旁,就说了“柳主任”,在发音的时候,我还特地把“柳”说成了“刘”。
“哦——”杨哥想起来了,态度一下子很热情:“呵呵……小表弟啊,江峰,对,对,小表弟的名字,不好意思,杨哥这脑子不好用…..你一定是在办公室打的电话吧,不敢叫柳月表姐,叫柳主任了,呵呵……”
我被杨哥爽朗的笑声感染了,心中觉得热乎起来:“呵呵……是啊,杨哥,我在办公室的……”
“好,0分钟后到报社门口等我,,我带车过去接你。”杨哥爽快地说。
我愣了:“杨哥,这——这是有什么事吗?”
“小柳告诉我你要去省报送稿子,我正好要去省委组织部办事情,她让我捎带你一起过去……”杨哥和气而亲切地说:“我去接你,咱们路上吃午饭,一起去省城……”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我不用坐公共汽车了,有专车了,杨哥的,柳月安排的。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柳月和杨哥一定经常保持联系,杨哥对我的热情不是因为我是江峰,而是因为我是小表弟,柳月的小表弟,杨哥是因为柳月才对我好的,他是冲柳月来的,他一直在追柳月,追我的女人。
我当时想当然地认为,没有柳月,我在杨哥眼里也就如同一粒草芥。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沮丧起来,心里很难受,充满了嫉妒,我觉得很窝囊,有一种无助而渺小的感觉。
然而,我无法拒绝柳月的安排,别无选择,只能服从,我答应了杨哥,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
临走前,我看了一眼陈静,陈静觉察到了,抬起头,冲我甜甜一笑,然后低头继续写稿子。
我很喜欢陈静的笑,和我的和晴儿的笑一样,一看就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纯真的原生态的笑。
我也冲陈静笑了笑,然后关门,下楼,来到报社门口。
一会,杨哥的车来了,一辆黑色的奥迪100,车牌号尾数是9,前面都是0。
记得柳月和我说过怎么通过车牌号码判断领导级别和类别,党委口的车尾数号码是单号,政府口的是双号,然后是人大、政协的号码。一般书记是1号,市长是号,然后按照级别依次类推,除了带4的号码之外。市里如此,县里也是这样。
但是最近市委这边的号码有些变动,新来的市委书记年轻,不喜欢1号,喜欢7号,取七上八下之意。书记挂7号,空出来的1号车牌没人敢用,就挂到市委车队的中巴上了。
上了杨哥的车,杨哥坐在副驾驶后面的位置,我坐在驾驶员后面,和杨哥并排在后面。
上车后,驾驶员发动车辆,边问杨哥:“杨部长,中午饭在哪里吃?”
“平江,我已经和那边组织部的张部长打好招呼了,直接去县委招待所。”杨哥轻描淡写地说。
平江县是江海市下属的一个边缘县,离江海市比较远,是到省城的必由之路,出了平江,就出了江海的辖区了。江海到省城没有高速公路,开车要6个多小时,因此江海市直各单位到省城办理公务就形成了一个习惯,中途在平江县吃饭,对口接待,各找各的。
坐在杨哥豪华的轿车里,我有些拘束,恨不得车轮飞起来,一下子就到省城。
杨哥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和气的笑容,问我最近的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等等,我礼貌地回答,心里其实一股对立的情绪,我知道他对我的关心是基于柳月。
“我在江海日报上经常看到你的署名文章,经常有大块头的稿子出来,有的还是头条,写得不错,文笔很流畅,文采很好,”杨哥用鼓励的眼光看着我:“昨天我看了报纸上登的你写的那个审计局王局长的人物专访,写得很有思想,很有深度,很有政治高度,看得出,你是动了脑筋来琢磨的……刚参加工作就有这成绩,不错,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你表姐的一番苦心!看得出,你表姐很关心你的……”
杨哥的鼓励让我心情放松了一些,提到柳月,我心里又觉得很高兴,毕竟杨哥是一个相当级别的领导,能如此对待我这种小卒子,要是其他人见了,不知道多羡慕呢!
我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一定的满足。
我连忙谦虚地说了一通,主要意思就是自己还不成熟,还需要不断提高自己的思想修养和理论水平,还需要更好地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做好结合文章,说自己离一个合格的党报记者还差得很远。
我这不是说虚话,而是参加工作后的真实感受,学,然后知不足,在不断的实战学习中,我渐渐领悟到,做一个党报记者,仅仅有写作能力是不够的,必须要讲政治,要具备较高的政治素养和理论水平,要深入基层,多实践,不然,不会写出真正有思想有高度有深度的新闻作品。
听了我的话,杨哥赞许地点了点头:“对,做党报记者,任何时候都要讲政治,党报是党和政府的喉舌,一定要做好宣传引导作用,为党和政府做好参谋……党报记者的自身修养很重要,直接决定了这张报纸的档次和水平……你能有一个学习的态度,能有一个政治的觉悟,能有一个实践的意识,能有一个上进的信念,很好,我们组织部门选拔年轻干部,就需要这样的……”
我觉得杨哥的讲话很有水平,很有高度,对我的肯定也很有水准。但是,我觉得杨哥说到选拔年轻干部的事情,离我很遥远,毕竟,我刚参加工作,还没有转正。不过,今天杨哥对我从思想和业务两方面都进行了肯定,能得到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鼓励和赞扬,我很受鼓舞。
到了平江县委招待所,平江县委的一名副书记和组织部长正在招待所门口恭迎。
我注意到,和杨哥握手,他们都是伸出双手,腰稍微一弯,脸上带着谦恭而灿烂的笑容。
杨哥对他们很客气,又转身介绍我:“江海日报社的江记者,随同我一起去省城。”
我沾了杨哥的光,两位县领导也急忙热情地和我握手,连说:“欢迎,欢迎!”
然后大家直接去餐厅吃饭,进了单间,才发现房间里还有更大的官在等着,县委县政府的两位老大正在恭候。
见了杨哥,他们像见了老朋友一样亲热,县委书记伸手握着杨哥的手,哈哈笑着:“杨部长,想死我了,你今天总算来我这里吃顿饭了,不容易啊……”
县长跟在县委书记后面连连笑着点头。
杨哥颇有风度地和他们说笑了几句,又不忘记介绍我:“江海日报社的江记者。”
县委书记和县长也笑容可掬地和我握手,县委书记随口说了句:“小伙子,很年轻嘛!”
“这可是年轻的大手笔啊,后生可畏,写了不少重头稿……”杨哥拉着我边坐下,边对他们说:“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学生干部,党员……”
看得出,杨哥是有意在他们面前推我。
县领导们摸不清杨哥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见杨哥这么说我,自然也都是一阵符合,纷纷表扬,不过那些符合在我听来,就是明显的夸张和奉承了。
饭菜很丰盛,主人很热情,一再感谢市领导莅临平江指导检查工作,杨哥连说客气了,只是顺路打扰,谈不上检查指导,另外,吃饭便餐即可,不要这么铺张。
吃过饭,杨哥和我与县委书记、县长热情握手告别,县委副书记和组织部长亲自带着一辆车一直把我们送到平江县境边界,然后大家挥手告别。
“唉……边界迎送,恶习难改……”分手后,杨哥摇摇头,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今天的过程让我很震撼,我第一次真正领教了杨哥的地位和权威,大大的厉害!
然后,车子没有停,直奔省城而去。
杨哥没有和我再交谈,靠在座椅后背,闭目养神。
我毫无倦意,心中充满了兴奋和冲1动,虽然还在路上,我的心却早就飞到了省城,飞到了柳月身边!
柳月,亲爱的月儿姐,我来了!
第10章抵达省城
下午5点半,车子顺利抵达省城西京市——江东省省会。
路上,我接到了柳月的传呼,让我到江东日报社门口等她。于是,我在江东日报社门口下车和杨哥告别,杨哥直接去了省委组织部。
我在报社门口无聊地来回走着,看着报社里进进出出的人流发呆,这省级报社规模、派头真大,比我们的大多了。
我入神的看着,心里对那些匆忙进出,貌似像是记者的青年男女不由很羡慕,心里很向往起来。
突然,有人在背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柳月!柳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背后,正盈盈地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霎时心里很激动,半个月多不见,柳月更加靓丽青春了,头发剪成了齐耳短发,淡淡的妆,一身白色的休闲衣,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熟悉的香水味道。
柳月冲我笑着,嘴里轻声说了声:“阿峰……”
“姐……”我只说了一句就哽咽住了,久久的思念的情怀和积郁的激动晴结交织、混合在一起,让我百感交集,就只叫了这么一句,眼睛死死地盯着柳月,充满了欢欣和热烈。
那一刻,我差点像电影里那样,将柳月拥抱在怀里,亲热、激吻。
柳月看出了我的热情和火热,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看得出也很激动,只是在强压住而已。
“走,先去我宿舍。”柳月弯腰提起我的旅游包,背在身上,很自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现在住在江东日报社家属院,部里出面借的房子,就在报社办公楼后面……”
怪不得柳月让我从这里下车,原来是这样,我很高兴,又把旅游包拿过来:“我背着,姐,我不累的,你上班的地方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柳月一指前面:“省委就在前面1000多米的地方,我每天都是步行去上班,锻炼身体了……”
很快到了柳月的宿舍,一个老式的宿舍楼的楼。
柳月打开门,房间不大,两室一厅,收拾地很洁净,很敞亮。
我放下旅游包,柳月关上房门,我们对视着。
柳月微笑着看我,满脸满眼都是风晴,胸口微微起伏着。
看着万种风晴的柳月,我的心不由就砰砰跳起来。
柳月娇媚地看着我,缓缓向我伸开双臂,我也张开双臂……
我们俩不约而同地紧紧抱在了一起……
结束后,我们仍亲密地抱在一起,彼此深情地注视着,互相深情地微笑着,一会就自动凑在一起接吻……
“宝贝儿,你是我的宝贝儿弟弟,”柳月不停地亲吻着我,嘴巴贴在我的耳边:“姐姐好想你,好喜欢你,好喜欢……”
我很开心,双手捧着柳月的脸:“姐,我爱你,我想你,我喜欢你……”
柳月不动,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
好一会,我们平静下来,柳月看看时间,突然开始起身穿衣服,我一愣:“月儿姐,你干嘛?”
“晚饭我不能和你一起吃了,冰箱里有我专门给你买的好吃的,你先吃,晚上回来我带你出去玩,逛夜市……”柳月边穿衣服边对我说:“7点我要和杨哥一起去出席一个很重要的饭局,杨哥约了一个重要人物,我的事情必须他的帮助……”
我一听,明白了,杨哥肯定是约了能帮助柳月调动的人晚上一起吃饭的,组织部的办这事,一定不是太难。
刚见面就要分开,我很不舍,心里又有些嫉妒,可是,我没办法,我不能阻止柳月,我没有什么能力,我一无所有,帮不上柳月什么忙,而杨哥能。虽然我不想柳月能调走,但是,我还是希望柳月能过得快乐开心,这种矛盾的心里让我一时有些沉默。
柳月穿了一身很板正的套裙,又去洗手间梳妆完毕,然后进来,抱着我的脸温柔地亲了几口:“阿峰,宝贝儿,别不开心,我吃过饭就回来,回来带你出去玩,逛夜市,然后,晚上我好好陪你……”
我知道柳月看出了我的不开心,心里有些不安,我觉得自己太自私,于是对柳月笑了一下:“姐,没关系的,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嗯……那就好,宝贝儿……”柳月高兴地又亲了我一下,看着我,突然笑起来:“阿峰,我的口红都涂到你脸上了……起床,去洗个澡吧……”
我笑起来,起床,对柳月说:“姐,你去吧,时间差不多到了。”
“嗯……好,我走了,记住,冰箱里有吃的,记得吃东西。”
说完,柳月依依不舍地看了我几眼,走了。
柳月最后离开时的依依不舍的表情让我很喜欢,我总是希望尽可能多地从柳月身上寻找发现她喜欢我依恋我的证据和蛛丝马迹,那样,会让我对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更加确定,更加自信,更加放心。
柳月走后,我洗了一个澡,然后从冰箱里找出一大堆好吃的,都是我喜欢吃的烧鸡和火腿之类的。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摆放好吃的,打开易拉罐啤酒,自斟自饮起来。
我边吃边喝边看电视,边回味着刚刚结束的和柳月的缠棉,心里一阵阵的甜蜜和柔情不停涌动,我感觉自己好像走失的羔羊重新见到了羊妈妈一样,肉1体和灵魂都获得了重生和释放,找到了久违的灵魂的家园。
那一会,我乐不思蜀,在柳月的安乐窝里,喝着啤酒,吃着可口的饭菜,等待柳月回来和我一起去逛夜市。
只要能和柳月在一起,去哪里我都喜欢。
晚上9点钟,柳月回来了,脸色红扑扑的,带着淡淡的酒气。
“等急了吧,阿峰,”柳月一进门就带着抱歉的口吻对我说:“我吃着饭,想着你,饭局一结束,我就赶紧找个借口跑回来了,他们去唱歌去了……”
我听了很开心,我就喜欢听柳月这么说,我站起来,抱着柳月的身体:“不着急,姐,我喝啤酒看电视,滋润着呢……”
柳月看着茶几上摆放的空易拉罐和食品,笑了:“乖乖怎么没有抽烟呢?戒了?”
“没有,你不在,你不抽,我也不想抽!”我其实是没找到烟,身上又没装烟,就撒了个慌。
“哦……呵呵……”柳月开心地笑了:“我在外面从不抽烟的,只有在家里抽烟,你是唯一一个见过我抽烟的男人……”
我开心地笑了。
“走,咱们出去玩去,去逛夜市去。”柳月边说边换了一身休闲装,活动了几下身体:“去享受一下做市井小民的快乐,去放松一下身心……”
出了家属院,柳月开始挎着我的胳膊,很淑女地靠着我的肩膀,我们沿着灯火璀璨的马路人行道往前步行走。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柳月小鸟依人的感觉,一个白天还那么高贵那么舒雅那么气质那么教养的美丽女人,此刻温柔温顺地偎依在我身边,让我感觉自己特别像个男人。
夜市就在前面不远,夜风吹来,阵阵烤肉的香味飘过来。
“我们在这里可以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样随意地逛大街,这里是省城,是西京,很大,没有人会认识我们,没有人会注意我们,我们是自由的小鸟,我们可以在大街上当众接吻、大声说笑……”柳月挽着我的胳膊,温声软语地说:“这里不像是江海,屁大一点事,就弄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
从柳月的话里,我得到两个判断,一是柳月想和我像情侣一样自由恋爱,自由生活,她渴望无拘无束的日子;二是柳月不像让周围的熟人知道我和她的事情。
我理解柳月的心情,理解柳月的想法,但是,我觉得这很矛盾,既想追求梦想,又不愿意公示于大庭广众之下,这是一件让人为难而痛苦的事情。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刚才的话,柳月突然停了下来,全然不顾周围来往的人,抱着我,仰头就和我接吻,眼睛里闪烁着顽皮和肆意的笑。
我有些不大适应,我突然觉得,柳月胆子真大,一旦放开,比我还大。
亲热完后,柳月看着我嘻嘻地笑:“宝贝儿,是不是感觉不大适应?”
我点点头,搂着柳月的肩膀,两人继续往前走。
“其实,我在江海很郁闷,那个地方,那个圈子,那个圈子里的人和事,都让我窒息,让我抑郁,让我惆怅……”柳月微微叹息了一声:“在这里,多好,这个城市上百万人,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在意我,我可以大声喊,大声叫,使劲蹦跳,开心欢笑……这种日子真好,我好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我好渴望阳光下自由自在的生活……”
普通人最基本的东西,在柳月这里成了一种奢求。我默默地听着,心里一阵疼痛,不由搂紧了柳月的肩膀。
柳月一定是感觉到了我充满男人味道的动作,抬头看了我一眼:“阿峰,你很像个大男人哦……好像有一种依靠的感觉……”
那一刻,我觉得柳月是个小女人,一个渴望安全和依靠的小女人。
“我本来就是个大男人。”我冲柳月微笑了一下,继续搂着柳月的肩膀。
柳月温顺地靠在我怀里,温情地笑了:“嗯……是,你是大男人,你一定会成为大男人,从里到外……”
柳月到现在为止,一直没和我说起晚上吃饭的详细情况,也不提杨哥的事情,她不说,我也不问。其实,我很想问问她那事办的怎么样了。
我们就像一对热恋的情1人一样,搂搂抱抱地走在西京繁华的大街上,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夜市。(未完待续)
巅峰时刻
第11章巅峰时刻
到了夜市,才知道这夜市原来就是一繁华的商业街,马路两边店铺林立,各种服装、电器和小吃店比比皆是,灯火辉煌,人群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柳月拉着我的手,我看得出她心里释放很轻松,我也是,我们惬意地从一个店铺逛到另一个店铺,看各种衣服、电器,边随意买着小吃,边走边吃。
在一家电器商店,柳月给我买了一个剃须刀,也是飞利浦的,和晴儿给我买的那个一样。我告诉柳月别买了,我有剃须刀,重复了。柳月不听,执意要买,说我有是我的,不是她买的,不算数。
我心里默然无语,也就随她去。
买了剃须刀,柳月又拉着我去看微型录音机,让店主拿出一个索尼的微型小录音机来看,边对我说:“这是目前国内新闻采访最好的采访机,声控的,自动翻带。”
我一看价格,500多,太贵了,忙对柳月说:“这么贵,不买了,回去报社会给我发的……”
“呵呵……那你等到猴年马月,报社现在经济紧张,能保证发工资就不错了,根本就没有资金改善办公条件……”柳月拍了下我的肩膀:“姐的采访机太旧了,不能给你用,姐给你买个最好的,你出去采访,是很得力的助手呢,好马配好鞍啊……”
买完采访机,柳月还不罢休,又拉我进了一家运动时装店,挑了一套颜色、式样很时髦的休闲装,情侣套装,一人一套,总价格1000多。
我心里有些不安,花了柳月这么多钱。
柳月很开心,和我一起试完衣服,将衣服收起来,包好,挽着我的胳膊说:“明天我们穿着情侣装去爬山,好不好,我们去郊外游玩……”
我看着柳月,正在寻思回去的时间,柳月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说:“明天再玩一天,你后天一大早回去吧,新闻部一天半天不去办公室,没什么要紧的,不考核的……”
柳月说的和刘飞一样,我点了点头:“那杨哥那边……”
“杨哥已经连夜赶回去了,明天市里有重要活动,”柳月说:“他这次来西京,主要就是为我的事情来的……”
我心里一震,原来杨哥此行不远千里的目的在这里,原来柳月在杨哥心里的位置如此重要。
其实我本打算是明天下午回去的,柳月这么一说,我很高兴,这说明柳月不想让我早走,她喜欢我多住一晚。
买完东西,时间不早了,夜市上的人也渐渐稀少,我和柳月提着东西回到宿舍。
回到宿舍,放下东西,柳月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衣,对我说:“阿峰,来,我们一起洗澡澡…….”
我很喜欢和柳月一起洗澡,急忙脱了衣服,和柳月一起进了洗手间……
巅峰时刻,柳月突然发出一声仿佛来自心底的叫声:“阿峰……我爱你……”
等了这么久,我终于听到了柳月的真情迸发,我真情实意地紧紧抱着柳月:“月儿……我爱你……”
“我爱你……阿峰!”柳月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颤抖,眼角流出了两行热泪。
我安慰地对柳月说:“月儿,我也爱你,好爱你!”
“嗯……”柳月欣慰地看着我,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露出了母性的柔情和娇媚:“宝贝儿,姐好疼你,姐好喜欢你,姐好爱你,爱你……我的宝贝儿……”
我的心中充满了万般柔情,浑身被情裕和幸福所环绕,我恨不得将自己和柳月融为一体。
然后,我和柳月彼此默默地温情注视着,一会彼此发出会心的笑,……
风停雨歇之后,柳月从床头柜里摸出香烟,给我点着一棵,又自己点了一棵,将烟灰缸放在我们面前的床上,我们靠着床背,坐在床上,边抽烟边聊天。
“阿峰,你不想知道今晚杨哥给我办的事情到什么程度了吗?”柳月裹着毛巾被,吐出一口青烟,看着我。
“当然想知道,可是,我又怕知道,我……”我此时内心的矛盾开始凸现出来。
“呵呵,宝贝儿,不要怕,有什么好怕的呢?天下之大,有多大?我又飞不出中国……”柳月微笑着看着我。
“那——你那事办到什么程度了?”我鼓足勇气问道。
“嗯……今晚吃饭的时候,基本敲定了,剩下的就是手续问题了,”柳月吸了一口烟:“今晚我才知道,其实,新闻处的张处长早就想让我来,这次借调只不过是个借口,怕报社不放人,先借调过来……”
“哦……”我一时不知是喜是忧,看着柳月:“那——那你什么时候办手续?”
“很快,杨哥具体操作这事,不能拖,避免夜长梦多。”柳月的口气变得很果断。
“哦……那就是说,你很快就要真正离开报社了……”不知怎么,我在为柳月高兴的同时,心里突然很难过,眼神黯淡下来:“以后,我们……我们就要一直两地相隔了……”
“以后……”柳月的口气突然充满了迷惘,沉默了一会:“以后……未来不可测,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我的情绪更加低落了,心中很难受,充满了失落和悲凉。
“先不要考虑这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柳月沉默了片刻,轻轻地说:“以后,如果有明天,总会有办法的……只要彼此心相印,即使两地相隔,又算得了什么?空间的距离总是可以克服的,是可以解决的……”
我不明白柳月的意思,看着柳月的脸。
柳月笑了笑:“难道不可以调动吗?单位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如果真的能够……省级新闻单位这么多,去哪里不可以……”
我一下子明白了柳月的意思,柳月是说只要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我可以调到省城里来工作。我知道柳月敢这么说,就有一定的把握性。
我竟然可以到省级新闻单位来工作,关键是可以和柳月能够在一起,我一时很激动,又很兴奋:“姐,真的吗?”
柳月看我高兴的样子,笑了:“当然是真的,姐只要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
“呵呵……”我傻笑起来:“姐,那就太好了。”
“高兴了吧,宝贝儿……”柳月深情地看着我:“姐可不想让你受委屈……你是姐的亲亲……”
“姐,我爱你!”我又一次不由自主说出来。
柳月脉脉含情地看着我,一会缓缓地说:“阿峰,我也是……我也爱你……不知不觉,我终于发现,我终于知道,我爱上了你……好奇怪,我比你大这么多,我一直将你当小孩子看,我竟然会……”
我伸手挡住柳月的嘴,不让她再说话,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我深情地看着柳月,柳月听话地停住嘴,也同样地看着我……
那一晚,晴儿在我的脑海中无影无踪,我在柳月的安乐窝里享受着柳月的全部柔情,和柳月说着绵绵情话,互相倾吐着爱意,说着海枯石烂和天长地久,心中荡漾着激晴和幸福,一直到黎明时分,才偃旗息鼓,沉沉睡去。
如果说之前我的心里还对晴儿又几分留恋的话,此刻,这几分也已经荡然无存了,我的身体和心理终于彻底背叛了晴儿,不留一点残余。
我的心里只剩下对晴儿的愧疚和不安。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11点。
我一摸旁边,是空的,柳月已经起床,厨房传来一阵烧饭的香味。
我连忙起床,穿上衣服,走进厨房。
柳月刚做好鸡蛋面条,看我起床了,笑着对我说:“傻孩子,睡醒了?辛苦了,去洗涮,准备吃饭。”
饭后,柳月对我说:“我们去附近爬山吧,那座山上有一座千年古刹,我们去拜拜…….”
我不信佛,更不相信拜拜就会怎么样,但是只要柳月喜欢,我就无条件服从。
我们穿上情侣休闲装,手拉手下楼,去了附近的那座山,那座古刹。
那座山并不高,但是绿化很好,郁郁葱葱,古树很多,走在小路上,有遮天蔽日之感。
山路上游人并不多,偶尔会遇见几个下山的游人。我和柳月手拉手一起悠闲地爬山,像一对情侣一样。
山顶传来寺庙里悠扬的钟声,还有敲击木鱼的声音……
下山的三三两两的游人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都会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们。
我心里很得意,很受用,我觉得和柳月在一起,自己很抓面子,很有一种男人的满足和自豪感。
我这么想着,不由伸出手臂揽住了柳月的腰。
柳月脸色红红的,看着我:“阿峰,我们走在一起,人家会不会觉得是两代人呢……”
“别胡说,我们穿着情侣装,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是情侣,再说了,你这么显年轻,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顶多也就大个三岁的样子……俺娘经常说:女大三,抱金砖……”
柳月听了,呵呵地笑了,很开心。
看到柳月这么开心,我觉得自己很快乐,浑身被一种别样的感觉所笼罩和包围,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一样,懵懵懂懂地迎接着突如巨来的幸福。
但是,我心里又突然冒出一丝不安的隐忧,我知道那是晴儿又冒了出来。我心里其实很明白,晴儿是我早晚要面对的一个难题,是我无法逃避的一个难题,我必须正视,必须去面对和解决。可是,我很害怕,害怕对晴儿带来的巨大伤害,不敢想象晴儿得知这一切时候的后果……
那一刻,我仍然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心想,能拖一天就是一天,能拖一刻就是一刻,得过且过吧……
第1章在竹林里
一会,山顶到了,到了山上的那座古老的寺庙,这个时候香客不多,院子中间巨大的香炉上方烟雾缭绕,香炉里插满了残余的和冒烟的香。
柳月神情严肃,拉着我,先是上香,恭恭敬敬将香点燃插入香炉的香灰中,然后双掌合十鞠躬。
我站在柳月旁边,学着柳月的样子做。
然后,柳月拉着我进了大殿,在大殿中间的佛像前,规规矩矩地跪下,用标准的姿势,磕头作揖……
我也在旁边学着柳月的样子,闭目磕头,心里默默念叨:佛祖保佑,保佑我和月儿姐能结成夫妻,能百年之好,能偕老白头……阿门……
烧完香,可弯头,我和柳月在山顶转悠了一会,看看天色不早,下山回去。
回去的路上,柳月看着我:“阿峰,拜佛的时候,你有没有许愿?”
“当然许愿了,希望佛祖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希望我们能美好、幸福……你呢,你许了什么愿望?”我说。
柳月听我这么说完,眼神里流露出渴望和欣慰的目光,不过,我看得出,里面还有几分惆怅和游离。
“我也许愿了,我希望佛祖保佑阿峰健康成长,天天快乐,事业发达,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柳月眺望着灰蒙蒙的城市,轻轻地说着。
柳月的许愿里只祝福了我,而没有祝福我们,这让我多少有些遗憾。
柳月看出了我的遗憾,轻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
直到如今,直到柳月说爱我,我对柳月的过去几乎还是一无所知,对于她的性格和习性也只是浮光掠影,走马观花,浓情的烈焰掩盖了一切。
我把握住一条原则,她不说,我就不问,我天生就是那种好奇但不乱打听的人,我的内心极其沉得住气,虽然我很想知道。
下山走的是另一条小路,弯弯曲曲,曲径通幽,我不熟悉,就跟着柳月走。
走来走去,柳月把我带入了密林深处,周围不见人迹,前面没有了路,只有密密匝匝的一簇竹林,地上散落着厚厚的一层新鲜的竹叶。
柳月站住,突然转过身,用渴望和期待的眼神看着我:“阿峰,这里很隐蔽,很幽静,没有人过来这里……”
我会意,紧紧搂住柳月……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林中的小鸟在叽叽喳喳飞来飞去,偶尔一阵山风吹过,传来树叶飒飒的声音……
结束之后,柳月带着顽皮的笑看着我:“阿峰,喜欢不?”
“喜欢,就是有点害怕,怕别人看见。”
柳月笑了:“阿峰,记住这一天,某年某月某日,柳月和江峰在此地一游,并留下浓厚的印迹……”
我笑了,柳月也笑了。
我对柳月的爱越来越深,越来越浓厚,而且,我觉得柳月也对我越来越好,越来越充满情1人的亲密,虽然我仍不时从她眼中看到一丝忧郁和迷惘。
晚饭是在柳月的宿舍里吃的,柳月亲自下厨,做了好几道菜,又开了一瓶红酒,为我送行。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在柳月家吃晚饭的情景,柳月也是如此这般地炒菜、开酒、举杯。
我带着新鲜而兴奋地心情,在温情的气氛中,和柳月边吃边喝边聊。
一瓶红酒喝光,柳月又开了第二瓶,我们继续喝。
看得出柳月今天喝酒很有兴致,白皙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红晕,显得更加妖娆妩1媚。
“阿峰,有一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把话说透……”柳月点燃颗烟,递给我一颗,慢慢吸了一口,优雅地吐出来,眼神认真而忧郁地看着我。
“你说。”
“我们……”柳月停顿了一下:“阿峰,我们……你觉得我们之间最终是可能的事情吗?”
“为什么不可能?”我反问,其实我知道柳月的意思。
“不为什么,其实你明白,就因为年龄,就因为我是女的,你是男的,我比你大1岁!”
“年龄就这么重要?”我继续反问,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或许在你我的眼里年龄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在世人的眼里,在我们周围的人眼里,在你的家人眼里……很重要!男人可以比女人大,但是,女人不能比男人大……”
“我不管,我不在乎!”我提高了嗓门。
“你可以不管,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有人会管,有人会在乎……”柳月继续平静地说着:“虽然爱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但是,世俗是有的,婚姻是有的……姐弟恋,永远是一道迈不过去的槛……”
我抬起头,看着柳月,语气很坚定:“但是,我要迈过去,我不会在乎世俗的一切阻力,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我爱你,都不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都不能阻止我对爱情的追求,都不能阻止我们的爱!月儿,我希望你和我一样有坚定地信念,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我们!绝不能!”
那一刻,我的决心无比坚定,我的意志无比坚强,我的口气无比坚决,我觉得自己突然很男人!
在我的鼓励下,柳月的眼睛发出希望和热烈的光芒:“你——真的这么想?”
“是的!”
“那——你到底爱我什么地方?”
“我爱你的一切,你的外表,你的内心,你的灵魂,你的肉1体,你的气质,你的素质……总之,无论是你的优点还是缺点,我都爱!”我一口气说完。
“可是,总有一天,我会人老珠黄,我会比你老得快……”柳月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衰老的是你的躯体,不老的是你的心,你的灵魂,在我的心中,在我的眼中,你永远是年轻美丽的,你永远是蓬勃青春的,我最爱的是你鲜活的心灵和不老的气质,你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老……永远……”我伸手隔着桌子握住柳月的手,用无比真诚地眼睛盯着柳月。
柳月似乎被感动了,眼睛有些潮湿:“阿峰,我爱你……我一定会对得住你的,我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我也很感动,紧紧握住柳月的手,感受着柳月那纤细的手指传过来的热量和跳动:“月儿,我好爱好爱你,我会用一生来陪伴你,呵护你……”
那一刻,我们四目相对,脉脉含情,我看到柳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比的深情和温柔。
那一刻,我知道,我和晴儿的结局要到了!虽然我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晴儿,应该怎么样去结束这一切。
我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随即脸上的表情微微动了一下。
“你怎么了?”柳月敏锐地觉察到了我的表情的变化,微笑着说。
“没怎么,喝酒!”我松开柳月的手,举起酒杯:“月儿,来,为我们,为我们的明天,干杯!”
柳月默默盯了我大约有秒钟,就这秒钟,就已经让我感觉很难受,我觉得柳月的眼睛好像已经看穿了我的心,看穿了我心里想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很卑鄙很肮脏很无耻很龌龊,心里充满了无地自容的感觉。
还好柳月就只是看了一下下,接着就举杯和我碰杯,干掉。
“阿峰,当我们作为一个同事,一个同行的时候,我很看重你,很赏识你,你很聪明、敏锐、机灵,善于交际,接受新事物特别快,很有做记者从政的天赋,我知道,只要你勤奋加努力,你一定会很快走在同龄人的前面,你一定会出类拔萃……”柳月放下酒杯,拿起酒瓶,边给我倒酒边说:“现在,你是我的男人,我钟爱的男人,我对你更加寄予厚望……男人,是不能一味沉湎儿女私情的,男人是一定要有事业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当横行天下……我希望你树立远大的理想,有自己的人生奋斗目标,有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过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我希望你能成为男人中的佼佼者……我会做你的坚强后盾,最坚定地支持者……”
这是每一个男人的愿望和理想,同样也是深埋的我心中的最大的愿望,柳月的话让我很受鼓舞,我点点头:“我记住了!”
“在你的圈子里,在你的周围,不要和你的同龄人去比较,而要把自己和最优秀的人去比较,不管他比你大多少,你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能拥有的,所能做到的,只要你努力,只要你勤奋,你一样能拥有,能做到……我坚信,阿峰,你会是一个最优秀的男人,最成功的男人……”
没有什么话比这话更让人受激励,我自信地握紧拳头:“姐,我会努力好好做事情的,我会不断提高自己的能力,我会证明我的能力,我会实现我的理想,我会实现我的人生价值,我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那一刻,我豪情万丈,壮志满怀。
柳月欣慰地笑了,用信任地目光看着我:“我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知道自己是不会看错的……记住,不管任何时候,即使不是为我,也一样要有理想,要有作为……当然,为了我,我会更加高兴……社会很复杂,很残酷,很多时候,只有能力是不够的,还得有足够的外力……”
“外力?”
“是的,外力……”柳月轻轻地笑起来:“傻孩子,外力就是关系,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关系也是生产力……”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喝完第二瓶,柳月的脸更红了,面若桃花,妩1媚妖娆地看着我:“阿峰,我们跳会舞吧……”
像第一次一样,我和柳月来到客厅,柳月打开音响,又是邓丽君的《恰似你的温柔》,柳月好像特别喜欢这支曲子。
当温婉轻柔的音乐洒满客厅,在柔和的灯光下,我和柳月搂抱在一起,在客厅里缓慢地移动着脚步。
跳着跳着,柳月慢慢牵引着我靠近了沙发,自己主动倒在了沙发上……
那一夜,注定是难忘的夜晚。
第1章潮潮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踏上了返回江海的客车,柳月亲自送我到车站,又给我买了一大堆路上吃的东西。
“回去好好工作,记得常来信,我也会给你写信的!”柳月站在车窗下,仰头看着我,眼睛潮潮的。
车子开动了,我依依不舍地和柳月挥手告别,车子走了很远,我回头看去,柳月还站在那里,显得孤独而寂寥。
相逢总是那么让人期待和欣喜,离别总是那么让人伤感和心悸。我失神地看着窗外翠绿的原野,下一次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柳月呢?
这次见面,柳月仍然没有和我谈起她的过去。她不说,我仍然不问,我知道到了该说的时候,柳月会告诉我的。
别离柳月,回到江海,我将面对晴儿,将面对和晴儿的诀别!
一想到这个事情,我不禁茫然失措,我不知道该如何向晴儿说,我心里很踌躇。
回到江海,我没有想出该如何对晴儿说出分手的话,我缺乏足够的胆量和勇气,晴儿对我无可挑剔,我找不出理由;我不敢面对晴儿一颗善良的心,不敢面对晴儿被伤害的眼神。
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为人所不齿的混蛋。但是,我仿佛被某种力量所牵引,在一条单行道上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已经无法回头。
虽然我没有对晴儿说分手,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晴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疏远晴儿。我每日除了工作之外的时间,都被柳月所充斥,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只有柳月,晴儿已经完全没有了位置。
回顾自己的感情变化历程,我感觉自己很可怕很无耻,亵渎了晴儿对我的爱,不配接受晴儿的爱,同时,我深深感到,原来我和晴儿的爱情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在柳月面前,我对爱情的坚信和执着,瞬间就灰飞烟灭,成为齑粉。
时间在一天天流逝,转眼1个月过去了,夏日的炎热已经退去,秋的凉爽悄悄浸润到每一个人的身体。
在这1个月期间,我和柳月除了通过bb机呼叫之外,更多的是通过写信来交流,保持着每周一封的频率。
我给柳月写信,除了倾诉相思之情,就是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柳月给我回信,则更多的是和我谈我的工作,帮我分析工作中的问题和解决办法,鼓励我好好工作,偶尔,她也会谈起她在省委宣传部的工作。
我牢牢记住柳月的话:男人一定要有事业。
我把除了想念柳月之外的更多时间投入到工作总去,周末几乎从不休息,一般都是在外采访,即使没有安排我的采访任务,我也会自己主动找选题,下去采访。
我这么做,除了工作原因,更多的是不想创造和晴儿在一起的机会,晴儿每次给我打电话或者呼我的时候,我总是在忙碌,在出差。晴儿几次到我宿舍来看我的时候,总是吃了闭门羹,我都在县里采访。
从晴儿给我打电话的语气里,我感觉到晴儿一方面很想念我,另一方面又很心疼我,嘱咐我不要太拼命,要多注意身体。
我感觉自己和晴儿现在的话越来越少,两人之间老感觉没什么可说的,晴儿曾经的绵绵细语是我以前最喜欢的调料,可是,现在在我的眼中,充满了无聊和枯燥,成了喋喋不休地絮语,很肤浅,很稚嫩。而和柳月聊天,则是那么的充满韵味和哲理,那么的成熟和深沉……
我知道自己在变,从脑海到心灵,我无法阻止自己,无法遏制自己,我在情裕的泥潭里越滑越深……
我近乎疯狂的工作博得了刘飞的赞赏和夸奖,同时我的名字在报纸上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最多的一天,报纸4个版,除了4版是广告,每个版都有我的重头稿件。新闻部的同事们也对我刮目相看,看我的眼光充满了越来越多的佩服和尊重。特别是陈静,每天都在本报上看我的文章,然后在办公室公开赞扬评论一番,边毫不避讳用热烈地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尊重来自于实力,特别在报社,笔杆子里面出威望,不会写稿,在新闻部就无法立足,就没有人会真正把你放在眼里。我用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他们的尊重。
我不和陈静交流那种眼神,我也不对陈静抱有任何别的想法,因为我心里有柳月,我的月儿姐。何况,我最近发现,离过一次婚的刘飞对陈静原来有那么一层意思,那是我偶然在下班后回办公室的时候遇见的,那时刘飞正在向陈静表白吐露真情,而我正站在门口,听见了关键的几句。我立刻想起,陈静在用那种眼神看我的时候,刘飞的眼睛里充满了嫉妒和不快,即使是瞬间就消失了,但逃不过我同样敏锐的眼睛。
我不想得罪刘飞,因为他是我的领导。柳月和我说过:对领导要尊重,要尊敬,不要和领导对抗,和领导对抗,得罪了领导,没有好下场。
所以,我总是用纯同事的那种眼光和笑容客气地与陈静交流,虽然她的笑容看着我的时候很暧昧。
就是有一件事让我不大开心,柳月寄给我的这几次信都是刘飞从楼下传达室给我带上来的,虽然柳月用的是普通的信封,寄信人那地方没有写地址姓名,但是,我总感觉刘飞每次递信给我的时候,眼神总是充满一种别样的意味,什么意味,说不出,反正感觉很别扭。
我有时候感觉刘飞那眼镜片后面的眼珠经常充满了智慧和机敏,或者说是狡猾和灵动。
这一个月里,我每天经过柳月紧闭着门的办公室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和守望,我想着,这办公室的门那一天或许会突然打开,里面坐着我的柳主任。但是,我又害怕这门打开,原来柳月的位置坐的不是柳月,而是刘飞,那就意味着柳月的调动手续办完了,柳月彻底离开了。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从柳月的办公室门口经过,每天都是如此。
这天上午9点半,我刚从外面开会回到报社,正好遇到送信的刚走。我兴冲冲直奔收发室,满怀期待去看看有没有柳月寄给我的信,按照我的推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
每次都是这样,收到这一次信,读完,回信,接着又陷入等待下一封回信的期待中,这种期待充满了甜蜜和煎熬,幸福和憧憬,还有痛苦和享受。
柳月给我的回信中,很少谈到我们共同的明天和未来,几乎没有憧憬和幻想,这让我心有不甘,每次收到来信,都想或许这一封信里柳月会谈及我们的将来。
我那时总是那么喜欢幻想。
到了传达室门口,正好遇见梅玲正站在里面。
看见我,梅玲一双多情的眼睛充满了挑逗:“江峰,出去采访回来了?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说着,梅玲扬了扬手里的一个白色信封。
妈的,这梅玲每次见到我都是这副淫1邪的眼神,我那时还不明白,后来我经历的风月场多了,才知道梅玲这眼叫做桃花眼,是专门用来gouyin男人的。
“是啊,采访回来了,”我客气地说着,接过梅玲手里的信封,边说:“谢谢梅主任。”
我一看信封上娟秀的字体就知道是柳月的,心里不由大喜,眼睛里都在笑。
梅玲看着我,又看看我手里的信封:“女朋友来的信?看你这么神采飞扬……”
看到梅玲专注而疑问的眼神,我心里一跳,忙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身上楼。
走到楼梯上,我回头一看,梅玲还在那里看着我,眼神好像若有所思。
我心跳更厉害了,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我并不急于看信,虽然我心里很迫不及待,但是我更想把这份喜悦留到宿舍里,在哪里,我可以安安稳稳毫无顾忌地看柳月的信,而在办公室,我总是感觉刘飞那狐疑地眼神在我身上不停转悠,他很可能在怀疑着什么,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柳月寄给我的信我都完整地保存着,不在我办公室,在我宿舍床铺的枕头席子下面,夜深人静,我想柳月睡不着的时候,就找出柳月的信,一封封细读,边回味柳月的细腻和温存,回忆和柳月在一起的每一个动作和笑颦,在温馨的回忆中安然睡去……
办公室里很安静,刘飞在看报纸,陈静在一台86电脑上打字,我办公桌前没有电脑,我只有用手写。
我和刘飞、陈静打个招呼,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开始写刚采访的会议,0分钟后,一篇新闻稿完成了,我检查了一遍,附上发稿签,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刘飞:“刘主任,写完了,给你。”
“江峰,你真是快枪手,出稿速度真快啊!”陈静回过头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水灵灵:“唉……我咋就没有你那样的速度啊,我的脑子要是有那么好用就好了……”
“呵呵……哪里啊,陈静,我有速度没质量,你是慢工出巧匠……”
“还没质量呢,这个月的好新闻几乎都被你垄断了,你还要什么样的质量?哼,不知足……”陈静嗔怒地看着我。
刘飞微笑着看了下稿件,接着就在审稿人一栏签上字,递给我:“直接交总编室吧,我已经和张总争取了,张总刚刚批准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新闻部的稿件直接交总编室排版,不再交编辑室了,太麻烦,耽误事情……”
报社的发稿程序是新闻部——各相关编辑室——总编室。
我笑了笑,接过稿子没说话,我知道改变发稿程序的真正原因,报社真正的写手都集中在新闻部,还有就是编辑部室的几位主任,其他的很多所谓编辑大多都是滥竽充数,混水摸鱼,拿支红毛笔装模作样,乱删乱改,结果改得很多好文章面目全非,惹得新闻部的同事们都很有意见,柳月在的时候就打算直接交总编室,但是顾及到和各编辑部室主任的关系,一直没有提,没想到刘飞主政才个多月,竟然把这事办成了。
这可是大快人心的一件好事,新闻部的同事们知道后一定会欢欣鼓舞,但也一定会得罪编辑部室的主任们,他们会觉得自身尊严和权力受到了挑战……同时,我也感觉到了刘飞在温而文雅背后的强硬一面。
交完稿件,我就直接回了宿舍,一脚踢上门,迫不及待就打开柳月的来信,感受柳月那如水的温柔和气息。
信里的内容和以往差不多,柳月照例对我最近的工作进行了一番点评,当然还有勉励,对于她自己,没提,对于我一直渴望的我们的未来,也没提。
我心里满足的同时不免有些遗憾,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看着信,看着信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反复品味……
正在这时,我传呼机响了,一看是刘飞呼的:“10分钟内赶到报社门口乘马书记的车,有紧急采访任务。——刘飞”
第14章柳月来了
做记者,这种紧急采访的事情很正常,我已经习惯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重要任务,或许是上头又来大人物了,也可能是马书记要出去走访单位,让我陪同给人家写稿。自从那次审计局局长的稿子马书记看了之后,马书记有什么重要随身采访,都带着我。这让我的同事们,包括刘飞,都很羡慕。
我不敢怠慢,急忙收拾东西直奔报社门口,马书记的车正停在门口。
我赶紧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回头一看,车后面坐着马书记和梅玲,两人正轻声交谈着什么。
见我上车,梅玲对驾驶员说了句:“开车,去江海宾馆。”
然后,马书记对我说:“小江,刚接到市里的通知,人民日报社一位副总编辑来了,来我们市做调研,省委宣传部新闻处领导陪同来的,在江海活动天,我们现在去江海宾馆参加市里组织的座谈,之后你陪同活动,搞一个采访札记……”
我用尊敬而崇敬的目光看着马书记,连连点头:“好!”
然后,马书记又继续和梅玲说话,仿佛我不存在一样。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在领导眼里,当你有用的时候,或者说当他需要你的时候,你是一道菜,当你失去作用,或者暂时用不到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是。还有,和领导在一起,不管领导说什么,只要不问你,都不要乱插言,不要乱发表自己的主张,你需要的就是点头。领导永远是对的,多符合,多赞同,甚至必要的时候拍几下马屁,不无益处。
我做工作进入角色快,在这方面同样适应能力很强,进入角色更快,我拍马屁从不带着阿谀奉承的笑,我瞧不起那种这样拍马屁的人,显得很没有自尊和水平,就像古代的太监。我拍的时候总是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样子,并说出自己符合的理由和见解,让对方知道我是心里经过一番论证才理解了他的想法和意图,才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才显得心悦诚服地进行赞扬,这样做,领导心里会更受用,会觉得我对他的话是真的在听,在吸收,在理解,不是敷衍塞责。
此刻,马书记和梅玲在谈别的事情,我就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专心致志准备采访机和采访本,虽然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尽收入耳。
我发现我他妈的真是一个适合从政的料,比作记者都适合。
到了江海宾馆,我们直接去了座谈的会议室,座谈会马上就要开始,市委书记、市长和宣传部部长都来了。
在会议室一个角落坐定,我抬眼悄悄打量参加会议的人。
突然,我浑身猛地一震,眼睛直直地定住了。
我看见了柳月,正坐在我对面的一个角落里。
我盯住柳月的时候,柳月也正在看着我,冲我微微一笑。
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奔涌,心中兴奋不已,老天,我的宝贝月儿来了,原来省委宣传部新闻处陪同来江海调研的人是她!
我毫不掩饰的高兴尽收柳月眼底,然而柳月只是微微一笑之后,就迅速移走了眼神,低头开始记录。
我有些疑惑,然而迅速明白过来,周围熟人太多,而梅玲就坐在我旁边,我感觉她此刻正在用眼睛的余角扫视我。
我领悟了柳月的意思,使劲压抑住内心涌动的激晴,深呼吸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专注开会,认真做记录,心里仍充满了激动和兴奋。
上午的座谈很简单,其实就是一个见面欢迎会,一把手致欢迎词,二把手介绍全市的基本情况,然后,就是欢迎午宴,市领导和马书记等陪同,我们呢,就和工作人员一起吃饭,包括梅玲和柳月。
我才知道,新闻处的张处长也来了,柳月是随同他来的。
张处长是一个温而文雅的中年男人,40多岁,白白净净的,言行举止很沉稳。我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给柳月打电话,就是他接的。
我对张处长第一印象不错,很面善的一个领导。
看着人民日报的副总编在一大帮领导的前呼后拥下去了餐厅,我不由很感慨,这中央党报的副总编下来,真牛比啊!
散会到吃饭的间隙,柳月和大家热情相见,包括市委书记、市长、马书记都和柳月认识,简单握手喧寒。
期间,我站在旁边看着,看着柳月和江海市的父母官像老朋友一样谈话聊天说笑,心里很自豪,觉得柳月真不简单。
之后,柳月和梅玲亲热地搂抱在一起,梅玲脸上带着灿烂而绚丽的笑容,和柳月说着女人们之间最虚伪和客套的话语。
柳月微笑着,既不热烈也不冷落,应酬着梅玲,眼神还偶尔瞟着我。
然后,柳月走向我,当着梅玲的面,伸出手:“江峰,不认识我了?见到老领导还不赶快过来拜见……”
我笑了,忙过去伸出手,握住柳月的手,微微一用力。
同时,我感觉柳月也微微一用力回应我。
然后,我们的手就分开了。
同时,我们俩的眼神相对了一下,只有大概0.5秒。
即使这么短,也足够了,我们都彼此交换了心灵的一个热烈印记。
梅玲在旁边看着我们:“柳主任,江峰可是你带出来的好兵啊,马书记经常夸的,说他写的稿子都带有你的文笔风格……”
“哦……那这么说,马书记也附带表扬我了?呵呵……”柳月不再看我,看着梅玲,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我看得出来,柳月在梅玲面前即使笑的时候,也很谨慎小心,言行举止都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我明白,柳月既不愿意得罪梅玲,也不愿意和她同流合污。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许多年以后,我的耳边还经常响起柳月的这句话。
可惜,那时的我对社会的认识还很肤浅,我能明白这句话的书面含义,却没有从内涵上真正理解并领悟消化吸收它。
午饭后,副总编就要去下面县里调研,省里是张处长和柳月陪同,市里是市委宣传部的部长、副部长还有新闻科的科长以及市电视、报纸的新闻记者随同,其他市领导接风完毕不再陪同。
这位人民日报的副总编要去山里看看,市里就安排了北部的几个县,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山里。
副总编的任务是调查研究,我的任务是把副总编来调研的事情写一个通讯,从头到尾写,反映出中央党报对我市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发展的重视,要注意抓副总编的语言闪光点。
我很卖力,精力也很集中,柳月给我买的采访机成了我得力的工具。
柳月和张处长等陪同人员基本都是摆设,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做,就是安排行程、陪领导吃饭、找一些必要的材料等。
柳月比较轻松,在我集中精力记录的时候尽量靠近我坐,又一次趁人不注意还轻轻摸了摸我的手。
我和柳月很难有机会难度在一起,住宿安排在山里的一座度假村宾馆,每日以此为基地出动,晚上再赶回来吃饭。我和电视台的一个小伙子一个房间,柳月的房间虽然在我对过,但是她也是和市委宣传部的一位女同志一个房间。而且,白天繁忙的采访之后,柳月晚上要和张处长还有市委宣传部长一起陪那副总编打“升级”,这副总编精力很旺盛,每天我晚上都要打到凌晨点多。而我整理完一天的采访资料,已经很疲倦了。
所以,在一起的天里,我和柳月没能单独在一起,只能在工作和吃饭的间隙彼此交换着脉脉的含情,偶尔在没人的地方拉一下手,很偷晴的感觉。
第三天,采访上午就结束了,下午安排去爬山,大家都很放松,换上运动鞋、运动衣,陪那副总编去爬山。
我不能去,因为宣传部长交代了,说是张处长要求的,在明天副总编离开之前,要将稿子写出来,交副总编个人亲自审阅,签字后才可以在当地的媒体发表。
所以,大家去爬山,我只能关在房间里爬格子。
我的任务很紧张,时间很紧迫,而且,此次采访,对文的要求也很高。
大家走后,我拿出浑身解数,趴在房间的写字台上,打开采访资料,开始奋笔疾书。
刚开始工作,就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柳月脸色红扑扑地涌进来,随手把门一关,不容我反应和说话,接着就和我抱在一起……
这会儿人都上山了,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完事后,我们都平息下来,急忙打扫战场,穿好衣服,柳月又去卫生间整理好头发和脸上的妆。
“姐,想死你了!你怎么没去爬山呢?”我满足地看着柳月。
“知道你想我,才回来陪你的……”柳月温情地看着我:“我说我崴了脚脖子,就找借口回来了,嘻嘻……”
我们脉脉地注视着,一个月不见仿佛是一个世纪的隔离,都想把对方仔细看个够……
柳月微笑着:“阿峰,别耽误正事,抓紧集中精力好好写稿,写完稿子,晚上,我找时间,我们好好说说话……”
“晚上你又要陪那老东西打升级,哪里有时间啊……”
“今晚应该有时间,他爬山会很累,晚上还得喝酒,吃完饭不一定能打升级了……今晚他还要看你的稿子,这也是他来江海视察的一个印记……乖,好好写稿,姐在这里陪着你……”
我听话地坐起来,开始忙乎我的稿子。
柳月给我泡了一杯茶,放在我旁边,然后就自己静静地坐在旁边看报纸,不打扰我。
我得承认,我工作起来时相当专心的,真正贯彻了柳月说的“拼命工作拼命玩”这句话,我全身心投入到写作当中,进入了忘我的境地,忘记了身边还有柳月的存在。
因为文章的架构和内容我这两天脑子里已经琢磨地差不多了,所以写的时候就是把材料进行有机堆砌,合理布局,并揉进我自己的一些观点。
个小时后,我长出一口气,把笔一扔:“操——完了!”(未完待续)
轻松一下
第15章轻松一下
柳月一听,站起来,走到我身后,为我轻轻地揉肩膀:“写完了?这么快,才两个小时!”
“完了,000字,调研纪实,over了!”我转动着脖颈,活动了一下腰肢:“嘿嘿……一气呵成。”
“想不到你现在写稿速度这么快,”柳月笑了:“快枪手……不错,就是不知道内容怎么样?”
“姐,你看看,先给我把关。”我把稿子递给柳月。
柳月接过稿子,坐到旁边,认真地看起来,我端起茶杯喝水。
柳月看得很专注,眉头微微皱着。
0分钟后,柳月抬起头,也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喜悦:“阿峰,你写得比我好!要是我来写这个通讯,我写不到你这么好!”
“真的还是假的?”我坐在床沿。
“真的,你选取的角度很好,领会那副总编的意图特别准确,而且,你的语言越发简练犀利了,读起来很流畅,很清爽……想不到,这么短时间里,你的写作水平又上了一个台阶……祝贺你,我的宝贝,我真为你高兴!”柳月将稿子放下,主动过来,站在我前面,抱住我的脑袋,亲了的额头一口。
我很高兴,柳月的赞扬总是让我很兴奋,我仰头看着柳月:“姐,这稿子还得给张处长看,然后还得给那副总编看,不知道后面能不能过关呢?”
“没问题,”柳月双手捧着我的脸,在我的鼻梁上轻轻地亲吻着:“能过我这关,就能过他们的关,嘻嘻……宝贝,你此行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轻松一下了……”
我看看时间,快4点了:“他们爬山的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
柳月看着我笑了:“最快也得5点。”
“很好!”我看着柳月也笑了。
我们彼此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这一次,因为我完成了任务,没有心理负担。
巅峰时刻,我们都自然而然互相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
我们都很尽兴,直到快5点。然后起来一起聊天。
外面走廊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我们忙分开下床,柳月走进卫生间收拾了一下衣服和仪表,我则打开房门,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接着柳月也出来,也坐在我对过的沙发上,和我相视一笑,看着电视屏幕。
“感觉像是在偷晴啊,既紧张又刺激……”我悄声对柳月说。
“我感觉我们好像一直都是在偷晴,一直有一种紧张心理,今天呢,好像是偷晴里面的偷晴,更紧张,更刺激……”柳月眼神里露出几分惆怅和茫然。
柳月的话让我感觉很无语,其实我心里也是有这种感觉。
“在省城的那两夜一天,是我感觉最放松的日子!无拘无束的日子……”柳月又说,语气里充满了向往。
我仍然没有说话,我仍然是有同感,我明白,只有在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才能肆无忌惮地去爱,去放纵自己的感情。
我们的爱,仿佛是一种非常恋情,见不得熟人和世俗的阳光。
我心里不由有些郁闷。
柳月看我不说话,微微笑了下:“不要想那么多了,多享受现在吧,呵呵……青春时光多美好,我们在一起,多美妙……”
我笑了,冲柳月点了点头。
一会大家都回来了,我同房间的电视台记者也进了房间,见柳月在这里,尊敬地叫了一声:“柳主任好,您脚脖子好了吗?”
“呵呵,好了,我这正在看江记者写的稿子呢……”柳月笑着,优雅地站起身,拿着我的稿子:“江峰,稿子我带过去,先给张处长看一看,然后再给副总编看……”
“好的,柳主任,您走好!”我看着柳月有雍容华贵的高雅气质和风姿绰约的美丽形象,心里很满足,这么美丽的女人,谁能想到是我的女朋友,谁能想到刚才还在和我激情交融,春风**、耳鬓厮磨呢……
柳月错身和我而过的时候,眼睛冲我挤了一下。
我笑了,心里很轻松。
电视台的记者目送柳月出门,对我羡慕地说:“柳主任原来是你的老主任啊,你可真幸福,有这么漂亮的美女上司。”
我听了,心里很自豪。
晚饭就是送行宴,明天副总编要到邻市去,张处长和柳月照旧陪同,我们的任务就算结束了。
晚宴很丰盛,大家都喝了点酒,我完成了任务,也放开喝了一次白酒,恰到好处。
晚饭后,其他人都三三两两到附近的小溪和树林去散步,我不想去,就自己坐在宿舍看电视。
一会听到敲门声,柳月推开门招呼我:“阿峰,领导要审稿,你跟我来。”
我忙起身跟柳月出去,柳月低声对我说:“先到张处长房间去,先给他看,你不要紧张,放轻松,有话我会说的。”
这几天,我对张处长其实一直都是仰视,省里来的领导,我们这样的小记者是靠不上边的。
我点点头:“嗯……我不紧张,我叫不紧张……”
柳月被我的幽默搞笑了,看看走廊没人,突然凑过来快速亲了我的嘴唇一下:“乖,跟姐来!”
我幸福地摸嘴唇,跟在柳月后面进了张处长的房间。
张处长住的是一个里外套间,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柳月尊敬地站在张处长面前:“张处长,这是江海日报社的记者江峰,我新闻部的同事!”
张处长微笑了一下,站起来冲我伸出手:“哦,这么说,小江同志就是小柳的部下了……”
“张处长好,我是柳主任带出来的兵。”我伸出双手,握住张处长温暖而宽厚的大手。
接着,张处长指指沙发:“坐!”
我和柳月一起,坐在旁边的双人沙发上,柳月的身体离我很近,小腿有意无意地碰着我的小腿。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我喜欢闻柳月身体上散发出的淡淡的体香,沁人心脾。
柳月将我写的稿子递给张处长:“小江下午没有去爬山,在房间里赶写出来的新闻稿,副总编江海调研纪实,请您审阅……”
张处长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再看我第二眼,接过去,认真看起来。
然后,我和柳月就坐在哪里,安静地看着电视,不说话,等张处长发话。
柳月随意将手放在沙发上,放在我们俩之间,悄悄在我的臀部挠痒痒……
我感觉到柳月的俏皮和恶作剧,柳月的手指不停地挠着,脸上带着温和地笑,眼神盯着电视机。
我忍不住要笑,又强忍住。
过了大约0分钟,张处长终于看完了我的稿子,抬起头,不看柳月,却看着我:“你叫什么名字来?我刚才没注意听……”
“江峰,长江的江,山峰的峰……”我忙回答。
“哦……江峰,不错,很好的名字,含有气魄……”张处长赞扬了我的名字,接着扬了扬我手里的稿子:“江记者,文字功底不浅呐,参加工作几年了?”
张处长看我的稿子之前叫我“小江”,此刻改口称呼我为“江记者”,我明白这称谓的变化是因为我的稿子,这再次证明了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尊重来自于实力。
“个多月,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新闻专业的,学生干部,党员……”我还没有回答,柳月抢先回答。
“嗯……”张处长用赞赏地眼神看着我:“江记者,入行虽短,道行不浅,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年轻有为……这篇稿子我看了,除了文字老辣之外,关键是主题抓得好,很紧凑,立意很高,反映的思想很深刻,很贴合副总编的心意……”
我松了口气,柳月看了我一眼,笑了,对张处长说:“张处,江峰是我这几年所遇见的进步最快的毕业生,接受新事物特别快,进入角色特别快,很刻苦,很能学习……”
张处长点点头:“小柳,这也说明你很会带兵啊,我看你在江海做一个小主任,实在是可惜了,照你的能力,你应该会有更好的发展……”
柳月笑了:“张处,别老是夸我,我是您的兵,你要多批评才是。”
张处长哈哈一笑:“我是想批评你,可是找不到你的把柄啊……”
我听了心里很受用,也很欣慰。
然后,张处长把稿子递给柳月:“你直接带江记者去副总编的房间,给他看吧,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说着,张处长主动站起来,向我伸出手:“江记者,好好干,年轻人,加油!”
我急忙伸出双手,再次握住张处长的手:“谢谢张处长鼓励,我一定虚心学习,继续努力!”
我和张处长的短暂结识,当时并没有让我想得更多,然而,后来,当张处长对我的命运和前途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的时候,我体会到柳月此次安排给我带来的巨大作用,明白了柳月的一番苦心。
告别张处长,我和柳月去了副总编的房间。
不出所料,副总编看了稿件很满意,还特意和我就写稿的思路和主题交流了半天,随后爽快地在稿子上签上了名字。
从副总编房间出来,在走廊里,柳月和我都长舒了一口气,柳月说:“好了,通过了,你的任务彻底完成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我很轻松:“明天回去交稿就行了!”
柳月看着我:“阿峰,咱们出去走走去,散散步,我回房间换件衣服,你到宾馆门口右边山坡上的那片小树林等我……”
说完,柳月冲我微微一笑,眼神带着我会意的暧昧。
听了柳月的话,我的心里一阵骚动,本能和裕望不由又悄悄地涌了出来……
一想到马上要和柳月在夜晚的小树林里一起做那事,我不由感到了巨大的刺激和新鲜。
此时,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今晚,有一个惊天秘密正在等待着我……
第16章老银杏树下
我点点头,忙回房间放下稿子,出了宾馆大门,往右转,沿着山路往上走,转过一个小桥,走到一片茂密的山林旁,在一个大石头上坐下来,在秋天的山风里,在月色皎洁而凉爽的秋夜里,等着柳月来和我约会。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秋天的空气格外清爽,秋天的月亮格外明亮。
不一会,柳月就盈盈地走来了,月光下的身影格外婀娜,格外娇柔。
我迎上去,张开臂膀,柳月迅速就投入我的怀抱,我们没有说话,紧紧抱在一起,柳月柔软的胸部挤压着我的胸口。
我开心地看着柳月……
柳月微微闭上眼睛,一会突然笑了一下,伸手摸我的下巴:“胡子没刮,扎!”
我笑着说:“明天就没有人扎你了,这会好好扎扎你……”
“坏蛋……小坏蛋,坏蛋阿峰……”
我站起来,将柳月反转身体,让柳月的身体对着一棵古老的银杏树……
山风徐徐吹来,松涛阵阵,附近草丛里传来不知名的小虫的叫声。
一轮满月静静地挂在夜空,默不作声地注视着我们……
然后我们俩坐在树林边的一块平坦突出的岩石上,静静地看着清凉的夜空,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柳月仰望星空,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月儿姐?”我轻轻握住柳月的手,揽着柳月柔若无骨的肩膀。
“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想起了我的故乡,想起了我的过去……”柳月幽幽地说。
我没有说话,揽紧了她的肩膀,往我的方向贴紧了一些。
我的举动明白无误地向柳月发出一个信号:我在听,说下去。
“你对我的过去感兴趣吗?想听吗?想知道吗?”柳月问我。
“嗯……很感兴趣,很想听,很想知道……”我说:“但是,你不说,我绝对不问,我怕你的过去里隐藏着太多的哀伤,我不想让你在回忆里伤感……”
柳月在月光下看着我,眼睛里发出迷1离的光:“阿峰,你很知道体贴人……其实,我很多次想说给你听,但是,又怕你不喜欢……”
我笑了,将柳月放平,让她半躺在我的怀里,让她的脸朝着夜空:“月儿,说吧,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柳月温柔地看着我:“阿峰,亲亲我……”
我低下头……
柳月将我的手放在她的胸铺,然后把她的手按在我的手背上:“阿峰,感觉到我的心跳了吗?”
“感觉到了!”
“我的心在和夜空里划过的流行一起跃动……在我的童年,在我的故乡,我经常拥有这样璀璨的星空,拥有这样宁静的安详,”柳月的声音娓娓道来,开始讲述一段她的过去……
“我的故乡不是江海,也不是东江,我是浙江人,我的故乡在浙江省苍南县,一个海边的小渔村,我的父母都是渔民,爸爸每天出海打渔,妈妈在家织网,我呢,就在家看小弟弟……每当爸爸出海归来,我们一家就在海边的月色下,爸爸就着咸鱼干喝酒,妈妈和我,还有弟弟围在一起,听爸爸讲述出海的各种故事,有美丽的海市蜃楼,有传说中的美人鱼……我们一家在一起,过着简朴、幸福而快乐的生活……”
我听得入了迷,轻轻抚摸着柳月的秀发。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在一个台风的季节里,热带风暴席卷了我的家乡,我的家,爸爸、妈妈、还有弟弟,都……而我,因为在镇上上学,幸免于难……转眼间,一个幸福的家庭破裂了,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只剩下我自己……”
柳月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但我仍能听出她心里的哀伤和痛楚。
我的心里一阵紧缩,我不知道柳月竟然有如此凄惨的童年。
“我的叔叔在江海做生意,在我成为了孤儿后,叔叔回到苍南,将我带走,带到了江海,供我上学,生活……然而,5年后,我上初中后,我的叔叔患病身亡,婶婶改嫁,我又一次被扫地出门,只好借宿在同情我的班主任老师家,在学校和同学们的救济下,上完了高中,考上东江师范大学,直至参加工作……我的童年是在苍南度过,我的少年和青年直到现在,都是在东江省度过的……”柳月睁开眼,看着深邃的夜空:“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没爹没妈,我像什么呢?我概括了一下,我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苦难的少年……”
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的月儿竟然有如此凄然的经历,我仅仅搂住柳月的身体,将脸贴在柳月的脸上,声音有些哽咽:“那青年呢?”
“青年?呵呵……”柳月伸手拂去我眼角的泪花,笑着说:“奋斗的青年时代,拼搏的青年时代……时至今日,我仍在拼搏、奋斗……然而,在我拼搏奋斗的过程中,我也曾迷失,也曾茫然,也曾失足……”
我抬起头,离开柳月的脸,注视着柳月。
“大学毕业前夕,在一次西京回江海的火车上,我邂逅了一位身份神秘的高官,在和我攀谈了一路,车到江海后,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如果工作分配有需要,可以找他。而我在当地无亲无靠,没有任何关系,当时正面临分到乡下做老师的命运。于是,三天后,我打通了那个人的电话,他直接约我到一个酒店的单间里见面。
见面后,他要了酒菜,要我陪他吃饭喝酒,期间,他告诉我,可以实现我留在城市的梦想,可以为我安排舒适的工作……那时,我没有任何社会经验,我像在孤立无助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再感谢他,并陪同他喝了几杯……期间,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又喝了一杯饮料,随即,我昏沉沉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宾馆房间的床上,一丝不挂,身边躺着同样一丝不挂的他……我明白了一切,心如死灰,没有哭泣,也没有吵闹,我记不得自己是怎样跌跌撞撞跑出了宾馆,跑到了江边,一咬牙,直接跳了进去,我打算在这里追寻我的爸爸妈妈弟弟……大难不死,当我被滚滚南去的江水裹挟而下的时候,一位渔民救了我,在他的劝慰下,我决定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生活是如此的不容易,正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才要坚强地活着……
那位渔民大哥的话鼓励了我,我决定活下去……那高官也没有食言,在他的安排下,我很快就如愿分到了江海日报社,并且直接进了新闻部……就这样,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一份如意的工作,我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
我的心一阵阵紧缩,我的眼里充满了痛苦。
“后来,我才知道,那高官竟然是江海市的常务副市长,江海的实权人物……我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辱和蔑视的同时,却无法拒绝他的安排,我没有选择,我被贫穷和落魄吓怕了,我想过有尊严、有保障的生活,我想做人上人,我想做这个社会的上流阶层,我需要这份工作……参加工作后,副市长还想再找我,都被我坚决拒绝,后来,副市长的秘书看中了我,疯狂追我,我急于摆脱副市长的纠缠,也觉得那秘书人很精明,有能力,在副市长的默许下,我和秘书迅速开始谈恋爱、结婚……很快,就有了孩子……”
“妮妮!”我失声叫起来:“那秘书就是宋明正!是不是?”
“是的,是妮妮,那秘书就是宋明正,宋明正那时在市府办做那副市长的秘书……”柳月看了我一眼,“宋明正一直蒙在鼓里,一直不知道我和副市长的事情……副市长默许我和宋明正结婚,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婚后不久,副市长就运作将宋明正调到最偏远的一个县去做副县长,这样他就有机会接近我,但是他始终没有得逞……
时间不长,副市长出事了,因为受贿被抓,同时爆出他生活极端奢靡,还有多个情fu……但是,在他招供的名单里,没有我……而我,在副市长事发后,心里一直积郁的对宋明正的愧疚也使得我的神色表现很不正常,被宋明正觉察出来,追问之下,我说出了事实真相……从此,宋明正变了,经常在外喝酒,经常不回家,回家也是摔摔打打……
直到有一天,我外出采访,深夜归来,打开卧室的房门,看到宋明正正和一个女人在我们的床上……孩子在外面的沙发上独自睡着……我没有哀怨,没有愤怒,我独自抱着孩子去了单位的临时宿舍,第二天,我心平气和地向宋明正提出了离婚……宋明正苦苦哀求,不愿意离婚,说他只是在找一个平衡,现在大家扯平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没有怨宋明正,我是自己已经不能承受过去带给我的压力,我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这样的日子我不能再过下去了,我对不住宋明正,他对我的报复也是应该的,是我的报应,我不能毁了自己,也毁了他……我坚决离婚,宋明正没有办法,提出要孩子,我觉得自己既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也不配做妮妮的妈妈,我答应了他,妮妮归他。
离婚后,宋明正很快就和那晚床上的女人结了婚,那女人,是医院的一个护士,宋明正生病住院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宋明正调回江海,任市卫生局局长……而我,从那以后,就一直过着单身独居生活,每日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不再想别的……”
我专注地听着,轻轻抚摸着柳月的身体。
第17章最深处
柳月看着我,继续说道:“直到现在,直到遇到你……阿峰,这是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将我的事情告诉别人,我的过去,除了宋明正,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杨哥……现在,我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我很卑鄙……”
我捂住柳月的嘴,深深地注视着她潮湿的眼睛:“月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从来没有想到,你的过去,会是这么凄苦,这么艰难,这么伤楚……月儿,你真的很不容易……你不贱,更不卑鄙,人的一生,谁都难免会走弯路,能意识到,能找回来,也就好了……”
柳月眼中终于迸出晶莹的泪花:“阿峰,谢谢你听我讲这么多,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讲,又怕你瞧不起我,怕你唾弃我……这个世界,我没有亲人,除了妮妮,而今,我把你当做最亲的人,我才愿意向你吐露我心里最深处的秘密,将一个最真实的我展现给你……我只和你说,不和别人说……”
我感动了,紧紧抱住柳月的身体,将嘴巴贴在柳月的耳边:“月儿,谢谢你,谢谢你将我当做最亲的人,我也把你当作我今生最亲的人,最最亲爱的人……亲爱的,我愿意用我的今生来温暖你,来呵护你,来让你快乐,让你幸福……”
我感觉到柳月的眼中热泪流淌下来,留在我的腮边,流到我的嘴角,热热的,咸咸的……
柳月紧紧搂住我的脖子,身体微微颤抖着:“阿峰,我们……我们真的能永远在一起吗?”
“能,月儿,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我们一定能永远在一起!”我语气坚定地说着。
那一刻,我不停地告诉自己,我要好好爱柳月,好好疼柳月,好好让她快乐、幸福……我已经将晴儿彻底从我的心中抛弃,我的心里只有柳月,晴儿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柳月听我说得这么肯定,轻轻“嗯”了一声:“可是,我对于未来,对于我们的未来,总觉得是那么不确定,那么渺茫和虚无……我们,年龄差得太多了,我比你大1岁,这是一个不可逾越的界限……”
我大为心痛:“月儿,爱情没有界限,我们之间,不是买卖,不是交易,不是协议,不是合同,我们之间,是爱情,是爱,懂吗,爱!爱是没有年龄的界限的,爱是不应该有年龄界限的……”我执着而热烈地说着:“月儿,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就足够了,为了爱,我会不顾一些,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爱你,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不让我得到你……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柳月显然被我的话所打动,显然她的内心同样充满了对爱情的向往和渴望,她不由抬起头,深情地注视着我……
柳月再次躺下,躺在旁边的草地上……
“阿峰……给你,给你我的身体,给你我的灵魂,”柳月闭上眼睛,舒展开身体:“大山作证,苍天为媒,星月为伴,我将我自己彻底交给你,将我的心交给你……不管明天怎样,不管未来如何……”
我跪在柳月面前,注视着柳月俊美的面容,柳月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从容而娴静,很享受而放松,眼睛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柳月的泪水又一次滑落,沿着嫩滑的脸庞……
我明白,我彻底得到了柳月,得到了柳月的身和心,柳月是我的了……
同时,我也感知到,柳月对于我们的将来,依然是心中抱着不确定,依然是有几分迷茫和怅惘……
我明白,要彻底打消柳月的忧虑,只有用行动,只有行动,才是最好的说明。
而行动的主动权,在我手里。
第二天,柳月走了,陪同副总编去了邻市。
回到报社,刚进办公楼门,正好遇见梅玲往外走,见到我叫道:“江峰,过来!”
我停住脚步:“梅主任好!”
“采访结束了?”
“是的!”梅玲那双眼睛太妖媚,我几乎不敢正视。
“他们呢?”
“谁们?”其实我知道她问的是谁们,也知道她最关心的是谁。
“柳月他们?”
“哦……柳主任他们啊,陪领导继续视察,到邻市去了……”我连忙回答。
梅玲眼睛盯着我的眼睛:“这几天很舒服吧?”
我知道梅玲的意思,因为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暧昧。
“还行,工作很顺利!”我装傻。
“嗯……”我看见梅玲的眼神流露出几分妒忌,还有几分不满,一会又打量着我:“江峰,看你神采飞扬,好像是仅仅是工作顺利,身体也很舒服吧……”
看着梅玲不怀好意的样子,我心里猛地一缩,继续装傻:“梅主任,是啊,你还别说,身体真的挺舒服的……”
“嗯?”梅玲继续盯着我:“咋个舒服法?”
“每天除了跟着领导向外跑,一早一晚还爬山锻炼身体,你说能不舒服吗?”我微笑着梅玲。
梅玲眼神一闪,突然伸出手冲我腮帮捏了一把,接着就迅速缩回手:“小鬼,很聪明,去忙吧,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宣传部开会……”
我如蒙大赦,忙返身上楼,进了办公室。
我知道梅玲在任何地方都想和柳月一较高下,但是,梅玲的素质和能力显然和柳月不在一条线上,而且,正如柳月说的,她和梅玲不是同一个类别的人,她根本无意和梅玲进行任何的竞争。但梅玲不这样想,我明显得感觉到,梅玲对柳月的现在充满了不可忍受的嫉妒。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很可笑,有什么好嫉妒的呢,柳月能写稿,梅玲不会,梅玲善于交际,喜欢周旋于男人之间,柳月做不来,两人各有所长,各过各的日子,梅玲干嘛非要硬和柳月比呢。
照柳月的能力,今后的前途显然要比梅玲强,那以后梅玲还不得气死啊。
我那时还不大理解女人们之间的那种不可遏制的妒忌心理,后来我才知道,女人的妒忌实在是很可怕,对手的一切都可以是她报复的目标。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后来成为了梅玲报复柳月的工具。
当然,这是后话。
回到办公室,我把稿子交给刘飞。
刘飞看完后签字,然后看着我:“见柳主任了?”
我同样感觉到刘飞的眼神里别有意味,我知道刘飞从柳月经常给我写信得出我和柳月关系密切的判断了。
“是啊,见到了,一起工作了天呢。”我轻松地回答到,心里突然想起柳月凄苦的家庭和艰难的经历,不由觉得潮潮的。
“哇塞,你见到柳主任了,”陈静高兴地走过来,摇晃着我的胳膊:“江峰,你真幸福,见到柳主任了,我好久没见她了,怎么样?柳主任现在还好吗?”
我看见,刘飞看着陈静抓我的胳膊,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我不想没事找事,轻轻转身,坐回到办公桌前,顺便摆脱了陈静的胳膊,边笑着说:“柳主任现在很好,工作、生活都很顺利,也很惦记大家,让我代她向大家问好……”
“呵呵……好想柳姐啊,什么时候能见到她呢……”陈静跟着走到我的办公桌前,一双聪慧的大眼睛看着我:“江峰,仔细说说见到柳主任的情况……”
我斜眼看了一下刘飞,刘飞正在冷眼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笑着对陈静说:“这个……抽时间再说吧,我要先忙乎一下……”
陈静心有不甘,点点头,回到自己办公桌前,一会突然又跑过来,当着刘飞的面,递给我一个纸盒:“对了,我今天出去开会,收了一个纪念品,剃须刀,我用不着,送给你了……”
我一看,又是一个飞利浦剃须刀,那年头,飞利浦剃须刀特流行,普通的48元一个。
这时候,我看见,刘飞的脸终于变得相当难看了,他拿起一张报纸,装模作样地看着,手微微发抖。
我看着陈静,推回去:“陈静,谢谢你,我已经有好几个了,我也用不到啊,呵呵……要不,你给刘主任吧……”
陈静眼里闪过几分失望,将纸盒又收起来,转身回到自己办公桌前:“你都好几个了,刘主任天天这么多活动,还不更多啊……”
刘飞听我这么说,脸色缓和了一下,半开玩笑地说:“我收的纪念品不少,还真没有送剃须刀的,正好,我的那个剃须刀的刀头坏了……”
“哦……”陈静将纸盒锁进抽屉,头也没回:“刘主任,你别灰心,下一次你开会说不定纪念品就是剃须刀……”
我看了,心里忍不住想笑,刘飞被陈静弄得很下不来台啊。
此地不宜久留,我连忙站起身:“各位,吃中午饭了,走啦,今天是周末,下午我在宿舍赶另一个稿子,不过来了……”
刚出报社大门,正好看见晴儿带着太阳帽,正站在报社门口等我。
看见我,晴儿很高兴,冲我一蹦一蹦地挥手:“峰哥——”
算起来,我和晴儿接近一个月没见面了,自从我上次从西京回来,晴儿就一直没有见到我,我总是有各种理由拒绝晴儿的约会。今天,晴儿不和我打传呼了,直接来了,我觉得有些意外。
第18章很开放
我接过晴儿手里的包,边和晴儿往宿舍走:“你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也不怕我出差啊?”
“打招呼你总是没空,打你传呼你还经常不给我回电话,”晴儿委屈地看着我:“我昨天看了电视新闻,人民日报一副总编来江海视察,镜头里有你的影子,我看那副总编走了,估摸你也应该回来了……我就直接来了……”
晴儿真聪明,我心里赞了一个,又说:“干嘛不去宿舍等我,你上次不是拿了我宿舍的一把钥匙了吗?”
“我怕你又接着出去采访,不会宿舍,我独守空房,有什么意思?”晴儿说着,亲昵地挽起我的胳膊。
我甩开晴儿的胳膊:“周围都是同事,注意点影响……”
晴儿愕然:“同事怎么了?你害怕你同事知道?我们是光明正大谈恋爱,怎么了?”
我猛然发现自己做出格了,一时无语,闷头往前走。
晴儿见我不说话,也不再穷追不舍,又挎住我的胳膊,撅起嘴巴:“哼,我就是让你同事看看,知道我是你女朋友,省的你女同事打你主意……我可知道这做记者的女孩子都很开放的……”
这次我没敢再甩晴儿的胳膊。
“对了,我们系里我最要好的一个兰姐,年龄比我大10多岁,对我可好了,经常邀请我到她家去吃饭……”晴儿开始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加快脚步,只想赶快到宿舍。
“对了,我刚知道,兰姐和你们新闻部的领导还是好朋友呢,嘻嘻……这可真巧……”晴儿紧跟我身边。
“哦……”我有些上心了:“你是说刘主任?刘飞?”
“不是刘主任,是柳主任,柳月……”晴儿继续说道:“兰姐和她竟然是大学同学啊,两人是一个宿舍的,上下铺……真可惜,听兰姐说柳月调到省里去了,不然,我让兰姐给说说话,柳月一定会好好照顾照顾你的……”
我心里一怔,一下子站住了,看着晴儿:“天下还有这等巧事?”
“这有什么巧的,不就是同学吗,这不很正常?”晴儿看着我笑嘻嘻地:“峰哥,改天我带你去兰姐家里玩,她听说你是柳月的老部下,专门邀请你去做客呢……”
我盯着晴儿,嘴巴半张:“晴儿,你告诉兰姐我们的事情了?”
“当然啊,告诉了啊,我说我未婚夫是江海日报社的记者啊,”晴儿满脸自豪:“我经常在办公室里让大家看江海日报上你的名字呢……大家都夸你文章写得好……”
我突然发现事情不大好玩了,心里突然变得沉沉的,耸耸肩膀,对晴儿说:“走吧,回宿舍吃饭。”
晴儿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奇怪:“峰哥,我怎发现你不大正常?”
我快步往宿舍走:“我很正常,你不要乱猜疑。”
晴儿没再说话,跟在我后面回了宿舍。
我突然感觉自己和晴儿之间很陌生,见面竟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而晴儿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话,曾经我很喜欢听的絮语,此刻竟然索然无味。
而和柳月在一起,不管说什么,即使不说话,我都会觉得是那么的充满情调,那么的温馨柔情,时间是过得那么快……
我心中突然一阵愧意,回到宿舍,默不作声给晴儿做饭,做的是鸡蛋面条。
晴儿看我脸色不大好,也很乖,不多说话了,忙着给我收拾房间,洗衣服。
“峰哥,要不要把床上的枕头和褥子揭起来,拿到外面晒晒,今天天气很好……”晴儿对我说,边抱起枕头。
我一听慌了,枕头下面的褥子底下,都是柳月的信,我忙说:“晴儿,别,我呆会要睡午觉呢,先不晒了……”
晴儿听我这么说,又看了看我的神色,将枕头放下,没说话。
一会做好了饭,我招呼晴儿吃饭,两人各怀心事,默默地吃完了一顿午餐。
吃过饭,晴儿让我睡一会,我也正有困意,昨晚和柳月在山里折腾到半夜,实在也是累坏了。
我很疲惫,爬上chuang就睡了,晴儿没闲着,继续打扫房间,洗衣服,怕惊扰我休息,在门外忙乎。
迷迷糊糊间,听到晴儿关房门、上chuang的声音。
我知道晴儿忙完了,也想上来休息一会。
果然,一会听见晴儿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就有一个温软的身体缩到我怀里,像一只小猫,蜷伏在我身边,安静地睡着了,一只手还抱着我的胳膊。
我突然感觉和晴儿躺在一起很别扭,睁开眼,坐起来,房间已经被晴儿打扫地干干净净,收拾地井井有条,虽然简陋,但很洁净。
晴儿看我醒了,不哈意思地笑笑:“峰哥,是不是我把你弄醒了?”
“没,晴儿,你睡会吧,”我翻身下床,穿上外套,坐到写字台前:“我有一篇稿子还没赶出来,得抓紧写了……”
确实,我前几天采访的一个非事件性新闻,因为时效性不强,拖延了一下,还没写稿。
“嗯……”晴儿也起床,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的写字台上,然后又重新上chuang,躺下。
我洗了一把脸,就开始写稿子。
我写起稿子来依旧很专心,晴儿在床上安静得躺着,我在床边的写字台前奋笔疾书,几乎忘我。
一个小时后,我写完了,松了口气,转了下头,突然看见晴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却没合上,正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我收拾好稿子,看着晴儿:“晴儿,看着我干嘛?咋不睡觉?”
“睡不着,想看你……”晴儿枕着一个枕头,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在床上半打滚地状态,神色有些沉郁。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笑了下。
“一个多月不见你了,当然想好好看看你……”晴儿依旧躺在床上,嘴巴鼓了起来:“你不想看我?你不想我?”
“我……”我看着晴儿,欲言又止:“我……我值得你这么想吗?”
“你——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冒出这句话?”晴儿瞪着我:“你当然值得我想,你是我未婚夫,我当然想你,你是我生命中的男人,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我的心忽地沉了下去,我对晴儿的话无动于衷,心里只是感觉有一种东西在无底的深渊里急速下坠……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我又冒出一句。
“犯病啊你,我刚来就问我什么时候回校,我当然是明天下午回去了,不过,后天回去也行,你要是有时间,我就多陪你一天……”晴儿坐起来,靠在床头,抱着枕头,看着我。
“哦……那就是说,你今晚要在这里住了?”我又说。
“是的,废话,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反常,”晴儿伸手摸我的额头:“不发烧啊……”
我心里一阵紧张,心跳得厉害,我在想应该找个时间和晴儿好好谈谈,事情已经无法再回避了。
“你不发烧,额头咋这么多汗?”晴儿掏出纸巾给我擦汗,又说:“是不是这几天用脑过度,身体发虚了?”
我心里更加紧张,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走,咱们出去走走,到河边散散心,看看秋天的风景……”晴儿起床穿上外套,拉起我的手。
我也想出去走走,就和晴儿一起在外面小河边散步。
“峰哥,我们难得见一次面,见了你,我好高兴……”晴儿挽着我的胳膊,脚步轻盈,轻轻地说着:“我好喜欢就这么挽着你的胳膊,和你一起看秋天……”
我心里一声叹息,抬眼看着杨树上纷纷落下的泛黄的叶子,歪歪斜斜飘落到缓缓流淌的小河上,随着河水漂流而去……
我终于下了决心,这事决不能再拖了,明天晴儿离开之前,必须要和晴儿彻底摊牌。
晚上,我带晴儿去吃了一顿海鲜,点了晴儿最喜欢吃的大螃蟹,还有海蛎子。
晴儿有些心疼:“峰哥,太贵了,咱们这一顿够平时吃半个月的……”
晴儿的家庭和我一样,都是平民家庭,都不富裕,她的工资每月有一半是要寄给家里去的,平时她过的很节俭。
在和柳月之前,我从来都认为,晴儿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好女人,是最适合我的女人。
可是,现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依然认为晴儿是个好女人,可是,却不是最适合我的好女人了。
我的心里有些发痛,笑笑:“晴儿,喜欢吃吗?”
“嗯……”晴儿点点头,脑袋后面的马尾巴一翘一翘的:“好吃,就是太贵了……吃了好心疼啊……”
我忍不住笑了:“吃吧,别心疼,我请你的……”
晴儿不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晚餐了。
“嗯……”晴儿又点点头,开心地吃着:“峰哥,你怎么不吃?”
我哪里有心思吃这个,我正寻思着如何给晴儿找时间给晴儿开口呢,听晴儿这么说,我笑了下:“我天天采访,经常在外吃海鲜,你吃吧,我不吃……”
晴儿看着我,开心地笑了:“峰哥,你真好,你真疼我……”
我的心里一阵凄然,嘴唇不由抿了抿,勉强笑了下。
吃过饭,晴儿和我散步回到了宿舍,晴儿今晚要在这里住。
我从柜子里抱出被褥,打算搭地铺。
晴儿阻止了我:“峰哥,咱们一起睡床上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别搭地铺了……”
于是,我们睡在一张床上。
熄灯后,晴儿在黑暗中摸索着搂住我的身体……(未完待续)
味同嚼蜡
第19章味同嚼蜡
我却没有感觉,以往让我神魂颠倒的激吻此刻竟然味同嚼蜡。
一个多月没见,晴儿自然想同我多亲热一会。
我的脑子里正在激烈翻腾,正在琢磨要不要这会同晴儿摊牌。
晴儿一番温柔的亲热,让我无法开口,我轻轻推开晴儿。
“怎么了?峰哥!”晴儿温柔地在我耳边说。
晴儿只穿了小背心和短裤,身体的大部分裸露在外。
晴儿的肌肤和我的接触在一起,我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冲1动。
晴儿显然感觉到了我的冷落,但她没有放弃,反而更加温存地拱进我的怀里。
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晴儿感觉到了我的变化,怕失去我?
我的心里胡乱地想着。
晴儿在我耳边娇喘着:“峰哥,喜欢吗?”
晴儿同样没有经历过风月之事,和我在一起,最放肆的事情就是这么样。
晴儿只会这么做,别的不懂了,她在等待我主动采取行动。
我木然地躺在那里,脑子里一会是柳月的妩1媚和柔情,一会是晴儿甜美的亲吻,热血奔流,心里一阵阵的酸楚……
晴儿忙乎了半天,看我没有行动,却又分明感觉我的身体一阵阵滚烫,于是害羞的趴在我耳边:“峰哥……今晚,你要了我吧……”
我心里一惊,晴儿果然要把身子给我,晴儿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异常,才决定这么做的,晴儿曾经说要在新婚之夜才把身子交给我的。
“为什么?晴儿!”我轻轻地说,将晴儿从我身体上移下来。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爱你,我想把身体给你,我是你的女人……”晴儿依然紧紧靠着我的身体,我感觉到晴儿的身体也开始滚烫。
我知道晴儿在撒谎,我太了解晴儿了,她一定是因为对我的不确定,越来越游离,为了真实地抓住我,为了能真实地感觉到我,才用这个办法的。
我此刻对晴儿没有丝毫的情裕感觉,我刚才的身体滚烫是因为想起了柳月。
晴儿其实很单纯,她一定在想,只要把身体给了我,我就是永远属于她的,任何人也不能抢走。
我在黑夜中看见晴儿的眼睛盯着我,离我的眼睛很近,我从晴儿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惶恐和不安……
“我还没休息过来,身体也没感觉,早睡吧……”看到晴儿的眼神,我打消了此刻和她摊牌的念头,转过身去,背对着晴儿,同时心里暗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和晴儿说清楚。
晴儿没有声音,躺在我的背后。
我脑子胡乱想着,慢慢睡着了。
睡梦中,我梦见了柳月,梦见我和柳月在那月色笼罩的大山里一起漫步,一起聊天,一起畅想未来,一起憧憬明天……
第二天,我醒了,晴儿起床了,正坐在写字台前发呆,眼睛红红的。
我心里一阵歉意,“怎么了?没睡好?”
晴儿见我醒来,忙站起来,勉强笑笑:“没……没什么,我去给你做饭……”
一会,饭做好了,我和晴儿一起默默地吃饭,正吃着,我的bb机响了,我打开一看:“0分钟内到市委门口集合,有紧急采访任务。——刘飞”
“不吃了,我有急事,紧急集合!”我放下饭碗,对晴儿说。
晴儿放下饭碗,默默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忧郁。
我手忙脚乱拿起公文包,骑上自行车就往市委门口赶。
赶到市委门口,登上一辆等候的中巴车,才知道省里突然来了一位大领导,我要随同采访,这位领导要到下面县里去视察,时间天。
车出发后,我才突然发现bb机忘了带,扔宿舍里了。
我有些后悔自己的毛躁,可也没有办法。
三天后,我圆满结束了采访任务,回报社交完稿子,直接回到宿舍。
宿舍里静悄悄的,一切都还是像以前那样井井有条,我的bb机正安安稳稳摆放在枕头上面。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抓起bb机,一看,是关机状态。
我按开机按键,却毫无动静,这才发现bb机电池没有电了。
我松了口气,没电了,很好,没电晴儿就不会看到里面的信息了。
我之所以这样想,是不想让bb机里的信息内容刺激晴儿,虽然我打算离开她。
可是,随之,另一个想法在我脑子里闪过,bb机是什么时间没有电的?是我走后不久还是刚刚没的?要是刚没的,那晴儿离开之前岂不是已经看到短信息的内容了?
我的心又忐忑不安起来,我实在是不想过度刺激晴儿。
我疲倦地躺倒在床上,闻到枕头散发出的香味儿,刚洗完后的香味儿,我马上意识到晴儿在我走后把枕套也洗了。
随之,我又发现,不仅仅是枕套,床单也都是干净的,也是刚洗过的。
我的心突然一阵狂躁,一把掀开枕头下面的褥子,想看看我存放在褥子下面的东西。
掀开一看,我呆了,褥子下面的柳月寄给我的接近10封信,完全不见了,一封不见了!
我的头一下子蒙了,血直往头上涌,信怎么不见了?信到哪里去了?
我捏着松软的褥子,猛然意识到一定是在我匆忙走后,晴儿给我晒了褥子,洗了床单和枕套,在晒褥子的时候,柳月的信就暴露出来了……
那么,信一定是被晴儿拿走了,那么,晴儿一定是看到全部的信的内容了,那么,我和柳月的事情不用我说,晴儿一定是全部知晓了……
我木木地坐在宿舍里,脑子里翻江倒海,相像着这些信件带给晴儿的打击,以及我即将面对的狂风暴雨……
或晴儿很快会找来,愤怒地质问我的背信弃义;或晴儿会直接回到我老家,找到我父母,搬来救兵,然后我等着挨老爹的一顿暴揍和老妈的痛哭流涕;或晴儿的父母会找到我的单位,控诉我这个陈世美……
我的脑子蒙蒙的,胡思乱想,我想到了即将要面临的风暴……
我的心情狂乱而懊丧,我本来可以自己主动去解决这个问题的,现在变得相当被动。
我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
我在惴惴不安中过了天,竟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脑子里想像的事情并没有出现,然而,我也没有接到晴儿的任何bb机信息和电话,晴儿好像极有耐心地在考验我的意志,抑或等待我主动去找她。
我横下一条心,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就勇敢去面对,反正早晚都要到这一步,晚痛不如早痛。
第三天上午,我收到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一看信封上熟悉的字体,我的心猛烈狂跳起来……
信是晴儿寄来的,晴儿的字体我再熟悉不过。
办公室里同事都在,我没有开启信封,等忙完手头的事情,我急火火带着信封直奔宿舍。
关好宿舍的房门,我急不可耐地撕开大信封,一下子掉出一沓信封,落到地上,成分散状。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柳月的信,这些信果然被晴儿发现并带走,经过了5天时间,这5天,晴儿一定进行了认真的研读和琢磨……
我无法想象晴儿在研读这些信的时候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怀着怎样的状态,我也不敢多想。
我心里乱糟糟的,慢慢蹲到地上,捡拾落在地上的信封,这才发现,地上还有一封信,一封密封好的信,信封上又是晴儿的熟悉的字体。
我知道,这一定是晴儿写给我的信,这封信里一定装着晴儿这几天所有的痛苦和悲伤。
我将地上的信封都捡起来,装好,将晴儿写给我的信封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打开,我不知道打开后将面对晴儿怎样的巨大伤痛和痛责,我一想到这一点,就是去了打开信封的勇气。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眼睛无神且无力,心情糟糕极了。
正在这时,我的bb机响了,我打开一看,是柳月的信息:“阿峰,我已结束陪同,平安回到西京。——月儿”
一想到柳月,我的心里突然涌起无比的勇气和巨大的力量,我觉得自己应该勇敢去迎接一切,勇敢去面对一切,在所有的暴风骤雨面前,我都应该是一只勇敢的海燕,高尔基比UU小说的海燕。
我从床上坐起来,拿过晴儿的信封,毫不犹豫地打开,抽出信纸,展开来……
然而,很出乎我的意料,信封内只有一张信纸,信纸上近似于空白,没有任何字,只有几个标点符号,问号和惊叹号!
同时,信纸上布满了水渍,点点水渍……
无论是问号还是惊叹号,还是省略号,都是7个,我明白,这代表了我们从高中到大学的7年恋情。
我明白了,这是晴儿用无言表达出的强烈疑问和无比的愤怒还有巨大的哀伤,晴儿此刻的天一定是塌下来了,巨大的哀伤一定是将她击倒了……
我的心中涌起巨大的愧疚,我深深感到自己对不起晴儿,辜负了晴儿,我无颜回首过去……
我知道,晴儿没有采取更多的措施,她在自己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我没有料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解决,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我和晴儿的一切,都结束了,从高中到大学的一起,都烟消云散了……
我知道,我深深伤害了晴儿,晴儿今后可能再也不会和我联系了,这简单的几个标点符号,还有信纸上的斑斑水渍,已经告诉了我,晴儿在经受着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第10章愤怒的老三
我的心中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失落,我本以为的狂风暴雨没有来到,却迎来了晴儿极其简单和无言的近似于空白的一张信纸……
我的心里一阵绞痛……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我依旧每天忙碌着,晴儿再没有任何的信息和消息。
或许一切真的就这么结束了,我在经过连续几天的忐忑不安之后,心里逐渐平静下来。
柳月仍旧像以前一样,每周给我来一封信,每日给我一次bb机信息,谈工作、谈生活、谈今天、谈明天……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事情会平息地如此顺利,如此安静,我预料中的一切没有发生,反倒让我感觉有些不正常,我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我和柳月的幸福真的就这么来到,真的就这样成为现实,我真的可以有资格心里没有障碍地去和柳月相爱……
这天,我接到了大学同宿舍的老三的电话,他也毕业留校工作。
从老三那里,我终于知晓了晴儿的消息。
“许晴出院了……”这是老三告诉我的第一句话。
“啊——怎么了?”我忙问。
“明知故问,江峰,你他妈真不是东西!”这是老三和我说的第二句话,语气很冷。
说完,老三挂死了电话。
我木呆了,难道晴儿这段时间因为我住院了,刚出院?
我摸起电话,又给老三打过去:“老三,告诉我,晴儿怎么了?”
“没怎么,晴儿大病一场,已经全好了……晴儿从今后何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去吧,算我瞎了眼,交了你这样一个朋友!”老三在电话那端恶狠狠地说道:“晴儿哪里不好,晴儿有什么不好,晴儿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这个狗东西,竟然这样伤害她……你和你的那个什么老女一起去死吧……”
我木然,老三也知道了这事,一定是从晴儿哪里知道的。
老三骂我我不反抗,怎么骂都行,但是我不容许老三骂柳月,骂柳月为“老女”。
我恼了,一言不发,狠狠挂死了电话。
被老三一顿臭骂,我心里竟然稍微找到了一点平衡,我知道老三一直暗中暗恋晴儿,只是因为我和晴儿早已好上,他才无奈作罢。
这下,老三可有机会了。
我心里不由暗暗祝福晴儿。
我给晴儿写了一封信,叙述了我和柳月的从头到位的经过,以及我的内心的真实感受,信里,我承认我是一个混蛋,我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解,我请晴儿将我忘掉……同时,我无比真诚地向晴儿道歉,无比虔诚地表达我的愧意,无比挚诚地祝福晴儿今后幸福快乐……
写完发出后,我的心中又觉得轻松了一些。
信发出后,我没有收到晴儿的来信,却在一个周末的午后迎来了老三。
老三阴沉着脸,约我去江边走走。
我和老三沉默地走在江边的沙滩上,城市的喧嚣和浮躁暂时被隐匿起来,这里有了片刻的宁静。
老三突然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我,就在我刚要说话的一刹那,老三一记重重地右手勾拳击在了我的下巴上。
论个头和身架,老三都不是我的对手,可是,那天,我没有做任何反抗。
接着,老三的一记左勾拳又打过来,击在我的左腮……
我的嘴角开始流血……
老三没有停,继续怒吼着进攻我……
终于,我歪歪斜斜倒了下去,满脸是血,浑身疼痛……
“起来——狗日的,”老三眼睛发红,表情痛苦而愤怒,瞪着我,冲我挥舞着拳头:“起来,和我打,打呀,狗日的——”
我不做声,任凭老三的拳头继续雨点一般落在我的身上……
终于,老三打累了,无力地坐在地上,仍旧用血红的眼睛瞪着我,那架势,仿佛要把我吃掉……
“告诉我,晴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仰面躺在沙滩上,下午的太阳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的眼睛里布满血渍。
“要不是我看了晴儿的遗书,要不是我无意中看到了晴儿的日记,我还不知道你江峰能干出这等龌龊事,”老三用鄙视地目光看着我:“白雪一样纯洁的晴儿,却遭遇你这等肮脏的垃圾,你这等自私卑鄙的小人,却要晴儿去为你殉情自杀,你——你简直就是个魔鬼,简直就是个畜生……”
我的心猛烈抽搐,突然开始无声地哭泣。
老三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用脚踩在我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不准你再来打扰晴儿的生活,否则,我杀了你……我还告诉你,江峰,你这么做,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是要遭到报应的……”
说完,老三猛地朝我吐了一口唾沫,走了,边走边声嘶力竭地吼着:“所有的爱情,只能有一个结果……”
老三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悲怆,还有几分哀愁……
我躺在江边的沙滩上,一动不动,任江水的浪花拍打着我的身体,血色浸润的视线里,看到红红的天空,和红红的太阳……
我死了,过去的我死了。
我还活着,一个新的我又活了过来。
生活还在继续,日子一天天地过着。
我和晴儿就这样彻底结束了。
结束的方式完全是我没有料到的,竟然是以晴儿的自杀未遂和老三地一顿痛揍结束的。
晴儿的自杀未遂让我心如刀割,无地自容,老三的痛打让我又从心里找到了一点平衡,一点补偿。
从此,我的主要精力就全部放到了工作和柳月身上,我拼命工作,拼命想柳月。
柳月仍旧和我保持着每周一封信的频率,每天也都会收到柳月的bb机信息,有时候方便,我们也会在电话上聊天。
在这三种联系方式中,我们不约而同地都认为,最喜欢写信交流。
“写信,是一个看不见的交流平台,可以将你心中想说的话准确无误地全部表达出来,而不用顾忌当面时的尴尬和腼腆……”柳月在一次来信中这样和我探讨。
繁忙的工作之余,我经常一个人跑到江边的沙滩上,坐在岸边的大石头上,反复看着柳月的信,或者,看着江里浑浊的江水滚滚南去,想着这条江曾经差点吞噬过柳月年轻的生命,想着这条江是柳月再生的地方……
我变得沉默而孤独,我喜欢自己一个人享受痛苦的寂寞,在痛苦的享受里找寻快1感。
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只剩下了柳月,我觉得自己和柳月的感情日臻成熟,我觉得我们应该会开花结果,虽然我还不知道我的父母知道这事后的态度如何,不知道我的父亲会不会杀了我……
我承认我很执拗,也很执着,还很倔强。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在不同的场合不时会遇见杨哥和宋明正,这两个人,一个是一直在追柳月的女人,一个是柳月曾经的男人,还都是高官,起码对我来说是高官,我不知道自己猴年马月才能爬到他们的位置,或许他们正在拥有的政治地位是我一辈子的梦。
看见他们,我心里会感到很别扭,我觉得他们都比我强,地位比我高,经济基础比我雄厚,资历比我深,阅历比我丰富……总之,我和他们相比,除了年轻,没有任何优势。
这让我心里感觉相当不舒服,娘希匹,老子和他们竞争女人,显然不是对手,幸亏柳月偏偏喜欢的是我。
每次看见我,杨哥总是很热情,对我关怀备至,有人的时候叫我小江,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小表弟,不停地过问我的工作和生活……
我知道,杨哥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关心我,而是因为喜欢柳月而关心我,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一阵阵酸溜溜的,一阵阵地妒意涌上心头。
而宋明正见了我,眼神里依然是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慢和冷淡,虽然也偶尔会点头招呼一下,但是看我的眼光里分明包含着不友好,我从那眼神里能看出,出了敌视,还有嫉妒,他摸不清我和柳月的关系,但是我想他一定感觉我和柳月有非同寻常的秘密,虽然只是猜测。
一日采访归来,上得办公楼,忽见柳月的办公室门打开。
我心里一阵抽搐,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果然,刘飞随即从我们的办公室里出来,抱着厚厚的资料和书本,见了我:“江峰,你来了正好,帮我搬东西……”
我明白了,柳月手续办完了,正式调走了,刘飞正式到主任办公室办公了,刘飞荣升主任了。
我心里一阵空荡荡,随口答应着进了办公室,帮刘飞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搬过去。
陈静一会回来了,也帮着搬东西。
很快,刘飞的东西就搬完了。
然后,刘飞坐在柳月曾经的位置上,擦了一把汗:“哎——柳主任高升了,调令下来了,以后,柳主任可就是省里的领导了……”
“柳主任可真厉害,有能力,省里新闻处当然想要了……”陈静接过话:“嘻嘻……柳主任进步这么快,梅主任心里可是难受地很啊……”
刘飞一听,大惊失色,忙看看门外,压低嗓门,对陈静说:“陈静,可不敢胡说啊,让别人听见,可就坏了……”
“哼……有什么坏的?怕什么?又不是造谣惑众,本来就是嘛,报社上下谁不知道梅主任妒忌柳主任,凡事都要攀比啊……可惜哦,她没柳主任那能耐,那素质,那品质……”陈静满不在乎地说:“亏你还是个大男人,你看你吓得这个样子……”
刘飞苦笑:“唉——你年轻啊,我到底是比你长几岁,这祸从口出,以后可不要这么说了,不要没事惹事……”
“哼……”陈静不服,还要反驳,我接过话,对陈静说:“陈静,听刘主任的,我觉得刘主任说的是对的,这都是刘主任的经验之谈……刘主任也是为你好……”
我这么一说,陈静竟然乖乖不说话了,还冲我温柔一笑,嘴角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第11章马屁拍的不对
刘飞也笑了下,但是有些勉强。
“祝贺柳主任调到省里,也祝贺刘主任荣升正主任,扶正……”我不失时机地开始拍刘飞的马屁。
“是啊,祝贺刘主任媳妇熬成婆……”陈静半笑不笑地说,符合着我。
哪知道,这马屁拍的不对,刘飞又是苦笑了下:“我没扶正啊,还是副主任,主持工作而已,换了办公室而已,以后,说不定,党委还会任命新的新闻部主任的……”
我和陈静都一愣,不明白马书记这么安排是何用意,难道还要继续再考验刘飞?
“新闻部主任是要凭真本事来干的,写稿不行的,来也压不住,这报社,柳主任一走,还不就是数你了,”我对刘飞说:“转正,我觉得是迟早的事。”
刘飞笑了,很受用的表情。
“那也不见得,我看这写稿啊,你的水平也比刘主任差不到哪里去……”陈静看着我:“包括柳主任,我看你啊,快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刘飞继续笑着,表情有些难看。
“别胡说,我的写稿水平,和二位主任,那是没法比的,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他们是老师,我是学生……”我急忙纠正陈静,虽然陈静的话我心里也不反对,甚至表示赞同。
“什么胡说啊,江峰,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别这么贬低自己,不是我夸你,就你目前这进步速度,就凭你这敬业劲儿,超过二位主任,指日可待……”陈静继续大大咧咧地说着,全然不顾旁边刘飞的脸色:“刘主任是后天勤奋型,你呢,是先天资质型,再加上后天的勤奋,了不得了……”
我呆不下去了,看着刘飞的脸色已经越笑越难看,忙找个借口出去,回了办公室。
陈静还在刘飞那边不停歇:“刘主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很对……”我身后传来刘飞无可奈何的声音。
一会,陈静也回来了,办公室就我们两个人。
“陈静,你啊,说话也不看看地方,”我对陈静说:“当着领导的面,说什么呢?”
“咋了?本来就是嘛,我又不是胡扯……”陈静冲我努努嘴,眼睛火辣辣地看着我:“你是一支绩优股,我很看好你,咱们这新闻部,早晚都是你的……”
我心中一颤,忙说:“可别说这些,我刚来时间这么短,还是学生,这以后的事,还不知道什么样呢?未来不可测……”
陈静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又说:“我送你剃须刀,你干嘛不要?嫌弃我的东西不好?”
“不,不,不,哪里,哪里,”我忙说:“真的,我已经有个了,再多了,真的是浪费了……”
“两个?都是开会的纪念品?”
“啊……这个……嗯……”我含糊地说道。
“回答地不痛快,是不是女朋友送的?”陈静盯着我。
“嗯……啊……这个……”我继续含混其辞。
“哼……一定是的……”陈静嘴巴一撅,又一瞥:“你女朋友在江海什么单位?大学同学?说实话,不许骗人……”
“你……你别乱猜了,”我装作什么也没有的样子,低头收拾桌上的报纸:“我不骗你,我在江海没有女朋友的……”
“啊哈……没有女朋友,好啊,”陈静的口气很开心,又说:“不过,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没有女朋友,我真的不敢相信……”
“我…….谁说我没有女朋友,我只是说我在江海没有女朋友……”我说。
“哦……还弄了个外地的女朋友,那一定是高中同学,在外地上大学的,毕业了没有?怎么没有分到江海来上班……”陈静好奇地继续问。
“个人**,无可奉告……”我躲避着陈静咄咄逼人的目光。
“嘻嘻……其实,你有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没结婚,谁都有权力去爱或者被爱……”陈静像是对我,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然后,陈静又打开抽屉,摸出那个剃须刀,递给我:“拿着——”
“我说了,我有两个了,真的不需要这么多啊……”我推挡着。
“你再多是你的,这个是我的,”陈静的口气不容回绝:“你要是嫌弃我的礼物,就扔垃圾堆里吧,要不,我来扔……”
说着,陈静拿过纸盒,就要作势往外走。
“别——回来,我收下就是!”我叫住陈静:“干嘛啊,耍小孩子脾气,好吧,我收下,谢谢你——”
陈静笑了,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这就对了,乖——收了我的礼物,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我将剃须刀放进包里,看着陈静,半调侃地说:“要不,以身1相许?”
“此话当真,君子无戏言!”陈静眼睛发光。
“当然是假,我找时间请你吃大排档……”我嬉笑着说。
陈静咬咬嘴唇,冲我胸口一拳:“好,你说的,我等着……不许耍赖……”
“这会真的是君子无戏言,”我拍拍陈静的肩膀:“小鬼,我是穷人,只能请你吃大排档,贵了请不起……”
“行了,我就体贴体贴你这个穷人吧,天天出去采访,好吃的见得多了,不稀罕,咱可就等你这大排档了,别给我拖到过年哈……”陈静对于我拍她的肩膀表现出很惬意的神态。
“陈静,”我正色看着陈静:“我觉得刘主任对你挺好的,他很喜欢你,你没有感觉到?”
“他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陈静撇撇嘴巴:“喜欢我的人多了,难道我都得喜欢他们?”
“哦……”我一时语塞。
“我最希望的事情是我喜欢的人能喜欢我,这才好呢……”陈静又看着我。
“哦……呵呵…..是的,你的意思就是两情相悦,互生爱意,相知相亲……”我嘴里念叨着,溜出了办公室:“我去传达室拿信去……”
虽然我知道柳月的调走是早晚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我心里仍然是感到很悲凉和寂寥。
出了办公室,避开陈静火辣辣地目光,我到楼下传达室去看有没有我的信,我估摸着柳月好来信了。
到了传达室,又看到了梅玲,正站在那里看报纸。
梅玲的脸色显得很阴沉,很不高兴的样子,耷拉着,仿佛谁欠了她什么东西似的。
我悄悄走进传达室,翻看有没有我的信。
“江峰,”梅玲见到我,放下手里的报纸,拿起一个信封:“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妈的,又别这女人拿到了我的信,我一扫,柳月的字体。这封信专门放在一边,看来梅玲早就看到,专门拿出来的。
“谢谢梅主任……”我忙说着,接过信。
“江峰,有女朋友了是不是?”梅玲边递给我信,边盯着我的眼睛。
我知道梅玲一定在为柳月的上调而嫉妒和郁闷,心情一定很不好,而她又很可能熟悉柳月的字体,虽然信封上没有寄信人地址,但是依照梅玲的脑瓜子,她很可能猜测到是柳月在给我写信。
有时候,女人之间的嫉妒比男人之间的斗争要可怕很多。
我将柳月的信放心衣服口袋,冲梅玲笑了笑:“梅主任猜一猜?”
“看你脸上的幸福状态,这一定是你女朋友给你写的信了?”我看见梅玲的眼睛里有些出火,虽然她的口气依然很柔和。
我不想没事找事,打个哈哈:“梅主任真幽默,你看我脸上有幸福状吗……”
我给了梅玲一个不置可否的回答,说完,就回了宿舍。
我知道,梅玲在我背后的目光一定是要喷火,一定是嫉恨难忍。
我觉得梅玲真的很无聊,难道我和柳月好,她也要嫉妒?也要争一争?真他妈的可笑。
回到宿舍,我打开柳月的来信:“……阿峰,我的调动办完了,正式调到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工作了……这几个月,我在新闻处已经站住了脚跟,牢牢站稳了脚跟,祝贺我吧,亲爱的……很想你,每天忙碌完,都会想你,在漫长的夜里,无数次都在想你,想你纯真的笑脸,想你坚强地臂膀,想你有力的拥抱,想你明亮的眼睛……阿峰,我常常不敢相信,我真的还可以再拥有爱情,再拥有真爱,再拥有一份心灵的挚爱……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我害怕这梦总有一天会醒来,我不敢确认这幸福是否真的属于我…...亲爱的,每一天,我都在幸福的遐想中度过……”
我看了,心里很温暖很感动,心里涌起对柳月无限的疼爱……
同时,我的心里不由又想起了晴儿,想起了无辜的晴儿,顿感极度无地自容,而又别无选择。
第二天,我在江海宾馆采访一个市委的会议,到中午会议结束时,大家一起出来,准备去餐厅吃饭,我刚走到餐厅门口,突然遇到了马书记,后面跟着梅玲。
马书记叫住我:“江峰,干嘛去?”
我忙笑着:“马书记,我采访会议的,要吃会议午餐去。”
马书记显然心情不错,一摆手:“别吃会议餐了,跟我来。”
于是,我什么也不问,乖乖跟在马书记后面,沿着餐厅走廊,往单间的方向走。
梅玲也跟在马书记后面,脸色耷拉着,显得有些沮丧。
我日,梅玲被柳月的上调打击地不轻啊,我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又觉得有些同情她,她不该和我的女人去比较的,俺家柳月从不想和你去竞争任何东西,你干嘛事事都要和她比呢?
于是,边走,我边扭头冲梅玲笑了一下,这笑多少显得有些嘲弄。
第1章一丝诡秘
梅玲见我冲她笑,眼睛突然锁住我不放,一直看了接近5秒钟,上下打量我,眼神显得有些肆无忌惮,嘴角突然笑了一下。
那笑,显出一丝淫dang,还有一丝诡秘。
我的心一跳,赶忙转过头,不敢再看她。
随同马书记进了一个豪华单间,里面只有我们个人。
显然,客人都还没有来。
我们就先在周围的沙发上坐下。
我不知道马书记要和谁吃午饭,也不知道是马书记请别人还是被请,我只知道今天中午我要作为马书记的一个部下和他共进午餐,我什么也不问,只保持沉默。
和谁一起吃饭,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也没有选择权,我只是领导的一粒棋子,或者说是附属物,还可以说是点缀。
马书记坐在沙发上抽烟,看了我一眼:“今天什么会议?”
我连忙告诉了马书记。
马书记听了,点点头,然后不再说话,一会又扫了梅玲几眼,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梅玲,你带着江峰到门口去接一下。”马书记看了看手表。
梅玲站起来就往外走,我忙跟在后面。
走到走廊拐角没人的地方时,梅玲突然放慢脚步,在我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伸手在我屁股上摸了一把。
我吓了一跳,看了她一眼,正好看见梅玲挑衅和挑逗的眼神。
我没说什么,默默收回眼神,往前走去。
见我不做声,梅玲跟在我后面,又快速伸手拍了下我的屁股。
我仍旧没有说话,加快了脚步。
走到餐厅门口,我正好看见一辆奥迪轿车开过来停下,接着车上下来个人,竟然是杨哥、张处长,还有一个是柳月。
我愣了一下,又惊又喜,柳月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竟然不知道。
看到柳月和杨哥亲密说话的样子,我心里酸溜溜的,又有些不快。
梅玲突然走上前去,脸上绽放出美丽而热情的笑容,和杨哥、张处长握手,和柳月抱着胳膊亲热。
我明白过来,这就是我和梅玲要接的客人,这就是马书记今天要请的客人,客人竟然是他们。
然后,我也过去,和杨哥、张处长还有柳月握手。
当着张处长和梅玲的面,杨哥对我我很客气,不叫我小表弟,而是带着领导惯有的那种矜持和我招呼了一下:“小江也来了……”
我自然是叫“杨部长”,不叫“杨哥。”
看到我和柳月握手,杨哥笑了,但是眼睛是看着柳月笑的,没有看我,他或许是觉得表姐弟在这种场合要装得一板一眼,很有意思。
张处长见了我,很高兴,握住我的手摇了摇:“哟——江记者,江海一支笔,呵呵……咱们又见面了……”
“张处长,您还是叫我小江吧……”我谦虚地对张处长说。
张处长显然对我印象极好,边和我说话还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往单间走的时候,还亲热地揽了一会我的肩膀。
自始至终,柳月一直微笑着看着,没有多插言。
到了单间,马书记邀请大家就坐,马书记坐主陪,梅玲坐副陪,张处长坐主宾,杨哥做副主宾,我和柳月则分别坐在张处长和杨哥的下面。
张处长本来要请杨哥坐主宾的,杨哥坚持不坐:“老同学,你是省里来的领导,又是客人,你一定要坐这里……”
张处长谦让了一下,也就作罢。
大家坐定,酒菜都上来了,马书记显得很高兴,待服务员倒满酒,举起杯子:“张处长,杨部长,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咱们江海又往省里输送了一名优秀的人才,这是咱们江海的光荣,也是杨部长培养的结晶,更是张处长慧眼是英才啊……”
我一下明白过来,今天是给柳月送行的,张处长是来江海正式来接柳月,走手续和形式的。
果然,马书记接着说:“虽然柳月过去工作了一段时间了,但是正式的手续才刚刚办过去,今天这酒,算是一个正式的送行酒,张处长亲自代表省委宣传部来接柳月,也是我们的荣耀…...”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笑容,马书记笑得很夸张,张处长笑得很含蓄,杨哥笑得很开心,柳月笑得很动晴,梅玲笑得很难看,我呢,笑得很应酬,因为我的眼睛余角扫描到杨哥一直在看着柳月笑,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一会,我的心情又稍微好了一点,因为我看到柳月的眼神不时温情地扫向我。
马书记继续进行开场白:“……从我们江海来看,从我们江海日报来看,我们是一个损失,我们损失了一名优秀的文字工作者,一名优秀的党报记者,一名优秀的党员,但是,站在全省的角度考虑,站在全省宣传工作的大局考虑,从柳月同志的个人发展前途考虑,我们的损失是值得的……所以,今天这场酒,我想有三层意思,一是感谢,感谢柳月同志对江海日报的发展做出的贡献,感谢在我调到报社工作后对我的帮助和支持;二是欢送,祝贺柳月同志上调到省委宣传部去工作,去做更适合自己,更能发挥自己才能的工作;三是祝福,祝福柳月同志今后前程似锦,工作顺利,生活美满幸福……”
说完第三点,马书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杨哥:“我说的对不对,杨部长……”
杨哥很高兴,点点头:“不错,很对,啸天说得好,很好!”
同样都是正县级干部,杨哥就敢称呼阿马书记为“啸天”,马书记就不敢称呼杨哥的名字,这同样的级别,却有着不同样的地位。
我看到马书记看杨哥的眼神,知道马书记话里的意思,马书记一定是知道杨哥钟情柳月的事情,在讨好杨哥。
我的心里无力而又无奈地诅咒马书记,把他家的祖宗八代都**一遍。
然后,大家举杯共庆,痛饮此杯。
喝了一会,柳月站起来敬酒,倒满一杯白酒:“柳月在这里感谢诸位,感谢张处长关怀垂爱,感谢杨部长奔忙举荐,感谢马书记倾心培养,感谢梅主任帮助关心,感谢江峰同事……”
柳月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眼神如水,然后说:“感谢江峰同事全力支持……”
柳月说完这话,大家一起拍手叫好,梅玲也笑得无比灿烂。
大家干了酒之后,马书记笑看柳月,话中有话:“柳月,你最需要感谢的是杨部长,杨部长为了你的事情,可是倾尽全力,当自己的事来办的……”
我一听,心里又愤怒起来,马书记的祖宗八辈又被我从心里**一遍。
“是的,”柳月笑着,又端起酒杯:“杨部长,敬您领导一杯酒。”
“嗨!叫什么杨部长啊,柳月,叫杨哥好了,这妹妹敬哥哥酒,多好……”马书记好像是喝多了,说话有些放肆。
我看见,杨哥的脸色有些兴奋,眼神在发亮,忙举起杯子。
柳月被马书记这么一将军:“杨哥,来,小妹敬你一杯……”
杨哥和柳月单独碰杯,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哎——这就对了,”马书记讨好地看着杨哥:“杨部长,这柳月的事,多亏了你啊,要不然……呵呵……这也是柳月的福气啊……”
我心里气炸了肺,恨死了马书记。
马书记的话杨哥显然很受用,他用温和地眼光看了看柳月,然后对马书记说:“哪里,啸天,这其实啊,主要还是柳月工作干得好,政治素质高,不然,我就是再大力举荐,人家也不要啊……”
“哪里,”张处长摆摆手:“老杨,没有你的举荐,我上哪里去了解柳月呢,柳月是千里马,你就是她的伯乐啊……柳月,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老杨啊……”
柳月笑着点点头:“那是,那是……”
这时,我看见,梅玲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妒意和愤怒,虽然时间很短,马上就成了笑眯眯地眼神。
看着高官们在这里调侃我的柳月,大谈特谈柳月的美好前途和杨哥的丰功伟绩,我孤独地坐在这里,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卑微,很酸楚,很寂寥。
一会,张处长又说:“柳月来我们处工作才个多月,虽然时间短,但是成绩斐然,无论是文字能力,还是组织能力,都很有特点,特别是驾驭全局的能力,在部里组织的几次大型宣传活动中,表现非常出色,得到部里领导的高度赞誉……”
“老同学,今后柳月去了你的新闻处,还得你大力好好培养啊,你得多考虑培养接班人哦……”杨哥说。
“呵呵……是的……”张处长笑着:“柳月现在是平级调动,不过,赶上了好时候,部里很快就要进行一次人事调整,我的处还空着一个副处长的缺……”
“好啊,好啊,到时候可就看你的了……”杨哥显得很高兴,举起杯子对张处长说:“来,老同学,干一杯!感谢你的照顾,还有,祝老同学官运亨通,再上一层楼……”
我听了,心里很高兴,柳月要是提拔上副处,那不就是副县级了,和我家那县里的副县长平级了。
我不禁有些快意地看了梅玲一眼,想再看看梅玲气歪了鼻子的表情,却看到梅玲正带着略显夸张的亲热的笑容,举杯和柳月喝酒:“柳主任……哦……不,柳处长,来,我敬你一杯……”(未完待续)
使不得
第1章使不得
柳月忙回敬:“梅主任,可使不得,可叫不得,都还是没影的事儿呢……咱还是喝一杯姐妹酒……”
喝完酒,柳月倒满,又端起酒杯,当着所有人的面,看着我:“江峰,来,小家伙,咱俩喝一杯……咱们新闻部的记者刚来的时候,基本都是我带的,你算是我带的最后一个大学生,也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一个大学毕业生……”
我看着柳月温情的眼神,也举起杯子:“柳主任,敬你,衷心谢谢你……”
我和柳月喝完酒,柳月抹了下嘴唇,冲我一笑,嘴角露出一丝俏皮。
“小江同志也算是咱们柳月的关门弟子了……”张处长笑呵呵地看着我,又对马书记说“马书记,你这个兵不错,前几天我看过他写的一篇文章,年纪轻轻,文字很老辣,很有培养前途……”
杨哥也符合着点点头:“嗯……我经常从报纸上看到小江的文章,一开始我还以为小江是年龄40多岁的老记者呢,一见才知道这么年轻……刚参加工作就成了名记者,不错,年轻有为……”
张处长和杨哥的话听得我心里直发乐,我脸上带着谦恭的笑,忙站起来给各位倒水。
“嗯……”张处长和杨哥的话无疑对马书记产生了一定的效果,马书记满意地看着我,点点头。
我走到柳月身边倒水的时候,柳月嘴角抿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左手臂垂下来,左手快速在我小腿上捏了一把,然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心里找到了平衡,柳月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酒席散后,柳月和张处长坐杨哥的车离去,梅玲和马书记一起走,我则回到会议室继续采访会议。
我不知道柳月去了哪里,今天是住在江海还是直接回西京,也不知道柳月今天还和不和我联系。
我怀着期待而又茫然的心情等待柳月的消息。
然而,直到我下午开完会,回报社交了稿子,也没有柳月的任何消息。
晚饭后,我躺在柳月房间客厅的沙发上,心情很郁闷,又很惆怅。
我想起中午他们关于柳月和杨哥的话就心里生气,妈的,老子的女人,你们捣鼓什么?马书记真他妈的会拍马屁,拍的杨哥一愣一愣的。
我烦躁地在沙发上躺着,一会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的铃声将我惊醒,我迷迷糊糊拿起电话:“喂——哪里?”
“阿峰,宝贝儿,我是姐姐……”电话里传来柳月温柔的声音。
我一骨碌爬起来:“姐,你在哪里?”
“刚到西京,就赶紧给你打个电话,估摸着你可能会在我这里,嘻嘻……”柳月说。
“哦……你回去了啊,这么快……”我有些遗憾。
“张处长今天就是专门来走接我的程序的,程序走完了,交接仪式完了,他还有事情,我没办法,只有跟着他回来了……”
“嗯……那你的房子咋办?这里的家具咋办?”我看着房子里的家具和摆设。
“房子不是公家分的,是我自己买下来的,家具就不搬了,都留在这里,以后,你就在这里住好了,不要再你那狗窝里住了……”柳月呵呵笑着:“反正我又不住报社家属院,这楼上认识我的几乎没有……”
我答应下来,又想起中午吃饭的事情:“今天中午我气死了,看看马书记说的那话,看看杨哥幸福的神态,看看你笑呵呵地样子……哼……”
柳月沉默了片刻,微微叹息了一声:“阿峰,我可以不去爱别人,但是,我不能阻止别人爱我,喜欢我,我也阻止不了……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不喜欢你这么小家子气,虽然这证明你爱我……”
我沉默不语。
“阿峰,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忠于你,就会忠于我们的承诺,就会忠于我们的……爱情……爱是一种信任,爱是一种执着,爱是彼此永远不变的承诺……爱,需要互相的呵护,还有彼此的真诚……”柳月诚恳地说着。
“嗯……”我答应了一声:“你可千万别诳我,别骗我……”
“阿峰,你不应该对我的人品产生怀疑,”柳月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正因为我以前欺骗过别人,有过谎言,所以,我现在痛恨欺骗,如果有一天,当我们彼此之间发现有了欺骗,有了谎言,那都是不可原谅的,不可饶恕的,那都会给我们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我相信,我坚信,我们都能彼此信守着真诚和坦白……”
我的心里一阵恐慌,脸色一下子煞白,幸亏是在电话上,柳月看不到我的神色。
我“嗯”了一声:“我明白了……”
今晚柳月的话让我的心里一下子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我知道,柳月温柔似水的背后,是无比的坚定和果断。
我不知道万一柳月知道了我和晴儿的事情,将会有怎样的风暴降临到我的头上。
在随后的日子里,每当想起这事,我心里就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这天一上班,刘飞派给我一个采访任务:“江峰,江海大学外语系建系10周年系庆,市里去一个分管的副市长,你去采访……”
说着,刘飞递给我一个大红的请柬:“你的母校,你去最合适!再说,部里只有你一个记者了,都出去了……”
我一听,本想推辞,听刘飞这么一说,没有理由不去了。
“一会江海大学外语系的人带车来接你,你9点整到报社门口等就是了……”刘飞又说。
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这到江海大学外语系,很棘手啊,晴儿以前可是一直大张旗鼓地吹嘘我,她的同事们一定有很多知道我名字的,这会我这个陈世美去了,不知会受到何种待遇。还有,要是万一遇见晴儿,该如何说话,如何面对呢?
晴儿是系里的辅导员,这系庆的事情,少不了要出头忙乎,极有可能和我见面的。
幸亏这种庆典属于例行的小活动,一般也就是在二版发一个简讯,走走过场就是。我打定主意,去到签到后,拿着会议材料,把副市长的讲话要来,瞅他们不注意,悄悄溜走,纪念品也不要了。反正学校都是穷单位,也没什么好纪念品。
主意已定,我收拾好采访的东西,看看时间到了,就下楼到报社门口等车。
市里各部门搞活动请记者,一般的规矩就是来车接,一辆车,报社、电视一趟接,有时候也邀请广播电台的。这年头,最吃香的是电视记者,其次是报社记者,广播记者最受冷落。
当然,这是各部门的活动,记者有这待遇,大爷一级的待遇。市里六大班子的活动,就没这么舒服了,没人鸟你,来去自己想办法,写完还得找领导审稿,见了领导就像孙子见了爷爷。
因此,我这小记者,也就轮番享受着着大爷和孙子的待遇,在高贵和卑贱之间来回寻找做人的感觉,体味世态炎凉,人间百态,还有官场风云。
9点整,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报社门口,车前面副驾驶位置坐着一位0多岁的女同志,齐耳短发,很精神。
我一看,估摸就是江海大学的车,走过去:“江海大学的?”
“是啊,”那女同志打开车门下车,面带笑容:“您是去采访的记者吧?”
我一亮手里的请柬:“对!”
“那好,请上车!记者同志!”
我拉开后车门上车,电视台的记者已经在车上了。
经常一起出去开会,采访时间长了,大家都彼此熟悉,一见面就亲热地打招呼。
“江峰,好小子,好久不见你了!”电视台那哥们冲我就是一拳,亲热地招呼。
坐在前排的那女同志闻听回过头:“你叫江峰?”
我心里一阵骚动,坏了,这个女的一定从晴儿那里知道我,我老老实实回答:“嗯……我叫江峰。”
说完,我低头等待那女同志的反应,我不知道是唾弃还是冷骂。
“呵呵……”女同志竟然笑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峰啊,久仰,久仰……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大活人了……”
我一听有些发懵,抬起头,想看看这女同志是不是说的反话。
我怔住了,我看到的竟然是一张真诚、热情和友好的笑脸。
“这位老师,您——您认识我?”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在学校里呆久了,见了学校里的工作人员都叫老师,习惯了,改不了。
“呵呵……认识你,大名鼎鼎的江记者,江海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新闻系的,怎么不认识呢?再说,还有我们的许……”那女同志看了看我旁边电视台的记者,把话咽了下去,然后看着我:“我姓张,今天负责接待你们新闻单位的。”
“哦,张老师好!”我急忙称呼。
我心里直发愣,这位张老师貌似知道我和许晴的事情,但是,又貌似不知道我和晴儿已经分手。
张老师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暧昧:“江记者,你的文章我们系里办公室的人可都是常拜读的哟……我们系里可是有你最铁的崇拜者……”
我一听,心里异常尴尬,我知道她指的是晴儿,晴儿说过,她经常和同事们骄傲地提起我,给大家看我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
“张老师过奖了,小小文章,不值一提,”我局促不安起来,如坐针毡。
张老师或许是觉得我在电视台的同行面前不大好意思,也就笑了笑不再多说,转过身去。
第14章乱了方寸
一会,驾驶员和张老师两人聊起来。
“兰姐,你这外出学习,昨天才回来,也没来得及在家休息,就开始忙了啊……”驾驶员说。
我一听,兰姐!这张老师是兰姐?就是晴儿说过的对她很好的兰姐,就是柳月的大学同学兰姐!
我的大脑顿时乱了方寸,脑子蒙蒙的,真巧,竟然是柳月的老同学兰姐来接我,竟然是晴儿的闺中密友兰姐来接我!
看今天兰姐对我的态度,一定是还不知道我和晴儿的事情。
我知道晴儿是一个爱面子的人,这样的事情,她不会和外人说的,宁可埋在自己心里。老三要不是看了晴儿的日记和遗书,也不会知道这事。
可是,晴儿自杀未遂住院,难道兰姐不知道?
我正寻思间,听得兰姐对驾驶员说:“呵呵……没办法,这出去一个多月,家里乱套了,系里的工作也还没移交回来……幸亏晴儿帮我代劳了……”
我明白了,兰姐外出刚回来,晴儿替她干的工作,晴儿出事她不知道。
我分析了一下,那就是兰姐在晴儿上次看我之后不久就出去学习了,昨天刚回来,因为晴儿上次还说兰姐要请我去她家吃饭呢!
但是,晴儿的同事们,那些天天在晴儿的鼓噪下看我文章的老师们,会不会知道晴儿和我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迎接我的将会是什么,是鲜花还是臭鸡蛋……
我自作聪明的分析了半天,心里慢慢安稳下来,既来之则安之,硬着头皮上吧。
我做好了遭遇晴儿的思想准备,也做好了面对晴儿的同事们冷眼的准备。
出乎我的意料,到了会场,我没有看见晴儿,从我在签到处开始签到,到我进入会场,接触到的外语系的教职工们,不管是知道我身份的,还是不知道我身份的,对我都是笑脸相迎,知道我身份的热情似乎更多一点。
我不安的心逐渐安静下来,看来晴儿的同事们都不知道我和晴儿分手的事。,我不知道晴儿是怎样将此事隐瞒住的,她自杀未遂的事又是否在系里掀起惊涛骇浪。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似乎知道我会疑问晴儿为什么不在,兰姐一会儿亲昵地坐在我身边,悄声告诉我:“晴儿今天今天来例假,肚子疼得厉害,还是我替她请的假,她在宿舍休息呢,你要不要一会去看看?”
至此,我确信,没有人知道我和晴儿分手的事,兰姐也不知道。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兰姐,我现在正在工作,脱不开身……”
“哦……对,对,工作重要……”兰姐笑了笑:“早就听说你事业心特强,今儿个一见,果然是啊……”
我笑了笑,没做声。
“对了,我那老同学柳月,听说高升了,是不是?”兰姐问我说:“大家平时各忙各的,很久不联系了……”
“是的,你说柳主任啊,是我的老主任,调到省委宣传部去了,刚办的调动手续。”我平静地说着,心里却十分紧张,我很希望兰姐永远也不要和她的老同学发生联系。
“好,这家伙好厉害,高升了也不请客……”兰姐嘟哝道:“柳月上大学的时候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学习很刻苦,也很能吃苦,年年都得一等奖学金……”
我对兰姐谈起柳月的大学时代很感兴趣,很希望兰姐能多说一点,但是,兰姐刚说了这么一句,就被人叫走了,有事情忙。
我很遗憾,又很安慰,原来柳月在大学里这么优秀。
庆祝活动很快开始,各项发言议程陆续进行,宣布祝贺单位名单、回顾、展望、领导重要讲话、来宾致辞……冗长而枯燥,我对此已经习惯了,这些东西我都不需要,我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份市领导讲话,而这讲话里面我也许只会选择那么几句写进稿子。
在党委机关报的老总和编辑们眼里,副市长之流参加的活动,从党报新闻新的视角看,属于可报可不报的范畴,报也就是发一个简讯或者豆腐块的短消息而已,只有市委常委们参加的活动才会给予篇幅和版面,这也是党报政治性的一个体现。
我本想选择拿到材料就溜之大吉,但看到周围的人对我的气氛比较和谐,没有出现我原来预想的冷遇和尴尬,再说,要悄悄走,交通也不方便。这江海大学在郊外,要走半天才能到公交车站。
活动至少要个小时才能结束,我没那份耐心坐在会场里煎熬。于是,我无聊地从会场里溜出来。
我出来的时候,兰姐看见了,她冲我微微一笑,或许她以为我去晴儿宿舍找晴儿去了。
我当然不可能去晴儿宿舍,我没那份勇气和胆量。我出了学校后门,沿着那条熟悉的小路,穿过一片茂密的白杨林,踩着松软金黄的落叶,走到学校后院的小河边。
弯弯的小河静静流淌,河水清澈见底,河中央的芦苇荡里传来小鸟的欢叫,身后的白杨林传来秋风扫落叶的声音……
这里是我大学时代和晴儿经常一起玩耍、散步的地方,4年的时光里,我们经常安静地坐在小河边的那块大石头上,偎依在一起,看着清清的河水,叙说着各种有趣的故事,憧憬着美好的明天……
我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为什么又来到这个地方,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引导我来到这里,走到河边的那块大石头前。
当我蓦然看到大石头前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时,我突然惊厥了,我分明看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了晴儿的身影,她正背对我,安静地坐在那块大石头上,一如4年里的那种姿态,只是身旁少了一个我。
我不知是幻觉还是现实,使劲摇摇脑袋,揉了揉眼睛,仔细再看,确实是晴儿!
晴儿的身形明显消瘦了,显得很柔弱,熟悉的马尾巴头发不见了,代之的是一头齐耳短发,此刻,她正手托着腮帮,弯曲着膝盖,怔怔地看着小河发呆……
我的心里一阵狂跳,我不知道是该进还是退,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和晴儿打招呼。
我就愣愣地站在那里,愣愣地从后侧面看着晴儿发呆,我距离晴儿不到10米的距离。
周围一片寂静,微风吹过晴儿的短发,晴儿用手轻轻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时间仿佛停滞。
我就这么傻傻地呆立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晴儿的侧影和背影,看着晴儿苍白的面颊和消瘦的身躯。
直到远处传来老三呼唤晴儿的声音。
“晴儿——”在我的背后,远处,传来老三气喘吁吁的呼唤声,穿过秋日的白杨林,钻进我的耳朵。
晴儿听见老三的喊声,站起来,然后慢慢转过身——
自然,晴儿就看见了我,而我,这会已经无处躲藏。
看见晴儿,看到晴儿的脸庞和眼神,我心中大骇,狂跳不已,这些日子不见,晴儿的面容显得无比憔悴,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哀愁和悲楚。
看见我,晴儿很惊异,几乎是有些惊吓,身体明显地晃动了一下,暗淡的眼神里突然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嘴角不由自主在颤抖……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晴儿也没有说话,我们就这么僵住了,晴儿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胸口在不停起伏。
彼此沉默的瞬间,老三奔到,看到我,一愣,接着反应过来:“江大记者,是来参加外语系系庆采访的吧,不好好采访,跑到这里来干嘛?”
老三的口气里充满了嘲弄和厌恶。
我表情僵硬,没有说话,勉强苦笑了一下,算是答复。
老三冷蔑地看了我一眼,走到晴儿跟前:“晴儿,我到你宿舍找不到你,知道你肯定又到这里来了……走吧,该回去吃药了……”
说着,老三拉着晴儿的胳膊就走。
晴儿没有说话,在老三的拉动下机械地迈开脚步,从我的跟前擦肩而过,眼睛一直默默地看着我……
在晴儿和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分明听到了晴儿急促的呼吸声,我甚至听见了晴儿心里的哭泣……
我僵立在原地,没有回头,听着晴儿和老三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白杨林间的小道里,远处隐约传来老三和晴儿说话的声音:“晴儿,不要搭理他,不要再看他了,这是个畜生,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
我猜得到,晴儿一定还在边被老三拉着走边执拗地回头注视着我。
当老三和晴儿的声音完全消失,当周围只有河中央芦苇荡里小鸟的叫声,还有树叶在秋风下飒飒落地的声音,我的内心一阵潮涌,一串心悸,一片空白……
我站立在那块大石头旁,心里阵阵苍凉和寂寥……突然,我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大石头前,直直地,僵硬地跪着,任膝盖下尖硬的砾石刺痛我的肌肉和神经。
我不知道,我是在跪别过去的7年,还是在祭奠逝去的青春和爱情。
此刻,我的心依然跳动,但我的灵魂已经消逝,消逝在无边的茫然和执着里。
我又一次感知到自己在无耻和卑鄙中死去……
自从那次采访之后,我没有再见到晴儿,包括老三。我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推辞到江海大学的采访人物,找一切借口拒绝参加宿舍死党们的聚会。
我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寡言,除了每日里埋头工作,就是回到我的狗窝里去思念、回味柳月。柳月虽然让我搬到她宿舍去住,但不知为什么,我没有搬,我还是保持着以往的习惯,晚饭后在那里静静坐,静静听邓丽君凄婉的《恰似你的温柔》,静静地回想和柳月的点点滴滴,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悄悄回到我的宿舍。
第15章熬不住了
我的内心里一直在拒绝去柳月的宿舍里住,似乎预示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柳月和我依旧保持着正常的通信来往和bb机信息传送,偶尔打一个电话。
我又一次提出要到省城去看柳月,我受不住生理和心理的煎熬了。
我的要求遭到了柳月电话、bb机和通信的三重婉拒,柳月告诉我,她现在正在一个关键的时候,在一个重要的时刻,目前她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上面,无暇去考虑个人私情,无心去享受男女的欢愉,待到合适的时候,她会通知我去省城的。
于是,我不再提这事,我和柳月在一起,总是随时感觉到自己的被动和稚嫩。
我不知道柳月的这个关键时刻是做什么的,要让她如此的重视,她不说,我也不想问。
柳月仿佛知道了我心中的失望和不快,在一次通话中笑嘻嘻地告诉我:“阿峰,等姐成功了,再告诉你是什么事情,我现在需要的是努力好好工作,努力展现我的能力和才华……你也一样,不要沉湎于儿女私情,爱情应该成为事业的助推器,催化剂,而不应该玩物丧志……”
我随口答应着柳月:“姐,我知道的。”
“知道吗,阿峰,每当我想起你,我心里就充满了欢乐,我工作起来就特别有精神,对未来,我就充满了信心……”
“metoo!”我回答到,尽力装出轻松的样子。
“你很聪明,也很机灵,你只要好好做,以后你会比我做的更好,”柳月语重心长地说:“在单位里混,在政场里混,三分做事,七分做人,工作再好,不会做人,也不会有出头之日……要善于观察,善于思考,善于归纳,善于揣摩领导意图,善于团结大多数,灵巧处世,灵活做事……”
像每一次打电话一样,柳月又开始给我灌输这些道理:“……必须把会做人放在首位,然后才是会做事。这里说的做人,就是处关系,就是把自己作为一个点编织到上下左右的网中,成为这个网的一部分。记住,现在说谁工作能力强,一般指的不是他做事能力强,而是指做人能力强……”我认真地听着,默默地记着。
除了在电话上,柳月也会经常在来信中和我谈起很多观点和见解:
“……阿峰,记住,不要执着追求真理,不要固执地去探询事物的本来面目,把探索真理这类事情让研究人员去做吧,这是他们的事情。要牢牢记住这样的信条:对自己有利的,就是正确的,有用即真理……实在把握不了,可简化为:上级领导提倡的就是正确的……”
“……阿峰,在政场混,不但要学会逢场作戏,更要善于逢场作戏,要把逢场作戏当成一个习惯,不,当成事业,说到自己也相信的程度。ji女和从政是最相似的职业,只不过ji女出卖的是身,从政出卖的是心。记住,从政以后你的嘴不仅仅属于你自己的,说什么要根据需要……”
“……混政场的目的是什么?是利益。要学会合理攫取各种利益,有人现在把这叫**。你不但要明确的把攫取各种利益作为混政场的目的,而且要作为明确的目的。你的领导提拔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的下属服从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你周围的同僚朋友关照你,是因为你能给他带来利益……阿峰,你自己可以不要利益,但别人的你必须给。记住,攫取利益这个目的一模糊,你就离失败不远了……”
“……还有,要经常由衷地赞美领导,赞美领导换个说法叫拍马,要相信拍马是一种高级艺术,千万不要以为拍马只要豁出脸皮就行,要拍得有水平……豁得出去的女人多了,可傍上大款的或把自己卖和好价钱的是极少数,大部分还是做了低层的三陪小姐,这和拍马是一样的道理。赞美领导就是为了得到上级的赏识。在人治的社会里,上级的赏识是升官的极为重要的途径,别的都是形式,这一点不可不察……”
“……我们的社会无论外表怎样变化,其实质都是农民社会,谁迎合了农民谁就会成功。我们周围的人无论外表是什么,骨子里都是农民。农民的特点是目光短浅,注重眼前利益。所以你做事的方式方法必须让自己在需要的时候具有农民特点,要适应他们的短期效益,要适应他们的鼠目寸光,把自己快速融入你需要的那个群体……但是,阿峰,你自己在心里一定要把眼光放远,要有一个真实的尺度……”
……
柳月说的这些话对我后来的成长起到了无比重要的作用,成为指导我行为的思想指南,以至于直到现在,当初的很多话我都还牢记在心中,仿佛就是昨天的话语。
我深深地理解柳月对我的良苦用心。
柳月和我的通信也变得固定起来,每到周三,我总是能收到柳月的来信,我呢,也会在周四准时给她把信寄出。
我强行压制住内心对晴儿的不安和愧疚,保持着和柳月的炽热交往,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在一天天醇厚浓密起来,一天天沉厚弥重起来。
我的心中开始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勾画,我努力想把和晴儿的过去从记忆中抹去。
秋天过去了,冬天来临了。
我记得,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
在这个冬季的一天,我请假回到我的老家探亲,看望我的爹娘。
“你和许晴不是说好秋天就要定亲的吗,这都到冬天了,怎么还木动静?”这是我回到家里在火盆边坐下后,娘说的第一句话。那会,娘正在堂屋里和面包饺子给我吃。
“这么好的姑娘,这么好的闺女,俺看还是早定亲,早娶过来,安稳,省得让别人打主意给拐跑了……”爹坐在堂屋里的火盆旁边,抽着老旱烟袋,闷声说道。
“秋天的时候,你爹把咱家的猪都卖了,就是攒钱给你定亲用的,这都压箱底压到冬天了,不能再拖了,俺看年前这事得办了……”娘边揉面边看着我:“宝儿啊,你说呢?”
我的小名叫宝宝,我是老江家的单传,老爹老娘对我寄予了无比的厚望。
我没有回答,从挎包里摸出几条石林烟,这是当年中级干部才能享用的东西,我采访经常收受这玩意儿。
我把烟放到八仙桌上:“爹,以后别抽老旱烟了,伤身体,危害健康,抽这烟吧,抽完了,我再给您弄……”
“这烟多少钱一盒?”爹瞟了一眼。
“4块!”
“哎呀呀——”爹从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惊讶声:“这么贵,4块啊,一条就是40块,得买多少粮食啊……爹可不敢抽这么贵的东西,回头让你娘拿了去镇上你二姨家开的小卖店里代卖,还能换不少钱呢……”
爹娘是典型的中国式农民,勤劳勤俭、艰苦朴素是老本色。
我没做声,坐在火盆旁边伸出手来烤火。
“宝儿,娘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木答复呢?”娘继续揉面,看着我。
“就是,先说正事要紧,”爹将烟锅在火盆沿上磕了几下,也抬头看着我:“你和许晴,你们俩孩子到底是咋想的,俺知道你们这年轻人思想先进,可这年龄不等人,你们俩年龄都不小了,爹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妹妹都在你娘肚子里了……”
“嗯……知道了……”我变用树枝拨拉火盆里的火,边瓮声瓮气答了一句。
屋外,寒风呼啸,北风凛冽,山沟里的风发出阵阵怪吼……
我抬头看了看屋外,站起来:“娘,外面下雪了……”
爹和娘随意看了看门外,院子里开始飘起鹅毛大雪,在寒风的裹挟下钻进墙角。
“今年的第一场雪,这雪有下头,明年一定是个丰收年。”我开始转移话题。
“宝儿,先不说这个,将忙(刚才)娘说的事你觉得咋样?你个晴儿商议一下,年前咱把亲定了,行不?”娘不和我讨论明年的收成,固执地要和我商议今年的定亲。
“就是,先说这个,定下来,爹娘心里也好有个底,有个盼头,”爹说:“你娘天天念叨晴儿,这女娃子真是万一挑一啊,咱祖上积德,能让你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
我的心一个劲儿往下沉,我知道躲不过去了,回避不了了。
“爹,娘,我和晴儿……”我沉默了一会,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我的亲爹亲娘,开口了。
“你们咋了?”爹坐在火盆前抬起头,娘停止了手里的活。
“我……我们……”我唯唯诺诺了一会:“我们……”
“你们到底是个啥子啊,说啊!”爹急了,两眼瞪着我。
“别着急,宝儿,慢慢说,慢慢说给娘听,你们咋了?”娘的身体晃了一下。
“我们散了——”我终于吐出了这四个字,地下脑袋,手里的柴棒机械地在火盆里拨弄着。
“啊——啥——什么!?”爹呆了。
“你——你——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娘木听清!”娘的身体又摇晃了两下。
“我……我和晴儿分手了,我们俩算完了!”我又说了一遍。
“咋了?为啥?”爹看着我。
“什么?晴儿不跟你了?媳妇跑了?”娘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板凳上,声音颤抖:“是……是晴儿嫌咱家穷?还是嫌你人才不够?”
做娘的考虑事情的出发点总是从维护自己孩子的利益来开头。
我摇摇头,神情沮丧地低头不语。
“宝儿,你——是不是你嫌弃人家,不要人家了?”爹瞪着我:“晴儿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了?”
我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没——没有,晴儿没有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我……是我……”
“你——是你什么!”爹的口气有些火了。
第16章作死
“我……是我和别的女人好了,我又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不怪晴儿,是我不好!”我抬起头。
“什么!”爹发出一声怒吼:“你这个孽子,你——你不要人家晴儿了!?”
“俺的天!俺的儿!你这是做的哪门子孽啊!晴儿这么好的闺女打着灯笼难找,人家愿意跟着咱是咱老江家的福分,你,你竟然不要人家了,你,你这是要作死哇……”娘伸出手指狠狠戳着我的脑袋。
我埋头不语,任爹娘指责叱骂。
“说,你,你又找了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女人能比得上晴儿?”娘问我。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反正是我喜欢的,我喜欢她,我离不开她,她也喜欢我……”我倔强地说着。
“她多大了?”娘又问,眼睛里充满了哀愁和无奈。
“4,比我大一旬!”我心一横,咬咬牙,说了出来。
“什么!”爹娘一起惊呆了:“4!”
“是的,”我重复了一遍:“和我一个属相,比我大一旬!”
爹和娘都呆住了,震惊了,竟然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外面的风雪吼叫声。
我决定趁热打铁,说了一通柳月的优点和好处,大大夸赞了柳月一番,同时,灵机一动,指着八仙桌上的石林烟说:“这是她专门让我捎给爹抽的,特意去商店买的!”
我刚说完,爹就抬起头,眼睛里喷火,一把抓起那几条烟,直接就扔进了火盆……
顿时,火盆里窜起一米多高的火苗,石林烟瞬间化为乌有。
接着,爹猛地站起来,摸起娘刚才用的擀面杖,冲我就打过来:“你个孽子,我打死你个孽子,俺江家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个败类,俺有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
我不做声,把脑袋一抱,任凭爹的棍棒落在我的背上……
娘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抚脚大哭……
爹狠狠地在我身上打着……
我咬紧牙根,不吭声,也不躲闪,就让爹打……
娘嚎啕大哭了一阵,又站起来,扑到我身上,护着我,不让爹再打我,边冲爹哭喊:“别打了,你老江家就这一个男丁,打死了,谁给你传后……”
爹也打累了,气的扔下擀面杖,坐在凳子上直喘粗气。
娘抱着我热泪滚滚:“宝儿啊,俺的儿啊,你这是中了什么邪了啊,被妖精缠身了啊……明儿个娘带你去村里找张半仙看看,驱魔……”
“娘,我没有中邪,也没有被妖精缠身,她也不是妖精,我就是喜欢她,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我执拗地说着:“我就是要娶她,和她结婚!”
“你这个混蛋,你是给老子找儿媳妇还是找大妹妹,老子才比她大十岁……你这个畜生……”爹怒吼着,又摸起了擀面杖:“今天我打死你这个孽子!”
娘吓得赶紧又扑到我身上护住我,边冲爹喊:“你个老不死的,你还真要打死宝儿啊,打死了,看谁给你送终……”
爹气的两眼喷火,好像要把我吃掉,一会,将擀面杖一仍,进了里屋,一头栽倒在床上。
堂屋里剩下我和娘,娘抱着我伤心欲绝。
我给娘捶着背,心如刀绞,却又无比执拗。
第二天,风停了,雪停了,外面一片白茫茫,山川大地,银装素裹。
我无心看风景,爹气病了,躺在床上没有起床。
娘挣扎着下床,去村里找郎中抓了草药,给爹熬药。
我要回去了,我只请了天的假在家只能呆一天。
临走前,娘将煎好的中药倒在碗里,端给我:“宝儿,给你爹送去!”
我默默端起中药,走到爹的窗前:“爹,您喝药!”
爹睁开眼,注视着我,眼角突然流出两行浑浊的泪水。
我也流泪了,无声地流泪。
爹坐起来,接过中药,一口气喝光,然后用袄袖擦擦眼角,口气变得十分严厉:“你下次回家,把晴儿给我带回来,不然,永远不许再进这个家门!”
我的心里剧烈抽搐,无声的泪再次喷涌而出,默然转身出了里屋。
我再一次拒绝了娘要带我去驱魔的要求,辞别满怀哀愁的爹娘,走在初冬的雪地,迈着坚定的步伐,回到江海。
这个冬季寒冷而漫长,我的心也在冰冻和复苏之间起起落落。
柳月在来信中终于告诉我,她最近一直的心思都在很快就要开始的人事调整上。部里这次拿出10多个副处的职位进行公开答辩,竞聘上岗。宣传处空出一个副处长的名额,部里好几个人都在瞄着这个职位。
柳月也符合上岗竞聘的条件。但是因为她来的时间太短,在人脉上占了劣势,还有,在工作的熟悉程度和能力上,也还有一定的距离。
所以,柳月最近一直在努力工作,努力更好地熟悉业务,努力和部里的同事们融洽关系,努力做好自己的竞争答辩方案。
“人生的机遇很难得,失去了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来,事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去做了,去努力了,实现不了,也没有遗憾……人生就是奋斗,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柳月在信中这样告诉我。
我很受鼓舞,柳月是我生命中的灯塔,指引找我前进的方向;柳月是我事业中的导师,引导我在正确的方向上奋勇向前;柳月是我生活的全部意义和不竭动力,鼓舞着我不知疲倦地为理想而奋斗!
在来信中,柳月还告诉我一件事情,自从上次张处长来江海和马书记吃饭,认识了梅玲之后,梅玲就和张处长建立了联系。张处长好像对梅玲很感兴趣,言辞之间颇多赞美,说梅玲公关能力很强,做事情很泼辣,很有闯劲,善于协调……等等。梅玲在最近还去过几次西京,和张处长吃过几次饭。当然,柳月没有参加,这事是张处长后来在谈话中无意说出来的。
我看了没有什么感觉,张处长是省里的新闻处长,梅玲是市里的小科级干部,又不会写文章,她巴结张处长、张处长赏识她,能又什么用呢?柳月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或许就是随便当个话头说说而已吧。
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觉得梅玲也就是喜欢虚荣,喜欢结交上层人士而已。直到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才领悟到梅玲的良苦用心。
“梅玲不是一般的女人,路子很野,心也很野,做事很随便,善于走上层路线,你一定不要得罪她,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还有,你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一定……”柳月在一次电话中又叮嘱我。
柳月这些话向我说过很多次,我耳朵都听腻了,虽然每次都答应着,但渐渐产生了一种想法,虽然柳月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梅玲对我好像还没有什么坏意,每次见了我都很友好亲热,再说,我和梅玲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柳月这么说,除了正常的理由,或许也有女人的小心眼在里面吧,或许担心梅玲勾yin我吧。
当然,这些想法我不能对柳月说,我漫不经心地答应着,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
这天下午快到下班时分,采访回来,把稿子交给刘飞,回到办公室,只有陈静自己在。
我刚坐下,陈静就开始纠缠我:“江峰,你答应请我吃饭的,还没兑现呢?”
我想起来,陈静的飞利浦剃须刀人情还没偿还,她还一直挂念着呢!
“行,你说,想吃什么,想到哪里吃,我请客!”我边收拾办公桌上零散的文件,边对陈静说。
陈静走过来,站在我办公桌对面,隔着桌子看着我,边帮我收拾东西:“随你,只要和你一起,到哪里,吃什么,都乐意,都可以。”
陈静这话显然是一语双关。
我避开陈静火热而多情的目光:“要不,咱们去吃农家菜?”
我知道江边有一个农家菜馆,氛围很好,菜也很绿色天然。
“行,木问题,俺说了,只要跟着你,去哪都行!”陈静的声音变得温柔而活泼。
“咱们骑自行车去吧,那边比较偏僻,回来是打不到出租车的,再说,也不远……”我说。
“行,木问题!”陈静爽快地说。
然后,我们关门,下班。
经过刘飞办公室的时候,门开着,刘飞正扭头向外看。
“刘主任,下班了!”我打了一声招呼,先走,陈静跟在我后面。
“喂,陈静!”刘飞喊陈静。
“干嘛?”陈静停下来,我没有停下,但是放缓了脚步。
“下班后我请你吃饭吧,去吃海鲜!”刘飞说。
“谢谢刘主任,我最讨厌吃海鲜了,你自己去吧!”陈静说完,就下楼,跟在我后面。
“刘主任难得礼贤下士,请部下吃饭,还是海鲜,多好啊,要不,咱们改日再吃农家菜?”我边下楼边扭头对陈静说。
“你少罗嗦,不许变卦,我就喜欢吃你这个农家菜,就是不喜欢吃刘飞那个海味!”陈静跟在我后面,冲我屁股踢了一脚:“不该你操心的,你少掺和!”
我没再说话,就直接下楼,到院子里推自行车。
我先推车,在大门口等陈静。
“哎呀,我的自行车没气了,”陈静走过来,狡黠的目光看着我:“你带我,我坐你车去!”
没办法,我只能答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