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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易克     非常女上司txt下载     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善良的灵魂

    第1647章善良的灵魂

    我的担心来自于孔昆,我担心她今后别利用了金景秀和金敬泽基于对我和秋桐的友善而对她建立起来的信任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那我这罪过可就大了,我等于是坑了金敬泽和金景秀。

    我没有想到金敬泽和金景秀会对孔昆安排地如此妥当,直接委以重任。

    心里有些感动,这感动更多是来自于他们对我的信任,同时还有些隐隐的不安,这不安来自于对孔昆今后的把握不定,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就此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能做一个真正有良心有道德的人。

    秋桐这会儿眉头紧锁,侧眼看着我,我装作没有看到。

    桌子底下秋桐的脚碰到了我的脚,接着她狠狠踩了我的脚面一下。

    我轻微一咧嘴,没有出声。

    这会儿,金景秀不断提到善这个字眼:我和秋桐心地善良,孔昆看起来面善,似乎,在她的用人字典里,是很注重善这方面的。

    我于是提出这个问题:“金姑姑,你在用人的时候,在善良和能力之间,更注重哪一方面?”

    金景秀说:“善良,心善是第一位的,能力是第二位的!”

    我看着金景秀,秋桐也看着她。

    “怎么?不好理解吗?”金景秀说。

    我笑了下,秋桐也笑了下,都没有说话。

    金景秀说:“其实这很容易理解的,你们中国不管是官场还是职场用人离开不都是强调德才兼备吗,德是放在才前面的,其实在我的理解累,我认为的这个善良就是德,一个人的品德,也就是说,一个品德优秀的人,首当其冲是一个善良的人!”

    “没有一个善良的灵魂,就没有美德可言。”秋桐说了一句。

    “对:“金景秀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秋桐:“你说出了我的心里话,的确是这样,我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

    “何谓善良的灵魂呢?”我提出这个问题。

    秋桐轻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金景秀沉思了片刻,说:“这个问题提得好。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有一天,俄罗斯著名的油画家列维坦独自一人到森林里去写生。当他沿着森林走到一座山崖的边上,正是清晨时分。他忽然看到山崖的那一边被初升的太阳照耀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美丽景色的时候,他站在山崖上感动得泪如雨下。

    “同样,德国的著名诗人歌德,有一次听到了贝多芬的交响乐,被音乐所感动,以至泪如雨下。另一位俄罗斯的文学家托尔斯泰,听到柴可夫斯基的第一弦乐四重奏第二乐章《如歌的行板》的时候,一样被音乐感动而热泪盈眶。”

    我和秋桐静静地看着金景秀。

    “无论是列维坦为美丽的景色而感动,还是歌德和托尔斯泰为动人的音乐而感动,他们都能够真诚地流下自己的眼泪。如今,我们还能够像他们一样会感动,会流泪吗?”金景秀说。

    “为什么要这么问?”我说。

    “提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我们现在面对世界的一切值得感动的事情,已经变得麻木,变得容易和感动擦肩而过,或根本掉头而去,或司空见惯得熟视无睹而铁石心肠。我们不是不会流泪,而是那眼泪更多是为一己的失去或伤心而流,不是为他人而流。”金景秀说。

    “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我说。

    “回答这样的问题,首先要问列维坦、歌德和托尔斯泰,为什么会被仅仅是一种客观的景色、一种偶然的音乐而感动?”金景秀看着秋桐:“秋桐,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秋桐轻声说:“那是因为他们的心中存有善良而敏感的一隅。”

    金景秀欣慰地笑了,点点头:“是的,感动的本质和核心是善,失去或缺少了内心深处哪怕尚存的一点点善,感动就无从谈起,感动就会如同风中的蒲公英离我们远去。所以,我说:善是感动深埋在内心的根系,只有内心里有善,才能够长出感动的枝干,因感动而流下的眼泪,只是那枝头上迸发开放出的花朵。

    “内心里拥有善,才会看见弱小而感动得自觉前去扶助,才会看见贫穷而情不自禁地产生同情,才会看见寒冷而愿意去雪中送炭。善是我们内心最可宝贵的财富,是我们两个民族历史**同的最可珍惜的传统,是我们彼此赖以生存和心灵相通的链环。

    “悲欢离合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沉淀在我们酒液里的和融化在我们脚步中的,都是这样一点一滴播撒和积累下的善,我们在感动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所感动着,从而形成一泓循环的水流,滋润着我们哪怕苦涩而艰难的日子,帮助我们度过了相濡以沫的人生。”

    我凝神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继续说:“在一个商业时代里,有的人迅速发财致富,富得只剩下钱了,可以去花天酒地,一掷千金,却惟独缺少了善,感动自然就无从谈起。**在膨胀,善已经被钱蛀空,爱便也就容易移花接木蜕变成了寻花问柳的肉裕,感动自然就容易被感受和性感所替代。

    “虽然,感受和感动只是一字之差,感受却可以包括享受在内一切物质的向往和**,感动却是纯粹属于精神范畴的活动。因此,感受是属于感官的,感动是属于心灵的。感受是属于现实主义的,感动是属于浪漫主义的。

    “所以,有的人可能自己依旧不富裕,但内心里依然保存着祖传下来的那一份善,将如今已经变得越发珍贵的感动保留在自己的内心,他的内心便是富有的,如一棵大树盛开出满枝的花朵,结出满枝的果实。”

    我和秋桐不约而同点了点头,金景善似乎在从自身的体会来阐述一个简单但却又复杂的道理。

    “在一个商业社会里,貌似花团锦簇的爱很容易被制作成色彩缤纷的各种商品,比如情人节里用金纸包裹的玫瑰或圣诞节时以滚烫语言印制的贺卡,以及电视中将爱夸张成为卿卿我我不离嘴的肥皂剧,有时也会让你感动,那样的感动是虚假的,如同果树上开的谎花儿,是不结果的。

    “而在这样的商业社会里,善是极其容易被忽略和遗忘它存在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因为善不那么张扬,不像被涂抹得猩红的嘴唇,抒发出抒情的表白。善总是愿意默默地,如同空气一样,看不见却无时不在你的身旁才对。因此,感动,从来都是朴素的,是默默的,是属于一个人的,你悄悄地流泪,悄悄地擦干。”

    说到这里,金景善看着我们:“你们说,善与爱,哪一个更重要?”

    “爱!”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金景秀看着秋桐,秋桐说:“善!”

    金景秀微笑了下,点点头。

    我看着秋桐说:“为什么呢?”

    秋桐说:“有时候,善比爱更重要,或者说没有了善便也就没有了爱。设想一下,如果心里稍稍有一点点的善,还会有那么多能够致人于死命的假药、假酒以及地下窝点的鞭炮和小煤窑的瓦斯爆炸吗?更不要说如今遍地都是假冒伪劣其他产品,为了多赚几个钱,连炸油条都要用恶心的地沟油,卖螃蟹也要塞进几只死的。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地包围着我们,我们的感动当然就一点点被蚕食了。善没有了,感动也就成了无本之木,那样的荒芜,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金景秀用喜爱的目光看着秋桐:“再说一句,善,一般是和慈连在一起的。慈善,是一种值得敬重的美德。慈善事业,是一种积德的美好事业。慈者,就是爱的意思,你们中国古书中说:亲爱利子谓之慈,恻隐怜人谓之慈。

    “在家者,为之慈母、慈父、慈子;在外者,则为之慈善。我们不可能只待在窄小的家里,我们都需要推开家门走到外面去,我们便都需要为别人播撒爱和善的同时,也需要别人为我们播撒爱和善。爱和善,就是这样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繁衍着人类的生存,绵延着爱的滋润。而真正的感动就是在它们的根系下繁衍不绝的。世界上爱和善越来越多,被我们感动的事情就越来越多……

    “正如秋桐刚才所说,没有一个善良的灵魂,就没有美德可言。没错,善是我们不可或缺的美德,感动就是我们应该具有的天然品质。或许,感动而泪如雨下,显示了我们人类脆弱的一面,却也是我们敏感、善感而不可缺少的品质。我们还能不能够被哪怕一丝微小的事物而感动得流泪,是检验我们心灵品质的一张ph试纸……所以……”

    “所以,在你的用人字典里,善首当其冲!”我接过金景秀的话。

    “是的。”金景秀点点头:“因为我看得出你们都是善良之人,所以我才会越来越喜欢你们,正是因为小易的善良,所以我才会爱屋及乌到你们的朋友孔昆,我相信,一个善良之人的朋友,也必定会是心善之人,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也相信你们的眼光。相信你们,就是相信我自己。”

    我说:“金姑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看人用人,还是要观其言,察其行,特别是行!”

    金景秀呵呵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注意这一点的,其实我今天的意思是想说我对孔昆的第一印象不错,很大成分是基于对你的好感,当然,考察一个人,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看出来的,特别是一个人的内心。但是,能有良好的第一印象,总比没有好吧,起码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是的,你说的对!”我稍微有些安心了。

    金景秀不是平庸之辈,她虽然看在我的面子上委以孔昆重任,虽然今后她或许会继续看在我和秋桐的面子上对她继续重用,但事在人为,孔昆能不能在韩国站住脚,能不能获得金景秀和金敬泽的最后信任,还是要靠自己,靠自己的能力,靠自己的良心和内心。

    在金景秀的眼皮底下要想捣鼓事,恐怕很难。金景秀能做到跨国集团的大老板,没有几把刷子是不可能的,她看人的眼光必定是十分犀利的,有些话她虽然没有说,但她的心里一定都是有数的。

    第1648章秋桐进了我房间

    又闲聊了一会儿,大家离开饭店。

    金景秀又想到江边走走,我和秋桐陪着她。

    夜晚风挺大,有些冷,金景秀和秋桐穿的都不多,我建议回酒店房间去。

    她们都很听话。

    回到房间,我半躺在床头,默默抽烟,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想着今晚和金景秀的谈话,想着金景秀意外提到的孔昆之事……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我说。

    门没有关死。

    秋桐进来了。

    我半躺在那里没有动,看着秋桐。

    “起来——坐好!”秋桐说。

    我于是坐在床边,秋桐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目光大大地看着我。

    “金姑姑休息了?”我说。

    “在洗澡!”秋桐不苟言笑地说。

    “她在洗澡,你就没地方洗澡了,想来我这边借地方洗澡的吧?”我和她开玩笑。

    秋桐没有笑:“少嬉皮笑脸!”

    我一咧嘴,看着秋桐。

    “把烟掐死!”秋桐说。

    “干嘛?”我说。

    “掐死!”秋桐说。

    我老老实实把烟掐死,然后看着秋桐。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秋桐说。

    我知道秋桐问的是什么,心里一时有些斟酌和犹豫。

    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秋桐接着补充了一句:“说实话!不许撒谎!”

    我不再犹豫了,抬头看着秋桐:“不错,之前我没对你说实话,她的离去,我是知道的,不但知道,还是我一手安排的!”

    “为什么?”秋桐说。

    “很简单!她不离开,就得死——”我声音低沉地说。

    话音刚落,秋桐的身体就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她又问,声音有些嘶哑。

    “因为她卷入了不该卷入的漩涡,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说。

    秋桐目光直视着我,我对视着她。

    秋桐的目光微微一颤,似乎,她明白了我这话的意思,她是极其聪慧的,她能听懂我的话的。

    果然,秋桐缓缓点点头:“我想,我意识到什么了。”

    “我想你意识的是对的!”我说。

    “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到这个地步?”秋桐的声音里带着震惊和痛苦。

    “因为钱!”我说。

    秋桐的眉头皱了皱,看着我:“仅仅是因为钱吗?”

    我的眼神有些犹豫,一时没有说话。

    秋桐仰脸看着天花板沉思起来。

    我又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几口。

    “你这样做,是在帮她呢还是在救她?是在为自己寻求良心的安慰呢还是想逃避什么?”秋桐看着我,声音不大,但很有力。

    我没有说话。

    “她得到了什么?你又失去了什么?还有那些幕后的人,你幕后和她幕后的人,又赚取了什么便宜吃了什么亏呢?”秋桐继续问我。

    我沉默不语,心里却只敲鼓。

    “愿意吃亏的人,终究吃不了亏;爱占便宜的人,定是占不了便宜。再好的东西,也不可能长久拥有,别以为成败无因,今天的苦果,是昨天的伏笔。”秋桐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喃喃地说着,走了。

    我坐在那里没动,听到秋桐关门的声音,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反复品味着秋桐最后那句话……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我和金景秀还有秋桐在餐厅会合。

    “早——”我看着她们,似乎她们的精神状态都很好。

    “早——”她们冲我笑了下。

    “昨晚,你们睡得还好吧?”我说。

    “是的,很好。”秋桐说。

    “呵呵,我和秋桐躺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秋桐不知不觉躺在我怀里睡着了!”金景秀笑着说,脸上带着慈爱和疼爱的表情。

    秋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但那笑里却又带着几分幸福和温馨。

    我眼前展现出秋桐和金景秀躺在一起聊天、然后秋桐在金景秀怀里安然入睡的情景,不由想起电影《小花》里那对不曾相识的母女,她们当时也是这样的场景。

    这是一幅多么温馨动人的画面。

    这样想着,我的鼻子又有些发酸。

    揉了揉鼻子,我说:“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秋桐到一边去打电话,我边吃边问金景秀:“金姑姑,我们今天,你打算怎么活动?”

    金景秀说:“我们开着车沿江逆流而上,好不好?”

    我说:“好!”

    “昨晚我看了地图,往上走,有个地方叫神仙湾,鸭绿江水电站就在那附近,那地方的风景一定不错!”金景秀不动声色地说。

    “好啊,没问题!”我说。

    这时,秋桐打完电话回来了,边坐下吃饭边说:“刚给小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要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

    “呵呵……”金景秀笑了起来:“可惜,这次没见到你的小公主!我想,她一定像她妈妈一样漂亮,还很可爱!”

    秋桐笑了起来:“下次还有机会见的,小雪确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我这时插了一句:“小雪爷爷接电话了吗?”

    “接了!问我在哪里的!”秋桐说。

    “你怎么说的?”我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我说和你一起陪韩国来的朋友来丹东游玩的!”秋桐说。

    我的心一动,没有在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金景秀笑了笑,也继续吃饭。

    金景秀显然不会在意我和秋桐的谈话,她哪里会想到我提到的小雪的爷爷是谁呢?

    吃过早饭,秋桐和金景秀回房间收拾东西,我直接把车开到酒店门前等她们下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不看也知道肯定是老李打来的。

    “李叔——”我直接就接听。

    “小易!你在哪里呢?”老李的声音。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嘈杂,不时有汽车;喇叭的声音,似乎老李不在家,在大街上。

    “我和秋桐一起在丹东:“我直截了当地说:“我们一起陪金景秀来的,金景秀昨天到的星海,然后直接来了丹东!”

    “我猜到了,我果然猜到了。”老李喃喃地说。

    “虽然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你的心里,此时一定很激动!”我说。

    老李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

    “你想见她?”我说。

    老李还是没有说话。

    “你想见她,但你认为她会愿意见你吗?”我又说。

    我又觉得自己很残忍很冷酷,我感觉自己在无情地折磨这一对老鸳鸯。

    沉默了半天,我听到电话里传来老李深深的一声叹息。

    这时我看到金景秀和秋桐正走出酒店,于是说:“李叔,不和你说了,我们要出发了——”

    “你们要到哪里?”老李终于说话了。

    似乎,老李对我们今天的行程很关心。

    “怎么?李叔,你想过来和我们一起散心?”我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老李无语。

    “神仙湾:“我不想和老李磨蹭,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在鸭绿江水电站附近!”

    “神仙湾!”电话里听到老李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李叔。”我说,心里有些奇怪。

    老李没有说话,却沉默了。

    这时金景秀和秋桐已经到了车边,我当即挂了电话。

    等秋桐和金景秀上了车,我开车出发,沿着滨江大道向鸭绿江上游开去。

    此时,我不知道今天还会发生什么事。

    天气不错,冬日的阳光照射在鸭绿江上。

    我开车走在鸭绿江岸,和对岸仅有一河之隔,宽的地方不过00米,窄的时候不到100米,甚至只有几十米,对岸的房子树木甚至沿江路上的车辆都看的很清楚,甚至,还能看到对过岸边隐隐约约的暗堡,当然也能看到背着枪穿着棉衣在岸边游弋的人民军士兵。

    冬季,对岸显得更加萧条,显得十分冷清。

    我保持着40迈左右的速度,沿着江岸缓缓而行,以便金景秀能更好地多看看对岸她的祖国,甚至是她的家乡。

    她说过,她就出生在对岸的鸭绿江边。

    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

    只是,我不知道当年她和老李谈恋爱的具体位置。

    出城不远,路边有两座对称的雕塑,我停了下来。

    “这里是鸭绿江浮桥,当年志愿军秘密过江处,彭德怀当年也是从这里度过鸭绿江的。”我说。

    两组雕塑一座是志愿军过江的,一组是老百姓送别亲人的,脖子里都系着红色的绸带,显得十分醒目。

    雕塑身后的鸭绿江上,有一些残木露出江面,当年的浮桥只剩下这些断木了。

    金景秀和秋桐看了看,打开车门。

    我也打开车门,大家一起过去看。

    旁边有说明,这座浮桥是木头做的,可以通铁路,在鸭绿江大桥被美帝炸断之后,这座木制浮桥成为联系中朝两国以及运动作战物资的重要通道。

    之所以这座浮桥没有被炸,是因为这座桥是在水下的,涨潮桥面位于1.5米的水下,落潮时才会露出水面,美国鬼子的侦察机一直没有发现。之所以会有涨潮落潮,是因为这里离鸭绿江的入海口不远了。

    几十年过去,浮桥已经成为历史的残垣,只有一些黑乎乎的木头露出在水面,似乎在叙说着那一段历史。

    秋桐和金景秀走下台阶,站到江边去观看。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

    杜建国来的。

    “易哥,老爷子打上了我的出租车,要包车去丹东。”

    我知道老爷子是老李。

    今天轮到杜建国在老李家值守,他开着出租车在那里的。

    老李包了杜建国的出租车,要来丹东。

    他现在没有专车了,只能包出租。

    我知道老李来丹东是为了什么,但我不知道他来丹东想干什么。

    我知道老李知道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出发前他问我我告诉了他。(未完待续)

老李要来见金姑姑

    第1649章老李要来见金姑姑

    “出发了吗?”我回复杜建国,边看了看正在江边看浮桥遗迹的金景秀和秋桐。

    “出发了,马上上丹星高速!老爷子下车去买水了,我抽空给你发的短信!”杜建国回答。

    “知道了,方便的时候随时给我短信汇报!”我说。

    “是——”杜建国回答。

    我收起手机,站在雕塑边看了半天……

    开车继续前行,到了一个游轮渡口。这个季节游客很少,但还是有的,有几辆车停在那里,看车牌号都是外地的。

    外地人来一趟丹东,总是要坐游轮到鸭绿江上去和那个国家无限接近一下的。当然,虽然可以无限接近,但却永远不能到达,也就是说船不能靠岸,否则就是违规触犯边界法。

    “坐游轮到江上看看?”我说。

    “好——”金景秀说。

    我停车,大家下车。

    我过去包了一艘小游船,回来一看金景秀和秋桐正在旁边的小超市买东西,买了两大包东西,主要是食品和成条的香烟。

    “为何?干嘛?”我说,看那香烟的,都是朝鲜产的,不是我们的香烟。

    超市的老板快人快语:“待会儿你们的游船会接近靠近朝鲜那边的江岸,岸上有执勤的当兵的,还有当地的老百姓,他们都很穷,你和他们打招呼,他们都希望得到你们送的东西,不用什么值钱的好东西,只要是这些饼干巧克力香烟什么的就行,那边什么都缺,我们这边不起眼的小食品,在他们那边都是稀罕物,都是好的东西。”

    “搞香烟干嘛?怎么还都是朝鲜的烟?”我说。

    “当兵的最喜欢成条的朝鲜烟,他们拿到手,可以回去再卖,卖的钱补贴家用……给他们成盒的,直接就抽了,成条的,是不舍得打开抽的,要卖钱的。”

    “哦……”我点点头,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看看金景秀和秋桐,神色也都有些不自在。

    我不再说话,提过两大包食品上船,大家穿好救生衣,然后船老大就开船了。

    船离岸后,并没有直接奔江心,而是往贴着我们这边沿上游方向而去。

    我们坐在船舱里静静地看着对岸光秃秃的高山和低矮的平方……

    走了不远,前面江心出现了一个岛屿,岛上有一排排朝鲜风格的别墅群。

    “这个岛叫鱼翅岛,岛上的那些房子,是朝鲜的将军别墅,住的都是朝鲜将军一级的人物以及他们的家属。”船老大介绍说:“他们之所以住在这里,是防止一旦发生战争,家属好方便撤退,直接过河几分钟就可以到我们这里来……还有,建在这里,紧挨着边界,敌人的飞机也不敢轰炸,弄不好炸弹落到我们这边会引起纠纷。”

    听了这话,我想起朝鲜的宁边核基地也距离边境不远,看来也是出于这个想法,这不等于无形中绑架了我们吗?

    岛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动,有女人还有孩子,还有背着枪巡逻的人民军士兵。而且,我还分明看到有几个暗堡。

    妈的,都是友好国家,都是鲜血凝成的友谊,犯得着这样吗?

    当然,我知道他们如此防范,是要看死自己的人民,防止他们跑到我们这边来,我们这边的人是不会往那边跑的。

    游船一直逆流而上,到了岛的尽头,然后往左转向,往下游方向走。

    这样,就等于是在那个岛屿和朝鲜陆地之间航行了,就等于是进入了朝鲜的内河。一边是朝鲜的陆地,一边是朝鲜的岛屿。

    我知道,中朝两国的约定,鸭绿江是没有中心线的,只要船在江上航行,只要不接触对方的陆地,无论怎么开都没事,两国共有江面。

    船老大放慢了船速,我们的左边是朝鲜的陆地,距离不到0米,右边是布满将军别墅的鱼翅岛,距离也不到0米。左右都是朝鲜。

    金景秀和秋桐沉默地看着江边的大陆,金景秀的目光有些发怔,秋桐的目光有些发直。

    这时,陆地上有两名背着枪的人民军战士冲我们挥手,我也冲他们挥手,边说:“看,他们对我们多友好——”

    金景秀和秋桐抬头看着岸上的人民军战士。

    船老大说:“什么友好,他们是想要东西的。”

    我看着他们,他们正冲岸边走来,船老大这时看着我们:“要不要靠过去?”

    我看看金景秀和秋桐,金景秀点点头。

    “准备好烟给他们!”船老大说。

    秋桐把买好的成条的烟都拿了出来,有五条,递给我,我又递给船老大,然后悄悄摸出了相机,打开镜头盖……

    游船缓缓向岸边靠近,在距离岸边只有1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船老大控制地很到位。

    两名朝鲜士兵走了过来,站在那里用朝语说着什么。

    我听不懂,看看秋桐和金景秀。

    “他们在问有没有烟?问船老大的!”秋桐轻声告诉我。

    金景秀则低头不看岸上,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似乎她不由自主就惧怕穿军装的人民军战士,似乎她多年前受过什么刺激,而这刺激和穿军装的有关系。

    想想也可以理解,她既然脱北,就一定要逃避人民军战士的追捕,越过三八线的时候,一定在极力躲避着人民军战士,心里当时一定是极其惊恐的,因为她知道,一旦被抓回去,等待她的将会是死亡。凡是脱北或者越境到中国被弄回去的,下场无一例外都是死。

    此时,金景秀作为这个国家的背叛者,和这个国家的暴力机器只有一米的距离,而这个国家又是她的祖国,而这人民军战士又是他的同胞,她此时的心情一定是极其复杂的,既有不由自主的惧怕又有下意识的亲近,还有不可名状的伤感和悲楚。

    我冲这两名年轻的士兵笑笑,他们也冲我友好地笑笑,眼睛接着就死死盯住船老大手里的烟。

    船老大把五条烟直接扔到了岸上,年轻的士兵们放下枪,低头去检香烟,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金景秀这时抬起头看着他们,神情有些发愣,嘴唇咬地紧紧的。

    我这时悄悄举起了手里的相机——

    突然,一名士兵大喝一声,扔下手里的香烟,接着以飞快的速度捡起地上的冲锋枪,直接对准了我。

    我一怔,相机举起了一半。

    船老大忙将示意我收起相机,边又和他们用朝语说了一通什么,他们才,慢慢消除了敌意,放下枪,捡起香烟,冲我们点点头,直接上山去了。

    我松了口气,秋桐也松了口气。

    “哥们,你找死啊,怎么敢照相呢?”船老大训斥我。

    “靠,五条烟换不来一张照片。”我有些不服气地说。

    “烟归烟,烟是你们主动给的,算是友好赠品,说不好听的,就是施舍,近距离看看他们就行了,照相是万万不可以的,他们会担心一旦你照了相回去发到网上,一旦被他们的上级发现,那么,他们俩就完蛋了,自己死是一定的,还会牵连家人。朝鲜的株连政策是十分恐怖的,一人犯事,全家遭殃。”船老大说。

    听到船老大这话,金景秀浑身突然猛地一颤,脸色突然就有些发白。

    似乎,她想起了什么,似乎,因为想起来什么而感到惊恐。

    “金姑姑,你怎么了?”秋桐看着金景秀。

    金景秀的身体颤栗了片刻,然后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看看我,又看看秋桐,努力笑了下:“没事,我没事的,只是被刚才船老大的话吓住了!”

    秋桐点点头:“听起来是挺吓人的!”

    我看着金景秀,没有说话。

    船老大继续往前开船,边说:“不是吓唬人,是真的。你们以为是我编造了吓唬你们的?”

    金景秀说:“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相信的!”

    游船继续紧贴朝鲜陆地往前缓缓开行,船老大边开船边给我们介绍:“看,前面山顶有个炮台,那是当年日本人修建的……看,前面的这个破码头,这就是朝鲜的所谓军港,也是当年日本人修建的……还有,看这一排白色的房子,这是朝鲜的女子兵营……

    “对了,看到那些暗堡了吗,枪口正对着我们呢,不过他们是不会朝我们开枪的,虽然我们等于是在他们的内河航行,但只要我们的船不靠岸,就一点事也没有,还有,你们穿的橙色的救生衣,他们一看就知道是游客。”

    船老大是个称职的兼职导游,两片子开始滔滔不绝大侃起来。

    金景秀和秋桐一直没有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对岸这个萧条败落的国家,看着冬日里那灰黄色的山峦。

    船继续航行,穿越了鱼翅岛和朝鲜陆地之间的河道,前面的江面开阔起来,一时看不到那些背着枪的人民军战士了。

    前方江心有一条带篷子的小船在晃晃悠悠。

    “这船,是干什么的?”我问船老大。

    “朝鲜的,农村集体的船,出来打渔的,同时兼着在江上和游客卖特产,打的鱼和卖特产的钱都要回去交给集体:“船老大说:“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

    船老大缓缓向那艘小船开过去,靠近,我看清了船上的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大的是男的,小的是个十多岁模样的女孩子。他们都穿着朝鲜的民族服装。

    看样子,应该是父女俩。

    第1650章生存和尊严

    果然被我猜对了,船老大说:“这是爷俩,平时都是父亲出来打渔卖东西,今天是周日,估计孩子不上课,一起出来帮忙了。”

    边说,船老大边用绳扣把我们的游船和那小船连在一起,边用朝语和男的大声招呼着什么,他们看起来是熟悉的。

    那男的看起来很憨厚,笑得也很淳朴。

    女孩子则有些羞涩,躲在爸爸身后怯怯地看着我们,带着好奇的目光。

    她的目光看完我和穿老大,然后就落在金景秀和秋桐身上,脸上带着羡慕的神色……

    金景秀和秋桐都冲那女孩友好地笑着,秋桐边将两大包食品拿出来,往那边递。

    女孩抬头看着大人,没有动。

    秋桐笑着用朝语说了几句什么,男人感激地点点头,接着对女孩说了句什么,女孩高兴地也点点头。

    然后,秋桐往前走了一步,将两大包食品放到对方的船上。

    女孩靠近秋桐,用朝语说了一句什么,似乎是在感谢秋桐。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长得也很漂亮。

    秋桐伸手摸摸女孩的头发,接着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分开,接着转身,我看到秋桐的眼圈有些发红。

    金景秀这会儿一直不动不动坐在船舱里看着,她的目光一直在跟着那女孩转悠。

    看着金景秀紧盯住那女孩的目光,我突然想起了0多年前的金景秀,那时候的她比这女孩大,但也是在鸭绿江上打渔,这情景或许会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想起当年的那条鸭绿江,想起当年在这条江边发生的那些事……

    这时,那男人和船老大又在用朝语说着什么,那男人边打开舱盖,我看到里面不少东西,男人开始往外拿,虎骨酒,人参,草鸡蛋……

    船老大对我们说:“这都是他们的特产,你们要不要?虎骨酒一瓶100元,人参一盒00元,草鸡蛋一排5个,0元……都是人民币价格。”

    “价格不便宜啊!问问他,便宜点!”我说。

    “这价格他说了不算,都是他们农庄集体订的价格,卖的钱,也不贵他,他只是挣工分,钱都要一分不少交回去。当然,卖的多,他们的工分就多!”船老大说。

    “他们要人民币有什么用?”我说。

    “边境地区是可以通用兑换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船老大笑着说。

    那父女俩眼巴巴地看着我们。

    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说:“要不,我们每样都买一个,支援赞助下朝鲜老乡!”

    这时,金景秀突然说话了,说的是汉语,是对着船老大说的:“你告诉他们,我都买了,船舱里的东西都搬到我们船上来,我都要了!”

    “啊——”船老大吃了一惊,看着金景秀:“大姐,你没开玩笑吧?”

    我和秋桐也不禁吃了一惊,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做声。

    “我只说一次!”金景秀说。

    船老大嘴巴半张,看了看金景秀,然后忙对那男人说了起来。

    金景秀当然能听懂朝语,只是她装作不会说而已。

    那男人闻听,很激动很兴奋,接着就往外搬东西,都搬到了我们船上,然后开始清点。

    在这过程中,女孩一直看着秋桐和金景秀,金景秀也一直在看着那个女孩,眼神有些怅惘和茫然。

    东西都搬过来了,一箱一箱排列在一起。

    六箱。

    “大姐,我帮你算了下,这些东西一共是5680元!”船老大说:“你们要不要再来清点下?”

    “不用了。”金景秀说着打开随身的包,直接拿出两沓人民币,一看就是从银行里取出来还没动过的,两万。

    不知道金景秀什么时候弄的这些人民币。

    然后金景秀把点递给船老大:“都给他们,不用找了……剩下的钱,是给他们个人的,告诉他回去一定不要交公!”

    “吖——”船老大又呆了,借过钱递给那男人,嘀咕了两句,那男人也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

    在家里有一辆自行车都算是好样的有一辆摩托车就是暴发户的朝鲜,一万多块钱,是他们来说毫无疑问是巨款了。

    这男人有足够的理由目瞪口呆。

    看着这男人的神态,看着这男人身边怯怯的漂亮女孩,金景秀的眼圈突然红了,低下头去:“我们走吧。”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的眼圈也有些发红。

    我的心里不禁有些酸涩。

    我们的船离去,走了一段距离,我还看到那男人呆立在船头,那女孩还在看着我们的方向……

    继续往下游走,走到一处两边都是高山的地方,河边有一群朝鲜妇女蹲在河边洗衣服。

    这么冷的天,鸭绿江水寒冷刺骨,她们竟然在江边洗衣服。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金景秀对船老大说:“靠过去!”

    船老大将船缓缓靠近,在距离岸边不到1米处停住,我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有站岗的人民军战士。

    金景秀看了看正在洗衣服的那些朝鲜妇女,她们也在看着她。

    金景秀的眼圈又红了,不知她想起了什么,叹息一声,对船老大说:“把刚买的东西都送给她们吧!”

    “吖——”船老大怪叫一声,又愣了。

    “我来帮你吧!”我对船老大说。

    船老大回过神,冲岸上说了一句什么,那些妇女都高兴地过来。

    我伸直身子尽量靠近岸边,把金景秀刚买的那些东西都递了那些女人。

    她们激动地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我知道她们是在感谢。

    这时,我看到金景秀低头在用纸巾擦眼睛……

    秋桐则转过身去,仰脸看着天空……

    然后,游船掉头沿往回走,走到鱼翅岛另一侧的时候,我看到岸边有个小码头,简单的木头搭建的,上面站着几个穿羽绒服的女人,还有两个背着枪的士兵。

    我让船老大靠近码头行驶。

    “这些女人都是将军的家属!”船老大说。

    看上去这些将军家属穿着也不怎么高档,和我们这边普通的女人穿的差不多,但在朝鲜,这也算是高档了,一般老百姓是打不到这水平的。

    游船缓缓靠近,我好奇地打量着女人和士兵。

    士兵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们,女人们则转过身去不看我们。

    “这些女人都是在朝鲜有地位的人,她们的男人是尊贵的,她们也同样是尊贵的,她们不同于刚才那些人,她们是不乐意被我们这边的游客当动物一般来参观的!”船老大说。

    我的心一动,有些不忍再继续看。

    游船加速离去。

    回去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金景秀说了一句让我听起来十分沉重的话:“我们今天这样做,其实是在伤害他们的自尊……可是……”

    显然,金景秀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她的内心其实又十分矛盾。她想帮助那些可怜的人,但却也知道自己在伤害他们。

    我这时脑子里冒出一句话:当一个人到了为生存而战的地步,是没有任何自尊可言的!

    这是老秦曾经告诉过我的话,这是他在金三角浴血多年得出的体会。

    想到刚才索要香烟的朝鲜人民军战士,想到那对打渔的朝鲜父女,我不由心里一阵叹息。

    我又想到了老秦,想到了那些在金三角为生存而战的长眠于热带丛林的知青和他们的后代,想到了为生存而逃到金三角苟安的李顺……

    有些日子没有李顺那边的消息了,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不知他的革命军最近在搞什么动作。

    此时,在这里,很快将进入严冬季节,而在金三角,那里依然是炎热潮湿。

    经历了上次伍德一惊一乍的假动作,李顺和伍德的关系暂时处于相对的平静状态,一时相安无事。

    虽然相安无事,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孔昆事件,李顺和伍德心里都是有数的,只是双方都心照不宣而已。

    我知道,李顺和伍德迟早会有一战,迟早会撕破脸皮,但到底谁会率先出手,谁会先捅破这层纸,不好说。

    最近的伍德似乎一直在保持沉默,李顺也是。

    暂时的沉默,或许在积蓄着更大的能量,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爆发。

    双方或许都在等待出手的最佳时机,等待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这个有利,对伍德和李顺来说,似乎不单是战术的有利,更多似乎是战略的,是道义上的。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极其特殊,非常人可以想象可以理解。这种难以理解,对李顺尤其适用。

    想到这些,我的心又隐隐不安起来……

    上岸之后,休息了一会儿,我们继续开车前行,直奔下一个目标——神仙湾。

    这时,我接到了杜建国的手机短信:“我们已经到达丹东,开始下高速了。”

    李顺他爹来丹东了。

    我知道,他是冲金景秀来的。

    我开车继续前行,保持着40迈左右的速度。

    金景秀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鸭绿江游船之行带来的压抑气氛中,坐在车里一直沉默着。

    秋桐也没有说话,入神地看着窗外。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神仙湾到了,鸭绿江水电站就在这里。

    “金姑姑,神仙湾到了!”我边开车边说。

    “哦……”金景秀回过神来,看着车外。

    “前面就是鸭绿江水电站!”我指了指右前方的大坝。

    “嗯……”金景秀点点头:“这里风景真不错,大坝很壮观!”

    “我们要在这里停下看看吗?”秋桐说。

    金景秀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说:“往前走,沿着江边继续往前走!”

    我心里微微一怔,没有说话,继续往前开。

    看了一眼观后镜,秋桐也正在看我。

    过了水电站,江边的道路开始变得窄了起来,两边都是很陡的高山,江面也变得有些狭窄,虽然狭窄,但水缺很深了。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小村庄,村庄不大,一些红瓦平房散落分布在山坡上和江边。

    “我们……去哪里。”金景秀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从观后镜里看了金景秀一眼,看到她的神情有些异样,两眼死死盯住前方的小村子。(未完待续)

往事

    第1651章知青往事

    开到村子旁边,在一处空场停下,村子里很静,偶尔见到有人在走动。

    虽然是冬季,但四周的风景却十分优美,周围都是高山,山上是四季常青的松树,水面也变得开阔起来,俨然一副青山碧水的美丽画卷。

    空场附近有两家农家乐饭店,停放着几辆轿车。显然,春秋夏季,来这里玩的人是不少的,即使在冬季,也还是有人来这里转悠。

    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周围村民的注意,似乎,他们习惯了这里经常有人来散心游玩。

    金景秀和秋桐下了车,金景秀往四周看了看,嘴唇紧紧抿住,看起来,她的心情似乎是比较激动的。

    然后,她就往江边走去,秋桐紧跟着她。

    我下了车,在周围随意走动了一下,看到旁边有个石碑,走过去一看,上面刻着三个大字:靠山屯。

    我立刻明白了,原来这就是靠山屯,就是老李当年插队的那个屯子,就是老李和金姑姑当年认识的地方。

    我明白了金景秀要来这里的原因,明白了她的神情为什么变得激动。

    她来这里故地重游了。

    老李听我说金景秀要来神仙湾,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显然知道金景秀为什么要来这里。

    不知此时老李是什么样的心情,不知他是否心情也很激动。

    看着金景秀和秋桐转过一个弯,身影消失在江边,我没有跟过去,继续在周围溜达。

    旁边有个老头正靠着墙根晒太阳,边含着烟斗抽烟,一条黄色的狗正老老实实趴在他身边,半眯着眼睛。似乎,它也对这里经常来外人习惯了,都懒得看我一眼。

    我走过去,在老头身边盘腿坐下,靠着墙根。

    老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

    我冲他呵呵一笑:“老爷爷,您好啊!”

    “好——”老头吧唧吧唧地继续抽烟。

    “您老高寿啊?”我边说边掏出烟,递给他。

    他又看了我一眼,放下手里的旱烟管,然后接过烟,看了看:“好烟哪。”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是好烟?”

    “这不是中华烟吗?你以为我不认识啊?”老头说。

    我嘿嘿一笑,又问了一遍:“您老人家多大了?”

    边说,我边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着烟。

    老人吸了两口烟,然后伸出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两下:“我今年88了!”

    闻听我不由一愣,这老人家看起来大约70多的样子,没想到88了,还真没看出来。

    “您老人家身体很好啊,绝对棒!”我伸出大拇指冲他晃了晃。

    “呵呵……”老人家笑了笑,很自豪,接着谦虚了一下:“老喽……不过我现在干活还是行的,还能自己做饭自己拾掇家务活,往前推几年,我还能下江捕鱼呢!”

    “这里山好水好空气好,您老人家能长命百岁!”我恭维了一句。

    没想到老人一下子变得有些生气,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愣,不知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你这个外地来的年轻人,怎么说话这么没礼貌,一点礼节都不懂,一点都不知道尊敬长辈!”老头怒气冲冲地说。

    “啊——”我有些发愣:“老爷爷,我,我哪里不礼貌了啊?”

    “你干嘛说我长命百岁?”老头火气还是很大。

    “这——说您长命百岁这不是好事吗?”我说。

    “你这明明是诅咒我只能还有1年的活头,你这不是诅咒我早死吗?”老头发起火来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我顿时哭笑不得,我擦,这老头对生命还真热爱,活一百岁还不满足。我忙说:“哦……哦……老爷爷,我说错了,我给你道歉,我祝您老人家至少能活到两百岁,长命两百岁!我不会说话,您老人家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我不停道歉,老头才慢慢平息了怒气,又开始抽烟,看了我一眼:“哪里来的?”

    “星海!”我忙说。

    “星海。”老头重复了一遍,说:“不近哪,开车来的?”

    “是!”我说:“您去过星海吗?”

    “没去过:“老头摇摇头:“我去过的最大的城市就是丹东,还有那边的新义州,其他的城市,都没去过!”

    “哦……丹东可是大城市了,那边的新义州也是大城市啊!”我信口说。

    “以前新义州和丹东差不多的,不过,这些年,听村里出去的人回来说,新义州现在发展可是比丹东差远了,差到不是一个档次了:“老头说:“不过,你说丹东是大城市,我不赞同,我觉得星海才是大城市,丹东比起星海来,还似乎差了一个档次!”

    “您不是没去过星海吗?”我说。

    “我不会看电视啊,我不会听村里在外打工的人回来说啊!”老头反问我。

    “哦……说得对,说得对!”我忙点头。

    “虽然我没有去过星海,不过,对星海,我还真不陌生,很多年前就知道星海,就知道星海是大城市!”老头自得地说。

    “您是怎么知道的呢?”我说。

    “很多年前,村里来了一帮插队的知青,里面有沈阳的,还有好几个是星海的!”老头说。

    我的心里一动,说:“您和他们都认识?”

    “当然,我当年我是村里的生产队长,你说我能不认识吗?岂止是认识,我对他们还都很熟悉!”老头说。

    “哦,他们在这里插队住了好些年吧?”我说。

    “有几年的,不过,后来,陆续都走了,回城了!前几年,他们中的一些人还组团回来过,旧地重游,我见了他们,都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呢!”老头又有些骄傲的神情。

    “嗯……”我点点头:“您老人家的记性还真好啊!”

    “那当然,当年这些小青年都是跟着我下地干活的,他们干什么活,都是我给分配的!”老头感慨地说:“一晃三十年过去了,那次他们回来,都从当年的小青年成了50多岁的人了,很多人都成爷爷外祖父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人的变化也大。”

    我不知道那次组团回来的人里有没有老李,前几年正是老李风头正劲春风得意的时候,估计他未必会回来。

    我说:“听您的话,好像他们当年在这里插队,是一起来的,但离开,却不是一起?”

    “是的,来的时候是一起来的,离开的时候,是陆陆续续的,当年有了回城或者上大学的名额,大家都抢啊,就看谁关系硬了,关系硬的先回城,没有关系的,就只能等……我记得最后一个走的,是个姓李的小伙子,对了,那小伙子就是星海来的插队知青!”

    我的心里有些激动,说:“那就是说这个最后回城的姓李的小伙子是最没有关系的了?”

    “哎——”老头叹了口气,说:“那小伙子的父母是派,家庭出身不好,有没有后台背景,自然有好事是轮不到他的,不过,最后他也还是走了,不过,在当年插队的这帮知青里,回城后混得最好的,也是他……”

    “哦,怎么混得最好了?”我说。

    “听说他后来在星海当了公安局长呢,还是星海的副市长,你从星海来的,该知道的吧?”老头说。

    显然,老头的消息还是有些闭塞,他虽然知道老李当了公安局长,但却不知道再后来老李落马的事情。

    我说:“我对星海的大官是不知道的,我不关心这些,我是刚从外地到星海来做事的!”

    “哦……”老头点点头:“怪不得!”

    “看来,最后离开未必也不是好事啊!”我笑着说。

    老头没有说话,一支烟抽完,将烟头扔掉,我忙又递过去一支烟,他摆摆手,摸起自己的旱烟管:“算了,你那烟没有劲,我还是抽我这个!你要不要来两口,我这旱烟是我自己种的,劲头大着呢?”

    我笑着摆摆手。

    老头继续吧唧吧唧滋滋有味地抽自己的旱烟,沉默了半天说:“其实,最后走的这个小伙子,走的实在是不大利索,人虽然走了,虽然后来混大了,但在村子里却没有留下什么好名声!”

    “为什么呢?”我说。

    老头看着江面沉默了,半天说:“这里面有个故事,当年这个姓李的小伙子在来插队的知青了是不大合群的,因为出身不好,有些受排挤,我特意照顾他,不让他和大家一起下地干重活,安排他放生产队的牛。

    “这样安排呢,一来避免他和大家在干活的时候发生矛盾,二来呢,也算是个轻快活,照顾照顾他。后来呢,他在放牛的时候救了一个那边打渔落水的女孩子,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当时这事我是知道的,我看那女孩子也确实不错,人长得好,心地有善良,就有意撮合他们。

    “可是没想到,这小伙子为了回城,和城里的一个女同学好上了,和人家结婚了,把那女孩给抛弃了……以前那女孩经常过来看他,自从他和城里的那女人结婚离开这里后,那女孩就再也没有来过。

    “后来听屯子里江那边有亲戚的人说,那女孩好像出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事不知道,只知道那女孩失踪了,不知到哪里去了,到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唉,想想这事就觉得心痛啊,多好的闺女,可怜的女孩子。”

    我半晌没有说话。

    “就为这事,屯子里的人都有些对那小伙子有看法,后来虽然听说他做了大官,也还是瞧不起他,前几年当年的那些知青组团回来,他没有一起来,我估计他可能也是觉得没有脸回来吧!那么好的女孩子,对他那么好,为了回城,就把人家给甩了,唉……造孽啊!”老头叹息着。

    我叹了口气,这确实是造孽,只是不知这孽是老李造成的还是那个时代造成的。

    在一个时代面前,个人的命运是微乎其微的。

    第165章不曾泯灭的爱和痛

    我说:“可是,如果那个姓李的不离开这里,这对他或许又是不公平的,大家都走了,他难道就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老生产队长楞下下说:“难道我们这里不好吗?”

    “好,是很好,不过,对一个想发展的年轻人来说,一辈子关在这个闭塞的地方,他一辈子的理想就完了!”我说。

    老队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或许你说的是有道理的,我其实也知道,屯子是留不住他们的,早晚他们都要走的,他们不属于这里,他们属于更广阔的天地!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毛当年说的,只是,这广阔天地却不是农村,是城里喽。”

    我说:“既然他想离开这里,那么,或许他就要失去什么,就要付出一些什么代价或者做什么交易!”

    老队长看看我,说:“不错,他当初的离开,是一个交易,那个女同学的爸爸当时是丹东的地革委主任,权力大着呢,女同学当时答应他,只要和她结婚,就保证能让他回城,而且保证还能安排让他满意的有发展前途的工作。他得到了,也失去了,得到的是荣华富贵,失去的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得到的,早晚都会回到一无所有,失去的,却再也不会回来!”

    老队长的话让我不由深思,我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评价老李当年的作为是否正确,不知自己是否能理解当时的老李。

    但我还是坚信一点,换了我是老李,换了秋桐是当年的金景秀,我绝对不会做出老李那样的事情。

    可是,这只是假如。

    不由心里有些迷惘和惆怅。

    老队长抽完烟,在鞋帮上磕磕烟锅,站起来,摇晃了一下身体,说:“人这辈子,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年轻的时候不管做过什么事,只要等老的时候想想心安就好啊!”

    说完,老队长背起手,晃晃悠悠地往屯子里走去,那条有些年龄的老黄狗也起来,跟着主人走了。

    看着这一主一仆离去的背影,琢磨着他最后的那句话,我有些发怔,这话听起来和朴实,却又似乎带着极深的许多人一辈子悟不透的人生哲理。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向金景秀和秋桐去的地方走去,转过一个弯,看到了她们。

    她们正坐在江边的一个滩地旁的石头上,都正在入神地看着江面,看着江对岸……

    不知她们在想什么。

    江滩面积不小,上面的草已经发黄。

    突然想到,这里会不会就是当年老李放牛的地方呢?会不会就是老李和金景秀当年约会的地方呢?

    越想越可能,金景秀坐在这里,是在回忆当年,是在找寻记忆里不曾泯灭的那些刻骨的青葱岁月……

    而秋桐陪着金景秀默默地坐在那里,她又在想什么呢?

    我不得而知。

    我看了她们一会儿,没过去打扰,悄悄又退回来,回到停车的地方。

    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开过来,停在我的车旁边。

    这是杜建国的车。

    车后座坐着一个人,我知道那是老李。

    我直接走过去。

    出租车停下,老李却没有下车。

    我走到车跟前,打开车前门坐了进去。

    杜建国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打开门出去了,到一边抽烟去了。

    我回头看着老李。

    老李打扮地有些滑稽,戴着一顶帽子,围着一条大围巾,还戴了一副墨镜,围巾和墨镜将脸遮住了一大半,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乍一看去还真认不出是老李。

    “李叔——”我叫了一声。

    “她……她在哪里?”老李摘下墨镜,声音有些颤抖。

    我指了指右前方:“她正在前面不远处的江滩那里坐着,安静地坐在那里。”

    老李的面部表情猛地抽搐了一下,接着就伸手要去开车门。

    “李叔——”我叫了一声。

    老李停住手,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我突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老李看着我,身体在微微颤抖:“这个屯子,就是我当年插队的村子,那片江滩,就是我当年放牛的地方,也是我们当年约会之地,她,她,她今天竟然来到了这里,她真的来到了这里。”

    老李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还有些嘶哑。

    “你打算过去见她吗?”我说。

    老李用意外的眼神看着我,似对我的这个问题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似乎我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我突然也觉得似乎自己此时不该说这个话,但既然说了,也收不回去。

    我顿了顿,说:“那个,秋总,正在那边,正陪她坐在那里!”

    老李的眼神微微一动,没有说话,看着我。

    我决定了,我今天既不动员他见金景秀,也不阻止他,决定由他自己做,但我要把我该说的话说出来。

    我于是继续说:“金姑姑是昨天上午到的星海,和侄子一起来的!”

    老李看着我,不说话。

    “到了星海之后,金姑姑的侄子去谈业务,秋总陪着去的,我开车拉着金姑姑在到星海广场转了一圈!”

    “你们去了星海广场?”老李的眼皮猛地一跳。

    “是的。”我不动声色地说:“我们在星海大酒店门口附近靠近广场的地方停了车,我和金姑姑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我看到了你,你正好经过那里,而且,你还在我们的车附近站了半天!”

    “你——她——”老李失声叫了出来,眼睛睁大了,看着我:“她——她看到我了?”

    “是的!她看到你了,她一下子就认出你来了,她坐在车里,一直就看着你!”我紧盯住老李的眼睛。

    “她——”老李的身体又颤抖起来:“她——她一直看着我?”

    “是的,她一直看着你!但是,她——没有下车!”我加重了语气。

    老李的脸色倏地有些变了:“她,她,她看到了我,可是,她,她,没有下车!她一直看着我,可是她却就真的没有下车,也没有喊我!”

    “是的!”我冷酷地说了一句,感觉自己越来越残忍。

    “为什么?”老李冒出一句,声音都有些变了。

    “不知道!她并没有告诉我她认识你,只是看着你,但没有和我说任何关于你的话!”我说。

    “也就是说,她,她没有告诉你她认识我!”老李说。

    “嗯!”我点点头。

    老李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低头喃喃地说:“她见到了我,她终于见到了我,可是,她终归没有和我相认,她终归没有见我……她,她一定是不愿意和我相见,一定是这样的。”

    我不做声,看着老李。

    “她一定是不会原谅我的,她没有原谅我,这么多年了,她心里一定还在恨我……”老李继续喃喃地说:“可是,既然她不肯原谅我,那么,她为何又要来这里,为何又要到那个地方去坐着,为何。”

    “是的,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可怜老李。

    “我……你说,我该怎么办,今天,此时,我该怎么去做?”老李抬头看着我。

    “这是你的事情,这个你不能问我,我不会给你任何建议!”我礼貌而客气地说。

    老李的眼神有些失落,还有些神伤,怔怔地看着我。

    “你为何要这副装扮?”我说。

    老李的眼神微微一动,没有说话。

    “你是很想见金姑姑,但是,你又很害怕见她,所以,你才会这副装扮,是不是?”我说。

    老李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你的内心其实现在十分矛盾,即使我不告诉你昨天金姑姑在星海广场见到你的事情,恐怕你今天也未必就一定有胆量和勇气去见金姑姑,是不是?”我继续问老李。

    老李还是不说话,但神情显得很尴尬。

    “我之所以告诉你昨天星海广场的事情,是想让你知道更多关于金姑姑的消息,至于今天到底该怎么做,你自己做决定吧。”我说。

    老李抬起头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我,我其实今天来,主要就是想看……看她一眼……没想到,昨天,她已经见过我了……我……我……”

    老李的话我只能信一半。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做决定吧!”我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冲附近的杜建国使了个眼色,杜建国冲车子走过来。

    这时,金景秀和秋桐一起回来了,金景秀似乎身体有些虚弱,脸色有些苍白,秋桐挽着她的胳膊,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

    我迎上去:“你们回来了!”

    金景秀点点头,冲我笑了下,笑得有些努力,然后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出租车。

    我的心跳加剧,我知道,此时,出租车李的老李一定戴上了墨镜,用围巾遮住了面孔,正眼睛不眨地看着0年没有见面的金景秀,此时,老李的心情一定十分激动。

    金景秀没有看出什么,扫视了一眼出租车,然后就转移视线,看了看周围。

    “这里风景不错,冬天难得有如此的好风景!”我说。

    “是的。”金景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深深呼了口气,接着就仰脸看着天空,目光有些呆滞。

    “金姑姑,你似乎情绪有些低沉,身体不舒服?”我说。

    秋桐这时也看了出租车一眼,接着又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金景秀。

    秋桐也没有认出出租车里的老李。

    “呵呵……”金景秀笑了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加上今天坐车有些累!没事的,休息会就好了!”

    金景秀显然在掩饰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在掩饰什么,但秋桐是不会知道的。

    秋桐这时看了一眼旁边的农家乐饭店,说:“到吃午饭的时候了,要不,我们在这里的农家乐吃饭吧,尝尝山里的特色!”

    “好啊!”我说。

    金景秀点点头:“行啊,好,客从主便,听你们的!”

    秋桐和金景秀一起往农家乐饭店里走去,我跟在后面,边回头看了一眼出租车……(未完待续)

老李和金姑姑都病了

    第165章老李和金姑姑都病了

    等我们吃过饭出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不见了。

    这时,我收到了杜建国的手机短信:“易哥,我和老爷子正在回丹东的高速上,老爷子一路上唉声叹气,情绪十分低落,看起来很伤感。”

    我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当天晚饭前,我们回到了星海。

    第二天早饭后,我和秋桐到机场为金景秀和金敬泽送行。

    和金景秀金敬泽依依惜别,看着他们过了安检口,秋桐发了半天怔,然后郁郁地对我说:“我们回去吧。”

    我看着秋桐,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点点头,秋桐叹息一声,接着转身默默低头往外走去。

    我跟在秋桐身后,边走边习惯性往四周扫视了一圈。

    穿过来往的旅客人群,我一眼就看到了带着墨镜围着围巾的老李,他正坐在不远处旅客休息处的椅子上,目光失神地看着安检口金景秀消失的方向……

    想起一句话:快乐的人不是没有痛苦,而是不会被痛苦所左右。人生难免会和痛苦不期而遇,其实痛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内心背叛自己,成为痛苦的帮凶。其实每个人都会很想念曾经,关于那些人、那些事,不是说忘掉就能忘掉。

    想念曾经肆无忌惮的笑。想念曾经的喜怒哀乐。想念曾经天真的誓言。想念曾经一切的一切。只是,如今大家都应该已经释怀。谁都不会是谁的谁。谁也不会一辈子陪在谁的身边。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好好的笑,好好的过,好好的一辈子。

    我叹了口气,没有过去打扰老李,跟随在秋桐身后,径自离去。

    当天中午,从秋桐那里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老李血压突然升高,住进了医院。

    当天下午,和金敬泽通话时,又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金景秀在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也住进了医院。

    这两个消息让我在吃惊的同时心里又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我认定他们的病倒和我有关,因为在他们之间,我有意无意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我没有主动去撮合,甚至还故意不作为,故意眼睁睁看着不管不问。

    如果我要是有一丁点的主动意识,那么,就一定会促成他们的此次相见,这一点我深信无疑。

    可是,我没有,我一丁点儿都没有,都没有去做。

    为什么要这样:第一,我内心里就不愿意这么做,在老李和金景秀的事情上,我一直就觉得老李的私心太重,我就不愿意成全他。

    第二,目前,似乎不是他们相见的最佳时机,这个时候相见,对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好处,甚至会适得其反,老李是有家室的人,两人见了又能如何呢?如果金景秀和老李旧情萌发,岂不是便宜了老李,他可以脚踩两只船优哉游哉。

    但是对金景秀呢,那不是太不公平了?岂不等于是时隔0多年老李又在继续伤害金景秀?岂不等于我在帮助老李伤害金景秀?

    我相信只要我推波助澜,老李是不会拒绝的,他巴不得能和金景秀死灰复燃重续前缘。他现在落魄了,冷落了,寂寞了,急需要找到新的东西来填充自己空虚的灵魂,急需要安慰,那么,最适合不过的人就是金景秀了。

    我不想成全他。至于他在靠山屯没有过去和金景秀相见,那是因为我不轻不重点拨的那几句遏制住了他青春的骚动,暂时没让他冒出来。

    不管老李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说现在不合适,那什么时候合适?不知道,等着吧。

    第三,这对李顺他妈也是一种伤害。要是李顺知道我背着他安排他爹和老情人幽会,给他妈戴绿帽子,不剥了我的皮才怪。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又感到了几分安慰和安稳。

    金姑姑晕倒了,听金敬泽说病情不大要紧,医生说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劳累过度造成的,在医院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的。

    医生知道个球啊,金敬泽也蒙在鼓里啊,只有我知道金姑姑突然晕倒的真正原因。

    当然,老李病倒的原因我同样知晓。

    恐怕除了我和当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金姑姑离我太远,我无法去看,只能去看看老李了。

    去看老李之前,我给金姑姑打了慰问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我放心了。

    我没有告诉她老李住院的事,我担心她再一次晕倒。

    虽然我和老李认识时间比认识金姑姑早很多,虽然我和老李之间还有着秋桐李顺小雪的关系,但我还是从心里偏向金姑姑。

    我同情弱者。

    0年前的金景秀无疑是弱者,所以她才受到了伤害。

    0年后的金景秀,虽然面对的是已经沦落的老李和老李夫人,虽然她已经是跨国集团的大老板,但从情感的角度来说,在老李和老李夫人面前,她还是弱者,还是最容易受伤害的一方。

    现在的老李需要她的安抚和安慰,迫切需要,但那只是老李自私的需求,在他们之间,老李一直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这次满足了老李,那发展下去的结果,面对已经有家室的老李,对0年来一直独身的金景秀无疑会带来巨大的伤害,还会伤害李顺他娘,最爽的是老李,最难过的是两个女人。

    决不能成全老李,起码目前不能成全他。

    我暗暗下着决心,决定去医院看望老李。

    老李一进医院秋桐就过去了,我直到下班后忙完才去。

    虽然说晚上看病人不合适,一般都是上午去看,但我不在乎那些穷讲究。

    在医院门口,有人轻声叫我:“易哥……”

    一看,是方爱国。他站在阴影处。

    我停住脚步:“你在这里。”

    “是的。”方爱国说:“老爷子在这里住院,我们的人都来了,他们三个在里面。”

    我看着方爱国没有说话,意识到了什么。

    “总司令已经知道了老爷子住院的消息。”方爱国说。

    无疑,方爱国早已把这事给李顺汇报了,无疑,他们是遵照李顺的指令在医院蹲守的,此事事先没有经过我,这让我多少有些感到不自在。

    “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方爱国。

    “老爷子一进医院就给总司令汇报了!”方爱国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事情太急,没来得及给你汇报!”

    我没有做声,点了点头,直接进了医院。

    走到住院楼门口,又看到了杜建国,正在大厅里溜达,看到我,点了点头。

    我继续往里走,上楼,直奔病房。

    在病房门口,看到了周大军和杨新华,两人裹着军大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起来像是病人家属,他们的装扮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看到我过来,他们站起来。

    站起来的一瞬间,我看到他们军大衣里面鼓囊囊有东西,我知道那一定是武器,说不定就是一支微冲。

    我冲他们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们也没有说话,接着又坐下来,缩着脑袋坐在那里。

    推开病房门,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老李,正在输液。李顺他妈和秋桐还有小雪都在,李顺他妈和秋桐都面色沉凝,小雪正趴在老李跟前的病床上拉着老李的手看着老李。

    看到我进来,小雪说:“易叔叔,我爷爷病了。”

    老李夫人和秋桐都冲我点了点头,老李也睁开眼看了看我。

    “什么情况?怎么样了?”我轻声说。

    “血压突然升高,抢救还算及时,这会儿暂时没事,医生让留院观察几天。”秋桐说。

    我点点头,看着老李:“李叔,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老李努力笑了下:“没事,谢谢你来看我,我休息几天就会没事的!”

    老李夫人板着脸说:“血压一直都没事,一直都好好的,见鬼了,突然就血压升高。”

    我和老李对视了一眼,我和他是知道原因的,但李顺他妈和秋桐是不知道的。

    “这天气变冷了,让你不要到处乱跑,就是不听话,昨天一天不见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今天上午一个上午又不知道哪里去流窜,结果中午回来就突然病了……你说你年纪一大把了,折腾什么?你以为你还年轻啊!”李顺他妈又在责怪老李。

    秋桐听着李顺他妈的话,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阿姨,事已至此,就不要责怪李叔了,好好让李顺休养才是!”我说。

    李顺他妈听了我的话,一时没有吱声。

    老李苦笑一下,看着我们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唉……”

    老李发出一声叹息,不知是在叹息什么。

    “你说你现在混的。”李顺他妈又在数落老李:“以前就算有个头疼感冒,屁股后面都跟着一大帮问寒问暖的人,现在呢,住院了都没有昔日的一个老部下来看望的,你看看除了我们几个人,还会有谁关心你的生死?唉……想想都心寒!”

    老李夫人也叹了口气。

    老李的眼神黯淡下去。

    我觉得老李夫人此时是不该说这样的话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不是在揭老李的伤疤吗?多让老李难堪啊!

    老李夫人似乎还没说够,又继续嘟哝:“阿顺又不在身边,要不是还有秋桐和易克,我看要是哪一天我和你死了,说不定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说到这里,老李夫人的声音变得很凄凉,哽咽住了。

    第1654章子不教父之过

    感觉地出,她的心里是很难受的。

    我似乎能理解她的心情,人老了,身体没事的时候还好说,有病有灾的时候,是最想念亲人的,是最容易感到孤单凄凉的。

    “我还没死,你胡说八道什么!”老李突然有些烦躁和发火:“阿顺不在身边你怪谁呢?要不是你从小到大娇惯他,他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都是你造成的!”

    老李夫人也火了:“子不教,父之过,你还有脸怪我,我儿子本来好好的,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没管教好,你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你不反省自己,反倒责怪起我来了。”

    老两口吵起来了。

    小雪有些害怕,跑到秋桐跟前扑到秋桐怀里。

    我这时说:“李叔,阿姨,你们不要吵了……这时什么时候,吵这个有意思吗?再说了,阿姨,李叔还躺在病床上呢。”

    听了我的话,两人不吵了。

    李顺他妈眼圈有些发红,老李躺在病床上长吁短叹不止。

    看到他们的样子,我觉得他们很可怜很凄惨。

    “你们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去吧。”我说着,边冲秋桐使了个颜色。

    小雪很懂事,忙拉着李顺他妈的手说:“奶奶,我饿了。”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看护李叔!”我说。

    于是,秋桐和李顺他妈还有李顺他女儿一起出去吃饭了,我和老李单独在病房里。

    我坐到老李的床前,看着老李叹了口气:“李叔,我知道你为什么生病!上午我知道你去机场了,我看到你了!”

    老李的眼皮一跳,接着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下午我接到韩国那边金景秀姑姑侄子的电话,金姑姑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我说。

    “啊——”老李失声叫了出来,看着我。

    “不过她没事的,医生说是因为工作压力过大劳累过度造成的,这会儿没事了,只需要在医院休养几天就会好的!”我说。

    老李放松了,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沉默着。

    一会儿,我看到有两滴浑浊的泪水从他长满皱纹的眼角溢出……

    我的心起起落落,或许,两个人之间感情的事,外人永远也无法真正能够了解。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次我没有主动去撮合他们俩甚至有意无意制造障碍,是做错了?

    “李叔,或许我该给你道歉,为这次的事情!”我说。

    老李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没有制造创造机会让你们俩见面,我没有主动去撮合你们俩见面,甚至,我故意不想让你们俩相见!”我说:“所以,我感到歉意!”

    老李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小易,你不要这么说,我其实该感谢你,她……其实也该感谢你……”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老李。

    “这次的主动权其实不在你手里,决定权在于我和她,你不必为此感到任何歉意。”老李继续缓缓地说:“我想了,此次我和她不见其实是正确的,虽然我赶到了丹东,虽然我赶到了机场,但我还是忍住了,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和她相见,这里面幸亏有你的提醒和提示,不然,我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在这一点上,我不如她,她是明智的,她的理智能够战胜自己的情感……我反复想了,如果我这次真的和她相见了,那么,后面会怎么样发展,后果会如何,不堪设想,到时候,受伤害的还是她,我0年前已经深深伤害过她一次,0年后,我无论如何不能重复之前的错误了,0年前,我已经伤害过一个女人,0年后,我不能伤害两个女人了。”

    我明白老李这话的意思。

    老李的话让我心里感到了几分安慰,看来,老李意识到此事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了,开始意识到自己对这两个女人的责任了。

    “或许,这次是我0多年来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我终于做了一次正确的事情,我终于还能还会做一件正确的事。”老李苦笑了一下:“见与不见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只要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我的心里也感到安慰了!”

    我不由点了点头,又说:“此次虽然没有见,但也不等于这一辈子就不再见!”

    老李的眼神里有些伤感的目光,说:“一辈子……我这一辈子过得差不多了,一个0年过去,我不会再有另一个0年了。”

    老李的话里又带着几分凄凉。

    听着老李这话,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忧伤,还有一缕迷惘……

    想起一句话:不需要海枯石烂的山盟海誓,只需一生一世的默默相守。不需要奢华的烛光晚餐,只需两人一桌的粗茶淡饭。不需要有座别墅,面朝向大海,春暖花开;只需一套能住的房,一页落地窗,一米阳光;不需要鲜艳美丽的玫瑰花,只需一个宽厚可靠的肩膀。这就是爱,平淡却幸福着;这就是爱,简单并快乐着。

    我叹息一声,摸出手机:“李叔,你要和金姑姑通个电话吗?她此时也正躺在病床上!只是你在中国,她在韩国!”

    老李的眼睛死死盯住我的手机,半晌,摇了摇头:“不——”

    似乎,老李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很大的勇气。

    “那么,要不要我告诉你她的手机号码,你以后或许会想和她通话!”我说。

    老李又缓缓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小易。”

    我收起手机,看着老李,说:“李叔,这个时候,你最想谁?”

    老李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几分痛苦的表情。

    “你一定最想自己的儿子!”我说。

    老李没有说话。

    “他已经知道你生病住院的消息了!”我说。

    “什么?”老李睁开眼睛,似乎吃了一惊。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我说。

    老李怔怔地看着我,眼神又有些发亮。

    “或许,他很快就会赶回来看望你!”我说。

    这是我的预感,从今晚方爱国他们的部署上,我有这种预感,我预感李顺会神速赶到医院里来。李顺是个孝子,老爹病了他一旦知道不会不来的。

    当然,李顺未必一定会是从金三角赶来,此时的他说不定会在哪里,说不定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内的某一个地方,说不定他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李顺一向是神出鬼没的,他的胆子又很大。

    老李的目光这时又隐隐带着几分担心。

    我明白老李的担心,说:“李叔,安全的问题,你放心好了!”

    老李迟疑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不禁又叹了口气:“唉,子不教,父之过啊,小易,刚才我和你阿姨争吵,让你见笑了!”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老李。

    “现在在家里,我们常为此时争吵,互相指责对方。”老李又说了一句。

    我还是没有说话,他们两口子的事,我不想发表意见。但我感觉地出,似乎,他们都还没有真正去反省自己,只是指责对方,而没有从主观上去反省自己在孩子教育问题上犯的错误。或许,这就是他们的性格决定的,性格决定命运。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出了事总爱找主观原因,总爱把原因归咎于别人,从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有了成绩都是自己的,出了错误都是别人的,自己从来都是完美无缺的。

    这样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很多,这样的人似乎永远只能是悲剧。

    老李和李顺他妈似乎就是这样的人,从年轻到年老到如今的下场还是这样的不思悔改的性格,从来不会去检讨自己,都是一味指责对方。

    或许,这是造成他们人生悲剧的一个重要原因。

    既如此,那么,悲剧似乎还会继续延续。

    8点多的时候,李顺他妈秋桐还有小雪吃完饭回来了,小雪提着一个盒饭递给我:“易叔叔,这是给你带的,我妈妈给你买的!”

    我的心里一热,不由看了秋桐一眼。

    秋桐没有看我,看着病床的老李。

    一转眼,看到李顺他妈正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忙收回眼神,心里不禁打了个冷战。

    老太太的目光很毒的,我不能作死。

    不作死就不会死,作死就会死。

    然后我开始吃饭,老李不饿,不用吃。

    然后她们坐在老李的病床前,李顺他妈抱着小雪,让小雪坐在自己膝盖上,小雪边在老李夫人的膝盖上晃悠边又拉着老李的手:“爷爷,你快快好起来,外面下雪了,明天你要带我去打雪仗呢。”

    我往外看了下,果然,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

    老李也看了看窗外,笑着对小雪说:“好啊,乖孙女,爷爷一定会很快好的,会带你打雪仗的。”

    “嘻嘻……”小雪开心地笑起来。

    老李夫人抚摸着小雪的脸蛋,低头亲了亲,然后又看着老李:“唉,你这个死老头子,你说你没事整什么高血压啊,你要是死了,我孤苦一人地可怎么过呢?”

    老李说:“我死不了,我命大着呢,你少说不吉利的话!”

    老李夫人说:“我倒是希望你多活几十年啊,多了不行,长命百岁咱不敢想,起码再活三十年可以吧?”

    又是一个0年,我的心不由砰然一动,看了老李一眼。

    老李似乎也有些心动,不由看了我一眼。

    我忙低头继续吃饭。

    这时老李夫人又说:“外面变天了,雪下得很大,风也很大。怪了,今晚这医院的病人似乎特别多,病房走廊里很多人啊,住院楼大厅里人多了不少人!”

    我的心倏地一跳。

    老李的眼神也倏地一跳。(未完待续)

李顺带人杀了回来

    第1655章李顺带人杀了回来

    似乎,他和我都意识到了什么。

    老李是多年的老公安,他的敏感意识不会低于我的。

    吃完饭,我借口出去丢饭盒,开门出了病房,果然,走廊里比刚才我来的时候多了不少人,都是年轻人,是穿不同棉衣的便衣,有的穿黑色的皮衣,有的穿军大衣,有的穿羽绒服,大约有十几个,有的坐在连椅上“打盹”,有的靠着墙站着在“玩手机”,有的蹲在楼梯口“聊天”。

    而刚才还在病房门口蹲守的周大军和杨新华则不见了。

    我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他们都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我。

    我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往外看了下,外面狂风怒吼,风雪肆虐。

    窗口处同样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便衣。

    我看了他几眼,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扔掉饭盒,我回到病房。

    老李看着我。

    我看着老李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

    老李轻轻出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看了下时间,晚上九点多了。

    这时,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我打开看了一下,然后收起手机。

    老李又睁开眼看着我。

    我看着老李,眼神又转向了秋桐和小雪……

    我接到的手机短信内容很简短:速让秋桐带小雪离开医院。

    无疑,这是李顺发出的指令。

    老李似乎看懂了我的眼神,似乎知道我接的短信的内容,看着秋桐说:“阿桐,时候不早了,你带小雪先回去吧,我这边没事了。”

    秋桐说:“没事,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你吧。”

    我一时心里有些叫苦。

    老李用慈祥的目光看着秋桐说:“忙了大半天了,你也累了,明天还得上班,还是先回去吧。”

    秋桐说:“不累的,明天我请假不去上班了。”

    秋桐坚持不走。

    秋桐不肯走,老李一时也有些无奈的眼神。

    这时不明就里的老李夫人脸一拉,看着秋桐,不快地说:“你不累我孙女还累了呢,你能熬夜,小孩子能熬夜吗?我不考虑你还得考虑我孙女呢?叫你回去你就回去,怎么这么不听话?”

    老李夫人的话歪打正着,等于在给我帮忙了。

    老李夫人这么一说,秋桐的脸色一时就有些难堪,抿了抿嘴唇。

    老李夫人对秋桐的态度让我心里一时很不快,老李也显得有些尴尬和不满,瞪了老李夫人一眼,但却没有说话,似乎他也知道这话正好可以顺势让秋桐走。

    秋桐拉着小雪的手,看了看老李,然后对小雪说:“小雪,和爷爷奶奶易叔叔再见!”

    小雪又过去亲了亲老李的脸:“爷爷再见!”

    “乖孩子,再见!”老李微笑着摸了摸小雪的脸。

    小雪又看着老李夫人:“奶奶再见!”

    老李夫人脸上登时就笑开了花,低头亲了亲小雪的额头:“乖,宝贝,再见,跟妈妈回家,好好睡觉觉。”

    我这时说:“我送你们下去打车。”

    小雪看着我嘻嘻笑着:“好呀,易叔叔!”

    然后,我抱起小雪。

    老李夫人又给小雪扣好棉衣的扣子,戴上帽子,叮嘱说:“外面风大雪大,不要冻着。”

    小雪这时非要下来自己走:“我不要易叔叔抱,我要自己走,我要在雪地里走呢。”

    大家都笑了,我放下小雪。

    然后,小雪拉着秋桐的手,我们一起出了病房。

    出了住院楼,一出楼门口,一股强劲的风吹过来,带着雪花。

    “呀——下大雪了,真好玩啊!”小雪欢叫起来。

    秋桐拉住小雪的手:“不要乱跑,小心滑倒!”

    我看了看一楼大厅,有几个便衣在游弋。

    又看了看医院门口,又几辆出租车停在那里。

    在住院楼前,挺着几辆车。

    这时,两辆灰色的面包车缓缓驶入院子,停在了楼前。

    车大灯一直开着,却没有人下车。

    小雪这时按捺不住想到雪地玩的兴奋,一个劲儿要往外跑。

    我对秋桐说:“我们走吧,到大门口打车!”

    秋桐紧紧拉住小雪的手往外走,小雪又蹦又跳随着秋桐走,边不停在雪地上蹦跶着欢叫着。

    他们从刚过来的面包车跟前走过去了。

    我跟随在他们后面过去,边看了一眼面包车,车玻璃是深色的看不到里面。

    到了医院门口,我看到了杜建国开的出租车,正停在那里。

    方爱国周大军杨新华正站在医院门口裹在棉衣里溜达。

    我直接冲出租车走过去,拉开后门,招呼秋桐和小雪上车。

    上车后,小雪冲我招手:“易叔叔再见!”

    “小雪再见!”我挥了挥手。

    秋桐看着我:“你也早回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好!”

    秋桐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冲她笑了下,然后对杜建国说:“师傅,路上走慢点,注意观察周围,小心开车。”

    我的话是双关语。

    杜建国呵呵一笑:“好的,您尽管放心好了!”

    然后,杜建国就开车走了,目送出租车消失在茫茫雪夜,我冲方爱国他们做了个手势,他们点点头,方爱国又拉开了一下棉衣,我看到了他怀里发着寒光的东西,那是微冲。

    都是有备而来。

    方爱国他们今晚的行动我事先不知,显然他们是直接接到了李顺的命令。

    我心里又感到了不快,被越级的滋味真不舒服。

    然后我往回走。

    经过那两辆面包车时,车灯还是亮着,还是没有人下车。

    我没有停留,直接进了住院楼。

    回到病房,老李还是躺在那里,老李夫人正愁容满面地坐在床前看着老李。

    老李的眼神这时有些发亮,带着什么期待。

    老李夫人说:“老李,看你这会儿的样子,一点都不像病人,看你这眼神,精神地很,刚才还无精打采的,怎么这会儿就这么又精神了?”

    老李呵呵一笑:“因为有你在身边陪着我啊,我心里高兴啊!”

    “得了吧,少说这些没用的,你也就是嘴巴上说说,其实你心里啊,我估计是一眼都不想多看我,看到我就够了!”老李夫人说。

    “哎——老婆子,怎么能怎么说呢,怎么说咱们也一起过了半辈子了,我会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老李半开玩笑地说。

    “半辈子……唉,半辈子,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陪你过完下半辈子!”老李夫人叹了口气,有些伤感。

    “你胡说什么呢,你的身体好好的,我也没什么大毛病,咱们以后还得好好活下去呢!”老李说。

    “你说咱们俩都一把年纪了,混到这个份上,什么都没了,只有各儿子还又不在眼前,要是我们遇到大灾大难,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你说我们怎么最后就混到这个地步了呢?想想真觉得凄惨。”老李夫人说着,不由垂泪。

    我默然站在一边,心里有些恻隐。

    老李神情也有些黯然,安慰李顺他妈说:“老婆子,不要这样,我们身边不是还有阿桐吗?”

    “她,终归不是自己的亲人,她,终归只是个外人,她,怎么能和我儿子相比呢!”老李夫人悲戚戚地说。

    老李皱起了眉头,看着老李夫人,半天没有说话。

    “儿子不在跟前,我们眼皮子底下就只有小雪这一个亲骨血了,可怜的孩子,连自己的亲妈都没见过,还得跟着后妈过!”老李夫人又絮絮叨叨地说。

    老李夫人似乎没有把我当外人,说起话来没有顾忌。

    当然,这也和她知道我晓得小雪的事情有关。

    “难道小雪跟着阿桐不好吗?难道阿桐对小雪还不够好吗?难道你不放心小雪跟着阿桐?难道你希望小雪的亲妈回来认小雪?难道你希望小雪的亲妈回来当你的儿媳妇?”老李一连串地反问。

    老李夫人不吱声了,半天叹了口气。

    我感觉自己此时呆在这里有些不合适,轻轻转身出去了,关好门。

    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走廊里的那些便衣,感觉气氛突然有些紧张。

    突然就看到一个人从楼梯里出来,出现在走廊里,径自往这边走来。

    高大消瘦的身材,穿一身黑色的皮衣,戴一顶翻毛皮帽,戴着墨镜,围了一条围脖,嘴巴被遮住。

    一看走路的架势,我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果然来了。

    在这个暴风雪的夜晚,他从哪里来?他是怎么来的?都是问号。

    他独自走过来的,身边没有任何人陪同。

    他径自走到我跟前,站住,摘下墨镜,拉开围脖。

    他的脸色比以前更加苍白,眼窝深凹,颧骨突出。

    很明显,他一直在吸毒,病毒正在浸入他的骨头里,正在浸入到他的血液里,他的身体日渐消瘦。

    他这一生是注定离不开毒品了。

    此时的他显得精神十足,但眼神却有些梦幻般的迷惘和游离。

    我知道,他一定刚溜完冰。

    “二弟!”他轻声叫了一声,声音微微有些激动,然后抬起手臂摁在了我的肩膀。

    “你来了!”我平静地说。

    “是的,我来了!”他回答我。

    “楼下的两辆面包车,是你带来的吧?”我说。

    “是的,刚才你送秋桐和小雪出去,我在车里看到了!”他说着,眼皮跳了下。

    我一时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皮为什么跳,我此时只能理解为他是见到小雪心情激动或者高兴。

    “你爸爸在里面!”我指了指病房门,轻声说:“你妈妈也在!”

    他看了看病房门,然后点点头:”嗯……”

    “进去吧!”我说,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感到了几分凄凉。

    他又点点头,接着又回头看了下,走廊里的便衣正各就各位坚守在那里。

    “安全没问题,外围警戒我负责,呆会我下去看看!”我说。

    “好!”他呼了口气,接着又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就走到病房门口,直接推门进去。

    我站在外面,随着病房门被关上,接着就听到了老李夫人的一声惊叫:“阿顺。”

    我只听到了老李夫人的一声惊叫,没有听到其他人说话。

    然后,我听到“噗通——”一声。

    我走到门口,通过小窗往里看——

    看到他正跪在老李床前,老李夫人正抱着他在抽泣,老李则又闭上了眼睛,面部肌肉一阵抽搐,我分明看到老李的眼角又溢出了几滴浑浊的泪水……

    第1656章章梅发现了小雪

    我不忍目卒,转过身去。

    几个便衣无声地游动过来,分布在病房门口两侧。

    我看着他们,低声说了一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任何人进病房!”

    “是——”他们低声回答。

    “我说的是任何人,包括医生和护士!”我又完善了一句。

    “是——”他们又低声回应。

    然后我从走廊慢慢往楼梯口走,心情还是很压抑,压抑里带着几分莫名的悲伤。

    走下楼,站在楼门口,两辆灰色的面包车车灯已经关了,静静地停在风雪中。看不到车里的人,不知道车里还有哪些人。

    风雪依旧在肆虐,吹打在我的脸上身上。

    风似刀割,雪落无声。

    仰望茫茫雪夜中的无尽苍穹,想着此时正在探视父母的李顺,想着刚才李顺跪倒在病床前的一瞬,想着老李眼角溢出的浑浊泪滴,想着老李夫人抱着李顺身体抽泣的情景,我的心再一次被悲怆笼罩,再一次被亲情撼动……

    亲情!

    刚才我看到的一幕,是亲情!

    四季轮回,人生起伏,人间冷暖,世态炎凉,这世界一切都在变,或许唯一不变的只能是永远是亲情:父母、至爱、儿女……我在用自己的视觉用自己的方式记录那份亲情、包容,不知道带上它走在路上会不会不恐不怕、永远无敌……

    我怅怅地想,或许,亲情就是荒寂沙漠中的绿洲,当你落寞惆怅软弱无力干渴病痛时,看一眼已是满目生辉,心灵得到恬适,于是不会孤独,便会疾步上前,只需一滴水,滚滚的生命汪洋便会漫延心中。亲情就是黑夜中的北极星。

    曾经我们向目标追逐而忽视它的存在,直至一天我们不辨方向,微微抬头,一束柔光指引我们迈出坚定的脚步。亲情就是航行中的一道港湾,当我们一次次触礁时,缓缓驶入,这里没有狂风大浪,我们可以在此稍作停留,修补创伤,准备供给,再次高高扬帆。

    每个人都会有亲情,不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论他是高官还是平民,不论他是大神还是虾米,不论他是铁血冷男还是冰霜酷女,不论他是黑老大还是瘾君子,只要是人,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都会有亲情。

    不能否认,亲情是一杯散发着浓浓清香的佳酿,喝下便醉,又一根细且长的相思线,一头系着儿女之情,一头系着家人之爱,无论走向何方,都紧紧地相伴相牵,还是一眼流不完的清泉,汩汩地流向生命的田园。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唯亲情永恒;生活之美,无所不爱,唯亲情难忘。

    是的,是这样的。没有亲情的日子是孤独的,没有亲情的生活是痛苦的,没有亲情的人是不幸的,没有亲情的天空是昏暗的。亲情是无私、透明的,当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她时,当你无怨无悔地相拥她时,她可以面对人世间的风风雨雨,在你最需要帮助时,给你以力量,给你以坚强,给你以无微不至的关爱……

    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怅怅地想着,边打量着四周的动静。

    周围便衣密布,住院楼内外的阴影处到处有黑影在游弋,看得出,此次安保是下了大功夫的,带有明显的老秦风格。

    我不由怀疑老秦就在其中的一辆面包车上。

    我两眼死死盯着这两辆面包车,琢磨着老秦会在哪辆车上。

    一会儿,方爱国向我跑过来,附在我耳边说:“易哥,小雪母子已经安全到家!”

    我点了点头:“你带着你的兄弟负责好大门口的警戒,注意一切可以的迹象!”

    “是!”方爱国答应着,又跑回去。

    我知道,今晚老李和老李夫人和他会呆上一段时间,一时半会他不会离开的。

    夜漫漫,夜正长。

    我慢慢走到左边那辆面包车车门前,刚要伸手拉车门,车门突然开了,我接着看到了老秦。

    老秦果然在。

    “上来——”老秦说了一声。

    我立刻上车,车门接着关上。

    进了车子,看到车里坐满了人,全部穿黑色作训衣,个个全副武装,头戴钢盔,脚穿战地靴,手里拿着清一色的ak-47。

    “副总司令好!”见到我,他们低声齐声问候。

    我点了点头,看着老秦:“来了这么多人?那辆车上也都是?”

    老秦说:“不,我这辆是保卫的,总司令坐的是那辆车,车上都是特战分队的便衣,都是带的手枪!”

    “从哪里来?”我说。

    老秦的神色犹豫了下,说:“天华山!”

    “天华山?”我不由意外地叫了一声。

    天华山位于中朝俄三国边境交界处,那里山高林密,都是深山老林子,纯原始状态,周围人烟稀少,当年是抗联的主要活动区域之一。天华山距离星海大约500多公里的路程,怪不得李顺今晚来的如此之快。

    只是,李顺他们怎么从金三角突然到了天华山呢?

    老秦看着我点了点头:“是的,天华山。”

    “什么时候到的天华山?”我说。

    “一周前!”老秦回答。

    “来干嘛?”我说。

    “冬训!”老秦说。

    不用说,这一定又是李顺的主意,他也真能想出来,把人马从遥远的金三角拉到了中朝俄边境。鬼知道他是怎么调动这些队伍从金三角长途奔袭到天华山的。

    “你们在那边怎么生存?”我说。

    “我们的作训基地设在当年抗联的一个活动营地,是很大的一个山洞,住宿没有问题,至于后勤给养,我安排人通过走私小道从俄罗斯那边购买的。”老秦说。

    “来了多少人参加冬训?”我说。

    “60个人,都是特战分队的!”老秦说。

    我点了点头:“今天是不是都来了?”

    “除了一个班留守营地,基本都来了!”老秦说。

    “怎么想到到这里冬训?”我说。

    “总司令安排的,他以前去过那地方,此次冬训的主要对象是特战队员,主要目的是提高特战队员适应高寒气候的作战能力,提高他们野外生存的能力。”老秦说。

    “大本营都安排好了?”我说。

    “是的,那边安排地很稳妥,随时都保持着联系!”老秦说。

    “在那里冬训,安全性怎么样?”我说。

    “没问题,营地距离俄罗斯边境45公里,距离朝鲜边境5公里,周围方圆一百公里没有人烟,都是深山老林子,现在早已大雪封山,我们在那里冬训,隐藏在原始森林里,从空中是看不到的!”老秦说。

    我点了点头。

    “前两天,你和秋桐到丹东去了吧?”老秦突然说了一句。

    我一怔,接着点了点头:“是的,陪一个韩国来的朋友去的!”

    “嗯……”老秦点了点头。

    老秦这话似乎是在向我传递一个信息,虽然他们在深山老林里,但星海的动静他们都随时能知晓,我的一举一动都在李顺的掌控之中。

    老秦沉默了片刻,接着说:“章梅今天也来了,她在那辆车上!”

    “章梅?她也来了?”我意外地说。

    “是的,这次冬训她跟着来的,今天来星海,本打算让她留在营地,但她非要跟着来,于是就来了,不过虽然来了,总司令却没有同意她跟着去病房,虽然她强烈要求想去。”老秦说。

    本来我收到李顺安排我让秋桐和小雪离开病房的短信还以为他是担心她们的安全,但老秦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应该李顺是考虑万一章梅执意不听话跟着她进了病房见到秋桐和小雪会出什么意外的变故,他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让秋桐和小雪先走的。

    李顺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到。

    正在这时,那辆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女人下了车。

    正是章梅。

    章梅径自走到我们的车前,打开车门。

    我看着章梅。

    章梅还是以前那么漂亮,只是脸色和李顺一样同样有些苍白,毫无血色,眼窝也有些凹,显得两眼更大了。

    “你好——”我说。

    “易克,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章梅说完转身走了几步。

    我看了看老秦,然后下了车,关了车门,走到章梅跟前:“说什么?”

    章梅没有说话,又继续走了几步,走到阴影处站住。

    我跟过去。

    雪继续在下,风继续在刮。

    “说吧!”我说。

    章梅转过身看着我:“刚才刚进院子的时候,我看到你和两个人正往外走,那两个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认识的。”

    我的心一沉,看着章梅。

    章梅的记性真好,她就在广场边见过一次秋桐和小雪,还是我送她到戒毒所的路上遇见的,她竟然就记住了。

    是的,她没有看错,她是认识的。

    “你好像认识?是吗?”我做奇怪状看着章梅,脑子边快速转悠着。

    “是的,还记得你送我去戒毒所的时候在广场边停了会,我在车里看到的在广场边玩耍的那对母女吗?当时那对母女给我的印象很深,特别是那女孩,我梦里还出现多几次她呢……我刚才见到那两个人,虽然穿了棉衣,虽然我在车里,虽然下着大雪,但我不会看错,她们应该就是我见过的那对母女。”章梅说:“易克,你告诉我,那对母女是谁?她们怎么会和你认识?她们今晚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章梅两眼死死地盯住我,我的心里叫苦不迭,不由有些心惊胆战。(未完待续)

坚持一个想法

    第1657章致命诱惑

    我此时心里牢牢坚持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不能让章梅知道秋桐和小雪的真实身份,不然,天翻地覆。

    虽然不能让章梅母女相认很残忍,但没有办法,起码现在是不可以的。

    深呼吸一口气,我镇静地看着章梅:“章梅,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问吧!”章梅说。

    “你又复吸了?”我说。

    章梅的神色顿时就变得很难堪,咬住嘴唇,点了点头:”嗯……”

    “你终究没有管住自己,你到底背弃了当初对我的承诺,你终究还是让自己彻底堕落了:“我的心里感到一阵极大的失落和失望,说:“看来,你是不可救药了,你最终这一生都要和毒品为伴了。”

    我的心里彻底坚定了不能让章梅知道秋桐和小雪的想法,一个瘾君子母亲,是不配做小雪的妈妈的,绝对不配。

    章梅面露愧色,低头说:“对不起,易克,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和一片好心,我知道自己很堕落很无耻,可是,我没办法,我无法抗拒那诱惑,我……和他在一起,他一直在吸,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我无法抗拒那天堂里极致的欢乐带来的致命诱惑。”

    我说:“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今天又吸了!”

    章梅低头说:”嗯……”

    我说:“两个人都吸了!”

    “嗯……”

    我深呼吸一口气:“好吧,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第一,刚才你看到的那对母女是我同事和她的孩子,我正巧在这里遇到她们,孩子感冒住院刚打完吊瓶要回家,我帮她们到门口打的出租;

    “第二,虽然你认为你没有看错人,但我还是告诉你,你的的确确是看错了,她们根本不是那天你在广场见到的那对母女,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见过她们。”

    “啊——”章梅抬头看着我:“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看得很清楚啊!”

    “你应该说,你明明眼前出现了幻觉,溜冰后带来的幻觉!”我冷冷地说。

    “幻觉?难道是幻觉?”章梅喃喃地说。

    “溜冰后的症状你比我清楚,你比我懂!”我继续冷冷地说。

    “难道,真的是这样,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难道,真的是我眼前又有幻觉了?”章梅继续喃喃地说。

    “这个还用说吗?恐怕你眼前出现幻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吧?”我步步紧逼,说:“你现在只是出现的幻觉,至少还能看到,如果你继续溜下去,恐怕最后连幻觉都没有了,恐怕最后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抓住章梅溜冰后出现的幻觉不放,一阵真真假假的责问,把她弄晕乎了。

    章梅迷惘的眼神看着我,嘴巴半张,半天说:“看来,真的是如此了……看来,我真的是又出现幻觉了,之前也有过这么一次,我溜完冰,见过一个女孩,也以为就是那天我在星海见过的那个女孩……如此,我又看错了。”

    “不错,是的,正是如此!”我肯定地说。

    我的心里感到一阵痛苦,为章梅,为小雪。

    我分明知道,章梅的毒瘾恐怕是再也戒不掉了,她只要和李顺一起,就不可能戒掉。

    章梅戒不掉毒瘾,我就绝对不能让小雪和她相认,绝对不能让小雪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一对瘾君子。

    这很残忍,但只能如此。

    而章梅此时的表情看起来也很痛苦,似乎,早这个大雪天,她又在迷蒙的梦幻里去想在同样的大雪天被抛弃的自己的亲生女儿了,似乎,她在为自己的再次堕落,彻底堕落而悲伤和追悔。

    “对不起,对不起。”章梅的声音提听来像是哭泣一般,接着她就转身往车边缓缓走去。

    我不知道章梅在为什么说对不起,在对谁说对不起,似乎,不仅仅是针对我。

    看着章梅走进车里,听到车门重重被拉上的声音,我的心一阵痉挛。

    我没有回到老秦车上,走到楼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台阶很冷,我却感觉不到。

    我觉得自己浑身发木。

    此时,我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四哥打来的电话。

    “在哪里?”四哥问我。

    “在医院,李顺他爹住院的!”我说。

    “嗯……李顺是不是来了?”我说。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说。

    “我刚开车经过医院门口,看到了方爱国他们,还看到一些在附近出没的形迹可疑的人。”

    “那都是李顺的人,李顺这会儿正在病房里!”我说。

    “嗯,好,我知道了!”四哥说:“注意安全。”

    “好的!”我说。

    然后四哥挂了电话。

    我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不知道李顺要在病房呆多久,他不走,我就不能走,大家都要在这里耗着。

    反正夜还长,耗着吧。

    我看看时间,晚上10点一刻。

    我看了看章梅坐的那辆面包车,想着正在车里的章梅,不知此时她的心情如何。

    来了却不能去病房,她的心里一定很沮丧。

    但是,没有李顺的同意,她是不敢上去的,别说那些安保拦住她,就算拦不住,她要是硬闯,李顺估计也不会轻饶了她。

    她是很明白李顺的性格的,虽然跟着到了医院,却不敢再进一步。

    想着刚才章梅带给我的心惊胆战,我松了口气,有些后怕,却接着又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到了11点多,我进了大厅,找个了椅子坐下,看看周围,除了几个进出的病人家属,都是李顺的人。

    我给秋桐发了个手机短信:“睡了吗?”

    很快收到秋桐回复:“还没,小雪刚睡着,刚给小雪讲完故事。你呢,还在医院?”

    “嗯……”

    “辛苦你了!”她说。

    “你是站在自己家人的立场上对我说客气话的吗?”我说。

    “你又想多了!”她说。

    “我没想多!”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我说。

    “小雪爷爷身体一向是很好的,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血压有问题,怎么突然就发作高血压呢?”他说。

    我说:“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么是激动过度!”

    “他能受什么刺激?能有什么事让他激动过度?之前那么大的风浪都过来了,他都没什么事,还有什么事能比之前更大的更能让他激动的呢?”她说。

    “或许,你以后会知道!”我说。

    “什么意思?”她说。

    “没什么意思!”我说。

    “你……知道?”她说。

    “我说我知道了吗?”我说。

    “那你为何这么说?”她说。

    “我非得知道才能这么说吗?”我说。

    她不言语了。

    “还有,我告诉你一件事!”一会儿,我说。

    她说:”嗯……”

    我说:“今天下午,金景秀在她的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

    “啊——严重吗?”她说。

    “不严重,送到医院之后苏醒过来了,金敬泽说医生检查过了,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压力过大精神过于紧张劳累过度造成的,在医院休息几天就好了!”我说。

    “自从金姑姑和我们去丹东之后,我就觉得她精神状态不大好,特别是那天在靠山屯的江滩边,我陪她坐了很久,她的情绪似乎十分低落,身体显得十分虚弱……看来,她这次的晕倒是和这次丹东之行有关系了,长途奔波,太劳累了!”她说。

    秋桐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但另一半我也不想纠正。

    我说:“那天,在江滩上,你们坐在那里,坐了那么久,她没说什么?”

    秋桐说:“她沉默了许久许久,一言不发,只是带着怔怔的眼神看着江面,似乎在回想什么,又似乎在追忆什么,还似乎在痛苦着什么,我看她那神情,也不敢多说话,就那么陪着她……我其实当时很担心她的,同时也很好奇,真的好奇怪的感觉。”

    感觉奇怪就对了。

    我说:“其实,在外人看来,每个人都有让人感觉奇怪的地方,因为你不可能走进人家的内心里去!”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她说:“许久之后,金姑姑才开始说话,她说,秋桐,你知道吗?江那边就是我的家,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江那边就是我的祖国,我的故土。”

    “哦,你怎么回应的?”我说。

    “我点点头,只不过,我没有告诉金姑姑,其实,江那边也是我的祖国,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其实,我差点忍不住就想告诉她的,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没说呢?”我说。

    “因为……我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想让别人用同情可怜的目光看待我,我希望大家能用正常的目光对待我,除了你,我没有主动告诉过任何人我的身世。”她说。

    我的心里有些颤动,说:“那之后呢,金姑姑又说什么了?”

    “她缓缓地说,在我年轻的时候,在这条大江边,我一直在等待一个人,一个愿意走进我的生命分享我的喜怒哀乐的人,一个知道我曾经无尽的等待因而知道珍惜我的人,一个没能参与我的昨天却愿意和我携手走过每一个明天的人,一个知道我不完美却依然喜欢我甚至连我的不完美也一并欣赏的人。”她说。

    “哦……”我的心继续颤动:“然后呢。”

    第1658章巨大创伤

    “然后我问她等到了吗?她沉默了半天,眼圈突然有些发红,我慌了,就没敢继续问!”秋桐说:“半天之后,她的情绪稳稍微定下来,然后冲我笑了下,接着就站起来和我一起走了回来……似乎,金姑姑在年轻的时候受过什么感情的巨大创伤,这创伤还似乎和鸭绿江有关,似乎这么多年,她的内心一直没能抚平这创伤……唉……”

    我也不由叹了口气,接着问秋桐:“对了,那晚在鸭绿江大酒店,你和金姑姑一起睡的,你们晚上都谈什么了呢?”

    她说:“也没什么,金姑姑和我谈的主要还是她创业和人生的一些理念,我听得津津有味,可惜,后来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哦……都说了哪些呢?”我说。

    “多了,一句两句说不完!手机打字更说不完!”她说。

    “随便说一点!”我说。

    “好吧,关于做人,金姑姑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么一句话,她说:在生活中,在工作中,在社交中,谁都有脾气,谁都有性格,没有人一定要忍让你,没有人有义务要容忍你,所以,要学会收敛,在沉默中观察,在冷静中思考,别让冲动的魔鬼酿成无可挽回的错;

    “谁都有梦想,但要立足现实,在拼搏中靠近,在忍耐中坚持,别把它挂在嘴边,常立志者无志;谁都有底线,但要懂得把握,大事重原则,小事有分寸,不讲情面难得别人支持,过分虚伪亦让人避而远之。”

    “说得好!”我赞同。

    “关于人生,金姑姑说,青春是用来浪费用来做梦用来努力的,你应该用这样的时光做你想做的事情,变成你想变成的人,哪怕这很难,哪怕会失败。因为不管怎么样,你都不想要遗憾,因为你不想老了之后回想起来,没有一个回忆起来能让你嘴角上扬的青春。再不疯狂,就老了。再不做梦,就老了。比起失败,人更害怕遗憾。”

    “哦……”我不由点点头。

    “关于做事,金姑姑送给我三句话,其实这三句话我倒觉得可以送给你!”她说。

    “说——”我说。

    “第一,不要试图寻找不可能的捷径,世上没有便宜的事,只有

    脚踏实地才是最好的方法……无论做何事。第二,不要对明知不是好事的事过分好奇,有可能你会因此而丧命。第三,不要在冲动时做任何决定,否则这个决定就有可能成为你一辈子的遗憾。”她说。

    我沉思着。

    “你们谈话,应该更多的是谈女人的话题吧?”我说。

    “嗯,但那是女人的私密话题,不能告诉你了哦……”她说。

    “哦,好吧!”我说。

    “不过,金姑姑谈到一个成功女人必须要具备的基本品质!”她说。

    “怎么说的?”我说。

    “她认为,作为一个成功的女人,必须要独立、活出自我,做自己命运和生命的舵主;要坚毅,多给自己一些掌声,进取是女性前进的动力,永远向前看;要自信,成功来源于信念,用信心支撑行动,心有所想必有所成;要魅力,脱俗的气质,不凡的外表,优雅的风度,让与众不同的魅力永不枯。”她说。

    “行,这些你都具备!”我说。

    “得了吧,少奉承我,拍我马屁也没奖赏的!”虽然她如此说,但我似乎觉得她和喜欢我刚才的话。

    “不拍马屁股那就拍人屁股。”我说。

    “你什么意思?”她说。

    “木有什么意思,你猜!”我说。

    “哼,你不怀好意!”她说。

    “知道我要打你屁股了?”我说。

    “去你的,不和你聊了,我要睡了,明天早上我去给你们送早餐!”她说。

    和秋桐短暂的一阵聊天,让我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感到了一阵暖意,同时刚才一直郁郁的心情也变得有些轻松。

    我没有告诉秋桐李顺过来的事,明天早上她来送早餐的时候,恐怕李顺早已经走了。

    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李顺此次回来会不会去看小雪呢?

    极有可能会。

    当然会。

    必须会。

    如果是这样,他极有可能下半夜去看小雪,或者明天一大早去。

    如果是这样,那秋桐当然会知道李顺回来了,我即使不告诉也没用了。

    想到这里,不由觉得自己有些无聊。

    看看时间,接近1点了。

    正想打个瞌睡,手机响了。

    我摸起来就接听:“喂——”

    “易哥,是我!”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遥远的声音。

    这是孔昆的声音。

    “孔昆,你?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干嘛?”我说。

    “对不起,没打扰你休息吧?”孔昆说。

    “没有,你怎么怎么玩还不睡觉?”我说。

    “我,我在医院的!”孔昆说。

    “医院?你病了?”我说。

    “不是,是金董事长病了,下午在办公室里突然晕倒了,当时我正在旁边,和金总裁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孔昆说:“金总裁刚离开医院,我在这里陪夜的……金董事长刚睡了,我在走廊里给你打电话的。”

    “你在这里陪夜,你怎么能陪夜?”我说。

    “我……”孔昆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待遇可不低啊!”半晌,我冒出一句。

    刚到韩国的孔昆竟然有资格接近金景秀,这让我多少有些意外。随即我意识到,这里面有我面子的成分。

    果然,孔昆说:“其实,这都是易哥你的面子,我现在被安排在。”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安排的!”我说:“金敬泽和他姑姑刚从星海回去,他姑姑都告诉我了。”

    “哦……”孔昆应了一声:“原来你都知道了!”

    “孔昆,我告诉你三句话,你要牢牢记住!”我口气严肃地说。

    “嗯……易哥,你说,我听着呢!”孔昆说。

    “第一,记住你的过去,记住你是为什么到韩国去的,记住你曾经给我的承诺,记住我曾经告诫过你的话。”我说。

    “嗯……”

    “第二,我把你介绍给金敬泽,本想让他能帮你一下度过难关即可,没想到金敬泽如此热心,没想到我的面子如此大,既然如此,既然现状是这样,那么,你给我记住,金敬泽和他姑姑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好人。

    “既然他们重用你,你就要知恩图报,不要做出违背道德良心的事,更不要恩将仇报,他们信任你是因为我,如果你不思悔改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到了天边我也不会放过你!”我的口气有些发狠。

    “我记住了,易哥,我再做对不住你的事,再做对不住良心的事,我死无葬身之地!”孔昆发誓了。

    “我不想听你怎么说,我只想看你今后怎么做!”我冷冷地说:“还有,第三,今后,没事不许和我联系,不许打电话不许发短信,不单是我,还包括我周围圈子的所有人,所有你以前熟悉认识的人,都不许联系,包括海珠张小天秋桐海峰云朵小亲茹,统统不许!这一点,必须要做到!”

    “嗯,我听你的,易哥!”孔昆说。

    “不要以为你一走了之就没事了,不要以为你到了韩国就没事了,实话告诉你,伍德的人正在到处找你,阿来正想要你的命,我这边是不会透露风声的,但如果你自己蠢蠢欲动暴露了行踪,那只能说是你自寻死路,那我也没办法了!”我说。

    “我知道的,我会小心的!”孔昆说:“我正想办法在韩国办长期居住证,想办法弄个新的名字和户口。”

    我知道办这些有金敬泽的帮助根本不会成问题,顿了顿,说:“这些我不关心,这是你的事,我只要你记住我刚才告诫你的三句话,给我牢牢记住!”

    “嗯,我记住了,我会牢牢记住的!”孔昆说。

    “那好,还有事吗?”我说。

    “易哥……”孔昆欲言又止,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留恋。

    “我问你还有事没有?”我加重了语气,有些不耐烦。

    “没有了,可是,我……我……”孔昆又支吾着。

    “少罗嗦,没有就给我闭嘴!”孔昆话音未落,我就打断她的话,然后,立刻挂了电话。

    收起电话,我沉沉呼了口气,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

    刚刚和秋桐聊天变好的心情又变得烦躁起来。

    这时,一抬头,看到老秦正急匆匆冲我走来,脸上的表情很严重。

    看着老秦的表情,我的心一紧。

    老秦脸上很少有如此严重的表情。

    老秦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不好了,刚刚出现了紧急情况!”

    “什么情况?”我紧盯住老秦。

    老秦看了看周围,继续低声说:“刚才外围的侦查员报告,医院周围的所有大小路口,突然被全副武装的武警和特警严密封锁了!”

    “什么?”闻听这个消息,我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神经倏地紧张起来,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马尔戈壁的,瓮中捉鳖,被包围了!”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我和老秦都紧张起来。

    我立刻意识到,这些武警和特警是针对李顺来的,李顺来星海到医院的行踪虽然很隐秘,但还是暴露了,对方是有备而来。

    对方显然是伍德,伍德背后是雷正。

    我和老秦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小声商议着,虽然此时住院楼里人很少,周围的便衣还是自动在外围形成了一个警戒圈。(未完待续)

杀出一条血路

    第1659章杀出一条血路

    “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我小声问老秦。

    “我们在外围安排了暗哨,根据他们分头汇报的情况,综合起来,大致是这样的,在医院外围的路口,大约10分钟之前,突然开过来不少武警和特警,荷枪实弹,把路口全部封锁,设立了路卡,对出去的车辆和行人严格盘查,对进来的倒是放行。”老秦低声说:“现在外面风雪交加,路上车辆行人稀少,任何一个出去的车子和行人都格外引人注目。”

    “很明显,你们的行踪暴露了,他们是针对我们来的,他们的主要目标:“我顿了顿:“显然是对着总司令来的。”

    老秦皱了皱眉眉头:“既然是针对我们来的,为何却又不直接封锁医院门口,整个医院就三个大门,只要把大门一封锁,把医院围个水泄不通,我们就是插翅难逃……甚至,他们可以直接封锁住院大楼,那岂不是更方便?”

    我沉思了下:“恐怕他们也是有顾虑有顾忌,他们一定猜到我们的人部署在医院和住院大楼周围,直接封锁医院或者包围住院大楼,那势必会引起近战,势必要直接爆发武装冲突,那样会让整个医院炸营。

    “一旦发生枪战,一来局势他们未必就能控制住,混乱中他们或许就很难达到目的,二来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一旦伤及平民,他们的压力会更大,第三,或许他们是想先控制外围,然后逐步缩小包围圈,逐步进逼,稳扎稳打向住院楼逼近。”

    老秦点点头:“你分析地有道理,应该是这样。根据侦查到的情况,他们的人手比我们多得多,大概出动了有三百多武警和特警,我们只有50多个人,虽然我们的人英勇善战,但更大的优势是在丛林里作战,在城市作战,不是强项。

    “同时,我们的目的和他们不同,他们是要击败我们抓住总司令,我们呢,主要目的是要保护总司令安全脱身,不是和他们决一胜负。所以,我们当前首要考虑的是如何保证总司令安然无恙离开这里。”

    我说:“能不发生枪战脱身最好,一旦开火,就会被纠缠住,就一时难以摆脱,一旦被他们咬住,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老秦沉吟了一下:“根据目前的态势,他们刚刚完成外围的包围,还没有缩小包围圈步步紧逼的迹象,估计他们下一步行动会是下半夜,暂时还不会有什么突然的举动,当然,我们也要防止他们发起突袭,我估计他们的作战计划是要在天亮前解决问题,天一亮,路上的行人一多,对他们反倒更加不利。当然,时间一久,对我们也不利。”

    我的脑子急速转悠着,说:“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拖延,越拖对我们越不利。我想,我们可以分三步走,第一步,先让总司令离开病房,和我们会合,不能惊动老爷子和老太太;第二步,先摸清他们包围圈的薄弱点环节,决定突围的方向;第三,突围的时候,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出动一部分人往相反方向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另一部分人隐蔽从薄弱环节猛打猛冲,快刀斩乱麻,冲出去——”

    老秦听我说完,点点头:“你的办法不错,根据暗哨汇报的情况,医院东门出去的那个方向应该是薄弱环节,那里出了东门,是大片居民区,都是平房,巷子很多,小巷子错综复杂,只要冲过马路进入巷道就好办了……

    “到时候,不妨这样,我带人从西门往外冲,佯攻西面那边路口的包围圈,吸引他们的大队人马,你们呢,先不要出动,静观形势变化。只要我们猛攻西门方向的包围圈,周围其他地方的人员势必会分出人马去支援,东门方向一定会放松警惕会减少堵截的力量,然后你们就可以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以迅雷掩耳之势冲出去,冲到那片居民区,只要进了居民区的巷道里,就好办了……

    “同时,我们的所有人在出击的时候,都带上脸罩,包括你和总司令,让他们无法区分谁是谁,同时,也防止暴露你……”

    老秦的考虑可谓周到,我点了点头:“看来,今晚的一场血战是不可避免了,今晚一定是要死人了。”

    “没办法了,该死人的时候必须要死人!”老秦的神色有些阴沉,又说了一句:“革命总是要死人的!”

    我一时无语,想到一旦大规模的枪战爆发,明天一定会成为震惊全国的头条新闻。今晚的行动,谁也没有把握必定成功,一旦失败,或许我和老秦李顺都会丧命雪夜的街头,我和李顺老秦的生命就此终结,我的一切光荣和梦想都到此为止,李顺的革命事业也宣告破产。

    老秦接着说:“进入居民区的巷道后,你们千万不要恋战,要分出一小部分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另一部人要保护总司令快速往另外的方向行动,要以最快的速度脱离现场,离开城区,往北部山区走,到达安全地带之后,我们再联系。”

    “你们也不能恋战。”我说。

    “我会带人尽量拖延时间的,为你们争取更多的突围机会。”老秦说。

    一听老秦这话,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带人和他们死缠到底的,他和他们死缠的时间越久,李顺突围的安全系数就越大。老秦是做了有去无回的准备的,他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老秦又说:“你们到达安全地带之后,如果天亮后我还没有和你们联系,你们就不要等了,你立刻安排总司令离开,不要回天华山冬训营地了,让总司令立刻回金三角,走海路回去,海路是我的老交通线,进入公海一直南下,穿越巴士海峡,绕道菲律宾回去……

    “送走总司令,你不要耽搁,立刻回单位正常上班,总司令的安全是第一位,必须要保证,你同样也不能暴露身份,如果我万一光荣了,今后你的担子会更重……总司令和革命军都离不开你!”

    我突然感到一股悲壮的意味,说:“老秦,你有老婆有孩子,你不能死,我是个单身,还是我带人从西门佯攻,你保护总司令突围!”

    “不行,这太危险,我不能让你白白去送命,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我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在热带丛林里了,早就该和我的那些战友会合了,多活了这么多年,我值了。我的老婆孩子我早就安排好了,我随时都做好了去见马克思的准备,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

    “但你不同,你还年轻,你还有美好的人生去享受,你要好好地活着,你快要结婚了,你家里还有父母,你死了,难道就忍心让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已经登记了,难道你就忍心让海珠还没举行婚礼仪式就守寡?”老秦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所以,我们就不要争了,还是按照刚才的分工。”

    我紧紧咬住了嘴唇,心里突然很难过。

    老秦看着我笑了下:“其实,我未必就一定会死啊,我在热带雨林作战那么久,多少次绝境都过来了,我命大着呢……还有,论实战,你经验不如我,我带人去佯攻西面,成功的几率会更大,活命的几率也会更大,所以,老弟,我们还是不要争了。”

    我突然又说:“我们再好好琢磨下,看还能不能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能不能可以不开火不发生武力冲突可以安全脱身的好办法?”

    老秦看着我:“怎么?你害怕了?”

    我说:“你要是这么认为,我不否认,不错,我是害怕了,只不过,我不是害怕自己死,我是害怕会有很多人死,一旦大规模开火,就会死很多人,死去的这些人,都是年轻的生命,他们家里都有父母,他们都有自己美丽的青春,都有自己美好的人生憧憬,都有自己的梦中情人,如果仅仅因为我们他们就要死去,我突然觉得有些恐惧!”

    老秦的目光有些发冷:“你认为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你不想动武,你认为对方会不动武吗?你怜悯那些生命,你以为他们会在乎吗?你想一枪不放不死一人,那么,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说。

    “让总司令去自首!”老秦说。

    我浑身发冷,看着老秦,老秦的目光愈发冷。

    “难道你是这个意思?”老秦说。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刚刚商议好的行动方案你临阵又要打退堂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老秦质问我。

    “老秦,我想你误会我了:“我叹了口气:“好吧,刚才的话算我没说,你也不要以为我是怕死,如果你以为我怕死,咱俩交换,你保护总司令突围,我带人打西面!既然决定要火拼了,那就往死里打就是,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老秦沉默片刻,说:“你不要说气话,这个时候说气话是没用的。”

    “那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生气。

    老秦叹了口气:“好吧,副总司令,我给你道歉,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

    老秦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又有些不忍,说:“好了,不谈这个了,既然行动方案已经决定,那就开始实施吧,你去安排人员,我上去找总司令!”

    此时,我的心里有一种预感,我可能活不到天亮了,不单是我,老秦也是,甚至还有李顺。

    涉足黑社会这么久,我最大的报应终于要来了,我终于要为自己之前的作为付出代价了,我终于要为自己的涉黑画上一个句号了。

    第1660章老秦击昏了李顺

    很奇怪,此时,我的心里竟然如此平静。

    我刚要上楼,李顺正好下来了,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神色十分平静。

    看到我和老秦,李顺冲我们走过来,呲牙一笑:“副总司令好,参谋长好!”

    李顺丝毫不知道要大难临头,还有闲情开玩笑。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老爷子休息了,老太太也休息了……你们辛苦了!”李顺又说。

    我们还是不说话,直直地看着他。

    李顺看着我们的神色不大对劲,皱皱眉头说:“二位长官,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说:“有紧急情况。”

    话没说完,李顺接着就伸手做了个手势,制止住了我,看看周围,然后说:“上车谈!”

    说完,李顺大步向外走去。

    我和老秦紧跟其后。

    走出医院住院楼大门,李顺站住,仰脸看着正在肆虐的暴风雪天,说:“今夜有暴风雪,果然如此……不错,让暴风雪来的更猛烈些吧。”

    说完,李顺大步向右边的面包车走过去,拉开车门,上去。

    我和老秦也上了车。

    车里除了驾驶员,接只有章梅。

    “你们,下去,到那辆车上去!”李顺短促地说。

    驾驶员立刻打车车门下去了,章梅坐在那里没动。

    “说的不是你?你耳朵怎么这么沉?”李顺瞪了章梅一眼。

    “干嘛让我下去?”章梅说。

    “哪里来这么多废话,妈的,怎么不服从老子的命令?”李顺张口就骂。

    “去你奶奶的,少在老娘面前充大!”章梅说。

    李顺一咧嘴:“妈的,你还成老娘了,快滚下去,老子要和他们商议正事!”

    “我不下去,我要听!”章梅说。

    “你听个屁,再不听话我回去对你军法制裁!”李顺说。

    “制裁个屁,大不了你毙了我,有种你现在就毙了我……”章梅说。

    “你——”李顺顿住了。

    “我什么我?狗日的,老娘到了医院都不让我上去,你他奶奶的做事太过分了,老娘不管怎么说也曾经给你老李家做过贡献,不管生下来的孩子是死是活也曾经给你们老李家受过罪,有你这么待人的吗?你们老李家哪个把我当人看了?”章梅似乎一直憋着一肚子火,这会儿顺势发了出来。

    一听章梅如此说,李顺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一时变得有些气馁,讪讪地说:“操——这是什么时候,你给我提这些旧账,这些事,这些话,你什么时候不能说,非得这个时候提,我现在有紧急军务,你不要乱搅合好不好?再搅合,老子真恼了,会六亲不认的!”

    李顺这么一说,章梅似乎真有些忌惮了,似乎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不敢继续闹腾了,乖乖下车。

    拉上车门,李顺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两口,看着我和老秦:“说——”

    “我们被包围了!”老秦说:“医院外围的路口全部被武警和特警封锁了,00多人,包围地水泄不通。”

    李顺的眼皮一跳,说:“哦……被包围了……武警和特警……这么说,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这么说,对方是有备而来了。”

    “是的!”老秦说。

    “这么大的动静,是对着我来的了。”李顺又说。

    “是的,是对着你来的!”我说。

    “呵呵,我的面子可真不小,让他们如此大动干戈!”李顺笑起来。

    “包围圈已经形成,估计下一步,他们就会缩小包围圈,很快他们就会采取行动。”老秦说。

    “嗯……”李顺点点头:“我猜他们是想天亮前结束战斗了!”

    “我和副总司令也是这么认为的!”老秦说。

    “看来,要来一场血战?”李顺问我和老秦。

    我点点头:“恐怕一场武装冲突是不可避免了。”

    “这个天气……打仗很刺激啊……”李顺看着外面的天气:“马尔戈壁的,老子还没在暴风雪天打过仗呢,这几天在林海雪原冬训的成果正好检验下……二位,说说你们的作战计划!”

    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老秦说:“我刚才和副总司令紧急商议了一下,决定采取这样的行动计划。”

    老秦详细把我和他商议的作战计划说了一遍。

    李顺听完,转脸看着窗外的飞雪,沉默着……

    我和老秦也不说话。

    李顺吸了两口烟,缓缓地说:“按照你们的这个作战计划,打起来,是要死很多人的。”

    我和老秦互相看了一眼。

    “不过,目前的形势,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打是不行的!既然他们围上来了,既然他们找上门来求战,那就只有打!”李顺又说:“既然你要战,那便战!”

    我一时不明白李顺的真实意思是什么。

    “他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是我,这很显而易见!”李顺说。

    我和老秦都点了点头:“是的!”

    “你们猜,他们对我,是想要活的还是要死的?”李顺说。

    我和老秦看着李顺,不语。

    “猜不到?还是猜到了不想说?”李顺说。

    我们还是不语。

    “我告诉你们吧,他们一定是要死的,他们绝对不敢要活的。”李顺咧嘴一笑:“他们即使抓住了我,也会立刻将我弄死,绝对不会留活口的……所以,我猜他们今晚行动的目的,不是要抓活口,而是一旦发现我就立刻击毙!”

    我不由打了个寒战。我知道李顺说的是有道理的,不错,他们是不会留李顺活口的,李顺知道的太多。

    “唉,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李顺喃喃地说:“**妈的,我这个死,到底是重于泰山呢还是轻于鸿毛呢?你们说,你们回答我?”

    李顺看着我和老秦。

    我说:“对掸族人民来说,对掸邦革命事业来说,对革命军将士来说,对跟随你的兄弟们来说,你的死重于泰山!”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对这些之外的人来说我的死轻于鸿毛了?”李顺冲我一瞪眼。

    我说:“我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日——”李顺说了一声,然后顿了顿,说:“自从我参加黑社会,自从我领导掸族人民闹革命,我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其实知道,在主流社会里,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我是个人渣,我是个恶棍,我这样的人死了,只会让广大人民群众拍手称快,只会大快人心,我的死,其实真的是轻于鸿毛的。”

    老秦点着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沉默了片刻,李顺又说:“我猜,他们应该能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们的部署了,我想,他们或许很快就要采取行动了。”

    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今晚的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今晚要死人了。”李顺说:“既然我的死轻于鸿毛,既然今晚他们的目标是冲我来的,既然他们根本就不打算留我的活口,那么,我就不能让那么多弟兄们为我去死,我就不能让你们为我而丧命。”

    我和老秦不由一怔,看着李顺。

    “刚才听了你们的作战方案,初步可行,我批准了。”李顺说:“不过,我要做一点小小的变动,我先带几个人攻击西面,开火后就找个掩体坚守,缠住他们,吸引对方的火力,为你们打掩护,你们俩带着大部分人马,带着章梅,从东边冲出去,冲出去之后,老秦想办法带他们回金三角,通知天华山营地的留守班,让他们速速和你们会合……

    “我这边,等你们冲出去之后,就投降,这样死也就死我自己,不会伤害其他兄弟们……对了,我们的车后面有不少作训用的白色斗篷,突围的时候,都披上,在大雪天正好是最佳的隐身衣。”

    “你投降也是死!”我说。

    “是的,我知道:“李顺平静地说:“但如果我不投降,跟随我的那几个兄弟也得死,我投降了,他们就不会死!”

    “不行,这样不可以!”老秦说:“我绝对不能让你的安全有任何闪失,我一定要保护你安全脱险,革命军离不开你,掸族人民的解放事业离不开你,兄弟们也离不开你……”

    “老秦,不要这么冲动,你该明白,今晚的形势,对方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要置我于死地,主攻目标是我,如果按照你们的方案,大家都得死,谁也活不成,我不露面,就不会吸引他们的主要大队人马,只要我在哪里,他们的人马就会集中到哪里,你们就可以趁势突围,不然,大家谁也走不成。”李顺的口气很平静,似乎他不是要去赴死,而是去参加一场宴会。

    “走不成就一起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不同意你的计划!”老秦坚持说。

    “老秦,你要违抗我的命令?”李顺严厉地说。

    老秦一怔。

    我皱眉看着李顺,脑子里寻思着……

    “多大个鸟事,革命生涯常分手……同志们,二位长官,现在你们要听我的命令,准备集合队伍,五分钟后按照我的计划出动——”李顺说着,顺手摸起一把微冲……

    李顺话音刚落,老秦突然挥起手臂,从李顺的脑袋就是一击——

    “啊——”李顺一声闷叫,登时就晕了过去,倒在座位上。

    我看着老秦。(未完待续)

擒贼先擒王

    第1661章擒贼先擒王

    老秦看着李顺,喃喃地说:“对不住了,总司令,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抗命了,回去后,你怎么处分我都行!当然,我也可能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不要紧,但我一定要让你活着回去。”

    我默默地看着老秦,听着他的话,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感动抑或悲哀。

    “马上分发斗篷,按照我们的原计划行动!”老秦抬起头,看着我短促地说,口气不容置疑。

    此时我别无选择,只能点头答应着。

    “我带人佯攻西面,吸引对方的大队人马和注意力,那边打响后,你背着总司令看准机会冲过东边的封锁线。”老秦说着将李顺刚才拿的那把微冲递给我,自己掏出手枪。

    “好——”我点点头,接过微冲。

    微冲在寒夜里发出冰冷的寒光,钢铁的洪流即将在雪夜里涌动。

    突围马上就要开始,一场生死大战在即。

    正在这时,一辆警车突然开了进来,直接开到我们的车子旁停住。接着驾驶员位置的车门打开,四哥走了出来,径自走向我们的车。

    四哥,四哥来了。

    他怎么突然来了?又是从哪里捣鼓来的警车?

    我和老秦互相看了一眼,都感到有些意外。

    我拉开车门,四哥钻进车里,看了一眼昏倒在座位上的李顺,然后对我们急促地说:“你们已经被彻底包围了,外围刚刚又形成了一道封锁线,水泄不通,包围圈正在逐步缩小,特警小队正在沿街向医院方向搜索前进,很快医院的三个大门就会被堵死。”

    四哥带来的新情况让紧张的气氛骤然又越发紧张起来。

    “你们是不是打算要冲出去?”四哥看着我和老秦。

    “是的。”我看着四哥说:“我们计划分头从东西两边冲,西边佯攻打掩护,大队人马从东边出去。”

    四哥皱皱眉说:“目前的情况,绝对不能硬拼,你们硬冲,是断然出不去的,那样做,只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老秦看着四哥:“四哥,你有什么好主意?”

    四哥指了指外面的警车,说:“我看,只能智取。”

    “智取?”我和老秦看了看那警车,有些没明白四哥的意思。

    “我带来了一个人,在警车后备箱!”四哥说。

    “谁?”我和老秦异口同声地问四哥。

    “雷正!被我弄来了,正蒙着嘴巴也眼睛捆着手脚扔在车后备箱里!”四哥干脆地说。

    “雷正?”我和老秦又吃了一惊,我看着四哥:“四哥,你,你把雷正绑架来了?”

    “是的,我看这会儿只有他能帮你们出去了……他是外面那些人的头,由他在,何愁不能安全离开呢?”四哥平静地说。

    “你——你怎么把他弄到手的?”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四哥,绑架市领导,绑架公安局长,这可是惊天大事,四哥胆子真大,竟然做出了这事,而且,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和你打完电话之后,我一直就在附近转悠,很快就发现有警力在调动,我马上就意识到大事不好,这一定是冲你们来的,警力调动部署地很快,你们是来不及做出反应冲出去的,眼看着第一道封锁线已经合拢,我知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于是我就离开这里,寻思着破解的办法。”

    四哥继续说:“我此时猜到你们极有可能要用武力硬冲,那样会给双方造成巨大的死伤,死伤不说,你们还未必就一定能冲出去,未必就能安全脱身……我转悠到解放路派出所附近,里边停了好几辆所里的警车,派出所院子太小,有些警车就停放在外面的人行道上,风雪之夜,行人稀少,值班的都所在值班室里。

    “我悄悄过去弄了一辆警车开走,然后直接开到了皇冠大酒店地下停车场,我想此次行动既然是针对你们的,是针对李顺的,那么,必然伍德会参与,伍德的大本营在皇冠大酒店,既然伍德少不了参与,那么雷正极有可能会在这里和伍德一起。

    “我在车里易容之后进了酒店,正在大堂附近转悠,看到雷正果然出现了,急匆匆从酒店大门进来,直奔电梯。显然,他是在局里做完今晚的行动部署之后来找伍德的,他显然是觉得已经部署地十分周到胜券已经在握了不需要自己在局里亲自指挥了,或者他是想来伍德这里一起看雪夜擒李顺的好戏的。总之他来了,自己来的,秘书跟他进了酒店,他挥了挥手,秘书就到酒店大堂找个沙发坐下了,没有跟着他进电梯……

    “在他进电梯之后,我也立刻跟了进去,他按了16楼的按钮,我慢慢靠近他,身体贴近他,用口袋里的无声手枪顶住了他的腰,然后轻声告诉他不要出声不要乱动,不然就立刻开枪。他被我吓住了,很识相地没有做声。

    “电梯到了16楼,我立刻按了负一楼,然后电梯又直接下来,到了负一楼地下停车场,我押着他上了那辆警车。一进警车,我就立刻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和破布捆住他的手脚,塞住蒙住他的嘴巴和眼睛,然后扔到后备箱,直接开车奔这里来了……到了之后,我才去除了易容的面具。”

    原来如此,我和老秦都出了口气,老秦不由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四哥一眼,似乎是在夸赞四哥有勇有谋。

    “你怎么开车过的路卡?”我说。

    “第一,我开的是警车,本身就是个掩护;第二,他们现在是只查出去的,不查进来的,所以我进来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四哥说:“现在我把雷正弄来了,怎么发挥他的作用,你们看着办吧!”

    我说:“要不,待会儿强迫他让他发布命令,取消今晚的行动,让那些人撤离?只要他们撤离,我们就安全了。”

    老秦想了想,摇摇头:“不妥,刚刚部署的任务突然取消,他是不好对下面的人交代的,即使他能下这个命令,但他的手下说不定会起疑心,如果一旦被他的手下发现他被劫持了,那这事就麻烦了,且不管雷正的死活,单说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走不脱的,而且,还又给对方围剿我们一个新的借口和理由,这理由是彻底冠冕堂皇了。”

    “老秦说的有道理!”四哥说。

    “那你觉得怎么弄好?”我有些心焦,看着老秦。

    老秦沉思了片刻:“这样,我们利用雷正来把我们带出去,安全带出去。”

    四哥微微点了点头。

    “怎么带?”我说。

    老秦看看我,又看看四哥,说:“今晚四哥真是雪中送炭,真是及时雨啊,这个雷正来的太及时了,我想,我们这样,待会儿我上那警车,找个我们的兄弟开那警车,四哥和你在这辆面包车里陪着总司令,然后呢,我和雷正坐在警车后座,我坐在雷正旁边,用无声手枪指着他的腰,警车开道,你们的面包车跟在后面,打着双闪……

    “出去遇到拦截的,只要有雷正在,是没有问题的,那些人当然会认识他们的局长和老大,到时候我会强迫让雷正配合,让他告诉他们,说后面的两辆面包车是局里或者政法委的客人,是和他一起的,这样就不会有人拦截检查面包车,你们就可以跟着出去。”

    我和四哥都不由点头:“这个办法可行!”

    “这是目前来说最具备可行性的办法,虽然也不能说万无一失,但起码保险系数比较大,除非雷正到时候不要命了到时候大喊大叫,但即使那样,我们也可以趁他们不备往外猛冲,好歹能杀出一条活路,而且有雷正在我们手里,对方也会投鼠忌器,不敢放肆开火。”

    老秦继续说:“当然,我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我觉得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待会儿我会和雷正好好谈谈的,我会尽量让他听话的……如果雷正能听话配合,如果我们能顺利出去,那么,出了卡子之后,我们就分手,我带雷正往旅顺口方向去,你们呢,往北走,一直往北部山区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呆着,我会尽快和你们会合。”

    “让方爱国他们出一个人开出租车跟着你一起吧,”我说:“警车到时候肯定是不能再开的,你到时候回来也要有车的。”

    “可以,我会安排的,到时候方爱国他们四人,一人开出租跟着我,另一人开出租尾随你们的面包车,让他们不要带任何武器,这样能顺利出堵截卡,他们是出租司机,进入问题都不会大。”老秦说:“剩下的两人,在大部队离开之后,要继续在老爷子的病房周围警戒。”

    我点点头:“好!”

    老秦继续说:“还有,我们两辆面包车离开之后,剩下的那些便衣,要就地隐蔽,分散到医院各个场所去,我估计天亮之后,封锁一定会解除的,到时候,他们是有办法离开星海的,我们还有另外带来的交通工具,他们是乘坐一辆挂延吉牌照的旅游大巴来的,到时候他们集合后会和我们会合。”

    老秦考虑地不可谓不周到,我不由又点点头,四哥也点点头。

    李顺此时还没有苏醒。

    老秦对四哥说:“四哥,我们到警车上去,你把雷正从后备箱弄到车里,给他松绑,让他能说话,但不要松开他的眼睛,不能让他看到你们……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老秦想得十分慎密。

    四哥点点头,接着下车打开警车的后备箱,直接把雷正提出来扔到了车后座。

    老秦则叫过来一个人吩咐了几句,显然是在下达命令。

    然后老秦直接进了警车后座,四哥和我也进去了,四哥坐在驾驶员位置,我坐在副驾驶位置。

    车门一关,车里安静下来。

    第166章挟持雷正

    雷正已经被松绑,嘴巴里的布也取了出来,但眼睛依旧蒙着。虽然他的手脚能活动了,但却不敢动弹,更不敢自己去取下蒙眼的布,因为老秦冰冷的无声手枪枪口正指着他的脑袋。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雷正开口说话了,口气里带着一股威严,似乎他还放不下已经习惯了的高官气势。

    但同时,我分明听出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和恐惧,他那威严的口气只是在遮掩他内心的软弱和空虚。

    老秦二话不说,左手拿枪,右手腾出来,照着雷正的小腹就是狠狠两拳——

    “啊——”雷正发出几声惨叫,身体在车内完成了虾米,脸色变得惨白。

    老秦出手不轻,雷正显然是被揍地很痛苦。

    我知道,老秦是要先打掉雷正的气势,不然,他不会听话的。

    雷正刚缓过气来,老秦接着又出手了,还是对着他的小腹,又是狠狠两拳。

    雷正这会只叫了半截声音出来,嘴巴半张,愣是发不出声了,他被打地上不来气了,发不出声了。

    雷正的脸色愈发惨白,冷汗开始掉下来。

    我和四哥,默不作声地看着雷正。

    又过了一会儿,雷正才缓过气来。

    “雷书记,雷局长,你现在还好奇吗?还想知道我是谁吗?”老秦说。

    “你……你……”雷正的声音哆嗦着:“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雷局长,我是谁,待会儿我给你解开蒙眼的布你就会看到我,当然,我认识你,你不会认识我,但这不重要……还有,我想干什么,呆会儿你也会知道:“老秦慢条斯理地说着,枪口不停点着雷正正在流冷汗的脑门:“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和你谈几句话。”

    “你……你说。”雷正说。

    “知道现在顶住你脑门的是什么东西不?”老秦的口气变得很阴冷。

    “知道,知道!”雷正说。

    “是什么?”老秦说。

    “枪,枪口!”雷正的声音又紧张了。

    “答对了,不过只答对了一半,是无声手枪。”老秦说:“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想打死你,不会有任何人听到,即使你是星海牛逼哄哄的公安局长也没用,只要老子不高兴,只要你胆敢有任何违抗任何不听话,我认识你,我的枪却不认识你……这话你听懂了不?”

    “听懂了!”雷正说。

    “在我枪口下死掉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个,但我却不想让你成为下一个,我很久没开荤了,我不想让你成为我的最新枪下之鬼。”老秦继续说:“你是星海大名鼎鼎的高官,大人物,我要尊敬你,我要尊重你,我要给你足够的面子,我还要为刚才打你向你道歉,对不起,雷局长,请原谅我刚才对你不礼貌的行为……

    “今天我请你来,也是迫不得已,请放心,雷局长,只要你配合好我,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今晚绝对不会伤你一根毫毛,当然,如果雷局长不肯合作,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宁可不要了自己的命,也会先让雷局长你走在我前面,这一点,我绝对说话算话,如果你想试试,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还有,我只是小小老百姓一枚,江湖混子一个,命不值钱,而你雷局长则不同了,你是大官,你是贵人,你的命比我的值钱多了,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有无量的政治前途,你不定会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的,是吧……所以,我想雷局长一定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的,知道怎么做一个聪明人的。”

    “你……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雷正说。

    “我要你做的很简单,而且对你来说做到易如反掌:“老秦说:“待会儿我解开你的蒙眼不,我们一起坐车出去,我和你坐在一起,到关卡的时候,你只要保持正常神态和语气告诉那些警察,让他们给后面打双闪的两辆面包车放行,就说是和你一起的,是你政法委或者局里的客人……

    “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我们顺利过去,只要我们顺利离开星海,你雷局长就会安然无恙了,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兑现,我绝对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换句话说,我会放了你,而且,我会为今晚你帮助我们脱险的事保密,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牵累,不会影响你的任何工作和政治前途……怎么样,雷局长,我的要求不要吧,做到这些对你来说不难吧?你简单几句话,就可以换取自己的一条命,这交易合算不?”

    雷正说:“原来,你是……”

    显然,雷正知道老秦是谁的人了,显然,雷正知道自己此刻在哪里了。

    他的声音里突然没有了刚才那般的惊惧和惶恐,似乎,听了老秦的话,他知道自己的命没有很大危险了,当然,前提是他要配合好老秦带李顺他们出去。而这对他来说是很容易做到的。

    “雷局长真是聪明人,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想瞒你!再说,这也是瞒不住的。”老秦说着,又用枪口点了点雷正的脑门:“今晚雷局长出手很利索啊,消息很灵通啊,我们差点就被雷局长还有你的那位大老板同伙给包了饺子,不过,我们也算是福大命大,在最危急的时候,雷局长亲自来给我们解围……

    “如此,我们就是休戚与共了,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顿盛宴是你雷局长安排的,那么还得烦劳雷局长送我们两步……当然,雷局长,你也可以理解为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雷正咬了咬牙:“行,算你们有种!”

    老秦说:“我们没种,有种就不会请你局长大人来了,有种就会和你的人死拼了。我们胆子小啊,不敢打仗啊,我们爱和平啊,不想见到死人啊,于是,没办法,只有请你局长来了……所以,雷局长,今晚这个面子,你一定要给……

    “当然,你要是非不给,那我也没办法,顶多不过你的脑袋上多一个窟窿,顶多不过是我一命换一命,反正我早就是死过几回的人了,再死一次也无所谓,只要你局长想做一个临危不惧誓死不从不的人,只要你局长想保全气节做一个真正的**人,那我一定会成全你,只要你局长说一个不字,那我毫不犹豫会成全你……”

    雷正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话算数?如果我答应你,你一定会放了我?”

    “是的,我一定会答应你!我说话算数!”老秦说。

    “我怎么样才能相信你的话是真的?”雷正说。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吗?你只有相信我的话,我没有其他任何选择!”老秦冷酷地说。

    “我……”雷正又面有惧色。

    “其实,你要清楚一点,依照目前我们的情况,依照目前大家的形势,我杀了你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不想将这事搞大,不想让此事成为震惊全国的爆炸新闻,公安局长被杀,当然是大事,我们不想没事惹事,所以,只要你配合我们,只要我们合作愉快,起码现在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杀你的……

    “不但不会杀你,而且刚才我说了,我们还会为此事保密,不会让你因为此事受到牵连和被问责,我是混江湖的,江湖人最讲的是义气,我说话算话……我的话你现在没有任何其他选择,只有听,只有信,你要是非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雷正低头不语,半天说:“好吧,我答应你,我信了你!”

    “对了,这才是聪明人,这才是人民的好公仆!分钟之后,我会解开你的蒙眼布的,你会看到我的,当然,看到我你也不认识。”老秦说着冲我和四哥做了个手势,使了个眼色。

    我和四哥会意,悄悄出了车,这是一个便衣过来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员位置。

    我看了下周围,风雪中,队伍正在按照老秦刚才的部署不动声色地快速隐蔽调动,很快已经各就各位了。

    我和四哥上了面包车,6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早已过来了,章梅也来了。李顺一时还没有醒过来,靠在章梅身边。

    刚一上车章梅就问我:“易克,怎么搞的?他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事情紧急,不要多问了,待会儿你就都知道了!”我短促地说,边看了看那几名特战队员:“摘下钢盔,把枪放在座位下面,没我的话,不要动枪。”

    他们立刻照做。

    章梅皱眉看着我:“怎么了?今晚要打仗?他是被你打晕的?”

    我看了一眼章梅:“打晕他是为了他的安全,今晚打不打仗,现在还不好说,有可能会打,但也不一定……不要多问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先安全脱身再说。”

    章梅听了我的话,竟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惶之色,而是点了点头,接着将李顺的身体放平,让李顺躺在她的怀里,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手枪,目视前方。

    似乎,在金三角呆了这么久,她已经适应了,她被锻炼出来了。

    环境改变一个人,不错,是这样的。

    章梅到了金三角,在那个环境里又开始复吸。

    同时,在那个环境里,章梅也经历了枪林弹雨和血腥残忍,她慢慢适应这这一切。

    我不知道应该为章梅感到悲哀还是庆幸,如果章梅和我是陌路人,我不会对她有任何纠结,但她是小雪的妈妈,这是我无法迈过去的一道坎儿。

    不光是我迈不过,恐怕李顺也迈不过去。

    一想到小雪,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可怜的孩子,有如此的父母。

    同时又感觉她是幸运的孩子,因为她遇到了秋桐。

    想到秋桐,此时已经是午夜十分,她一定在睡梦里了。

    她不会想到此时,在这个暴风雪的夜晚,我正在经历着惊心动魄的事情。(未完待续)

雪夜突围

    第166章雪夜突围

    四哥坐在一边打量着章梅,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会儿,警车的双闪灯亮了,警灯也亮了,开始缓缓移动。

    两辆面包车也打开双闪灯,我们的车先走,后面那辆车跟在我们的后面,两辆车一起跟随警车往外走。

    出了医院门,我看到方爱国他们的出租车还停在那里,他们要等会儿再行动,现在先不跟随我们一起走。

    我们离开了医院,一起走的有十多个特战队员,大批便衣还留在医院,他们随后会分散行动。

    出医院之后,三辆车在马路上往东走,老秦带着雷正坐在前面的警车里开道。外面的风雪依旧在肆虐,马路上行人稀少,路面上都是厚厚的雪。

    走了不一会儿,我看到了沿着墙根正在往医院方向缓缓隐蔽接近的武装警察,还有特警。

    又走了一会儿,到了第一个路口,路边站着十几个持枪的特警,还有几名警察,看到我们的车开过去,一个似乎是带队的警察举手示意停车。

    警车缓缓停下,我们的车也随后缓缓停下。

    警察看看我们的车子,然后走向警车。

    我的心紧张起来,四哥也有些紧张地看着前方。

    这时,我看到警车的右侧后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我知道,按照计划,此时该是雷正出演了,他要按照老秦的吩咐去做。

    此时,我知道,坐在雷正身边看起来若无其事的老秦一定在用无声手枪顶住了雷正的腰,只要雷正出尔反尔捣鬼,老秦一定会毫不客气地送雷正上西天。

    我相信雷正一定不会把老秦的警告当儿戏,我相信雷正一定很爱惜自己的性命,我相信雷正一定会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我相信虽然第一次打交道,但雷正一定会和老秦有愉快的合作。

    所以,虽然紧张,但我还是对雷正挺有信心的。

    对雷正的信心来自于老秦。

    正在这时,李顺突然醒了,一下子从章梅怀里坐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车子前方,又看看车里的我们。

    “操——妈的,都坐在这里愣着干嘛,敌人就在眼前,等死啊,都抓紧给我冲。”李顺似乎在做梦一般,接着就从座位底下摸出一支微冲,挥舞着,突然把手伸向车门把手,同时怪叫一声:“特战队员,听我的命令,跟我冲出去——”

    李顺突然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的脑袋一下子大了。

    这时章梅突然出手了。

    章梅抬起手,用手枪枪柄对着李顺的后脑勺就打了一下。

    章梅的动作不熟练,但打地却很准,李顺应声又晕倒了,倒在了章梅的怀里。

    章梅紧紧抱住李顺的身体,使劲抿了抿嘴唇,然后低头冲李顺含含糊糊地嘟哝了一句什么,似乎是在骂他,又似乎是在安慰他。

    大家松了口气,然后一起紧盯住前面的警车和警察。

    我看到那警察一个立正,显出很恭敬的神态,接着冲旁边的人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警车开始往前开,我们的车跟上去。

    安全通过了第一道堵截卡。

    我想那警察心里一定犯嘀咕,雷正这么大的官怎么亲自坐开道车了,难道后面面包车上是更大的官,需要雷正亲自给开道?

    想不通就想不通吧,回去慢慢想。

    走到下一个路口,遇到第二道堵截卡。第二道就没有第一道严格了,或许是接到了第一道堵截卡的通知,没有人拦截,车子也没有停,直接就开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顺利,轻轻松松就穿过了两道封锁线,从包围圈里就这么出来了。

    当然,能如此顺利出来,和雷正不无关系。

    当然,不需要感谢雷正,因为他就是这包围圈的始作俑者,最需要感谢的是四哥,四哥起了最关键的作用,功不可没。

    出了包围圈,车子继续往郊区方向开,我往后看了看,空旷的马路上一目了然,后面没有其他车辆。

    继续行驶了一会儿,开到滨海路和旅顺中路的交叉口,前面的警车停了下来。

    老秦并没有下车,我们也没有下车,暂时就停在那里。

    不大一会儿,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过来了,方爱国他们开着出租车出了包围圈,他们不携带任何武器,开着出租车出来是容易的。

    然后,警车又开始开动,直接向右拐上了旅顺中路,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我知道出租车跟着是负责接应老秦和开警车的特战队员的。

    我们的面包车则向左继续沿着滨海路走,直接向北去,另一辆出租车跟在我们后面,这是负责接应我和四哥的,送走李顺他们我和四哥要回城的。

    风雪继续在肆虐,到处一片白茫茫,滨海路上车子稀少,偶尔遇见的车子也都和我们的车一样打开了双闪灯,我们的面包车在风雪中出了城,一直往北部的山区开去……

    这时,李顺又醒了过来,一下子从章梅怀里坐起来,往左右看看,又看看车前方:“我靠,这是哪里?我们在哪里?怎么回事?都还活着?那些警察呢?”

    我于是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和李顺说了一下,李顺听完,点点头,看着四哥:“四哥……”

    四哥目视前方,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顺伸手过去,按住了四哥的肩膀,用力按了几下,又点点头:“四哥……”

    似乎,此时的李顺有很多话要说,但又说不出来,似乎,一切尽在无言中。

    四哥转头看着李顺,微微笑了下:“安全了就好,没事了就好。”

    “四哥……你……你很好……你很好。”李顺的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感动:“四哥,你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革命事业最危急的时候,你用智慧和勇气力挽狂澜,你必将在掸族人民的革命史上写下浓厚的一笔,革命军会记得你,我会记得你,掸族人民会记得你……”

    四哥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淡淡地说:“李老板不必客气。”

    “是,不能客气,客气就见外了,我们是自己人,不能见外!”李顺摸摸后脑勺,咧了咧嘴,似乎还有些疼,接着说:“唉,四哥,我又欠了一笔你的人情啊,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第一次的人情我还没回报你呢,唉,看见这暴风雪,我就突然想到了……”

    说到这里,李顺的身体突然一个颤抖,接着住了嘴,愣愣地看了章梅一眼,不说话了。

    章梅看着李顺:“看见这暴风雪你就想到了什么?”

    李顺嘴巴紧闭,不说话。

    我知道李顺想到了什么,他是想到了7年前那个雪夜被抛弃在医院门口垃圾箱里的小雪,刚才他差点说走了嘴,既然此刻意识到了章梅在这里,他自然是打死也不会说了。

    “说啊?”章梅又催促李顺。

    “说你妈个头,妈的,你下手太狠了,打地老子脑袋现在还疼!”李顺开始转移话题。

    “活该,谁让你刚才发疯的,我要不打晕你,说不定现在这会儿我们都死翘翘了。”章梅说。

    李顺又是一咧嘴,沉思了起来……

    一会儿,李顺问驾驶员:“现在到哪里了?”

    “报告总司令,我们现在已经出城,正在往星海北部山区的路上,一直顺着沿海的公路走。”

    李顺看了看前方,前方的公路变得有些弯曲,一边是陡峭的高山,一边是深深的悬崖,悬崖下就是大海。

    “唉……就这么离开星海了,走的太急了。”李顺看着我,意犹未尽地说。

    虽然李顺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我显然知道他在为没能去看小雪而遗憾,这次他回来,小雪一定是在他的计划之内的,但突发事件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能匆匆里去了。

    “还有下次!”我说了一句。

    “嗯……”李顺点点头。

    章梅盯着我和李顺,听着我们的对话,眼珠子转悠着,不知她在想什么。

    李顺转头看了看章梅,突然叹了口气。

    “你叹气干嘛?”章梅说。

    “你这个女人,真是累赘,你说你跟着我来北方干嘛?你好好地呆在金三角不是很好?”李顺说。

    “少啰嗦,今后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死活都要跟你在一起,你甭想再甩下我!”章梅干脆地说。

    “我要是去地狱呢?”李顺说。

    “我一样跟你去!”章梅毫不犹豫地说。

    “你——”李顺一怔。

    “我什么我?地狱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没从地狱里出来过!”章梅说。

    显然章梅这话是另有含义。

    显然李顺听懂了章梅这话的意思,怔怔地看了章梅一会儿,说:“你他妈的还真够意思,我死你也跟着我死,你他妈图的什么?”

    “生死不分,你死了我就不会活着,图什么?图的就是个缘分!”章梅淡淡地说。

    “缘分……”李顺重复了一遍,眼神有些迷惘,口气有些怅惘,神情有些茫然……

    章梅看看李顺,又看看我,接着又看了看四哥,然后转脸看着窗外,不做声了。

    李顺看了章梅一会儿,转脸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顺。

    李顺苦笑一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女人都他妈是傻货……这天下最傻的就是女人!”

    章梅白了李顺一眼,没有做声。

    “你说我是不是也很傻?”李顺问我。

    我没有回答。

    “章梅,你说我是不是也很傻?”李顺又问章梅。

    “李总司令,放明白点,你要是傻,还能做总司令?”章梅这话似乎是在提醒李顺不要在部下面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要丢了自己的威严。

    李顺眨眨眼,似乎回过神来了。

    “给我地图!”李顺回头说了一声,立刻有人把地图递给他。

    李顺打开地图,有人打开手电,李顺开始看着地图琢磨……

    “停车——”李顺突然叫了一声。

    第1664章把你两片子缝上

    车子停住,后面的面包车和出租车也跟着停下来。

    李顺打开车门下车,我和四哥也跟着下来。

    一下车,风裹着雪花迎面扑来,这里已经是山区,海边的山区风雪更大,气温更低。

    山风呼啸,雪花飞舞,放眼看去,夜色里一片白茫茫。

    我们停车的地方,一侧是高山,另一侧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隐约听到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这时,方爱国从出租车里下来,走过来。

    李顺看看周围的地势,对我说:“这里叫三岔口,前面不远处就是个三岔路口,省道,往左走去铁岭,往右走直奔延吉……我们是要往右走的。”

    我知道李顺他们冬训的天华山是在延吉方向,天华山是长白山的余脉。

    我点点头:“是的!”

    “这附近几十里是没有村庄的,周围都是老林子!”四哥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前方不远处,就在道路分叉的那地方,有一个废弃的路边店,早些年有人在那里开饭店的,后来不开了,那里靠近路边有几间平房,平房后有个院子,当停车场的。”李顺大声说:“我们就到那路边店去歇息,等待和他们会合。”

    大家点点头。

    李顺这时对方爱国说:“爱国,你去,让车里的人都下来,带上所有的武器和给养,还有,都披上白斗篷。”

    “是——”方爱国答应着,立刻去传达指示。

    然后,等方爱国回来,李顺又说:“你马上给留在医院的分队长下通知,让他组织便衣队员开始逐步分批分散撤出医院,开着从延吉搞来的那个大巴到三岔口来集合,告诉他们,不许漏掉一个人,要一个不少地来这里和我会合。”

    “是——”方爱国马上去落实。

    然后,李顺对我和四哥说:“这两辆面包车,我们不能要了,它们的任务完成了。”

    我和四哥明白李顺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接着招呼身边的人:“来,把这两辆车推下悬崖。”

    立刻过来几个人,一起把两辆面包车推下了悬崖,很快听到悬崖下传来巨大的重物落水声。

    章梅站在一边看着,说了一声:“败家子!”

    “你说什么?”李顺瞪眼看着章梅。

    “我没说什么!”章梅一翻白眼,走到一边去了。

    然后,李顺对方爱国说:“爱国,你直接把车开到前面的路边店,我们随后就到……你带三个人去打前站。”

    随即,三个特战队员上了方爱国的车,方爱国开着出租车先走了。

    “我们步行走:“李顺指了指前方:“路边店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在那里等大部队来会合,等老秦回来。”

    于是我们开始在风雪中步行,顶风冒雪直奔三岔口。

    前面三个特战队员开道,后面三名特战队员殿后,我们在中间。

    幸亏三岔口离这里不远了,走了不到10分钟,前面看到了房子。

    到了三岔口路边店,先到的方爱国他们早已在空空的废弃屋子里燃起了一堆篝火,大家围在火边烤火,方爱国随即带了几个人出去警戒。

    “等老秦和大部队来到,你们继续前行,然后,我和四哥坐方爱国他们的出租回去!”边烤火,我边对李顺说。

    “嗯……”李顺点点头:“这次星海之行,有惊无险,多亏了四哥,不然,即使我们能杀出包围圈,也要死不少兄弟,四哥一个举动,救了我们多少兄弟的命,当然,也救了我,不然,我或许这会儿已经没命了。”

    四哥坐在火边用木棍拨弄木柴,没有说话。

    章梅看着四哥,又看看我和李顺,欲言又止。

    似乎,她明白了今晚的事情,又似乎,她没有彻底搞懂。

    李顺看了四哥一会儿:“四哥,我不想欠你的人情,告诉我,你需要怎样的报答?”

    四哥看着李顺:“李老板,说句实话,如果单纯因为你,我不会出手的,所以,你不需要感谢我,我更不需要你的报答!”

    我和章梅都微微一怔,因为四哥如此直白的话。

    李顺看着四哥:“或许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许我没有听懂。”

    四哥说:“明白不明白不重要,懂或者不懂也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说的这话就可以了,你只要知道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和报答就可以了,不单这一次不需要感谢,之前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感谢我,更不需要报答。”

    李顺讪讪地笑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

    章梅皱皱眉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哥,似乎她对四哥提到以前的什么事很感兴趣。

    李顺说:“四哥,其实不管你做这些事的初衷是什么,不管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即使你没有想帮助我的初衷,但我却都是实实在在的受益者,所以,即使你这么说,我还是要感谢你,我还是想回报你的,当然,或许你不需要,或许你不稀罕,或许你不在意,或许你不屑一顾,但作为我来说,都是要做的,早晚我都是要做的……

    “我这个人,虽然本事不大,虽然品质不好,虽然是个黑老大,虽然是人民眼里的人渣,但我自以为还是讲义气的,还是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的。”

    听李顺说完,四哥苦笑了下,我也不由心里苦笑一阵。

    章梅这时又忍不住问李顺:“嗨,顺子,顺子总司令,我问你,你到底以前欠了四哥什么人情啊?你和四哥认识很久了?”

    李顺两眼死死地看着章梅,半天说:“你给我闭上嘴,不该你知道的你就不要问,再乱打听,我把你这两片子缝上!”

    章梅撇了撇嘴:“妈的,就知道吓唬我!有种你来缝啊!”

    李顺狠狠瞪了章梅一眼,章梅知趣地不说话了。

    然后李顺站起来就往外走,边说:“易克,出来——”

    我起身跟着李顺往外走。

    走到外面,李顺站住,看着我:“今晚的事,你想必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是的。”我说:“显然是伍德和雷正一起捣鼓的,今晚,他们显然是针对你来的。”

    李顺的眼神有些发狠,仰脸看着天空,半天没有说话。

    我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看来,这层纸早晚是要捅破的,看来,早晚,是要分个高下,看来,早晚是要有生死一战了。”李顺的口气有些阴冷。

    “这次其实很玄!”我说。

    “是很玄,差点就被瓮中捉鳖了,不过,好像我的命还是很大,造化不小,有贵人相助,这贵人,就是四哥。”李顺说:“可是,四哥却根本不需要我的报答,也不需要我感谢他……他似乎虽然帮了我,但却根本不愿意和我同流,他心里其实还是鄙视我的,他帮助了我,但却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其实知道,他似乎是因为你才出手的。”

    我没有说话。

    “四哥是个好人,地地道道的好人,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帮我,我都会报答他的,早晚要报答的,好人是必须要得到好报的!”李顺说:“即使没有今晚的事,单凭之前小雪的事,我就该好好报答他……”

    “小雪的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就瞒着章梅?”我说。

    “你说呢?”李顺反问我。

    “我不知道!”我说。

    “章梅和我是一路货,我们其实……”李顺狠狠咬了咬嘴唇:“我们其实都不配做小雪的父母。”

    我的心一抖。

    “但事实却无法改变,我们是小雪的生身父母这个事实是谁也无法改变的,这是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呢?”李顺的声音有些悲凉。

    我默然无语。

    “小雪是不幸的,因为有我和章梅这样的父母,但小雪又是幸运的,因为遇到了你和秋桐还有四哥,遇到了那位死去的老爷爷,”李顺说:“小雪能跟着秋桐,能有秋桐这样一个好妈妈,我就是死了心里也会感到很安慰。”

    “是的,秋总的确是一位好妈妈,她对小雪视同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爱!”我发自内心地说。

    “秋桐……唉……秋桐……”李顺叹了口气:“秋桐竟然和孔昆……竟然她们俩是那样的关系。”

    我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李顺认定秋桐和孔昆是有那种关系的,他一直就这么认为的。这次他放了孔昆一马,或许就和他的这种认为有关。

    “孔昆现在在哪里?”李顺说。

    “远走高飞了,到海外去了!”我说。

    “到海外哪里了?”李顺说。

    “韩国!”我说。

    “嗯……”李顺点点头:“那么,她和秋桐还有没有联系?”

    我说:“没有,我警告过孔昆,不许她和之前的任何人再发生任何联系!”

    “嗯……虽然这有些残忍,但却也是有必要的,孔昆的突然失踪,对秋桐没有产生什么巨大的打击吧?”李顺说。

    我摇摇头:“似乎……没有!”

    “那就好。”李顺顿了顿,看着我:“前两天,你和秋桐到丹东干嘛的?”

    我说:“来了个韩国的朋友,和他姑姑一起来的,我和秋总一起陪他姑姑到丹东散心游玩!”

    “韩国朋友?什么来历?怎么认识的?”李顺说。

    “之前星海举办中韩文化交流年认识的,是韩国一家传媒集团的总裁,他姑姑是董事长。”我说。

    “哦……什么传媒集团?”李顺说。

    “韩国今日传媒集团!”我说。

    “那总裁叫什么?”李顺又问。

    “金敬泽!”

    “那总裁的姑姑呢?”李顺看着我。

    “金景秀!”我说。

    李顺呼了口气:“也就是说,你和秋桐是陪同那董事长姑姑去的丹东了。”

    “是的!”

    “那董事长姑姑为什么要到丹东去?”李顺说。

    “就是想去散心呗……那董事长姑姑以前是朝鲜人,家就在鸭绿江对岸,她后来脱北逃到韩国去的,此次到了星海,想去丹东看看,毕竟那里离家更近了,我和秋桐陪同她坐船在鸭绿江上转了一圈,后来又到鸭绿江水电站附近的神仙湾停留了一会儿。”我说。

    “神仙湾……那地方有个村子叫靠山屯,是不是?你们是到了靠山屯是不是?”李顺说。

    “是的,那地方风景不错,我们去的那里!”我说。

    “你们去的那个时候,老爷子也突然去了靠山屯,是不是?”李顺紧紧看着我。(未完待续)

李顺对金姑姑起了疑心

    第1665章李顺对金姑姑起了疑心

    显然,方爱国他们已经把老李去靠山屯的事情告诉了李顺。

    我点头:“是的,老爷子也去了,很巧。”

    “老爷子去干嘛了?”李顺说。

    “没干嘛啊,我们刚到靠山屯不久,秋总陪同那董事长姑姑到江边转悠,我正在车边,正好老爷子就来了,老爷子连车都没下,似乎就是坐车出来兜风的,我在车里和老爷子聊了一会儿,然后老爷子就直接走了!”我说。

    “老爷子没有和秋桐还有那个董事长姑姑打照面?”李顺说。

    “没有!”我摇摇头。

    “为什么没有打照面?”李顺说。

    “这个你要问老爷子,我怎么知道?”我说。

    李顺皱皱眉头:“老爷子从丹东回来之后,第二天就突然病了,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我说。

    “会不会是和去丹东有什么关系呢?”李顺说。

    “不知道!”我说。

    “你知道不,那个靠山屯,是老爷子当年插队的村子,他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怎么那天突然会去了哪里呢?而且去了之后连车都不下,什么人都没见就走了,他这是为什么?”李顺说。

    “我也不明白!”我说。

    “为什么会那么巧,为什么你们刚去他也去了?”李顺又问我。

    我的心里略微有些紧张,我知道李顺心里疑虑很深,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似乎对我和秋桐还有董事长姑姑的靠山屯之行有些想法,似乎觉得和老李去靠山屯有关。

    我决定先入为主,说:“难道你怀疑是和我们去那里有关系?我们三个去哪里是游玩,会和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呢?再说,老爷子事先也不知道我们要去那里,在那里遇到老爷子,纯粹是个巧合!”

    我隐瞒了真相。

    我的话似乎迷惑了李顺,他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喃喃地说:“这倒也是,你说的有道理……那么,老爷子为什么突然跑到那里去呢,而且去了连车都不下,而且一会儿就走了……故地重游,没有这个游法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李顺在苦苦思索着这事的缘由,但一时又想不通。

    “其实,我有些怀疑老爷子是在那里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才会第二天突然发病,可是,这刺激又是什么呢?他似乎没有遇到什么事,既然没有遇到什么事,那就是遇到什么人了,可是,他遇到的人,只有你,你是他的老熟人,怎么又会对他构成什么刺激呢?难道,难道。”李顺喃喃自言自语:“金敬泽……金景秀……总裁……董事长姑姑。”

    我的心里继续有些发紧,看着李顺。

    李顺皱紧眉头沉思着,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此时李顺想到了什么。

    一会儿,李顺摇了摇头:“妈的,越想越头疼,不想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

    “反正我觉得老爷子这次发病很突然很奇怪,似乎就是和他的丹东之行有关,不过,我却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先不管这些了!”李顺说。

    我点点头:”嗯……”

    “我再问你个事!”李顺说。

    “什么事?”我说。

    “今天晚上,我们刚进医院的时候,正好秋桐带着小雪出来,你和她们经过我们坐的面包车的时候,我感觉章梅的神情似乎突然有些异样,两眼死死盯住车外的秋桐和小雪。”李顺看着我:“我想知道,章梅是不是之前见过秋桐和小雪?章梅是不是认识她们?”

    李顺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

    我说:“是的,章梅见过她们!”

    “啊——”李顺失声叫了出来。

    “但章梅不认识她们,不知道她们是谁!”我接着说。

    李顺松了口气,看着我:“日——一惊一乍,你就不会一句话说完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之前,我带章梅去戒毒所,在路上经过一个广场的时候,我停车吸烟,正好秋桐带小雪在广场边玩,章梅于是就看到了她们,章梅看的很专心,对她们印象很深,看了半天,夸赞小雪漂亮可爱,羡慕秋桐和小雪的母子情,还喃喃地说她的孩子要是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后来,章梅告诉过我,说她好几次做梦梦见了自己的女儿,长得和那天在广场见过的一模一样。”

    李顺听我说完,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唉……作孽啊,作孽。”

    李顺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又显得很郁郁。

    看着李顺的神态,我感觉他的心其实也很累。

    不知不觉到了5点多,风停了,雪也停了。

    这时,一辆豪华大巴车开了过来,挂的是吉林延吉的车牌,车前挡风玻璃前还放着一个省级旅游的大牌子。

    大巴车是55座的,李顺他们正好能坐满。

    部署在医院的那些便衣都来了。

    李顺命令全体人员上大巴车,等老秦来了就出发。刚才他们已经和老秦联系上了。

    不大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老秦和开警车的那个队员坐杜建国的出租车赶来了。

    老秦告诉我们,他们开车一直到了旅顺口,到了海边一个荒芜的无人地带停下车,然后把车钥匙拔下来扔到了海里,留下雷正自己呆在车里,然后他们就坐出租车直接赶来这里会合了。

    “天亮后雷正会想办法回去的。”老秦说。

    “你该把雷正一起扔到海里去!”李顺说。

    “现在不是时候,那样会把事情闹大,毕竟他不是一般的人员,真要搞死了,会出大事,我们现在刚脱险,还身在东北地区,事情搞大了,对我们会不利的。”

    老秦接着说:“我们今天这样做,雷正是有苦说不出,他回去是不敢说出昨晚的事情的,那样他等于是自损名誉,对他的个人利益自然是不利的,这次我们算是打了个平手,他和伍德想算计我们未果,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呢,有惊无险,也算是福大命大。”

    李顺点点头:“嗯……也只能这样安慰下自己了。”

    老秦看着我:“这次你虽然没有在雷正面前露面,但他一定会猜到你也参与了昨晚的事情,或者猜到你起码是知道昨晚的事情的……他回去后,一定会很恼羞,说不定会把气发到你身上去,你要注意提放一点。”

    我说:“嗯,我心里有数!”

    李顺说:“小心点,不要被他抓住什么把柄,只要他抓不到你的把柄,那就不能奈你何!”

    我又点点头:“好了,天快亮了,你们抓紧出发吧!”

    李顺老秦章梅他们登上大巴,我和方爱国杜建国四哥和他们挥手告别。

    看着大巴车远去,我们也开车往回赶。

    回到星海市区,正好早上8点。

    我直接去了医院。

    昨晚的堵截卡都已撤离,大街上的铲雪车正在清理道路,上班的车流人流开始穿梭来往,马路上开始喧闹起来。

    我直接去了老李病房,杨新华和周大军正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坐打盹状,看我过来,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去吃早饭吧!”我低声说。

    “好的,我们10分钟之后回来!”他们答应着去了。

    我直接推门进去。

    老李和老李夫人刚吃完早餐,秋桐送来的。

    秋桐也在。

    “你吃早饭了吗?”秋桐问我。

    “吃了!”我刚说完,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秋桐看看我,抿了抿嘴唇。

    “李叔,昨晚休息地还好吗?”我看着老李。

    老李点点头:“我休息地很好,今天感觉身体好多了。”

    “阿姨,你在病房里休息地也不错吧?”我看着老李夫人。

    李顺他妈点点头,笑了下:“还好!”

    老李两口子的神情都很含蓄,似乎他们都不准备告诉秋桐李顺昨晚来的事情。

    当然,我也不准备告诉他们昨晚在医院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阿桐,你和小易去上班吧,我这里没事了!”老李说。

    我看了秋桐一眼,她也正巧看我。

    一斜眼,看到老李夫人正打量着我和秋桐。

    我的心一跳。

    秋桐点点头:“那好,那我们先走了……中午我过来送饭。”

    我和秋桐刚要走,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雷正出现在门口,身后站着几个穿警服的人。

    雷正的突然出现让我感到很意外,不单我感到意外,老李老李夫人秋桐都感到很意外,从他们脸上的神情就看出来了。

    当然,我和他们感到意外的原因不同,我的意外除了基于以前老李和雷正的恩怨关系之外,还有昨晚发生的一切,而这显然是他们三人所不知道的。

    我实在没有想到雷正此时会突然出现。

    我不由揣测雷正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意图,特别是他身后还跟着一帮穿警服的人。

    难道雷正是来报复的?是来抓捕我的?还是……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了好几个念头,直直地看着雷正。

    老李在经过短暂的意外之后,神情变得镇静起来,不动声色地看着雷正,似乎,他正在快速琢磨雷正来这里的意图。

    老李夫人的脸色则有些难堪,还有些惴惴。

    秋桐在一时的意外神情之后,接着就神色沉静地看着雷正,

    雷正快速扫视了屋内的人一眼,在看到我的时候,短暂停留了不到半秒钟,然后就看着老李。

    第1666章雷正的意图

    雷正脸上接着就笑起来,神情变得亲切而诚挚起来。

    “老李啊,今天我刚听说你身体不适住院了,这不,我一上班就带着局领班子成员还有局办公室、老干处的负责人来看望你了。”雷正笑容满面地走到床前,主动伸出双手和老李握手。

    接着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都跟了进来,个个脸上带着笑意,一派和谐景象。

    我松了口气,我靠,雷正是来看望老李的,带着局领导班子成员和办公室老干处的负责人来来往老局长的。

    搞不懂雷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秋桐也松了口气,看了看我。

    老李夫人又显得有些意外,似乎她没有想到一直想置老李于死地的雷正竟然会带人来探视老李。

    老李则迅速反应过来,靠着床坐着,摇晃着雷正的手,同样带着笑:“谢谢雷书记,谢谢雷局长,谢谢大家的关心。”

    然后,雷正身后的人逐个来和老李握手,都带着关切的表情问候两句,老李逐个表示谢意。

    场面越来越和谐越来越融洽了。

    随从把鲜花放在老李床头,雷正坐在老李身边,关切地看着老李,又看着老李夫人:“嫂子也在啊,哎——我刚刚知道老李身体不适住院的事,赶紧就带着大家来看望了,怎么样,老李,身体好些了吗?”

    老李说:“感谢雷书记和大家的关心,我只是血压一时有些升高,这会儿没事了,谢谢,谢谢组织上和同志们的关心。”

    老李夫人这会儿回过神来,说:“实在没想到,雷局长百忙之中能来看望老李。”

    雷正笑容可掬地说:“怎么说老李也是我们的老同事,也是公安局的老局长啊,老李病了,大家都很关心的,这不,今天在家的局领导班子成员都来了,除了他们,局办公室和老干处的负责人也来了,嫂子,老李是我们的老同事,老李身体不适,有什么需要局里出面和解决的问题,尽管提出来,一定尽最大能力满足你们的要求,一定要照顾好老李的身体。”

    老李再次表示诚挚的感谢,说:“没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我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因为我个人的身体耽误大家的工作,劳烦雷书记和大家亲自跑一趟,实在心里不安啊……”

    雷正说:“老李,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客气了,关心老干部,这是我们的本分,我们大家也都有退休的那一天,谁也不能保证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有啊,你说是不是?”

    老李笑了下,大家也都笑着。

    然后雷正看着我和秋桐:“呵呵,秋总和易主任也来了。”

    我和秋桐看着雷正点了点头:“雷书记好。”

    似乎不需要解释我和秋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似乎雷正心里很有数。

    雷正和我还有秋桐简单招呼了两句,然后又继续和老李说话:“老李啊,最近我一直比较忙,这政法委和局里的事情都很多,有时候难免疏忽了对老干部的关心,这不,你都住院一天了我才知道,今天早上我狠狠批评了办公室和老干处的人一顿,他们的服务工作太不到位了,我要给你检讨啊……”

    雷正的态度热情而谦虚,亲切而温和,不知道老李和雷正关系内情的人看起来一定会觉得很感动。

    而老李竟然就真的显出几分感动的样子:“雷书记,你这么说我心里很感动,又感到不安,我这次只是个小毛病,没打算通知单位的,也不想给大家添麻烦,没想到你们还是知道了……我现在的身份和状况,能得到大家的关系和关切,我心里是十分感动的,还感到不安啊……”

    “哎,老李,你这么说就十分见外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公安局的老局长,大家心里一直都很关心你的,不要顾及什么身份和状况,大家心里没有这么看的,在大家眼里,你就是我们的老局长,老局长身体不适,大家来看望是应该的……你们说,是不是?”雷正说着看看身后的随从。

    “是啊,雷局长说的在理,说的对!”大家笑着纷纷点头。

    雷正接着对办公室和老干处的负责人说:“你们两个记住了,你们要多关心多过问老局长的生活,老局长有什么要求,要及时解决好,要让老局长有一个安心幸福的生活,要保障老局长有一个良好的精神和身体状况。”

    “是,我们记住了!”他们忙点头。

    “老李,你看,要不要局里安排一个专人,安排一辆专车在这里陪护你呢?”雷正又看着老李说。

    老李摆摆手:“别,不用,谢谢雷书记的好意,不过实在是不需要了,我的身体很快就会康复,没什么大问题了,雷书记能有这话,我就很知足,这个人情,我领了。”

    “呵呵……看,到底老局长还是高风亮节,不肯给组织添麻烦:“雷正笑着,接着对办公室主任说:“你回头和医院那边打好招呼,要尽心医治好老局长的身体,要用最好的药,要安排最好的医护人员。”

    “好的!”办公室主任又点头答应着。

    老李夫人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雷正,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雷正似乎觉得表演地差不多了,站起来说:“老李,你安心养病,对组织上有什么要求一定要提出来,不要不好意思,不然,你老哥要是客气,我心里可是会不安的。”

    老李笑了笑:“好的,谢谢,一定,雷书记日理万机,你先去忙吧,大家都去忙吧,这里有我老伴在,大家放心好了!”

    雷正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呆会要开个会,老李,那我先走了,你安心养病啊,一定要养好身体啊!”

    老李说:“我一定不辜负雷书记的关心,我一定会把身体养好的,养地好好的。”

    老李这话似乎一语双关。

    然后雷正就告辞出去,一行人也跟着出去了。

    “小易,你替我送送雷书记!”老李说。

    老李没有说让老李夫人送,也没有说让秋桐送,只说了我。

    我跟了出去。

    “雷书记,我送送你!”我说。

    雷正看着我,笑了笑:“好。”

    大家往外走,我边走边看着雷正:“雷书记,昨晚熬夜加班了?怎么看你气色不大好呢。”

    雷正看了我一眼:“小易,我看你好像也一夜没睡吧……是不是你也和我一样加班熬夜了呢?”

    雷正此时的眼神变得犀利而阴冷,口气不咸不淡。

    我说:“雷书记的眼光看人真准!”

    雷正说:“你的眼光也不错!”

    我说:“不过,雷书记,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雷正说:“不知道就对了,其实不光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笑了起来:“看来,雷书记,咱们的记性都不大好。”

    雷正狠狠咬了一下牙根,说:“小易,看起来你似乎很得意。”

    我忙不笑了,说:“不,没有,雷书记说错了,我没有任何得意的意思。”

    雷正发狠的表情让我的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我知道雷正昨晚吃了大亏,他心里此时一定是恼羞恼怒的,他一定知道我参与了昨晚的事情,他此时一定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但他又有些有苦说不出,他不能让他的手下知道昨晚发生的真实的情况,他必须不能让他的手下知道。

    走到楼梯口,我站住,雷正也站住了。

    “不送了,雷书记!”我说。

    “嗯……”雷正面色阴沉地看着我,突然狞笑了一下,点点头,然后转身下楼。

    看着雷正一行离去,我的心里有些没有底了。

    回到病房,老李正神情严肃若有所思地靠在床头,老李夫人正在唠叨:“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个雷正今天兴师动众带着一帮人子人来看你,明摆着没安好心,明摆着是来嘲弄奚落你的,明摆着是来看你笑话的。”

    秋桐站在一边,默默地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老李看看我,眼神里又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似乎他很奇怪雷正怎么会一大早突然出现在这里。

    老李所从事的职业和为官几十年的经历阅历以及敏感性让他对此感到了几分不寻常,他心里一定在琢磨这不正常的事情了。他显然不会像老李夫人想象地那么简单。

    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一会儿,老李说:“小易,阿桐,你们上班去吧,去吧。”

    我和秋桐离开了病房,我的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心事,而秋桐似乎也满腹心事。

    回去的路上,秋桐说:“刚才这事,你怎么看?”

    我说:“或许就是老李夫人说的,雷正打着看病人的名义,实则是来显摆的,是来看老李笑话奚落老李的吧……反正他是没安什么好心。”

    “有这么简单吗?你觉得雷正仅仅会为了这个目的兴师动众来这里一趟吗?”秋桐说。

    “难道很复杂吗?”我在问秋桐,又似乎在问自己。

    “反正我感觉有些不大正常,但我又说不出哪里不正常。”秋桐说。

    “也许吧,老李和雷正的关系,局内人都清楚的,今天雷正突然来医院看老李,谁也猜不透雷正的真实意图,我其实也猜不透。”我说。

    虽然如是说,但我知道雷正今天的行为一定和昨晚发生的事情有关,没有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来医院看老李的。

    难道他是来探虚实的?还是想从老李这里看出一些什么?或者,他另有更深的目的?

    我明白,雷正的高深城府,不是我和秋桐能猜透的,或许,此时,唯一能看透雷正的是同样城府很深的老李,但老李不知晓昨晚的事情,他也未必能猜对。而且,在和雷正的斗争中,他是雷正的手下败将,他的城府即使很深,比雷正还是稍逊一筹。(未完待续)

不是铁板一块

    第1667章不是铁板一块

    听了我的话,秋桐沉默了,怔怔地看着车外。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直接去了单位。

    坐在办公室,我点燃一支烟,把昨晚的事情从头到尾又过滤了一遍,琢磨着每一个细节和环节,又想到今天一大早雷正的医院探视,心里突然不由有些忐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忐忑,但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中午接到方爱国的汇报,李顺一行已经安全顺利回到冬训基地。

    我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依旧沉甸甸的,我知道雷正吃了这个大亏,受了奇耻大辱,他一定不会罢休的,虽然他今天早上表现地如此从容,但他的心里却一定是极度恼怒愤恨的,李顺一伙跑了,眼前能供他发泄愤怒的人就是我,说不定什么时候他抓住机会就会拿我来开刀。他一旦开刀,就不会是小事,就不会轻松,就不会让我不疼不痒。

    看来,最近一个时期,我要小心点,小心着了雷正和伍德的道。

    我暗暗提醒着自己。

    在昨晚的事件中,伍德自始至终没有露面,似乎昨晚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但我分明感觉到伍德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在关注着事件的每一个过程,甚至连雷正被挟持的事情也没有能瞒过他的视线。

    作为雷正来说,或许他会告诉伍德实情,或许他不会告诉,但不告诉不代表伍德不知道。

    我知道,在雷正和伍德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雷正的一些事伍德未必知道,伍德的一些事,也未必会让雷正知晓,他们之间,也不是毫无保留向对方彻底敞开的,哪些会让对方知道,取决于他们各自的利益。

    他们之间,是典型的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合作,我绝对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有真正的友谊,他们的所谓友谊,只不过是相互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又想到李顺问我和秋桐去丹东的事情,问我老李去丹东的事情,似乎,金景秀和金敬泽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李顺的视线。李顺对老李突然的丹东靠山屯之行是满腹怀疑的,他既然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完整的合理的答案,那么,他就一定会继续猜疑分析。

    至于他会想到哪里,会分析到哪一步,我不得而知。

    我知道,一旦李顺或者他妈知道了老李去丹东靠山屯的真实目的,那么,必将一起一场轩然大波。

    暗暗祈祷他们不会知道。

    不能让李顺和她妈知道,也不能让秋桐知道。

    不知不觉,在老李和老李夫人以及李顺之间,我站在了老李这边。

    感觉自己很矛盾,在老李和金景秀之间,我是站在金景秀那一边的,但此时,我却又站在了老李这边。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维护老李的利益还是维护金景秀的利益。

    此次老李和金景秀没能相见,我不知道自己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扮演了什么角色,有没有起到关键的作用,扮演的角色光彩不光彩,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但有一点我感觉很真实,那就是在老李和金景秀此次事件的整个过程,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残忍和冷酷。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甚至让我感到有些忧郁。

    一场惊心动魄险些触动惊天动地大战的事件就这样无声地平息了,似乎双方都没有得到什么,似乎双方都没有失去什么,似乎双方都在等待着下一次更惨烈更激烈的较量。

    只要不彻底分出胜负,较量就绝对不会停止。

    较量是你死我活的,我预感到在伍德和李顺之间,必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至于谁能在较量中取胜,谁能最后活下来,目前来看是个未知数。

    至于我,似乎只是他们较量中的一粒棋子,一个被利用的工具,李顺想利用我,伍德同样也想利用我,我的命运最后如何,或许和他们之间较量的胜负结果无关,不管谁取胜,我的结果似乎都不会好。

    也就是说,我注定会是个悲剧。

    悲剧啊,马尔戈壁,我成了悲剧人物。

    不由为自己感到了巨大的悲哀。

    整整一天,一直沉浸在自我酿造的悲观情绪之中。

    下午在参加集团中层干部会议的时候,看着参加会议的赵大健和曹腾还有曹丽,看着主持会议正在讲话的孙东凯,我心里甚至在想,一直觉得他们的命运不会比我好,一直觉得他们会是悲剧的命运,但想想,或许我的命运甚至还如他们,我的最后的结局或许还不必他们好。如此,以前我对他们的看法似乎有些张狂了,有些自我感觉良好了。

    心不在焉地开会,不经意间看了曹腾一眼,看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的心一跳,随即冲他笑了下。

    曹腾也冲我笑了下,笑得十分自然。

    曹腾最近似乎一直很风平浪静,一直很安分守己。

    在集团里,曹腾一直是我感觉最能看透却又最看不透的人,无论他在我面前表现地如何谦恭如何恭顺,我始终都难以打消对他的戒备和疑虑。

    我其实感觉他的城府比我要深,深不少。但这种感觉又常常让我困惑,因为我很难明确地感受到这一点,曹腾的作为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冲淡我的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烦恼。

    赵大健最近也很平静,似乎一直在兢兢业业做自己的印刷厂厂长,刚刚结束的经管办和审计科联合进行的摸底,竟然就没有发现印刷厂在财务方面有什么违规的地方,这让我有几分疑惑。

    我不相信赵大健在这个肥缺上会不伸手,但却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似乎,他小心多了,似乎,他对我一直是高度提防的,他的经验和阅历足以让我抓不到他的小辫子。

    当然,他提防的不仅仅是我,还有秋桐,甚至,还有铁面无情对孙东凯也不放在眼里的季书记。

    没发现他的违规之处,不代表他没做什么,只能说明他更狡猾了。当然,他的狡猾未必不是他自己那个做到的,或许背后还有孙东凯的指点,甚至背后还有其他人的配合和协作。

    赵大健和孙东凯的利益是紧密相关的,他在捞取巨大好处的同时绝对不会忘记了孙东凯,当然,或许他捞取的好处没有孙东凯多,孙东凯拿大头,他拿小头,如此,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安稳稳做好自己的厂长。

    其实全国做报业经营的业内人士心里都知道,报业印刷的油水巨大,不说别的,光采购印刷机和新闻纸这两项,就有着不言而喻的好处,特别是新闻纸,报纸每天都要印刷,新闻纸需求量巨大,国内那么多家新闻纸生产厂家,用哪家的新闻纸,什么时候给货款,给多少货款,都是印刷厂厂长说了算。

    为了让自己家的新闻纸能被采购,为了能及时拿到货款,各家纸厂都会在印刷厂厂长身上使尽招数,其中的暗地交易自然少不了。

    一向嗜钱如命的赵大健在这个位置上,我不相信他会两袖清风,绝对不相信。

    还有曹丽,最近集团开始大规模要基建,作为总裁助理的她除了之前分管兼着的办公室,又被集团党委决定协助总裁分管基建业务,基建同样是资金进出巨大的项目,孙东凯让曹丽协助他分管基建,显然是有着自己的考虑,有着自己的目的。

    不知不觉,孙东凯在集团最关键资金流转最大最容易捞钱的位置,都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来负责,当然,都是打着工作的名义来进行的,堂而皇之,正大光明,谁也提不出什么异议。

    我看着神情怡然的曹丽,看着正滔滔不绝在台上进行党员干部廉洁自律教育的孙东凯,看着有些吊儿郎当似乎永远都一副睡不醒模样的赵大健,心里不停地琢磨着……

    一抬眼,又看到了孙东凯身边目光冷峻的季书记,又看到了季书记身边神情淡定的秋桐。

    似乎,在集团里,两股势力的较量正在暗流涌动,正在积蓄待发,正在一派和谐中悄悄酝酿着。

    而我,似乎已经掺入其中,当仁不让地毫不犹豫地参与了进去。但似乎,我又身在局外,因为,我无法知道季书记和秋桐一直在捣鼓什么,也不知道孙东凯之流在弄什么动静,已经弄出了什么动静。

    会议结束后,我正要准备往外走,曹丽走到我身边:“易主任——”

    “曹总!”我看着曹丽:“有何指示?”

    “孙书记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曹丽说。

    “哦……”我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孙书记找我什么事?”

    “好事,嘻嘻……”曹丽冲我挤眉弄眼了一下,故作玄虚地笑了笑,然后走了。

    我实在想不出孙东凯找我会有什么好事,直接去了孙东凯办公室。

    孙东凯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招呼我坐下,看着我说:“小易,关部长要出国考察学习,知道不?”

    “不知道!”我摇摇头。

    “呵呵……”孙东凯笑了笑:“真不知道?”

    我说:“在你告诉我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孙东凯继续笑:“嗯……你不知道是正常的,不过我早就知道了……关部长参加的那个学习班还要组织学员出国考察,本周六出发。”

    “哦……那不错啊,好事!”我看着孙东凯,猜不透孙东凯和我说这事的原因,本周五我要按照关云飞的叮嘱开车送谢非去省城和他会合,这个时候孙东凯和我说这事干嘛呢?

    “领导要出国,按照惯例,我们这做下属的总不能没有任何反应的吧。”孙东凯说:“我想了,本周五,我决定去省城给关部长送行,尽尽心意。”

    “嗯……要得!要得!”我说:“等什么时候你出国考察,我带经管办和发行公司的领导班子也给你送行,上行下效!”

    “呵呵,你能有这个心意,我很高兴,不过,现在不说那个,先说给关部长送行的事。”孙东凯说:“这次我去省城给关部长送行,不打算多带人,就只带曹丽,还有你!”

    说完,孙东凯笑吟吟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做出他预料之中的表情出来。

    我一听,懵了,我靠,糟了——

    第1668章欲擒故纵

    关云飞让我周五开车送谢非去省城,还让我不要对外人声张,怎么孙东凯要带着我去省城给关云飞送行了?这如何使得?他带我去,我怎么完成关云飞派给我的任务?

    此刻,我该怎么回复孙东凯呢?

    感觉有些棘手了,一时没有说话,看着孙东凯。

    “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很开心?”孙东凯笑着看着我。

    我理解孙东凯此时说这话的意思,是的,大领导出国考察,能有参加给大领导送行的机会,在官场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和荣誉,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让谁去,说明领导眼里有谁,说明谁在领导的眼里位置重要。

    同时,在很多人看来,也是能和大领导接近的最佳时机,能和大领导接近,其意义自然不用说。这样的事情换了谁应该都不会拒绝的,都应该是高兴的,都应该是感谢孙东凯的。

    可是,我无法让自己高兴起来,我他妈的现在是骑虎难下,我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推拒孙东凯的盛情抬举。

    孙东凯一个党委成员都不带,只带我和曹丽,他似乎是要表明在他眼里只有我和曹丽才是他最信任的人,最值得在关云飞面前抬举的人。

    虽然我心里无法高兴起来,但此时,我必须要做出高兴的样子,做出受宠若惊的神态,这样才符合常理,才不会引起孙东凯的怀疑。

    于是,我立刻显出十分高兴十分受宠若惊的神态,看着孙东凯,激动地说:“有这么好能跟随领导给大领导送行的机会,我感到十分荣耀,十分惊喜!”

    “哈哈……”孙东凯大笑起来,似乎我的表现很让他满意,他说:“我就知道你会很高兴的……这次去给关部长送行,我只带你和曹丽,你该明白我的心思吧?”

    “明白,明白。”我激动地点头:“我心里实在是明白你对我的好的,能出席这样的场合,这充分说明了你对我的抬举和栽培。”

    “你能明白我的心思,我很安慰!”孙东凯说。

    “可是——”我皱了皱眉眉头。

    “可是什么?”孙东凯说。

    “可是我很为难!还有顾虑。”我说。

    “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有什么顾虑?”孙东凯说。

    我继续皱紧眉头:“本周五,我约了一个重要的客户要一起吃饭,这个客户是我们的大客户,去年订了1000份报纸,我这次想借吃饭的机会给他做做工作,动员他订一万份晚报的。”

    “哦……这事啊,改个时间不就得了!”孙东凯说。

    “这个客户很难约的,架子很大,我约了他十多次,好不容易他答应本周五赏光和我一起吃顿饭,如果再一改时间,我就怕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了,一拖就过了元旦,那就完蛋了,而且,我还听说我们的竞争对手也在做他的工作,想把我们的报纸替换下来订他们的报纸……这事,你看。”

    “哦……是这样,这确实有点不好办……大客户是我们的上帝,万万不能忽视,更不能被竞争对手搞去,绝对不能失去。”孙东凯也有些犹豫了。

    “能跟你去省城给关部长送行,我求之不得,可是,这客户的事又那么巧赶在一起了……到底怎么办才好呢?”我说。

    “这就是让你为难的事情?”孙东凯说。

    “是的!”我点点头。

    “那你疑虑的又是什么?”孙东凯说。

    我说:“我的疑虑,其实是有些担心,为你担心!”

    “为我担心什么?”孙东凯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给关部长送行,你带谁去参加,恐怕要事先给关部长打个招呼的吧,如果不打招呼,万一去了,万一关部长不喜欢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那个场合,那岂不是会对你不满吗?那对你岂不是不好?好事办瞎了。”我说。

    “这个你不用疑虑的,关部长对你是很喜欢的,我带你去他一定不会不高兴的,曹丽是我的办公室主任,她跟着我去,关部长也说不出什么的。”孙东凯松了口气:“不过,虽然这样说,你的考虑还是有道理的,你现在学会全面考虑问题了,学会替我分忧了……不错!”

    “虽然我也知道关部长对我印象不错,但毕竟出国送行这样的场合,参加的人范围很小,谁参加还是要事先和关部长打个招呼的好,不然,万一呢?毕竟,我和关部长和你的关系还不一样,我是你的直接下属,关部长毕竟还是隔了一层,平时也不怎么打交道,在我心里还是觉得你亲近,这年头,大领导的心思都不好猜啊,还是先给关部长打个招呼的好。”我说。

    “哦……”孙东凯沉思着。

    “其实我是绝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的,如果关部长真的能同意让我参加这样难得的场合,那我就再想想办法和那大客户沟通下,争取能改个时间再谈,如果他能同意,那就太好了,也不会影响工作,但首要的前提是关部长要同意我去参加这场合。”我继续说。

    我直接把皮球踢给了关云飞。我到底能不能该不该跟孙东凯一起去省城,关云飞心里是有数的,如果他能让我去,说不定干脆会让孙东凯一起把谢非带去,那我可就真的省心了。

    孙东凯沉吟了片刻,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我摸起孙东凯面前茶几的上的烟,点燃一支,吸了两口,看着他打电话。

    “关部长啊,我是东凯啊,呵呵……”孙东凯笑得很委婉:“是这样的,关部长,这不是本周六你就要出国考察吗,我想周五去省城看看领导,顺便给领导出国送个行……呵呵……关部长不必客气,领导要出国,我这做下属的想到给你送行是应该的,我主要是想表达下对你的心意,呵呵……”

    我凝神听孙东凯打电话。

    孙东凯继续打电话:“我想呢,我也不多带人去,人去多了,动静太大,对领导影响也不好,我就带两个人去,一个是曹丽,另一个呢,是易克,就我们三个人去给领导送行……关部长你看合适不?”

    我边抽烟边看着孙东凯,他脸上正带着谦卑的笑恭听关云飞说话。

    “哦……哦……”孙东凯使劲点头:“哦……是这样……领导是这样考虑的啊……嗯,好,好……领导考虑的很周到,那行,那我就不带易克去了,我就和曹丽两个人去好了。”

    我松了口气。

    “行,好,那关部长咱们周五晚上见!”孙东凯说完放下了手机。

    我脸上涌出失望的表情,甚至看起来很难过。

    “唉……”孙东凯叹了口气:“幸亏你提醒我给关部长打了个电话,他不让你去呢。”

    “为什么啊?”我做情绪十分低落状说。

    “第一,关部长说出国送行这事人多了不好,不需要来那么多人,说他其实最想见的是我,和我单独谈谈就很好,曹丽呢,既然是我的办公室主任,那跟着也不妨;

    “第二,关部长强调了工作,他说他其实不是不想让你去,他甚至说好久没见你了,也想见见你,可是,他说现在是大征订时期,你的工作十分忙碌,肩上的担子十分重要。这个时候你要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去,能不参加的无关的活动和场合就不要参加。

    “他说你做好大征订工作就是对他最好的送行,让我转告你,让你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定要完成今年市委下达的三级党报党刊征订任务。”孙东凯带着遗憾的表情说。

    我叹了口气:“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我去,讲那么多大道理,其实就是不想让我出席那场合呗……唉,孙书记,枉费你一片苦心啊,人家大领导不待见咱,不去就不去吧……不过,我还是很领孙书记这个情的……到底还是孙书记你对我好啊!”

    我此时心里已经断定关云飞第一不想让孙东凯顺便把谢非送去,第二他不想让孙东凯知道我要送谢非的事情。

    孙东凯听了我的话,宽慰地笑了下:“呵呵,小易,不要这么理解领导的一片苦心,关部长说的有道理呢……这从另一个侧面也说明了关部长对你的一片期望,对你的看重,你要这么理解才是啊。这次不去就不去吧,以后还有机会的,我会创造机会的。”

    我感激地看着孙东凯:“孙书记,你对我真好,我打心里感谢你……”

    “呵呵,你能明白我的心就好,我还是很安慰的!”孙东凯笑着。

    正在这时,曹丽推门进来了,一进门就直接说:“去省城要带的东西我已经通知财务部门了,走之前会准备好!”

    说完这话,曹丽才看到我。

    孙东凯不动声色地看了曹丽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她说话的唐突。

    曹丽接着不说话了,冲我笑了下。

    我的心里一动。

    然后曹丽说:“呵呵,易主任在啊,我刚才没看到!”

    我半开玩笑地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曹总目中无人呢?”

    孙东凯呵呵笑起来,曹丽也笑起来,说:“易主任此言我可不敢承受啊,我这个人一向马大哈,易主任可不要这么说!”

    “开玩笑呢!”我说。

    “就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曹丽说。

    孙东凯这时对曹丽说:“本想带你们俩一起去省城给关部长送行的,可是关部长不同意,一来嫌人多动静大影响不好,二来呢,说易克目前的工作正在关键时候,不要脱身去干不相关的事情,所以,周五就我和你一起去了!”

    “哦……”曹丽带着意外的神情眨了眨眼,接着又流露出几分遗憾的神情。(未完待续)

交公粮

    第1669章交公粮

    我知道曹丽为什么会遗憾,她说不定在盘算去了省城怎么找个机会和我搞猫腻,现在我去不成了,她的算盘落空了,所以会遗憾。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有什么动静大影响不好呢?关部长是多虑了吧?”曹丽嘟哝着:“周五去送行,周六就回来,又会影响什么工作呢?关部长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啊?”

    孙东凯不满地看了曹丽一眼:“领导既然发话了,你多操的什么心?你质疑领导的话,合适吗?你有资格质疑领导的话吗?领导考虑问题比你周全多了,需要你对领导的指示说三到四吗?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怎么说话一点都不过滤乱信口开河?怎么一点政治都不讲?”

    “额……”曹丽抿了抿嘴唇,看看我,不说话了。

    我这时站起来告辞。

    出门之后,看看门外没有人,我没有立刻离开,接着将耳朵贴近孙东凯办公室的门缝,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这张嘴讲话怎么就不经过大脑思考呢?就不能看清有没有其他外人再讲话?”听到孙东凯训斥曹丽的声音。

    “易克不是你信任的人吗?他又是外人!”曹丽不服气地辩解着。

    “不错,他是我信任的人,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让他知道的,你怎么一点数都没有呢?”孙东凯更加生气了。

    “不想让他知道,那你还打算带他去省城干嘛?”曹丽说。

    “带他去省城,未必就一定要让他知道我让你操办的事,明白不?”孙东凯说。

    “明白了,知道了。”曹丽说:“其实你就是想让他当个遮掩吧?”

    “知道就好,但也不需要了,关部长不同意他去,不去就不去吧!”孙东凯说。

    “可惜。”曹丽说。

    “你可惜什么?”孙东凯说。

    “没什么啊……”曹丽说。

    “我看你是心里有小九九吧?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打易克的主意呢?”孙东凯说。

    “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呢?我眼里心里只有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这么说不是冤枉人家吗?你让人家多伤心啊,没良心的。”曹丽撒娇嗔怪的声音。

    “哼,心里眼里只有我,你就扯蛋吧,你哄鬼去吧!”孙东凯说。

    “哎呀,你吃醋了?别啊,我其实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啊,小冤家!”曹丽继续撒娇。

    “哼,为了我?我这次到你到省城去给他送行,还不是为了你?就为了你这个内部粮票能名副其实,我靠了多大的心,你知道不知道?”孙东凯说。

    我的心一动,原来孙东凯带曹丽去省城也是有目的的,不仅仅是做陪衬。

    “知道,呵呵,我知道你为我付出的心血,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我会用身体好好伺候你的,要不,今晚我们去酒店开房吧,或者你来我那里。”曹丽的声音有些淫档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继续听。

    “玩个屁,半个月没回家了,今晚再不回家交公粮,家里那口子就要翻天了。”孙东凯说。

    “你说你,半个月没回家,也没和我在一起过一次,你都和哪个女人鬼混了?家里的地荒了,我也闲置了,你最近到底又玩哪个女人了?”曹丽的声音醋意十足:“说,你是不是和秋桐勾搭上了?你是不是把她弄到手了?”

    “你他妈整天就是个醋坛子,我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你不用管,反正不会是秋桐。”孙东凯有些焦躁的口气:“唉……妈的,秋桐是没指望了,她一提拔到副处,我就知道没指望了。”

    孙东凯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懊恼。

    “哼,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凭什么提拔比我快,我看到她心里就难受。”曹丽的声音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嫉恨:“早晚一天,我非制服她不可,我非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你别不服气,她能力比你强了不止十倍,她长得比你好看不止一百倍,妈的,真可惜,你怎么就不能是秋桐呢?”孙东凯带着遗憾的口气。

    “你少长她的威风灭我的志气,你夸她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她有我对你忠心吗?她能像我这样听你的话吗?”曹丽恨恨地说:“她不就是脸蛋长得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床上功夫能比我好吗?”

    “好不好要试了才知道!”孙东凯的声音有些暧昧。

    “试个屁,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看你是没机会了,”曹丽说:“我提醒你,你要小心她,秋桐最近暗地和季书记打的火热,我看他们俩说不定会捣鼓什么事,捣鼓针对你的什么事,你别稀里糊涂被人搞了,注意点吧!”

    “他们……他们。”孙东凯喃喃道。

    “我甚至怀疑他们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你说会不会?”曹丽说。

    “这个……不会吧,我感觉他们俩都不是那样的人。”孙东凯说。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他们俩就一定是正人君子?我看未必,我高度怀疑他们俩会有什么勾当,哼,要是被我抓住现行,那我飞搞臭他们不可,只要抓住了现行,我要让他们俩身败名裂。”曹丽说。

    “嗯……注意严密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即使抓不到什么现行,总归也没有什么坏处!”孙东凯说。

    “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安排的!”曹丽说。

    孙东凯沉默了片刻:“对了,你让采取准备了多少?”

    “按照你的要求准备的啊,十万!”曹丽说。

    “嗯,好,告诉财务要把账做好,不要出什么纰漏!”孙东凯说。

    似乎,孙东凯此次去省城给关云飞送行不是空手去的,是给关云飞带了十万块钱,算是关云飞出国的零花。

    这年头,领导出国下属给准备零花钱是常事,不足为怪。

    “放心,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会安排好的!”曹丽大大咧咧地说:“这次才区区十万,小意思,做账很简单,以前比这多的多的都弄得很稳妥,我办事,你就只管放心好了。”

    “好了,这事不要乱说,不要随便说!防止隔墙有耳!”孙东凯的声音放低了一些。

    我的身体一颤,忙无声快速离去。

    第二天,我和老黎一起喝茶。

    “小克,前天晚上,我听小季回来说半夜的时候人民医院附近的路口布满了全副武装的武警和特警,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老黎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

    “知道!”我干脆地说。

    “哦……”老黎的眼皮跳了下:“怎么回事呢?可以告诉我吗?”

    “老李病了,住院,李顺回来看老李,被包围了,那些特警和武警是针对李顺的!”我说。

    “哦……李顺回来了。”老黎说。

    “是的,他带人在天华山那边的深山老林里搞什么冬训,听说老李病了,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回来探视,结果落入了雷正和伍德布下的罗网!”我说。

    “那后来呢?”老黎看着窗外。

    “后来他们的计谋没有得逞,李顺安全脱险了。”我说。

    “怎么脱险的?”老黎说。

    “抓住了雷正,威逼他把李顺他们带出了包围圈!”我说。

    “嗯……”老黎点点头:“看来,李顺差点就被搞掉……很玄啊!”

    “是的,很玄,差点就爆发一场火拼!”我说。

    “如此,你当时也在场了,也参与了整个过程!”老黎说。

    “嗯……”我点点头。

    “如此,雷正受了如此奇耻大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老黎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很奇怪,雷正第二天一大早竟然带了局里的领导班子成员去探视老李,表示了关怀和慰问。”我说。

    “当时你也在场?”老黎转头看着我。

    “是的。”我点点头。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老黎说。

    “嗯……”我又点点头。

    老黎又看着窗外,神色有些严肃起来,良久没有说话。

    “说两句!”我说。

    “说什么?”老李看着我。

    “随便说!”我说。

    老黎看了我半天,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嗯……讲吧!”我说。

    “一只火鸡和一头牛闲聊,火鸡说:我希望能飞到树顶,可我没有勇气。牛说:为什么不吃一点我的牛粪呢,他们很有营养。火鸡吃了一点牛粪,发现它确实给了它足够的力量飞到第一根树枝,第二天,火鸡又吃了更多的牛粪,飞到第二根树枝,两个星期后,火鸡骄傲地飞到了树顶,但不久,一个农夫看到了它,迅速的把它从树上射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我说。

    老黎说:“这是生存之道:牛屎运让你达到顶峰,但不能让你留在那里。”

    “哦……”我不由心里一跳,确实,我感觉自己运气一直很不错,但不知道是不是老黎说的牛屎运。

    “再给你讲个故事:乌鸦站在树上,整天无所事事,兔子看见乌鸦,就问:我能像你一样,整天什么事都不用干吗?乌鸦说:当然,有什么不可以呢?于是,兔子在树下的空地上开始休息,忽然,一只狐狸出现了,它跳起来抓住兔子,把它吞了下去。”

    “这又说明了什么?”我说。

    “这还是生存之道:如果你想站着什么事都不做,那你必须站地很高,非常高。”老黎说。

    我沉思着,此时的我,站地并不高,甚至,我站地很低。

    第1670章小鸟冻僵了

    “再讲一个!”我鼓励老黎。

    “一只小鸟飞到南方去过冬。天很冷,小鸟几乎冻僵了。于是,飞到一大块空地上,一头牛经过那儿,拉了一堆牛粪在小鸟的身上,冻僵的小鸟躺在粪堆里,觉得很温暖,渐渐苏醒过来,它温暖而舒服的躺着,不禁唱起歌来,一只路过的野猫听到声音,走过去看个究竟,依着声音,野猫很快发现了躺在粪堆里的小鸟,把它拽出来吃掉了。”

    “什么意思?”我看着老黎。

    “这还是生存之道,不是每个往你身上拉大粪的人都是你的敌人。也不是每个把你从粪堆里拉出来的人都是你的朋友,还有,当你躺在粪堆里时,最好把你的嘴闭上。”老黎说。

    我咧咧嘴,深思起来……

    “好要听吗?”老黎说。

    “要——”我说。

    “叫爹!”

    “老黎!”

    “叫爹。”

    “老黎。”

    “混小子。”老李无奈地说了一声,然后不说话了。

    我继续深思着老黎刚才那番话……

    分手时,老黎对我说:“小克,记住一句话:世界没有悲剧和喜剧之分,如果你能从悲剧中走出来,那就是喜剧,如果你沉缅于喜剧之中,那它就是悲剧。如果你只是等待,发生的事情只会使你变老。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拿一手好牌,而在于打好一手坏牌。”

    听着老黎的话,我虽然有些懵懂,还是不由点了点头。

    老黎冲我微微一笑,离去。

    离开茶馆,我在马路上随意走着,路边的积雪还没有化完,走在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正低头边想心事边走,突然有人挡住了去路。

    抬起头,看到了秦璐。

    “你……”我看着秦璐。

    秦璐微微一笑:“我怎么了?”

    “你还好吗?”我说。

    “还好。”秦璐淡淡的口气。

    “哦……”我一时不知说什么了,顿了顿:“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秦璐说。

    我干巴地笑了下:“也是,你可以在这里,只是我觉得很巧在这里遇到你……”

    “在哪里遇到都是巧,说是巧可以,说是不巧也可以。”秦璐说。

    “呵呵……”我又干笑了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了,恢复地很好了,谢谢你的关心。”秦璐说。

    “其实,我心里一直觉得很抱歉,那天晚上……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那么大的罪。”我诚恳地说。

    “过去的那事,就不要再提了,反正已经都发生了,再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时候坏事说不定也是好事!”秦璐笑了下,看上去显出一丝狡黠。

    我没听懂秦璐这话的意思,看着她。

    “找个地方坐会儿,聊会儿,怎么样?”秦璐说。

    我点了点头。

    “到前面的那家咖啡厅吧?”秦璐指了指前面。

    “好——”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和秦璐一起走。

    我们默默地走着,走了一会儿,我有意无意地回了一下头,看到身后大约50米,有个戴口罩穿黑色羽绒服的人跟在后面,看起来是在闲溜达的样子。

    看到我回头,他两手插在口袋里,做若无其事状转头看着别处。

    我回过头继续和秦璐一起走,走了一会儿,又一回头,看到那人还跟在后面。

    我不再回头看,直接和秦璐去了那家咖啡馆,找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咖啡。

    “这几天工作忙不?”我随口问了秦璐一句,然后看着窗外。窗外马路对过,我又看到了那个人,正站在路边的报刊亭旁拿着一份杂志翻看着。

    “在机关里混,整天就那样,说忙也不忙,说不忙呢,整天都有干不完的事。”秦璐说:“办公室的工作就是这样,细小而繁多,上传下达,当然主要还是为主要领导搞好服务。”

    “主要领导就是雷书记吧?”我说。

    “是啊。”秦璐点点头:“雷书记身兼两职,两头跑,政法委这边我们给他服务,公安局那边还有一套班子给他服务。”

    “雷书记可真忙啊,日理万机。”我不由自主用讥讽的口吻说。

    “忙也甘愿啊,权力大着呢,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雷书记正在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啊!”秦璐说。

    “不错,看他那样就是很春风得意的样子!”我说。

    “不过,最近两天看他似乎有些不大快意的样子。”秦璐说。

    “怎么了?”我说。

    “听说是公安那边前天晚上开展了一项特别行动,深夜紧急部署,要清缴什么黑社会头子,听说还是个悍匪,武警特警出动了一大帮子人,还交代说这悍匪心狠手辣携带武器,不必活捉,只要发现就立刻击毙。

    “按说部署的是很周全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一大帮子忙活了大半夜,最后一无所获,那悍匪竟然就在天罗地网下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这次行动是雷书记亲自部署的,最后宣告失败,你说他能开心吗?”秦璐说。

    “嗯……那他是应该不开心。”我说。

    “这两天他一直耷拉着脸,有事没事就想发火的样子,大家都不敢惹他,能躲开尽量不着他的面,躲不过去的只能硬着头皮到他面前去,我也不想没事找事,所以就抽空溜出来了。”秦璐说。

    “公安那边的事,和你们政法委有什么关系?”我说。

    “不行啊,他身兼两职啊,那边不痛快,很容易把火发到这边来啊……”秦璐说。

    “公安那边行动失败了,他没有查究失败的原因,没有追究什么人的责任?”我说。

    “没听说……既没有查究也没有追究。”秦璐说。

    “这好像很奇怪啊……”我说。

    “是有点奇怪,有点反常,听人说这次行动之所以失败,可能问题出在内部,公安内部有内鬼,但大家只是猜测,谁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我想,或许他们也许正在暗地追查吧……

    “此次行动,听说雷书记还亲自带着警车开道,带了什么不知是同行还是领导的人来现场观摩,本想出一把风头的,结果呢……你想想,雷书记能不窝火吗?”秦璐说。

    “不错,换了谁是雷书记都应该很窝火的。”我点点头。

    “不说这个了,这些都是领导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忙什么?”秦璐迟疑了下,说:“忙工作。”

    “真的只是在忙工作?”我说。

    秦璐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错,这些日子其实我的主要精力没放在工作上,我没有忙工作,我在忙自己的事情。”

    我说:“忙到什么程度了?忙出结果了吗?”

    不由自主我又开始关心秦璐和关云飞谢非的事情了。

    秦璐看了我片刻,一时没有说话。

    看秦璐这神态,我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不该问这话,他妈的,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呢?爱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爱什么结果什么结果,我主动打听这干嘛呢?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我尴尬地笑了下:“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我没觉得你不该问,你不要想多了。”秦璐说:“其实,我倒是觉得你主动问我这个,是关心我的表现,我心里其实挺开心的。”

    秦璐说她的心里开心,我的心里却不由暗暗叫苦。

    “其实,这件事,你了解我做事的脾气和风格的,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当然是不能轻易罢休的,我绝不会轻易罢休的,我必将为自己的权利和利益而斗争到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必须要取得最后的胜利。”秦璐的口气很果断。

    我愣愣地看着她。

    “当然,到目前为止,形势对我是很有利的,我一直处在主动的态势,我一直在掌控着事情的进展,主动权始终掌握在我手里:“秦璐说:“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我不需要等到明年了,不用到011年,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的心里一沉,听秦璐这话,似乎,她又加紧了对关云飞的威逼,给他继续施加了高压,似乎,关云飞又给她做出了更加明确更加信誓旦旦的承诺,似乎,关云飞和谢非的路终于要走到头了,快要分道扬镳了。

    当然,他们要以怎么样的方式分手,谢非是否会痛快答应下来能否成全他们,我不得而知。我更不得而知的是关云飞心里到底是否真的愿意真的打算要和谢非分手,真的打算要和秦璐结婚?

    当然,如果秦璐拿肚子里的孩子作为砝码要挟关云飞,他似乎无路可退,毕竟在女人和仕途之间,依照关云飞的性格,他必定会选择后者。何况,说不定秦璐还知晓他的其他秘密。

    但秦璐知道他的某些秘密,难道谢非就不知道吗?惹恼了秦璐不好玩,激怒了谢非恐怕更会让关云飞感到恐惧。毕竟他和谢非在一起的时间更久,谢非知道他的某些隐秘之事会更多。

    秦璐之所以要急急火火给关云飞施压,显然是想在关云飞不知道孩子流产之前把生米煮成熟饭,快刀斩乱麻先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的事之后再说了。

    我隐约感到秦璐似乎把关云飞逼得有些过急了,年内就要搞定啊。

    秦璐看着窗外,沉默了半天,说:“其实我也是没办法,我必须要在关云飞知道我流产之前把这事搞定,纸包不住火,拖下去,关云飞早晚能知道我肚子里已经没有孩子了,所以,我必须要在年内解决这个问题……

    “本周六,关云飞他们的学习班要出国考察,谢非一起去,我给关云飞下了最后通牒,出国回来之后,必须把此事了断,也就是说,在此次出国期间,关云飞必须要和谢非摊牌,不但摊牌,而且,必须要谢非答应离开他,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必须要这样……当然,他用什么办法是他的事,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我的后背一阵冷意,看着秦璐:“真的……要到这一步了……没有其他选择了?”(未完待续)

背水一战

    第1671章背水一战

    “是的,别无选择,背水一战!”秦璐的口气又很干脆。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很自私很无耻很残忍很冷酷?”秦璐说。

    我看着秦璐,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一定是这样认为的。”秦璐说。

    我苦苦一笑。

    秦璐沉默片刻,缓缓地说:“其实,我知道,人生几多无奈,几多感慨,几多繁杂,几多悲哀。喧嚣浮世,想要追寻的很多,能属于我的甚少,所以我不想为某些事苦苦纠结。我不会选择放下,不会坦然释怀;我不会选择安静,不会摒弃尘埃。

    “我不想在在无数的挣扎后,才去大彻大悟,我知道,生活中最快乐的状态,就是在冷酷残酷严酷的生活中没有丢失自己,我不想丢失自己,我不想委屈自己,我不想怠慢自己,我想要给自己一个最真实的交代,这个交代就是——接受。”

    “接受什么?谁来接受?”我说。

    “接受这个事实,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情,接受大家都不可改变的事实:“秦璐说:“谁来接受?我,关云飞,谢非,都要接受,当然,还有我们周围的大家……接受,是不可更改的结局。”

    我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秦璐,听着她的这番高论,似乎,她说的十分理直气壮,似乎,她的理由十分充足充分。但又似乎,她在用牵强的辩护和解释来掩饰自己内心越来越严重的焦虑和不安,这种焦虑和不安一直缠绕在她的内心,她无人可以倾诉,无人可以叙说,只能深埋在自己心里,一直没有机会得到释放。

    秦璐的精神压力其实是很大的,我感觉她似乎正在接近崩溃的边缘。

    似乎,不单是秦璐,恐怕关云飞的精神也快被秦璐给折腾崩溃了。

    似乎,谢非的精神状态也未必就很平静。

    秦璐继续说:“其实,在这世界,每个人都在争取一个完满的人生,同样,我也想要自己的人生完美无缺,我想要一个如意的婚姻,我想要一个真爱的有情之人,我想让自己的理想全部都能变成现实,然而,我也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完满的东西。所以,有人说,有缺憾才是恒久,不完满才叫人生。

    “还有人说,最好的境界就是花未开全,月未圆。给膨胀留一点升腾的余地,给单调留一点饱满的空间。但我不这么认为,我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要任何遗憾和缺憾,所以,我必须要学会接受学会继续,接受,让离开的离开,让该离开的离开;继续,让继续的继续,让该继续的继续;改变可以改变的,接受不可以改变的。”

    我听得有些晕乎乎,说:“你的话似乎很有哲理,我听不懂。”

    “你听不听得懂这不重要,对你来说,只要明白我的心就好!”秦璐说着,伸出手,抓住我放在桌面的手,然后目光热烈地看着我。

    秦璐的目光很热,但手却很冷。

    我轻轻将手抽出来,看着秦璐说:“这样想,这样做,你真的认为你的人生就会很完美了吗?你真的以为大家都会这么认为吗?”

    秦璐看着我,轻轻出了口气,说:“我其实想告诉你一句话。”

    “你说。”我又点燃一支烟。

    “过好你自己的人生,不要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秦璐说。

    我一时语塞。

    秦璐继续说:“不要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也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个性以及人生价值。你看不惯的事情,并不是不好。借用一句话:生物的种类逐渐减少,而人的种类再逐渐增多。无论什么人或事物,存在既是合理的。你不必看不惯,要学会用欣赏的目光来看待世界。

    “一件事,设计再完美,因评价标准不同,总有美中不足;一个人,长得再标致,因审美层次差别,总有缺陷存在。行走在苍茫世间,我们都努力让自己完美,可更多时候,我们感受到的是不完美的遗憾。金无赤足,白壁微暇,只要我们渴望过,追寻过,就要笑视和淡然那些不完美,因为不完美,我们才最真实。”

    “你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护!你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理论基础和依据!”我说。

    “是又怎么样?”秦璐说。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这些所谓的理论依据很牵强!”我说。

    “你觉得牵强吗?”秦璐说。

    “是的!”我点点头。

    “但我不这么觉得!”秦璐说。

    “你有没有这么觉得自己心里有数。”我说。

    秦璐的目光有些闪烁,喃喃地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无法左右你,你是独立的个体,你有你的想法和思维,你只可以让自己去左右自己,但我想提醒你,凡事不要过了。”我说。

    “过了……过了那又怎么样?”秦璐说。

    “过了……过了就会适得其反!”我说。

    “我过了吗?或者,你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吗?”秦璐说。

    “是的!”我点点头。

    秦璐沉默了,低头不语,半晌说:“如果,真的是过了,真的是错了,那也是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的错造成了现在的过,即使一开始是错的的,但现在也无法回头了,错了就继续错下去,继续错下去才是正确的选择,才是对的,事到如今,没有回头路,如果回头,那就是死路。”

    看着秦璐,我缓缓地说:“想不想听我说两句!”

    “想!在我面前,你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言之无罪,说吧!”秦璐冲我一笑。

    我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想得到和怕失去;人生最大的践行,是管住嘴和迈开腿;人生最大的见地,是没什么和算了吧;人生最大的彻悟,是怎么来和怎么去;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己身安和心亦宽。

    “我曾经说过,人活一辈子,开心最重要。要拥有健康的体魄,在快乐的心境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安全地实现自身价值,这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好景不常在,好花不长开。人生短暂,好好地去珍惜它,善待它,把握它吧……

    “人就这么一生,没有浮生若梦,所以让我们从微笑开始。别再为错过了什么而懊悔。你错过的人和事,别人才有机会遇见;别人错过了,你才有机会拥有。人人都会错过,人人都曾经错过,但真正属于你的,永远不会错过。

    “秦璐,我承认你很坚持很坚强,但坚强,不是面对悲伤不流一滴泪,而是擦干眼泪后微笑着面对以后的生活。其实,我想说,有些事,对你来说,一切都已结束,或者,你可以认为,一切都才开始。”

    “你说的很含蓄,但即使很含蓄,我也能听出你话里的意思,你在劝阻我,是不是?”秦璐说。

    我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秦璐说:“我想说,人生这部大戏,一旦拉开序幕,不管你如何怯场,都得演到戏的结尾。”

    我一怔,看着她。

    秦璐继续说:“既然人生如此,那么,在戏中,很多人都会犯一个错误,就是总把希望寄予明天,却常常错过了今天。过去不会重来,未来无法预知,我唯一可做的,就是不要让今天成为明天的遗憾。

    “人生没有预演,我迈出的每一步都应是弥足珍贵,步履芬芳。如果不向太阳索取微笑,温暖仍在太阳那里,但我会笑得更加自信从容;如果转过身去发现了自己的影子,适当的躲让,阳光便可穿越心灵,温暖每一处身后的角落。

    “如果摊开的掌心不能点落蝴蝶,那就紧握成拳挥动臂膀,给予力量。如果我不能够微笑得灿烂,那就将脸投向灿烂的阳光,与阳光一起微笑,烂漫。你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会因为你的微笑而感觉世界灿烂。”

    我怅怅地听着秦璐的话。

    秦璐继续说:“红尘中,有太多的不如意,也有太多的无奈,我只是其中的微粒。我知道,自己悄悄地来,势必终有一天要悄悄离开。或许能拥有烟花般灿烂的一瞬,也是一种美好,也是一种永恒,但我更情愿相信,能静静地守望自己的幸福,那是一种美好。如果我不快乐,那我就会出去走走看看,世界这么大,风景很美,机会很多,人生很短,我不要捲缩在一处阴影中。

    “郁闷时,我蹲下来抱抱自已,但我不会轻易原谅别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我要自己笑得灿烂,我要令世界黯然;我即使忧伤,也要无比鲜艳。我不要自己的人生总在泪水中前行,酸甜哭辣百味尝尽,懂了泪水,就懂了人生……

    “所以,我必须要坚持该坚持的东西,我必须让自己在坚强中愈发坚强,该属于我的,我必须要得到。你曾经说过一句话:人生就是奋斗,为了理想事业和爱情。是的,你说的很对,现在我就是在奋斗,为了我的理想事业和爱情,只是我奋斗的途径有些另类,和大多数人不同而已,但只要结果能实现,过程是无关紧要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看来,我们是谁也无法说服谁的。”

    “不需要说服,事实会验证一切!”秦璐固执地说。

    “事实……你需要什么样的事实,事实又将会怎么样。”我喃喃地说,心里突然感到异常的烦躁,忽而又有些不安。

    想起一句话:人生就像坐火车,过去的景色那样美,让你流连不舍,可是你总是需要前进,你告诉自己,我以后一定还会再回来看,可其实,你再也不可能回去,退后的风景,邂逅的人,终究是渐行渐远!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华!

    第167章灾难正在降临

    正在这时,秦璐的手机响了,她忙接电话,原来是单位打来的。

    接完电话,秦璐冲我抱歉地笑笑:“办公室有事找我,我要先回去一趟。”

    “去吧!”我点点头,此时我感觉和她也正好没有什么可以谈的了,无话可说了。

    秦璐匆匆离去,我独自坐在那里品味着苦苦的咖啡。

    今天是周三,后天我就要带谢非去省城了。

    大后天,谢非就要和关云飞一起出国旅游。

    此次旅游,对谢非会不会是一次厄运呢?如果按照秦璐说的,那绝对是厄运。但不知为何,我却感觉有些心里没有底,直觉告诉我,谢非不是个愚钝的女人,她不会坐视秦璐肆无忌惮侵犯自己的,她不会坐视自己被秦璐搞掉的。

    谢非不傻,关云飞更不傻。

    秦璐似乎也不傻。

    那到底谁傻?那到底谁会在这场纠结难缠的博弈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呢?

    我想不出。

    一会儿,突然又想起那个戴口罩的黑色羽绒服可疑之人,于是往窗外看去,看到马路对过报刊亭前的那人不见了。

    伸长脖子看看周围,还是没有看到那人。

    我皱皱眉头,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些失误,或许那人本来就不是跟踪的,或许他就是个正常而普通的过路人,只是我自己多心了。

    我此时毫无觉察,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件,一场巨大的灾难正在缓缓降临。

    当然,秦璐也是毫无觉察的。

    当然,周围的人没有人能觉察。

    当然,那震惊事件和巨大灾难没有立刻爆发。

    在阴云正缓缓无声向我积聚笼罩的时候,我正坐在窗边喝咖啡。

    看看窗外,冬日的阳光依然灿烂,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关云飞打来的。

    不知为何,最近只要一看到关云飞的号码,我的心跳就加速。

    特别是现在,秦璐刚从这里离开。

    “关部长好!”我接听电话。

    “易主任好!”电话里传来关云飞调侃的声音。

    “呵呵……”我笑了下。

    “在哪里?”关云飞说。

    我说:“在星海。”

    “废话。”关云飞说。

    “嘿嘿,在星海的一家咖啡厅。”我说。

    “和谁喝咖啡呢?”关云飞说。

    “和一个朋友,朋友刚走,就我自己在这里。”我说。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呢?”关云飞说。

    “怎么?关部长查我个人私生活?”我说,心里一阵隐约的不安。

    “怎么?心惊了?我随便问一句你就心惊了?”关云飞带着办开玩笑的口吻。

    “木有心惊,呵呵……”我干笑了下。

    “木有心惊那也是问者无意听者有心了?”关云飞又说。

    “哪里呢,关部长真会开玩笑。”我说。

    我此时想,不能告诉关云飞我刚和秦璐喝完咖啡,不能让他知道我和秦璐有什么接触。

    这是我本能和下意识的想法。

    “逗你呢,你就是和女朋友一起喝咖啡也没什么啊。”关云飞笑着说:“不好好上班,跑出来喝咖啡,我看你是不是太闲了啊?”

    “劳逸结合嘛。”我说。

    “今天是周几?”关云飞换了个话题。

    “周三。”我说。

    “周五有事吗?”关云飞说。

    “有事。”我回答。

    “什么事?”关云飞说。

    “周五要去省城,送我师姐去省城。”我说。

    “哈哈,嗯,很好,记性不错。”关云飞笑起来。

    “领导安排的事怎么敢忘记呢。”我说。

    “周五……东凯也要来省城,你知道不?”关云飞说。

    “知道。”我直接回答。

    “哦……”关云飞长长哦了一声,似乎有点小小的意外。

    “孙书记要到省城去给你送行,带着曹丽去。”我说。

    “嗯……”

    “本来是要带我一起去的,不过被你否决了。”我又说:“孙书记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

    “呵呵……原来如此。”关云飞笑了下:“你没意见吧?”

    “我当然没意见,是我撺掇孙书记给你打电话请示的。”我说。

    “哦……是这样。”

    “是的,孙书记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告诉我他要去省城给你送行,要带我和曹丽一起去,我当时琢磨了下,这不是和你安排我的事冲突了吗?于是我就找了个理由,建议他先打电话给你请示下随同人员。”我说。

    “这么说,你是把皮球踢到我这里了。”关云飞说。

    “是啊,我当时没办法了,只能如此。”我说。

    “嗯……你没告诉东凯你要送你师姐来省城的事情吧?”关云飞说。

    “要是告诉了我就不建议他给你打电话了。”我说。

    “很好,你做的很好。”关云飞说:“我安排你的这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懂的。”我说。

    “东凯和曹丽会在周五上午出发来省城,你呢,下午出发就可以……到了之后,要注意不要撞见他们。”关云飞说。

    “好的,我会注意的。”我说。

    “我这样安排,你心里会不会感到奇怪?”关云飞说。

    我说:“没觉得奇怪。”

    “为什么?”关云飞说。

    “因为我就没想过这事,我只知道按照领导的安排去做事,至于原因,我没有想,我也不会多想。”我说。

    “呵呵,你个聪明狡猾的小东西。”关云飞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在领导面前,不敢说聪明,更不敢说狡猾。”我说。

    “呵呵……东凯要带你一起来省城给我送行,想过为什么吗?”关云飞说。

    “想过。”我说。

    “怎么想的?”关云飞说。

    我说:“这是孙书记对我的栽培和抬举,想创造一个我能和大领导接近的机会,制造一个我能和大领导亲近的场合。”

    “还有呢?”关云飞说。

    “木有了。”我说。

    “就没有想到你是被用来当遮掩打掩护的做陪衬的?”关云飞说。

    “没想过,也不敢想。”我说。

    “刚夸完你聪明你接着就变傻了。”关云飞说。

    “该傻的时候我必须傻。”我说。

    “这么说,你还是很聪明的喽,你其实心里是有数的喽?”关云飞说。

    “在领导面前,我永远是不聪明的,我再有数,也不能比领导有数。”我说。

    “哈哈……”关云飞大笑起来,笑毕,说:“行,小易,看来我没有白培养你,越来越会说话了,知道什么场合和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不错,就要这样,要学会有眼头,要学会察言观色,在官场,察言观色可是一项必不可少的本领,我看你进步很快。”

    “都是关部长栽培和教导的结果。”我说。

    “行了,别拍我马屁了,你拍或者不拍,我对你都是信任有加的。”关云飞说。

    “哦……”

    “知道为什么吗?”关云飞说。

    “不知道。”我说。

    “因为我对你性格和脾气的了解,因为我对你品质和能力的了解,还有,因为你和你师姐的这层关系……基于这些,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呢?”关云飞说。

    关云飞的理由似乎很充足,但我听来还是觉得有些牵强,关云飞对我的信任能到几分,能到何种程度,我心里其实没有数,但我知道,他对我绝对不会十分信任的,毕竟,我和他接触不是很多,毕竟,我不是他核心圈子的人。

    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不知他心里是不是这样以为。

    但我还是说:“十分荣幸和感谢关部长对我的信任,我必将不辜负关部长的信任。”

    “嗯……你能说这话,我还是很欣慰的。”关云飞说:“我今天给你打电话,除了提醒你周五的事情,还想提醒你一句,那就是周五送你师姐去省城的事,要避开所有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要在省城撞见东凯他们。”

    “好的!”我答应着,心里却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关云飞要把此事搞得如此神秘兮兮,带老婆出国旅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他不顺便让东凯把谢非捎去呢?为何一定要麻烦我老人家亲自去送呢?

    想归想,但嘴上没说,既然他如此安排,那就执行好了。

    接完关云飞的电话,我坐在咖啡厅继续抽烟,琢磨着关云飞刚才给我打电话的真实用意,琢磨了半天,始终没有想透彻。

    又想到刚才和秦璐的一席谈话,想到即将出国的关云飞和谢非,想到他们三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战争,不由有些心惊起来……

    又想到即将带曹丽去给关云飞送行的孙东凯,想到那天我偷听到的曹丽和孙东凯的谈话,孙东凯此次给关云飞送行,会给他十万的“零花钱”,这钱对于孙东凯和关云飞来说,不是个大数,甚至真的可以说是零花钱,但关云飞会不会接受孙东凯的孝敬呢?

    依照孙东凯、雷正、关云飞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关云飞会要这钱吗?难道孙东凯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显然他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给关云飞孝敬这十万块钱呢?难道他不知道关云飞会拒绝吗?

    或者孙东凯是这样想的:你关云飞要不要这十万都没关系,只要我的心意到了就行,让你知道我对你是有这份情的就行,让你知道你在我眼里心里是高高在上的就可以。

    如果是这样,如果关云飞不要这十万,显然这十万也不会回流财务,显然会成为曹丽或者孙东凯的零花钱,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而集团财务那边照样还会把账做的十分完整完美,看不出任何纰漏。(未完待续)

绕不开的门槛

    第167章绕不开的门槛

    如此想来,孙东凯带曹丽去省城的目的,除了给关云飞送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为曹丽办事,也就是孙东凯那天自己说的让曹丽这个内部粮票名副其实。

    或许这才是孙东凯带曹丽去的真正目的。毕竟曹丽是孙东凯最贴心的人,为孙东凯奉献太多,不光工作上鞍前马后出力,连自己的身体都给了他,不给曹丽办事,说不过去啊。

    而曹丽要想进步,关云飞是绕不开的门槛,关云飞这一关甚至是最关键的,整个宣传系统的干部,谁要想提拔,没有关云飞发话表态,都是不可能的。

    虽然关云飞目前在省城学习,但他始终遥控指挥着部里的一切,部里的大小事都得向他汇报,宣传部下属各单位的动静,他也一直在紧密关注着。

    这样想来,孙东凯这次带曹丽去给关云飞送行,真实目的就是想给曹丽争取一个进步的机会。毕竟曹丽担任总裁助理时间也不短了,当初和秋桐一起提拔的总裁助理,秋桐早就成为正儿八经的副总裁了,曹丽还一直在原地踏步走,这让一直对秋桐嫉妒怀恨一直想压住秋桐风头的曹丽心里如何能受得了呢?

    同时,从孙东凯的角度来说,秋桐的翅膀越硬,他就越难以控制住她,而要制衡秋桐,最好的人选非曹丽莫属,但曹丽目前的级别和职别都比秋桐差了一个档次,不是一个级别的,制衡起来显然是很不方便很不得心应手的。

    要想让曹丽能制衡住秋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曹丽和秋桐平级,把曹丽提拔起来。

    当然,除了制衡秋桐,提拔曹丽的好处还有很多,曹丽是孙东凯的心腹,她如果进了党委班子,那对孙东凯的好处不言而喻,对增强孙东凯在集团党委说话的力度会更加有利,对他和季书记之间的暗斗也是一股重要的力量。

    如此,提拔曹丽,好处多多。而要想让曹丽提拔起来,必须要经过关云飞这一关,这是最关键最重要的一关。

    当然,也不排除孙东凯在其他部门其他领导面前做了工作,但即使其他方面的动作都做好了,只要执掌宣传大权的关云飞不点头,一切都白搭。除非市委书记乔仕达硬压着关云飞点头,但这种可行性极小,乔仕达不会这样做的。

    我不由有些疑惑,孙东凯如此心急往上争取提拔曹丽到底为什么?集团党委的职数是固定的,目前职数都满了,曹丽怎么提拔怎么进党委班子呢?

    还有,按照干部提拔条例,曹丽担任正科级的年限似乎也不到,除非破格,不然也是提拔不起来的。

    还有,就凭他和雷正的关系,孙东凯难道就不怕在关云飞面前碰钉子?他以为关云飞那一关好过?关云飞会给他这个面子松开口子提拔曹丽?

    对我来说,此时,关云飞的态度是个迷,第一他会不会接受孙东凯孝敬的十万零花钱,第二他不会给孙东凯面子提拔曹丽。

    接受这十万,等于是他让孙东凯抓住了受贿的把柄,按说关云飞不傻,是不会接受的。提拔曹丽,等于增加了孙东凯在集团党委的力量,等于是在给自己设绊脚,按说关云飞不会那么糊涂。

    可是,这只是我的想法,我的想法似乎十分直接十分简单,关云飞会不会想得更深远呢?或者,关云飞会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会不会将计就计呢?

    带着无法释怀的困惑,晚上,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登陆扣扣,她在。

    “过来——”我说。

    “额……干嘛?”她说。

    “问你个事!”我说。

    “问吧。”她说。

    “集团领导层,最近是不是要有人员变动?”我说。

    “什么意思?”她说。

    “问你呢?集团党委班子成员最近是不要动一动?”我说。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怎么知道的?”她说。

    “猜的。”我说。

    “你真会猜。”她说。

    “看来是真的了。”我说。

    “过了年,市里有一批到了年龄的正处副处要退二线,相应地要提拔调整一批干部,数量不多,算是微调……我们宣传系统,市广电局有一个分管新闻业务的副局长要退二线,听说市里的意思是要从我们集团调一个懂新闻业务的副总编过去。”她说。

    我明白了,我靠,原来如此,调一个副总编走,正好空出一个党委成员的名额来。孙东凯真会利用时机啊,抓住这个机会把曹丽提拔起来填进去。

    孙东凯现在要做的是尽力从集团内部提拔,不要从外面派进来其他人。集团的副总编好几个,副总裁却只有秋桐一个,如果提拔起曹丽,显然是可以让她担任副总裁的。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她说。

    “随便问问。”我说。

    “随便问问?我看不是吧。”她说。

    “呵呵,我们集团要是空出了一个党委成员的名额,那么,你猜谁会来填补呢?”我说。

    “这个猜不到,这是要由市委决定的,此次市里要提拔调整一批人,退几个提几个,同时调整一下,这要由市委常委会来决定呢。当然,虽然说是市委常委会决定,但我们宣传系统的人提拔调整,当然还是要尊重关部长的意见,虽然他在省里学习,但还是要必须征求他的意见的,甚至,他的意见会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她说。

    “关部长最近要出国考察!”我说。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在地球上,组织部门一样可以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未必一定要他回来参加市委常委会。”她说。

    “嗯……你说的对!”我说。

    “你干嘛这么关心这个?”她又问我。

    “老关周六出国,孙东凯和曹丽周五会到省城去给他送行!”我说。

    “哦……领导出国下属送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等我什么时候出国考察,你是不是也要给我送行呢?呵呵……”她说。

    “我想,孙东凯会利用这个机会为曹丽争取一下,争取让老关答应提拔下曹丽!”我说。

    “为什么这么认为呢?”她说。

    “直觉!”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或许你的直觉是有道理的。”

    “你说老关会不会提拔曹丽呢?”我说。

    “不知道。”她说。

    “你说曹丽这次会不会有机会提拔呢?”我又问。

    “难说……或许,有可能吧。”她说。

    “曹丽正科任职年限不够!”我说。

    “你问这个问题很幼稚,中国的官场你还不明白,只要领导想提拔谁,总是能找到合理的理由,年限不够,难道不可以破格吗?看看周围,破格提拔的人不多的是,你不也是受益者之一吗?”她说。

    我一时无语了。

    “曹丽能不能提拔,关键要看关部长的态度,只要关部长同意,市里其他领导是不会怎么提反对意见的,毕竟宣传部是关部长的管辖范围,别人不好插手的……一个副处级的干部提拔,只要理由充分,只要没有其他常委反对,乔书记也不会硬卡住不放的,他也会尊重关部长的意见的……

    “特别是这次关部长到省里学习,是带着憋屈走的,是和雷书记的斗争中失利为了息事宁人顾全大局走的,乔书记这一点心里是有数的,他也想多少安抚安抚关部长的,基于这一点,宣传系统的干部调整提拔,一般来说,他不会不给关部长面子的。”她又说。

    她说得很有道理,分析地很到位。

    我打心眼里不希望曹丽提拔,但我也明白,此事我做不了主,生杀大权在老关手里,我是无法给老关下指示的。

    当然,我也明白,为了此次曹丽能提拔,孙东凯一定不会只做老关的工作,他一定还会做其他的工作的,比如雷正,比如其他常委,甚至他会通过雷正来做老关的工作。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到底这次雷正会不会出面不好说,在此事上,他一定会反复权衡的。

    当然,雷正也一定是想曹丽提拔的,毕竟曹丽也让他睡了玩了,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短,做了人家再不给办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如此,雷正出面不出面都是要从是否有利于曹丽的提拔来考虑,基于他和老关目前的关系,他或许会考虑到一出面说不定会惹恼了一直对他耿耿于怀的老关,那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老关要是发了飙,就是不给他这个面子,那他还就真的没有办法。到时候反而好事办瞎了。

    说到底,事情的关键还是在老关。

    我说:“我有一种预感,此次孙东凯和曹丽是不会得逞的,老关是不会成全他们的。”

    “为什么有这种预感呢?”她说。

    “直觉!”我说。

    “又是直觉,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又不是关部长,你怎么知道他想什么呢?”他说。

    “我是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场来感觉的!”我说。

    “你可以站在他的立场来感觉,但是,你的经历和阅历却没有他的多,你的城府却没有他的深,你的思维却不会有他的密,你的想法却不会有他的全,你的视野却不会有他的广,所以,你只能直接只能感觉,却不能保证准确性。”她说。

    她一席话说地我无以应对。

    第1674章你没有想法吗

    “你不要去想这些事,这些事和我们无关,即使有关,也是我们所不能左右的,我们只管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其他的,一切顺其自然。”她说。

    “嘿嘿……心不由己呢!”我说。

    “我看你是自己想法太多!”她说。

    “难道你就没有想法吗?”我反问她。

    她不做声了。

    “嘿嘿……”我又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她说。

    “怎么?不可以笑?”我说。

    “哼,很得意?”她说。

    “木有!”我说。

    “唉……亦客先生,我想和你说,你很多时候活得很累,是不是?”她说。

    “嗯……”我承认这一点。

    “知道你为什么活得很累吗?”她说。

    “知道,因为我想法太多。”我说。

    “回答正确,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自己那么累呢?”她说。

    “我乐意!”我说。

    “你——”

    “我怎么了?”

    “你不可救药!”她说。

    “不可救药就不可救药吧,性格啊,改不了了!”我说。

    “我还是希望你能想法少一些,让自己生活地简单一些,那样,你的心情会很轻松,生活会快乐很多!”她说。

    “我也想那样,但是没办法,没办法啊……”我说。

    “唉……”她叹了口气:“客客大神,如果你简单,这个世界就对你简单。简单生活才能幸福生活,人要自足常乐,宽容大度,什么事情都不能想繁杂,心灵的负荷重了,就会怨天忧人。要定期的对记忆进行一次删除,把不愉快的人和事从记忆中摈弃,人生苦短,财富地位都是附加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简简单单的生活就是快快乐乐的生活。”

    我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有些悲凉,说:“你说的很对,但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其实,我知道的,我们俩都是这样的性格,你虽然在说我,但你其实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当然,我知道有一点你比我强,那就是有些事你能想开能放下,你能忍受能接受,但我不行,这一点我比你差远了……

    “其实,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很苦,你比我苦多了,其实,我很想分担你的苦,可是,我做的不够好,我无法做到,其实,我多么想你是一个纯粹的简单的人,同样,我也想让自己是那样,那样,我和你,我们,都是简单的,都是快乐的……可是,现实里,我们都做不到,如此简单的东西,我们都得不到。”

    她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以平常之心,接受已发生的事,以宽阔之心,包容对不起我们的人。以不变之心,坚持正确的理念,以喜悦之心,帮助须帮助的人。以放下之心,面对难舍的事,以美好之心,欣赏周遭的事物。以真诚之心,对待每一个人,以愉悦之心,分享他人的快乐。以无私之心,传承成功之经验,以感恩之心,感激拥有的一切!

    愈发感觉到我和她之间的差距,修养的差距,修心的差距,修行的差距。

    沉默中,我看着电脑上的对话窗口,看着她的头像,点燃一支烟,默默品味了很久很久……

    想到正在空气中的她,此时的她一定也在看着我,如我看她一般地看着我。

    心里一阵悸动,一阵颤栗……

    浮生若梦,梦若浮生……

    心中不由感到了一阵巨大的惆怅和忧伤,还有无边的迷惘和忧郁……

    那一瞬间,似乎终于发现,一直深爱着的人,在这永恒的空气里,一直呼吸着这个世界。心中的爱和思念,都不会只是属于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纪念。我怅怅地想,有些事情或许是不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或许是不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情或许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或许一直无能为力。

    或许,我爱你,这是我的劫难。

    或许,你爱我,这是你的劫难。

    劫难,在劫难里呼吸,在劫难里存在,在劫难里抗争,在劫难里忍受,在劫难里消失……

    燃尽的烟灰烧疼了我的手指,我的手猛地一颤。

    我的心也猛地一颤。

    黯然下线,睡去。

    转眼到了周五。

    今天天气很冷,北风阵阵,寒风呼啸的天空中阴云密布。

    今天,我要开车带部长夫人我的师姐不知到底有没有被我弄过的谢非去省城。

    上班后,我直接用办公室内线电话打给了孙东凯。

    “孙书记,早上好。”我说。

    “小易,早。”孙东凯说。

    “你什么时候出发?”我说。

    “嗯……一会儿就出发。”孙东凯说。

    “哦……”

    “怎么?有事吗?”孙东凯说。

    “那个,我要给你汇报个事。”我说。

    “什么事?”孙东凯说。

    “待会儿我想到季书记办公室去一趟。”我说。

    “哦……”孙东凯拉长了声音。

    “我想去给他汇报下思想。”我说。

    “汇报思想?”孙东凯说。

    “是的……我是集团纪委委员,我想我可以用这个名义到他办公室去和他单独谈谈话。”我说:“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理由去单独接近他……”

    “哦,你的意思是……”孙东凯顿住了,接着声音变得有些轻快:“我懂你的意思了,不错,很好,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我赞同,我支持,行,去吧。”

    “去之前,我想想给你汇报下,同时听取一下你的指示。”我说。

    孙东凯听我这么说,似乎更加高兴了,说:“指示倒没有,不过,你要注意几点,和他谈话的时候,要注意察言观色,要注意细节,要带着毕恭毕敬的神态和他谈话,要多听他讲,要从他的讲话里注意捕捉有用的信息……我说的是有用的信息,也就是有价值的东西,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说。

    “你今天倒提醒了我,作为经管办主任,你同时还是集团纪委委员,你可以有合理的身份和充足的理由经常去单独见他的,你是有条件多和他接触的,这一点优势要好好发挥下,利用这个条件,打着这个名义,你以后要打着汇报请示工作的名义多和他接触,在他面前要做出恭顺服从的神态,正好可以利用这些机会来获取更多的有价值的信息。”孙东凯说。

    “好,我记住了。”我说。

    “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汇报。”孙东凯愉快地说。

    我放下电话。

    理顺摆平孙东凯这边,然后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公开去接近季书记了,这是我先给孙东凯打电话的目的。我不能让孙东凯对我和季书记的单独会见起疑心。

    见季书记,是昨天我经过反复考虑做出的决定,综合目前的情况,我决定在去省城之前见他一次,有些话,有些事,我要告诉他。我感觉是有见他的必要了。

    我不想暗地和季书记约会,那样万一被孙东凯发觉反而露馅,我决定利用我集团纪委委员的身份堂而皇之和季书记见面,不但公开见季书记,而且还要提前通报孙东凯,还要让孙东凯愉快接受痛快支持。

    然后,我拿起内线电话打给了季书记。

    “季书记,我是小易。”电话打通后,我说。

    “哦……小易啊……”电话里传来季书记沉稳的声音。

    “领导这会儿忙不?”我说。

    “怎么?你有事?”季书记说。

    “如果不忙,我想去你办公室给你单独汇报下思想。”我说。

    “呵呵……”季书记笑起来:“汇报思想,这个事情似乎是无法拒绝的。”

    “我是以集团纪委委员的名义去给你汇报的。”我也呵呵笑起来。

    “那理由就更充足了,那我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季书记呵呵笑着:“我刚到办公室,这会儿没事,来吧。”

    我放下电话,直接出了办公室,直奔集团总部。

    刚到集团大厦一楼,正好遇到孙东凯和曹丽正在往外走。

    看到我,他们停住了脚步。

    “现在就出发?”我说。

    “是的,今天天气很阴,预报下午有雪,还是早赶过去保险,别万一真的下雪耽误了。”曹丽说。

    似乎,曹丽对此次省城之行看的比孙东凯还要重要。

    我当然明白曹丽的心思。

    “那好,祝你们一路平安,一路顺利。”我说。

    “你干嘛去?”曹丽问了一句。

    我犹豫了下,说:“我要到季书记办公室去汇报工作。”

    “你到季书记办公室去?汇报工作?”曹丽带着意外的眼神:“你找他汇报什么工作?你是做经营的,你找纪委书记汇报什么工作?”

    曹丽的口气似乎有些不解和不满。

    “呵呵,我还是纪委委员呢,当然可以给季书记汇报工作了!”我笑了下。

    孙东凯瞪了曹丽一眼:“不属于你的事你少乱插言少乱搅合,小易给谁汇报工作,难道还事先需要给你请示?”

    “那他事先给你请示了?”曹丽说。

    “这也不是你该问的!”孙东凯又瞪了曹丽一眼,然后冲我一笑:“那好,你去吧……要好好给季书记汇报,要好好听季书记的指示哦……”

    孙东凯后面的话加重了语气。

    我会意地点点头,然后就进了电梯。

    我想孙东凯待会儿会给曹丽解释我给季书记汇报工作的真实目的和用意的,会告诉曹丽他早已知道我要去的事情的。

    我直接去了季书记办公室。(未完待续)

闲不住

    第1675章闲不住

    我敲了两下门。

    “进来——”传出季书记的声音。

    我轻轻推开门,季书记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我进来,放下报纸,冲我点点头:“小易,来了!”

    我点点头,然后关上门,走过去,坐在他对过。

    “喝茶——”季书记指了指我面前的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我刚泡好的,专门给你准备的。”

    “谢谢!”我笑了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错,好茶!”

    “呵呵……看来你对茶还是有些品味喽?”季书记说。

    我以前不懂品茶,自从认识了老黎,经常和他一起喝茶,就懂了。

    当然,我不会告诉季书记这些,只是点点头:“略知一二,比起你来,肯定差远了。”

    “品茶品味品人生,茶终究是有香味的,却是需要极恒的心细细地回味——真正的香味是出自内心的感悟。常品茶、善品茶者能在杯水之中品出生活的真味。”季书记意味深长地说。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是这样的。人活着也许没有永远的辉煌,恰如一杯清茶,其中的甘苦是品出来的,唯苦在先而后甜罢了。只有常品、细品才能品出真味、悟出至理。”

    季书记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嗯,这话说的很好,很有味道。”

    我说:“看,季书记,我们在互相吹捧!”

    季书记哈哈笑起来:“是啊,我们在互相夸赞对方,但要说是吹捧,我看不至于吧,起码我是说的真心话。”

    “那我也说的是真心话,虽然你是领导,但我却没有任何吹捧你的意思!”我说。

    “我是领导不错,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吹捧。”季书记说。

    “我其实最敬重的就是你这一点!”我说。

    “这只是做人的本分而已,不需要敬重。”季书记淡淡笑了下。

    我看着季书记:“季书记,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说要找你汇报思想,你有没有感到意外?”

    “说意外也不意外,说不意外呢,却又感到小小的不寻常,毕竟,我来集团工作这么久,你是第一次主动要找我单独谈心。”季书记说。

    “这说明我给你汇报思想有些晚了,是吧?你这话我可以理解为责怪吗?”我说。

    “革命不分早晚,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季书记这话又让我感觉到了一些深长的意味。

    “其实我不是找你汇报思想的。”我说。

    “嗯……”季书记看着我。

    “其实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可以汇报的思想,只是想找个由头来你这里和你说会儿话,找个机会和领导套套近乎!”我说。

    “呵呵,你讲话很实在!”季书记说。

    “作为集团纪委委员,作为经营系统唯一的纪委委员,这么久我没有来单独和你汇报工作,其实我是有些失职的。”我说。

    “我刚才说了,我没有想责怪你的意思啊,你该汇报的在集团纪委会上都有汇报的,未必非要单独汇报啊!”季书记说。

    “呵呵,你不见怪就好。”我顿了顿,说:“季书记,你最近挺忙的吧?”

    “还好,不算很忙,但也闲不住!”季书记说:“我刚看了集团审计科和你们经管办联合对经营系统单位的财务摸底情况报告,看来,集团经营系统还是存在一些问题的,个经营单位年终突击花钱,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发票是不是都是真的?还有,这个小金库,看来还是需要严格整顿的,看来党委还是要下狠心刹住这股不正之风的。”

    “小金库和年终突击花钱的问题集团存在已久,多年来一直就是这样,其实治理这个问题,关键还得靠党委重视,靠制度!”我说。

    “嗯……只有党委重视了才能有可靠的制度,也就是说党委重视还是关键!”季书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这次摸底中查到的问题,要进一步进行梳理,要从源头上进行整改……各经营单位整天和钱打交道,最容易犯的就是经济上的错误,最容易出事的就是在钱上。”

    “经营系统是一方面,但还有一个部门,也是很关键的。”我说。

    “哪里?”季书记看着我。

    “集团财务中心!”我说。

    “嗯……”季书记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没有集团财务中心的配合和默许,钱是出不去的,账是报不了的,看来,要整治这个问题涉及的部门还不少。”

    季书记又低头沉思起来。

    我看着季书记,缓缓地说:“季书记,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季书记抬头看着我:“你说,在我面前,不管什么话都可以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说:“我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传言。”

    “哦……传言。”季书记笑起来:“都是什么传言呢?”

    我说:“有人说,你和孙书记面和心不合,说你在背后捣鼓孙书记,搞不团结,搞分离内讧!”

    “哦……”季书记不动声色地笑起来:“居然有这样的传言,有意思……那么,小易,你信吗?”

    我说:“我半信半疑。”

    “为什么半信半疑呢?”季书记说。

    “因为你和孙书记平时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是有分歧的,甚至你们还有过一些争吵,所以,我觉得这传言或许也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我说。

    “呵呵,那你告诉我这事是什么意思呢?”季书记说。

    “提醒你,当然,也是提供给你做参考。”我说。

    季书记一时没有说话,沉稳的目光看着我,神情十分淡定。

    我被季书记看的有些局促,摸出一支烟,刚要点,又放下。

    “抽吧,想抽就抽吧。”季书记说。

    我于是点燃了香烟,慢慢吸了一口。

    半天,季书记说:“小易,有句话你明白它的意思不?”

    我说:“什么话?”

    季书记说:“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我说:“明白!”

    季书记点点头,然后说:“我对这句话有自己的理解,我说了,或许你会觉得是官话套话大话,说我在演戏在装,但却的确是我的心里话。”

    我说:“你说——”

    季书记说:“只针对我来说,组织把我任命到集团纪委书记这个重要岗位,我就应敢担当、能负重、有作为。否则就会愧对组织、愧对群众,愧对历史、愧对人生。当前,不管是全市还是集团,都正处于改革攻坚期、社会转型期、矛盾凸显期,发展任务繁重,利益诉求多元,矛盾问题复杂,这就尤其需要纪检部门的干部勇于任事,雷厉风行地抓,理直气壮地管,决不懈怠、决不退缩。

    “如果该说的话不说、该干的事不干、该负的责不负,遇到困难绕道走、碰到矛盾踢皮球、面对歪风往后退,就是不忠、就是失职,就要错失机遇、贻误事业、带坏风气。一个班子,有了这样的干部,就会涣散士气;一个地方,这样的干部多了,就会影响发展。”

    我默默地看着季书记严肃的表情。

    季书记继续正色道:“广而言之,党的干部是人民的公仆,领导干部作为党的执政骨干、科学发展的带头人、服务百姓的人民公仆。他们有什么样的工作态度,直接决定了工作思路、工作方法。

    “但是,在实际工作中存在少数干部,只想当官,不想做事,整天设计升迁路线,工作上靠耍嘴皮子、摆花架子,工作全不在状态,拿公家钱,干自己的事,严重影响整个干部队伍的生机与活力,损害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

    季书记这话似乎是有所指,我不由点了点头。

    季书记继续说:“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这是每一位国家工作人员必须遵循的基本原则,更是领导干部干事创业的根本。可现实中,部分干部每天想着就是如何用权,把职责忘在一边,把公仆意识丢在脑后。

    “拿我们集团来说,有的沉不下去、心浮气躁,有的懒散懈怠、不思进取,有的弄虚作假、好大喜功,有的滥施号令、颐指气使,没有把精力用在工作上,凭经验做事,凭感觉做事,凭个人喜好做事,对上级的重大决策置若罔闻,对群众关心的热点、难点问题视若无睹,遇到难题无法解决,推动工作没有办法,所以遇事能拖则拖。”

    季书记看问题很准,集团干部作风中存在的问题被他牢牢抓住了。

    季书记继续说:“说回来,还是拿我自己来说,既然我说要在其位谋其政,那么,在工作中,我就要注入激晴,用无私的奉献为手中的权力定位。我就要时刻对自己的岗位充满敬畏,始终保持一颗火热的心去面对工作,去克服工作中的种种困难,要少考虑部门和个人利益,多考虑集团和全局利益,真正做到一切为集团着想,一切为集团铺路,一切为集团出力,一切为集团服务……

    “还有,既然我说要在其位谋其政,就要加强自身修养,要认真思考如何在工作中进一步转变观念,增强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意识,切切实实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为人处世要讲公德,干工作要讲职业道德,经常做到自省、自励、自警、自爱,培养良好的政治品格、从政道德、廉洁意识,在思想道德上牢固树立勤政为民的观念,拒腐防变的意识,用自己的品德为手中的权力树威。”

    我不由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季书记的话听起来十分诚恳,我相信他不是在说大话,他说的是心里话。

    这年头,季书记这样的领导干部真不多了,我自愧不如。

    季书记然后说:“刚才说的那些,只是我自己的思维方式和行事准则,我不要求大家都要像我这样,但我一直是这样要求自己的,我不是在标榜自己高尚,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只是对一个党员领导干部最基本的要求,对基本的底线,如果这算得上是高尚的话,那我只能说为此感到悲哀……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传言,我不肯定也不否认,肯定没有意义,否认也没有价值,辩解是徒劳的,事实才能证明一切。”

    似乎,季书记这话又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深意。

    第1676章心照不宣的暗示

    我看了季书记半天,说:“季书记,我很佩服你!”

    我说的是实话,此时,季书记在我眼里的形象很高大。

    季书记淡淡一笑,说:“我如此做事,不是要为了让谁佩服,我只是为了自己应该负的责任,为了自己必须要坚守的道德底线。”

    我又看了季书记半天,他冲我淡淡地笑着。

    我抽完一支烟,说:“有个事,我偶然得知的,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说吧!”季书记说。

    “关部长明天要出国,孙书记和曹里今天去省城了,说是给关部长送行,这事你知道吗?”我说。

    季书记说:“关部长出国我知道,孙书记和曹丽今天要去省城我也知道,但去省城干嘛的,我不知道。”

    我说:“我知道,是给关部长送行的。”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季书记说。

    我说:“正常,不过……我得到的消息,孙书记和曹丽走之前,曹丽按照孙书记的指示从财务提了十万块钱,说是给关部长出国当零花钱用的。”

    一听这话,季书记的表情严肃起来,看着我:“小易,说这种话是要负责任的,你要对你的话负责的。”

    我说:“既然我敢告诉你这事,我自然是知道这话的分量的。”

    季书记沉思起来。

    我继续说:“据我所知,财务会把这笔钱的账走平,会做好账目,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查出来这钱是送出去的……而且,我还听说,财务做这种账是常事。”

    季书记眉头紧锁,看着我。

    我接着加重了语气:“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季书记点点头:“嗯,我心里有数。”

    我说:“因为你是集团纪委书记,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季书记点点头:“嗯,我理解。”

    我接着说:“我之所以要告诉你,不仅仅因为你是集团纪委书记,还因为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

    季书记说:“小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我说:“当然,这十万关部长未必会接受,但我想,这十万即使关部长不要,也绝不会再回到集团的账上。”

    季书记的眉头又紧锁起来,看着我。

    我又说:“如果这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既然知道了,如果不说出来,我心里会憋得难受,会感觉触动了自己的做人底线做事原则。我认为自己有必要将这个情况向你汇报。”

    季书记看着我,突然说:“你来我办公室,有人看到吗?”

    我说:“我是大摇大摆来的,我来你办公室的事,孙书记是知道的。”

    “哦,他知道。”季书记说。

    我说:“是我主动告诉他的,我告诉他我要去你办公室给你汇报思想……孙书记没有表示异议,甚至他表示支持和理解,说我作为集团纪委委员,给纪委书记汇报工作是正常的,是必须的,是合理的。”

    季书记点了点头,目光紧紧盯住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似乎,他从我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

    季书记其实是个很精明的人,他会听懂我的话的。

    一会儿,季书记的眉头舒展开,呵呵笑了下:“小易,今天你告诉我的事,从组织程序来讲,是合情合理合规的,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听到这些消息的,也不想对你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下定论,我只想告诉你,你说的话我听到了,该记住的我也记住了,目前,我不会对此事做任何评价,我只能说我知道了……你能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不?”

    我点点头:“听懂了。”

    “那就好。”季书记点点头:“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要说的话,我想我们今天的谈话该结束了。”

    季书记似乎不想让我继续呆下去了,在下逐客令。

    我于是起身告辞。

    我今天来的目的达到了,我也该走了。

    其实我本来还想问问季书记和秋桐的事情的,但还没找到切入的由头季书记就要赶我走了。

    先作罢。

    从季书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在走廊里遇到曹腾。

    曹腾看到我,呵呵笑了下。

    “我来给季书记汇报工作的。”我主动和曹腾说。

    “易主任,这事你不用向我汇报啊,呵呵……”曹腾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

    “我怕你多想,所以必须要给你汇报啊!”我也笑着。

    “易主任想多了吧。”曹腾说。

    “想多是必须的。”我说。

    “听不懂易主任这话的意思。”曹腾说。

    “你可以听懂的。”我说。

    “呵呵……”曹腾笑了下:“易主任你先忙,我到党办去拿个文件。”

    说着,他匆匆过去。

    我回身看着曹腾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下午四点,安排完单位的工作,我开车带着谢非开上了去省城的高速。

    天气阴地愈发厉害,北风强劲。

    刚上高速不久,天空飘起了雪花。

    最新的天气预报:今天傍晚到夜间,全省大部有大雪,局部暴雪。

    “糟糕了,要是这雪越下越大,会耽误事情的了。”我边开车边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大的雪自言自语地说:“再这么下下去,不知今晚几点能赶到。”

    “不要着急,不要赶路,慢慢走,安全第一。”谢非显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似乎她一点都不担心这大雪会阻碍她到省城去,边说边掏出手机对着车外的雪花拍起来。

    “你的心情不错啊,师姐……”我说。

    “是啊。”谢非说着转过身,拿着手机对着我:“好好开车,别看我,我给你拍张工作照——”

    我笑了下。

    拍完照片,谢非把手机伸到我面前给我看:“看看师姐的手艺。”

    “手艺不错,就是人长得有点砢碜。”我说。

    “哈……”谢非笑起来:“应该说是人长得不错,是手机有点砢碜,是手艺有点砢碜。”

    边说谢非边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羊绒衫,紧身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谢非的胸脯挺高,上身线条毕露,显出少妇成熟风韵的气息。

    我不敢多看,专心开车。

    雪越下越大,漫天鹅毛大雪,雪花在风中狂舞。

    我小心翼翼地开车,不由有些后悔出发太晚。

    谢非看着车外的大雪天出神,一会儿喃喃地说了一句:“大雪纷纷何所有,明月与我何相见。”

    “师姐,你是湿人啊,好诗,好诗。”我说。

    谢非笑了下:“这不是我的原创,这是李白《宫中行乐词八首》

    的其中一句。”

    “哦……是这样。”我说。

    谢非轻声低吟起来:“残雪压枝犹有橘,冻雪惊笋欲抽芽。大雪纷纷何所有,明月与我何相见。云横秦岭千秋雪,雪拥蓝关马不前。三巴春霁雪初消,百折千回向东去。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这首诗的意境真好。”我说。

    “此时此刻的意境更好。”谢非含笑看我。

    “呵呵……”我干笑了下:“好在哪里呢?”

    “漫漫大雪天,和心爱的小师弟一起在这雪野里独行,岂不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谢非说。

    我苦笑:“还心旷神怡,今晚能不能顺利赶到还是问题,会不会耽误明天的行程还是问题,你真有兴致,我心里可是很着急呢。”

    “赶不到就赶不到,多大个事,赶不到就不出国了,出国游玩对我也没那么大的吸引力。”谢非说。

    “话不能这么说,还是要赶到的好,不然,我就是没有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我说。

    “什么任务,狗屁。”谢非说了一句。

    “你这话说的比较粗暴啊,听起来很暴力,这可不像师姐以前的样子。”我笑着说。

    “呵呵……”谢非笑起来:“其实,我的意思是出去游玩,看什么样的风景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人在你身边……懂我的意思不?师弟。”

    “你说我该不该懂呢?”我说。

    “我希望你懂,而且,其实你很懂。”谢非说。

    “我觉得我不该懂。”我说。

    “但其实你懂的。”谢非说。

    我沉默了。

    想到谢非明天就要和老关踏上出国旅行的路程,想到秦璐给老关的最后通牒,想到此次出国旅行或许会成为谢非和老关这些年夫妻关系的的绝唱,我心里感到几分悲伤,为美丽儒雅气质成熟的师姐谢非,为传说中那曾经感觉美好的爱情。

    “师姐,我希望你此次出国心情能始终很快乐!”我说。

    “谢谢你,师弟:“谢非冲我莞尔一笑,然后说:“其实,我的心情只有和你一起的时候才是真正快乐的,其他的时间,大多数是在一种淡定和平静中度过,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不开心,反正就是那么平淡的日子里平淡的心情……此次出国,我想,不论看到什么风景,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的心情也大抵会如此了。”

    似乎,谢非这话不仅仅是告诉我我能带给她真正的快乐,还同时表明了她的心迹,那就是对于秦璐和关云飞的事情,她现在是带着一种十分淡定的心态来对待的,她不会在这期间有大喜大悲。

    谢非的心态让我不由感到了几分赞赏,她到底是修养修行很深的人,她的教养和修心让她面临突发事件时能保持惊人的淡定。(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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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老板易克是个倒霉蛋,刚到新单位,发现女上司是自己招惹过的绝色美女,更要命的是他无意中又发现了美女上司的绝密**。但他此后交上了桃花运,在风云变幻的都市生活中更是得心应手,面对各色对手,美人计,反间计,连环计,瞒天过海计,借尸还魂计,金蝉脱壳计,各种计……※本书已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出版名《底牌》,大家多多支持。非常女上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常女上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