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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易克     非常女上司txt下载     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转眼已各自天涯

    第1707章转眼已各自天涯

    秋桐虽然呵呵在笑着,但我看出她的眼圈隐隐有些发红,她接着说了声谢谢,然后直接也干了杯中酒。

    然后,海峰和云朵一起给我和秋桐喝了一杯酒,海峰只说了一句话:无论走到哪里,我,我们,都不会忘记你们,忘记大家,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海峰的话也只说了半截,他的声音也突然有些哽咽。

    我的心里又感到了伤感,此时的伤感和刚才的伤感内容和性质不同。

    云朵也说了一句:无论走到哪里,我的根永远在这里,永远在我的科尔沁,永远在我的草原……

    云朵的话又将我带到了她的故乡,她的草原,她的科尔沁,她的珠日河,她的辽阔湛蓝的天空,她的天空中翱翔的雄鹰……

    此时,我又想起,这个季节,一望无尽的大草原应该已经是白雪皑皑,整个一白色的世界。

    她是草原的女儿,她是科尔沁的女儿,如今,她即将要远行,到另一个遥远的未知的过度,那里,也有大草原,天空同样辽阔湛蓝,那里的天空,也有翱翔的雄鹰,只是,那里的草原永远也不会有雪……

    “我想唱首歌。”云朵说。

    大家都看着云朵。

    云朵轻声低吟:“策马奔驰天地之间,绿草绵延山水相连,悠扬的牧歌一路回旋,心上的人可曾听见……雄鹰掠过苍穹之巅,月光满满照进心田,毡房的炊烟随风飘散,远方的人可曾看见。”

    歌声委婉而又动听,大家静静地听着,秋桐和海峰都不禁有些动容。

    “我的草原我的缘,花最灿烂天最蔚蓝,我多想绽放在你的怀抱,

    融进你的河流山川……我的草原我的缘,酒最香甜梦最温暖,就算我走到传说的天边,也走不出你的思念。”云朵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分明看到她此时正泪流满面。

    海峰走到云朵身边,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秋桐的眼圈又开始发红。

    我的心变得潮湿起来。

    唱完,云朵独自端起一杯酒,默默喝了下去。

    我也端起一杯酒,独自喝了下去。

    生活里,有很多转瞬即逝,像在车站的告别,刚刚还相互拥抱,转眼已各自天涯。

    很快,海峰和云朵又要和我天涯海角。

    想到天涯海角,不禁又想起了正在大洋彼岸不知在干嘛的夏雨。

    蓦地又想起了正在加拿大的许晴,她和正在浙江苍南那个小渔村的江峰柳月也正是天涯海角,只是,江峰和柳月苦苦在寻却一直不得而知许晴的下落,比起他们,我似乎是幸运的,起码我能知道他们的下落。

    不由感觉江峰柳月和许晴的天涯海角是一件极其残忍残酷的事情。

    我和秋桐虽然知道许晴的下落,但却又要遵守对许晴的承诺不能告诉江峰和柳月。

    这让我又感到格外残忍。

    晚上,回到宿舍,我独自坐在沙发上默默抽烟,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想着海峰和云朵说的那些话,想着云朵唱的那首歌,想着海峰和云朵的明天,想着我和海珠的明天,想着秋桐的明天……

    不知不觉,我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流泪,我觉得自己今晚应该开心的,为海峰开心,为云朵开心。

    可是,我明明又在流泪。

    夜渐渐深了,我毫无困意,站在窗口看着冬天里清冷的夜空,夜空如此洁净,繁星闪烁。

    突然,我看到一颗流星从遥远的天际陨落……

    看到流星意味着要死人了。想起那个民间的古老预言,我浑身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是冬儿。

    “你喝酒了。”我闻到冬儿身上有股酒气。

    “你同样也喝酒了。”冬儿显然也闻到了我身上的酒气。

    “我没喝多!”我说。

    “我也同样没喝多。”冬儿说。

    “有事吗?”我说。

    “没事不能敲门?”冬儿说。

    我犹豫了下:“进来吧。”

    “谢谢。”冬儿边说边走进来,我随手关上门。

    我给冬儿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冬儿又说,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怎么这么客气?”我坐在冬儿对面看着她。

    “讲礼貌不好吗?”冬儿看了我一眼,手里依旧捧着水杯,似乎外面太冷,她要暖暖手。

    “好,讲礼貌好。”我说。

    “今晚和谁喝酒的?”冬儿说。

    “朋友。”我说。

    “哪里的朋友?”冬儿说。

    “星海的。”我说。

    “呵呵……”冬儿笑起来:“别以为你不说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今晚和秋桐海峰云朵一起喝酒的。”

    “你又在跟踪我?”我心里有些不快,海珠监视我,冬儿跟踪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懒得跟踪你……”冬儿说。

    “那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知道不代表我在跟踪你,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反正我就是知道,反正我没跟踪你!”冬儿说。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看着冬儿,一时没有说话。

    “海峰要走了,云朵也要走了,要到澳洲去了,是不是?”冬儿慢条斯理地说。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冬儿冷笑一声:“这消息恐怕只有你这个傻瓜会最后知道,这事儿恐怕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才会是你。我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今晚刚知道这消息?”

    我一时默然。

    “海峰即使可以让全世界都知道,也不会让你先知道的。”冬儿又说。

    我看着冬儿。

    “现在你该明白海峰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冬儿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什么意思?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冬儿又是一声冷笑:“你把海峰当亲兄弟,你以为他会如此对你吗?你个傻子,海峰一直在暗地操作他和云朵出国的事,但却一直不会让你知道,即使让海珠知道都不会让你知道,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把你当兄弟,他心里对你其实是很提防戒备的,你对他毫无保留,他呢。”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心里有些烦躁。

    “我胡说八道?事实明摆着,不是一次了。”冬儿说:“他为什么要把和云朵一起出国定居的事一直瞒着你?就是因为他对你不信任,担心你早知道了会搞破坏,担心你知道了会对云朵施加影响把事情搞黄了。

    “当然,一方面说明他对自己不自信,另一方面呢,就说明他对你内心的极度不信任,还有对你高度的提防,当然,到最后,他还是要告诉你,因为这是不得已告诉的事,他一切手续搞完了,木已成舟了,放心了,知道你破坏不了了,才会告诉你。”

    我皱起眉头看着冬儿:“冬儿,你怎么会想那么多?你怎么总是会把人往歪处想?”

    冬儿说:“不是我非要把人往歪处想,而是海峰他自己做的那些事让我不得不这么去想……海峰是个什么人?你自以为很了解,但你其实最不了解……旁观者清,我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以为海峰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没好气地说。

    “极端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的人,一个典型的商人!”冬儿说:“他这次出国,带走云朵,一来是为了自己的所谓爱情,二来是要云朵从你的视野里消失,三来他是为了海珠……他一直在为自己着想,他知道云朵不离开你就无法真正和他在一起,他知道云朵如果不离开这里海珠就会心里一直有芥蒂。”

    “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这样做其实是为大家好,为大家好这有什么不好的吗?”我说。

    “哼,说你傻你还真傻到家了。”冬儿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是打着为大家好的旗号在为自己谋私利,傻子才会看不出来,我看你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被人家玩了耍了还得为人家说好话……既然是为大家好,为什么到最后才告诉你?明摆着他是小人之心,明摆着他是对你有戒备,明摆着他是对你从心里就不信任。”

    “我看是你自己想多了……他即使最后告诉我我也没有任何意见,我认为他的考虑是对的,我认为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你不要这么说海峰。”我说。

    “如果只有这一件事我还不会这么认为他,还有我和你的事,如果没有海峰在其中捣鼓,我和你也不会到这一步。”冬儿气愤愤地说:“从一开始海峰就在装好人,打着撮合我和你的旗号做好人,这个伪君子,一方面装模作样撮合我和你,一方面暗地又撺掇海珠接近你,这兄妹俩合演了一出好戏,最后把我和你拆散了才算快意。

    “现在他和海珠算是得意了,你和海珠要登记了要举行婚礼了,他以为自己大功告成了,安枕无忧了,然后再把云朵带走……他的如意算盘打地好精明啊,他其实是一步步在实施自己的计划,他早就有一个全盘的预谋……

    “哼,云朵和他的事我不管,他把云朵带走正好,省了我的心,但你和海珠的事,不要得意地太早,登记又怎么样,举行婚礼又怎么样,还不知道谁笑在最后呢。”

    听了冬儿的话,我心里好气又好笑,我绝不会怀疑和我的兄弟之情,我打心眼里不愿意听到冬儿如此揣度海峰和海珠。

    第1708章一对蠢女人

    “你今晚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事?”我说。

    “这只是附带的,附带提醒你!”冬儿说。

    “好吧,附带的,那就不要再谈这事了,说说你的正事吧。”我说。

    “如果我要是说没有其他事你就要赶我走了是不是?”冬儿说。

    我说:“我这样说了吗?”

    “你明显就是这意思。”冬儿赌气地看着我。

    我又一时无语。

    “海珠这个蠢货,一直在和曹丽勾勾搭搭,最近是不是被人家骗了五百万?”冬儿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怎么知道的?”冬儿说:“还不是拜托曹丽和海珠这一对蠢货!海珠竟然想到要通过曹丽来办事,轻而易举就如此相信她以及她介绍的人,她竟然看不透曹丽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不知道曹丽做人做事的本质,愚蠢之至。

    “曹丽同样也是个蠢货,和骗子合谋想捣鼓海珠的钱,却嘴巴又不严实,轻而易举就被人家套出了自己的小伎俩,转而被人家利用了这个骗局实施了自己的暗算和阴谋。一对蠢货,一对自以为很聪明的蠢女人。”

    我知道冬儿此时说的那个人家应该指的是伍德,凝神看着冬儿,听她继续说。

    “别以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我不知道。”冬儿说。

    “你知道什么?”我说。

    “我知道你和你的手下差点全军覆灭差点被乱枪射杀!”冬儿说。

    “你事先就知道了?”我说。

    冬儿叹息一声:“我要是事先知道就好了,你就不会去那埋伏好的现场了……即使我不管别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那……你……”我看着冬儿。

    “不光这次,上次那个暴风雪之夜武警特警封锁医院那次,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不然,我坚决不会让你进入包围圈的。”冬儿说。

    “哦……”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发生这两次事情的时候,我恰好都被伍德派出去出差,一次去了长春,一次去了哈尔滨。”冬儿说。

    听了冬儿这话,我的心突然猛地一跳,说:“应该不是巧合,一定是伍德对你产生怀疑了,他为了防止你给我通风报信,故意支开你的,故意派你出差的。”

    说到这里,我戛然而止,心跳加速,不由打了个寒战。

    我当然知道冬儿如果暴露了身份意味着什么,伍德做事的狠辣我是知道的。

    冬儿眼皮一跳,接着看着我:“怎么?你害怕了?”

    “是的,我害怕了!”我说。

    “呵呵,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为我害怕为我担心吧?”冬儿笑起来:“这说明你其实内心里是很关心我的,我在你心里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我说:“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既然伍德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你就不安全了,你必须要马上离开伍德,走得远远的。”

    “走?为什么要走?我为什么要走?我凭什么要走?”冬儿说:“我在一心一意帮助伍德击败李顺,我为什么要走?他知道我是极其痛恨李顺的,他凭什么对我产生怀疑?他有什么理由和证据来怀疑我?我倒是宁愿相信这两次只是个巧合。”

    “我不这么认为!”我说:“哪里有这么巧的巧合,正好两次你都出差!”

    冬儿说:“好了,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心里有数的,我那两次出差确实也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办,属于合理的公务……事后我得知发生的这两次事情后,确实有些后怕,虽然我很想让伍德灭了李顺,但我却不愿意看到你有什么危险,不过,幸运的是你都没事……

    “我想,以后我会加倍小心的……我想,伍德是不会对我有什么疑心的,当然,说没有疑心也不完全正确,伍德其实对自己的手下都不会彻底信任,他根本就没有一个能够完全信任的人,他内心里的多疑甚至超过李顺,所以,即使他对我有些怀疑,也是正常的,不用太当回事,他的手下,连皇者如此忠心耿耿追随他这么多年的人,都没有完全信任,何况我呢?”

    我心里依然感到不安,说:“他对皇者的不完全信任,和对你的是不同的性质!”

    “这个问题我看就不用再探讨了,我心里有数。”冬儿说。

    “你心里到底有多大的数?”我不大相信冬儿的这种自信,毕竟,她是一个女人。

    “呵呵,这会儿我突然很开心,你知道吗?我这会儿有极其难得的开心,因为看到你对我的关心。”冬儿笑着,眼圈却又有些发红,掏出纸巾擦了擦眼角。

    我沉默了。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晚的暴风雪之夜,伍德其实一直在怀疑一件事。”

    “什么事?”我说。

    “就是你们是如何冲出包围圈的。”冬儿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却似乎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

    “嗯……”我点点头:“你想知道?”

    冬儿说:“我没兴趣……不过,伍德一直有个猜测,他一直在想办法验证。”

    “什么猜测?”我说。

    “伍德怀疑那晚你们是不是控制了雷正,要挟雷正把你们带出了包围圈。”冬儿说:“这样的事雷正当然不会和任何人说,包括伍德,但伍德却似乎很感兴趣,一直努力想办法去验证,当然,他不会愚蠢到去直接问雷正,雷正和伍德之间,虽然有巨大的共同的利益,但也不是毫无保留的,他们对对方也都是留有分寸的,只是表现上谁也不说而已。”

    我说:“你认为伍德能有办法验证出来吗?”

    冬儿说:“不知道。”

    我这时突然心里一动,说:“我怕告诉你,其实伍德是个很聪明的人。”

    冬儿眨眨眼睛,看着我,突然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说:“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仅仅是你要告诉我伍德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还包括。”说到这里,冬儿停住了,呵呵一笑:“我想你也会明白我没说出来的话的……我会通过间接的伍德能相信的渠道让他知道这事的真相的……他即使不相信你的话不相信我的话,但我会通过第三方,让他不得不信的第三方让他知道此事……让伍德抓住雷正的一个小辫子,我想未必是坏事。”

    我不由笑了下,冬儿的确很聪明,领悟地很透彻很快,我的确是这个用意,我想让伍德抓一个雷正的小辫子,但却让他不通过我也不通过冬儿。

    冬儿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说:“我想,海珠被骗的五百万。”

    我看着冬儿。

    “这钱已经到了伍德手里,骗子竹篮打水一场空,人死了,钱没了,曹丽也是白忙活一场。”冬儿说。

    我不说话,继续看着冬儿。

    “但海珠却没有受到损失,除了精神上被折磨了一番,除了耗费一番精力。”冬儿说。

    “怎么说?”我说。

    “因为……我发现这几天账目上有一笔五百万的支出,但同时又有一笔五百万的入账。”冬儿说。

    我出了一口气。

    “但支出在前,入账在后。”冬儿说。

    显然伍德是先支出了五百万给我,然后才把从被杀死的那骗子那里的五百外入账的。也就是说伍德做这事的时候是很有把握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伍德应该把这钱给了你,然后你又给了海珠!”冬儿又说。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你就不该把这钱给海珠的,这样的蠢货,就得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接受点教训!”冬儿说。

    我一怔,看着冬儿:“你——”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冬儿说:“当然,我知道,你或许会说这钱本来就是海珠的,而且你和海珠今后是一家人了,钱不分彼此的……哼,一家人……狗屁一家人……你不要自以为是,海珠也不要得意太早。”

    冬儿的口气又带着无法掩饰的嘲弄和鄙视。

    我叹了口气。

    “这个愚蠢的女人,因为自己的愚蠢,不但差点弄没了五百万,还差点让你丧了命,这样的蠢女人,你说你和她在一起,能有什么好?我看早晚她得把你害惨,这就是个祸害,是个灾星!”冬儿冷冷地说。

    “冬儿,你不要这么说,正视现实吧。”我说。

    “现实?你少拿现实来搪塞我,你以为我会知难而退?属于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得到,你,只能是我的,你命中注定这辈子就要和我在一起,别看现在你们要结婚,但我丝毫不怀疑自己的想法,我坚信命运之神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冬儿的口气很自信。

    我不由苦笑。

    冬儿沉默了半晌,幽幽叹息一声:“唉……好累。”

    我没有说话,默默抽烟。

    “生命本是一场奇异的旅行,遇见谁都是一个美丽的意外。有愿才会有缘,如果无愿,即使有缘的人,也会擦身而过。缘是天意,份在人为。无论缘深缘浅,缘长缘短,得到即是造化。人生苦短,缘来不易,所以,小克,我们都应该好好珍惜,并用坚持与坚毅,去对待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的每一件事。”

    冬儿缓缓地说:“在爱情里,陪伴与懂得更重要。一个人就算再好,但不能陪你走下去,那他就是过客。一个人就算有再多缺点,可能处处忍让你陪你到最后,那才是终点。

    “所以,重要的不是爱上你,而是只爱你一个。重要的不是爱有多深,而是能爱到底。找人恋爱很容易,难的是一辈子。最漫长的坚持,才能带给你最永久的幸福。”

    我看着冬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未完待续)

忘了最初的自己

    第1709章忘了最初的自己

    冬儿继续说:“有时候,你被人误解,你不想争辩,所以选择沉默。本来就不是所有的人都得了解你,因此不必对全世界喊话。生命中往往有连舒伯特都无言以对的时刻,毕竟不是所有的是非都能条列清楚,甚至可能根本没有真正的是与非。那么,不想说话,就不说吧,在多说无益的时候,也许沉默就是最好的解释……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冷漠了,请记得,我曾经要人陪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如果,有一天,我变得目中无人了,请记得,曾经也没有人把我放在心里……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温柔了,请记得,曾经有多少人包括你在内如何残酷地伤过我的心……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界了,请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一直深深地爱着你甘愿为你付出一切。”

    说到这里,冬儿的声音突然哽咽住了,眼圈又开始发红。

    听着冬儿的这些话,我的心里在涌起伤感的同时,又涌起一阵惊惧和不安……

    冬儿缓缓站起来,带着幽怨而伤感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就往外走,边喃喃道:“人生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变了,听着听着就倦了,看着看着就厌了,跟着跟着就慢了,走着走着就散了,爱着爱着就淡了,想着想着就算了……时间消磨着情感和记忆,温柔的,凌厉的……倏忽间,风物换了;眨眼间,人也变了……”

    冬儿的声音低了下去,也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径自走了。

    我怔怔地坐在那里发呆,发了好久的呆……

    再次感觉,此时的冬儿已经不是从前那样简单,或许是经历让她在不断成熟起来。

    而这经历,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带给她的,不管她是被动还是主动接受。

    想起一句话:没有人能一路单纯到底,但要记住,别忘了最初的自己。

    第二天,一场大雾笼罩了整个星海,能见度不到100米。

    中午的时候接到夏季的电话,告诉我说明天集团有海外客户要接待洽谈重要商业合作事宜,他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宁州参加婚礼了。夏季的口气听起来很遗憾,同时又表示歉意。我表示了充分的理解,说回来单独请他喝酒。

    然后我去秋桐办公室告诉了她,秋桐马上把夏季的机票退了。

    “今天这大雾……不知道下午还能不能飞。”秋桐有些焦虑而又无奈地看着窗外说。

    我心里也没底。

    “希望到下午大雾能散去。”秋桐又说。

    “但愿吧。”我说。

    到下午的时候,大雾还没有散去,秋桐打电话问了机场,得知根据气象部门的预报,大雾今晚也不会散,所以下午到晚上星海机场出发的航班全部取消了。

    秋桐变得十分焦虑,我心里也不由着急起来,做了,这是要耽误事啊。

    秋桐继续和机场联系,忙乎了半天告诉我说气象部门说下半夜有一股寒流抵达星海,到时候大风会吹散浓雾,估计明天一早起飞没问题。

    我稍微松了口气。

    秋桐当即将机票改签为明天最早的一个航班,六点十分飞宁州的。

    “婚礼在上午十点多举行,六点多的飞机到宁州也不过8点,来得及!”我说。

    “时间搞得太紧张了,实在该让你提前几天先回去的。”秋桐有些后悔地说。

    “没事,不耽误事就行!”我说。

    “希望气象预报是准确的,但愿老天能帮忙啊……”秋桐带着祈祷的口气说。

    我然后给海珠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下,海珠虽然很不开心,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

    秋桐同时把飞机改签的情况告知了海峰云朵和四哥老黎。

    “好事多磨,明天早上大雾一定会散去的,一定会的!”秋桐对我说。

    我呵呵笑了下,又想起昨晚和冬儿的一番谈话,看着眼前的秋桐,突然心里有些空荡荡。

    当天夜里,我正在宿舍睡觉,半夜时分,手机突然响了。

    迷迷糊糊接通电话:“喂,哪位?”

    “是我……”电话里传来秦璐低沉的声音。

    “哦……秦璐……这么晚了,有事吗?”我边说边看了下表,凌晨一点了。

    秦璐没有说话。

    “你在哪里?”我坐起来。

    “北方大厦!”秦璐说。

    “你在哪里干嘛?”我说。

    “我住在这里的。”秦璐的声音有些混沌。

    秦璐又跑到酒店去开房间住了,有钱人啊,动不动就到酒店开房。

    “不在自己家里住,跑酒店干嘛?”我说。

    “宿舍的暖气坏了,太冷,就到酒店来住了!”秦璐说。

    “哦,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呢?”我说。

    “我在房间里喝酒,越喝越睡不着。”秦璐说。

    “为什么睡不着?”我说。

    “心里很乱……乱七八糟。”秦璐顿了顿:“易克,你……能来看看我吗?”

    “不能,太晚了,你该休息了!”我当即拒绝。

    “我……我心里感觉好难受,身体也不舒服,你……你就不能来陪我说说话吗?只是说说话,可以吗?求你了。”秦璐的声音带着恳求的语气。

    我的心一动,她刚流产不久就又熬夜又喝酒,身体自然会不舒服。想起她流产是我造的孽,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歉然。

    “那好吧,哪个房间?”我说。

    “北方大厦1809房间!”秦璐说。

    我挂了手机,接着起床,出门打车直奔北方大厦。

    此时,外面起风了,寒风阵阵,大雾开始逐渐散去。

    看来今天早上的航班是不会耽误了,坐在出租车里,我边看着外面边想。

    此时是凌晨一点,离飞机起飞还有5个多小时。

    此时的我没有在宿舍安睡,却在去北方大厦要陪正在那里喝闷酒的秦璐说话的路上。

    1809房间,我心里又默念了一遍。

    不由皱了下眉头,18楼,十八层地狱,操,这楼层不吉利啊。

    到了北方大厦,大堂里很冷清,这个时候没有几个人进出了,只有一个保安在游动,看到我,特意多看了两眼,我没有理会他,直奔电梯。

    原来18楼是顶楼,最上面一层。

    到了1809房间门口,我刚要敲门,发现门没有关死,虚掩着,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闻到满屋子的酒气和烟味,原来秦璐不单在喝酒,还在抽烟。

    我皱皱眉头,看见秦璐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一个杯子,酒瓶似乎已经空了,杯子里还有半杯酒。茶几的烟灰缸里,有不少烟头。

    秦璐正有些失神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努力笑了下:“你来了。”

    “怎么没关门呢?”我坐到她对面,看着她显得有些憔悴的神色。

    “刚打开一会儿,为你开的。”秦璐说。

    我说:“满屋子的酒气和烟味,你怎么能这么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呢?”

    “一个人,闷啊,心里乱啊,乱成了一锅粥。”秦璐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又打开一扇窗户。

    “开窗你不冷啊?”我说。

    “透透气,开一半吧。”秦璐将窗户开了一小半,然后又回到沙发坐下,看着我:“易克,很抱歉深更半夜打扰你……”

    “我倒没事,只是你……你这身体刚复原不久,这样会很不好的。”我说。

    秦璐苦笑一下:“心情不好,又没人可以说说,就只有这样了。”

    我没有说话。

    “你……和海珠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沉默片刻,秦璐说。

    “明天……哦,不,是今天了,上午10点多!”我说。

    “今天举行婚礼,你此时却在星海,这——”秦璐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本来是昨天下午的飞机,因为大雾航班取消了,改在今天早上六点十分的!”我说。

    “哦……那时间要比较紧张了,不过外面的大雾好像散了,早上是能飞的,也不耽误事。”秦璐说:“有意思,如此重要的婚礼,到了要举行婚礼的当天,你却在千里之外。”

    “老天不作美,没办法,不过总算还能赶回去!”我说。

    “如此说,今天,就是你的大喜之做了,我想,我该向你何海珠表示祝贺!”秦璐说。

    “谢谢!”我说。

    “怎么没收到你和海珠的邀请呢?”秦璐说。

    我没说话。

    “是不是海珠不愿意我参加你们的婚礼呢?”秦璐说。

    “你想多了。”我说。

    “我没想多,我想应该是的,海珠一定是对我有猜疑,所以不愿意对我发出邀请……我想,星海这边,一定还有其他朋友和你一起飞宁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吧,他们是受到邀请的,而我却没有。”秦璐的声音有些颓丧。

    我尴尬地笑了下,说不出话来。

    “虽然海珠不愿意邀请我,但我还是会祝福你们的……虽然我很妒忌海珠,但我却仍旧会祝福。”秦璐淡淡地说:“我想,对于你,我没有更多的要求,我无所谓什么名分,只要我能得到你的人你的心就可以了。”

    “你喝多了,在说胡话!”我说。

    “第一,我喝多了,第二,我没醉,第三,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秦璐固执地说着,然后叹了口气。

    想到此时正在国外旅游的关云飞和谢非,看着此时的秦璐,想着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纠结和矛盾,我的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茫然……(未完待续)

倩女幽魂

    第1710章倩女幽魂

    “今天的海珠,一定是很开心很幸福的。”秦璐又说了一句。

    “我想,你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你也会过属于自己的开心的生活!”我说。

    秦璐苦笑了下,说:“我今天很不开心的。”

    “因为宿舍里暖气坏了?”我说。

    秦璐摇摇头:“因为政法委正在调整一批中层干部,有一批副科要提为正科,下午公示了名单,却没有我……我一直以为这次调整会有我的,可是,却没有。”

    “这个值得如此不开心吗?这次没有争取下次好了!”我试图安慰她几句。

    “这个当然会让我很不开心,我很不开心,甚至,我很丧气,很受打击!”秦璐说:“在官场,一步落下了,步步赶不上,这次我没赶上,下次还不知猴年马月等到干部调整的机会……眼看着和我资历差不多的人都提拔了,甚至还有资历不如我的都提拔了,我却落空了,这让人心里如何能受得了呢!”

    我这时心里有些奇怪,此次政法委中层调整,雷正怎么会把秦璐漏了呢?记得之前又一次关云飞和雷正打电话,我站在旁边听得很清楚,雷正委托关云飞帮忙把曹丽搞成总裁助理,关云飞同时让雷正关照下什么所谓自己小姨子的什么同学,也就是秦璐,作为互相照顾的对象,这次雷正怎么就没有照顾秦璐呢?难道是雷正有意而为之?

    当然,雷正未必知道关云飞和秦璐的特殊关系,这年头领导之间互相打招呼关照熟人的多的是,很正常。但既然有之前关云飞的招呼,雷正此次为何就没提拔秦璐呢?难道是雷正疏忽了?

    我这时突然想到曹丽要提拔的事情,难道雷正这么做有意的?故意要给关云飞做个样子显示此次曹丽的提拔之事和他无关?那意思是你提拔不提拔曹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先不关照你的人,我看你会不会提拔曹丽。

    这其中的道道想起来似乎很让人费解,似乎有些违反常规。

    但我知道,在关云飞和雷正之间的暗斗中,用常规的思维去分析是行不通的,如果常规思维就能分析透,那就把他们的智商看的太低了。

    虽然我有些分析不透,但我断定雷正此举一定有着自己的用意,而且,似乎和曹丽有关。

    当然,还有个可能,那就是雷正故意在钓鱼,他这么做,也许是故意留个余地,等待秦璐找关云飞帮忙,让关云飞亲自给他打电话,然后他再事后把秦璐提拔起来,让关云飞领自己这个人情。如此,让关云飞先找自己,他就占据了主动,这样,如果雷正再提起曹丽的事,关云飞也就不好不给面子了。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和揣度,到底雷正是如何想的,不得而知。

    我说:“现在还是在公示期,还没最后定盘子,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什么打算。”秦璐沉思了一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其实也一直在琢磨这事……如果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找雷书记,这事空估计问题不大,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知道秦璐说的他指的是关云飞。

    “但我又想了,目前这个时候为这事给他打电话合适不合适,他这次出国旅游,是带着重要任务的,我给他下的死任务,这个任务还没有结果,我这时候再用这事去干扰他,这恐怕不合适,我担心会因小失大。”秦璐皱眉说着,接着摇了摇头,似乎下了决心:“对,不能因小失大,不能丢了西瓜捡了芝麻,我不能做这种蠢事。”

    似乎,秦璐分析出了这之间的利害关系,知道自己的当务之急不是提拔不提拔正科的事,而是要紧紧抓住关云飞让他利用这次出国的机会和谢非彻底决裂,只要她的目的能达到,今后的提拔何愁担心呢?

    但秦璐的如意算盘能顺利实现吗?我觉得心里没底。

    “既然你如此想,那你就不必为此烦恼闷闷不乐了。”我说。

    “可是,我的心里还是很乱,即使没有单位中层调整这事,我的心里依旧很乱!”秦璐说。

    “为什么呢?”我说。

    “我心里突然有些没底,我不知道关云飞到底会不会下得了这个决心,我不知道他之前对我的承诺是不是在搪塞我……我不知道等他出过回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结果。”秦璐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我无语了。

    “你说,我的目的会不会实现?”秦璐说。

    “不知道!”我冷冷地说。

    秦璐一怔,接着喃喃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是很厌恶我的做法的……我知道你是很瞧不起我的……可是,我走到了这一步,我没有退路,我只能背水一战。”

    “其实你不是没有退路,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是你不愿意让自己后退,只是你把自己的退路彻底封死了!”我说。

    “或许吧,我的性格决定了我做事的方式,我不愿意让自己有退路,如果我后退一步,我将会一无所有,我将会前程一片黑暗,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人生就是奋斗,奋斗有各种途径和形式,我现在所做的,也是在奋斗,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秦璐说。

    秦璐的思维和逻辑让我无法接受,我感到心里一阵窒息。

    “你如初执着非要这样做,或许,正是这样做会毁了你自己!”我说。

    “如果真的是,那我也宁愿接受这样的毁灭,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接受,我宁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也不愿意后退一步,绝不,决不后退一步!”秦璐果断地说。

    “你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你在逼自己。”我说。

    “人就是要逼自己,你不逼自己一把,怎么能知道成功的滋味呢?”秦璐突然笑了一下。

    虽然她在笑,但我分明感觉她笑得很勉强。

    秦璐接着站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喃喃地说:“我对理想的追求是如此执着,我对事业的奋斗是如此坚决,我对人生的向往是如此热爱,如果上天有知,也一定会怜悯我帮助我的,天助我也。”

    我看着秦璐的背影,没有说话。

    “看,外面的大雾散尽了,天空变得晴朗了,天上有那么多星星……阴霾散尽,晴空万里,这是个好兆头。”秦璐继续喃喃地说。

    我向窗外看去,果然雾霾消失了,天空变得晴朗起来,夜空里布满了星星。

    倏地,如同前晚,我又看到一颗流星从夜空里划过,转眼消失在无尽的苍穹。

    我的心跳了一下,扫帚星,难道这个世界真的要有人消失了?

    “流星,我看到了流星……这是个好兆头,我要向流星祈愿……希望我的愿望能够实现。”秦璐说。

    秦璐和我理解的正好相反。

    “我要走了,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我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半了。

    “你……真的要走?”秦璐转身看着我。

    “是的!”我站起来。

    “你可以留在这里的,直接从这里去机场。”秦璐的眼神有些游离。

    “不可以!”我说。

    秦璐沉默片刻,说:“那好吧,那我不勉强你……谢谢你今晚来陪我说话,和你说了这会儿话,我觉得心情好多了。”

    “那就好,我走了!”我直接走向门口。

    “告诉海珠,就说虽然她没有邀请我参加你们的婚礼,但我同样会祝她幸福!”秦璐站在原地说。

    我停住,回头看了下秦璐:“谢谢!”

    这时一阵夜风吹来,吹动了秦璐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昏暗的灯光下,我突然感觉秦璐此时的模样有些可怖,不由想起了倩女幽魂。

    心里一个激灵。

    “关上窗户吧,天冷!”我说。

    “吹吹风会让我更加清醒!”秦璐说。

    我犹豫了下,又看了一眼秦璐,没有再说什么,关门离去。

    回去之后没有睡觉,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又洗了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边抽烟边琢磨着今晚秦璐的事情。

    凌晨四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秋桐打来的。

    “睡醒了吗?”秋桐说。

    “嗯……起床了!”我说,看了看窗外,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我正在叫小雪起床,过半个小时四哥开车来接我们,然后走你那边,你到大门口等着。”秋桐说。

    “老黎他们呢?”我说。

    “海峰带车接着云朵和老黎,我都安排好了。”秋桐说。

    “那好,待会儿见。”我挂了电话。

    四点半的时候,四哥开车准时到了,秋桐抱着小雪坐在后排,我直接坐在副驾驶位置。

    小雪还在迷迷糊糊趴在秋桐怀里睡觉。

    我们直奔机场。

    五点到了机场,四哥放好车,大家直奔候机大厅。

    不大一会儿,海峰云朵和老黎也到了。

    小雪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

    “唉——起个大早,孩子跟着受罪。”老黎摸摸小雪的脸蛋。

    “起个大早,让你老人家也跟着受罪!”我说。

    “嘿嘿,我老人家一贯起得早,受什么罪?”老黎说。

    大家都笑了。

    海峰拿着大家的身份证去换登机牌,老黎看了看四哥,笑了下:“你就是传说中的四哥吧?”

    四哥笑了:“老爷子好!”

    老黎说:“经常听小克提起你,呵呵,你现在是跟着秋桐在做事吧?”

    “是的,我是秋总的驾驶员!”四哥说。

    “嗯……”老黎点点头,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四哥。

    第1711章婚礼惊变

    这时小雪醒了,看看大家,又看看周围,叫起来:“呀——妈妈,我们这是在哪里呀?到宁州了?”

    大家都笑起来。

    “我们还没出发呢。”秋桐亲了亲小雪的脸蛋,然后把小雪放下来。

    小雪看着老黎:“爷爷好——”

    “真乖,乖孩子。”老黎高兴地弯腰拉起小雪的手:“小雪,要去参加你易叔叔和海珠阿姨的婚礼了,开心不?”

    “开心呀——”小雪说:“不过,要是能参加易叔叔和我妈妈的婚礼,我会更开心呢……我好喜欢易叔叔呢,我可想让易叔叔做我爸爸了。”

    老黎一愣,接着就笑。

    我感觉此时老黎的笑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秋桐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对小雪说:“小雪,不许胡说——”

    小雪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我看了看正在换登机牌的海峰,幸亏这会儿他不在。

    等海峰换完登机牌回来,大家进了安检。

    六点十分,飞机准时起飞。

    我松了口气。

    老黎坐在我身边,看着我不住咧嘴笑。

    我说:“你乐什么?”

    老黎说:“我乐刚才小雪说的那句话……童言无忌啊……”

    我说:“除了那个,你还乐什么?”

    老黎小声说:“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你说我还能乐什么?哎——可惜,我儿子结婚,拜天地的时候,我却不能上去坐着。”

    我不由笑了下。

    “今天能见到你爸妈呢,我心里很开心!”老黎又说。

    “我爸妈见到你也会很开心的。”我说。

    “嘿嘿……”老黎笑起来,眼珠子骨碌骨碌转。

    我说:“你在想什么?”

    老黎说:“我在想什么时候和你爸爸说让你做我干儿子的事!”

    我急了:“哎——你别折腾好不好啊?”

    老黎说:“这是我和你爸爸的事情,你着急什么?”

    “怎么是你和我爸的事情呢,当然和我有关,我当然要着急了!”我说。

    “嘿嘿……”老黎笑着,不言语了。

    7点五十分,飞机准时降落在宁州机场,宁州到了。

    出口处,小亲茹正在等我们。

    “老天呀,你们可到了,急死我了,今天的婚礼差点缺了新郎官!”小亲茹看到我们,夸张地说着。

    大家笑着一起出了机场,上了小亲茹带来的面包车,直奔举办婚礼的酒店。

    到了酒店,里面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我们先见到了我爸妈和海珠的爸妈,他们正在一起说笑着什么。

    见到我们,爸妈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接着就和大家招呼,妈妈抱起小雪亲个没够,海珠爸爸和我爸爸热情欢迎老黎的到来,老黎边和爸爸们寒暄边冲我挤眼,我装作没看到。

    张小天这时过来叫我:“海珠叫你呢……跟我来。”

    我急忙跟着过去,到了另一个房间,海珠正在穿婚纱,秋桐这时带着云朵和小雪也过来了,看到我,海珠笑起来:“哎——你总算没耽误。”

    海珠穿了一身雪白的婚纱,显得十分漂亮。

    “好看吗?”海珠问我们。

    “十分漂亮!”秋桐笑着说。

    “太好看了!”云朵说。

    “海珠阿姨,我也要穿。”小雪一蹦一跳地说。

    大家都笑起来。

    “云朵做伴娘,谁是伴郎?”秋桐说。

    “嘻嘻……这位啊!”海珠笑着,一指张小天。

    原来海珠要张小天做伴郎。

    云朵是伴娘,张小天是伴郎,这倒是有些巧合,曾经他们也差点走进婚姻的殿堂,只是后来成了陌路。

    “哥,你快去换你的新郎装吧。”海珠催促我。

    我跟着张小天去了另一个房间,这边秋桐云朵和海珠开心地说笑着。

    经过一系列繁忙而繁琐的程序,一切准备就绪,婚礼于十点整在酒店宴会厅准时举行。

    宴会厅里坐地满满的,都是我家和海珠家的亲朋好友,老黎我爸妈还有海珠爸妈坐在最靠近舞台的那桌,待会儿拜天地的时候我爸妈和海珠爸妈要上来的。老黎呢,只能无奈了。

    整个宴会厅里欢声笑语,气氛和谐而热烈。

    秋桐和四哥海峰他们坐在相邻的另一张桌子旁,小雪来回奔跑欢叫着,一会儿跑到我妈妈怀里,一会儿又跑到秋桐怀里。

    林亚茹小亲茹她们则来回忙乎着照应客人。

    此时,和海珠一起站在婚礼检阅台上的我,虽然表情淡定,虽然面带微笑,但心里却突然涌起一阵巨大的茫然和失落……

    10点整,在庄严的婚礼进行曲中,主持人朗声宣布:下面,我宣布,易克先生和海珠小姐的结婚盛典现在开始——

    大家热烈鼓掌,老黎边拍手边微笑着看着我。

    “婚礼进行第一项。”主持人刚说到这里,突然被一个来自后面的高音粗暴打断:“停——”

    大家一愣,我和海珠也一愣,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我接着就看到两个穿便装的平头汉子径自直奔我而来,身后还紧紧跟着七八个警察。

    一时间,宴会厅里安静下来,大家都意外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们是来参加婚礼的客人吧,请到下面就坐。”主持人笑着对走过来的两个便衣说。

    走在前面的一个中年汉子伸手将主持人往旁边轻轻一推,主持人蹬蹬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中年汉子就直接看着我,沉声说道:“你是易克?”

    “是的。”我点点头。此时,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妙,但却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不妙的感觉。

    中年汉子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我眼前一晃:“我们是星海公安局的,对不起,易克,打扰了你的婚礼,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说话间,几个警察已经把我包围了起来。

    我站在那里没动,脑子里快速转悠着,看了一眼台下的老黎,他正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台上,我父母和海珠的父母则大惊失色,秋桐和云朵还有海峰也变了脸色。

    海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满脸是惊惧之色,看着他们说:“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带走他?他犯了什么法?你们凭什么要把他带走?”

    “我们既然要带他走,就有带走的理由,女士,对不起,你们的婚礼不能举行了!”中年汉子彬彬有礼地对海珠说完,然后看着我客气地说:“易克,请跟我们走吧!”

    这时,餐厅门口又涌进一批警察,沿着走道快速移动,很快就从门口到台上之间隔离出了一条通道。

    显然星海不会来这么多警察,星海警方是得到了宁州警方的配合。

    这时餐厅里有些骚动,有人站起来,有人往台前走,有人往门口走,四哥也站了起来,林亚茹则带着她的人正往台前走。

    中年汉子这时一把抢过主持人的话筒,大声喊道:“我们是警察,在执行公务,任何人都不要随意走动,请大家配合。”

    他这么一喊,下面的人都不动了,此时林亚茹他们和四哥已经移动到了台下的位置,林亚茹紧紧盯住那中年汉子,四哥也紧紧盯住他,似乎随时他们都有可能对这领头的警察采取行动,他们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海珠这时又说:“警官,你们……你们找错人了吧?”

    “没错,我们找的就是易克,就是他!”中年汉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他……他到底犯了什么法?你们……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带走他?”海珠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犯了什么事你问他好了,他自己心里清楚!”中年汉子冷漠地说。

    我此时在想,难道是因为李顺的事?还是因为和伍德的事?还是雷正要为上次暴风雪之夜的事进行报复?

    但我又觉得不论是因为伍德还是因为李顺还是因为那个暴风雪之夜,都没有惊动警方的理由。

    我想了想,对那警察说:“我是安分守己遵纪守法的公民,你们凭什么要带我走?给我一个理由。”

    “带你走就是带你走,你哪里来那么多事?”中年汉子身边的那个便衣忍不住了,毫不客气地冲我说道:“告诉你,易克,如果不想吃苦头,就识相点,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不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中年汉子制止了,中年汉子看看台下的人,又看看海珠,似乎感觉如果没有个交代不能顺利把我从这里带走,然后看着我,神情严肃地说:“那好,既然你装糊涂,那我就告诉你,今天早上,有人在北方大厦楼下发现了星海市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秦璐的尸体,秦璐坠楼身亡。”

    “什么?秦璐死了?”我大吃一惊。

    “啊——”海珠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摇晃了一下:“秦璐死了?”

    台下也一阵骚动,秋桐云朵海峰四哥包括林亚茹都变了脸色。

    老黎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目光很冷静镇静。

    “是的,秦璐死了,属于坠楼而死,早上酒店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她的尸体。”中年汉子平静地说。

    “秦璐死了,和易克有什么关系?你们到这里来干嘛?”海珠回过神,又叫起来。

    我这时脑袋蒙蒙的,还处在极度的震惊之中,秦璐突然死了,是怎么死的?她为什么会死?凌晨点半我离开她房间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未完待续)

带手铐的旅客

    第171章带手铐的旅客

    中年汉子看着我说:“根据我们刑警初步调查的结果,根据我们调取的北方大山的监控视频,今天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你进入了秦璐的1809房间,点半的时候,你离开了房间,而除了你,昨晚到今天早上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她的房间,所以,我们怀疑你和秦璐的死有关,所以,我们来这里带你回去配合我们调查。”

    “什么,你……你半夜到秦璐的房间?”海珠怔怔地看着我,身体又摇晃了一下。

    “你们怀疑我是杀人凶手?”我没有理会海珠,看着中年汉子说。

    中年汉子没有说话,目光阴冷地看着我。

    “不错,我是凌晨一点多去的她的房间,凌晨两点半离开的,但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秦璐的死和我是无关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说。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到星海之后再说吧,现在你要做的,是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中年汉子身边的那个便衣沉不住气了,又不耐烦地说。

    “我们有杀人,凭什么跟你们走?”我说。

    “杀没杀人你说了不算,证据说了算。”中年汉子冷冷地说:“还有,据我们的调查,不久之前之前,秦璐在妇女儿童医院流过一次产,而她那次流产的签字人,就是你……”

    “啊——”海珠又失声尖叫起来,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看着我:“秦璐流产……你签的字。”

    我知道此时是和海珠解释不清楚的,也不是解释的时候,我看着中年汉子说:“这难道就是你们来抓捕我的理由?这就是你们认定我是杀人凶手的理由?”

    “我们没有认定你就是杀人凶手,但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只是怀疑,也就是说,在检方没有认定之前,你只是犯罪嫌疑人……但现在你需要做的,是跟我们走,配合我们侦破此案。”中年汉子说的话很有分寸:“易克,你是国家公务人员,你该明白我们的政策,也清楚我们的职能,我希望今天这个场合不要闹大……也不希望弄地太让你下不来台。”

    我看看正带着极度的惊惧和怀疑目光看着我的海珠,又看看台下脸色剧变的父母还有海珠的父母,然后看着中年汉子:“你的意思是我今天必须要跟你走?”

    “是的,现在就走,立刻!”中年汉子冲我周围的警察使了个颜色,立刻有几个警察簇拥过来,我的胳膊被紧紧抓住了。

    台下又是一阵骚动,林亚茹他们和四哥有准备往上冲的迹象。

    老黎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看着台上。

    我这时看着台下大叫一声:“你们不要动!”

    我这话是告诉林亚茹他们和四哥的,我担心他们一旦动手,今天的局面就难以收拾了,弄不好真的会出现乱子。

    我这么一喊,四哥和林亚茹他们站在那里不动了,看着我,我这时冲四哥和林亚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动手。

    警察这么多,动手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有百害而无一益。

    四哥这时似乎清醒过来,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我对那中年汉子说:“让你的人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我跟你们走——”

    中年汉子挥了下手,那几个警察放开了我,仍旧围在我身边。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我。

    我这时对着大家说:“我没杀人,我是清白的。”

    “少罗嗦,走——”中年汉子发出了命令,周围的警察簇拥着我就往外走。

    “啊——”刚走了两步,我听到身后的海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回头一看,她晕了过去,身体歪歪斜斜就往地下倒。

    林亚茹一个箭步冲上台,一把抱住了海珠的身体。

    与此同时,我又听到台下发出一声低低的叫声,一看,我妈妈也晕了过去,坐在一边的老黎和我爸忙伸手扶住了她。

    餐厅里秩序大乱,前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都骚动起来……

    “快走——抓紧离开!”中年汉子短促地说着,推着我的身体就我往外走,几个警察又靠过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走道边的警察拉起手护住走道,不让其他人过来。

    边被警察推搡着往外走,我边努力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秋桐正呆呆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刚出门,我就被戴上了手铐,然后押着出了酒店,上了等候在门口的一辆警用面包车。

    警灯闪烁,警笛鸣响,车子快速离开了酒店。

    我和海珠的婚礼就这样夭折了,因为突如其来的秦璐的死讯。

    我直接被押解到了机场,我不知道我身后的这个婚礼该如何收场,不知道我的家人我和海珠的亲朋好友会如何结束这个还没有开始的婚礼,不知道他们会如何认为我被带走的事情,不知道他们如何处理后面的事情。

    两个小时之后,我被星海来的抓捕小组押解着上了飞往星海的飞机,我成了戴手铐的旅客。

    下午,我被带进了星海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审讯室,负责审问我的还是那个中年汉子。

    我猜他大概是个头,或许是副队长什么的。

    刚进审讯室,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审讯室里都有什么人,腰部接着就被一个重物狠狠击打了一下,似乎是橡皮棍,接着感觉到周围好几个人都开始对我进行殴打,腰部腿部肩部持续不断遭受重击,除了橡皮棍,还有电棒。

    我很快被打倒在地,一股股强烈的电流在我身体穿过,我的身体和大脑一阵阵剧烈抽搐着。突然,一股更强大的电流袭来,我瞬间就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是被冷水激醒的,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冰水混合物。

    两个虎背熊腰的警察把我抓起来,摁在了一张椅子上,我晃晃脑袋,看清了坐在我对面有三个警察,中间那个就是那中年汉子。

    “易克,刚才只是给你一个见面礼,滋味好受不?”中年汉子说。

    “你……你们乱用刑罚!”我说。

    “哈哈……”他们都大笑起来。

    “告诉你,易克,到了我们这里,就是再硬的嘴我们也能给你撬开,好了,见面礼的滋味你尝过了,现在开始交代吧。”中年汉子说。

    “我交代什么?”我说。

    “你说呢?你说你交代什么?”中年汉子说。

    “我没有杀人,秦璐的死和我无关!”我说。

    “好,既然你说秦璐的死和你无关,那么,我暂且先来问问你,凌晨一点多,你到北方大厦秦璐的房间里干嘛?”中年汉子说。

    “秦璐打电话叫我去的,说是自己一个人闷,因为这次单位提拔没有她,心情不好,在喝闷酒,所以让我去陪她说说话。”我说。

    “那你去了之后,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你又干了些什么?”

    “去了之后,我们什么都没干,就是坐在那里聊天说话,闲聊,然后到了点半,我就走了!”我说。

    中年汉子猛地一拍桌子,高声说:“易克,我警告你,你要知道这是在哪里,你身为国家公职人员,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问题,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清楚,如果你再执迷不悟,除了继续要受苦头,最终也还得交代。”

    我说:“我没杀人,我刚才说的很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承认呢?”

    “为什么?就因为从昨晚秦璐住到那房间到今天早上只有你一个人进出过秦璐的房间,除了你,还有谁有作案的可能?还有,不久之前,秦璐在医院流产,你给签的字,这充分说明你和她之间有某种关系,这充分说明你是有杀人的动机和理由的。”

    “我能有什么动机和理由?”我说:“秦璐那次流产,是很突然的,我走在路上撞了她,她那时怀孕了,结果造成了流产,我把她送去的医院,当时只有我自己在场,我和她是朋友兼党校的同学,那种情况下,我不签字谁签字?”

    “你还编地理由很充分,那我问你,秦璐还没有结婚,她怀孕,怀的是谁的孩子?”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反正和我无关。”

    我不能说出是关云飞的,即使说了,也没有证据,他们也不会相信,反而会造成不好的后果,这后果不仅仅是对关云飞,对我也不好,那就等于我和关云飞之间的关系彻底决裂,同时,他们还会说我不仅不认罪,还诬陷市领导。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说的。

    “你不知道你说不出是谁的就说明那流产的孩子是你的,你还嘴硬?”

    “秦璐怀的谁的孩子秦璐流产和谁杀的她之间有什么关系呢?”我说。

    “你既然这么问,那我来告诉你。”对方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目光阴冷地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我想,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你和秦璐在党校学习期间认识,慢慢有了那种暧昧的关系,继而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于是,她就怀上了你的孩子。

    “但你呢,却只是想和她玩玩而已,并不想和她玩真的,但秦璐却想和你结婚,想嫁给你,于是就用怀孕来要挟你和她结婚,而你却急于和那个宁州的女朋友结婚,所以,你就想办法先制造了一起撞击事件,造成了秦璐的流产。

    “你以为秦璐流产了就是去了要挟你的资本,但秦璐却还是死死缠住你不放,知道你今天要去宁州和你女朋友结婚,于是就半夜打电话把你叫去和你摊牌谈判,逼迫你不许到宁州去结婚,你这时就凶相毕露,为了能顺利和你宁州的女朋友结婚,就起了杀机,就从窗口把秦璐推了下去,然后你急匆匆离开了酒店,然后你匆匆坐飞机赶到了宁州参加婚礼。”

    “你胡扯,你只是污蔑!”我叫起来。

    第171章遭遇酷刑

    中年汉子自得地说:“你自以为做的很干净漂亮,以为你今天在宁州我们就不会怀疑到你,但你却忘记酒店是有监控的,忘记我们是可以查到你今天早上坐的六点十分的飞机离开的星海,忘记我们是可以在秦璐的宿舍里查到秦璐在医院的流产病例的……

    “我们到医院一查,签字的是你,这就对上号了,这一切就可以变得合理了。所以,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就是你杀了秦璐,所以,不要和我玩花招,如果不想继续受苦,就老老实实招了,按照我刚才说的交代。”

    “马尔戈壁,你这狗日的,你这是逼供,我没有杀人,我根本就没有杀人,你让我交代什么?”我大叫起来。

    中年汉子又是猛地一派桌子:“妈的,到了这里还敢发飙,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打!”

    话音未落,周围的警察又上来开始对我拳打脚踢,高压电棒又开始兹兹冒着电光往我身上捅。

    我再次被打晕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我正被倒挂在铁窗边,窗户开着,审讯室里没有暖气,冷风嗖嗖吹进来,旁边两个警察正边贼腻腻地边笑边往我身上泼冷水,冷水很快就结冰,我浑身感到了刺骨的冷,衣服和皮肤上都结了冰。

    我感觉自己就快要被冻成冰棍了。

    “哎,可惜了这身西装,这可是结婚的礼服呢。”一个警察笑着说。

    “是啊,早知道给他先把西装扒下来再动手啊,哈哈……”另一个警察也笑。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快冻成冰棍了?”

    “我看差不多了,呆会弄到火上烤烤,一定很好玩!”

    听着他们的调侃,我感觉自己身体的热量基本就要耗尽了,我感觉自己真的要被冻死了。

    慢慢地,我失去了知觉。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但我的大脑却还一直有意识,模模糊糊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在混沌中,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把他放下来!”我听到了中年汉子的话。

    随即我被放下,然后有人把我架起来,又摁在了椅子上。

    我努力睁开眼睛,迎面有强烈的灯光直直地照射着我,我看不到对面的任何人。

    转头看了下室外,天色已经很黑了。

    夜晚来临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从下午到现在,我一直在受着审讯和酷刑。

    “易克,招不招?交代不交代?”对面传来中年汉子的声音。

    我看不到他,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没有杀人,我没什么可以交代的!”我说。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虚弱,但我的口气依旧很坚决。

    我知道我决不能屈打成招,如果按照他们的意图招了,那我就死定了。这年头,刑讯逼供屈打成招被判死刑的冤魂无数,我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中年汉子沉默了下,然后说:“易克,你还真是个硬汉子,我还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硬的汉子,怎么打就是撬不开你的嘴巴……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客气了……看来,我还得给你再玩点新花样……今晚,我叫你不死也得扒层皮。”

    “马尔戈壁,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死我你也好不了,老子没杀人,你狗日的非要我承认,你这是歪曲事实刑讯逼供!”我说。

    “我歪曲事实?我看你是负隅顽抗死不改悔,我佩服你是条汉子,能经受住我的刑罚,但你杀了人却不敢承认,不由又让我鄙视你了。”

    似乎,这中年汉子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是非要从我这里得到他们需要的口供了。

    “这个案子在市里影响不小,上面要求限期破案,我就不信我撬不开你这张嘴……今晚老子豁上不睡觉,也得把你这张嘴撬开。”中年汉子有些恼羞成怒的语气,接着说:“来人,给我继续用刑,上老虎凳——”

    立刻几个警察又围拢过来,又要动手。

    我眼一闭,妈的,老虎凳都用上了,完了,老子今晚非死在这帮警察手里不可。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来了。”

    来了,谁来了?我努力睁大眼想看一下,却被刺眼的灯光照射着,什么都看不见。

    “先等下!”中年汉子对靠近我的警察说。

    随即我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然后室内就安静下来。

    我坐在那里什么都看不到,灯光依旧刺眼。

    片刻,听到有人低声嘀咕着什么,隐约是那中年汉子带着恭敬口气的声音:“过了两遍堂了,死活不招……今晚我再加把劲,一定会拿到口供的。”

    然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突然想进来的一直不出声的这个人或许是雷正,中年汉子在给他汇报进展情况。

    如果进来的这人是雷正,此时,他一定在看着我。

    不知此时看到我,他的心情如何。

    我终于被他抓住把柄了,我终于被他堂而皇之抓住把柄了,我终于落到他的手里了。

    我想,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很快乐,我想,他一定会让他的手下把我继续往死里整,让我吃尽苦头,发泄他前些日子受的窝囊气。

    然后,就听到有人走出去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有人又进来了,说:“把他拖出去,先关到铁笼里!”

    我略微有些意外,怎么不给老子上老虎凳了呢。

    随即有人过来把我架起来拖了出去,先是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关到了一个铁笼子里,铁笼子空间很小,我只能蹲在里面,无法站起来。

    然后,周围就安静下来。

    此时,我浑身冰冷刺骨,几乎就要冻晕了。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想着今天的剧变,上午还在宁州的婚礼舞台上,转瞬却遭受了酷刑成为了阶下囚。

    不知道此刻我的父母怎么样了?不知道此时秋桐和海珠怎么样了?不知道此时老黎在想什么?不知道那些前来参加我和海珠婚礼的亲朋与好友此时会怎么认为我……

    房门口不时有值班的人员来回走动。

    我感到筋疲力尽,浑身发疼,脑袋发胀,不由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口有人在说话。

    似乎是值班的人员在交谈。

    “不是说今晚要继续审讯的吗?怎么不一鼓作气呢?”

    “本来是计划这样的,正要继续呢,雷局来了,把我们的头叫出去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停了!”

    “怎么回事?”

    “听说是雷局指示先暂停,先不要用刑了。”

    “为什么?”

    “听头儿说第一是这案子不知怎么很快就被上面的新闻媒体知道了,上面下来了好几家新闻媒体的记者,要跟踪采访案子的进展情况,雷局有顾虑,说不能让记者知道刑讯的事情,那样会败坏了我们星海公安的形象,会搞得市里很被动要是惹地市委乔书记不高兴,那雷局就很不利索了。”

    “还有第二?”

    “是的,第二是办案组有人提出来秦璐的死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说如果只根据目前我们论断还不足以证明秦璐就一定是他杀,如果不是他杀,那么我们就是抓错人了,现在正在等法医鉴定的结果。”

    “哦……”

    “这案子市领导很关注,给局里下了指示,说要快速侦破快速结案,要搞清楚事实,既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听说这是乔书记亲自下的指示。”

    “原来如此。”

    听到他们的谈话,我的心里一动,上面下来了记者!上面如此之快下来了记者!难道,这是秋桐运作来的?

    我此时身陷牢狱,她一定心里是很着急的,她一定没有闲着,她一定在尽自己的所能在帮我。她一定不会相信我会杀了秦璐的,她一定不会相信我和秦璐之间有那种关系的。

    秋桐不会相信,那么海珠呢?她会相信我和秦璐之间是清白的吗?她会相信我秦璐的死和我无关吗?

    我这样想着,心里突然一阵巨大的悲凉。

    又想到秦璐的死,感觉她死的十分蹊跷,根据警方的侦查,自秦璐住进那个房间到今天发现秦璐的尸体,期间只有我进出过她的房间,那么,她又是如何死的呢?我离开的时候她房间的窗户还是开着的,我提醒她关窗她没有理会我。难道,她是自杀的?

    刚一想到这一点,我随即就给予了否定,不可能,秦璐在我面前说过多次,说她对生活是如此的热爱和向往,她任何时候都不会去自杀的。

    我不相信秦璐会自杀。

    那么,她又是怎么死的呢?

    想到一个活生生的年轻的生命突然之间就这么陨去,想到曾经如此熟悉的一个朋友就这么突然到了另一个世界,想到她还对生活和生命抱着巨大的热烈的追求和热忱而不明不白突然就死去,我的心里感到了一阵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来,把我带到了另一个有暖气的房间,仍旧关进了铁笼子里。

    不管怎么说,暖和了,不会冻死了。

    我蹲在铁笼子里又睡了过去……

    混混沌沌中,我看到了秦璐,看到了那晚窗外的风吹动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看到了那半张面孔昏暗灯光下的可怖……

    我找到,秦璐已经死了,我此时看到的是生前的她。

    恍惚间,我看到秦璐在冲我微笑,在冲我走过来,面色苍白地可怕,眼神里带着迷蒙的虚幻……(未完待续)

谁杀死了秦璐

    第1714章谁杀死了秦璐

    我的心里一阵惊悚,我知道,秦璐已经死了,我此时看到的是她的灵魂。

    “秦璐,你为什么要死?”我问她。

    “我不愿死,我怎么会死,我知道一个简单的道理,好死不如赖活着。”她幽幽地说。

    “那你怎么会死?”我说。

    “不是我要死,是有人要我死……我死了,我的确死了,即使我到了阴间,我也不会放过他……”

    “是谁要你死,是谁杀了你?”

    “是他,是他……”秦璐说着,身影逐渐模糊,忽然就不见了,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我猛地张开眼,眼前空荡荡,除了铁笼子和四周雪白的墙壁,什么都没有。

    看着窗外的光线,我知道,天亮了。

    一夜过去了。

    我的衣服也有些干了,没有那么粘在身上的感觉。

    我懵懂地想着刚才睡梦里和秦璐的对话,心里一阵阵惊惧,我不相信秦璐会自己主动去死,她绝不会去自杀,可是,她又是如何死的?如果不是自杀,那就一定是他杀,那么,是谁杀了她?秦璐飘忽间说的那个他又是谁?当然,她说的那个他或许也是她。

    我不由想起了关云飞,此时我最容易想到的就是他,可是,他此时正在国外旅游,他无法一夜之间飞回来杀了秦璐。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怀疑秦璐的死会和他有关,除了我。

    我又想到了谢非,除了想起关云飞,我最容易想到的还有她。在我的感觉里,此时最有可能对秦璐下手的就是她和他,可是,他们俩此时都在国外旅行,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们中间的一个杀死了秦璐。

    除了他们,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有理由去杀死秦璐。

    如果他们没有这个可能,那么,秦璐就只能是自杀的。

    难道,秦璐真的会自杀?不,不会。我又一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难道,是谢非和关云飞之间的一个人雇佣了杀手杀死了秦璐?可是,明明酒店的监控录像显示那期间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进出过那房间,这个猜测似乎又不成立。

    我感到了巨大的困惑。秦璐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似乎,只有最大的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是自杀的。

    但之前我和秦璐的谈话内容又让往我再一次否定了这种判断。

    我想得头疼,心里却又有无尽的悲伤,不是因为自己此刻的处境,而是为秦璐的突然离去。

    之前我的预感显灵了,果然流星的出现预示着一个生命的离去,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秦璐。

    之前我的感觉再一次涌上我的心头,果然,我周围的女人正在一个个离开我,从夏雨到孔昆,现在是秦璐,很快云朵也要跟随海峰去澳洲。只是我没有想到秦璐的离去会是这样的一种方式,会是以生命为代价。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离去了。

    正在这时,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警察,其中一个端着饭碗。

    “吃饭——”

    一个警察打开铁笼子,对我说:“哥们,出来吧。”

    出了铁笼子,警察给我打开手铐,另一个警察把饭碗放在一个长条凳子上,两个馒头,一碗煮熟的大白菜。

    警察又拉过一个小凳子:“呶,哥们,坐这里吃吧。”

    我这会儿真饿了,抓起馒头就吃起来,没吃菜。

    吃完之后,一个警察收拾东西,另一个警察又给我带上手铐,说:“不让你进铁笼子了,在外面呆着吧,晒晒太阳。”

    带着铁栏杆的窗户里有阳光照射进来。

    “怎么?今天不审讯了?”我问那警察。

    “不该你问的你不要问,多嘴!”那警察冲我一瞪眼。

    我说:“哥们,不要这么吹胡子瞪眼,有必要吗?”

    那警察一怔,接着笑了:“我靠,我发现你这家伙还真嘴硬,昨天那么样的刑讯都没招……一般来说,进来的人都经受不住昨天那一番折腾的,让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嘴巴这么硬的。”

    “我没杀人,当然不能招!”我说。

    “你没杀人那你深更半夜跑人家房间里干嘛去了?装逼把你,我看还是把你打轻了,等我们头儿开会回来,今天你是好过不了的……你就等着好果子吃吧。”

    “你们搞刑讯逼供,是违反公安条例的!你们是在犯法!”我说。

    “哈哈……”两个警察都大笑起来,笑完,其中一个说:“操,今天有人给我们上课了,我们是在犯法啊,吓死我了……我可没听过什么公安条例,我只知道进来不听话的就大刑伺候,任你再硬的嘴,没有打不服的。

    “你现在不招,还是打你打的轻了,只要我们认定的事,不招也得招。老子们办案一直就是这习惯,不光我们,全国的公安,都是这样,你说我们犯法,那你去告吧,我看你找谁去告。”

    “趁这会儿我们头儿不在,我们哥儿们发发善心,你就好好晒晒太阳吧,等我们头儿回来,很快你还得去过堂。”另一个警察说。

    这俩警察说的话和昨晚我听到的俩警察聊天的内容不一致,似乎他们是刚来换班的,还不知道内情。

    说完,两个警察把门关死出去了。

    我独自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竟然没有人来提审我,这让我感到意外。

    一连天过去,都是这样,我就这么被关在这里,除了送饭的,没有人来打扰我,我既没有被送进看守所也没有被提审,似乎他们把我遗忘了一般。

    这两天,我感觉自己成了瞎子聋子,虽然我能看到,虽然我能听到,但我的确感觉自己成了瞎子聋子,看不到听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和情景。

    到了第三天,接近中午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那个中年汉子出现了。

    今天他没有穿便装,穿了一身威武的警服。

    今天的他突然变得和蔼和可亲,笑容满面。

    他身后跟着两个警察。

    “给易主任打开手铐!”他说。

    他叫我易主任,不叫我易克了。

    一个警察立刻过来给我打开手铐,我活动了下手腕,看着中年汉子。

    “易主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中年汉子笑着说。

    我看着他,轻轻揉着手腕,没有说话。

    他身后的两个警察也面带笑容。

    “秦璐的案子侦破结果出来了。”他说。

    我的心一跳,结果出来了!什么结果呢?

    我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他。

    “根据我们结合尸检结果做出的进一步的分析,最后断定秦璐的死不是他杀,而是属于自杀……所以,你自由了!”他说。

    我的心猛地又是一跳,自杀?秦璐是自杀?警方最后的结论是自杀?这怎么可能呢?

    “不,秦璐不是自杀的,她不会自杀,她是死于他杀!”我说。

    中年汉子一怔,接着说:“哎——易主任,你看,你看看,我们做出了自杀的结论你又反对,说是他杀呢,那就要追究你,可是你又不承认,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说:“你们凭什么认为是自杀呢?”

    中年汉子说:“根据尸检结果,死者除了坠楼造成的身体损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遭到强制性损伤的痕迹,而且,据法医进一步鉴定,据省公安厅请来的专家进一步确认,死者死亡的时间是在凌晨四点到五点之间,死者被发现是在早上六点,也就是死者坠楼之后当时没有人立刻发觉,是早上被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发现的……

    “也就是说,死者坠楼是在你离开那房间一个半到两个小时之后,你既然已经离开了酒店,既然你离开酒店的时候死者并没有死亡,那自然就可以排除你作案的可能性……

    “而既然这期间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进出过这房间,那么,基本就可以断定死者是属于自杀,没有他杀的可能了……另外,根据死者生前单位刚刚进行过一次调整,她没有得到提拔,心情不好,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想不开自杀的……

    “所以,综合起来分析,死者是自杀身亡……所以,既然死者属于自杀,你就被排除了作案的可能,你就可以被释放了……当然,至于你和死者之间到底是关系,那什么流产之类的事情,和本案无关,个人私事,不属于我们管了。”

    似乎,警方在排除我作案可能性的同时还是认定我和秦璐之间有那种男女关系,只是这和秦璐的死无关而已。

    听他的说法,似乎还挺有道理,分析地头头是道,三个方面都可以确认秦璐有自杀的可能。

    似乎,他们现在是在秉承无罪推理的原则来分析此事。

    而之前,他们对我则是实施的有罪推理。

    我说:“这么说,我可以走人了?”

    “是的,你可以走了,不过,走之前,履行一下手续。”中年汉子一招手,身后的一个警察拿着一个文件夹过来,打开,对我说:“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就可以走了……这里是你的私人物品,走的时候一起带着。”

    我的私人物品装在一个袋子里,手机钱包证件钥匙之类的。

    我扫了一眼,说:“你想让我自己表明在你们这里期间没有受到任何刑讯逼供。”

    “是啊,我们一直是遵照法律审问你,我们谁也没打你吧?我们一直是文明办案的吧?”中年汉子一副无赖的嘴脸。

    “是啊,我们一直是文明办案的,没有人动你一个指头的。”两外两个警察附和着。

    “如果这字我不签呢?”我看着中年汉子。

    第1715章秋桐在门口等我

    中年汉子微微一怔,接着冷笑起来:“易主任,咱们都是吃公家这碗饭的,我们是公事公办,抓你是有道理的,放你也是有道理的,抓与放,都是合法的,我想你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你最好能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你可是让我很为难的……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签字,我们也有办法,最起码能让你摁个手印。”

    我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如果我不签字,他们会继续对我实行强制措施,会把我再次打昏然后摁上手印。

    “你这么说很无赖,你知道不?”我说。

    “讲道理我或许讲不过你,但在我们这里,就得照我们的规矩办事,易主任,我想还是大家互相给个面子比较好,在我们这里,讲道理是一件可笑的事,你要硬说我是无赖,我也不否认!”

    中间汉子大言不惭地说:“另外,你身上没有任何硬伤造成的伤疤,你就是出去也无法控告我们对你实施了刑讯逼供,我们当然也不会承认……所以,易主任,做个聪明人吧。”

    他说的不错,我身上是没有明显的伤痕的,电棒橡皮棍是打不出硬伤来的。

    我想了想,知道如果不签字是走不出去这个门的,于是说:“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可以,你们先出去!”中年汉子大大咧咧地说。

    那两个警察出去了,随手关上门。

    我看着中年汉子,微微一笑。

    他也微微一笑:“易主任,从公事公办的角度来说,我没有任何需要向你歉意的,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公事公办,不过,从个人角度来说,我还是想对你表示一下小小的抱歉,那天打断了你的婚礼,那天让你受了些委屈。”

    不等他话说完,我突然就飞起一脚,直奔他的胸部下方。

    随着他一声闷叫,身体直接就飞了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不等他回过神,我接着就跟上,对准他的小腹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哀叫着,身体弯成了大虾,澳洲大龙虾。

    然后我挥起拳头,对着他的脸部连续快速狠狠几下重击。

    伴随着他的惨叫,两个警察闯进来。

    在这两个警察进来之前,我已经以极快的速度站了起来,后退几步站在那里。

    看到屋内的情景,他们大惊失色,直奔我而来。

    我看着他们说:“喂,你们俩想干嘛,警察要打人啊——”

    他们互相看了下,准备出手。

    这时中年汉子叫起来:“住手——”

    两名警察住了手,忙过去扶他起来。

    他靠着墙站住,看着我,擦了擦嘴角的血,点点头:“行,小子,有两下子,手脚不错——够狠!”

    我说:“哎,哥们,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你的话呢……你刚才怎么搞的嘛,好好地站在那里怎么自己往墙上撞呢,撞成这个样子,自残啊……我可没打你啊,别诬陷好人,你们大家都看到的,我一指头都没动他,他自己死命就往墙上撞然后趴在那里像个死狗。”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

    中年汉子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又擦擦嘴角不断流出的血,看着我说:“现在,你可以签字了吗?”

    我拿过警察手里的文件夹,打开,飞快地签完字,然后拿过自己的私人物品,看着那中年汉子,说:“你是这办案组的组长吧?”

    “是又怎么样?”他瞪眼看着我。

    我盯住他看了几秒钟,说:“我想告诉你,你是个蠢材!”

    说完,我大步向外走去。

    出了楼门,我仰脸看着冬日阳光下湛蓝的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略带凉意的自由的空气,然后往外走去。

    一眼看到秋桐正孤单单站在刑警队大门口的路边,正往这边看着。

    她的身后停着一辆车,车里驾驶员位置坐着四哥。

    秋桐和四哥是来接我的。

    我的心里一热,不由加快了步伐。

    还没走到大门口,突然涌出一帮人,有男有女,有拿照相机的,有拿摄像机的,还有拿话筒的,直对我而来。

    显然,这是一帮记者。

    我一愣,他们接着就七嘴八舌开始问起来。

    “易克,你这次被无罪释放,请问你有什么感想。”

    “请问你对星海警方的办案方式有什么看法?”

    “请问你和死者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性质?”

    “请问你在里面有没有受到刑讯逼供?”

    “你认为警方的办案是公平的吗?”

    “你是否认可警方的办案结论。”

    我站住,看着他们,说:“第一,我和死者秦璐是党校青干班同学,我们是好朋友,我们的关系是清白的;第二,对此次她的意外死亡,我很震惊,也很悲伤,我希望能找到她的真正死因,让死者能在地下安息,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第三,我在里面期间有没有遭到刑讯逼供,我想这一点大家其实应该比我清楚,清楚现在警方都是怎么办案的。”

    我知道既然我刚才已经签了字,是不能说在里面收到刑讯逼供的,不然警方可以起诉我,我不想再继续找麻烦。

    “这么说,可不可以理解你这话的意思是,第一,你和秦璐的死没有关系,也就是说秦璐不是你杀死的,你是被警方错抓的,同时,秦璐的那次怀孕也和你没有关系;第二,你对警方目前的结案定论是不同意的,你不认为秦璐是自杀,而是死于他杀;第三,你在里面遭受了刑讯逼供,是不是这样的?”有记者问。

    我说:“对于你说的第一点,我可以肯定,对于第二点,我不做任何评论,对于第三点,大家自己去琢磨。”

    说完,我冲他们点点头:“谢谢大家的关心。”然后我就直接冲车子前走去,秋桐这时已经进了车子。

    这时一个女孩已经拿着话筒对着摄像机开始录节目了:“社会纵横记者现场为您报道,星海市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秦璐坠楼案的嫌疑人易克已经被警方放出,警方已经做出了秦璐自杀的结论……

    “据易克本人的态度,他对警方的办案结论和自己是否在里面收到刑讯逼供给予了含混含糊的回答,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但他肯定了一点,那就是他没有杀死死者,也和死者的怀孕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易克本人即将离开,我们现在去采访警方的人员。”

    记者们又向院子里奔去,直奔警方的办公楼。

    我上了车,四哥直接发动车子离去。

    我和秋桐都坐在车后排。

    秋桐看着我,满眼满脸都是伤痛,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受苦了,他们打你了,是不是?”

    我不想让秋桐难过,说:“没有。”

    “那你的衣服怎么成了真皱巴巴的,他们真的没有对你进行刑讯逼供?”秋桐有些怀疑地说。

    我努力笑了下:“皱巴巴是我自己弄的,他们没有打我,真的。”

    秋桐还是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这时说:“这些记者,都是你捣鼓来的吧?”

    秋桐点点头:“是的,我能做的,也就只能是这些了。”

    我看着秋桐说:“这些就足够了,这些就足够发挥有力的作用了。”

    我心里明白,如果没有秋桐捣鼓来的这些记者,我的下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正是因为这些记者,他们才停止了对我的刑讯逼供,才让我没有继续遭罪。

    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些记者,才会让雷正的行为有些收敛,不敢继续肆无忌惮把杀人凶手的帽子硬戴在我头上,毕竟他也是会顾虑这些上面来的新闻媒体的。

    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些记者的到来,引起了市委领导特别是乔仕达的重视,乔仕达才会指示要严格办案,要求快速结案,给全市人民给社会一个交代,他毕竟也要顾及星海在上面的形象问题。

    而也正是因为有乔仕达的重视和指示,雷正才会指示办案组进一步对案情做出分析,做出了秦璐自杀的结论,将我放了出来。不然,依照雷正对我的憎恨,这次我绝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出来,即使不裁定我就是杀人凶手,起码也会把我关上一段时间,让我在里面受尽苦头。

    “我相信你不是杀人凶手的,我坚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我运作这些新闻媒体的记者过来,只是想求一个公开公平公正!”秋桐说。

    “现在的警察办案,很多都是胡闹,这年头,屈打成招的案例还少啊?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永远也得不到昭雪了呢。”四哥边开车边愤愤地说。

    “秦路的被杀,我感觉是个迷,我不相信他们做出的结论,我不认为秦璐会自杀。”我说。

    “可是,警方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啊……”秋桐说。

    “只能是听起来看起来是很有道理的。”我说。

    秋桐沉思起来。

    “不过既然警方已经快速做出了结案的定论,也没有人提出异议,我看这个结论是很难改变的了。”四哥说。

    我没有说话。

    “政法委已经决定给秦璐的亲属一笔抚恤。”秋桐喃喃地说。

    “既然是自杀,为什么要给抚恤?”我反问了一句。

    “或许是一种安慰吧。”秋桐说。

    “或许是他们对这个结果也有些心虚,但他们也找不出他杀的其他证据,上面又压得紧,也就只能这么草草结案了,定论为自杀,对社会对上面对家属也都是的交代!”四哥说。

    我呼了口气,沉默了半天,说:“那天我被带走之后,那边后来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秋桐扑进我怀里

    第1716章秋桐扑进我怀里

    “你被带走之后,整个婚礼现场炸了营,海珠当场昏厥过去,你妈妈也晕了过去,都被送去了医院,其他的那些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都散了,婚礼半途而废。”四哥说。

    “海珠现在怎么样了?我妈又怎么样了?”我急忙问。

    “海珠后来在医院苏醒了过来,一直不说话,神情十分恍惚,后来海峰把他接回家了。”四哥说。

    “那我妈呢?”我说。

    “你妈妈后来也苏醒了过来,不停地哭,哭得十分伤心,你爸妈和海珠爸妈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特别是你爸妈。”秋桐接过话来说:“考虑到现实的情况,在老黎的建议下,我们把你爸妈接到星海来了,住在老黎家里……你爸妈这几天精神很不好,今天听说你要被释放,稍微好了一些。”

    “哦……住在老黎那里。”我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我心里明白,正在举行的婚礼上出了这事,对双方家人的打击都是巨大的,包括海珠,不管我有没有真的杀了人,但我从婚礼上被警方抓走,这样的事在双方的亲朋好友间一定会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双方长辈的脸都被丢尽了。

    海珠也一定彻底崩溃了,即使她不相信我真的杀了秦璐,但那中年汉子在婚礼上公开说的秦璐流产我签字的事情,仅这一件事就足以击垮海珠,这无疑等于是在大家面前公开羞辱她,是对她最大的羞辱,也是对她家族的巨大羞辱,她的精神无疑会因为这迅速崩溃。

    我的心情十分沉重。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秋桐说:“我今天给海珠打电话了,把你无罪释放的消息告诉了她。”

    “她怎么说的?”我急切地看着秋桐。

    “她……她长出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然后,然后就挂死了电话,我再打,就关机了。”秋桐说着,叹了口气。

    我摸出手机,说:“我打给海峰……让海峰把电话递给她。”

    “海峰……今天这会儿或许已经从上海起飞了。”秋桐说。

    “走了?”我说。

    “是的,今天上海浦东机场飞悉尼的航班。”秋桐说。

    “那……云朵呢?”我愣愣地说。

    “云朵……也走了,跟着海峰一起走了……昨天办完的辞职和交接手续,昨晚飞到了上海。”秋桐的声音有些颤抖:“云朵本来是不想这会儿走的,她十分牵挂你的事情,这两天几乎就没怎么吃喝,也没怎么休息,一直陪着你爸妈……可是,海峰那边的航班是早已经订好的,海峰必须要马上到那边任职,实在不能再拖了。所以,他们只能走了……临走前,她住在我那里的,哭了一夜。”

    我的心微微颤抖着,看着秋桐憔悴的脸色,知道这几天她也同样没有休息好,在为我的事情担忧焦虑。

    云朵走了,就这么走了,去了那遥远的国度,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夏雨走了,孔昆走了,秦璐走了,云朵走了,我身边的女人们正在一个个离我而去。

    海珠此时的态度还不知如何,我不知道此次致命的打击会让她做出如何的决定,我不知道她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她会对我们的明天做出如何的抉择。

    “现在我们去哪里?”四哥说。

    秋桐看着我。

    我想了下,说:“先去我宿舍,我要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去老黎家。”

    秋桐点点头,又带着伤痛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她不会相信我在里面没有受到严刑审问的。

    我想安慰下她,冲她努力笑了下。

    她没有笑,眼圈倏地又红了,转头看着车外。

    到了宿舍楼下,我下了车,秋桐也下了车,犹豫了下,说:“我陪你上去。”

    我们上楼,打开门,一起进来。

    关上门,秋桐突然就抱住我的身体,紧紧地抱住我的身体,接着就带着压抑的声音痛哭起来,哭得十分伤心……

    我似乎应该明白秋桐此刻痛哭的心情,我该知道的。

    我抱住秋桐的身体,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阵阵悲酸和伤感……

    秋桐一直就带着压抑的声音痛哭着,哭得一塌糊涂。

    半天,秋桐停住了哭泣,和我分开,泪光闪闪地看着我,紧紧抿了抿嘴唇。

    “谢谢你……”我轻声说。

    秋桐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卫生间。

    一会儿,秋桐出来了,神情变得平静下来,头发也整理好了,脸上的泪痕也洗去了。

    “你洗个澡吧。”秋桐轻声说:“我给你调好热水了。”

    我的心里一热,点点头,然后找了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秋桐正站在窗口眺望着外面,此时,从后面看去,她的身影格外孤单和消瘦。

    我走到她身后,两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没有回头,一只手抓住我的右手,她的手很凉。

    我叹息一声,两手滑下去,从后面环抱住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动。

    “这几天,你受苦了……你瘦了很多。”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心里一阵疼怜。

    秋桐依旧没有说话。

    “我没有杀秦璐。”我说。

    “我知道的。”秋桐轻声说。

    “我和秦璐也没有那种关系,她怀孕的事,和我无关。”我又说。

    秋桐从我的怀抱里出来,转身看着我。

    “你……相信我吗?”我说。

    秋桐清澈的目光看着我,缓缓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我的心又是一热,说:“谢谢你……”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秋桐又说:“可是,即使我相信你,即使你洗清了杀人的嫌疑,但是,其他的人,又有几个会相信你和秦璐没有那种关系呢?对这样的事,说不清道不白,何况有些人更加愿意对这样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些人就喜欢拿这样的话题津津乐道,有几个人会像我这样相信你呢?包括海珠,她会真的相信你和秦璐没有那种关系吗?”

    我的心倏地一沉,秋桐的话无疑是有道理的,我可以不在乎任何其他人对这事的认定和看法,但我不能不在意海珠的看法。如果她认定我和秦璐有那事,那对她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退一万步,海珠即使可以不在乎这事,但她一定会在乎婚礼上的那些亲朋好友,在乎家人的脸面,此事不管真假已经被她的几乎所有亲友都知道了,她和家人的脸往哪里放呢?她如何面对周围人的耻笑和非议呢?

    根据我对海珠的了解,我知道她一定会很在乎这些的。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面对现实,走一步看一步。”秋桐说。

    我点点头。

    “我们走吧……去看你父母吧。”秋桐说。

    我和秋桐出了房间,下楼上车,直奔老黎家。

    “夏季最近出差到国外去了,家里只有老黎在。”路上,秋桐说。

    我点了点头。

    到了老黎家,老黎正陪我爸妈在客厅说话。

    看到我进来,妈妈抱住我放声大哭起来,爸爸也在一边眼圈发红。

    秋桐站在一边又忍不住开始抹眼泪。

    老黎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我,神情十分淡定。

    此事从头到尾,老黎一直都表现得十分镇静,他的平静和冷静显得有些异乎寻常。

    我拍着妈妈的后背,安慰着她。

    等她稍微平静下来,老黎说:“易兄,嫂子,孩子没事了,平安回来了,这就好,不要难过了,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老黎比我爸妈年龄大,却称呼我爸妈为兄和嫂子,显出他对我爸妈的尊重。

    这是一种礼节,江湖人常有的礼节。

    “老黎大哥,我和小克妈妈这两天一直住在你这里,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爸爸这时说。

    “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黎顿了顿,接着补充了一句,说:“小克救过我的命,前天我和你们说过的,在我眼里,小克和我的家人我的孩子是一样的。”

    从老黎的话里,虽然他说大家是一家人,但我似乎感觉出他是还没有和我爸爸提起要收我做干儿子的事情,他是个做事很有数的人,知道这个时候是不适宜提这样的话题的。但他还是隐约流露出了这样的意思,似乎是想借机给我爸妈一个暗示。

    只是我爸妈此时的心思都在我身上,未必能听出老黎的暗示。

    妈妈边擦眼泪边说:“这几天给老黎大哥舔了不少麻烦,也让秋桐跑前跑后受了不少累,辛苦这孩子了。”

    “婶子,您不要客气,这都是应该的。”秋桐说。

    “孩子回来了是好事,老哥老嫂子不要难过了,我们该庆祝下才是……”老黎呵呵笑起来:“我已经让人准备好饭菜了,来,我们大家一起吃顿饭。”

    吃饭的时候妈妈又看着我:“小克,你瘦了,在里面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我笑了下:“没有,就是不停审问我,我就说了实话,说我没杀人,警察都是讲理的人,他们没有怎么为难我的。”

    妈妈听了我的话,神情似乎感到几分安稳,接着却又愁云满面,似乎她是想起了那场中途夭折的婚礼,想起了海珠。

    但此时,她又似乎觉得不是说这事的场合。

    老黎看看我,又看看秋桐。老黎看秋桐时候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秋桐是个机敏的孩子。”老黎说了一句。

    我爸妈似乎没听懂老黎这话的用意,秋桐则淡淡笑了下,也没有说话。

    第1717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可惜了那个死者,那也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好好的就这么没了……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会要了她父母的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唉……”老黎叹息着摇摇头。

    爸妈也叹息着。

    妈妈几次张口欲言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我知道妈妈想问我什么话。

    吃过饭,老黎想留爸妈在这里住些日子,但爸妈坚持要赶回去,今天下午就要回去。

    我知道爸妈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海珠,放不下海珠家人,放不下我的婚姻大事。他们在这里是住不下去住不安稳的。

    看爸妈的态度很坚决,老黎也不再勉强,秋桐立刻去订了当天下午的机票。我又通知了林亚茹,让她到机场去接我爸妈。

    “小克,你跟不跟爸妈回去?”妈妈说。

    我有些犹豫,还没说话,老黎说话了。

    “我看小克现在的情况不适宜马上回去,海珠那边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让小克马上回去,马上回去的话,说不定矛盾会激化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而且小克这边一定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的,包括个人的包括单位的。

    “所以,我建议暂且缓一缓再说这事,等海珠那边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还有,你们回去和海珠家那方先接触下,也正好是个缓冲,对事情的解决也有好处……你们说呢?”老黎说。

    “黎叔说的有道理!”站在一边的四哥说。

    秋桐也点点头。

    我也觉得老黎说的在理。

    爸妈想了想,也同意了老黎的建议。

    “老哥,嫂子,这次来星海因为事情的原因没有好好住上几天,下次,等孩子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这里,我随时都欢迎你们来,我们好好聊聊。”老黎说。

    “谢谢老黎大哥,如果你今后有空,也欢迎你到我们家去做客。”爸爸也向老黎发出了邀请。

    “好的,有合适的时机我一定去。”老黎呵呵笑着:“你们这次回去,一定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孩子的事情,要妥善处理,争取处理地圆满些……还有,小克在这边,我会关照好的,你们放心就是了。”

    “这孩子年轻不懂事,净惹事,多让你操心了!”妈妈说。

    “呵呵,不要客气,这次你们来,我还有些关于小克的事情没来得及和你们聊呢,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好好谈。”老黎笑着说。

    老黎的话验证了我刚才的判断,他果然还没有来得及和我爸妈谈要认我做干儿子的事情。

    “老哥,嫂子,这次发生的事情要以平常心去对待,有时候,有些事,当时看起来是坏事,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后再看,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事……事物之间,都是可以转化的。”老黎慢条斯理地对我父母说。

    我爸妈似乎没有听明白老黎的话,但还是点点头。

    我此时对老黎的这番话也是一知半解。但我知道老黎既然如此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和想法。

    只是我不知道老黎此时的想法是什么。

    然后,老黎送我爸妈上车,四哥开车,我和秋桐送他们去机场。

    到了机场,秋桐去换登机牌,我陪爸妈在安检口附近等候。

    “小克。”妈妈带着不安的眼神看着我:“你回答妈妈的话,妈妈问你,你一定要说实话!”

    我知道妈妈要问什么问题,说:“妈,我不敢对你撒谎,我说实话……我和秦璐之间真的没有那种关系,但她流产和我有关,我撞了她,造成了她流产,当时她身边没有其他人,只能我送她到医院。”

    妈妈看着我,点点头:“儿子,妈信你的话……回去我和你爸就到海珠家,去和海珠还有她父母说明情况。”

    爸爸这时叹了口气:“这事脸丢大了,我们家丢脸就不说了,自己孩子出的事,我们丢脸是没办法的,认了……关键是海珠家,那警察那天当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说出了这事,这不等于是在公开羞辱海珠和他们家人吗?这让他们一家的脸往哪里放呢?即使他们相信,但他们的那些亲戚朋友会相信吗?

    “他们其实最在意的不是小克和秦璐到底有没有那关系,而是顾忌脸面啊,出了这样的事,让他们今后怎么在亲戚朋友面前提起小克和海珠呢……还有海珠,这样的事,即使我们相信,她会相信吗?这样的事永远是解释不清楚的,何况秦璐已经不在了,找个人证明都没有。”

    妈妈说:“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该去给老亲家沟通的还得沟通,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因为小克惹起的事情,我们去了,该赔礼的赔礼,该道歉的道歉。”

    “小克没有杀人,又和那死者没有那事,我们去赔礼道歉,反倒让老亲家会以为真有那事了,反倒会认为我们是理亏了。”爸爸叹了口气:“唉……不知道老亲家这会儿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知道海珠这孩子现在是怎么打算的,不知道这亲家还能不能做成。”

    “那也不行,那我们还是要主动上门去人家家里道歉赔礼,即使没有那事,也要道歉的,毕竟这是因为咱们的孩子引起的事情,毕竟人家是女方。”妈妈坚持说:“我想,亲家也是讲道理的人,只要我们态度诚恳了,多说好话,说不定人家会原谅我们的……关键是海珠这孩子,只要她心里能想通就好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豁上老脸去吧,谁让咱孩子出了这事呢。”爸爸又叹息了一声。

    听着父母的对话,我的心里感到很难受,感到对父母很愧疚。

    同时,我又对和海珠的明天感到了几分未知的忐忑和不安。

    我知道,我是无法揭发关云飞和秦璐的事情的,秦璐死了,死无对证,揭发只能会将我置于没有任何胜算的地步,给我戴上一顶污蔑领导陷害领导的罪名,那样,我不但不能洗清自己,还会将我的政治前途彻底毁掉,得不偿失。

    换句话说,我现在等于是替关云飞在顶着奸夫的名声。

    想到此时正在海外逍遥的关云飞和谢非,我感到了巨大的无奈和怒气。

    此时,虽然我不十分相信秦璐是自杀,但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秦璐是死于他杀。

    换句话说,如果我没有秦璐死于他杀的证据,我就必须要相信她是自杀身亡。

    如果秦璐真的是自杀,那我就认了,那我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固执判断,相信她是因为没有提拔成一时想不开自杀的。

    如果不是,那么,我就十分怀疑关云飞和谢非其中的一个,非此即彼,我就会高度怀疑他们其中的一个借着出国的时机雇佣杀手实施了对秦璐的杀害。

    但令人无法解释的一点是,那晚秦璐的房间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如果是他杀,难道杀手是飞进去的?

    我感到一阵迷惘和困惑。

    这时,秋桐换完登机牌回来了,我们一起送父母进安检。

    临进安检前,妈妈拉着秋桐的手,看着秋桐:“孩子……这次小克的事情让你受累了。”

    “婶子,您不要客气。”秋桐笑着说:“您回去和叔叔要好好保重身体。”

    “有空带着小雪来婶子家啊……”妈妈说。

    “行,有机会我一定带小雪去看您和叔叔。”秋桐说。

    妈妈怔怔地看着秋桐,半天没说话,然后摇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就进了安检。

    目送爸妈进了安检,我看了一眼秋桐,看到她的眼神有些发怔,还有些怅惘……

    回去的路上,秋桐说了一句:“明天上午10点在殡仪馆举行秦璐的追悼会。”

    我停了心里一跳,没有说话。

    秋桐又说:“今晚孙书记在集团大厦酒店举办一个酒场,为关部长出国归来接风,集团党委成员都去参加……关部长夫妇今天上午回国的,下午从省城回到星海。”

    关云飞回来了,谢非也回来了。

    秦璐死了,他们回来了。

    我的心又是猛地一跳,不由攥紧了拳头。

    “你先休息下吧,明天或者后天再回单位上班!”秋桐说着,看了看我。

    我点了点头。

    云朵走了,发行公司现在只有我和唐亮了,这几天是唐亮在独自管理公司。

    元旦在即,大征订正在收尾。

    010即将过去。

    然后,四哥带秋桐直接回了单位,我回到宿舍。

    在宿舍的客厅里来回走动着,琢磨这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不由又摸出手机,打海珠的电话。

    关机。

    我想了想,拨通了海珠家的座机。

    有人接听:“喂——”

    是海珠妈妈的声音。

    我忙说:“妈,是我——”

    “小克!”海珠妈妈的声音听起来不冷不热。

    “是我,妈,我出来了,我没事了,我……”我还没说完,海珠妈妈就打断我的话:“你有事吗?”

    “我……我想和阿珠说说话。”我说。

    “阿珠现在谁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说,请你不要再打扰她!”海珠妈妈冷冰冰地说完,不等我回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我站在那里愣了半天,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天色渐渐晚了,夜色笼罩了外面的城市,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默默地吸烟……

    这时,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我站起来,打开灯过去开门。(未完待续)

复仇之剑

    第1718章复仇之剑

    是方爱国。

    “易哥,你的事情我给大本营汇报了。”方爱国说。

    我看了一眼方爱国,没有说话。

    “大本营回电了,总司令亲自发给你的。”方爱国双手把电文递给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接过电文,打开。

    “惊悉副总司令的盛大婚礼被无良警察打断中途夭折,惊悉副总司令被无良警察诬陷抓进局子遭受残酷刑讯,我革命军上下将士无不切齿痛恨,无不怒火滔天,无不义愤填膺,此乃副总司令之奇耻大辱,乃我革命军之奇耻大辱,乃我李顺之奇耻大辱……

    “在此,我代表革命军全体将士,向副总司令表示亲切的慰问和诚挚的问候,向滥用酷刑的无良警察表示极度的义愤和强烈的谴责,向坠楼死亡的逝者表示深切的哀悼……望副总司令保重身体,养好精神,积蓄力量,忍辱负重,为我革命大业继续做出应有的贡献。”

    看完李顺的电文,我哭笑不得。

    方爱国看着我说:“易哥,大本营还有一道电令,只直接发给我们的。”

    “什么内容?”我说。

    “大本营说是总司令的亲自指示,命令我们即刻采取行动,解决掉那个对你刑讯逼供的警察头目,诛灭败类警察,为你报仇雪恨,解你心头之恨。”方爱国说。

    “什么?”我吃了一惊。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那个抓捕你对你用刑的警察是刑警队的二把手,此人的家庭住址我们也查清了,根据大本营的命令,我已经安排杜建国和周大军杨新华去办理此事了。”方爱国说。

    “你们要打算怎么办理?”我说。

    “在他回家的路上拦截他,然后把他弄到车里运到海边,装进麻袋沉海。”方爱国说:“处理方式是总司令亲自提出来的……解决这个人,还是很有把握的,小菜一碟。”

    我说:“杜建国他们已经出发了?”

    “是的。”方爱国看看手表:“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大约10分钟,那个警察就该到他们的设伏点了,如果一切顺利,不出半个小时,这个败类警察就会被沉到大海里喂鱼虾了。”

    我说:“你——立刻通知杜建国他们撤回来!”

    虽然我很痛恨那个刑讯我的警察头目,但我却不想让他为此而送命,毕竟他还罪不至死。而且,我刚出来他就出了事,我很容易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那等于是给我惹麻烦。

    “什么?”方爱国意外地看着我。

    “没听清楚我的话?”我说。

    “这……”方爱国有些犹豫。

    “行动取消,立刻撤回来!”我厉声说:“执行命令!”

    “可是……易哥,这是总司令的命令,他是为了帮你报仇才让我们这么做的啊……”方爱国为难地说。

    我说:“第一,回去你给总司令发电,说命令是我让取消的,同时感谢他的好意;第二,你想过没有,我刚出来这警察头目就失踪了,你说警方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怀疑是我在报复,你说这是不是没事找事?第三,这警察头目虽然可恶,但也罪不至死,他家里也有老婆孩子,也有父母双亲,换位思考,还是不要轻易结果一个人的生命好。”

    听我说完,方爱国点点头,当即给杜建国他们发了通知,取消了行动计划。

    和杜建国联系完,方爱国擦擦额头的汗:“再晚通知半分钟,他们就把那警察头目截住了,那警察头目刚到设伏点附近,杜建国他们正要出击。”

    我松了口气,对方爱国说:“还有事吗?”

    “没有了!”方爱国回答。

    “回去吧。”我说:“最近这几天,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注意监视着伍德那边的动静,但不要轻易有什么举动。”

    “是——”方爱国答应着关门出去了。

    我重重叹了口气,拿起李顺发来的电文又看了一遍,然后点着打火机,将电文点着……

    看着纸灰在空中慢慢飘落,我的心也在逐渐下坠……

    正在这时,又有人敲门。

    我打开门,冬儿站在门口。

    我默默地看了冬儿一眼,转身走了回来。

    冬儿跟进来,关上门。

    “你在烧纸。”冬儿说:“烧给谁的?给秦璐烧的?”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冬儿,没有说话。

    冬儿坐在我对面,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秦璐死了,这很出乎我的意料……她怎么就会死了呢?”

    冬儿不知道事情的内幕,她当然会感到意外。

    我说:“你出乎意料的恐怕不止是这事吧?”

    “是的,我没有想到你们的婚礼会是这样的……我没有想到你会有此遭遇,”冬儿说:“所幸,你没事出来了。”

    “你心里很快意吧?”我说。

    “不错,我没有理由不快意。”冬儿**地说:“我巴不得看到这一幕,看到你们的婚礼化为泡影。”

    “你现在来是嘲笑我的吧?”我说。

    冬儿叹了口气:“唉……你说错了,我不是来嘲笑你的,我是来看望你的……一开始听说此事,我一方面为你着急,另一方面又很畅快海珠,不过,短暂的快意之后,我却又感到了同情,感到了几分遗憾,不是为你,是为海珠那个蠢货……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人生里最盛大的一场典礼,却如此这样的收场……我心里不知怎么又有些同情海珠了……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我没有说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我知道秦璐的死一定不会和你有关的,我坚信这一点!”冬儿干脆地说。

    “那你相信秦璐的怀孕和我有关吗?”我说。

    “我相信不相信不重要,但我知道海珠那个蠢女人一定会相信。”冬儿说:“秦璐流产,你签的字,如此的事实,任你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除了真正了解你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你和秦璐之前没有那种关系,这个黑锅,你是背定了,除非真正让秦璐怀孕的人主动站出来承认,但这显然是做梦,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事实,海珠不可能不相信……

    “你现在洗清了杀人的罪名,但却无法洗清男女关系的恶名,这样的事,虽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牢狱之灾,但却会让你受到社会舆论的嘲笑和谴责,会让你在相当一段时间被人从背后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冬儿的话有道理,我认可。

    “随着这事的发生,我看,你和海珠的事情也基本快结束了。”冬儿说着,不由自主微笑起来。

    我说:“你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是的,一方面为你的事情感到后怕,为你在里面受的罪感到心疼,但另一方面,我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冬儿说:“海珠是个没脑子的女人,虽然做生意取得了一点点成绩,但那也是在你的帮助指导下取得的,没有你的帮助,她不会有今天的生意业绩,但是在其他方面,她确实的的确确没有脑子。

    “我想事情到了地步,即使她想和你继续好下去,她家人也未必会同意,毕竟这是很丢他们家面子的事,在我们那里,家族的面子高于一切,我太明白了……

    “还有,她也未必就一定想和你继续好下去呢,在自己的婚礼上被人公开告知自己的新郎官刚导致一个女人怀孕流产,如此奇耻大辱,她如何能接受呢?所以,我断言,你们之间也就到此为止了,完蛋了,死翘翘了……我还没怎么动手折腾呢,你们就自残了,省了我的心了。”

    “你给我住嘴——”我发怒了。

    “我住嘴又怎么样?我说不说事情反正都是这样的……我其实是不相信你会和秦璐真有那事的,我知道你的性格和品质,你真要做了那事,你就会承认的,不会抵赖,但海珠会如此能看透你了解你信任你吗?不会,显然不会,比起我,她对你的了解和认知差远了,她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你,她根本对你就缺乏真正的信任!”冬儿继续说。

    我感到心里异常烦躁,说:“你住嘴,好不好?”

    冬儿看我真怒了,住了嘴,不说话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口,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夜色……

    半天,我回过头,走回去,坐下,看着冬儿:“即使没有那婚礼,我和海珠也是登了记的合法夫妻,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任何改变!”

    “哼……”冬儿冷笑一声:“你是在安慰自己吧……即使你死死抓住那个所谓的什么登记不放,但你以为经过这事,只要海珠认定你和秦璐有那事,你认为你们之间的关系还会稳定吗?海珠对你会像以前那样死心塌地吗?

    “人都是会变的,海珠是个固执的人,她的骨子里就带着与生俱来的固执,无论你怎么和她解释这事,她都绝对不会相信的,她认定了你和秦璐有那事,这一点,我敢保证。如此,海珠对你的心,你以为还会一成不变吗?

    “她会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想想跟着你经受的这些罪,想想你又是涉黑又是和其他女人不明不白,想想跟着你要过这种整天担惊受怕的日子,除了我,哪个女人愿意受这种罪呢?加上如果再有她周围其他人的撺掇和鼓动,还有此次事情给他们家带来的难堪和耻辱,我看难保她会产生动摇,甚至,动摇是一定的。”

    冬儿的话让我的心里极度不安和忐忑,想到刚才海珠妈妈的冷淡和冷漠,我不由感到了几分绝望和失落。

    第1719章调查秦璐死因

    但定定神,我还是不肯相信冬儿自以为是的分析,说:“你不要太自信了,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冬儿自信地笑着。

    我突然又感到一阵恼羞,看着冬儿:“你今天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的?”

    “这些不值得我专门来说……我是来看看你,你此次遭受的罪过才是让我最揪心的事情!”冬儿说。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我说。

    冬儿沉默了片刻,说:“我不大相信秦璐是自杀身亡……虽然警方有了结论,但我还是有些怀疑。”

    我的心一跳:“为什么?”

    “没有原因,只是直觉!”冬儿说。

    “直觉?”我说。

    “是的,直觉……据我平时对秦璐的侧面了解,我感觉她就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冬儿说:“不过,据我打探到的结案理由,却实在又找不出他杀的根据,从秦璐进那房间到她被发现死掉,整个期间只有你自己进出过那房间,而你又已经被排除了作案可能,那么,她是怎么死掉的呢?这很蹊跷,很奇怪。”

    “那你今晚来找我的意思是……”我说。

    冬儿一时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递给我:“这是北方大厦1809房间的门卡!”

    “你怎么得到的?”我接过房卡看了看。

    “我今天专门去北方大厦开了个房间,正好其他房间都满了,只剩下这个1809,似乎是因为这房间刚死了人,服务员一直没有安排其他客人住,我就开个这个房间。”冬儿说:“刚才我刚从北方大厦回来,我进入了那房间,看了又看,什么可以的地方都没有发觉。”

    “你给我这房卡的意思是……”我说。

    “你去看看吧,或许你会发现什么东西。”冬儿说。

    我收起房卡,想了想,看着冬儿:“冬儿,你为什么会对秦璐的死因这么感兴趣?”

    “为了你!”冬儿说。

    “警方已经证明我没有杀秦璐了。”我说。

    “我想,或许能从秦璐的死因里找到能证明你和秦璐没有那种男女关系的证据,那样你就不用背这黑锅了。”冬儿说。

    “如果我不用背这黑锅了,那海珠自然也就会相信我了,那你想看到的结果岂不是要落空了?你这岂不是自相矛盾?”我紧紧盯住冬儿的眼睛。

    冬儿淡淡一笑:“在帮你洗清黑锅和海珠与你的关系之间,我宁愿选择前者,我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更重要……再说了,即使你洗清了黑锅,即使海珠相信了你的清白,即使你们暂时在一起,我也一样不会让海珠笑到最后,你最后还得是我的。”

    冬儿的口气执着而倔强。

    冬儿的话让我心里在一热的同时又感到很棘手很哭笑不得。

    其实冬儿的操心是多余的,我当然知道让秦璐怀孕的是关云飞,但我只是无法说,说出来也没人相信没人证明没人为我帮腔,反而会给我加上一顶诬陷领导的罪名。除非关云飞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此事,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然,知道此事的还有谢非,但谢非更不会说的,秦璐死了,消除了一个大敌,这应该正合她意,她不用再有什么担心了。而且,她即使说也同样没有证据,秦璐死了,口说无凭,说了也未必会有人会相信,反而会被人抓住把柄说她和我串通一气陷害领导谋害亲夫。

    而且,我还一直在怀疑如果秦璐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如果是他杀那很有可能会和关云飞和谢非有关,因为秦璐的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们俩,不能不让我怀疑他们。

    如果秦璐真的是他们其中的一位指使人杀死的,那他们似乎更会乐意看到我背着这个黑锅。我背着这黑锅就是他们安全的前提和保证。

    虽然如是想,但既然冬儿送来了1809房间的钥匙,我当然还是会去走一趟。

    冬儿离去之后,我和四哥联系了下,四哥这会儿正没事,说孙东凯正在酒店设宴为关云飞夫妻出国归来接风,集团所有党委成员作陪,秋桐也在。秋桐说吃过饭自己打车回家,不让他送了。

    四哥很快开车来到小区门口,我们直奔北方大厦。

    “今晚我见到关部长两口子了。”边开车,四哥边说。

    “哦,他们……怎么样?”我看着四哥。

    “满面春风……虽然看起来略微有些疲惫,但精神状态还是不错。”四哥说。

    他们这会儿的感觉当然不错,无论秦璐的死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对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来说,都等于卸下了一个大包袱,特别是对关云飞,他终于可以如释重负了。

    四哥找出口罩和墨镜递给我:“戴上这个……”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防止我在北方大厦被人认出来。

    很快到了北方大厦,四哥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我带着口罩和墨镜,直接从地下一层进了电梯,直奔18楼。

    到了1809房间门口,我掏出门卡打开房间,和四哥一起进去。

    房间里很整洁,显然冬儿没有动过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我和四哥在房间里看了半天,四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看着窗外。

    “那天我临走的时候,秦璐就是站在这扇窗户前,窗户是半打开的。”我对四哥说。

    四哥伸头往外看了看,接着又扭头往上看。

    “18楼是顶楼。”我说。

    四哥没有说话,又低头仔细地看着窗台。

    一会儿,四哥说:“我到车里去一下。”

    “干嘛?”我说。

    “我车里有绳子和手电。”四哥说:“你在房间里等着我,窗户就这么开着……我拿着绳子上楼顶。”

    我的心里一动,点点头。

    四哥接着出去了,我站在窗口伸出脖子往上看了看。

    过了大约十分钟,一条绳子突然从天而降,垂在窗口。

    接着,四哥顺着绳子出溜了下来,身体轻轻一荡,接着脚踩在窗台,然后就进了窗口,进了房间。

    “看,从楼顶进这个房间是很容易的,只要窗户是打开的,就很容易进来。”四哥说。

    我点了点头。

    “跟我来——”四哥说早,又跃上窗台,抓住绳子,出溜出溜又上去了。

    我接着也上了窗台,抓住绳子,脚踩住外面的墙壁,一用力,接着也攀上了楼顶。

    果然不用怎么费气力。

    站在楼顶平台,四哥打开手电,仔细照着绳子摩弄过的地方,一会儿突然说:“过来看——”

    我低头去看,四哥说:“看,这是我刚才栓的绳子摩擦的痕迹,除了这个痕迹,你看这里,还有一道很明显的痕迹,就是这里。”

    我看去,果然是如此。

    “难道……是这样的。”我喃喃地说。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分析,那晚有人用我们的办法从楼顶进入了1809房间,然后又原路返回,这样,酒店的监视器当然是不会看到有人出入那房间的。”四哥说:“也就是说,有人从这里进入1809,那时秦璐已经入睡,而房间的窗户秦璐却没有关死,那人进去后捂住秦璐的嘴巴,防止她出声,然后就把她从窗口推了出去,接着他从原路返回,然后离开了酒店……

    “当然,他会戴着手套,鞋上也会包着特制的鞋套,这样不会留下痕迹,同时,他离开的时候也会处理掉留在房间的痕迹……如此,就会造成秦璐自杀的假象,即使不是自杀,也会把怀疑的目标转移到你身上……这个人自以为计划的很周末,做的很圆满,但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留下绳子摩擦的痕迹。”

    四哥分析地很合乎情理,我点点头:“很有这种可能,如果秦璐不是自杀,那就只有这种可能。而我十分相信一点,那就是秦璐不自杀。”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死秦璐?而且要采取这种手法?”四哥沉思着:“从这人的手法看,他是有一定功底的,而且手法也比较专业,似乎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干出来。”

    “或许是职业杀手干的。”我说。

    我没有和四哥说秦璐与关云飞和谢非之间的纠结,但我心里似乎却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极有可能是他们其中的一个重金雇佣了杀手杀死了秦璐。

    “如果能找到这杀手,真相就会大白了。”四哥说。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虽然我现在极度怀疑是关云飞或者谢非干的,但我没有证据,秦璐死的时候他们正在国外,找不到杀人凶手,就无法确定,光靠怀疑是不行的。如果我现在向警方指认他们,那就是诬陷,就是栽赃,不但无济于事,反而会给惹火烧身。

    “但光靠我们目前发现的这些,光靠我们目前主观的分析,是无法找到杀手的。”四哥皱起眉头:“而且,警方已经结案,即使我们把这些情况提供给警方,他们也不会采纳的,他们是不愿意在这事上再下功夫的,结案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对上对下对社会都有了交代,谁也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

    “是这样。”我也皱起眉头,为秦璐昭雪的关键是找到这杀手,找不到这杀手,一切都是白搭。

    似乎,到现在,秦璐的死亡性质我已经明白了,那就是秦璐不是自杀,而是死于他杀。虽然明白了秦璐是死于他杀,但我却无法找到杀手,找不到杀手,就无法查清秦璐被杀的真相。(未完待续)

凶案迷踪

    第170章凶案迷踪

    四哥打着手电又在附近仔细搜寻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或许酒店的监控录像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说:“这个杀手既然要上楼顶,那么,他就要上18楼,要从楼顶开口上去,他上18楼,就要从大堂进来,那么大堂的监控器和18楼的监控器就会看到他,如果他坐电梯,电梯里也有监控。”

    四哥一时没有说话,半天摇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第一,即使这杀手是从大堂进来的,即使他是坐电梯上来的18楼,如果他敢采用这种方式,就一定会先易容,作为一个职业杀手,这是必备的素质。

    “第二,他也未必会从大堂进入酒店,也未必会坐电梯或者走楼梯上18楼,他完全可以从酒店的背面顺着排水管道直接攀爬上来,现在城市里很多入户偷盗的小毛贼都有这本事,更何况是一个杀手,一个职业杀手……所以,没有必要去弄这酒店的监控录像了,弄了也没用。”

    “那怎么办?那怎么找到这杀手?”我有些发急了。

    我此时想了,如果一旦能找到这杀手,一旦能证明这杀手是受关云飞或者谢非指使杀死的秦璐,这一定会是这个城市这个冬天里最耀眼的一条新闻,一定会在星海引起八级地震,一定会让周围的人瞠目结舌,当然,也可以为秦璐昭雪,也能让秦璐在九泉之下安息。

    杀人是要偿命的,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虽然我极不愿意看到关云飞或者谢非是幕后指使人这样的结果,但现在的事实和我知晓的情况却都将怀疑的目标指向了他们,我不得不怀疑他们有作案的巨大嫌疑。

    这种怀疑让我的心里充满了痛苦,一个是我的大领导,对我关怀备至的大领导,一个是我师姐,是被我弄过对我情深意切的师姐,不管他们当中谁是幕后指使人,都会让我格外痛苦。

    但我又明白,如果我一旦证实真的是他们做的事,不管是他们当中的谁,我都会毫不犹豫去举报,不管他们对我具有何等的重要性,不管他们对我个人的情感如何。因为他们的行为已经从触及到了我的做人底线,我不可能无视他们杀了人逍遥法外。

    当然,对于他们,和对李顺伍德之流,我是区别对待的,毕竟他们和伍德李顺的性质不同,伍德和李顺是黑社会,他们是生活在阳光下的正常人,伍德和李顺之流能做的事,他们是不可以做的。甚至,包括我做的事他们也是不可以做的。

    其实我觉得这样区分对待有些不公平,但下意识里我却仍然这样想。或许是因为秦璐死的太冤屈太不明不白,或许因为秦璐和我熟悉,或许因为秦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民,她虽然有道德上的问题但却不至于要去死。而李顺伍德杀人,那似乎是属于黑吃黑,是属于黑社会之间的内斗。

    “目前来说是暂时无法找到杀手的。”四哥说:“但一时找不到,不代表永远找不到……或许,此事要暂且搁置,要等待机会。”

    听了四哥的话,我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认同。

    我和四哥又原路返回酒店的房间,然后离去。

    和四哥分手后,我给冬儿打电话,还给她房卡。

    “我在皇冠大酒店大堂等你……”冬儿说。

    我一怔,接着说:“好吧。”

    我不明白冬儿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个地方要我去还房卡,但既然她这么说,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我直接去了皇冠大酒店,在大堂里见到了冬儿。

    大堂里人不多,除了冬儿没有见到熟人。

    我把房卡给了冬儿,冬儿说:“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发现。”

    我不想让冬儿知道内情。

    冬儿叹了口气:“看来我白费力气了……看来这黑锅你是要背上了。”

    我没有说话。

    这时,冬儿眼神一跳,接着低声对我说:“不要回头看。”

    我一愣神,看着冬儿。

    冬儿突然脸色就是一寒,怒目瞪着我,接着突然抬手照着我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冬儿是真用了气力打的,声音又脆又响。

    然后冬儿倏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酒店。

    大堂里的人都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被冬儿突然的一记耳光打的有些发懵,站起来往四周看了下,接着就看到身后伍德皇者还有阿来正向我的方向走来。

    阿来正哈哈咧嘴笑,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皇者则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

    伍德则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突然明白了冬儿刚才举动的用意。

    我用手摸着脸颊,做出满脸沮丧的神态。

    他们走到我跟前站住。

    “哈哈……”阿来大笑着:“我说,易大侠,刚才是怎么了?没事你招惹人家干吗?早就分手了,又来纠缠人家,这不,难看了,是不是?我看你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自找难看。”

    皇者则带着捉摸不定的口气说:“老弟,这一巴掌打的不轻吧,看来,这女人是不能随便招惹的哦……”

    伍德这时说话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不许再嘲笑耻笑易主任了。”

    阿来和皇者住了嘴,阿来继续捂嘴偷笑,皇者则保持了微笑。

    伍德叹了口气:“唉……老弟,真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要来看你的洋相的,只是巧了。”

    我看着伍德带着苦笑。

    伍德说:“我想刚才你一定是说了什么话惹恼了冬儿,其实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纠缠人家了嘛……哎——我刚听说这几天你遇到的事,婚礼夭折了,还进了局子受了洋罪,我正想带人去看望你安慰安慰你呢,正好在这里遇到你……正好遇到了这让人尴尬的一幕……

    “怎么,海珠那边是要和你拜拜了吧?想吃回头草了?呵呵……海珠真是要因为这事和你分手,这也是情理之中啊,我是可以理解的,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奇耻大辱呢,海珠受不了,冬儿也肯定是受不了的啊,你说现在这个时候,你和秦璐的关系还不清不白的时候,你来找冬儿,能不惹怒她吗?也难怪她会打你……”

    我满脸沮丧,继续苦笑。

    伍德继续说:“其实,老弟如果真的要是吃回头草,大可不必这样做,我有办法啊,你找我啊,冬儿是我的手下,她听我的,你只要加入我的阵营,只要你和冬儿成为一个战壕的战友,何愁没有机会和好?我怎么着也会尽力撮合你们的啊……其实你今天是有些心急了,刚出来,外面正在疯传你和秦璐的不明不白的男女关系之事,这个时候你来找冬儿,显然是不合适的……

    “哎……老弟,我实在替你感到尴尬,不过呢,既然你要是有这个心思,我一定会帮你这个忙,还是我刚才说的,只要你能站好队,加入我的阵营,女人是不会缺的,我保证能让冬儿回到你身边,我给你打包票。”

    我看着伍德微笑矜持的表情,一言不发,接着转身就走,身后又传来阿来忍不住的笑声。

    出了酒店,我打车离去。

    坐在出租车上,我长出了一口气。

    冬儿刚才的举动无疑是正确的,似乎她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只是,不知道冬儿刚才的举动能不能收到效果,会不会骗过老奸巨猾的伍德。刚才伍德和我说的那番话,不知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回到宿舍,刚洗完澡,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吃完饭了?”我问秋桐。

    “是的。”秋桐说。

    “今晚……饭局如何?”我说。

    “一直在听关部长谈国外旅行的趣闻,谢老师没大说话。”秋桐说。

    “关部长和谢老师心情都不错吧?”我说。

    “看起来都不错……关部长尤其好,甚至显得有些兴奋。”秋桐说。

    “饭局上没有谈起秦璐的事情?”我说。

    “谈到了……先是提到了你,然后又谈到了秦璐。”秋桐说:“听到这事之后,关部长和谢老师你都显得很震惊,关部长尤其显得震惊,谢老师则突然显得有些不安,接着就出去了,说是要去卫生间……

    “然后关部长就一副很惋惜的样子,不住摇头,不住叹息,为秦璐叹息,为你叹息……说实在没有想到在他出国期间会出这样的事,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和秦璐有那种关系,没有想到你的婚礼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哦……”我皱起了眉头。

    秋桐沉默了片刻,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告诉过我的一件事。”

    “什么事?”我说。

    “你似乎和我说过,说秦璐和关部长之间有那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秋桐说。

    我的心一跳,说:“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我没想到什么。”秋桐说。

    “你怀疑。”

    “我能怀疑什么?秦璐出事的时候关部长在国外。”秋桐说:“而且,警方的结论又是很合理的,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秋桐的口气有些迷惘。

    我不想让秋桐知道的太多,也不想让她想太多,说:“凡事都是要有证据的,仅仅凭猜测,是不可以的……你不要想太多。”

    “我没想太多,也不敢随便猜测,只是自己感觉有些不对劲……我只和你说说的。”秋桐说。

    “和我打电话,就是想说这个的?”我说。

    “也不全是说这个……”秋桐说。

    “还有什么?”我说。

    第171章追悼会上

    “关部长今晚为你和秦璐的事情叹息了半天之后,当着全体党委成员的面说你和秦璐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会损害集团的声誉,甚至会损害宣传系统的声誉,说影响很不好。”秋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忧虑。

    “关云飞在说这话的时候,孙东凯什么表现?”我说。

    “孙书记,他就是点头附和着,沉思着,没有说什么。”秋桐说。

    “其他党委成员呢?”我说。

    “其他人只是听着,都没说话。”秋桐说:“我当时想说几句的,想说你和秦璐之间不会有那关系的,但想了想,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曹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

    原来今晚的酒场曹丽也参加了,她是党办主任,党委会都可以列席,这样的酒场当然是可以参加的。

    “不说就对了,说了不但没有任何用,不但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给你给我带来极大的被动,反而会招致更多的不必要的麻烦,这个时候这个场合说那话,是一个极其愚蠢的做法,幸亏你没有说。”我说。

    秋桐沉默着,似乎也认可我的话。

    “你在担心什么?”一会儿,我说。

    “我担心会影响你的前途。”秋桐说。

    “呵呵……”我笑起来:“什么前途不前途的,无所谓,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爱怎么弄就怎么弄,我不在乎……反正我知道我没做那事,你知道我没做那事,这就足够了!”

    秋桐叹了口气:“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不要为我担心,这种事顶多他们只是猜测,别说没有,就是有,也到不了给我严重处分的地步,这顶多只是生活作风问题,没有人有确凿的证据,是无法给我处分的,顶多只是有风言风语罢了。”我说。

    秋桐又叹了口气:“人言可畏啊……”

    “过去这阵风就好了,没事的。”我笑着安慰着秋桐,显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我的心里却委实不轻松,我不知道关云飞酒桌上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秋桐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就挂了电话。

    和秋桐打完电话,我沉思了一会儿,决定第二天就回单位。

    当然我要下午去单位,因为上午10点有秦璐的追悼会。

    我决定明天上午去殡仪馆,去参加秦璐的追悼会。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接到了秋桐的电话。

    “今天上午十点是秦璐的追悼会。”秋桐说。

    “我知道。”我说。

    “你……参加不?”秋桐问我。

    “去。”我说。

    秋桐沉默了。

    “你去不去?”我问秋桐。

    “我去。”秋桐顿了顿:“你去的话,记得戴上墨镜和口罩。”

    我明白秋桐提醒我的意思,她是不想让我惹来多余的麻烦,说:“嗯,我会记得的。”

    “那就好……如果……万一在那个场合被人认出来,被人说什么闲话,你也要有思想准备,要学会克制。”秋桐说。

    “嗯,我会克制的。”我说。

    秋桐沉默片刻,又说:“你爸妈有消息了吗?”

    “没有。”我说。

    “海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秋桐又问。

    “没有……我给她家打了电话,他妈妈接的,直接挂了电话,不让我再打电话。”我说。

    秋桐叹了口气:“多理解吧,不要着急……或许你爸妈过去事情会有好转的。”

    我没有说话。

    秋桐也没有再说话,挂了电话。

    九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他们告诉我今天一大早,爸妈就带着离去去了海珠父母家,上门去赔礼道歉,但没有想到却吃了闭门羹,连门都没让进,海珠的父母冷脸相对,弄得我爸妈尴尬万分,想说几句话都没有机会,弄得灰头灰脸回来了。

    听了妈妈的叙述,我的心里很难受,说:“妈,这事你和爸爸就不要操心了,你们不要再去他们家了,这事是我引起的,罪过都是我的,该承担的责任我来承担,该打该骂都有我一人来接受……

    “这样的事情出现,谁也不愿意看到,也不是我们非要弄出这样的结果,这是个误会,我既没有杀人也没有和秦璐之间有那关系,他们现在还在气头上,对我的误会太深,你们再去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就不要再去了……

    “等他们冷静下来,我亲自去当面解释,该赔礼的赔礼,该道歉的道歉……婚礼中途夭折,难堪的不只是他们家,我们家同样也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人现眼了,你和爸爸该做的都做了。如果事实属实还好说,但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事已至此,只能面对现实了……过去这阵风头再说吧,我会处理好的。”

    妈妈忧心忡忡叹息了一番,挂了电话。

    自己的事却要牵连父母去低三下四给人家道歉,我心里感觉十分沮丧和伤心,又感到十分愧疚和歉疚。感到对不住父母,也有些对不住海珠的父母,还有海珠。

    不管事情是不是属实,但喜气洋洋风风光光的婚礼成了一场被人嘲笑耻笑的闹剧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双方家人的面子都没处放了,海珠更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我而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到双方年迈的长辈,想到婚礼上被羞辱的海珠,想到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秦璐,想到这期间为我奔波忙碌的秋桐,想到此时已经远在异国他乡的海峰和云朵,我的心里涌出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滋味,伤感、歉疚、羞愧、无奈、感动、迷惘、惆怅……

    中国人都是很爱面子,我的父母海珠的父母是这样,海珠和我也是这样。但现在,最丢面子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对海珠来说,还有什么更能让她感到羞辱的呢?

    虽然我心里感到很憋屈,但却又必须要理解海珠和她父母的心情,必须接受他们给予我和我父母的冷遇。

    这让我感到更加憋屈和郁闷。

    我然后直接出门打车去了殡仪馆。

    来参加秦璐追悼会的人不少,停车场还有不少警车,公检法的都有。秦璐在政法委办公室工作,认识的公检法的人自然是不少的,其中也当然不乏关系不错的,今天该来的都来了。

    距离追悼会还有一会儿,大家都三三两两站在大厅里窃窃私语,我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戴着口罩和墨镜,打量着四周。

    大厅前面的墙壁上挂着秦璐的黑白遗像,看着从彩色变为黑白的秦璐,我的心里涌起难言的滋味,她就这么走了,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离去了,不管她之前的做法是正确还是错误,此时,都不该再去说三道四的。

    死者长已矣,生者尚苟存。

    秦璐去了另一个世界,我还活在这个纷繁杂芜的世界上。

    恍惚间仿佛感觉,我此时也近乎于行尸走肉,只剩下一具躯壳在这世界上行尸走肉活着一般。

    我看到了秋桐,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进来了,进来之后,她接着就看到了我。

    我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她也点了点头,没有走过来,接着走到了一边。

    这时,周围有人的私语传进我的耳朵。

    “唉……秦主任怎么就这么走了……实在太年轻了,正是人生最好的年华,就这么离去,实在太可惜了。”

    “听说是因为政法委内部中层调整,秦主任没有提拔为正科,一时想不开,走了轻生路。”

    “她也太想不开了,她还这么年轻,又是上过党校中青班的,是属于后备干部人才库的,这次没得到提拔,还有下次啊,年轻有的是机会,年轻是最大的资本,她干嘛要这么想不开呢。”

    “说的也是,她今后提拔进步的机会还多着呢,实在不该这么想不开,她这么一走,剩下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太残忍了。”

    “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秦璐自杀,未必都是因为单位调整的事情,我听说还有一个原因,这原因或许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原因呢?”

    “听说秦璐和传媒集团一个叫易克的年轻人关系很好,两人还是中青班的同学,又都是班干部,至于两人到底怎么好上的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不得而知,但秦璐前段时间流产了,而在医院签字的,就是那个易克。”

    “哦……是这样。”

    “不仅如此,听说秦璐自杀的那晚,那个易克还去了她的房间,半夜去的,一直呆到凌晨两点多才走,然后天亮的时候,就发现了秦璐坠楼死亡。”

    “哦……那么说秦璐的死掉和这个易克也有些关系了?”

    “没有证据的事情咱不能乱说,听说易克就是在秦璐死的那天结婚,当天上午在宁州结婚,也就是说,在易克婚礼举行的几个小时,秦璐死了。”

    “易克深更半夜到秦璐的房间去,这期间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导致秦璐死亡的事情呢?”

    “易克的婚礼刚要举行就被打断了星海警方的人直接到宁州去把易克抓回了星海,审问了好几天,听说那个易克嘴巴很硬,在里面被过了好几遍堂,一口咬死秦璐的死和她无关。

    “警方本来想继续用刑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案子被上面的新闻媒体知道了,来了一大批记者采访此事,警方就不能继续用刑了,然后听说大批上面记者来的事也惊动了乔书记,乔书记专门做了批示给公安局和政法委,要求公正公平审理这个案子,要求限期侦破,要求快速结案。

    “这样雷书记的压力就大了,一方面停止了对易克的刑讯,一方面又继续深入调查分析这个案子,然后根据尸检结果就有了新发现,说秦璐死亡的时间和易克离开房间的时间对不上,秦璐是在易离开那房间之后几个小时在坠楼死亡的,然后办案组就重新调整办案思路,重心转移到秦璐的死因上,最后得出了结论,秦璐是自杀。”(未完待续)

雷正突现追悼会

    第17章雷正突现追悼会

    我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原来如此……那不是差点把易克当做杀人犯给……”

    “是的,如果那小子要是在里面受不了酷刑屈打成招,那这案子就会是另一个结果。”

    “公安现在他妈的就是胡来,刑讯逼供不知道造成了多少冤案。”

    “嘘,小声点,今天来的有不少是公安的呢……说不定就有办案组的人成员。”

    “这个易克够倒霉的,稀里糊涂被搅黄了婚礼,还被弄进去受了洋罪。”

    “说倒霉也是倒霉,不过,要不是这小子和秦璐有那关系,也不会怀疑到他啊,他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还沾花惹草,特别是还让秦璐怀了孕流了产,这小子也确实可恶,进去受点罪也是活该。”

    “你怎么就确定秦璐怀的就一定是和易克有关呢?”

    “这还用说吗?不和他有关他会去医院签字?傻啊你!”

    “这倒也是……看来易克和秦璐确实是有那种关系的。”

    “当然,这是明摆的事,听说那个易克在公安那里还死不承认这一点呢,你说你不承认杀人也就罢了,和秦璐的关系也还不承认,敢做不敢当,这做人就做的太差劲了,这人的品质由此就可以断定是有大问题的,这属于道德败坏啊……”

    “这个易克,也是青干班的,也是人才后备库的,听说在他们集团算是进步很快的青年干部,破格提拔的正科级,火箭式进步,春风得意,是他们单位老板眼里的红人,也是很得宣传部关部长欣赏的年轻干部,这下子,我看他的政治前景要不妙了。”

    “这说明他们单位的领导和组织部门考察干部眼光有问题,光看能力不行,还是要看品德的,生活作风不行的人,怎么能提拔重用呢?特别是这些年轻人,提拔快了我看未必是好事,很容易得意忘形,很容易飘起来。”

    “呵呵,老哥,你是借着这机会发泄对领导一直没有提拔你的不满吧?你说你都快退休了,还是个副科级。”

    “发泄不满又怎么样?哼,我就是看不惯某些领导的用人,我就是对现在那些年轻干部有看法……老子混了一辈子了,还是个副科级,现在有些小年轻刚工作几年就火箭式提拔,我看早晚要出问题,果不然,你们看看这个易克,出问题了吧?这看似偶然,其实都是必然的……我看组织部干部科和星海传媒集团的孙东凯要好好检讨下自己在用人上的问题。”

    “好了,老哥,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整天听你除了唠叨就是唠叨,现在上面要求是干部年轻化呢,这是大趋势,无法阻挡的潮流。”

    “什么大趋势,什么潮流,潮流个屁……”

    听着这些议论,我的心情异常憋闷和烦躁,但却又不能发作,只能默默走到大厅后面的另一个角落。

    刚过去站住,身后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回头一看,冤家路窄,拍我肩膀的是那天审问我对我施以酷刑被我打过的刑警队的二把手,那个中年汉子警察。

    虽然他同样戴着墨镜,但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他冲我微微一笑,低声说:“易老弟,你也来了。”

    虽然我带着墨镜和口罩,他还是认出我来了。

    毕竟他是干刑警的,眼力比常人要厉害。

    听他的口气,似乎对在这里见到我很意外,他没有想到我会来参加秦璐的追悼会。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反问他。

    “我和秦璐以前就熟悉,她在政法委办公室,我在刑警队,我们公事私事经常打交道,她的追悼会,我当然要来的。”他说。

    “我和秦璐是同学,是熟人,我当然也要来的。”我说。

    “但我还是对你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你如此打扮,是怕熟人认出你来吧?这说明虽然你来了,但你的心里还是有顾忌的,我可以理解为是心虚吗?”他说。

    我没有说话。

    “我现在可以认定你和秦璐的死没有关系,但我同时也认定你和秦璐之间是有那关系的,这,你是无法否认的,如果你敢否认,就说明你不是一个真男人。”他说:“在审问你的时候你的表现让我钦佩,你是个硬汉子,但你却始终矢口否认和秦璐的那事,这就让我不由又要鄙视你,男人要敢作敢为,自己做的事却不敢承认,这委实让人小看了……特别对方还是个死者,你这么做,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吗?”

    我说:“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辩这些,但我告诉你,任何时候,我都没有对你说谎话,你不信是你的事,但我到底有没有做那事,我是问心无愧的……另外,我不需要你的钦佩,至于你是鄙视还是小看我,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在乎。”

    他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一会儿摇摇头:“易克,我发现你这人很顽固……另外,你还很高傲。”

    我说:“顽固不顽固,高傲不高傲,那要看对什么人,在什么场合,对什么事。”

    他沉默片刻,说:“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是不是?”

    我说:“你说呢?”

    他说:“对你用刑,那是没办法的事……我也是有难言苦衷的。”

    我的心里一动,听他这话,似乎对我使用酷刑,他只是奉命行事,并非他的本意。

    既然他如此说,那无疑是得到了雷正的指示或者暗示,但他却又不敢直接说出来。

    雷正指示手下对我严刑审讯,自然是有他的目的的,一来可以找出真凶,如果真的是我做的,那正好就破了案,即使不是,如果能屈打成招,这案子也等于破了,对上面对社会对死者家属能有个圆满交代,还能借机除掉我这个心头只恨,一举两得。

    二来正好好不容易抓住了我的这个把柄,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对我发泄愤恨的机会,不管我是不是真凶,先来上一顿酷刑,同样也能让他解气。

    “幸亏你嘴巴硬,怎么打也没招,不然,也未必就进行尸检了,这案子或许就是另一个结果了。”中年汉子说:“其实,你得感谢那些上面媒体的记者,要不是他们的高度关注,市领导是不会如此重视的,或许你就真的成了冤鬼了。”

    我不由心里再次感谢秋桐,有多少冤假错案因为媒体的关注得以昭雪,又有多少冤魂因为没有得到媒体的关注而至今死的不明不白。

    “正因为我有难言之隐,所以在最后放你走的时候,你突然对我发起袭击,我没有让手下人对你实行报复行为。”他又说:“不然,你的行为就是袭警,只要我给你定个袭警的罪名,即使你和之前的案子无关,仅这一条,就够你受的。”

    我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没想到你有一副如此好的身手,看得出是练过的。”他的口吻里带着几分赞赏:“伙计,不打不成交,咱们握个手,你看好不好?”

    说着,他主动向我伸出右手。

    我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和他握了下。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是有成见的,你或许现在还是很恨我的……即使握了手,你也未必会把我当朋友……不过,你也要理解我,干我们这一行的,有几个不对犯罪嫌疑人用刑的?全国都是这样,这是典型的中国特色,普遍现象……

    “如果你想做一个电影电视小说里描写的那样的好警察,那你一定是不会提拔重用的,如果你想进步,你就一定要随波逐流,一定要随大溜,不能世人皆醉唯我独醒。”他摘下墨镜,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

    我认同他的话,他说的是自己的体会,从实践里得来的体会。

    他继续说:“或许你根本就不想再见到我,但我们今天还是见面了……或许你今后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但或许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甚至我们或许有机会再打交道……当然,我不希望在刑警队的审讯室里再见到你。”

    我冷笑一声。

    这时,大厅门口一阵骚动,我一看,雷正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

    雷正也来参加秦璐的追悼会了。

    这有些小小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又一想,怎么说秦璐也是政法委的中层干部,作为政法委书记,他来参加追悼会是责无旁贷的。

    雷正直接到了前面。

    然后,主持人就宣布追悼会开始。

    哀乐声里,大家开始默哀。

    默哀之后,雷正表情沉重地亲自致悼词。

    “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在这个翠柏凝春、天人同悲的日子里,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一齐来到这里送别我们的一位挚友、一位同学、一位姊妹、一位朝夕相处的同事、一位英年早逝的政法界的精英秦璐同志。

    “此时此刻,亲人掩面,朋友伤怀,同事哽咽。在此,请允许我代表市政法委全体同仁及秦璐生前好友同学朋友向秦璐同志的亲属致以亲切的诚挚的慰问。”

    雷正的声音低缓而凝重,伤感而沉痛。

    似乎,如我之前的分析,他想借助秦璐的提拔之事来钓关云飞的鱼,让关云飞主动找自己为秦璐的提拔说情,这样在两人之间的暗斗里,他就占了主动,就可以顺理成章向关云飞提出曹丽的提拔之事。不曾想秦璐却突然陨去,这无疑就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的心里应该是感到很遗憾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主观分析,未必一定是正确的。

    第17章天堂路远

    雷正继续念悼词:“我们无法相信,我们也不能相信这一沉重的事实。曾经如此鲜活的她,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老天真是不长眼啊!往事依稀,泪眼朦胧。千言万语,道不尽我们对她的思念……

    秦璐同志到政法委工作以来,对工作:她充满激晴,工作勤恳,任劳任怨,大公无私。对同事:她不存欺心,平易近人,谦虚谨慎,和蔼可亲。对父母:她倾注孝心,箪食豆羹,仁义慈孝,常怀感恩。”

    雷正念得很有感情,几欲哽咽,下面传来一些人的抽泣声。

    雷正继续念道:“树欲宁兮,风不止,子欲养兮,亲不待。长生百年岂足,哀哉天降不幸,竟然撒手长去,留下满目凄清,秦璐同志走了,带着对美好人生的无限眷恋,永远地走了。从此,父母失去了一个孝顺的女儿,朋友失去了一个真诚的挚友,我们失去了一个好同事,高风传乡里,亮节启后人。她音容虽逝,但德泽永存。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作丹心照汗青。秦璐同志年轻的人生之路是所有相知、相识人永远的遗憾、永远的伤痛。但是他对政法事业的忠诚、对工作的敬业、对老人的孝敬、对朋友的坦诚,则永远铭记在亲朋好友的心中。青山永在,英名长留,让我们永远记住这样一位平凡而又伟大的人。

    “事业未捷身先逝,常使英雄泪沾襟,长歌当哭,逝者逝亦,生者善之。秦璐同志,你就安心的去吧,要相信,你的父母一定更坚强,亲友一定更和谐。

    “天堂路远,愿君一路平安……”

    念到最后,雷正的声音终于哽咽了,掏出手巾擦擦眼角,下面则一片抽泣声。

    不管雷正的表演是真情还是假意,但周围的一片抽泣声却是真的,我的心里一片潮湿,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追悼会结束之后,我留在最后独自默默走出殡仪馆,心里感到十分沉重,还有巨大的哀伤。

    看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看到秋桐也上车走了,我站在殡仪馆门口,仰望着阴霾的天空里灰蒙蒙的雾气,摘下口罩和墨镜,擦擦眼睛,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怔怔地看着天空,秦璐,那空中飘渺的是你的灵魂吗?天堂之路到底在那里?

    许多杂碎的思绪牵绊着我的躯壳,搅动着我的灵魂。

    此时不由想,愿,这世间所有人的灵魂都能找到通往天堂之路……

    突然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动静,似乎有人在走近我。

    我回头一看,不由大感意外。

    是谢非。

    她正在摘下口罩和墨镜。

    和我一样,她也来了,来参加秦璐的追悼会。

    和我一样,她也戴了口罩和墨镜。

    看着谢非,就想到了关云飞,就想到了此前我的种种不知是真是假的分析和揣测。

    心里迅速做了一个决定。

    “你也来了。”我说。

    谢非默默地点点头,神情看起来很黯淡。

    “出国回来了。”我又说。

    谢非又点点头,接着轻轻叹了口气。

    “在国外旅游,玩得还开心吧?”我说。

    谢非想笑一下,却最终没有笑出来,说:“还行吧。”

    我们慢慢向外走。

    “没想到秦璐出了这事。”谢非说。

    “是的,没有想到,谁都没有秦璐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我说。

    “没想到你的婚礼会。”谢非说。

    我没有说话。

    “更没想到你会被当做犯罪嫌疑人抓进去。”谢非说。

    “还没想到秦璐流产是我签的字吧?”我说。

    谢非站住看着我:“是的,没有想到……我根本就不知道秦璐流产的事情,而你也没有告诉过我……”

    “我谁都没有告诉过。”我说。

    “现在外面传的铺天盖地,都说你和秦璐有那种关系……但你心里其实是很明白的……你为什么不澄清?”谢非说。

    “我澄清?我怎么澄清?我澄清谁会相信?秦璐怀孕到底是谁干的,你心里比我清楚,我澄清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说我诬陷好人,反而会对我更加不利。”我说。

    “是的,我知道秦璐怀孕到底和谁有关。”谢非说。

    “那么你愿意去澄清吗?”我看着谢非。

    谢非微微一怔,接着说:“我澄清,有人会相信吗?而且,我……”

    “其实,对你来说,你澄清有没有人相信是次要的,关键是你不敢站出来去澄清,关键是你缺乏足够的勇气,当然,或许你澄清的话也没有人相信,反而也会说你在诬陷,因为你同样没有足够的证据……但同时,你知道如果你站出来澄清的话意味着什么?”我说。

    “是的,或许你说的有道理,现在,我是缺乏足够的勇气和胆量还有把握。”谢非说:“我知道如果我站出来澄清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和他之间彻底的决裂,意味着要么他因为生活作风问题受到处分,要么我说的话没人相信反而背上诬陷好人的罪名,而后者的可能性或许更大……因为,我的确手里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只能是口说……而口说是无凭的。”

    “所以你不会站出来澄清这事的,而我自己也无法去澄清,所以我只能继续背着这个黑锅。”我说。

    谢非沉默了片刻,脸色有些难堪和羞愧,还有些尴尬和无奈。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

    “至于秦璐怀孕到底和谁有关,似乎和秦璐的死是无关的。”谢非说。

    从她的口气里,似乎她在寻找某种开脱和安慰。

    “是的,是无关的!毫无关联!”我接着她的话说。

    “秦璐真的是自杀的吗?”谢非又说。

    我看着谢非:“不是自杀的难道你希望我是凶手?警方都做出了结论,难道你不相信警方的结论?”

    “我……我当然愿意相信警方的结论,我当然不希望看到你是凶手。”谢非的言辞有些闪烁,目光有些游离。

    我这会儿一直紧紧盯住谢非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说:“我十分愿意相信秦璐是死于自杀,这样我就解脱了……事实是本来就和我无关,我只是被警方错误怀疑了……而且,的确,秦璐确实是属于自杀!”

    “哦……”谢非轻轻出了口气,看着我:“那么,你认为秦璐为什么要自杀呢?”

    “我分析,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单位中层调整她没有得到提拔正科,一时想不开。”我说。

    “你是这样认为的?”秦璐说。

    “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当然,外面也有人说是因为秦璐得知我要结婚一时想不开自杀的,但那只是外人的想法,因为外人不知情所以会这么说,但你却不会这么想的,是不是?”我说。

    “嗯,是的,我不会那么想的,我知道你和秦璐之间没有那种关系的。”谢非说:“如此说来,秦璐的确是因为提拔的事想不开自杀的了?”

    “我确信这一点,如果我不能确信这一点,那我就无法摆脱我是杀人嫌疑犯的疑点。”我说:“所以,我十分确信秦璐就是死于自杀。”

    “为了这么一点事就自杀,太不值得了!”谢非说。

    “是的,十分不值得……我也觉得十分惋惜,一个好好的人,就这么走了。”我说。

    “秦璐的离去,我其实心里很难过。”谢非说。

    “但你心里也会感到轻松吧?”我说。

    “我……”谢非看着我,欲言又止。

    “恐怕不止你自己会心里感到轻松吧?”我又说。

    “这……”谢非抿了抿嘴唇:“虽然我对她有意见,但我却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个结局的……至于老关,我相信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紧紧盯住谢非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一丝破绽,但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不管怎么说,秦璐离开了这个世界,困扰你和关部长的纠结消失了。”我说。

    “你……不会怀疑秦璐的死和我还有老关有关系吧?”谢非紧紧盯住我。

    “我怀疑你们?怎么会!”我说:“你们明明都在国外旅行,我怎么会怀疑到你们呢?你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即使我怀疑全世界的人,也怀疑不到你们头上去啊!”

    谢非轻轻呼了一口气,说:“谢谢你……”

    “为何要谢我呢?”我说着,心里一跳。

    谢非又抿了抿嘴唇:“不为什么。只因为你刚才的话,只因为你对我的信任,当然,也包括对老关的信任。”

    “你是我师姐,关部长是我大领导,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你们啊,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我说。

    “但这事,还是对你产生了巨大的伤害,破坏了你的婚礼,让你背上了和秦璐关系不明不白的黑锅……我其实是很想帮你澄清的,但只是,我也有苦衷,而且,我即使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反而还会。”

    “反而还会让你失去眼前的一切,反而还会让你背上诬陷好人的恶名!”我说。

    “甚至,还有……反而会让人怀疑我和你的关系。”谢非轻声说:“如果是这样,那对你对我对大家都不好。”

    我一怔,谢非想得真周到啊,连这都想到了。

    按照她的想法,因为她有苦衷,说不出的苦衷,因为她要为我为她为大家好,所以我就要继续背着这个黑锅一直过下去。换句话说,不管如何,不论如何,她是都不会站出来替我澄清的。

    这可以理解,站在她的角度,我可以理解的。(未完待续)

演戏给你看

    第174章演戏给你看

    我默默地吸烟。

    一会儿,谢非又说:“到目前为止,他是不知道你知道秦璐和他的关系的,也不知道你知道秦璐怀孕和谁有关……换句话说,他不知道你知道秦璐和他和我之间的矛盾和纠结。”

    我明白谢非这话的意思,她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紧盯住谢非,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恐怕他会怀疑我知道的了……毕竟,秦璐流产是我签的字,秦璐死之前,我和她在酒店一起呆过一段时间,他会怀疑秦璐是否告诉了我什么事情。”

    “那也只能是怀疑。”谢非看着我:“明白我的意思吗?他最多只能是怀疑。”

    谢非似乎又在提醒我什么。

    我说:“或许,我会明白你的意思。”

    谢非的眼神有些怅惘,说:“我现在的心情其实很难受……并非你认为的我很轻松。”

    看着谢非的表情,我的心里也有些迷惘和困惑,说:“或许我该理解你的心情,或许我看不懂你的心情。”

    谢非叹息一声:“你认为我是在演戏给你看吗?”

    我说:“我不知道。”

    谢非看着我,目光又有些游离,说:“你觉得我有必要在你面前演戏吗?”

    我说:“不知道。”

    谢非说:“你应该知道,你应该心里很清楚!”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清楚……或许,你比我心里清楚……你们比我心里清楚。”

    谢非眼皮猛地一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漫不经心地翻了下眼皮:“我是说你、你们清楚我是背黑锅的,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谢非刚才的表现让我的心里不由一跳,我想捕捉住什么,但却又无法确定什么。

    谢非舒了口气,说:“之前是我老关和秦璐三个人之间的游戏,现在,似乎是我你和老关三个人之间的游戏,我知道你是背黑锅的,老关知道你是背黑锅的,但我却又不能让老关知道我知道你是背黑锅的,老关同样也不会让我知道他心里清楚你是背黑锅的,而你,似乎也不能让老关知道你是背黑锅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绕口令,我点了点头:“是的,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谢非沉默了片刻,说:“虽然目前看这对你似乎不大公平不大有利,但我其实觉得,或许长远来看,或许综合来看,未必真的就没有好处。”

    我说:“师姐,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谢非说:“你很聪明,你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你现在没有想明白,回去慢慢想,如果你回去也想不明白,以后的事实或许会告诉你。”

    我说:“或许吧。”

    谢非说:“今天我来参加追悼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你……”

    谢非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告诉我她来参加秦璐的追悼会关云飞不知道,我点点头:“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追悼会呢?”

    谢非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知道。”

    我不由沉默了。

    谢非又说:“我和你之间谈的这些话,同样,也不会有任何第三个人知道。”

    我点点头,说:“今后,你和关部长的生活算是平静了,你们又可以过着轻松愉快的日子了。”

    谢非的眼皮一跳,继续看着天空,喃喃地说:“这只是你的以为,只是你一厢情愿的以为……关于我的今后,关于我们的今后,我其实很迷惘很困惑很忧郁很惆怅。”

    我不知道谢非此时说的我们仅仅是指她和关云飞还是也包括我。

    时间到了中午,我和谢非在附近的一个小饭店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们都保持了沉默,默默的各自吃饭。

    吃过饭,分手的时候,谢非突然又问了我一句:“秦璐是自杀的,对吧?”

    我带着毫无置疑的表情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我确信。”

    谢非点点头,喃喃地说:“是的,她是自杀的,是的,是自杀的。”

    我盯住谢非的眼神不放,希望能发现什么,但很遗憾,我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此时,我不禁对我之前的猜测又有了几分动摇,难道秦璐的死真的和关云飞谢非无关?难道秦璐真的是自杀的?

    但想到昨晚我和四哥在北方大厦的实践和发现,我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秦璐必定是死于他杀,只是到底谁是凶手,或者谁是幕后凶手,我现在无法而知。

    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我不能认定秦璐的死一定和关云飞谢非有关,但我却总忍不住往他们身上去联想。

    谢非今天和我的一席话,似乎有些是发自内心的,但有些似乎又让我感觉真假难辨,琢磨不定。

    下午,我刚到单位,就被叫到了孙东凯办公室,曹丽亲自通知我的。

    进了孙东凯办公室,孙东凯正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曹丽眼珠子不停转悠着看我。

    我猜不透曹丽此刻是怎么样的心情,也看不透孙东凯的心理。

    “曹丽,你先出去吧,我和小易谈点事。”孙东凯说。

    曹丽点点头,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出去了。

    孙东凯看着我,指指对过的沙发:“坐下吧。”

    我坐在孙东凯对面。

    孙东凯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

    “唉……小易啊,你怎么总是不停地出事呢?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我没有说话。

    “结婚这样的大事你也不告诉我……”孙东凯又说。

    “不想惊动大家,不想让大家破费!”我说。

    “连我都不告诉,你这就不对了。”孙东凯说。

    “那我道歉!”我说。

    “不必了。”孙东凯摆了摆手:“反正你这婚也没结成……唉,怎么搞的嘛……好好的婚礼成了这个样子……不但没有结成婚,人还进了局子,还被当做嫌疑犯抓了起来关了好几天,总算好歹秦璐的案子有了结论,和你无关,总算你洗清了杀人犯的嫌疑……可是,你和秦璐的那种关系,却是谁也无法替你澄清的……我不愿意相信你的生活作风会有问题,但事实却让我无法不去相信。”

    我低头不语,我不想在孙东凯面前做任何争辩,越解释越会让他觉得我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在欲盖弥彰。

    “你是我们集团最有前途的中层年轻干部,还是进了市委组织部后备人才库的,本来你的前程是一片光明的,但现在,你卷入了这种事,背上了生活作风不正的负面阴影,这叫我如何说你呢?

    “我在集团大会小会上反复强调,作为一名党员,作为体制内的国家公务人员,一定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要牢记自己是一名党员,要牢记自己是一名国家干部,要两袖清风,要廉洁奉公,要保持高尚的思想品行,要时刻注意自己的生活作风……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你说你就要结婚的人了,怎么又会出了那种事呢?唉……”

    孙东凯又叹了口气,似乎根本不想听我解释,继续说:“你现在弄的这事,在市直系统是搞得满城风雨,市直各单位现在没有人不知道我们集团的一名中层干部和政法委刚刚自杀身亡的秦璐有那种关系,集团的声誉为此深受影响啊,我去参加市里的会议,其他单位的领导问起我,我都觉得抬不起头来……还有,就是在集团内部,大家也是议论纷纷。”

    我低头不语,心里琢磨着孙东凯叫我来的真实用意。

    “关部长出国回来了,昨晚我给他接风了,在酒桌上谈起了你的事情,关部长很生气,甚至还发了火,说这是在败坏集团的声誉,甚至是在败坏宣传系统的声誉……我现在的压力很大啊……”孙东凯的口气似乎很无奈,接着又叹了口气。

    我抬头看着孙东凯,看他到底想说什么。孙东凯说关云飞生气发火了,这似乎和秋桐昨晚说的不一样,孙东凯说的严重了一些。

    当然,我相信秋桐说的。

    当然,我知道孙东凯如此说是有他的用意的。

    “综合各方面的因素,考虑到市领导的态度,考虑到集团的整体利益,考虑到整体的社会影响,特别是考虑到你今后的成长和进步,上午我主持召开了书记办公会。”孙东凯说。

    孙东凯没有召开集团党委会,只是召开了书记办公会。

    “书记办公会决定,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本着教育本人教育广大干部防止后患的原则,本着对上对下对社会都有个交代的原则,决定对你的工作做一个调整。”孙东凯说。

    我的心一跳,看着孙东凯。

    孙东凯吸了一口烟,继续说:“我想先和你说明白,这只是个工作调整,并不是对你的处分,调整是本着有利于工作有利于集团大局来考虑的,是本着有利于对你的成长和进步来考虑的,是本着教育集团广大干部职工来考虑的。”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撤了我的职务就是,把我撸到普通办事人员就是,再不行,开除我吧。”

    孙东凯皱皱眉头,”我说了,是调整你的工作,不是行政处分,关于你的生活作风问题,虽然大家都认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组织上并没有书面认定这事,并没有说一定就是,秦璐死了,你有没有正式承认,谁也不能就一口咬死你一定有这事,组织上当然也不能就硬给你认定,但是……我不说你也明白,负面影响还是很大的,风言风语是挡不住的,大家心里也都是有想法的。”

    我说:“那你要打算如何调整我呢?”

    第175章被发配进山

    孙东凯说:“不是我要打算如何调整你,要是从我个人的感情出发,我一点都不想这么做,我巴不得你什么事都没有,我现在是代表集团党委和你谈话,我谈的是党委书记办公会的决定,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书记办公会上大家一致的意思……

    “而且,在书记办公会上,我还是极力要保你的,但是碍于各方面的因素,我只能是尽力而为……党委书记办公会不是我一个人,这一点,你心里要有数!”

    我点点头:“嗯,我心里有数。”

    孙东凯说:“书记办公会一致认为,根据目前你的情况,你不适宜再继续担任目前的职务,从集团整体利益和工作大局出发,书记办公会最后的决定是:从明天起,你不再担任集团纪委委员、集团经营委员会委员、经管办主任和发行公司总经理职务……

    “集团经营办公室的工作,由曹腾主持,发行公司那边,任命唐亮担任总经理,同时因为云朵的辞职,再从其他经营部门委派两名副总经理。”

    曹腾主持经管办的工作,这似乎是他要扶正的迹象,我的心里一跳,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却只能感到郁闷,而又无奈。

    唐亮终于被扶正担任发行公司的老总,这让我感到欣慰,功夫不负有心人,唐亮终于实现了我的预期目的。

    我知道,孙东凯虽然对唐亮还有些猜忌,但却不得不用他,因为他需要唐亮来为他出政绩。当然,孙东凯使用唐亮,和唐亮卓有成效的工作是分不开的,也和我的鼎力举荐是分不开的。

    “那我呢?我去哪里?”我看着孙东凯,不由心跳加速。

    孙东凯看了我片刻,缓缓地说:“你到集团生活基地去担任副主任。”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靠,我要步唐亮苏定国的后尘被发配去生活基地了。我要被发配到大山里了。

    我冲孙东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你个人有什么想法没有?”孙东凯说。

    “服从组织决定,服从党委决定!我没有任何怨言!”我说。

    孙东凯点点头:“嗯……你能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我想和你说,此次让你去生活基地担任副主任,从党委意图来说,从我个人的想法来说,和之前唐亮苏定国去那里性质是不同的……不同之处在于,第一,你去生活基地是担任第一副主任,第二,你的行政级别不变,还是正科级……

    “当然,也有相同之处,那就是集团在发公文的时候会提到调整的原因是出于工作需要,不会提及你的任何生活作风问题……只是因为工作的需要。”

    孙东凯又着重加强了一遍。

    我心里虽然很愤懑,但却只有点头的份,胳膊拧不过大腿,集团党委会已经决定的事,是无法更改的,只能服从。

    孙东凯接着说:“让你到生活基地去,是我的提议,知道我什么要这么安排你吗?”

    我说:“不知道。”

    “生活基地远离集团,远离城市,远离你现在的圈子,你去那里,等于是世外桃源,可以避开现在的一切纷扰,可以让大家逐渐淡忘你牵扯的这事,可以让此事激起的风波逐渐平息,逐渐被大家遗忘……

    “也就是说,我的用意是让你避避风头,不要成为大家瞩目的目标,不要成为大家持续议论非议的对象,等过了这阵风头,你还会回来的,等合适的时机,我还是要重用你的……我的心思你明白不?”孙东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我现在明白了……谢谢孙书记对我的关心和厚爱。”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提出来保留你正科行政级别不变的原因。”孙东凯又说:“小易,记住我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的行政级别不变,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怎么安排安排到哪里都不是个事儿。”

    我看着孙东凯。

    “目前你的情况,我不调整你的工作是不行的,不然我无法对领导对集团广大职工交代,我也是无奈的。”孙东凯说:“这次书记办公会上,季书记提出要把你就地安排,免去你经营管理办公室主任的植职务,让你在发行公司担任副总经理,把你的行政级别降为副科,我坚决没有同意,争执了好半天才把他说服。”

    孙东凯这话不知有几分是真话,似乎他是有意把矛头指向季书记,让我对季书记的怨恨程度加深。

    “生活基地那边,其实工作很清闲,干活有职工,负责有主任,你去了那里,想干活就干活,就当是锻炼身体,不想干就闲着,如果大山里闷,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里呆着,自由得很,但是记住不要经常在集团里公开露面,要记住我如此安排你是让你避开风头的。”孙东凯又说。

    我说:“好,我记住了!”

    “我让你去那里担任第一副主任,就是要让其他副主任心里明白,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同时也是让主任心里有个数……当然,你也要和大家搞好团结。”孙东凯又说:“刚才我和说的这些话,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只限我和你知道,不要告诉第三者。”

    “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去了那里会摆正心态摆正位置的,我不会和主任发生冲突的,我会服从主任的工作安排的。”我说。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其实那里的副主任,包括以前的唐亮和现在的苏定国,没有几个能在那大山套子里呆住的,都是挂个名在那里,人大多数其实都是在家里,都在忙乎其他私事,这些我都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主任其实也乐得他们不去那里,去了还不好管理,他只要管理好那里的工人干好活就行了,毕竟那些副主任都资历不浅,整天在那里反而碍眼碍事。”

    “我知道了!”我说。

    “换句话说,让你去生活基地,等于是给你挂个名放个长长的半休假,等于是让你自由自在一阵子。”孙东凯又说。

    我说:“嗯,我明白,我理解,我接受,我无条件全面服从党委的决定,服从书记办公会的决定,不管党委决定我去哪里,我都会以愉快的心情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自己该干的事情……

    “关于目前我的情况,我不想多解释什么,多说无益,我只是为自己的个人行为给集体给集团党委带来的被动和负面影响感到不安……同时,我也感谢集团党委感谢孙书记对我个人的帮助教育,对我做出的合理安排。”

    “嗯……你能有这个精神状态,我很高兴,对你,我还是抱着很大的期望的,虽然这次你在生活作风上惹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我想,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不管到底有没有,你都会在其中得到一些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孙东凯说:“小易,你要知道,别说你这次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很多没有把柄的事情都会传得和真的一样,何况你还在秦璐流产的时候签字了呢?

    “对这种事,很多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很多人都是会热衷于传播这种事的,而且会夸张地传播,绘声绘色地传播,所以,这事即使没有任何人认定你有,但大家心里却都会认为你有,这样的事,也不要去解释,越解释越给自己抹黑……

    “其实,对于生活作风问题,我个人是没看的那么重要的,但事情一旦闹大,就不行了,人言可畏啊,组织上有时候也是必须要不得不考虑这些因素的。”

    “我完全理解,完全明白。”我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那工作……什么时候交接?”

    “这会儿集团调整人员的红头文件估计已经出来了,很快就下发到各部门,今天下午就交接,明天你就去生活基地报到!”孙东凯说:“我刚才已经给秋桐电话告知了此事,下午的交接,她会主持,会先给你们开个会。”

    我站起来:“好,还有其他事没有?”

    孙东凯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叹了口气:“你总是出一些让我意料不到的事情,我实在没有想到,你这次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我不想说你是个倒霉鬼,但我要说,你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去吧,好自为之吧,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记住我告诉你的只限于我和你知道的话。”

    我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孙东凯办公室。

    刚到大厦一楼大堂,迎面遇到了季书记。

    “小易——”季书记叫住我。

    我停住脚步,看着季书记叫了一声:“季书记。”

    季书记看着我,点点头:“刚才……孙书记和你谈话了?”

    “是的!”我点点头。

    “知道工作调整的事了?”季书记说。

    “知道了!”我说。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季书记说。

    “没有,毫无怨言服从党委决定!”我说。

    “你……没有感觉委屈?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季书记说。

    我看着季书记:“你觉得委屈有用吗?既然地球人都认为我做了那样的事,那我还解释什么?更不用觉得委屈,这都是没用的。”

    季书记说:“似乎,我明白你这话的含义……似乎,我该坚持对你一直的看法。”

    我说:“谢谢季书记!”

    “让你到生活基地去任职,是我先提出来的。”季书记说。

    我看着季书记,微微感到有些意外。(未完待续)

山崩于前不变色

    第176章山崩于前不变色

    季书记继续说:“本来孙书记的意思是想让你到党委办公室去做副主任,保持级别不变,但我的想法是去生活基地,或许对你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对平息目前周围的一些舆论更有好处。我在书记办公会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坚持认为这只是一次工作调整,不能看作是纪律处分……

    “因为即使你在秦璐流产的时候签字但也并不能表明你一定就和秦璐有那关系,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是不能随便进行行政处分的,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组织纪律负责,但考虑到目前集团内外的影响,适当调整你的职务也是有必要的,在保留你的行政级别问题上,大家是有共识的,你仍旧还是正科,这一点不会变。”

    在孙东凯和季书记说的话之间,我更愿意相信季书记说的是真的。

    “小易,这次你遇到的事,我知道后感觉很震惊,同时也有些困惑。”季书记继续说:“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是如此了,既然事实无法改变,那么,你就要正视现实,正确对待遇到的挫折和困难,其实,有时候,挫折也未必是坏事,事物是可以相互转化的,这次工作调整,你可以看做是一个挫折,但是,你还可以看做是一次机遇。”

    季书记的话意味深长。

    我有些没听懂季书记的话,我不知道机遇在哪里,我此时眼前一片灰蒙蒙,我看不到任何机遇。

    我只能把这话当做是季书记的安慰。

    我于是表示了感谢。

    “在官场,一个人只有经历几次死去活来的挫折和磨难,才能真正成熟成长,才能真正做到遇事不惊,才能真正做到心淡如水,才能真正做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季书记又说:“所以,要带着正确的心态看待遇到的困难和挫折,要以平和的心态对到那些误解和非议……小易,记住我的一句话:永远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你自己,因为喜欢你的人不需要,不喜欢你的人不会相信。”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我的心里不由豁然开朗,似乎,他这话正点中了目前困扰我的最大的死结。

    我带着感激的目光向季书记点了点头。

    季书记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笑,走了。

    永远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你自己,因为喜欢你的人不需要,不喜欢你的人不会相信……和季书记分手后,边回单位,我边又念叨了几遍这句话。

    心里不由感到了几分轻松,一直以来压抑的心情似乎得到了某种释放。

    回到单位,我直接去了秋桐办公室。

    秋桐正坐在那里入神,看到我,眼皮一跳:“你来了。”

    “是的。”我点点头。

    “孙书记打电话给我了。”秋桐说。

    “我知道,他刚和我谈完话。”我接着把和孙东凯谈话的内容一股脑儿说给了秋桐听,全然不顾孙东凯告诫我的有些不能说给第三者听的话的提示。

    听我说完,秋桐默默地点了点头:“似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你可以把孙书记说的那话当真,也可以当做是你对的安慰,最终能不能兑现,要看他对你还需不需要,要看他是否能从你这里获得他需要的利益,官场里,利益决定一切。”

    秋桐的话提醒了我,我点点头:“你说得对,的确是这样……他对自己的话也是留了前提的,保留了一个合适的时机。”

    “到生活基地去,或许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秋桐说:“关键是你的级别还没有动,只要正科级还在,就不怕。”

    我笑了下:“什么正科副科的,他妈的都是浮云。”

    秋桐苦笑了下:“即使是浮云,有时候也是很关键的,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听得出,秋桐对我的离去是依依不舍的,我心里一热。

    “曹腾主持经管办的工作,这个人,你要小心!”我说。

    秋桐点点头:“嗯,我心里有数的。”

    “老唐主持发行公司的工作,我是放心的,也是我一直想达到的目标!”我说。

    秋桐又苦笑了下。

    看着秋桐苦笑的表情,我的心里不知怎么感到了几分惆怅和忧郁。

    秋桐接着说:“云朵今天给我来电话了,我告诉了她你已经没事了,她才稍微安稳了下来。”

    “云朵……她给你打电话,就是专门问我的事情的?”我说。

    “是的。”秋桐点点头:“特意为你的事打的电话,她现在虽然人才澳洲,但却还是牵挂着你……”

    我一时无语。

    “或许今天云朵这样的安排,对云朵对你对海峰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结局。”秋桐默然说道。

    我继续无语,却又点点头。

    “小猪走了,孔昆走了,现在云朵也走了,她们都就这么走了,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见到她们。”秋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怅惘。

    我的心也怅惘起来。

    秋桐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定定神说:“待会儿我给你们开个会,准备交接,党委要求,今天下午要全部交接完。”

    我点点头:“好。”

    秋桐接着就通知了曹腾和唐亮过来,然后宣布了党委的决定,宣布由曹腾以副主任的身份主持经管办的工作,宣布唐亮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同时也宣布了我的新职务。

    曹腾两眼发亮,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带着同情和不舍的目光看着我:“易主任,唉……我其实很想在你的领导下继续工作的,我其实很愿意一直做你的副手和助手的,实在没有想到党委会这样安排,唉……”

    我笑了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工作需要嘛,该你负责的你总是要承担起来的,不要客气。”

    唐亮则显得十分意外,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我,一直没有说话。

    曹腾接着说:“我无条件服从党委的决定,一定在党委的正确领导下,在秋总的亲自领导下,全面主持好经营管理办公室的工作,为秋总服好务,协调管理好集团的经营工作,在易主任之前工作的基础上,把经营管理办公室的工作做得更好,推向一个更高更好的水平……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秋总多批评。”

    唐亮也接着表态:“感谢党委对我的信任,我会努力做好发行公司的工作,会沿着易总制定的总体发行思路继续把发行工作推向一个新水平……同时,我也会和新来的副总搞好关系,搞好团结,带好队伍,带出一支高素质战斗力强的发行队伍……我还想说,不管党委安排易总到哪里工作,易总在我心里,在发行公司全体人员心里,都永远是我们的总经理。”

    唐亮的话让我感觉心里热乎乎的,秋桐也有些动容。

    然后,我和唐亮曹腾分别交接工作,先和唐亮交接。

    在我的办公室里,唐亮动情地和我拥抱了下,然后说:“易总老弟,老哥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不会忘记你在老哥落魄的时候伸出的援助之手,你的做事和做人,老哥我心里是明清的。

    “我绝对不会相信你是那样的人,那些外面的风言风语,我确信都是谣传……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我相信老弟你必定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哥哥我会在这里给你祝福,我会好好地看着你……”

    老唐的一番话让我的心里再次感觉热乎乎的,我们再一次紧紧拥抱了下。

    和唐亮交接完工作,然后我和曹腾交接。

    曹腾的兴奋之情几乎就掩饰不住,但却还是带着几分不舍和谦虚的表情:“易主任啊,哎,你说你这事整的,我是十分不愿意离开你的,我也希望能在你的带领下继续工作,可是,你看,你看,现实很无奈啊……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啊,做事太不小心了,我是很同情你的,我也很想帮助你,但我没有这本事啊,只能带着深深的惋惜之情来送别你了……不过不要紧,有空我一定会去大山里生活基地去看你的,听说那里的羊不错,我去之前会和你打个招呼,到时候弄只羊做了烤全羊吃吧,呵呵……”

    我冲曹腾笑了下:“其实我要祝贺你的曹主任,你看,你现在主持经管办的工作了,下一步就会扶正,这对你来说不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吗?其实你得感谢我,没有我出事,你怎么会有这机会呢……想吃烤全羊好说,别说烤全羊,就是烤全人我也能做到。”

    曹腾一愣,接着哈哈笑起来:“烤全人……易主任,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可没那胆子吃这个……你留着自己吃吧……你说我要感谢你,不错,我是该感谢你,感谢你给我制造了这个机会,看来,我是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跟着你做经管办副主任,我选对了……

    “幸亏我有一个喜欢玩生活作风问题的主任啊,不然我哪里会有这机会呢……不过我要提醒你,到了生活基地,那里可没有美女了,顶多有几个村姑,可不能胡来啊,出了问题没赖上,那不是好玩的。”

    我看着曹腾得意的笑脸,听着他嘲笑的话,心里气炸了肺,却只能忍住。

    交接完工作,当晚,唐亮安排了一桌饭局,发行公司的中层和我喝了一场告别酒。席间,唐亮喝多了,说了很多动情的话,其他中层也喝多了,大家对我的离去都很不舍。

    当然的饭局我很感动。

    此时,我隐约有一种感觉,此次离开发行公司之后,我可能再也回不到这里了。也就是说,今后不管我干什么,都不会再做发行了。

    我要和发行永别了。

    心里不由一种不舍和伤感,亦客和浮生若梦的结缘就是因为发行,我和秋桐的一步步发展也是因为发行,发行见证了亦客和浮生若梦的空气之恋,也见证了我和秋桐悲苦而无奈还有凄凉的现实之旅。

    而今后,我将不会再接触染指发行,那么,亦客和浮生若梦、我和秋桐的的梦幻之旅是不是也会随之而去呢?

    这样想来,我的心里一阵惊惧和惶恐。

    第177章将戏演到底

    第二天,我即将出发去生活基地报道。

    似乎,新的生活要开始了。我要去大山里劳改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了。

    出发前,突然接到了关云飞秘书的电话,关云飞要见我。

    市委宣传部,关云飞办公室。

    我坐在关云飞对面,他正有滋有味地喝着透明水杯里冒着热气的浓茶。

    此时的关云飞,看起来显得精神气很足,头发梳地油黑发亮。

    他不说话,只顾品茶。

    他不说话我就先说话。

    “关部长学习结束了?”我说。

    “嗯……”关云飞点点头,转悠着手里的水杯,眼睛盯着杯子里的茶:“出国回来接着就结业了。”

    “祝贺关部长学习顺利结束。”我说。

    “呵呵……”关云飞笑了下,抬起头看着我:“乔书记昨天兑现了他的承诺。”

    “什么承诺?”我说。

    “给我接风啊,昨晚他主持了一个饭局给我接风,常委都参加了。”关云飞说。

    “哦……”我点了点头:“不错,乔书记是说话算数的领导。”

    “那是,领导嘛,讲话就是要言出必行的,领导的话可不是随便就可以说的。”关云飞说。

    似乎,关云飞叫我来就是为了和我闲聊。

    但我知道绝对不会是这样,绝对不会。

    我此时已经打定主意,在我没有掌握到充足的证据之前,在我没有找到那我和四哥认为的杀手之前,在关云飞面前,我不能流露任何让他对我有怀疑的痕迹,我要将我认为有必要的戏演到底。

    此时,我对关云飞的态度是模糊的含混的,是矛盾的犹豫的,虽然我高度怀疑他或者谢非实施了对秦璐的阴谋,但我却又没有明确的证据,只能是怀疑,而怀疑是拿不到桌面上来的,只能是怀疑。

    既然是怀疑,我就不能轻易流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沉默了一会儿,关云飞说:“你的事情我听说了。”

    我不说话,看着关云飞。

    “刚回国刚回到星海我就听说了。”关云飞继续说:“我有三个没想到,没想到你的婚礼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在婚礼上被公安的人抓走,没有想到会听到关于你和秦璐的风言风语……当然,秦璐的自杀,也在我没有想到之内。”

    我不动声色继续看着关云飞。

    “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关云飞看着我。

    “没有想法,如果非要有的话,那就是自认倒霉,面对现实。”我说。

    “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自认倒霉面对现实倒是可以理解的真实的想法。”关云飞说:“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什么事情不?”

    “不知道。”我说。

    “不知道我告诉你。”关云飞说:“今天我叫你来,是要和你详细具体全面谈一次话,当然,谈话的初衷只有一个,知道我是什么初衷吗?”

    “对我的关心。”我说。

    “是的,今天我和你谈话的根本初衷就是对你的关心,既然是出于对你的关心,特别是出于对你今后政治生命和前程的关爱,那么,你今天和我谈话,要保证做到一点。”关云飞说。

    “哪一点?”我说。

    “实事求是,说实话。”关云飞说。

    我的心微微一跳,说:“嗯……在领导面前,我从来不敢撒谎,我保证和你说实话,你问什么我回答什么,保证我回答你的话全部是实话。”

    “嗯,这一点,我相信你能做到,只有你对我说了实话,只有我掌握了全部的具体的情况,我才能真正做到关心你,才能真正帮到你……”关云飞对我的回答似乎比较满意。

    “谢谢关部长的厚爱,我现在的处境,没有别的选择了,我要是再对你不说实话,那我岂不是等于自寻死路?”我说。

    “能认识到这一点很好,这说明你还是很讲政治的,心里很有数的。”关云飞又点点头。

    我此时并不知道关云飞会从哪里切入问起,但我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就要以不变应万变。

    “东凯部长昨天和你谈话了?”关云飞开始问我了。

    他从这里开始切入的。

    “是的。”我点点头。

    “谈话内容是什么?”关云飞说。

    “调整我的工作,我现在不担任集团经管办主任和发行公司总经理了,我被调到生活基地去担任副主任,今天就去报到!”我说。

    “哦……是这样。”关云飞皱皱眉头:“他有没有说如此调整你的理由呢?”

    “孙书记说主要还是因为我这次的事情,特别是外面疯传的和秦璐的事情,说这事给集团给宣传系统造成了极大的负面社会影响,在集团里造成了恶劣的负面效应,同时还说引起了你的怒气,说你发火了,很生气,说为了对上对下有个交代,说我目前不适应再担任现在的工作了,所以要对我的工作有一个调整。”我说。

    “我发火我生气?我什么时候发火生气了?东凯这不是故意夸张吗?”关云飞又皱皱眉头说:“那天东凯给我接风我知道了此事后,只是很忧虑,只是很担心,只是很惋惜,这家伙,怎么把我的反应在你面前升级了?我当时只是很忧虑说你的此事会给宣传系统和集团带来一些不好的负面社会效应,但也没有说要给你处分把你调离工作岗位,这家伙,显然是没有正确理解我当时那话的意思。”

    我琢磨着关云飞这番话的用意和真假。我感觉其实关云飞已经从孙东凯那里知道对我工作调整的事情了,但此时他却又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问我。

    “不过,既然东凯已经代表集团党委和你谈话了,既然已经对你宣布了调整结果,那显然也不能再收回了,单位的事不是儿戏,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既然调整了,那就要面对现实……到哪里都是工作,都是为集团做贡献,要有正确的心态来面对。”关云飞说。

    “是的,我能理解集团党委如此安排的用意,我没有任何怨言,我接受组织上和党委对我的工作安排!”我说。

    “真的内心毫无怨言吗?说实话!”关云飞说:“你难道不感到委屈憋屈?”

    我说:“既然说实话,那就是有,但胳膊抗不过大腿,既然抗不过,那就认了,那就不能有怨言了,至于委屈憋屈,说这些没意思。”

    “行政级别没有变吧?”关云飞说。

    “没有,还是正科。”我说。

    “那就好,只要级别不变,那就没事。”关云飞说:“你们集团既然已经做出了对你调整的决定,我也不适合再去干涉,再说了,到生活基地去工作,倒可以避避风头,也未尝不是坏事。”

    我说:”嗯……”

    “大征订马上要收尾了,听东凯说你们发行部门今天搞的不错,各项指标都有望实现历史性的突破,特别是中央和省级党报党刊的征订,今年第一次搞就突破了往年的数量,这是很不错的成绩,这成绩的取得,和你的辛苦付出和科学管理是分不开的,虽然你在最后的关头调离了发行工作岗位,但我还是要对你的付出表示积极的肯定。”关云飞说。

    “谢谢关部长的肯定,其实成绩的取得,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发行公司全体人员的功劳,是大家共同付出的结果。”我说。

    “话是这么说,但主要领导的功劳是不可抹杀的,是不能否认的,没有一个好的领导,没有一个好的核心领导,这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我还是要对你表示肯定!”关云飞说:“在星海党报党刊征订史上,你写下了浓厚的一笔,留下了深深的足印,这些,都是会被铭记的,都是会写入星海发行史册的。”

    我淡淡笑了下:“这都是关部长关心支持的结果,这都是集团党委正确领导的结果。”

    “呵呵,不要和我说这些大话套话了,今天咱们俩是私人谈话,要挖干的,来实的。”关云飞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关云飞要如何来挖干的来实的。

    似乎,我感觉关云飞在和我兜圈子,并没有切入他想要的整体,或者说,刚才和我说的那一大通,只是在搞烟幕弹,为他想要真正说的话做一个掩护。

    果然,接着关云飞带着漫不经心地口气说:“既然我们今天谈到了你工作调整的事情,我不由就想起了事情的起因……那个秦璐,政法委自杀的那个秦璐……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关云飞终于切入了正题,这才是他今天真正想要和我谈话的内容,这才是他真正最关心的话题。

    我叹了口气,说:“我和秦璐的事……关部长,我对你信得过,索性我今天就在你面前说实话吧。”

    “嗯……你说。”关云飞点点头,目光紧紧盯住我。

    我说:“我和秦璐是党校青干班的同学,这你是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关云飞说。

    “因为我们是同学,又都是班干部,加上秦璐的性格又和我比较合得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就比较好,联系就比较多,没事也经常一起吃饭,有时候是我们俩,有时候是和我朋友们一起……我把秦璐当做好同学,秦璐呢,也把我当做好朋友,有时候心里想不开的不痛快的事,也经常和我说说。”我不紧不慢地说。

    关云飞眼皮一跳,继续紧紧盯住我。(未完待续)

和关云飞周旋

    第178章和关云飞周旋

    “秦璐出事那晚,我和秦璐单独在北方大厦酒店的房间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也说了很多话。”我继续说。

    “哦,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内容?”关云飞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其实那晚秦璐的心情很差,自己在酒店的房间里喝闷酒,我都已经睡了,半夜又被她电话叫起来,让我去陪她聊天,因为是好朋友,我也不好推辞,就去了。”

    “去了之后,问她为什么心情很差,她说政法委刚刚调整了一批中层,提拔了一批正科,但没有她,她感到心情十分沮丧,有些神魂落魄,我于是就安慰了她一番,她还是有些想不开,又说了一通在官场混一步也不能落下,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的道理。

    “我明白她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我也帮不上她什么忙啊,就只能继续安慰她,让她凡事要想开,不值得为这点事就郁郁不乐,好不容易看她精神好点了,我因为早上还要赶飞机回宁州参加和海珠的婚礼,凌晨两点半左右告辞离开了酒店,让她休息……谁能想到,就在当夜,她竟然。”

    说到这里,我深深叹了口气。

    “哦……”关云飞微微松了口气:“你们就只是在谈这些。”

    “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呢?”我说:“当然,还有,临走的时候,秦璐祝我新婚快乐,祝我和海珠新婚幸福……其他的,没有了。”

    “嗯……”关云飞轻轻呼了口气,点点头,接着说:“那……为什么社会上会那么疯传你和秦璐之间有那种关系呢?那个秦璐怀孕流产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是你签的字呢?”

    我抬起眼皮看了关云飞一眼,他正带着犀利的目光盯住我。

    我知道,此时我必须要假戏真做,不能让他看出我的任何一丝破绽。

    我叹了口气,摸出一支烟,说:“关部长,我想抽支烟,可以吗?”

    “可以,抽吧。”关云飞说。

    我点燃香烟,深深抽了两口,然后又叹了口气,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呢?”关云飞说。

    “想起这事我就郁闷,我真的是倒霉透顶啊……”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做出十分沮丧的样子。

    “怎么个倒霉法呢?说说看。”关云飞说。

    我又抽了两口烟,说:“这事要不是你问我,我还真不想提起来,越想越窝囊。”

    “呵呵,不要把我当外人,说说,我倒是挺有兴趣。”关云飞说。

    “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呢?”我说。

    “呵呵……第一是好奇,第二是对你的关心,第二点是最主要的,”关云飞说:“当然,你要是觉得实在难以出口,那就不说也罢,就当我的关心是多余的好了。”

    “我倒是没那意思,我怎么会把关部长的关心当做多余的呢,求之不得呢。其实事情很简单,那天下雪,我低头走在马路人行道上,走的很急,结果没注意前面有人,和迎面走来的人迎面相撞,撞的这个人呢,就是秦璐……

    “我的块头大啊,把她撞伤了脚脖子,没法走路了,我就把她送到了附近的酒店,她在那里有开的房间,本来以为她只是伤了脚脖子我给她推拿会儿就没事了,可是不曾想……”

    说到这里,我住了口。

    “不曾想什么?”关云飞接着问。

    我又吸了一口烟,说:“不曾想秦璐竟然是身怀有孕啊,她到卫生间的时候又不小心滑到了,结果就……就流产啊……我吓坏了,忙打车把她送到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当时只有我自己在那里,做手术的时候只能我给签字了……

    “秦璐出事后,警方不知怎么就查到了此事,加上我在秦璐出事的当晚去过她房间,于是就千里奔袭到了宁州在,在婚礼上把我抓到了星海,怀疑我是杀害秦璐的凶手,硬说是我造成了秦璐的怀孕和流产,说我被秦璐逼婚,所以起了杀机……

    “幸亏后来警方又做了尸检,证实秦璐的坠楼死亡是在我离开之后,所以做出了秦璐自杀的结论,把我放了出来……我虽然洗清了杀人凶手的嫌疑,但却背上了男女作风不正的黑锅,天底下的人都认定我和秦璐是有那种关系的……

    “你说我这个黑锅背得冤不冤,我现在是有口难辩,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解释,我当然也不想解释了,越解释越黑,索性不管了,随他去吧。”

    “哦……是这样。”关云飞点点头:“不错,如果不是亲口听你说,我也会以为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是真的,毕竟这样的事是难以说清楚的,毕竟这样的事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毕竟这样的事是没有第三者能够证明的……但现在你告诉我了,我还是很相信你的清白的,我心里有数了,幸亏你告诉了我实话,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谢谢关部长对我的信任!”我做感动状说。

    “不过,虽然我心里明白了,但舆论的嘴是堵不住的,我只能说我知道了事情的真实情况,但我却也无法为你做证明,因为没人会相信的……所以,这个负面的影响在一定时期之内是不会消除的,所以,调整你的工作岗位其实也是有必要的,这对你是有好处的。”关云飞说。

    “嗯,我明白!”我说。

    “好歹我心里有个数,你今天对我说了实话,这很重要,主要是对你很重要!”关云飞说。

    “对你,我自然是说实话的。”我说。

    关云飞沉吟了一下,又说:“那……秦璐怀孕,是坏了谁的?”

    我摇摇头:“不知道,知道就好了,我就不用背这黑锅了。”

    “秦璐没结婚吧?”关云飞说。

    “没有。”

    “有男朋友吗?”关云飞说。

    “不知道……没听她说过,当然,我也没问过,毕竟这是个人**。”我说。

    “秦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说过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关云飞说。

    “她怎么能和我说这个呢?”我说:“要不是她当晚流产,我都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呢。”

    “她从来没和你提起过?”关云飞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从来没有提起过。”我说。

    “真的?”

    “当然是真的,怎么?关部长你对这个有怀疑?”我说。

    “呵呵,没有怀疑,没有怀疑。”关云飞笑了下:“我只是觉得好奇,既然你和秦璐关系很好,她怎么能不告诉你这事呢?”

    “我们关系好归关系好,但也只是限于正常的话题,这涉及到她的个人**,她怎么能随便说呢?当然,我也没兴趣关心这些。”我说。

    “嗯……”我的话似乎给关云飞吃了一颗定心丸,他长出了一口气,点点头:“不错,你说的对,应该是这样的。”

    似乎,关云飞在极力安慰了一下自己,似乎,关云飞下意识里愿意相信我的话是真的,似乎,关云飞此时不由自主带有了主观愿望和意识。

    我接着说:“那个让秦璐怀孕的人太不负责任了,他造成的后果,却让我来背黑锅,我现在真是恨死那人了……可惜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然,我非把他揪出来不可。”

    关云飞微微一怔,接着点头:“对,是的,太不负责任了,实在该把那人揪出来,还你一个清白。”

    “但是没用啊,只能是想想而已,秦璐不在了,那人也一直没有露面,相信他现在更不会露面了,这个黑锅,我只能背上了……现在满世界的人都认定我和秦璐有那关系。”我叹了口气。

    “即使满世界的人都认定,但那也只能是猜测,谁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就一定和秦璐有那关系,谣传终归是谣传,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自然慢慢平息的。”

    关云飞安慰着我,又说:“组织上是不会拿谣传做判定鉴别一个干部的依据的,虽然这次出于综合的考虑调整了你的工作岗位,但却不是处分,组织上没有充分的理由给你处分,这只是调整,只是打着工作需要的名义进行调整,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你的调整是因为怎么回事,但却的的确确不是处分,等过了风头,我想。”

    说到这里,关云飞住了嘴。

    我继续抽烟,脑子里快速琢磨着关云飞此时的心态。

    “毕竟,我对你是赏识的,我不会因为此次的事情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因为我了解你,特别是你告诉了我事情的真实情况。”关云飞又说。

    我带着感激的目光看着关云飞:“谢谢……谢谢关部长对我的信任和赏识……有你的赏识,即使全世界都误解我,我也不会在意了。”

    关云飞笑了下:“本来我对你就印象很好,加上你师姐在我面前经常不停说你的好话,这可是锦上添花呢……看得出,不光我,你师姐对你也是喜爱有加呢。”

    一听关云飞提到被我搞过的师姐谢非,我的心不由倏地一跳。

    我迅速镇静下来,说:“谢谢关部长,谢谢师姐!”

    关云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小易,这么说,虽然你和秦璐的关系不错,但也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你们之间交谈的内容,在内容和范围上还是有一定的限度的了?”

    说完,关云飞的目光又紧紧盯住我。

    关云飞似乎还不能彻底放下心来,还要做一个总结式的提问。

    第179章不漏丝毫破绽

    “是的。”我点点头:“我和朋友交谈有个底线,那就是不打听人家的个人**,秦璐呢,她其实也是这样,她在我面前从不谈论个人的**之事……这也是我和秦璐能保持比较好关系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彼此尊重对方的**,大家只做普通的好朋友。”

    “嗯……”关云飞点点头:“也就是说,秦璐是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及她个人情感的事情的,也没有在你面前说起她怀孕和谁有关,是这样的吧,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关云飞似乎是要再一次证实这事。

    我隐约觉得他在这个问题上有些神经质。

    我点点头:“对,是这样的。”

    关云飞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唉……秦璐如此年轻就离开了人世,是在是可惜啊,这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仅仅因为提拔的事就想不开,这也太不值了。”

    我说:“是的,谁说不是呢,太令人惋惜了,太不值得了。”

    关云飞叹息了一阵,然后又看着我:“小易,你认为秦璐真的是死于自杀吗?”

    我做吓了一跳状:“关部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关云飞淡淡一笑:“你说呢?”

    我说:“这话可不敢乱说的,警方都已经有了结论了,秦璐是自杀的,我刚洗清这杀人犯的罪名,可不敢说这话……我想想在局子里受到的审讯就浑身发抖,关部长可不要对这点有任何怀疑……反正我现在是十分确信秦璐是自杀的,这是警方的结论,警方办案是有充分的确凿的证据的,是一定不会错的。”

    关云飞呵呵笑了:“看,小易,我只是随便问了一句,看你吓的……我当然不会相信你是杀人凶手,我当然相信警方的结论,我只是随意问一句嘛,不要这么紧张。”

    我做稍微安定状,说:“关部长这么说,我就不紧张了。”

    关云飞说:“你被抓进去,受了不少罪吧?”

    我打了一个寒战,说:“是的。”

    “这些公安……现在的公安……简直是胡闹。”关云飞做愤愤不平状说了一句。

    “现在的公安都是这样。”我说:“他们对我用了酷刑,我死也没承认。”

    “幸亏澄清了事实,幸亏你挺了过来,不然,说不定你就被屈打成招了……那样的话,这世上就有多了一个冤魂。”关云飞说。

    “这世上被公安刑讯逼供造成的冤魂多了,被昭雪的寥寥无几,在那些冤魂被杀的时候,说不定那真正的凶手正在暗自嘲笑公安办案无能呢。”我说。

    “真正的凶手。”关云飞喃喃了一句,接着淡淡笑了下:“这年头,这世道,真假难辨哪。”

    我一直暗自观察着关云飞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希望能从中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结果却让我感到失望,我竟然没有从他的言行举止里看出任何有用的有价值的讯息和破绽。

    当然,关云飞对秦璐之死和怀孕之事的格外关心让我感到很敏感,但却也不能就此断定他就一定和秦璐的死有关,他或许今天如此盘问我试探我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和秦璐的关系,他其实是在担心自己和秦璐有那种关系的事会泄露出来。这或许是他今天找我谈话的重点。

    是关云飞太狡猾呢还是他本来就和秦璐的死无关?我苦苦思索着,不由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这个疑问似乎要伴随我一段时间,一时不得其解。

    关于秦璐的话题,关云飞似乎从我这里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东西,似乎感觉比较满意。

    关云飞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来回走到两步,然后又坐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我今天叫你来,主要目的就是想和你谈谈心,了解了解你的心里想法,同时呢,也是想开导开导你,让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而一蹶不振。”

    “嗯,我明白关部长对我的关心和厚爱!”我说。

    “这次既然东凯已经对你的工作做出了调整,我就不说什么了,也不能再去干涉了,这样的安排,对你来说其实也未必没有好处。”关云飞说:“小易,你还年轻,官场的路还长着呢,在官场做事,不要只看眼前,要有远大目标,要着眼于以后,要经得起摔打,要学会有韧性,要锻炼自己的韧性,要有钢铁一般的心理素质和战斗精神……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官场里脱颖而出。”

    我点点头:”嗯……”

    “我给你讲个故事。”关云飞说。

    “好。”我点点头。

    关云飞慢条斯理地说:“从前,有两个饥饿的人得到了一位长者的恩赐:一根鱼竿和一篓鲜活硕大的鱼。其中,一个人要了一篓鱼,另一个人要了一根鱼竿,于是他们分道扬镳了。得到鱼的人原地就用干柴搭起篝火煮起了鱼,他狼吞虎咽,还没有品出鲜鱼的肉香,转瞬间,连鱼带汤就被他吃了个精光,不久,他便饿死在空空的鱼篓旁。

    “另一个人则提着鱼竿继续忍饥挨饿,一步步艰难地向海边走去,可当他已经看到不远处那片蔚蓝色的海洋时,他浑身的最后一点力气也使完了,他也只能眼巴巴地带着无尽的遗憾撒手人间。”

    “又有两个饥饿的人,他们同样得到了长者恩赐的一根鱼竿和一篓鱼。只是他们并没有各奔东西,而是商定共同去找寻大海,他俩每次只煮一条鱼,他们经过遥远的跋涉,来到了海边,从此,两人开始了捕鱼为生的日子,几年后,他们盖起了房子,有了各自的家庭、子女,有了自己建造的渔船,过上了幸福安康的生活。”

    讲完之后,关云飞看着我:“明白我这个故事的寓意不?”

    我说:“这个故事是说,一个人只顾眼前的利益,得到的终将是短暂的欢愉;一个人目标高远,但也要面对现实的生活。只有把理想和现实有机结合起来,才有可能成为一个成功之人。”

    “对了,你理解地很对。”关云飞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一个简单的道理,却足以给人意味深长的生命启示,这启示适用于生命,也同样适用于官场……你目前遭遇的挫折只是暂时的,和我在官场的经历相比,你这其实都不算是挫折,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

    我点了点头。

    “在官场做事,光凭自己有能耐有本事是不行的,最重要的,还是要跟对人,站好队!”关云飞又说。

    我看着关云飞。

    “再给你讲个故事。”关云飞说。

    似乎,此时的关云飞心里感到了轻松和安稳,来了讲故事的兴趣。

    “在某个小村落,下了一场非常大的雨,洪水开始淹没全村,一位神父在教堂里祈祷,眼看洪水已经淹到他跪着的膝盖了。一个救生员驾着舢板来到教堂,跟神父说:神父,赶快上来吧!不然洪水会把你淹死的!神父说:不!我深信上帝会来救我的,你先去救别人好了。

    “过了不久,洪水已经淹过神父的胸口了,神父只好勉强站在祭坛上。这时,又有一个警察开着快艇过来,跟神父说:神父,快上来,不然你真的会被淹死的!神父说:不,我要守住我的教堂,我相信上帝一定会来救我的。你还是先去救别人好了。”

    一听这故事,我就知道关云飞讲的和上次伍德讲的那个大同小异,但我没有打断他的话,听他继续讲下去。

    “又过了一会,洪水已经把整个教堂淹没了,神父只好紧紧抓住教堂顶端的十字架。一架直升飞机缓缓的飞过来,飞行员丢下了绳梯之后大叫:神父,快上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们可不愿意见到你被洪水淹死!神父还是意志坚定的说:不,我要守住我的教堂!上帝一定会来救我的。你还是先去救别人好了。上帝会与我共在的……

    “洪水滚滚而来,固执的神父终于被淹死了……神父上了天堂,见到上帝后很生气的质问:主啊,我终生奉献自己,战战兢兢的侍奉您,为什么你不肯救我?上帝说:“我怎么不肯救你?第一次,我派了舢板来救你,你不要,我以为你担心舢板危险;第二次,我又派一只快艇去。你还是不要;第二次,我以国宾的礼仪待你,再派一架直升飞机来救你,结果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所以,我以为你急着想要回到我的身边来,可以好好陪我……”

    关云飞讲完了,果然和伍德上次讲的那个基本是一样的,只是角色身份不同而已。

    我没有说话,等着关云飞下结论。

    “小易,我给你讲的这个故事,是想要你明白,其实在官场太多的挫折和失败,皆是由于过度的固执与愚昧的无知所造成。在官场有贵人相助是一件幸运的事,要懂得珍惜,懂得回报,懂得感恩,在贵人伸出援手之际,别忘了,惟有自己也愿意伸出手来,贵人才能帮得上忙的。”关云飞又意味深长地说。

    分明关云飞是在给我暗示,暗示他是我的贵人,暗示我要懂得感恩和珍惜,要懂得回报,要有自知之明,要学会主动投靠。

    他的这个结论和伍德的不同,但思维是一样的模式。

    我对关云飞说:“关部长,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心里有数的。”

    “呵呵,小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之人,一点拨就通啊……”关云飞满意地笑起来。

    我也笑起来,但心里却又涌起一阵冰冷和严酷。(未完待续)

向敌人学习

    第170章向敌人学习

    我想,或许我要在和关云飞的打交道中学会让自己成熟圆滑起来,如果我能成功和关云飞周旋下去,如果我能一直和关云飞保持并进一步发展好关系,如果我能得到他继续的不断加深的信任,那就说明我在某一方面是成功的。

    当然,我和关云飞的蜜月期能维持多久,到底是关云飞毁于我之手还是我毁于关云飞之手,我此时没有任何预感。

    想起老黎说过的一句话:要成功,需要朋友,要取得巨大的成功,需要敌人。有竞争才有发展,因为有了敌人的存在,因为有了不服输的决心,才会努力的做好自己的事,所以,有时候,敌人比朋友的力量更大,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却有永远的朋友,有些时候,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而有些时候,朋友同样会变成敌人。

    又想起老黎说:但凡成功之人,往往都要经历一段没人支持、没人帮助的黑暗岁月,而这段时光,恰恰是沉淀自我的关键阶段。犹如黎明前的黑暗,捱过去,天也就亮了。所谓千里马,不一定是跑得最快的,但一定是耐力最好的。可以抱怨,但必须忍耐,积蓄力量,等待机会——这样,人生才会有希望。

    从老黎那里,我总是能得到持续不断的教导和指导,从孙东凯雷正伍德和关云飞那里,我同样也能得到一些启示。或许,向自己的敌人学习,也是进步的一个途径。

    我不喜欢有敌人有对手,但在骨子里,却又潜意识渴望有强大的对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兴奋,才能激起我的斗志。

    我和关云飞目前应该是朋友,但我却隐隐有另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被我搞过的师姐谢非也应该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不要和她成为敌人,但想起不明不白死去的秦璐,我却对谢非又有了几分莫名的距离和敌意。

    这种感觉同样让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这让我不安的两口子目前都是我的朋友,一个是能决定我政治生命的大领导,他的权力和意志足以让我的成为他手里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另一个是被我稀里糊涂做了对我关怀备至的成熟少妇,她的成熟知性和优雅让我怎么也不想把她和秦璐的死联系起来,但却无法抛开挥去那种怀疑。

    这种复杂的感觉让我的大脑倍感疲倦。

    正在这时,关云飞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关云飞拿起话筒。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接电话。

    “喂……哦……老雷啊,呵呵,你这家伙,昨晚差点把我喝趴下了。”关云飞满面笑容,声音带着调侃。

    老雷,无疑就是雷正了,老雷是关云飞对他的昵称。

    我继续听关云飞接雷正的电话。

    “这会儿我没事啊,怎么,老伙计,你也没出去?”关云飞继续用热乎的口气说着:“怎么,昨晚没聊够,你这会儿要过来到我办公室聊天,好啊,咱们可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我正想去你那里拜访你呢,倒是你先提出来了……我可是想听听雷书记的指示哦……”

    雷正要来关云飞办公室,当然不会是聊天那么简单,说不定会说起秦璐的事,说不定雷正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曹丽的提拔之事。

    当然,也说不定是有别的事,至于是有什么别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两位多年的政坛死敌在电话上聊天倒是很热乎,不知道的听起来还以为是铁哥们。

    这就是资深政界人士的本事,雷正和关云飞在这方面显然已经是炉火纯青了,暗地里斗个你死我活,表面上却是和谐和睦,甚至好成一个头。

    在这一点上,我仍需努力。最起码我和曹腾之间就做不到如此的程度。

    挂了电话,关云飞对我说:“一会儿雷书记要来我这里谈点事,我们今天的谈话先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站起来。

    “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只限你我知道。”关云飞说。

    “嗯……”我又点头。

    刚要走,关云飞又叫住我:“等等。”

    我站住看着关云飞。

    关云飞迟疑了一下,说:“你……今天和我说的话,都是真话吧?”

    我立刻敏感意识到了关云飞在秦璐事情上的神经质,意识到了秦璐之事在他心里的分量,意识到关云飞因为秦璐之事内心的备受折磨。但他的这种神经质却仍然不能让我确定他一定就是杀死秦璐的幕后凶手,我只能理解为他是出于对自己和秦璐关系泄露的担心。

    我说:“关部长,你不该对我对你说的话有任何怀疑!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对你撒谎。”

    关云飞笑起来,看起来又有了自信,这自信或许是来自于他对自己权力和地位的底气。

    “呵呵,我刚才在和你开玩笑呢,我当然是十分相信你的……好了,你走吧。”关云飞说。

    我也笑了下,然后出门。

    关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关云飞一眼,看到他正看着我,目光十分犀利。

    我的心一跳,又笑了下。

    关云飞立刻也笑了下。

    我忙关门离去。

    刚到二楼楼梯口,正好遇到了雷正。

    我站住:“雷书记好。”

    雷正站住看着我,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小易……你来这里干嘛?”

    “到部里送一份文件!”我说。

    “嗯……”雷正眯缝着眼睛,背起手,昂起胸,不紧不慢地说:“怎么样?最近小日子过得很舒服吧?”

    “托雷书记的福,我还活着,而且活得还挺滋润!”我说。

    “哼……”雷正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在里面滋味好受不好受?”

    “还行!”我说。

    “还行。”雷正又哼了一声:“如果你还没受够,那等合适的时机,我会满足你的愿望,我会让你再进去受受的。”

    “谢谢雷书记的好意,只是我看不需要了!”我礼貌地说。

    “需要不需要你说了不算……不要以为你洗清了杀人的罪名就没事了,我给你的账还没算完呢!”雷正说。

    “我和雷书记哪里有什么账啊,难道是我欠了你的钱,还是你欠了我的?”我说。

    “少给我装傻……你和秦璐的事,这笔账早晚我得给你算,你这个下流胚,政法委的人你也敢沟引,我看你是活腻歪了。”雷正说。

    我说:“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不解释,如果你想和我算账,那我等着……只是如果要算账的话,希望雷书记能提前通知我一下,我好有个思想准备。”

    “什么我非要这么认为,明明是你小子自己做的腌臜事,还不想承认?平时看你倒是个做事响当当的男子汉,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畏惧责任的窝囊废。”雷正带着鄙夷的口气说。

    “如此说,雷书记一定是个敢作敢当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我说。

    “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雷正继续带着鄙视的目光看着我:“易克,我告诉你,这次算你幸运,下次再落到我手里,哼哼,我会叫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

    雷正又哼笑着,口气十分阴冷。

    我说:“我相信雷书记雷局长能做到这一点……只不过,雷书记,你不要忘记一句话。”

    “什么话?”雷正说。

    “善恶有报!”我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哦……”雷正突然笑起来,看着我点点头:“好,易克,我记住你这句话,我倒要看看咱们俩到底谁会先遭到报应,谁会笑到最后。”

    我说:“嗯,好,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赌你先遭报应,你信不信?”

    雷正说:“就你也配和我打赌?你有什么资格和什么资本和我打赌?”

    我说:“既然你不愿意打赌,那算了……那我走了……不玩了。”

    雷正没有说话,目光阴沉地看着我。

    雷正看我的眼神让我心里有些发冷,不敢和他对视,忙离去。

    离开之后,我直接带着行囊坐公共汽车去生活基地报到。

    公共汽车直接到不了生活基地,最近的停车点距离基地还有几公里路要走。

    下了公共汽车,我看了看周围的地势。

    这里是一个三岔路口,路口有一家小酒馆。

    这里就是上次我给唐亮送行的地方,上次就是在那家小酒馆喝的酒。

    现在,唐亮回去了,轮到我了。

    冬季的大山里一片萧条,看不到一丝生机。

    风萧萧兮易水寒,老子一去兮不复还。

    我带着几分悲凉的心情嘟哝了几句,背着旅行包刚转过一片小树林,刚要顺着岔路口进山,迎面就看到了秋桐。

    秋桐静静地站在那里,一阵山风吹过,她的头发微微飘起。

    秋桐身后停着她的车,车里没有看到四哥。

    秋桐抬起手捋了捋被吹乱的头发,静静地看着我。

    “你自己开车来的?”走到她面前,我看着她。

    “四哥开车来的……他在里面。”秋桐说着看了一眼小酒馆。

    我随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

    “我来送送你……”秋桐轻声说了句。

    “来了多久了?”我心里一热。之前是我来这里送唐亮,现在是秋桐来这里送我。此情此景,仿佛昨日重现,只是换了角色。

    “有一会儿了。”秋桐说。

    “本来是能早到的,只是关部长把我叫去谈了会话,耽误了一些时间。”我解释道。

    “嗯……”秋桐点了点头。

    这时四哥出来了:“外面冷,进来坐吧,我安排好了。”

    “我让四哥安排了一桌酒菜,为你践行。”秋桐说。

    我和秋桐走进小酒馆,里面的一张桌子上摆放了四个菜,还有一瓶白酒。

    “四哥,一起坐吧,快到中午了,一起吃点东西。”秋桐说。

    “你们坐吧,边吃边聊,我不饿,出去看看。”四哥说着出去了。

    我和秋桐坐下,面对面。(未完待续)

你在我心里

    第171章你在我心里

    秋桐打开酒,开始倒酒,我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

    倒完酒,秋桐举起酒杯,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忧郁。

    我也举起酒杯,看着秋桐。

    此时,似乎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能读懂秋桐此时的心情,而她,也能读懂我。

    秋桐先干了一杯酒,我也干了。

    然后,秋桐又拿起酒瓶倒酒,倒酒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手在轻微颤抖。

    倒完酒,秋桐又举起酒杯,我也举起酒杯。

    “多保重。”秋桐轻声说。

    我点点头。

    “山里不比城里,没有暖气,晚上睡觉多盖层被子。”秋桐又说。

    我又点点头。

    “少抽烟,少喝酒。”

    “嗯……”

    “闷的时候就爬爬山,看看书。”

    “嗯……”

    “事已如此,自己要想开。”

    我笑了下:“我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保重好自己。”

    “我会的。”秋桐看我笑了,自己也不由自主笑了下,虽然有些勉强,但她还是笑了。

    边笑,她边喝了那杯酒,我也干了。

    “发行公司新的两位副总经理今天都来上任了。”秋桐说。

    我点点头。

    “今年的大征订马上就要收尾,目前的征订数据,已经是放了卫星了。”秋桐又说。

    “成绩属于现任者,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我说。

    “和不和你有关,大家心里都明白。”秋桐说。

    我苦笑了下:“我有一种预感,今后,我将会和发行无缘了。”

    秋桐低垂下眼皮,没有做声。

    “其实我对发行很怀念,很留恋。”我说:“在做发行的两年多时间里,留给我太多太值得纪念的回忆。”

    “我懂你的意思。”秋桐说:“我同样也是这样的感觉。”

    “今天你能来送我,我很高兴!”我说。

    秋桐看着我,努力笑了下:“我知道你会很开心,所以,我来了。”

    “谢谢你……”我说:“谢谢今天以及过去的发行两年间你带给我的所有开心和快乐。”

    “不要说谢我,如果真的要说谢,那也是我该感谢你……其实我知道,你带给我,远大于我给你的,你改变我的,远大于我改变你的。”她说。

    “或者,可以说,我改变了你,你也改变了我……”我说。

    “嗯……”

    “以后,不知会怎么样。”我说。

    “以后……以后的事不是我们能完全可以驾驭的……以后的事,或许现在不需要去考虑,过好今天,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秋桐说。

    “记住我的提醒,曹腾主持经管办的工作,你要格外提防他,这个人,我一直看不透,在我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他的时候却又往往会感到困惑。”我说。

    “我会记住你的话!”她说。

    “还有,除了曹腾,还要提防赵大健,提防曹丽,特别是要提防孙东凯。”我说。

    “嗯……”她点点头。

    “我不知道你和季书记到底在捣鼓什么事,我问你你从来也不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但我要告诉你,孙东凯对你和季书记是有所警惕的,对你们的行为是有所觉察的,所以,我希望你不管在做什么,都要小心从事,要格外谨慎。”我说。

    “嗯……”秋桐答应着。

    “这次曹丽提拔之事成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这一切要取决于关云飞,我现在无法判定关云飞的真实意图,一旦曹丽真的提拔起来,进入党委,那么,你更要注意防备这个人,曹丽对你一直是充满极度的嫉恨的,她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暗算你.

    “如果她提拔了,那她暗算你的机会和几率会更大,也更方便,不管她表面上和你是如何的亲如姊妹,你心里都要明白她是一只笑面虎,不管她在你面前表现地如何真诚,你都不要轻易相信她。”我又说。

    秋桐看着我,深深呼了一口气,点点头:“我记住你的话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一直,你都是为我好的……云朵走了,现在集团里真正心里为我好的人不多了,你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我的心里又是一热,说:“我为你好,是因为你在我心里……在我心里占有无比重要的位置,这个位置,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没有任何人可以挤占。”

    秋桐紧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我举起酒杯,秋桐也举起酒杯,默默地看着我。

    我们又一起干了。

    “我希望你和海珠的事情能妥善得到解决……我想,等海珠冷静下来,等风头过去了,海珠会原谅你的。”秋桐说。

    “我本来就没做那事,谈何原谅?”我心里突然有些怨气,我的怨气似乎来自于父母受到的羞辱。

    “虽然我相信你没做那事,但海珠呢?海珠的父母呢?海珠家的亲戚朋友呢?他们一定会相信吗?即使他们后来会相信,但这中途夭折的婚礼呢?在自己的婚礼上新郎被抓走,而且当着所有人的面新娘还被告知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站在海珠的角度你想一想,这是不是最大的羞辱和耻辱呢?

    “不单对海珠,这对海珠的家人是不是也是羞辱呢?海珠如何能在宁州的熟人面前抬起头来,海珠的父母如何能够在宁州的亲戚朋友面前抬起头来?而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引起的吗?仅凭这一点,难道你不觉得需要对海珠有歉意吗?”秋桐说。

    我点点头:“是,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是该对海珠对海珠的家人有歉意……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可是,我爸妈都亲自上门去赔礼道歉了,还能要怎么样呢?海珠的父母直接把我爸妈拒之门外,见都不见,一想到我爸妈受到的羞辱,我心里就难受地要命。”

    “你的爸妈代替不了你,事情是因你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能否真正获得圆满解决,我认为还是要你亲自出面。”秋桐说:“快到元旦了,我建议你放假期间回去一趟。”

    “嗯……”我点点头。

    “你要亲自上门去给海珠给海珠的父母道歉,态度要诚恳,语气要真诚,海珠是爱你的,海珠的父母也是喜欢你的,我想,只要他们看到你的诚心诚意,应该会原谅你的……事情会得到圆满解决的。”秋桐说。

    我不由又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其实没有底。

    “其实,不光是海珠和海珠的父母,海峰也可能对你有很深的误会。”秋桐说:“那天的婚礼夭折之后,海珠脸色铁青,一直一言不发……离开大陆到澳洲之后,海峰也一直没有和我们发生任何联系。”

    我的心里有些苦闷,不由又苦笑了一阵。

    “不管婚礼如何,你和海珠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妻关系,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们是领了结婚证的。”秋桐又说。

    我看着秋桐,似乎,秋桐对这张纸看的比冬儿要重多了,冬儿一直就没有把我和海珠领证放在眼里,对她来说,海珠和我领证以及举行婚礼都是无所谓的事。

    “领了这个证,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包容,意味着理解,意味着奉献。”秋桐又说。

    我似乎明白秋桐和我说这话的含义,她对我此时的心里所想是十分了解的,她懂我的。

    我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有个懂你的人,是最大的幸福。这个人,不一定十全十美,但他能读懂你,能走进你的心灵深处,能看懂你心里的一切。最懂你的人,总是会一直地在你身边,默默陪伴你,不让你受一点点的委屈。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说许多爱你的话,却会做许多爱你的事。

    我其实心里明白,这个真正懂我爱我的人,就在眼前,就在咫尺。

    但,即使就在咫尺,我却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们的咫尺似乎隔了千山万水。

    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也许会说:“不是都过去了吗?”其实过去的只是时间,我依然逃不出,想起了就微笑或悲伤的宿命,那种宿命本叫无能为力。

    此时,我感觉到了什么叫宿命,什么叫无能为力。

    “不说这个了,喝酒!”我说。

    秋桐举起酒杯,我们碰了下,然后干了。

    “关部长今天和你都谈什么了?”秋桐说。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说:“谈了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是关于我此次调整的事情,安慰鼓励了我半天;第二是关于我和秦璐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的问题,让我说实话;第三是和我谈了大半天为官之道。”

    “关于你和秦璐的关系的问题:“秋桐的神情微微有些紧张:“他问这个什么意思?让你说实话又是什么意思?”

    “关心呗……打着关心的旗号想知道我到底和秦璐是什么关系呗。”我说。

    “那你怎么和他说的?”秋桐说。

    “我就实话实说啊,我说我和秦璐就是同学和朋友的关系,但只是普通朋友,没有那种关系的。”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哦,他信了?”秋桐说。

    “他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说的是实话,他要是非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我说:“不过,看他当时的表情,似乎是相信的。”

    “哦……”秋桐点了点头,接着又皱起眉头,喃喃地说:“难道……”

    “难道什么?”我说。

    秋桐一愣神,接着说:“没什么。”

    我想此时或许秋桐也对关云飞多少有些怀疑了,但同样她也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只能是怀疑,而怀疑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的。

    既然她不说,我也不追问了。

    第17章耐得住寂寞

    “关云飞和我讲了两个故事,暗示我要有自知之明,暗示我要领会他对我的提携之意,暗示我要懂得感恩和回报。”我说。

    秋桐眉头紧锁,沉思着。

    我说:“其实我明白,这官场上有大路也有小路,大路平坦,小路崎岖,大路顺风顺水,小路艰难曲折,但我目前,似乎已经不在大路上来,我已经走到了小路上。”

    秋桐说:“不管大路多么平坦多么顺风顺水,也还是需要自己的努力,而相对于大路,走小路更需要自己的智慧。”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着秋桐。

    秋桐说:“因为你走在大路上想到的事,大多数人都想到了;你穿越在小径想到的事,别人却不容易发现,因而,你获取的成功率就非常高。”

    “可是,可是,我们有谁愿意放着平坦的大道不走,而去走那些布满荆棘的羊肠小道呢?”我说:“我自己也并不愿意非要走小路的,只是没办法而已……我其实还是喜欢大路的。”

    秋桐淡淡笑了下:“官场的事,其实和你之前做生意的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人人都觉得可行的事,往往都不可信;人人都觉得没有希望的事,奇迹每每就会发生。这就跟寓言所讲的龟兔赛跑是一样的道理。现实生活中,你不会想到乌龟会跑过兔子,可是结果恰恰就是这样,乌龟跑到了兔子的前面。”

    我点了点头。

    “打猎的人喜欢选择无人行走的野径,因为最珍奇的猎物常常出没在没有人烟的地方;智者的思维方向,喜欢选择经过论证的安全道路向前摸索前行,因为有保障的准备,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然而,有时傻瓜的思维方式,却在异想天开,奇怪的是,最有价值的果实,时常会结在异想天开的果树上。”秋桐继续说。

    我凝神看着秋桐,听她讲。

    “换一种思维来讲,其实,当你被挤到小路上,备受事业和生活的冷落时,这或许应该是值得庆贺的事。”秋桐说。

    我苦笑着摇摇头。

    秋桐认真地说:“我们必须明白,淬过冷水的刀剑才格外坚硬锋利。一时被淘汰出局,并不是坏事。重大的使命是赋予给那些一次又一次被屈辱打倒过的人的身上。也许你脚底下的小路,正是你人生的一条底线,如果你有勇气超越自我,这条底线便会成为你人生的一条新的起跑线。”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不由说。

    秋桐沉默了片刻,说:“你知道吗?不单是行为有小路,同样思维也有小路,现对于行为,思维更重要,而思维的小路必定是寂寞的。”

    “哦……”我有些似懂非懂地看着秋桐。

    “立志要从小路摸索前行的人,首先要耐得住寂寞。你所有对人生的怀疑和期望,都是在寂寞崩溃的时候产生的。寂寞是一个巨大的思维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你是在和自己对话,你只有在真正战胜你自己的时候,才是最伟大的时刻。”

    秋桐继续说:“走捷径并不一定是什么坏事情。捷径会给我们赢得机遇时间。在第一时间截获你所向往的机会,这是你智慧的先觉。人生是需要这样的先觉。但不要一味依赖捷径的坦途。在你超越别人的时候,你还须审视捷径带来的负面效应。捷径虽然缩短成功的距离,但同时也缩短了我们与失败的距离。”

    我沉思着。

    “最先转红的果实往往都是生长在你够不着的地方。所以诱人的果实虽然你能够看见它,但不能轻而易举得到它。要得到它,我们就得小心翼翼迂回到最接近它的树枝丫间的距离,这样迂回的战术,是我们能够取得成熟果实的有效方法。”

    秋桐继续说:“有时小路也是十分拥挤的。这就好比上山的路只有一条,谁都希望攀登上高峰,但眼前只有一条路。这时我们要学会放弃。不要拥堵在一条道路上去寻找玫瑰。每一个智慧的山峰不仅仅只有一条道路是通向高峰的。要懂得从最险要的关口去探索上山的新路。我们要记住,智慧老人手里最有分量的宝藏,是留给经历苦难最多的那些攀越高峰的人的。”

    “如此说来,小路是充满魅力和想象的。”我喃喃地说。

    “是的,小路是一条蜿蜒在你另类思维中的一条幽径。幽径旁边的青草和树木是有语言的,当你一个人静思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会变得宽广博大起来。”秋桐说。

    “静思……或许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静思。”我说。

    秋桐沉吟了一下,说:“是的……不单你,我同样也需要。”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由想到,一滴水虽然渺小,放在手心里,它很快就会蒸发掉。而融入大海中,它即刻便会与汹涌的海浪沸腾起来。我们选择的思维小路,只是一种行为方式,目的是要在内心产生出更为广阔的大思维、大智慧。要有溪流奔向大海的夙愿,要有滴水融入海洋的智慧。

    渺小的事物在智者的眼里会变得博大起来;博大的事物在愚者的眼里会变得渺小起来。

    “小路的思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负载得起的。它首先不是捷径,因为捷径容易使人变得懒惰;其次它不是你熟悉的路径,因为你熟悉的路线别人也一样会用其他的方式得到;它应该是一种创造、应该是由一种逆向思维穿越我们从未料想到的轨道。”秋桐的话又在我耳边回响。

    我看着秋桐,说:“不管是行为的小路还是思维的小路,或许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正是在路上。”

    “这未必是坏事,或许正是一次机遇!”秋桐说。

    看着秋桐充满期待的目光,我不由深深点了点头。

    我和秋桐继续喝酒,秋桐的脸色微微有些红了起来,略微带了一些酒意。

    秋桐看着窗外萧瑟的冬天,喃喃地说:“看,这就是自然……我们就在自然之中,就在自然的边缘,自然,永远是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现在的自然,是萧条的,是败落的!”我说。

    秋桐轻轻摇摇头:“不,自然,任何时候的自然,都是万物最美的姿态。”

    我一时听不懂秋桐这话的意思。

    秋桐看着窗外,目光有些发怔,一会儿轻声说:“自然地走,自然地忘,不牵强。自然,永远是万物最美的姿态……生命的节拍,不要太快,太快易疲惫;不要太慢,太慢是蹉跎。随着岁月,如溪水般自然地流淌,到一处,看一处风景。不需要太多渴望,心若向往,就前行;感觉疲惫,就小憩。心灵走过的地方,无怨,无悔,无彷徨。毕竟,对错得失都是一种独特的美丽。”

    秋桐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渐渐听不到了。

    看着秋桐美丽而略带伤感的表情,我的心里起起落落……

    一瓶白酒被我和秋桐喝光了。

    酒喝完了,我该启程了。

    冬日的斜阳挂在西南方的天空,阳光有气无力地懒懒地照射着荒凉的大山。

    背起行囊,我和秋桐还有四哥告别,然后大步走向大山深处……

    走到一个山头,我回头看去,秋桐还远远地站在原地,看着我的方向。

    冬日阳光下的秋桐的身影,显得十分孤单而寂寞。

    我的心里突然涌出巨大的伤感和凄凉,还有无比的疼怜和眷恋……

    回过头,仰望无尽的苍穹里那倾斜的冬日的太阳,突然感觉阳光有些刺眼。

    我低头揉揉眼睛。

    路在前方,虽然是小路,但我必须要走下去。

    在生活基地的日子是艰苦而枯燥而无味的。

    基地的生活设施很简陋,这里没有网络没有有线电视没有酒吧没有咖啡厅没有茶馆没有暖气,白天还好过,可以和那些鸡鸭猪狗作伴,可以和基地的职工聊天谈话,晚上最难熬,唯一的娱乐是躺在清冷冰冷的床板上,盖上两床厚棉被,孤孤单单看电视里寥寥无几的几个节目。

    最糟糕的是无法洗澡,白天干活一身臭汗,洗澡要到离这里十几公里的一个镇上去,那里有个公共浴池。

    我只去过一次那浴池,一进门,在充满酸馊味道的蒸汽里看到漂着灰垢的池水,当即就掉头跑了回来。

    没办法,我就自己烧水洗澡,虽然这样会很冷,但起码能干净点。

    到基地后,我只见到了主任和干活的工人,没有看到各位副主任,当然也包括没有见到苏定国。

    “这里干活有工人,各位主任都是总部来的,身子娇贵,哪里受地了这里的苦,留不住,也没什么事情干,呆不了几天就都回城了,忙各自的事情去了……隔三差五遇上领导来视察的时候来一趟,领导一走,他们打个招呼就又不见了……也就是我整天在这里和工人一起共甘共苦,辛辛苦苦为集团干部职工提供后勤供给和节日福利。”主任对我说,既像是发牢骚又像是在表功。

    听了他的话,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

    “易主任如果受不了这里的苦,回城里去住也无妨的,现在是冬季了,活很少了,这些活工人都能干得了,不用整天在这里煎熬受罪……如果遇到领导来视察需要回来,我会提前给各位打个招呼的。”主任又说。

    我还是笑笑,没有说话。

    主任看我一直不说话,表情有些困惑,似乎还有几分不悦。

    似乎,他对我在这里常住是不欢迎的。

    看他这副表情,我说:“主任,我刚来,要好好表现下,不能立马就拔腿溜人啊,这样影响很不好的哦……”

    主任似乎从我的话里听出了什么,笑了下,然后就走了。

    我其实一时是不想回城的,我想在这里清静几天。(未完待续)

心里

    第17章得了便宜还卖乖

    似乎是为了表现对我的重视和欢迎,这天中午,主任安排工人杀了一只羊,做大锅全羊。然后又通知了其他副主任,听说我被发配来了这里,几位副主任都赶来和我相见。

    除了基地的主任,这里的副主任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被发配到这里劳改的。

    大山里的生活基地成了集团流放干部职工的地方。

    午餐是丰盛的,大锅全羊,大家大吃大喝了一顿,都喝得有点多。

    期间,苏定国和我单独在一边说了会话。

    苏定国早已知道了我的事情,先是感慨唏嘘了一阵子,然后又提到了这里。

    “我们这些副主任整天不在基地,主任肯定在你面前发唠叨了吧?”苏定国说。

    我呵呵笑了下。

    “他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苏定国说:“其实你知道不,主任巴不得我们都不在这里呢,我们不管谁要是在这里住几天不离开,他那脸就拉地老长老长。”

    “为什么呢?”我说。

    “主任是把这生活基地当成自己的自留地了,当成自己家的农场了,在这里干活的职工,有一大半都是自己招来的,都是些七大姑八姨的亲戚关系,基地生产的肉菜,他除了按时按量供给集团之外,自己也得了不少好处呢,私下也有些小动作的。

    “他搞那些小动作,是不怕那些工人知道的,但如果我们天天在这里呆着,那不是会让他感觉很不自在?他毕竟对我们还是有些忌讳的……所以,他是嫌我们在这里碍眼呢,他巴不得我们天天都不来……

    “我们呢,一来受不了这里的苦,本来就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二来呢,既然主任不欢迎我们在这里住,我们又何必自找难看呢?所以干脆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事就过来打个照面,没事就在城里忙乎自己的事情好了。这样大家都开心,对大家都有好处……主任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的。”苏定国说。

    听了苏定国的话,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主任其实是不欢迎我在这里长期住下去的,嫌我在这里碍事呢。

    我心里有数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苏定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不由有些感激苏定国对我的提醒,说:“知道了……不过,虽然如此,我一时还是不打算回城的,我既然来了,就要在这里住上几天再说。”

    “呵呵……住也没关系,不过,你要协调好和主任的关系,这个土财主,没必要去惹他……”苏定国说。

    我笑着点点头。

    “唉……”苏定国叹了口气:“老弟,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被发配到这里……来了这里,就算是进了劳改营了,再难有出头之做了……像唐亮,他那是极其幸运的,有他那么幸运的没几个。”

    我说:“不出头就不出头吧,在这里远离集团的纷争,倒也挺好,逍遥自在。”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就有纷争,这里同样也免不了的,刚来你没感觉到,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苏定国说。

    “或许吧。”我说。

    “我们在这里呆着,集团领导谁还会记得我们呢……恐怕他们早就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逍遥快活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了。”苏定国的口气十分悲观。

    看着苏定国的表情,我没有说话。

    “我们现在其实和退居二线差不多,领着工资不用上班,在基地挂个名,却又可以在城市里忙乎自己的事情,倒也是一种安慰。”苏定国又带着自嘲的口吻说。

    我点了点头:”嗯……”

    “只是……我们的政治生命也到此终结了,官场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苏定国又叹了口气,神情很郁郁。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我理解一个对权力和仕途充满**的人在如此地步时候的心情,那是一种人生里最大的绝望,而一旦绝望,将会将这个人的精神生命摧毁,这是很残酷的事情。

    突然想起一句话:无欲无求。

    似乎,有所期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管有多绝望,都能抓住最后那一丝希望。

    似乎,无欲无求是人精神的最高境界,换句话就是无所事事,无事可为。达到这种境界的确不适合做人,难怪神仙都逍遥,没有**,又怎么会有烦恼?

    小时候,我总认为长大了就可以获得自由。等到我长大后,才发现,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自由。就像是刚刚破笼而出的小鸟,满心欢喜的去寻找外面的精彩,却不知,自己正飞向一个更大的牢笼,而且永远无法逃脱。

    人类最擅长的就是作茧自缚,费尽心力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得到后却又被它束缚住。周而复始,永远都在悔恨,却又永远不去改变。

    在这历程中,我不断地期待,不断地失望,不断的安慰自己下一次一定会更好。一路走来,美好的梦想不断的被现实摧毁,可我还是不知悔改的继续编织着下一个梦。

    似乎,对我而言,有了梦想才有方向,不管这个世界有多么曲折,我终究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这也许很可笑,却是我的信仰。

    既然现实太过残酷,我或许就应该学会自我欺骗。

    似乎,善意的谎言不只可以慰藉他人,也可以给自己带来希望。即使很渺茫,也比一无所有的好。

    似乎,虽然我如此想,但我却也做不到真正的无欲无求。

    这天之后,我开始改变了,白天不再参加基地的任何劳动和活动,吃过早饭就出门,到周围的山上去转悠,天快黑的时候再回来,吃过晚饭就关在自己房间里看电视,对基地的任何事都不管不问,任何事都装作看不见。

    如此,主任的脸色开始好了起来,对我也越来越热乎了。

    但其实知道,他还是希望我早点回城去住。

    虽然主任对我是眼不见心不烦,但我目前却不想离开。

    白天我在山里转悠的时候,一般不会走的离基地太远,就在附近几个山头。很快我找到了一个适合练武的地方,就在基地后面的一个山坳里,有一块空地,地面很平,周围是密密匝匝的松林,环境不错。

    白天除了在那块空地练武,我也会爬到附近最高的一个山头,在那里眺望周围连绵的群山,看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雄鹰。

    我经常会往南看,南边是星海,那里有秋桐。再往南,使劲往南,跨过黄河长江,那里是我的故乡,美丽的江南,那里有海珠,有我的父母。

    看着那没有边际的天空,我常常会想起过去的似乎我已经远离的那些事那些人,那些纷繁杂芜惊心动魄婉转悱恻的往事,那些爱我的我爱的恨我的我恨的男人和女人们。

    每每想起那些事和人,我的心中总是难以平静,虽然我想让自己在这大山里淡定下来,但我却很难做到。

    日子过得平淡而安静,我就这样独自浑浑噩噩波澜不惊地过着。

    虽然我没有回到城里,但我已经自动避开自动在主任面前尽量消失,还是让他感到有几分满意,对我的态度也还算过得去,偶尔晚上吃饭的时候也会和我喝上几杯。

    这天中午,我在我的练武场活动了半天,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抽烟。

    周围十分安静,树林里不时传来不知名鸟儿的叫声。

    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诡异的笑声。

    我的心倏地一震,站起来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

    没有看到什么,只有小鸟的鸣叫和山风的低啸。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却又感觉不会错。

    我扔掉烟头,缓缓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快走到树林边的时候,又听到一声诡异的笑声。

    这次我听得分明,分明是有人。

    我不假思索立刻一个箭步直奔树林里面,直奔发出声音的地方。

    还没到,树林的草丛里突然就站起一个人,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冲锋衣。怪不得我刚才没有看到,原来他穿了保护色的衣服。

    看到这人,我有些意外:“皇者,是你!”

    皇者嘿嘿一笑,从草丛里走出来,走到我跟前。

    “就你刚才的行为,加上你这身衣服,我说你是黄鼠狼你不会反对吧?”我用讽刺的口吻说。

    “说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说反对有用吗?”皇者冲我呲牙咧嘴笑。

    “你很能啊,我在这里你都知道!”我说。

    “知道你在这里并不难,我说过,只要我想知道的,只要我想找到的,我都可以做到!”皇者说。

    我冷笑一声,回到石头上坐下。

    皇者跟我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的石头上,打量了一下四周,说:“老弟,很逍遥啊,在这大山里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还找到了这么一个环境优雅而又封闭的练武场……找到你可是费了我一番功夫……怎么样,功夫最近有没有长进?”

    “你想不想过过招试试?”我说。

    “嘿嘿,我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别说你现在有长进,就是没有长进的时候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想过招,别找我,你找阿来去。”皇者说。

    一听皇者这话我不由觉得丧气,我同样也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即使再练上一年也未必是阿来的对手。不单我,四哥和老秦单打独斗都不是阿来的对手。阿来虽然头脑简单心狠手辣,但说到功夫,却实在是个不错的好手。

    第174章想你了

    “嘿嘿……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吧,我知道你不是阿来的对手,我知道你曾经是他手下的败将!”皇者说。

    我哼笑一声:“功夫再强,没有智慧的人也同样是蠢货!”

    “这话说得好,这话我爱听,现在又不是冷兵器时代,饶你功夫再强,只要给你一枪,立刻就完蛋。”皇者说:“所以,一个人要想真正成功,还得靠这里。”

    皇者边说边用手指指脑袋。

    我看着皇者的小脑袋,说:“你找我干嘛来的?”

    皇者说:“想你了……来看看你!”

    我说:“你放屁!”

    皇者说:“看你,怎么说话的,这么说话多伤人啊……”

    我说:“谁让你不说实话。”

    皇者说:“好,既然你想听实话,那我告诉你……这么说吧,我费了好大气力才找到你,一来呢,真的是想你了,特地来看看在深山里修炼的老弟,看你修成佛了没有;二来呢,我有些话想和老弟谈谈。”

    “好吧,我暂且信了你的话,看我呢,我领了这个情,谢谢你了,我暂时还没有修成佛,真修成了,我第一个把你超度了。”我说:“你想和我谈谈,谈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我们之间可以谈的内容多了,我们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多了。”皇者说。

    “什么话题?”我说。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秦璐的话题。”皇者说。

    我的心一跳,说:“这个话题似乎我并不感兴趣。”

    “但我要说到秦璐的死因,你一定会感兴趣。”皇者不紧不慢地说。

    我的眼神一亮,看着皇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者嘿嘿一笑:“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你感兴趣了吧?”

    我说:“少废话,说,你想谈什么秦璐的死因?”

    皇者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想知道秦璐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说:“原来你不知道。”

    “知道我还有必要不辞劳苦进山找你吗?”皇者说。

    我沉住气,淡淡地说:“公安不是有结论了吗,秦璐是自杀的。”

    皇者嘿嘿笑了一声。

    我说:“你难道对这有怀疑,你难道认为秦璐是我杀的?”

    “我不认为秦璐是你杀的,但我也不相信秦璐是自杀的。”皇者说:“你觉得呢?”

    我说:“我觉得,秦璐就是自杀的,警方的结论说的很明白,理由也很充分。”

    皇者说:“老弟,你在撒谎。”

    我说:“为什么说我在撒谎呢?为什么你对秦璐的死因会有怀疑呢?”

    “因为你!”皇者说。

    “因为我?因为我什么?”我说。

    “因为你的某些举动,因为你在怀疑秦璐的死因,所以,我也对秦璐的死因产生了怀疑!”皇者说。

    “哈哈……”我笑起来,看着皇者:“皇者,你又如何认定我会对秦璐的死因有怀疑呢?我他妈好不容易洗清了凶手的罪名,我怎么又会怀疑秦璐的死因呢?我他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太自以为是太自作聪明了。”

    皇者轻笑一声:“如果你不是对秦璐的死因有怀疑,你怎么又会在后来进入北方大厦1809房间,你不会告诉我你只是去那里休息的吧?”

    我吃了一惊,看着皇者,厉声说:“你怎么知道的?”

    皇者说:“我想知道的事情,总是能在知道。”

    我说:“你是不是还知道我是怎么拿到那1809房间的钥匙的?是不是还知道那1809房间是谁开的?”

    皇者缓缓点点头:“是的,不错。我甚至知道你那天到皇冠大酒店是去给冬儿还房卡的,我甚至还能猜到冬儿为什么会打你那一巴掌。”

    我的心跳加速,心里突然起了杀机,不由恶向胆边伸,看着皇者恶狠狠一笑:“皇者,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你不觉得一个人如果知道的太多会让他变得不安全吗?”

    边说我边站起来,暗暗运气,准备擒住皇者,甚至准备在这荒山老林里结果了他。

    我此时想的是冬儿的安全,皇者既然说了这些,皇者既然知道这些,那么,显然,冬儿已经不安全了,只要皇者把自己知道的或者猜到的告诉伍德,等待冬儿的后果不堪设想。

    无论如何不能让冬儿毁于皇者之口之手,如果想保全冬儿,只能在这里结果了皇者。这是唯一的选择。

    看我目露凶光,皇者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说:“老弟,暂且不要激动,不要冲动,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你说。”我并没有放松下来,时刻准备过去擒住他。

    “我知道你想干嘛,我知道你想在这里把我结果了……但我要告诉你,你是不能杀我的,你永远都不可以杀我,不然,你就会犯一个让你后悔一辈子的错误!”皇者说。

    “放你妈的屁,你这个伍德的走狗,跟着伍德作恶多端,你早就该上西天了。”我说:“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我,你知道的太多了,你不该在我面前显摆你无所不知的能耐的,现在,你后悔或许已经晚了。”

    “呵呵,既然我打算告诉你这些话,我就不会后悔,我告诉你这些,并没有丝毫在你面前显摆的意思,我没有必要向你显摆:“皇者似乎并不惊慌,笑着说:“我想告诉你,老弟,我皇者虽然知道的很多,但我知道哪些事情该哪些人知道,哪些事情该让人知道,哪些事情永远也不能让不合适的人知道……

    “我既然告诉你刚才那些话,那么,我就不会做你以为我要做的那种事……不然,我就不会来这里了,也不会和你说这些话……所以,老弟,不必如此冲动,冲动是魔鬼,冲动之下,你会犯错误的,我可是杀不得的,真的杀不得。”

    皇者的话似乎有些道理,是的,他不会明知说这些话我会杀了他而自投罗网,他既然敢和我说这些,就一定会为自己留后路的。同时,他一再多次在我面前提起我杀不得他,这也多少让我心有疑窦,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出了一口气,又回到石头上坐下,看着皇者:“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去那酒店那房间的?”

    “知道这个并不难,很巧,那天冬儿去酒店开房我恰好在酒店里办事,她没有看到我,但我看到她了,之后你来酒店,恰好又被我遇到了。”皇者笑着说。

    “你在撒谎。”我说。

    “这话是真是假不重要吧?关键是我知道了。”皇者说。

    我沉思着看着皇者,说:“你猜到冬儿为什么会打我一巴掌呢?”

    “一定是因为外面疯传的关于你和秦璐的事情,一定是你给冬儿还房卡的时候你提出想和冬儿和好,冬儿一方面因为你的纠缠恼火,一方面因为外面疯传的那些话而恼怒,所以会打你一巴掌。”皇者煞有介事地说。

    我看着皇者,捉摸不透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将军问我这个原因的时候,我就是如此分析的。”皇者又说了一句。

    “那么,冬儿在北方大厦酒店开房和我到那房间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任何人了?”我说。

    “有这事吗?我不知道啊,我说过我知道吗?”皇者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看着我。

    “你少给我装逼!”我说。

    皇者嘿嘿笑起来:“所以,老弟,你尽管放心,我皇者不是做事不讲义气的人,我皇者不是不讲朋友情义的人,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呢,我怎么会做对朋友不利的事情呢……当然,我不做对朋友不利的事情,和我对将军的忠心,是不矛盾的,即使有一些矛盾,也可以在矛盾中找到统一。”

    我说:“你这话本身就自相矛盾,你是无法统一的。”

    皇者说:“只要我想统一,只要我愿意统一,总是可以做到的……你是个讲义气的汉子,又救过我的命,那次在无人岛上,要是没有你,我现在早就死翘翘了,对这一点,我是深刻铭记在心的,所以,只要不是逼到份上,我是绝不会坑你的,当然,将军一直待我不薄,我也决不能负了他……”

    我冷笑一声:“说的真好听……只要不是逼到份上……看来,如果到了份上,你还是会对我下手的。”

    皇者呵呵一笑:“我想,不会到那份上的,永远也不会到的。”

    我说:“但我想,会的,一定会的,早晚会的……不过,我也要告诉你,真到了份上,即使你不对我下手,我也会对你下手的。”

    皇者说:“好了,老弟,这个问题我想我们就不要再探讨了,这时候说这些没意思……我现在只想问你两个问题……希望老弟能满足我这点小小的可怜的好奇之心。”

    我说:“你问吧。”

    皇者来回走了两步,然后站住,看着我,目光紧紧盯住我,声音变得认真起来:“告诉我,第一,你为什么对秦璐的死因感到怀疑而且要去追查?第二,你到北方大厦1809房间之后,发现了些什么?”

    我看着皇者,说:“你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好奇,纯粹是好奇!”皇者说。

    我说:“既然你给我打马虎眼,那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和你说的,你就好奇去吧,我让你好奇死。”

    “真的不说?”皇者说。

    “操,我说不说就是不说,你现在可以滚蛋了,再不从我眼前消失,我让你后悔终生!”我有些烦了,边说边站起来往他跟前走了两步,拉开架势,又准备开始擒住他。

    皇者急速后退两步,突然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低低地喝了一声:“别动——”(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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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老板易克是个倒霉蛋,刚到新单位,发现女上司是自己招惹过的绝色美女,更要命的是他无意中又发现了美女上司的绝密**。但他此后交上了桃花运,在风云变幻的都市生活中更是得心应手,面对各色对手,美人计,反间计,连环计,瞒天过海计,借尸还魂计,金蝉脱壳计,各种计……※本书已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出版名《底牌》,大家多多支持。非常女上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常女上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