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合我的胃口
坐下后才知道这一组的座谈刚刚开始,我暗自高兴。对方参加座谈的是报社的各个经营部门的负责人,竟然有10多个,这让我暗自吃惊,他们的经营部门这么多啊。
先是对方报社老总介绍他们的经营情况,果然如柳月所说,他们介绍的重点是报业经济的多元化经营。这正合我的胃口。我打开采访机,打开采访本,同时出击,开始记录。
对方老总上来就很谦虚:“欢迎江海日报社的各位同行来我们温州报社指导工作,为我们传经送宝,你们的很多做法必定也能为我们带来更多更好的启示和思路……”
梅玲也显得很客气:“哪里,哪里,我们来这里,主要是学习的,来取经的,呵呵……你就不要客气了,谈谈你们的经验吧……”
对方老总说:“大家都是做报业经营的,对于这一块,想必你们也都是很熟悉的了,呵呵……报业经营的广告发行印刷这三大主业这一块,你们一路走来,也一定了解了很多好的经验和做法,我们报社呢,今年来,特别是这一年来,在经营这一块更多的精力是放在了多元化发展这一块。
“这一块的内容头绪比较多,讲起来花费时间要很长,我们也是边摸索边前进,多元化经营大家都非常关心,但真正做起来每家都有每家的具体情况,我们的做法也只能作为一种参考。这样吧,大家提问,我们来回答好不好,这样既节约时间,又有的放矢!”
对方老总让我们提问,梅玲一下子傻眼了,她眨了眨眼,然后咳嗽了一声,故作矜持状,看看广告发行和印刷三个部门的负责人:“你们有什么问题,问吧!”
三位负责人也傻眼了,互相看看,都说不出来。然后一起看着我:“还是让江主任先提问吧!”
我故意拿捏一下,推辞到:“我是来旁听的,你们是正宗的,我怎么好先提问呢,还是你们先提问吧,我听就行!”
“别,江主任,每次我们座谈,就你提问积极,今天还是你先来吧……”他们又推给我。
对方报社的老总和经营部门的负责人都互相看着,眼神有些微妙。
最后,梅玲说了:“江主任,你先提问吧!”
在主人面前,我不再客气了,我肚子里其实正有很多问题要问呢!
我说:“我们还是想先知道了解一下你们最近多元化经营的整体概况和经济效益!”
对方老总点点头:“我们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就一直在尝试多元化经营,开始了探索和摸索,期间也经历了很多波折和挫折,199年,报社成立了全国首家采编和经营分离的股份制公司。
“依靠这个公司的平台,从1994年开始,报社开展了很多的多元化经营项目。报社参与或自己独立运作的项目有灯具市场、计算机公司、造纸厂、商场、参股商业银行,还涉足商务产业、房地产业,一共有11个项目。
“到目前,除了有两三个略微亏损以外,其他项目都实现了赢利,去年,总赢利额9000万元,还持有900万元的股份……多元化经营的收入超过了报社传统业务的总和……”
“哇——”我们大家都发出了不由自主的惊叹,我心里更是吃惊不小,副业收入竟然超过了主业,温州人啊,做生意真是有一套!
我边飞快地记录,边说:“对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形势下的报业经济多元化发展,你们在实践中得到了怎样的见解和认识?”
“呵呵……江主任,我想首先,我得纠正你的一个用词,”对方老总笑着:“在我们温州人看来,市场经济就是市场经济,没有什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说,这个词,我觉得很怪,你说呢?”
我笑笑:“嗯……或许你说的有道理,我洗耳恭听!”
那老总继续笑着:“这个问题不探讨了,我们都是搞党报的,说多了无益,呵呵……言归正题,从我们这些年来的实践来归纳总结,对于报业经济的多元化,我们主要有以下几点认识:作为报纸的无形资产,它的品牌优势应该让多元经营进一步发挥,否则白白闲置是很可惜的;
“报社积累的资金优势也需要通过多元化的经营项目来寻找出路;报业本身能够容纳的投资非常有限,报业传统的投资一个是盖大楼,一个是买设备,其他的很难投,如果要上市,钱怎么花也是一个问题。我们认为,这些问题通过多元化经营都可以解决……”
梅玲插了一句:“我看你们现在的办公楼很简陋啊,你们现在这么有钱,是不是要准备盖大楼啊?”
对方老总说:“我们党委集体共同的看法是,钱多了要用来做生意,去投资更多的生意,不断发展壮大报业经济,目前我们的状况,盖大楼,太占有资金,虽然可以出政绩,好看,抓面子,但是,从报业经济本身的发展来看,这是一个很不明智的做法,或者说,这是为个人捞取政绩资本的自私之举,还可以说,这是报业经营的愚蠢之举……
“当然,等我们的经济实力壮大到一定程度,我们是要盖高楼的,我们要盖,就要盖温州最高的楼,建最豪华的酒店,不仅仅用来办公,主要用来做酒店业的经营……”
对方老总直言不讳的话让我们大家心里都觉得很尴尬,梅玲更是自己讨了个没趣。我不知道要是马书记在场听了这话会感受如何。
我又问:“你觉得搞多元化经营,对于起步阶段的一家报社来说,首要的关键问题是什么?”
对方老总用手指敲敲脑门:“首要的问题,当然是在这里,换脑筋,其实,对报社来说,搞多元化经营关键还是一个观念的问题。不要把多元化当成一种补充和枝节的问题,而是要从战略的层面来讲整个决策层面的问题……
“我们搞多元化经营,其实,和整个温州浓厚的经商气氛是密不可分的,温州人,骨子里就有做生意的天分,他们是不大讲什么政治和原则的,呵呵,自夸了,让你们笑话了……”
我笑笑:“除了观念之外,还有什么问题是需要解决的?”
“再有就是体制问题,其实,我们都知道,党报相对来说比较垄断的,即使存在一些问题,也不至于出现大的问题。这是我们的优势。但在多元化经营时,也会遇到一些问题,比如我们开发的房地产行业,这是一个竞争激烈的行业,体制机制带来的问题就比较大,可能会给报社带来很大的困难,因此体制机制问题必须解决。
“此外就是要有监督机制,防止权力失控,防止资产流失,防止个别人以权谋私,将国家的钱装入个人的腰包……在解决体制机制、把握风险的前提下,利用各方面的优势和品牌的优势,搞好多元化经营,大有可为……”
梅玲听得脸色有些不自在,低头喝水。
其他几位主任边抽烟喝水边做出很认真的样子来听,都没有做笔记,不知道他们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我点点头:“你们的房地产开发现在情况如何?”
“报社从1994年开始组建房地产公司,开始参股楼盘,取得了一定的效益。1994年下半年,报社独立开发了一个区域工地的楼盘。当时一度也非常困难,整个楼盘个月只卖掉了一套房子。
“当年9月,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房子销售量扩大,现在这个楼盘已经基本上销完了。曾经,苍南县一带的房地产还是比较低迷的,报社在苍南县委县政府的支持下,在苍南开发了第二个楼盘。现在一期和二期的房子都卖完了,实现销售额.1亿元,目前三期已开始动工……”对方老总说。
我继续记录,接着,又索要资料,向参加座谈的其他人发起了提问,问的问题很广泛,从管理模式到运营流程,从市场拓展到人员考核,从经营方式到员工的招聘,对方人员很有礼貌,很热情,回答地很认真负责。
我用心听,用心记。
梅玲和其他三位主任显得兴趣索然,坐不住,不停抽烟上厕所,或者自己交头接耳聊天。
梅玲不停地看时间,一会打断了我的提问,说:“江主任,咱们去参观他们的现场吧,出去转转,边走边问吧!”
梅玲这么说,我自然不好反驳,也就停止了提问。
然后,对方带领我们逐个经营部门去参观。
对方的老总显得对我很注意,和我走在一起,说:“江主任,不好意思,去年你们来的时候,我出差了,没能见到你和柳部长,真遗憾……我和柳部长是老朋友了,以前我到江海出差的时候,柳部长都是盛情接待的……”
我说:“哦……欢迎你有空再去江海玩啊,去我们报社指导工作……”
对方老总笑笑:“好……有空一定去,去看看你,去看看柳部长……我今天发觉,江主任和柳部长似乎有一些相同的地方……”
我说:“哪里相同呢?”
“你俩学习的认真和好奇劲儿,呵呵……柳部长这个人,对新事物的认知和接受能力是很强的,她每次见了我,都是缠着我问个不停,问的都是报业经营的事情,呵呵……从今天你的提问我看出来了,江主任对报业经济发展的兴趣很高很浓厚,而且,还很有见地!”
我说:“哪里有什么见地,我可是真心实意向你们学习的,对于这一块,我的脑子里基本是空白,就等着填充呢!”
“呵呵……今天,你可是了解了不少吧,今天的提问都让你占了,别的人都没有机会提问呢,当然,他们可能也提问不出来什么……”对方老总讲话很直爽,口气里似乎对梅玲和其他几人含着轻视的成分。(未完待续)
在跃马飞驰
我说:“你们在多元化经营的路上已经在跃马飞驰了,我们却还没有起步,我们还是停留在广告发行印刷三个主业上,这三大主业,赚钱的只有广告,我们和你们相比,差的不是一天两天啊……”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北方的报社大抵都是如此,我经常接待北方兄弟报社来考察的人,”对方老总淡淡地说:“还是那句话,脑子都没转过来,特别是报社的老总脑子没有转过来,其实,放眼世界,放眼全国,放眼南部沿海,我们不难看出,从党报报纸功能的演变角度来看,实行报社的多元化经营是壮大报业经济势在必行的必由之路……其实,对这一块,柳月部长非常有见解,她曾经和我说过一段话,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我说:“哦……什么话?”
“她曾经和我写信交流过对报业经营的一些看法,有一次,她在信里谈到新形势下党报报纸功能的转变时写道:按照传统的提法,我们的报纸是党的喉舌和舆论工具,无外乎**同志提出的组织、鼓舞、激励、批判、推动五大作用。
“但是,随着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党的新时期总任务的确定和落实,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和发展,随着人们物质和精神需求的日益丰富和增长,报纸作为重要的信息平台,其功能也日趋丰富,大大扩展了,起码增加了资讯传播、商品促销、娱乐服务等功能,强化了实用性和生活化。
“市场经济的发展要求信息业形成产业化,信息业的产业化要求报纸的经营必须多元化。因为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过程中,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报社不仅承担着引导舆论、传播信息的宣传任务,还应是以信息传播为主业的、实力雄厚、高效运转的经济实体和产业集团,应能在市场经济竞争中不断发展壮大,不断创造出高额利润和物质财富……柳部长的这段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基本奠定了我做报业经营的思路和基础。
“其实,柳部长在宣传部里可惜了,她应该到第一线来,到报社发展的第一线来,我相信,她要是做报社的负责人,你们报社一定能有巨大的变化,迅猛的发展……呵呵……江主任,我这是说说而已啊,可没有任何贬低你们报社现在领导的意思啊,不要误会了……”
对方老总似乎觉得说过了头,临末又补充了一句。
我笑笑:“老兄不必见外,没有什么误会,你讲的很对,很有道理。”
“江主任是新闻部主任,做编采的,能有兴致来参加经营的座谈,难得啊……”对方老总说:“现代报业的发展,需要的是多方面的人才,报社不仅仅需要会写稿子的,更需要懂经营,会管理的,比如我来说,我以前也是做记者的,之前也是新闻部主任,呵呵……后来我去做发行,还做过广告……我看江主任你也是个做经营管理的好材料,假以时日,老弟必定能成就一番作为……必定能成为报业管理经营之人才,真正的报人……”
我听了很受鼓舞,谦虚道:“不敢当,还要老兄多多指导!”
“呵呵……谦虚了,不过,我远在天边,指导不了你,你要是需要指导啊,就去请教你们的柳部长就好了,她这个人,我看出来,要么是不做,要是真的做了,能力远远在我之上,我对她是很佩服的,你应该抽空多找她学习,她看问题,分析问题,极其深入透彻,看到问题的本质……”
我听了,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自豪。柳月可真是名声在外啊!
上午的考察结束了,大家一起用午餐,吃完饭,午休,下午到晚上自由活动。
我开始实施我的计划了,趁大家回房间的空,悄悄出了宾馆院子,拦住一辆出租车,讲好价钱,直奔苍南。
路上,经过一家土杂商店的时候,我让司机停车,下车买了一把军用小铁锨。
回到车上,我对司机说:“走吧!”
司机是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看我没了一把铁锨,说:“老板,你是去苍南上坟的吧,快到清明节了!”
我笑笑说:“是的!”
司机说:“要去哪个地方?”
我说:“江月村!”
“江月村?”司机说:“真巧啊,我家就在那附近的镇上,我好几天没回家看老婆孩子了,呵呵……”
我一听,很高兴,我正愁明天怎么回去呢。我说:“师傅,这样好不好,今晚你会镇上住,看看家人,明天一大早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回去,我照样给你车钱,加倍!”
司机师傅更是高兴:“好,好,没问题,太好了!”
一会,司机又问我:“老板,你是江月村的人?”
我说:“怎么?你看着不像?”
司机说:“听你口音不像我们这里的人,不过,即使你口音像,也不可能是江月村的人!我估计啊,你是江月村的亲戚吧?”
我说:“为什么?”
司机的目光变得阴霾,脸色变得肃穆:“唉……这个村很多年以前,曾经遭受了一次强台风,整个村里几十口子人,除了一个在镇上读书的小女孩,都葬身大海了,被台风卷走了……惨啊,太惨了……这个村,现在的年轻人知道的都很少了,因为名字已经从地图上抹去了,不存在了,也就我们这个年龄往上的人,知道还有这个村!”
我说:“这个村虽然地图上没有了,但是,还存在,还有一户人家!”
司机唏嘘着说:“是的,我听说那幸存的女孩多年后又回来了,在那废墟上盖了一座房子,逢年过节回来看看,祭拜一下乡亲们,那个女孩子,也算是江月村唯一的幸存者了……”
我说:“不对,那个女孩的弟弟也还活着,被大海冲走了,但是被人救起来了……”
司机看了看我:“真的啊,那真好,老天长眼啊,为江月村留下了一个男丁,一个种……对了,老板,你是外地口音,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呢?你到江月村,是给你什么人扫墓呢?”
我说:“我……我是给我的长辈扫墓……”
司机看着我,突然叫了一声:“乖乖,你不会就是那个救活的男孩子吧?那个女孩子的弟弟吧?”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那男孩!不过,我这次来,是给那女孩子和男孩子的父母扫墓的!”
司机看了看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老板,你既然不是那女孩的弟弟,那么,你就一定是那女孩的丈夫了,一定的了……你是来给你的岳父岳母扫墓的,对不对?”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我似乎心里很想在这个陌生的司机师傅面前扮演自己一直梦寐以求但是现实中无法实现的角色,来满足自己的一种不可名状的心理。
司机感慨着:“唉……老板这么一表人才,你岳父岳母九泉之下有知,也会很欣慰了……对了,老板,我们这里清明扫墓的风俗,是要摆上酒菜的,还要放鞭炮,烧纸,你都准备了吗?”
我说:“没有!你帮我找个地方买这些东西!”
司机师傅很热心,带我去了几个地方,很快备齐了这些东西。
我特意买了一瓶茅台酒,柳月喜欢喝茅台酒,那么,柳月的爸爸也一定喜欢。
很快,到了江月村,我下车告别司机师傅,和他约好明天一早来接我。
我提着东西,下了车,没有先去那房子,直接奔了上了山。
周围的风景依旧,海边的涛声依旧,那片翠绿的松林依旧,还有那松林里的白色的楼房也依旧。
田野和山上的绿色正在萌发,映山红正在岩石缝里努力向外伸张,吐露出红色的骨朵,有的已经迫不及待开始绽放。
我直奔山上柳月的乡亲和父母的墓地。
墓地周围长满了杂草,坟墓上也是,海风吹过来,瑟瑟潇潇的作响,显得有些萧条和凄凉。
我放下东西,先开始清理杂草,将周围的枯枝和甘草清理干净,又给两座坟茔培添新土。
做这些的时候,我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沉睡了几十年的柳月父母和乡亲们。
清理完周围,培完土,我在两座坟前铺上塑料布,分别摆放好菜肴,然后,我先在乡亲们的坟前鞠了三个躬,倒了三杯酒,倒在墓碑前。
之后,我盘腿坐在柳月父母的坟前,一溜摆上了6个小酒杯,倒上了白酒,然后对着坟前的石碑说:“叔叔,婶子,我是小江,清明节快到了,我代表月儿和阳阳来看您二老了,他们都在很远的地方,过不来,没时间,请您二老见谅……”
说着,我端起一杯酒:“叔叔,婶子,这杯酒,是月儿敬您们的,月儿现在在北京,正在办公事,她现在生活的很好,工作也很好,请你们放宽心,不必挂念……您的亲生女儿月儿在这里给您二老敬酒了,告慰二老在天之灵,月儿会永远怀念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会永远想念着自己的亲人,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和您的外孙女……”
说着,我将白酒轻轻泼洒在坟前。
我又端起第二杯酒:“叔叔,婶子,这是阳阳敬的酒,阳阳现在已经成为公司的得力管理者了,很快就是公司的股东和总经理了,他已经立业,也很快会成家的,您二老很快就能有儿媳妇和孙子的……”
接着,我将第二杯酒也洒在坟前。
第三杯酒,我端起来:“这杯酒,是您们的外孙女妮妮的,妮妮周岁6岁了,今年暑假就要上小学了,春节期间,你们一定见到妮妮了,她是那么的可爱,等以后,妮妮还会来看姥姥姥爷的……”
第三杯酒也被我轻轻倒在坟前。(未完待续)
来生一定在一起
我端起第四杯酒:“叔叔,婶子,这杯酒,是小江敬您们的,我虽然和您们以及月儿和阳阳没有……没有血缘和亲戚关系,可是,在月儿心里,我是她的亲人,她的亲弟弟,在我的心里,她是我最刻骨铭心的亲人和爱人,虽然我们……我们没有在一起,可是……可是,我们的心里……心里都是彼此知道的……
“叔叔,婶子,我和月儿姐今生不能做夫妻,来生一定在一起,一定会让二老宽慰,一定会好好孝敬二老……虽然我和月儿没能做夫妻,可是,叔叔,婶子,今天在这里,我还是想叫您们一声:爸爸,妈妈!请您们不要责骂我的自作多情和厚颜无耻,我这是来生里对自己和月儿的期冀……来生里……”
我边说边缓缓将酒杯倾倒,将酒洒在坟前。
江南春天里下午暖暖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山风带着海风,带着略微咸腥的味道,沁入我的鼻孔。
我依旧盘腿坐在坟前,轻轻点燃两颗烟,一颗我自己抽,一颗放在石碑前,给柳月的爸爸抽。
我静静地抽烟,静静地看着,静静地让自己的心飘荡着……
四周很安静,除了风吹动草和树枝的声音。远处,海浪的轰鸣和松林的低啸隐隐传来。
我继续抽烟,自己抽一颗,就往石碑前放一颗,一盒烟,我和柳月的爸爸一人一半。
烟抽光了,我抬头看看天色,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一阵风吹来,有些阴冷。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腿脚,站在柳月父母的坟前,毕恭毕敬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然后,我下山,在暮色里去了那座松林环抱的白色的房子。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股陈旧的浑浊的气息扑来,这是长久不开窗通气的结果。
我打开灯,上了二楼,打开各个房间的窗户,很快,空气流通好了,房间里流淌着清新的气味。
我站在阳台上,久久看着西边的天空,直到天边最后一抹红霞消失。
天色暗了下了,夜幕降临了这座海边松林的房屋,我转身眺望黑色的无边的大海,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海浪的咆哮,我感觉自己仿佛处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在独自寂寞地等待生命的终结。
一会,风大起来,窗户发出啪啪的声音。我关好门窗,去了靠近大海的那个大房间,房间整个是乳白色的色调,从墙壁到天花板到写字台到沙发到床上用品,床头挂着一个大照片,是柳月抱着妮妮的合影,无疑,这是柳月休息的房间。
我又打开一包烟,缓缓点着,坐在写字台前,打开台灯,写字台上有一个相框,里面是柳月和妮妮还有柳建国三个人的合影,看着他们开心幸福的笑容,我的心里不由轻轻震颤着……
对一个人来说,幸福是那么遥不可及,却又那么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我低头,写字台上的玻璃板下压着一个纸条,上面写了几行字,是柳月的字体。
我看着那些字:生命是一种缘,刻意追求的东西也许终生得不到,而不曾期待的灿烂反而会在淡泊从容中不期而至。曾经在某一个瞬间,我以为自己长大了,有一天,我终于发现,长大的含义除了裕望还有勇气和坚强,以及某种必须的牺牲。在生活面前我还是孩子,其实我从未长大,还不懂得爱和被爱。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我一遍一遍看着这段文字,品味着它的含义,品味着柳月写这段文字时候的心情……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缘,也不是每一个寻觅的人都可以抓住缘。或者有缘,然而源头水尾难以相见;或者无缘,行色匆匆远隔天涯。人生有太多的不可知,一个念头,一次决定,往往便可能拥有或错过一份缘。选择了爱是因为缘,而选择了不爱却也是为了缘,生命如此,生活亦如此。
缘就是缘。不需许下誓言,也不必要求承诺。可以拥有时,不必山盟与海誓依然可以真诚相拥,而无法拥有时,即使是求,也求不来一份聚首的缘。看那静谧的星空群星闪烁,而守望了千万年的牛郎织女星,依旧相对无言,守侯着一年一度七夕聚首的缘。“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却造就了一个永恒的传说。其实天上人间,有一些也许是人们无法逾越的障碍,而另一些却是人们并不想摆脱的束缚,一切只是因为有缘注定。
张爱玲在她的文字里这样写道:于千百人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于千百年中,在时间的无垠的荒野中,有两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这样相逢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有轻轻地道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
而诗人徐志摩却告诉世人,人们苦苦追寻的缘,是不可强求的,是双溪上的小舟载不动的,是无法带上前路的。——在茫茫人海中,我欲寻一知己,可遇而不可求的,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
我默默地品味着,仿佛感觉自己活在梦与醒的边缘,我此刻是如此的感觉,那么,柳月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心情呢?
窗外的海风越来越大,发出有些凄厉的声音,松涛的低啸声在迎合着,仿佛是交响乐里的两种乐器。
我静静地坐在屋子里,坐在写字台前,默默地抽着烟,让自己的思绪在漫无天际中游荡……
这个时候,时间和空间仿佛都不存在了,我的**仿佛也已经消逝,只有罪恶而丑陋的灵魂在苟存着……
我掏出大哥大,关机。
我不想让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我,包括柳月,我想独自来享受这一个夜晚,这一个空间,独自让自己的灵魂脱离**和尘世来游离……
我在柳月的房子里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很多……
当黎明的东方露出了彩霞,我开始打扫整理房间,然后关好房门,来到山脚下,出租车已经到达,正在那里等我。
8点钟,我准时回到了住宿的酒店。
正是早餐时间,我打算悄悄溜进餐厅,刚走几步,背后突然传来马书记的声音:“江峰,你给我站住!”
我回头一看,马书记和刘飞正站在我身后,马书记的眼里有些发怒的神色:“江峰,你拿我说过的话当成放屁啊,昨夜你一宿不归,说,去哪里鬼混了?”
马书记的声音很大,充满恼火,惹得周围的人都向这里行注目礼。
刘飞站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着。
不用猜,一定是刘飞从和我同屋住的广告部主任那里知道了我一夜没回来的消息,迫不及待给马老板报告了。
刘飞总是时刻在盯住我的蛛丝马迹,希望随时都能抓住我的任何小辫子。得到刘飞如此这般的厚爱和关照,我不禁汗颜。
我看着马书记:“马书记,我没去哪里啊,我去看我的一个亲戚了!”
“亲戚?”马书记的口气里有些怀疑。
“亲戚?”刘飞笑起来:“江主任,你在这里有亲戚?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刘飞这么一说,马书记的语气又硬起来:“你少糊弄我,看亲戚也不用一夜不归,我看,你是去那烟花柳巷快活了一夜,是不是?”
我说:“不是!”
刘飞这时又说:“马书记的指示我可是给你们大家都传达过的,江主任更是亲口听到马书记说过的,大家都遵守地很好,怎么就是江主任弄了个夜不归宿啊,唉……江主任啊,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嘛?”
刘飞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马书记的火气更大了:“江峰,我看你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你肚子里这花花肠子,你这寻花问柳的本性,就不能改改?沉溺于女色,会毁了你的……这回我要是不处分你,我怎么给大家交代?你这花花事,回到报社传出去,我看你怎么做人,怎么做新闻部主任?”
马书记的话让我感到了压力,我说:“马书记,我是一夜没回来,但是,我真的是看亲戚去了,我没撒谎的!”
“你还给我嘴硬!”马书记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他似乎更喜欢相信刘飞的话。
正在这时,梅玲从走廊拐弯处走过来,看见我们,看见我,抬手打个招呼:“哎——你们怎么还不去吃早餐啊……哎呀,江主任回来了,呵呵……回来的倒是挺早啊,我还以为你这么早赶不回来呢,怎么样,二位老人都好吗?”
梅玲这么一说,我心里轻松了,刘飞一怔,马书记一愣。
我说:“谢谢梅社长关心,都还好!我怕耽误行程,一大早就往回赶的!”
马书记看着梅玲:“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小江一夜没回来的事情?”
梅玲大大咧咧地说:“知道啊,呵呵……江主任前天晚上就先给我说了,他在这里有一个长辈结交的亲戚,在温州的山里乡下,他正好利用昨天自由活动的时间去看看呢,我昨天要是不陪领导啊,都想跟去看看那山里的风光呢,呵呵……没想到江主任纪律性很强啊,这么早就归队了,我还以为他会迟到呢!”
“哦……”马书记看了看我,脸上的神色缓和了,甚至笑了下,接着扭头狠狠瞪了一眼刘飞,刘飞的神色则很尴尬,一阵红一阵白。
梅玲一拍手:“你们三个在这里干嘛呢,还不去吃饭!”
我说:“呵呵……我们在这里随便聊天呢,听马书记下指示呢!”
梅玲说:“哎呀,我的马老板,一大早的下什么指示啊,先吃饭啊!”
马书记打个哈哈:“好,吃饭,走,小江,吃早饭去!”
马书记似乎为了弥补刚才对我的误会,特意招呼了我一声。(未完待续)
梅玲似乎余兴未尽
我们往餐厅走,梅玲似乎余兴未尽,和我说:“怎么样?你去的那里现在还不错吧,那二位老人住在那里,一定很逍遥吧?”
我说:“是啊,很逍遥!”
梅玲说:“嗯……别忘记了啊,你可是答应我的,瞅机会我是要去那里的!”
我说:“没忘记,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实现!”
梅玲说:“越早越好!”
我说:“嗯……我会尽早安排!”
梅玲呵呵笑起来,对马书记说:“昨天小江去的地方,两位老人住的那地方,听小江说,比天堂还美呢,我说,抽空咱们一起去享受一下!”
马书记说:“哦……是吗,还有那么好的地方,好呀,看机会吧,这次是不行了!”
梅玲说:“到时候叫上刘飞也一起去!”
我说:“我倒是这么希望,我会尽量安排同去的,不知道刘总想不想去?”
刘飞忙说:“领导想去,我自然也是想去的!”
我说:“好的,早晚会去的,我努力争取早一点!”
用过早餐,不到9点,大家自由活动,10点正出发往回赶。
昨晚一夜没睡,我这会感觉到了困意,躺在房间的床上打瞌睡。
广告部的主任进来,对我说:“江主任,不是我故意举报你啊,昨晚很晚了,刘总挨个房间查房,今天一大早,又过来看……”
我努力睁开眼睛:“哦……我是去乡下看亲戚了,没干什么别的事,你不会以为我昨晚出去嫖宿了吧?”
广告部主任尴尬地笑了下:“哪里,哪里,我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困得睁不开眼地样子,还是让他的脸上充满了疑问,但是又不好多说。
我说:“你看我一脸倦容,眼都睁不开了,这不是出去干坏事的最好证据吗?”
他更加尴尬了:“呵呵……江主任,你可真会开玩笑……”
话不投机,他借口出去了。
我重新闭上眼睛,却没有了睡意,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时,柳月给我打电话了:“你还在温州吗?”
我说:“嗯……昨天下午去你家了,早上刚回来,过会就出发往回赶……”
柳月说:“哦……你去了……你晚上没有回来?”
我说:“是的,昨天下午去的,昨天下午,给你的父母和乡亲扫墓了,也代表你和建国大哥还有妮妮表达心意了……天色晚了,我就没走,在你家住了一宿!”
柳月说:“我爸爸妈妈都还好吗?”
我说:“好,很好,他们在天堂里生活地很好,他们在看着你们的幸福,看着你们的快乐和平安……”
柳月的声音有些低沉:“嗯……谢谢你,江峰!”
我说:“不要说谢,不要见外……”
柳月说:“嗯……你……你昨晚在我家里住的还好吗?”
我说:“很好,我住在你的房间里的……”
柳月的呼吸有些急促:“你……你睡在我的那张床上的?”
我说:“怎么?不可以吗?不行吗?”
柳月的声音有些顿:“没……随你了……我没说不可以,没说不行……”
我说:“房间里有股霉味,有些灰尘,我重新全部打扫了!”
柳月说:“辛苦了!”
我说:“其实,我昨晚没睡,坐了一夜,也没上你的床……”
柳月说:“为什么?”
我说:“换了新地方,睡不着!”
柳月说:“你撒谎!”
我笑了下:“是的,是撒谎,呵呵……我主要是不困,就没睡!”
柳月吃吃地说:“傻瓜,为什么不困……熬了一整夜,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说:“没事,我坐在你的写字台前,偶尔看到你在玻璃板下面有一段话,看了后,觉得很有感触,又加上此情此景,我毫无困意,就坐在那里,想啊想,想了一夜……”
柳月说:“你……你都想什么了?”
我说:“这个你不用问的,你懂的!”
柳月沉默了片刻:“昨晚我打你电话,关机,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那里,一定是在那里孤独默默地想……我不想让你孤独,就继续打你电话,打了一夜,直到我出发离开北京,可是,你的电话就是不通,我上了车,终于算是给你打通了……”
我说:“我故意关机的!”
柳月说:“我知道你是故意关机的,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打扰你,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给你打电话,唉……庸人自扰啊……”
我说:“我不是故意回避你,我是想给自己一个安静独立的空间,虽然孤独,虽然寂寞,但是,也是一种痛苦的享受,这种享受,也不是随便就能得来的……”
柳月在电话那端轻轻叹了口气:“我理解……我知道……”
我说:“你怎么回来的?”
柳月说:“坐火车!”
我说:“单位的车呢?”
“已经提前走了,我是最后离开北京的,断后啊!”柳月说。
“什么时间到江海?”我说。
“晚上11点吧……”柳月说:“我回来后先回家,明天去接妮妮,这么晚了,不打扰小许了!对了,你们几点出发?”
我说:“10点!”
柳月说:“哦……那么,。如果走高速,中途不耽搁,大概能在晚上1点左右到江海,呵呵……我们是一前一后到家啊……”
我说:“你出来这么多天,很累了,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吧!”
柳月说:“没事的,对了,昨天你去温州报社,情况如何?”
我把情况简单和柳月说了下,特别提到了那位分管经营的副总编。
柳月听完之后说:“嗯……那副总编我熟悉,年轻有为,以前是做记者的,后来是新闻部主任,对经营管理很有一套,创新意识很强……哎——时不我待啊,人家的发展真是快啊,温州报社的做法很有借鉴性,很典型,当然,扬州无锡苏州的做法都很好,你这一趟出来,收获可是真的不少,我都很羡慕,我是很想多抽时间出去学习的……”
我说:“马书记让我回去弄考察报告,说是给张部长看的,我琢磨啊,这考察报告,要弄得符合马书记的心思,符合他的意图,要考虑现状,还要考虑今后,最主要是要揣摩透他的心思,把握好一个度!”
柳月说:“对,你说的很好,是要这样,如果除按摩不好他的心思,只考虑你自己的真实想法,那么,你弄出来的报告,会让他不满意的,他不满意还是小事,他甚至会觉得你和他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会逐渐远离你,没有这个必要惹他,就按照略带保守的思路,按照老马的脾气性格和出事方式来弄吧,既要体现出奋发进取的精神,又要正视貌似不可突破和改变的现实,弄个极大欢喜算了……”
我说:“好,就按你说的办,还有,我打算弄两个考察报告,一个给马书记的,报给张部长的,另一个呢,我打算报给另一位领导……”
柳月说:“报给哪位领导?市委书记?”
我说:“不是啊,报给我的业务领导和人生导师,柳月柳部长女士!”
柳月笑起来:“呵呵……给我戴了两顶帽子,好呀,既然你这么想弄一份真实的考察报告,那我就看看,这份报告,你就天马行空,放任你自己的思路和思想,任意驰骋,用你的全部脑筋来写,放开些,不要有任何束缚和局限,当然,要结合本地市情和江海日报社的现状,我要看看,你到底对这一块到了什么样的理解程度!”
我说:“好的,没问题!给马书记的考察报告我一个晚上就可以弄出来,给你的那个呢,我要延时几天,我要好好弄!”
柳月说:“没问题,我有这个耐心的!对了,要不要我提示你几个要点呢?”
我说:“不要,我弄出来你看看再说,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思路来弄,你先不要影响我的思路!”
柳月说:“呵呵……好!听你的!”
我说:“听话是好领导!”
柳月说:“哈……贫嘴!”
我说:“不和你说了,我们很快就要出发了……祝你一路平安!”
柳月说:“好,同样的祝福给你……我们都是在路上,呵呵……”
我说:“明天见!”
柳月说:“明天见!”
刚挂了柳月的电话,就有人敲门。
我开开门,一看,是梅玲。
梅玲进来,说:“快出发了,你在屋里干嘛呢?”
我说:“好,这就走,没干嘛!”
梅玲冲我抛了一个媚眼:“是不是在屋里想好事呢?这么多天没碰女人了,想了吧?”
我提起自己的包,说:“你是不是想男人了,恐怕也没饿着你吧?”
梅玲说:“男人再多也白搭,就想你呢,想让你弄我,老是想起你以前玩我的情景,太爽了,你的又粗又硬又长,没有哪个男人能比得上你……怎么样,要不要这会吃个快餐?我站在这里,你从后面来日我,裤子脱一半就行的,很快!”
我说:“没那胃口,你留着和别人吃吧!”
梅玲翻了翻白眼,突然说:“喂,你昨天说的那干姐姐,是柳月吧?”
我一怔,看着梅玲:“你什么意思?”
梅玲说:“我就是想想,觉得似乎是……”
我说:“随你怎么想了!”
梅玲觉得有些无趣,又说:“不过,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柳月的父母都不在了,你昨天分明去看你干姐姐的父母的,似乎应该不是柳月……”
我说:“你很聪明!”
梅玲说:“那是!我当然聪明了,谁也甭想骗我……”
我往外走:“走了,出发了!”
梅玲跟在我后面又轻声说:“喂——今晚半夜到江海,你要不要先不回家了,到我那里住一夜,休息休息,我给你放松放松?”
我说:“不必,你找别人放松去吧,我没那兴趣!”
梅玲仍不死心:“傻瓜蛋,送上门的东西你不吃,你是个木头啊!”(未完待续)
品尝我的味道
我说:“你说对了,我就是木头!”
梅玲说:“我知道你是想回家吃你的那个小晴儿,自己的老婆,天天吃,有什么意思,还不吃厌了,换换口味,多好,你可是很久没有品尝我的味道了!”
我说:“我的口味和你无关,我劝你彻底死了这条心!”
梅玲嗤了一声:“我就不信和我无关,我就不信你不吃腥,让我死心?你梦想,总有一天,你非得主动来找我不可,不信,咱们走着瞧!”
我边走边说:“好的,那就走着瞧吧!”
我加快了脚步下楼,身后传来梅玲的冷笑声。
我直接下楼上车,很快,我们就出发往回走了,还是来的时候那样,梅玲和刘飞坐马书记的车在前面,我们的面包车跟在后面,一直往西北方向而去。
路上,大家随意交谈,自觉不自觉就谈到了此行学习人家的辉煌和业绩,都很羡慕,很向往。
邵主任说:“唉……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人家这一天啊,看人家,小日子过的真舒服,待遇高高的,福利足足的,收入鼓鼓的,环境晴儿的!”
广告部主任说:“这一趟,确实很有收获,学到了很多宝贵的经验,回去后,我们可以照着人家的来啊!”
王主任冷笑一声:“别作梦了,我们出来,也就是看看,说说而已,我们还想有人家那一天,白日做梦!”
邵主任说:“王主任,别那么悲观嘛,人家能做到的,我们当然也能做到,都是一样的报社,我们又不是少胳膊少腿,凭什么我们就不行呢?”
王主任说:“老弟,学人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有些东西,我们是不能学的,也是学不来的,简单照葫芦画瓢是不行的,要学,就要学人家的精髓,学人家的本质,但是,就我们的体制和社情,是无法学的,也就只能画一张大饼充饥好了……”
广告部主任说:“我们的体制和社情?怎么了?”
王主任嘿嘿一笑:“自己去意会吧,其实呢,关键还不是社情和体制,关键还是人的因素,人啊,各位,嘿嘿……都自己去想吧……”
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什么,都不说话了。
一路不停,除了吃饭和上厕所。晚上1点半,到了江海,在报社门口停了车。马书记的车子一进城就加速了,这会不知到哪里去了。
“各位,明天是周日,大家正好在家里休息一天,祝各位周末愉快了!”王主任下车和大家告别。
几位主任都住在报社的家属院,直接步行就回家了,我当然也不好意思让驾驶员单独送我回家,跑了一整天,都很累了。
我打车回家。在出租车上,我打了柳月的电话,很快就通了。
“到家了吗?”我说。
电话那端传来柳月的声音,似乎很清醒:“早就到了啊,你也到了,是不是?”
我说:“是的,刚下车,正打车去大学!”
柳月的声音似乎放松了:“好,好,很好,那回家吧!”
我说:“你怎么还不休息?”
柳月说:“我正靠着床头在看书呢,好了,你到了就好了,我现在开始觉得困了,嘻嘻……午夜时分了,睡了,江主任,快回家吧!”
我这才知道柳月回到家一直在等我平安抵达江海的消息,说:“嗯……睡吧!”
柳月说:“明天上午我去接妮妮,顺便中午请你们吃饭,怎么着也得表示下感谢啊,呵呵……”
我说:“不用客气!”
柳月说:“你也不要客气,我已经盘算好了,不要打乱我的计划嘛!”
我说:“那好吧,那就不客气了!”
柳月呵呵笑了,打了个哈欠:“哎——睡了,明天去见俺家宝宝哦,好久不见了,想死宝宝了……”
我的心里一动,我的小名就叫宝宝,柳月这会说的宝宝是说我呢还是指的妮妮?我又哑然失笑,柳月当然指的是妮妮了,我太自作多情了!
回到家,客厅里亮着灯,电视还开着,声音很小,晴儿正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妮妮和小红也都入睡了。
路上,我和晴儿打过电话,她知道我今晚要回来的,就一直在等我。
听见动静,晴儿睁开眼,看见我,眼睛一亮,接着就扑过来抱住我,亲着我,小声说:“亲爱的,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亲亲哥哥,妹妹亲亲你……”
晴儿的身上一股很好闻的香味,显然是刚洗过澡。
我抱着晴儿,和晴儿好一番亲热然后,我对晴儿小声说:“妮妮和小红都睡了吗?”
“嗯……都睡了,”晴儿的脸上红扑扑的,显得很兴奋,又说:“峰哥,我给你做了夜宵的,你再吃点饭吧!”
我也确实有点饿,就点头答应。
晴儿说:“我去给你热热,你去洗个澡吧!”
我进卧室换衣服,打开台灯,妮妮正趴在床上睡的正香,怀里还抱着一个布娃娃,粉嘟嘟的脸蛋显得十分可爱。
我忍不住弯下腰,亲了亲妮妮的脸蛋。
我洗完澡,穿了睡衣,晴儿已经弄好了夜宵,坐在餐桌边等我。
我边吃东西边把此行的简要过程和晴儿讲了一遍,晴儿听得很认真,托着腮帮。
等我讲完,晴儿说:“峰哥,你看——”
说着,晴儿掏出一个精致的摩托罗拉反盖手机来,笑嘻嘻地说:“我今天下午刚买来的,好看吧,模拟机,但是很小巧的了!”
我接过来看了下:“不错,很好,适合你用!”
晴儿说:“你喜欢吗?”
我说:“喜欢!”
晴儿说:“那就给你用吧,我用你的!”
我说:“别,还是你用,我的用习惯了,号码再换,很麻烦,再说了,老婆当然要用新的了,我呢,有个用就行了!”
晴儿嘻嘻笑了:“哥哥知道疼妹妹了,嘻嘻……”
我说:“你才知道啊?”
晴儿说:“嘻嘻……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是喜欢不断感受哥哥的疼爱呢,亲哥哥,想死我了,你可回来了!”
我说:“哪里想了?”
晴儿脸一红,说:“当然是心里想了!”
我说:“哦……看来别的地方不想啊?”
晴儿脸上一阵羞红,娇声说:“坏哥哥,别的地方,当然也想啊!”
我说:“别的地方是哪里?”
晴儿脸更红了,吃吃笑着:“坏蛋,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那就说明你不想!说,是哪里!”
晴儿低头娇笑:“下……下面……”
我说:“下面叫什么?”
晴儿举起拳头打我:“你坏死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嘿嘿笑了下,继续吃饭。
晴儿捂着脸害羞不已。
一会又问晴儿:“妮妮最近好吗,在这里玩的开心不?”
晴儿放下手,说:“是啊,玩的可开心呢,不光她开心啊,我也很开心呢!”
我说:“那就好!”
晴儿抿嘴笑了:“呵呵……这个小家伙,每天晚上都要摸着我的奶奶,让我给她唱摇篮曲才肯睡,今晚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哄睡……哎——生孩子不容易,养孩子更难啊,我现在可是对养孩子深有体会了,太耗人了……”
我说:“为人父母,才知道父母养育我们的不容易,晴儿,过几天,我想回去看看爹娘,还有你爸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晴儿脸上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说:“我昨天刚刚回去了一趟,早去晚归的,回去看了爹娘和爸妈了,这几天,办学的事情挺多,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
我笑了:“好孝顺的儿媳和闺女啊,没用我说,自己就知道回去看看了,不错,爹娘和爸妈都还好吗?”
晴儿听到我夸她,脸上笑起来:“嗯……很好!都很好,不过,都很想你,正好你回去,让他们看看你!”
我说:“好,等我过几天就回去!”
晴儿又说:“还有,峰哥,柳月可能也是今天回来,估计到江海就不早了,她明天可能会来接妮妮回去!”
我说:“哦……她这么久才回来啊!”
晴儿说:“是的,在北京忙活了很久,不过,经常和妮妮打电话,她要回来的消息,还是妮妮告诉我的呢!”
我说:“这么说,明天妮妮就要回去了!”
晴儿说:“是的,哎……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我说:“人家的孩子,当然要跟人家去了,你再舍不得有什么用,别留恋了,以后,自己生一个,就好了,天天看在家里!”
晴儿笑了笑:“等咱们的事业稳定了,就开始要孩子!我要生一个漂亮的闺女,像妮妮这么漂亮的,嘻嘻……”
我说:“可是,我娘喜欢孙子呢!”
晴儿说:“那……最好是生一对龙凤胎,一男一女,多好呀!”
我说:“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晴儿嘻嘻笑着:“这就要看你的功夫了!”
我说:“这应该是看我们俩的功夫,我的蝌蚪是不少,就怕你用不上,哈!”
晴儿捂嘴笑。
吃过夜宵,我和晴儿进了卧室,上了床。
睡梦里,我梦见了江月村,看到了那海边松林里的白房子,还有周围的残垣断壁,还有山上那荒凉之中的两座孤坟……
我又梦见了惊涛骇浪,乌云压顶,狂风席卷,巨大的海浪小山一般压向了江月村,压向了江月村的乡亲们,这其中就包括柳月的父母和柳建国。
我依稀地看见了柳月的爸爸妈妈在被海浪卷走之前对人世间的无限眷恋,对柳月和柳建国的无限牵挂,还有柳建国那惊恐撕心裂肺地哭喊……
我还看到了柳月面对这一切现实时候的孤苦和悲恸,那幼小的心灵在亲人消逝面前的深深重创……(未完待续)
看到柳月的痛不欲生
看到柳月的痛不欲生,我的心极度痛苦着,悲恸着,撕扯着,急切着,似乎自己的心就要被击碎……
我猛然醒过来,满头大汗,嘴角咸咸的,一摸,脸上布满了泪痕。
睁开眼,夜很静,很深,很沉,身边传来晴儿和妮妮均匀的呼吸声。
我原来做了一个噩梦。
我怔怔地睁大了眼睛,回想着梦里的情景,很久没有合眼。
第二天,我和妮妮正在客厅里嬉闹,晴儿和小红在阳台洗衣服,传来敲门声。
“妈妈来了!妈妈——”妮妮一下子从我的腿上滑下去,欢叫着去开门。
门开了,果然是柳月,后面站着笑呵呵的柳建国。
“妈妈——舅舅——”妮妮叫着,蹦着,笑着,抱住柳月的腿摇晃着,像是
正在哺乳的小鸟见到了归来的妈妈。
我受了感染,笑着站起来,晴儿和小红也跑了过来。
多日不见,柳月显得很是精神,头发好像是刚刚做过的,齐耳短发,整洁而条理。
“哎呀,柳姐,你回来了,快,来,柳姐,建国哥,进来,来!”晴儿热情招呼柳月。
柳月和柳建国笑着进屋,柳建国一把把妮妮抱起来,举在头顶,妮妮咯咯开心地笑着,又朝柳月伸胳膊:“妈妈,妈妈,抱抱!”
柳月手里提了一个精致的大纸袋,这会将纸袋放下,抱过妮妮,娘俩亲昵地抱着,亲着。
我站在旁边,看着她们,心里充满了感动,暖暖的。
一会儿,柳月放下妮妮,提起那个纸袋,对晴儿说:“小许,我在北京王府井给你买了一件风衣,你试试看,合适不?”
我一看那衣服的品牌,就知道不便宜。
晴儿接过纸袋:“柳姐,让你破费,怎么好意思呢?”
我知道,晴儿对于柳月花钱买东西通过我的手借我的名义给她是不接受的,但是,柳月以自己的名义,又是没和我一起出差,买的东西,她显然是能接受。
柳月笑着:“小许,妮妮这些天让你受累了,我也没什么可以感谢你的,买了一件衣服,就权当感谢了,呵呵……试试看,合适不?”
晴儿显得很开心,当场就把风衣拿出来试穿,转身对着我说:“峰哥,你看看,喜欢不?”
我一看,正合适,很好看,就说:“真好看啊,穿上更加漂亮了!”
晴儿愈发显得开心,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又跑到卧室的镜子里去自我欣赏。
一会儿,晴儿出来,嘻嘻笑着:“柳姐,你可很有眼光,这衣服太适合我了……哎呀,要是看孩子有好衣服可以穿,那你家妮妮以后就住俺家吧,俺给看着,可以经常有漂亮衣服哦……”
大家都笑起来。
妮妮不甘寂寞,拉着柳月的手使劲摇晃,有些着急地抬头看着柳月:“妈妈,妈妈,怎么只有大姐姐的礼物,没有我的啊,妈妈答应给我买的东西呢?”
柳月弯腰亲了亲妮妮的脸蛋:“乖乖女儿,妈妈给妮妮买了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呢,在家里呢,回家就可以看到了,不光有你的,小红姐姐的礼物也有呢……”
“嘻嘻……妈妈,你真是好妈妈!”妮妮开心了,咯咯又笑起来,接着又说:“妈妈,你有没有给大哥哥买什么好东西呢?”
柳月怔了一下,看了看我和晴儿,接着笑着对妮妮说:“大哥哥是男人,妈妈只给女的买,不给男的买哦……嘻嘻……”
妮妮不理解,歪着脑袋问:“为什么呀?”
柳月刚要回答什么,晴儿过来抱起妮妮,说:“傻妮妮,大哥哥有大姐姐呢,什么都不缺的,这个是不需要你妈妈操心的哦,知道了吗?”
我笑笑,看着柳月,柳月也勉强笑了一下。
一会儿,晴儿放下妮妮,说:“你们坐,喝茶,我去厨房做菜,中午咱们一起在俺家吃饭!”
柳月看了我一眼,我轻微摇了摇头,柳月对着晴儿说:“小许,这样吧,别费力气折腾了,中午我请大家去打牙祭,咱们去饭店吃,好不好?”
妮妮一听,拍手欢迎:“好呀,我就喜欢去饭店,饭店里热闹!”
晴儿笑着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晴儿说:“那好吧,我也正好省事了!”
柳月看了看小红:“东西收拾好了吗?”
小红说:“收拾好了,也不多,就是妮妮和我的几件换洗衣服!还有宋哥那天给买的几件玩具!”
柳月点点头:“那好,咱们这就走吧,今天刘总经理开车来的,咱们就坐他的专车了,让柳总给我们做驾驶员!”
晴儿笑了:“柳姐,你刚回来就知道了,现在建国大哥是老三公司的总经理了,而且在公司也有股份了,呵呵……这样,建国哥就不会再走了吧?”
柳月笑着:“我在北京的时候就知道了,建国都和我说了,呵呵……好事啊,感谢老三这么瞧得起我弟弟,建国会脚踏实地在老三公司里干下去的,不会离开另立门户的了!”
我听了很高兴,老三办事效率就是高,才这么几天,就把这事落实了。
我说:“不要感谢老三,这家伙是个商人,他可是从公司的发展来考虑的,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来想的,呵呵……要不是建国哥有能耐,老三能给他股份,让他做总经理?建国哥留下,老三倒是应该感谢他呢!”
柳建国有些不好意思:“江兄弟,你别抬举我了,我可是发自内心真心实意感谢老三兄弟,我一个拉三轮车的,能到这一步,还不是亏了老三啊,我跟着他,学到了很多东西,老三的公司给我提供了很好的发挥自己能量的平台,没有这个平台,我是不可能做出成绩来的,所以,归根结底,还得感谢老三兄弟!还有,翅膀硬了,不能忘本,我不能做出对不住老三的事情,他既然这么看重我,我就得好好干,不能做出背信忘义的事情来!”
柳月眼里露出赞许的目光,点点头:“嗯……这才是我的弟弟应该说的话,应该做的事,这次是咱老苏家的人!”
我说:“其实,建国哥,归根结底,是你的实力和做人的品质决定的,老三这么看重你,归根结底是因为你的做事做人,这更是你自身努力的结果!”
晴儿也说:“是啊,建国哥,我和峰哥都发自内心为你高兴呢,祝你和老三合作愉快,祝你们的公司更上一层楼!”
柳建国感动地看着晴儿和我:“谢谢你们,谢谢江兄弟和弟妹,其实,你们两口子也都是好人,好心人,能认识你们,还有老三,我真的很幸运!”
晴儿说:“建国哥,认识就是缘分啊,要说这缘分,还应该归功于峰哥,要不是峰哥采访认识了你,我就不会认识你,大家也都不会认识你,柳姐更不会认识你,峰哥是个牵线人啊,嘻嘻……”
柳建国点点头:“是啊,幸亏了江兄弟,也是巧啊,他体验生活采访三轮车夫,正好就遇见了我,要不是正好遇到,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不会有今天,更不会找到姐姐!”
柳月说:“是的,感谢江峰,感谢小许,感谢老三,感谢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人,活在这个世上,人总是那么渺小,却又是那么幸运,总会在不经意间收获到意外的惊喜,呵呵……命运之神不会让一个人总是承受苦难的,幸福总是会来中和的,这就是矛盾中的平衡吧!”
晴儿笑呵呵地说:“柳姐,建国哥,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我说:“好了,下楼吧,我肚子咕咕叫了!”
大家笑起来,柳建国提起妮妮和小红的东西要下楼,妮妮突然叫起来:“舅舅,不要带走我的玩具!”
柳建国停下来,看着妮妮:“咋了?”
妮妮说:“我要把玩具放在这里,我下次来的时候好玩呢!”
柳月笑起来,晴儿也笑了,说:“好呀,那就放在这里吧!”
我将玩具接过来,准备放到客房里,妮妮又叫起来:“大哥哥,不要放这里,要放到卧室里,放到我们的床上,晚上我不在,大姐姐可以搂着我的布娃娃睡觉觉……”
我笑着:“好好!我放卧室里去!”
我把玩具放到卧室里,出来,大家嘻嘻哈哈下楼,上了柳建国开的车,一起去饭店。
“峰哥,建国哥都会开车了,你抽空也去学车拿驾照吧,等以后,咱也买辆车,你开着去上班,出去采访,多方便啊!”
我说:“不用,采访一般都是来车接的!”
柳月说:“还是要学车的,自己开起来方便,说不定你以后做大官了,有专车了,办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不用驾驶员开,自己开就行了!”
晴儿说:“是呀,哈哈……柳姐言之有理,峰哥当了大官,我可就是官太太了,哈哈……对了,柳姐你现在有专车,你会不会开车啊?”
柳建国接过来:“我姐早就有驾照了,只不过平时一般不开就是!”
我看了看柳月,我竟然还不知道柳月会开车,说:“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啊?”
柳月笑笑:“若干年了……我平时酒场应酬多,喝酒不能开车的,呵呵……偶尔驾驶员家里有事,我也是自己开的!”
晴儿说:“柳姐真厉害,自己会开车,还是自己开车方便,不过,酒后不要紧的吧,我看梅玲经常喝了酒开车的!”
我说:“那是没出事,出了事,就完了,你忘记了纠风办那冯主任的事情了?”
柳月说:“是啊,还是小心一点好,酒后驾车,可是不好玩的,建国,记住了,喝了酒,是绝对不可以开车的,别逞能,记住了吗?”
“知道了,姐,我记住了!”柳建国点头答应。(未完待续)
领导的一大热门
柳月又看着我说:“抽空去学个驾照吧,现在用不着不要紧,以后会有用的!”
我点点头:“好!”
晴儿说:“听说现在领导干部都热衷于学习三大项,电脑、开车和英语,峰哥,你可就是差开车这一项了,呵呵……等你会开车了,咱们回老家,就不用坐公共汽车了,借老三的车开就行了!”
柳月笑起来:“是啊,现在学英语也是领导的一大热门,其实,不光是领导干部啊,很多机关事业单位里的人要晋职称,都要考外语的,学英语的人,现在很多很多呢,所以啊,小许,你这个外语学校,可是赶上好时候了!”
晴儿说:“嗯……峰哥的方案里市场营销这一块提及了,要专门开一个职称外语补习班,就针对这些人来的!”
柳建国说:“老三天天念叨呢,说江兄弟在官场做记者晃笔杆子混可惜了,应该来做经营的,呵呵……”
柳月说:“其实呢,报社也不是个纯官场,在报社做经营,一样是大有作为的,只是时机不到而已……”
晴儿说:“老三净瞎捣鼓,一会说柳姐适合做生意,一会又会念叨峰哥,我可不想让峰哥下海了,我们家里两个人,好不容易吃上了国库粮,我下海了,总的保留一个革命的火种啊,不能全军覆灭了!”
晴儿说的大家都笑起来,柳月说:“好呀,老三这家伙,还挂念着我啊,行啊,等哪天我在官场混够了,找老三去,跟着她混饭吃,做个营销部经理,接受老三董事长和柳建国总经理的领导!”
柳月的话让大家听了都哈哈笑起来。
柳建国说:“姐,我可不敢领导你,你做我领导还差不多!做经营管理,我可是比你差远了,你要是真做起来啊,我敢说,谁也比不过你!”
柳月笑着:“建国,好了,别自家人吹自家人了,我有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呵呵……我需要学习的东西多着呢,你老姐可是真的觉得比你和老三差远了,特别是这个老三,我真的觉得他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就是小许,在西京那些天,我们经常一起交流,我都从小许身上学了很多东西呢,比如对细节和流程的关注,比如学习东西的态度和认真劲儿……”
晴儿很开心:“柳姐,你别夸我了,我在这方面,可是不敢和你比的,你今后可要多多指导我的!”
说笑间到了酒店,我们找了大厅的一个角落,坐下来,开始点菜吃饭。
刚点完菜,正要开吃,妮妮脑袋左顾右盼地突然冲着门口叫起来:“杨伯伯,杨伯伯来了——”
我随着大家往门口一看,果真是杨哥,还有黄莺,,两人正往里走,看来也是来吃饭的。
我们看着他们,杨哥也看见了我们,和黄莺说了句什么,两人一起走过来,黄莺脸上笑盈盈的,杨哥也笑着,似乎有些勉强。
多日不见,杨哥的精神似乎还是那么萎靡,显得那么苍老,脸上的神情依旧有些憔悴。
我们都热情地和杨哥以及黄莺打招呼,黄莺脸上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和我们点头致意。
“回来了?”杨哥对着我和柳月。
我点了点头:“是啊,杨哥,昨晚刚回来的!”
柳月也点了点头:“我也是昨晚回来的,杨哥,小黄,你俩也来吃饭啊,要不,一起来吧,加入我们吧!”
黄莺看了看我,又看看晴儿,最后看看柳月,脸上带着胜利的神气,说:“谢谢,不用了,你们吃吧,我和老杨有约好的饭局,我表姐回来了,今天正好又是周末,约了一起吃饭的,她已经在二楼订好单间了,人已经先到了!”
杨哥似乎有些回避柳月的目光,迷惘地看着桌面,也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小梅今天请客吃饭的!”
柳月笑笑:“那好吧!”
大家一时都没话了,杨哥又缓缓德扫视了我们一番,然后点点头,轻声说:“那我们去了!”
我点了点头:“好的,杨哥!”
晴儿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眼睛死死盯住黄莺,一会又看看柳月。
黄莺这会谁也不看,伸出胳膊挽住了杨哥的胳膊。
柳月微笑了下:“去吧,杨哥,小黄,再见!”
然后,杨哥和黄莺转身走了,直奔去二楼的楼梯。
大家都看着他们背影,我觉得杨哥的身形有些佝偻了。
晴儿依旧死死盯住,眉头微微皱着。
柳月默默地看着,眼神里似乎若有所思,胸铺有些起伏,一会儿长长重重出了一口气,口气里又似乎有些叹息的成分。
我的心情突然压抑起来,我被黄莺刚才那得意的胜利的神色有些激怒,甚至觉得她也和梅玲一样,很小人。
我的逆反心理又上来了,决不能让小人得逞!
这顿饭我吃的没滋没味,晴儿和柳月也似乎吃的兴趣索然。
吃过饭,柳月带妮妮回家,和柳建国小红一起走了,我和晴儿回家。
回到家,我进了书房,在电脑前开始写马书记安排的考察报告,晴儿洗完衣服,一会儿进了书房,给我倒了一杯热茶,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默不作声,似乎在看我写东西。
我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两手不停噼里啪啦打字,边说:“不去看电视,这个有什么好看的?”
晴儿没有做声。
我扭头看了一眼晴儿:“喂,和你说话呢!”
晴儿冒出一句:“电视不好看!”
我说:“这个就好看了,你又不懂!”
晴儿说:“汉字我还是认识的!”
我看着晴儿闷闷不乐的神色,说:“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晴儿憋吃了一下,说:“我就是看不惯那副小人得势的样子!”
我笑了下:“你是说黄莺?”
晴儿说:“嗯……”
我说:“人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晴儿说:“怎么没有关系了?杨哥本来应该是和柳月在一起的,谁能想到竟然被她得手了!”
我说:“你瞎操什么心啊,这世界上应该的事情多了,难道都能遂人意,杨哥喜欢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你捣鼓什么啊,累不累啊?”
我虽然这么说晴儿,其实我心里也是想捣鼓杨哥这事,我也想把这俩拆散,但是,我和晴儿的目的不完全相同,晴儿是因为杨哥和柳月,想解除自己的后顾之忧,而我,更多的是替杨哥担心,我怕梅玲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为了自己的什么利益,利用杨哥,害了杨哥。
晴儿说:“杨哥和黄莺不是最合适的,杨哥和柳月才是最合适的,直说吧,柳月一天不结束单身,我就一天心里不安稳,哼……我费了那么大的精力,算是白费了,白做无用功!”
我说:“你这心里怎么就这么小呢,晴儿同志,你记住,我现在是你的老公,你是我的老婆,我们已经结婚了,不错,我和柳月是有一段经历,可是,你总不能老是那以前的事情来说事啊,人家柳月是不是想单身,是不是想成家,用得着你这么操心费力吗,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晴儿脸色一寒:“我心眼小?好,好,我心眼小!我给你说,江大主任,在这个事上,我就是心小,怎么了?要不是你们天天捣鼓那些洋动静,我能心小?你心虚不心虚我不知道,但是,我给你说,柳月是一定心虚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如果她不心虚,她就不会接受我的建议,就不会亲口答应我说要尽快结束单身,哼……现在一个最合适的好好的杨哥弄没了,我还得再另外操心,我容易吗我?”
我盯住晴儿的眼睛:“你说什么?你还要另外再操心?你操什么心?你再打谁的主意?你是不是在打宋明正的主意?我可告诉你,晴儿,人家宋明正现在可是有妇之夫,和王巧玲可是正儿八经的两口子,古人云,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你可不准给我胡来!”
晴儿不看我的眼睛,嘴里说:“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就破人家的亲了,他们两口子只要关系好,谁想破也破不了啊,宋明正和王巧玲离婚不离婚,关我什么事,我可是不会挑拨他们两口子的关系的!”
我说:“那就好,那最好!”
晴儿说:“我建议柳月成家,也不见得我就是使坏了,难道妮妮不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难道柳月不希望有一个男人来陪伴她?不光我,就是兰姐,就是柳月的那个西京的同学,也是这样的希望!”
我无语,大家这样希望,当然是好的,但是,她们能知道柳月的心里在想什么吗?她们能知道柳月心里的渴望和追求吗?她们又能理解柳月的性格吗?一万个人这么想,我承认他们是为了柳月好,但是晴儿这么想,我却觉得她另有目的。
我心里这么想,却又无法说出来,因为我自己有短处攥在晴儿手里。
我闷了一会,说:“好了,出去看电视去吧,不说这个了,我要工作了!”
晴儿说:“那你工作好了,我不打扰你!”
我说:“你坐在这儿,我无法专心!”
晴儿说:“我不说话,不干扰你,我就坐在这儿看!”
我说:“不行,我老是分心!”
晴儿说:“可是,我自己一个人呆在外面,看不到你,心里老是不舒服,我想和你坐在一块儿!看着你!”
我说:“那好吧,随你!”
晴儿说:“嗯……”
我继续做我的考察报告,晴儿果然不再说话,拿了一本小说,在我身后,自己看起来。
个小时后,我弄完了马书记要的考察报告,出了一口气,检查修正了一遍,接着打印出来,装订好。(未完待续)
弄完了
晴儿这时说:“弄完了?”
我说:“嗯……8页!明天给马书记就可以了!”
晴儿说:“真快啊,这么多内容,这么快就弄完了,你的脑子可是真好用!呵呵……我去做饭去,炖个鱼汤,给你补补脑子!”
说着,晴儿出去做饭菜。
我休息了几分钟,抽了一支烟,接着就开始提炼我给柳月的那份报告,在电脑上列出提纲,同时开始认真看那些材料。
很快,在晴儿进来喊我吃饭的时候,我的提纲弄完了,有了提纲就好办了,下面只管填充内容就是。
“峰哥,来,吃饭了!”晴儿站到我身边,低头看电脑:“考察报告……咦,峰哥,你刚才不是弄完考察报告了吗,怎么又在弄考察报告呢?难道出去考察一次,需要两份考察报告?”
我支吾了一下:“嗯……这个是从另一个角度弄的!”
晴儿说:“这个也是你们马老板要的?”
我含含糊糊地又“嗯”了一声。
晴儿说:“这个马老板,真坏,安排你干这么多活,怎么不安排刘飞弄这个啊,一人弄一个也好啊,两个报告全都让你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刘飞这个办公室主任是干吗的啦,难道是吃闲饭的?”
我关了电脑,站起来,说:“好了,别牢骚了,吃饭去,我饿了!”
晴儿似乎很对马书记有意见,吃饭的时候在我跟前又唠叨了一番。
周一一上班,我就拿着考察报告进了马书记办公室,将报告呈放在马书记面前。
马书记点着一颗烟,边吸边看,当一颗烟抽完的时候,看完了,抬起头看着我,边把烟头摁进烟灰缸。
马书记慢条斯理地说:“小江,你的思维似乎有些僵化,好像跟不上现在的形势了,有点不思进取的苗头……”
我一愣,妈的,我可是揣摩着你的心思写的,怎么反倒说我不思进取了?
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表现出来,我做洗耳恭听状:“马书记,你指示!”
马书记没有立即说话,抽出一颗烟,点着,吸了两口,然后缓缓说道:“你这个考察报告,我认真看了,总体来说,是可以的,基本上体现了我的思路,也符合我们的市情和社情,对于报社的现状分析地也比较现实,对于出去学习的好东西也有一番比较有见地的分析,但是,在我们应该思考的地方,似乎有些固步自封啊,我们既然是出去学习考察,就要有多收获,回来就就应该有所启发,在行动上久应该有所动作……”
我看着马书记:“有所动作?”
“是的!”马书记看着我,继续说:“采编这一块,你写的不错,他们对采编人员的管理考核确实值得我们学习,有些措施值得我们借鉴,对于完善我们的编务管理是有很好的作用的,但是,经营这一块,我们不能仅仅是受到极大的启发就完了,也不是因为我们的条件限制而看看就算了,我们要在经营方面采取实际的行动,真正做到有所借鉴,有所学到!”
我一听,心里泛起了希望,看着马书记:“你是说在经营方面,我们要大规模进行改革和创新,大规模借鉴他们的思路和做法,太好了,这可是开创报业发展的新纪元啊!”
马书记笑笑:“你看,我刚说你固步自封,一点拨你,你又激进过头了!”
我脑子里有些发晕,看着马书记:“那你的意思是……”
马书记说:“改革要一步一步来,急不得,冒进不得,饭要一口一口吃嘛,我的意思你还没有理解透!”
我说:“哦……一口一口吃……”
马书记点点头:“是的,我想啊,我们可以迈开多元化经营的步伐嘛,比如,我们可以组建一个报业实业公司,办个实体,依托报社,开展经营贸易,不是很好吗?”
我说:“哦……”
马书记说:“你把这个设想和思路加上去,这也是我们此次考察的收获嘛,总不能白跑一趟一无所学,我这次收到了启发,决定在报社创办一家报业实业公司,也算是做个试点,摸索摸索路子!”
我说:“嗯……好,我这就加上去!”
马书记说:“去吧,弄完了给我!”
我立马回到办公室,按照马书记的意思加上了这一部分,然后重新打印了一份,给了马书记,马书记接着就通过了,吩咐刘飞出红头文件,并上报给张部长。
我完成了任务,舒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脑子里对马书记要创办实业公司的想法既感到鼓舞,又有些不解。
感到鼓舞是因为马书记终于开窍了,要走出第一步了,毕竟,这是个好事。
感到不解是因为马书记提出的这个实业公司似乎概念很模糊,没有明确的目标和方向。
此时,我没有意识到马书记创办这个实业公司的真正意图,直到后来我才恍然大悟。
我出差这么多天,陈静在部里主持工作,忙得不亦乐乎。见我回来了,陈静长出一口气,将一大摞稿子递给我:“老大,你可回来了,呶——给你,这都是需要你审核的外宣的稿子,这些日子,你不在,柳姐也不在,我就压下了,现在你回来了,柳姐也回来了,正好,你看看吧!”
我接过稿子:“呵呵……这么多啊,大家辛苦了,成绩不小啊!”
陈静说:“嗨——你还真别说,咱们的记者们写稿子的水平现在确实是一天天在提高了,我给你的稿子里,有几篇真的很不错的,选题很好,很有典型代表意义,而且,语言都很精练,言简意赅,送上去准能发重头稿,我估计啊,照这个势头下来,今年咱们的外宣任务超额完成没问题,呵呵……估计咱们部室明年肯定还是市里的先进,你呢,一定还是咱们的市级先进个人!”
我说:“先进只是个荣誉,完成领导下达的任务才是真事!”
陈静说:“老大,先进可不仅仅是个荣誉哦,先进还是个鼓励,更是个硬件,你已经是一年的市级先进了,要是连续两年蝉联,哈哈……对于老大的进步,可是大大的有帮助啊!我老爸说过,连续两年市级先进,在干部的优先录用和招考上,是可以破格提拔的!”
我笑了笑,这事柳月和我说过,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看不出自己有睡呢么可以破格提拔的机会。
陈静又凑近我,小声说:“对了,告诉你一个内部消息啊,我老爸回家说的,他前几天刚从省里开会回来,现在省里要对干部选拔任用机制进行改革呢,省里听说下半年要开始搞试点,拿出一部分厅局的副厅级职位来面向全省进行公开招考!”
我说:“哦……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远了去了!”
陈静说:“你不懂啊,老爸说了,省里试点完了,明年很可能要在几个地市推广呢,地市级呢,就是拿出一部分副县级职位进行招考,明年啊,老大,这报考副县级的条件规定是正科级两年以上,但是,副科级的,如果任其满年,而且是连续两年市级先进,是可以有报名资格的,要是你今年再弄上市级先进个人,明年要是市里真的开始公开招考副县级,嘿嘿……到时候,你就可以参加报名,一展身手了……”
我一听,心里一动。
陈静说:“在官场混,走仕途,把握住机会是很重要的,哈哈……老大,让我们静静地等吧,不过,这还只是个设想和计划,咱们市里还没列入计划安排呢,这是我老爸从省里带回来的会议精神,我先提前传达给你!”
我又想到陈静刚才说的省里招考副厅级的事情,突然想到了柳月,不由心里一震,柳月虽然提拔副县级实际时间只有1年多,但是,按照年限算,是跨了年度,是两年,而且,柳月各种省级和全国级的先进也有好几个,要是招考,柳月岂不是可以报名了?
我问陈静:“那省里的副厅级招考,下半年?”
陈静说:“大致是的,基本是的,干嘛?”
我说:“那柳部长是不是可以报名考试呢?”
陈静说:“要是按照我老爸的说法,柳姐虽然任期时间不到,但是,她的各种先进多啊,省级的,国家级的,应该是可以符合报名条件的,有资格报名的,所以说啊,这个评先树优,这个荣誉啊,关键时候,它就不是荣誉,而是你进步的跳板!要是真有这机会,柳姐要是去报名参加招考,我敢说,百分之百能考上,不管是什么职位!就怕啊……”
我说:“就怕什么?”
陈静说:“就怕拿出来招考的职位都不好,都是些没权力没前途的厅局,考上了也没什么意思,柳姐还未必能看上眼呢,呵呵……”
我笑了:“你这话就说大了,省里的厅局啊,副厅级啊,是个位置都不错,哪里能看不上眼呢,总比副县级强多了吧?”
陈静说:“那也要看行业和专业对不对口,要是招考的都是技术性专业性很强的,也未必适合报考,考上了也没什么意思……还有,比如,考到省政协某一个委里去做副主任,这可是副厅级职位,可是,有什么意思呢,进了人大政协,一辈子就老在那里了,出不来了,提拔倒是挺快,但是,什么权力都没有,也没有可以施展自己能力的机会和场所,就等着养老退休了,出来虽然人家对你笑脸相迎,但是,其实呢,那些党委政府单位的人没有人会真正心里看的起你,只能做摆设而已,你说,这样的提拔有没有意思?”
我点了点头:“这倒是!”
陈静哈哈一笑:“要想提拔快,就进党委,要想实惠多,进政府,要想养老,就进人大政协,呵呵……老大,好好混吧,报社再怎么不济,也算是市委直属单位,俺还等着你那天飞黄腾达了,沾你的光呢!”(未完待续)
心里泛起了波澜
今天从陈静这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我心里泛起了波澜,我觉得副县级招考对我来说似乎还很遥远,但是,我却很期待省里的副厅级招考,我十分确信和肯定,只要有这样的机会,只要柳月愿意,凭她的实力和能力,她一定能斩获下来。
柳月如果真的能考上副厅级职位,离开江海,摆脱梅玲阴魂不散的险恶,离开这个让她窒息憋闷的环境,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安慰!
人生的机遇,能有几何?官场的机会,又有几多?
1小时后,我看完稿子,出了办公室,带着稿子直接去柳月办公室。
柳月正坐在办公桌前拿着水杯悠闲地看报纸,嘴里还吃着什么东西。
柳月看我进来,笑着:“江主任来了,欢迎领导来检查指导工作!”
我嘿嘿笑了下,在沙发上坐下:“领导这么悠闲,吃什么呢?棒棒糖?”
柳月说:“没有棒棒哪里来的糖呢,不吃棒棒糖了,郁闷!”
我说:“为什么?怎么了?”
柳月说:“有人说呢,说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一样吃棒棒糖,幼稚,干脆,不吃了,改成吃核桃仁了,嘻嘻……核桃仁好啊,补脑子,来你也尝尝!”
说着,柳月抓起一把核桃仁放在我面前:“吃,办公室的零食,补充补充大脑的营养!”
我笑了:“呵呵……好!”
柳月看着我手里厚厚的一沓稿子:“呀,这么多!”
我将稿子递过去:“是的!就等你回来审核的!”
柳月接过去,说:“现在也只有我看了,新闻科科长调走了,到广播局去了!”
我说:“哦……秦科长到广播电视局去了?”
柳月点点头:“是的,刚调走,去担任副局长兼广播电视报社长!”
我说:“哦……运气真好,副县级了干部了!”
柳月说:“是啊,宣传部就这好处,一般在部里干到正科级,往宣传下面口的单位里放,一放就是副县级,哎——新闻科暂时没有科长,你又不肯来,只有我先兼任了!”
我说:“呵呵……我不想来新闻科,我在报社还没干出个名堂来呢,不想走!”
柳月笑笑:“理解你的想法!”
接着,柳月开始看稿子,我看报纸,边吃核桃仁。
一会儿,柳月看完了稿子,抬起头,说:“不错,不错,新闻部在在江主任和陈主任的领导下,记者兄弟姊妹们写稿的质量和水平日渐长进啊,这里面有几篇稿子写得很有分量,是有希望可以发重头稿的,我的感觉,你们现在开始真正摸着外宣的路子了,真正上道了,就沿着这个路子走下去,就一定会有丰硕的收获,真正实现中心突破、全面开花的目的!”
我点点头:“嗯……不过,压力还是不小的,部里你给我们下的任务可是很重的!”
柳月说:“没办法,张部长给我加压,我就给你加压,嘻嘻……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惊无压力不出有嘛……”
我说:“我的目标不仅仅是要完成任务,而且,要超额完成,不管数量还是质量,不管普通稿件还是重头稿件,特别是重头稿,一定要有重大突破!”
柳月呵呵笑着:“好,有干劲,有志气,你们做好了,我可是脸上有荣光啊,我希望,今年江海的外宣工作,能在全省各地市中拿老一,我们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我对你们有这个信心,你有吗?”
我说:“你有,我当然就有,这个,我是敢和你下军令状的!”
柳月微笑着:“你的信心来自于哪里?”
我说:“来自于实力,来自于正确的工作方法和积极上进的精神劲头,来自于你的谆谆教导和殷切期望……”
柳月呵呵笑起来:“呵呵……很好,外宣工作的主要担子就压在你们报社身上了,电视广播那边,因为受播出时间的限制,突破是不可能很大的,我对他们的要求是保持去年的水平不下降就行,那么,要实现突破,突破口就在报纸,报纸的突破口就在报社,报社的突破口就在你的新闻部这帮人身上,担子可是不轻啊,困难是有的,我是了解的……拜托了,江主任!”
说着,柳月冲我抱拳作揖。
我说:“没问题,我相信一点,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新闻部人员的精神状态目前非常好,处于最佳状态,记者们写稿的思路和写作手法也都在不断创新,采访的效率都在提高,在逐渐从大路货到精品店转变,大家你争我赶,比着出精品,出好稿,热火朝天呢!”
柳月说:“群雁高飞头雁领,很好啊,大家干得好,是你这个领头雁带的好,大家有了成绩,你就有了成绩,你有了成绩,我就有了政绩,我有了政绩,张部长就长了面子,有了荣光,这个,都是一环扣一环啊!还有,马部长更是抓面子!对了,说到马部长,他要的考察报告你给弄出来了吗?”
我于是将今天上午的情况和柳月说了一遍。
柳月听完,笑了:“呵呵……老马看来也不想一事无成啊,还是想做点事情的,照葫芦画瓢,弄个实业公司,呵呵……有意思!”
我说:“什么有意思?”
柳月说:“弄实业公司啊……马老板怎么会突然想起弄这个实业公司呢,我觉得有些蹊跷和莫名其妙,去南方学习,真正应该学的是人家的理念和思路以及创新意识,这是最本质的东西,然后才是机制和管理,最后才是创办的那些企业,多元化的那些企业,说白了,是一个表面现象,是思想转变和创新意识提高的产物,是用人机制和管理机制改变的产物,不从根本上来改革,只是简单模仿,是没有什么出路的,这是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和根源,这个实业公司,弄不好,就是个花架子,摆设而已,顶多成为增加政绩的一朵花。”
我说:“或许,马书记准备要创办实业公司,是另有想法吧!”
柳月说:“不知道,想不明白,呵呵……不过,最起码也是学习回来有了变化了,有变化就比没变化好啊,办个实业公司,让笔杆子们学学做生意,倒也未必是坏事!你倒是点子不少,弄了个符合老板心思的考察报告糊弄他,他竟然还就通过了,呵呵……”
我说:“别扭,很别扭,我弄那报告是违心的,弄的过程中,心里直感觉那个别扭啊,但是,木办法,还得弄,谁让咱是小兵,人家是领导呢,领导吩咐的活,不但要干,还得干地让领导满意!”
柳月抿嘴一笑:“我看你学会当小滑头了,学会揣摩领导意图了!”
我说:“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我总不能老是做愣头青吧,吃一堑长一智,见得多了,听得多了,也会长长记性的!”
柳月说:“嗯……在官场混,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灵活,木讷的人在官场,是很难有前途的,其实,说实在的,我和你都不是最适合混官场的,我所观察的人,最适合混官场的,莫过于刘飞,刘飞浑身上下都透着灵气,透着城府,能起能落,能上能下,能做大爷,也能做孙子,这样的人,在官场是最吃香的!”
我说:“人大脑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天生的,有些可以改变,有些是无法改变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混官场的方式和模式,也未必就一定都要向刘飞那么样去做!”
“当然,我只不过是说个例子而已,可不是让你去全盘模仿啊,呵呵……不过,从他身上,不管是正面还是反面,都可以得到某种借鉴的!”柳月说:“看到自己的长处,同时也要看到自己的短处,不骄傲,不气馁,积极吸取别人的优点,或者从别人反面的东西上得到某种领悟,都是有益的!”
我点了点头:“嗯……”
柳月问我:“喂——给我的考察报告呢?”
我说:“还没弄完呢,你急什么?”
柳月说:“我想快点拜读呢,你快点弄,好不好呀?”
我说:“嗯……提纲已经出来了,骨头有了,就是加血肉的问题,我会尽快的,最近天就出来!”
柳月说:“好,我很想看看咱们的江大主任现在到底有什么样的经营理念和意识,看看你是适合做老板呢还是适合做官,哈哈……”
我说:“我和小许已经有一个做生意的了,我不想两个人都去做买卖!”
“看来你还是对官场情有独钟啊,呵呵……官迷心窍了,是不是?”柳月逗我。
我笑着说:“是啊,看中你这个副部长的位置了,想顶替你呢!”
柳月说:“好啊,那你就来吧,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干脆,你来做副部长,我做新闻科长得了,归你领导,哈……”
我说:“折杀我了,我哪里敢领导你呢!”
柳月说:“没这个胆量?”
我说:“目前口头上是没有!”
柳月说:“狡猾的家伙,那么,就是心里有了,是不是?”
我说:“嘿嘿……在官场混,谁不想爬的更高呢,不过,我希望你比我提升地更快!”
柳月说:“再快还能多快?一步一步来吧,坐直升火箭的才有几个?咱没有那关系和后台,就慢慢熬喽……在这个位子上,熬到退休算了,嘻嘻……”
我说:“没关系没后台,通过别的方式也可以啊!”
柳月说:“什么方式?”
我说:“考试啊,考官!”(未完待续)
你还真是神算
柳月说:“哦……呵呵……这倒也是,中国自古以来就流行考官,现在又要开始翻出来了,又作为改革创新的新举措开始蠢蠢出炉了,估计最近1--年就要在全国开始推行公务员制度,很多地方党委政府都开始争着出台组织人事改革的新举措,希望在这场大混战中拔得头筹,我估计,我们东江省很快也要开始有所举动了,上面开了头,下面也会模仿,江海很快也会动起来的!”
我说:“你还真是神算,说的真准!”
柳月说:“怎么?你有小道消息?真要这样?”
我说:“是啊!”接着,我把陈静告诉我的事情和柳月说了。
柳月听完,笑了:“善哉,科举考试真的又开始了!啊呀,咱们都去考吧,考个举人玩玩,哈哈……”
我说:“你真的可以考的,省里要是招考副厅级,你不想去考吗?”
柳月说:“哦……可惜啊,咱是副县级,差距太大,报名都够呛的!”
我说:“你是全国和全省的先进,这个是可以破格报名的吧?”
柳月说:“破格不破格,有没有资格,要看到时候出台的报名细则,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这几年,干部提拔任用的规定一个接一个,朝令夕改,没有章法,各地的做法都不一样,有些乱套,不过,等公务员法推行后,就行了,全国一个规定,有章可循了!”
我说:“要是你符合条件,可以报名,你去不去考?”
柳月用狡黠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你想不想让我去考?”
我说:“我问你的,你先回答我!”
柳月说:“不行,你先回答我!”
我说:“我想让你考!”
柳月说:“为什么?”
我说:“升官啊,呵呵……你升官了,不是好事吗,我说不定还能跟着你沾光!”
柳月眼珠转了转,看着我:“小江主任,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吧?”
我嘿嘿笑了下:“嗯……说真的,我希望你能考上,是觉得你如果离开江海,离开现在的环境,或许你会生活地更好!这里太险恶了,时不时有居心叵测的人算计,还有……还有让你心情郁闷的事情发生……”
柳月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就是为了这个?”
我说:“嗯……”
柳月沉默了片刻,说:“其实呢,你说的这个想法,带有逃避的意味,为了躲开这些不快和阴险,而通过考官离去,但是,你要知道,天下大同,逃避并不是好办法,官场到哪里都一样,世俗到处都有,整个中国的现实是一样的,你想逃?往哪里逃?再说,你看我是那种畏难逃避的人吗,在省委宣传部,那么艰难的时候,我都没有离开,没有逃避,我就不走,我就要面对着那些血雨腥风,我就是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结果,最后,我不还是在省委宣传部呆住了,站住了,直到风语渐渐平息,我才离开!现在的所谓险恶和困境和那时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那么大的风雨我都过来了,这点小沟小坎还能让我退缩?如果从这一点来考虑,我是不会离开江海的,我从来就没有这种性格!”
柳月讲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分量。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争取更大的进步,不想参加这样的考试?”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安慰,却又有些失望。
柳月说:“当然要考,只要有机会,只要能有资格,只要有合适的职位,当然要考!但是,理由得换一个,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人往高处走,为了实现理想和自身价值!”
我说:“哦……呵呵……换汤不换药,还不是一回事!”
柳月说:“嘻嘻……结果是一样的,但是,缘由不同,这可是有质的区别的!”
我说:“我相信,你要是去考,一定能考上!”
柳月笑起来:“别把我估地太高了,你要知道,报名的可是全省各地市的,还有省直机关的,多着呢,天外有天,认为有人啊,能人多了!”
我说:“虽然是这样,我依然很看好你,只要你想做的事情,你一定会实现目标!”
柳月自嘲地笑了一声:“这一生,我想做的事情多了,但是,不能实现的也多了,当然,乐观是必须的,可是现实也是残酷的!不过,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尽力就是了,尽了力,也不会留下遗憾!有些事情,是可以努力去争取的,有些事情,却是明知可为可以实现而不能去做的,这就是现实的残酷性!”
我知道柳月话里的意思,心里叹息了一声,沉默了。
柳月也沉默了,一会说:“如果市里有这样的机会,你是一定要争取的,对于你的能力,我是一只很有信心的,想有超出常人的地位和职位,就要抓住一切能够抓住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现在是副科级,要是一步直接跨越正科这个坎,一步到副县,未尝不是进步的一个极佳的机遇和选择!”
我说:“嗯……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的!”
柳月笑了笑:“昨天,我还听一个叫刘明的朋友说,这个江峰啊,还是参加过青干班学习的后备人才,可是,进步太慢了,提升地太慢了,要是按照现在的情况,不到40岁是混不出头的,呵呵……”
我笑了:“嗯……那我就提升地快点,我也想啊,谁不想快速提拔呢,呵呵……”
柳月说:“我就告诉刘明了,说别着急,慢慢来,这个官场的事情,很复杂的,提拔干部,是要论资排辈的,当然,要是有机遇,江峰是不会放过的!”
我说:“别的不说,就凭他的这一点期望,我就不能辜负了他的好意,我得好好干!”
柳月笑起来:“我怎么觉得我们现在是在纸上谈兵啊,都还是没影子的事情,我们就开始封官加爵了,哈……”
我也笑起来。
一会儿,柳月对我说:“对了,昨天遇见杨哥和黄莺,我怎么感觉杨哥突然老了,和黄莺在一起,看他讲话的神色和语态,他似乎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我的心里一颤,敏锐的柳月看出了杨哥的异常。
我想了想,决定放弃对杨哥保密的承诺,将事实的真相告诉柳月。
我说:“不仅仅是难言之隐这么简单了,杨哥和黄莺的结合,有一个惊天的秘密!”
柳月眉毛一扬,看着我:“惊天?什么秘密?能和我说吗?”
我说:“我答应杨哥对这事保密的,可是,我想来想去,决定告诉你!”
柳月说:“哦……你答应杨哥要保密的,那……那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吧!这样不好的!”
我说:“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说这话的时候,我似乎若有所失。
柳月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喝茶、吃东西,说些无关痛痒的其他事情。
柳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眼睛老是走神。
我装作没看见,一会儿站起来,说:“我要走了!”
柳月说:“回办公室?”
我说:“不,去市中区政府,找欧阳副区长,小许办学的事情,我要找他帮忙办那个《办学许可证》。”
柳月说:“哦……这样好不好,我这会也正没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去,行吗?我正也想去看看欧阳,有些日子不见他了!”
我说:“嗯……行!那就坐你的车去!正好我省了打车的钱!”
柳月笑笑:“好吧!”
我和柳月下楼,到了车前,却没看见司机。
我说:“司机怎么不在?”
柳月掏出一把钥匙,在手里晃了晃:“今天俺来开车,做江主任的驾驶员哦!”
我说:“怎么?你的驾驶员呢?”
柳月说:“他母亲今天过生日,我放了他一天假,呵呵……没有司机,出去走动只好我亲自开车了,你看看你,待遇高不高,副县级的副部长亲自给你开车!”
我笑了:“受宠若惊啊,承受不起!”
柳月打开车门,笑了下:“好了,楚领导,上车吧!”
我上了车,柳月熟练地发动车子,出了市委大院。
我第一次见柳月开车,有些兴奋,又有些好奇,看着柳月操纵驾驶盘,换挡、踩油门。
柳月边开车边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开车啊?”
我说:“见过,但是没看见你开车,呵呵……别有一番滋味!”
柳月抿嘴一笑:“什么滋味?”
我说:“新鲜的滋味!”
柳月呵呵笑起来。
马路上车很多,很拥挤,因此也走不快。
柳月开着车,显得有些心神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有些举棋不定。
过了一会,柳月似乎下了决心,对我说:“江峰,我……我还是想知道……我想,要不,你就告诉我吧……”
我说:“告诉你什么?”
柳月朝我一努嘴巴:“你知道!”
我笑了:“呵呵……你不是让我说吗?”
柳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想来想去,我想,你还是说吧!”
我说:“怎么?控制不住好奇心了,是不是?”
柳月摇摇头:“不是好奇,而是我觉得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蹊跷,说不定会对人造成伤害,而且,我还担心……”
我说:“担心什么?”
柳月扭头看了我一眼:“担心你冲动之下做出不明智的举动!”
我说:“哦……既如此,那我就说了!”
于是,我把那天自己看到和听到的关于梅玲和黄莺的事情,还有杨哥说的自己和黄莺的事情,以及杨哥和我交谈的两次内容,详细说了一遍。说的时候,我没有说出自己的分析判断,更没有提及梅玲那次对我下药的事情,我一来是不想影响柳月的判断,二来不想用这事刺激柳月。(未完待续)
对我的话无动于衷
说完之后,我叹了口气:“悲剧啊,杨哥竟然对我的话无动于衷,依然和黄莺在一起,我正琢磨呢,是不是我上次没有把话说透,需要再和杨哥说一遍呢!”
柳月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声,皱着眉头开车,一脸沉思状。
我没事干,就拿出电话给欧阳副区长打了电话,他正在开会,让我半小时后去他办公室。
正好路上堵车,磨磨蹭蹭估计也得半小时到。
一会,柳月说话了:“江峰!”
“在!”我说。
柳月看了我一眼,说:“我说啊,这事我让你告诉我是对的,虽然杨哥让你保密,但是,这事我还真的幸亏知道了,我刚才想了半天,我慢慢想透了……”
我说:“哦……你说说你的想法?你觉得我做的对不对?”
柳月说:“你做的我认为对,虽然方式和内容上稍微有些欠妥当,但是,总体的方向是对的,这事,我听明白了,根据你说的内容,我基本可以判定,梅玲和黄莺是对杨哥做了手脚的!”
我点点头:“嗯……所以,我想,我需要继续找杨哥,把话讲清楚,可能我上次和他没有讲明白,他理解不透彻!我不能眼看着杨哥被拖入泥潭!”
柳月摇摇头:“江峰,你不要再和杨哥说这事了,绝对不要再说了!”
我有些意外,看着柳月:“为什么?”
柳月淡淡地说:“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说:“不明白!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柳月说:“我这么说吧,根据我对杨哥的了解,以及你刚才和我说的内容,我得出的判断是杨哥对你所说的话是相信的,他一定是相信的!”
我说:“凭什么?”
柳月说:“江峰,你任何时候都不要看扁了杨哥,不要小看了杨哥,他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他不傻,也不糊涂,他的精明和机敏都在心里,而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他的深藏不露不是你我能达到的境界,他对事情的分析和思考,是绝对很慎密的,我可以断言,他对你说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我说:“那……为什么他还是……”
柳月笑了下:“这就是你和他的差别,按照你的想法,他应该当机立断,立即处置此事,换了是你,你会这么做,但是,杨哥考虑地会很多,我想啊,他要综合考虑这个事情,他要全盘分析这个事情,他要分析透彻各种利害关系,既要处理好这个事情,还不能留下后患,留下把柄,让自己处于难堪或者被动的处境,或者会说,他不能让这事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和前景仕途……”
我说:“哦……”
柳月说:“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同样的结果,但是因为处理的方式不同,带来的影响和后遗就不一样,收到的效果就不一样,本来是你有理的事情,因为处理地不当,可能自己反而会陷入被动,甚至会为此身败名裂,如果处理好了,自己会时刻把握住主动权,立于不败境地,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保全了自己,顾全了大家的面子!”
我说:“那么,你说,杨哥会怎么做?”
柳月说:“我也说不清楚,猜不透,毕竟,我也达不到杨哥的这种境界,和他比,我也差的很远……但是,我知道杨哥一定会心里有数的,所以,这事,你千万不要再掺和了,到此为止,不要和他再提这个了,记住我的话,听见了没有?”
我说:“嗯……明白了!听见了!”
“嗯……好,听话的同学是好同学,有糖吃!”说着,柳月变戏法一般从车里摸出一个棒棒糖递给我:“哈哈,人家笑话我在办公室里吃棒棒糖,我就放在车里……”
我笑了,接过来,却似乎仍有些疑虑。
柳月看了我一眼:“好了,小同志,不要多想了,今天我幸亏问了你这事,不然,你再去折腾,反倒会搅乱了事情,打乱了杨哥的思路!”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说杨哥一定会想办法和黄莺分开?”
柳月摇摇头:“那倒未必,处理好事情并不代表坏了一段姻缘啊,说不定,杨哥和黄莺接触这一段时间,会觉得黄莺和他很合适呢,说不定就将错就错了呢,唉……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但是,我觉得,杨哥是不会被梅玲按照自己的算盘来戏弄来耍的,梅玲的精明和算盘都写在脸上,表现在行动上,她想和杨哥玩,嫩着了,最后不让杨哥把她套进去,就算她交了好运!”
我听了忍不住笑起来:“最好是杨哥把梅玲套进去!不过,梅玲可是很善于用色相来勾引男人的,杨哥说不定一开了闸门,刹不住,再把梅玲也顺手牵羊了,姐妹俩一并收了,姐妹俩共伺一夫……”
柳月“扑哧”笑出来,说:“你可真是善于联想,呵呵……杨哥最大的特点是不好色,虽然他对黄莺做了那事情,但是并不影响我对杨哥的这个评价……
“在官场,不好色的男人是不多见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高官被女人套进去的原因,甚至很多人为此而当啷入狱,而杨哥,只要他坚持住这一点,实际上我觉得他会坚持住这一点的……只要杨哥如此,梅玲就会很难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梅玲到底要利用做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我也不了解!”
我说:“嗯……”
柳月又说:“不过,这事,有两点我没想到!”
我说:“哪两点?”
柳月说:“第一点,我没有想到梅玲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太险恶了,我听了都觉得心惊肉跳,虽然我现在想想这也符合她做事的性格,但是,还是觉得很吃惊和恐怖!”
我说:“第二点呢?”
柳月说:“第二点,我没有想到黄莺会听从梅玲的安排,对杨哥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唉……难道女人为了自己的爱情,真的会不择手段,伤害他人吗?”
我听了柳月的话,突然想起了晴儿,想起了晴儿对柳月,对黄莺,对杨哥,以及可能要对宋明正和王巧玲做的事情,心里一阵冰冷。
“其实,我一直觉得黄莺这女人不错的,从听你说宋明正要把她介绍给杨哥开始,我就通过关系侧面打听了她的情况,口碑是很好的,所以,我才怂恿杨哥和她接触,希望他们能产生感情,结成正果,唉……
“没想到,现在正果是结成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这个黄莺啊,也太心急了,何必这么样子呢,凭她自身的条件和优势,还有她的真诚和热情,时间久了,杨哥对她有了感情,不也一样能有今天吗,何必要这样呢?我不知道,黄莺这样得到的爱情,会不会让她心里觉得有真正的幸福,会不会让她夜里睡得安稳……”
柳月又说:“其实,女人有时候可怕的不是傻笨,而是自作聪明,耍小聪明,耍不好,不但一无所获,甚至最终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和爱情!”
我听着柳月的话,心里仍然在想着晴儿,想着晴儿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
我的心里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会儿,到了市中区政府,柳月放下车,和我一起到了欧阳副区长的办公室。
我和柳月收到了欧阳副区长的热情接待。
“柳部长,你可是个稀客啊,呵呵……很久不见你了!”欧阳副区长说。
“呵呵……今天听江主任说要来看你,我正好没事,这不,就来拜见老兄了!”柳月说。
欧阳说:“江主任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啊……那次车祸,要不是江主任和他的朋友仗义出手,及时将我妹妹送到医院,我妹妹的生命可就真的没了,大恩,无以言报啊!”
我笑笑:“老兄不必客气!”
柳月说:“老兄,令妹现在怎么样了?出院了吗?”
欧阳说:“本来诊断为植物人,我都已经快绝望了,最近出现了转机,在我妹夫日以继夜的体贴护理和亲情感召下,我妹妹开始睁开眼睛,有意识了,我昨天去看了她,她开始认人了,还能叫我哥哥了,呵呵……还有,手也能慢慢动了!”
我听了很高兴:“好啊,这就是爱情和亲情的力量,你妹夫真不错,不离不弃,能这么忠于感情!”
柳月也很高兴:“祝福你妹妹,祝福你妹夫,希望你妹妹能早日康复,站起来,和正常人一样,我想,应该会很快了!”
欧阳说:“医生说,完全康复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但是,就是目前的情况,也是一个奇迹了,照此下去,医生估计,会慢慢好起来的!”
柳月点点头:“生命的奇迹是可以创造的,真情可以撼天,何况是人呢!”
欧阳说:“是啊,呵呵……对了,江主任,今天你来,可有什么事情?”
我说:“正是有事,特来麻烦老兄!”
柳月也说:“是啊,这事可是我很好的小姐妹的事情,我的小姐妹,也是江主任的夫人,所以,我专门陪同江主任来的哦……”
欧阳说:“呵呵……这么隆重,还专门惊动了柳部长,什么事啊?”
于是,我把晴儿要办学的事情说了一下,牵扯到欧阳区长的就是那个《办学许可证》。我知道,现在全市停止审批民办学校的禁令还没有放开,但是,我依然寄希望于欧阳副区长。
我说完后,欧阳沉吟了一下,说:“你们坐下,我打个电话!”
然后,欧阳拨通了区教育局长的电话:“局长,我表妹想办个外语补习学校,需要办理许可证,你看,这事……”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欧阳。(未完待续)
教育局没问题
“哦……区教育局没问题,你那边放行是吧……还需要到市局审核,最近市里卡的很严……嗯……”欧阳区长边说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把你这边办好,市里那边,我想想办法!到时候我让我表妹拿了我的条子直接去找你,好的……再见……”
打完电话,欧阳区长写了一个纸条,递给我:“江主任,你让弟妹拿了这个条子,到区教育局,直接找局长,就说是我表妹,那边没问题,一切手续都办好,然后,还需要市里审批,这是最后一关,市教育局那边你们熟悉不?这种事,最好就是直接找局长,不然,麻烦很多……”
我摇了摇头,看了看柳月,柳月也摇摇头:“这个局长是从下面县里的县长调上来的,我和他打交道不多,见面认识,没有什么深交……”
我想起梅玲和市教育局的局长熟悉,但是,我是不愿意找梅玲来办这事的。
柳月想了想,笑着看着欧阳区长:“老兄,你是分管教育的副区长,这教育行业,市教育局,你打交道是一定不少的,你和那局长的关系也一定是不错的吧?”
欧阳笑了:“呵呵……还行,既然你们不熟悉,那我就代办了,这样吧,江主任,等弟妹办完区里的手续,我带着弟妹亲自去市局找局长,估计这位老兄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我大喜:“太好了,谢谢老大哥!”
柳月微笑着:“有你区长亲自出马,这个事情是没有问题的了!那局长怎么也不会不给你这个面子的,我可是听说,虽然现在暂时停办民办教育的审批手续,但是,上个月,还是有两家民办学校开张了,这规定是人制定的,那么,执行起来也就是有人性化的喽……”
欧阳笑了:“呵呵……柳部长,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好了,告诉弟妹,你们就安心办学吧,就等着我的好消息是了!”
我和柳月再次感谢欧阳区长,然后告辞离去。
回去的路上,我问柳月:“你和那市教育局的局长真的不熟悉?”
柳月边开车边说:“不是不熟悉,而是太熟悉了!”
我说:“那……”
柳月说:“刚才当着欧阳区长的面不好说,呵呵……那局长,我好些年前就和他打过交道,他以前在县里是县长。我那时在新闻部,你还没到报社来上班,我在那县里采访三农问题,特别是向农民乱集资乱收费乱摊牌的问题,他们那县问题尤其严重,我暗访了几天,回来之后写了一篇内参,正准备发的时候,他知道了消息,找来报社,做了大量工作,硬是把稿子给毙了,我后来知道是梅玲偷偷给他报的信。”
我说:“哦……原来如此,所以,那县长就记恨你了?不过,稿子反正也没发出来,至于吗?”
柳月笑着说:“因为这事,当然不会到这个地步,但是,那县长很嚣张得意,见了我说:你柳月不是很能吗,我比你还能,我就是让你发不出来,不就是向老百姓多收了点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用得着你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我火了,一下子来个犟劲,你江海不让我发,我有的是地方发,我非得替老百姓伸张正义不可,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给农民伸冤的地方。于是,我直接把稿子投到了省报,不几天,在省里的报纸上发出来了,呵呵……”
我说:“那后来呢?”
柳月说:“后来,呵呵……稿子一出,省里引起了重视,省减轻农民负担办公室专门派人来查,市里也火了,派出专人陪同去调查,调查了半个月,做出了处理决定,分管农业的副县长被撤职,这个县长行政记大过处分,各乡镇多收的不合理的钱全部返还给老百姓……这个县长,因为此事,官途受了影响,县委书记没当上,熬了好几年,最后才调到市教育局当了个局长……对县长来说,一般下一步都是县委书记,然后就是副地级领导,安排做局长,是属于没有前途的调动,今后的仕途也就基本宣告结束了……你想想,我阻碍了他升官的路,他能不恨我?呵呵……我找他办事,他会给我办?”
我说:“哦……原来如此!”
柳月说:“不过,梅玲和他的关系却因此开始热乎起来了,呵呵……”
我说:“现在给他开车的就是梅玲的表弟!”
柳月说:“哦……真有意思!梅玲可真会见缝插针!”
我说:“那局长和你现在还常见面吗?见了面态度咋样?”
柳月说:“有时候开会还是会遇见的,见了面,大家都客气热乎地打个招呼,就好像我们之间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呵呵……官场就是这样,不管你多么痛恨对方,不管你想让对方死几回,不管你内心里怎么想的,但是脸上是一定不能表现出来的,甚至会表现地比其他人还要热情和近乎。”
我说:“其实他心里恨死你了,他的官途毁在了你的一篇稿子手里,如果没有你的稿子,说不定他现在早就是副市长了……”
柳月说:“是的,有这个可能,但是,我是人民的记者,是党报记者,我是农民的孩子,我如果看到了农民的疾苦和苦难而不去鼓与呼,我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老吗?我还配当这个党报记者吗?我还配得上人民记者的称呼吗?做人要讲良心,做记者,更要讲良心,这个良心,是广义的,是一种社会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我听着,很赞同柳月的话。
和柳月在一起,无时不在接受着柳月高尚人格和情操的感染,我经常感觉,柳月不仅仅是我工作的领导,更是我事业和人生的导师!
“如果你有使命和责任的话,就要努力去捍卫它。”柳月看着我,又说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
“到午饭时间了,江主任,一起共进午膳,可否?”柳月说。
“可!”我说。
柳月笑起来:“我给你当了车夫,很辛苦,中午你请客行不行?”
“行!”我说,接着摸了摸口袋:“嘿嘿……出来的时候就带了0块零钱,皮夹子办公室里去了!要不,先去报社,我去拿皮夹子!”
“唉……算了,还是我请你吧,我可真是命苦,赔上精力又赔钱,你不光不给我车钱,我还得倒贴上饭钱,这买卖不合算,赔喽……”柳月摇头晃脑地说。
我哈哈笑起来,柳月斜眼看了我一下,也笑起来。
到了一家饭店,我和柳月在大厅的一个角落坐下。
刚坐下,却看见宋明正正从附近的一张桌子上站起来,向我们走过来。
看见宋明正,我有些意外,这家伙不在县里好好呆着,老是往江海跑干嘛?
看见宋明正走过来,柳月住了皱眉头,但还是礼节性的笑了下,点了点头。
我和宋明正打招呼:“宋大哥,你也在啊,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
宋明正起身的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
“是啊,呵呵……我自己正要点菜吃饭呢,可巧遇见你们了!”宋明正说着,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柳月的旁边,边说:“这么巧,遇见你们!”
“我们出去办事情,正好到了吃饭的时候,就来吃午饭!”柳月说。
这种情况,我自然要客气一下:“宋大哥,一起来吃吧!”
“好呀,我正有此意!”宋明正说:“中午我请客,请市里的二位领导!”
宋明正这么一说,谁都不好再说什么,柳月笑了下。
这时,饭菜上来了,大家一起吃饭。
柳月看着宋明正说:“最近还好吧?”
“最近忙啊,县里事情忙,家里事情烦心,唉……”宋明正说了一声。
柳月没有再问,她似乎对宋明正的家事并不感兴趣。
我也没做声。
宋明正说:“柳月,你这次出去,时间不短啊,妮妮生病住院可是幸亏了小江兄弟和小许弟妹,不然,可就真实糟糕了!”
我一听,宋明正怎么这个说出来了,暗暗心里叫糟糕。
柳月一听,愣了,看看宋明正,又看看我,嘴巴半张:“啊……妮妮生病?怎么了?什么时候?”
我一看瞒不下去了,只好说了事情的经过。柳月听完,脸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眼里的神情又有些难过和愧疚。
宋明正看看我,又看看柳月:“原来这事你还不知道?”
柳月点点头:“嗯……我一直不知道!”
我说:“小许怕柳部长在北京忙工作担心分心,就没让告诉她!”
宋明正点点头:“嗯……小许真不错,这么做也对!不过,柳月,你天天工作这么忙,带着妮妮,照顾孩子还真是有些吃累……”
宋明正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一震,柳月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我……没事,我忙归忙,我能照顾好好孩子的,我能的……”
我知道柳月为什么会神情紧张,她是真的紧张,不是装出来的,她是担心宋明正要回妮妮,宋明正要是要妮妮回去,柳月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明正表情有些严肃地说:“你说能,可是,你的实际情况,显然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柳月的神情更紧张了:“我真的能,不是说说的,我保证今后会安排好工作和照顾孩子之间的关系,我一定能照顾好妮妮的,相信我,你不要,不要……”
柳月眼里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很急,还带着一丝恳求的味道。
宋明正看了看柳月,沉吟了一下,突然笑了笑:“你看你,柳月,你都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要把妮妮要回来吗?呵呵……我知道你需要孩子,孩子需要妈妈,既然你这么疼爱孩子,我怎么能让你心里难受呢,怎么能让你不快乐呢,我刚才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我不会把妮妮要回来的,你就安心带着妮妮好了……”(未完待续)
宋明正似乎是话里有话
柳月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喃喃说道:“谢谢你,谢谢!”
宋明正说:“你疼孩子,我知道,我也疼孩子,其实,说心里话,我不光疼孩子,还……”宋明正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停了下,接着又对柳月说:“其实呢,我想,以后,孩子跟着你,和跟着我,应该会没有什么区别的,呵呵……我现在首要的是集中精力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舒心了,就好了……”
我心里一紧,宋明正似乎是话里有话。
柳月这会看着宋明正,说:“你家里的事情?怎么了?”
宋明正打个哈哈:“没什么事情,没什么,哈哈,一点小事,很快就会处理好的,处理完了,我专程去看妮妮,去看你,呵呵……”
我愈发觉得宋明正的话里透着巨大的玄机,难道……
我的猜想很快得到了证实。
一会儿,柳月来了个电话,柳月走到外面走廊去接电话,我和宋明正闲聊起来。
宋明正说:“老弟,你可是有些日子没回老家了吧?或者,你是回老家没去我那里坐坐!”
我说:“我忙啊,一直没能回去看看,要是回老家,怎么能不去看你呢!”
宋明正说:“嗯……这就对了,前几天小许回老家,我还叮嘱小许,下次回来和你一起,一定来我这里玩玩呢!”
我一怔:“小许回老家,你见她了?”
宋明正说:“是啊,小许可是很挂念我这个老大哥的,专门到我办公室来看我了呢,呵呵……不但来看我,还给我带来了春天的气息,好消息,呵呵……”
我说:“什么好消息?”
宋明正看看正在外面走廊打电话的柳月,凑近我低声说:“说了保密啊,呵呵……弟妹告诉我,柳月不打算继续独身了,打算成家呢,弟妹说了,这消息千真万确,是柳月亲口告诉她的,而且,柳月还没有找到可以成家的人……”
我心里一颤,晴儿终归还是做了她要做的事情!
我的脸色有些变了,宋明正似乎没有觉察到,继续说:“既然如此,那么,我自然应该就是不二的人选了,我们以前就有过一段姻缘,而且,我们之间,还有孩子牵着,孩子可是我们破镜重圆的巨大推动力哦……我这几天处理家事,就是要办理离婚的事情的,我决定要和王巧玲分手了,等我和王巧玲办利索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找柳月,要求复婚,毕竟,我们之间还是有过难忘的感情的,毕竟,我是一直爱着她的……现在,我不能和柳月说,我还没资格要求和柳月复婚啊,等离了,就可以了,还有,现在说了,大家都不利索……”
我脑子有些麻木,看着宋明正,机械地点点头:“哦……”
“其实呢,本来我是想把孩子要回来的,妮妮i这次生病,我是对柳月有意见的,可是,听了弟妹的一席话,我茅塞顿开啊,要什么孩子啊,反正早晚都是自己的了,要了孩子,反而会让柳月伤心难过,对我有意见,这样不要孩子,柳月反而会对我有好感,呵呵……”宋明正继续说:“等这事最后成了,我首先要感谢的就是你家弟妹,她提供地这个消息,可是实在太重要了!”
我呼了一口气,看着宋明正:“宋大哥,你和嫂子开始办理离婚手续了?”
宋明正说:“开始这项工作的启动程序了,正在进行时!”
我说:“顺利否?”
宋明正皱皱眉头:“这样的事情,不可能顺利啊,正纠葛着呢,要不我这几天怎么老是往回跑啊,王巧玲闹着不离婚,真烦人!”
我说:“哦……那你打算怎么办?”
宋明正说:“既然我决定要离了,那就一定要做到,这个,由不得她的,顶都无非是多给她点钱而已,她找我,看中的不就是钱和地位吗?女人啊,总是爱慕钱财和虚荣的!”
我说:“是……是因为小许告诉了你的那事情,你才决定要离婚的?”
宋明正说:“不能这么说,我和王巧玲呢,其实一直是不死不活的状态,死水一潭,但是,我那时到还没有动离婚的念头,动这个念头,有两件事起了很大的催化推动作用,其一,是我知道了她虐待妮妮的事,这是我不能容忍的,在我面前百般宠爱妮妮,背后却这么狠毒,让我心凉;其二,是你家弟妹告诉我的这个好消息,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柳月竟然动了要成家的念头了,太好了!我之所以不能告诉柳月我要离婚的消息,是因为我了解柳月的脾气和性格,她要是知道我离婚是因为她的因素,按照她办事的方式,一定会不同意的,就是我离了,她也不会答应我。我这么做,就是要让她事后明白,我离婚和她没有任何牵扯,呵呵……其实,柳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人,没有成家,我想,她应该是心里还有我,装不下别人的……”
看着宋明正自信而憧憬的神情,听着他坚定而果断的语气,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做出认真听宋明正讲话的神态。
确实如晴儿所说,她没有直接去挑拨宋明正和王巧玲的关系,但是,晴儿告诉宋明正的话,甚至比直接挑拨还要厉害,很明显,晴儿知道宋明正还挂念着柳月,所以才借着回家的名义去找了宋明正。换句话说,晴儿回家是个顺便,她去找宋明正告诉他这事才是真正的目的。
我越想心里越恼火,越郁闷。
“有妮妮这个小宝贝在那里放着,可是一个对我大大有利的筹码,我这个时候,当然是不能要回妮妮的,呵呵……”宋明正继续说。
我心里明白,宋明正一旦和王巧玲离了婚,下一步就会拿妮妮来要挟柳月,让柳月答应复婚。他知道妮妮的归属现在是柳月的致命死穴。
而柳月现在在晴儿的步步紧逼下,如果没有了选择,再加上妮妮的事情,或许真的答应宋明正也不是不可能。
我的心里沉甸甸的,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宋明正还要说什么,见柳月打完电话走了回来,忙住了嘴,同时小声对我说:“老弟,这事只告诉了你,千万给我保密啊!”
我无言,低头吃东西。
吃过饭,宋明正先告辞离去,柳月送我回单位。路上,我和柳月都没大说话,各自默默地想着心事。
柳月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
我心里在想什么,柳月当然也不知。
进了办公楼,走到二楼的时候,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和我擦肩而过。我认识他,是梅玲的老公——王勇。我之前就见过他一面。
这个包括我在内被不知道多少男人戴了绿帽子的男人,脸上似乎永远是一副神气活现趾高气扬的样子,在报社里,看人都不用正眼,似乎报社的人都不在他的眼里。
我转身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王勇很悲哀,自己的女人都这样了,他还是那么牛逼!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女人在外面的所为?
想到马书记那晚和梅玲在别墅里做那事的时候说要把王勇弄到报社来任职,弄个有油水的差事干干,作为自己对王勇的一点补偿,我心里有些愤懑,妈的,报社不是公家的,成了你私人的东西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整个下午,我坐在办公室里,心情一直很烦闷。
快下班时,晴儿给我打电话:“峰哥,你晚上回家吃饭吗?”
我说:“晚上有单位请客,不回去吃饭了!”
晴儿说:“哦……那好吧,少喝酒,吃完饭早回家!”
我闷闷地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其实,今晚我没有饭局。
下班后,我在报社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几包榨菜,去了我租住的那间小屋,这间房子,我一直没退,晴儿也不让我退,说是可以让我中午用来午休。
房间里还有几瓶二锅头,我自己关上门,呆在房间里,榨菜做下酒菜,一口气喝了一斤二锅头,抽光了两盒烟。
自己一个人的时间说慢很慢,说快却又很快,不知不觉,10点多了。
我起身关好房门,回家。
一进家门,我满身的烟味和酒味吓了晴儿一大跳,捂着鼻子说:“干嘛啊,不是说不让你喝这么多酒吗,怎么喝了这么多,还满身的烟气!”
我脑子蒙蒙的,究竟的麻木开始在浑身蔓延。
我胡乱说了一句:“人家盛情,没办法!”
然后,我直接去了卧室,倒头就躺到床上。
我此时宁愿愿意让酒精将自己全部麻醉,让自己没有思想没有条理,让自己在混混沌沌中昏睡过去。
我一厢情愿想让自己麻醉,让自己失去知觉,可是,酒精的作用反而让我的心里更加烦忧,更加乱糟糟,我闭上眼,却无法入睡。
晴儿跟着我进了房间,给我脱外套,脱鞋,边嘴里说着:“难闻死了!”
我迷迷糊糊说了句:“难闻你就不要闻!谁让你闻的!”
晴儿没好气地说:“我不闻行吗,谁让咱们要睡一间屋子呢!让你少喝,你非要多喝,讨厌死了!”
我忽的坐起来,看着晴儿:“我讨厌,那好,我不熏你!”
说着,我起身就去了客房,往客房的床上一躺。
晴儿紧跟着我进来了:“你干嘛啊,我不就是发发牢骚,说了你两句吗,你浑身烟气酒气,我还不能说了?你跑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能说,你太能说了,不干吗,既然你讨厌这味道,我远离你,还不行吗?”
晴儿生气了:“你什么意思?我说了两句,你就闹情绪,我到底怎么能说了?”(未完待续)
有情绪是不是
我说:“你怎么能说,你心里有数!”
晴儿说:“你把话说明白,我说什么了?我心里有什么数了?”
我没做声。
晴儿说:“有情绪是不是?”
我说:“没情绪!”
晴儿说:“没情绪你就说啊,你说,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喝点酒,借酒发疯,对我这样!还跑到这里来睡!起来,回去!”
我说:“好了,你别烦我,我身上味道不好闻,我就在这里睡了!”
晴儿说:“不行,很明显,你今晚是借酒找茬,你对我不满,你想找事!我到底做什么了,你至于这样吗?”
我说:“你做什么了,你心里知道!”
晴儿火了,一推我的身体:“你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了?我到底怎么了?你有种就说明白!”
我腾地坐起来,瞪着晴儿,把晴儿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我看着晴儿:“我问你,你回家是不是找宋明正了,你都和宋明正说什么了?”
晴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没说什么啊,我是顺便去他那里坐了坐,玩了会,随便聊了会天,怎么了?”
我火气十足说:“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装什么糊涂?宋明正要和王巧玲离婚了,你知道不知道?”
晴儿脸上闪过一丝喜悦,接着就没了,做惊讶状:“啊——真的?怎么了?好好的日子,为什么要离婚呢?哦……对了,我想啊,一定是因为宋明正知道王巧玲虐待妮妮的事情了,唉……这个王巧玲啊,太过分了,这事也不能怪宋明正!”
我说:“你听了这个消息,很满意,很得意,很快意,是不是?”
晴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心虚,说:“我木有啊,他们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与我何干……算了,你要想在这里睡,就睡吧,我去给你倒杯水过来……”
说完,晴儿想借口离开。我叫住她:“站住!给我站住!”
晴儿停下脚步,看着我:“干嘛?”
我说:“我和你说了多少遍,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你怎么就是不听,怎么就是听不进去,你捣鼓完杨哥,还不罢休,还要去捣鼓人家好好的夫妻,宋明正离婚,当然也有妮妮的原因,但是,你的作用,也功不可没,你真行啊,厉害了你!”
晴儿看着我,说:“我怎么厉害了,我怎么了?我不就是和宋明正说了柳月的事情吗,怎么了?宋明正要离婚,是他自己的事,我能管得了吗?我什么功不可没了,我难道就不能和宋明正聊天说话了?我难道和他说的不是实话吗?”
“你——”我一时语塞,看着晴儿。
“我什么我?”晴儿瞪着我:“倒是你,人家离婚,你跟着折腾什么?你心惊什么?我看,是你心里有鬼,你是在想着你那个老情人吧,担心宋明正和人家破镜重圆吧?人家破镜重圆,有什么不好?我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愿意和谁说就和谁说,谁也管不着!要不是她整天和你勾三搭四,我会这么做!哼……真不要脸!”
我说:“你说谁不要脸?”
晴儿鼓起腮帮子,气鼓鼓地瞪着我:“说谁谁知道!我看,梅玲说的对,哼……一把年纪的老女人,不守妇道,整天想着勾引人家的男人,不要脸!”
晴儿的话深深刺痛了我,刺到我的内心深处,我的心里一阵剧烈的绞痛,怒不可遏,猛地抓起床头柜上的花瓶,狠狠摔在地上,随着“啪”的一声,花瓶转眼成了碎片。
我颤抖着手指指着晴儿怒吼起来:“你……你混账……你……你给我滚出去!滚!”
“啊——”晴儿被我吓住了,两眼惊恐地看着我暴怒的样子,少顷,“哇——”哭出来:“你……你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宋明正离婚的事冲我发火,你……你根本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你……你为了她,竟然这样对我,竟然骂我……呜呜……”
说完,晴儿扭身疾奔出了房间,进了卧室,接着传来猛烈痛哭的声音。
我躺在床上,没有过去安慰晴儿,心里既悲酸又痛楚,压抑和愤怒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不能容许任何人这样说柳月,如此作践柳月,也包括在内。即使柳月和我不能在一起,即使我和柳月此生永远无缘,我也不能忍受别人对柳月的污蔑。想起柳月曾经的和正在经历的苦难和折磨,想起柳月大爱和善良的品质,想起柳月宽容和奉献的人格,我继续为晴儿刚才的话而愤怒,心里又刀割一般的痛……
不能,我决不能让任何人对柳月这样,不管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不管她是谁!我这样愤懑地想着。
这时,晴儿委屈伤心的哭泣又传进我的耳朵,想着我刚才对晴儿的斥骂和摔打,想着刚才晴儿惊恐悲伤的眼神,我的心又有一些疼怜,一些无奈……
毕竟,她不是别的人,她是晴儿,是我的妻子,是我今生要一起度过的人,即使她做了说了什么,我又能真的把她怎么样呢?
我的心里一团乱麻,纠葛痛苦郁闷忧郁着……
很久之后,卧室里没有了声音,晴儿似乎睡着了。
我没有困意,关在客房里不停抽烟,脑子突然又一阵空白,仿佛记忆突然在此刻消失了!
我很想让自己丧失记忆,忘掉所有的所有的过去,包括哪些爱恨纠葛,伤痛泪水,让自己做一个没有记忆的人,遗忘的人。我想遗忘掉这个世界,也想让这个世界把我遗忘。
或许,遗忘是我不可更改的宿命,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对齐的纸,从前的一切回不到过去,就这样慢慢延伸一点一点的错开来。也许错开了的东西我真的应该遗忘了!
生命其实是一艘轻舟,它载不了太多的哀愁和抱怨,人生是一场旅行,无须将所有的情感包裹,我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在生活中学会如何遗忘,在遗忘中学会如何生活。
路正长,夜也正长,我还是不如忘却的好!我郁郁地想着。
半夜时分,我走出客房,进了卧室,看到晴儿像一只小狗,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偶尔发出一声抽噎。晴儿只穿了睡衣,被子也没有盖。我默默地看了晴儿一会,叹了口气,拿起被子给晴儿盖好,然后关了灯,退出卧室,关好房门。
我没有回客房,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做给柳月的那个南下考察报告。
此时,唯有工作,疯狂地工作,才能排遣掉我心里的烦忧和纷扰,才能让我的心里不要去想别的事情,我宁愿让工作来充斥我全部的大脑。
工作到天亮,考察报告进程初稿出来了。
我看看时间,关了电脑,悄悄打开卧室门,晴儿还在熟睡,一动不动。
我心里一声叹息,去了厨房,做好了早饭,然后掏出欧阳区长写的条子,放在饭桌上,在旁边又写了一张字条,叮嘱晴儿按照要求去办理。
做完这些,我没有吃早饭,悄悄打开房门,离家而去。
刚进办公室,我就接到了老三的电话。
老三这么早就打我电话,很少见。
我以为老三是知道了我昨晚和晴儿闹架的事情,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有些郁闷地接了电话:“什么事?”
“什么事?靠!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办呢,听说那高速办的主任出去游玩回来了,咱们是不是得开始办正事了!”老三大大咧咧地说。
原来是这事,我放心了,说:“哦……好的,我这就和他联系,约他出来吃饭!”
“你负责约人,剩下的我负责安排,保证不给你丢脸!”老三说。
我说:“知道了!约好了我通知你!对了,你觉得这事有几成把握?我说的是你想承包那广告公司的事情!”
老三说:“只要约出来,我就能把他搞定,只要把他搞定了,就是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说:“好,那我一定把他约出来,这个问题应该不大!”
和老三通完话,我接着就给高速办的谭主任打电话,可巧他在办公室。听见是我,谭主任很热情:“江主任,老弟啊,可是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这报纸上可是很久没有我们的新闻了,老弟可不能忘了我这个老大哥啊,我们的工作还得你多多关照,什么时候有空,来我这里玩玩,我请你吃饭!”
我笑着说:“谭兄,我可是一直想着你的,但是,一来呢,我最近比较忙,二来呢,你这位领导更是天天日理万机,见不到你啊,我也正琢磨给你们弄几篇稿子!”
“好,好,呵呵……我们高速办这个季度的宣传任务还没完成呢,到时候上面可是要给我们扣分的,多多拜托老弟,你抽空来一趟,我好好款待款待你,咱们好好玩一玩,这个周末,怎么样?”谭主任热情地说。
我说:“谭主任,稿子没问题,我负责,不过,让你老大哥请客,可是不妥,我看,这样吧,这个周末,我安排,请你吃饭!”
谭主任说:“这个,使不得,万万不可,怎么能让你请客呢,你帮我忙,我请你才对!”
我说:“谭主任不必客气,老是吃你的,喝你的,过意不去,就这么说定了,周末我安排,老兄自己过来,一起聚聚!”
我说的语气很肯定。
谭主任顿了下:“嗯……江主任,你这个饭局,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安排,有别的事情吧?”
谭主任是明白人,知道我突然请他吃饭,必定是有事情,不会单纯为了聚会那么简单。
我说:“老兄真是聪明,说对了,哈哈……其实呢,也不是我请客,是我的一个同学兼朋友兼哥们请客,他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
谭主任说:“哦……广告公司的;老板,请我吃饭,有什么事情?”(未完待续)
高速广告承包
我说:“高速广告承包!”
谭主任说:“哦……这事……这个老板和你关系怎么样?”
我说:“我和他是没有拜把子的兄弟,就差磕头了!他一直很久仰谭主任,想结识你,但是你门槛太高,怕吃闭门羹,我听说了,就给我哥们拍了胸铺,说我约你出来吃饭,不知谭主任能不能给这个面子?”
谭主任的口气有些踌躇:“哦……这个……”
我知道官场上的领导被人家邀请的时候都喜欢装傻,不能答应地太痛快,不然就显得没有派头和尊严了,就又说:“谭主任不必有压力,不要以为是我哥们的事情就为难,也不要为什么广告公司的事情为难,这事,谭主任你觉得能办就办,不能办也无所谓,大家关键是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呵呵……我那哥们,性格脾气和我一样痛快,和你也一定会投脾气的!”
谭主任说:“你那哥们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我说:“叫老三广告!”
谭主任说:“哦……原来是这家啊,呵呵……很有名地公司了,在江海也算是个知名广告公司了,原来那老板是你哥们啊,你怎么不早说呢,这家公司和我下面的部门早就有接触了,我看过他们递交的承包意向书,呵呵……那好吧,既然你将老弟开口了,我当然要赴约了,不然,我岂不是得罪了你老弟了,这年头,新闻单位可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哦……”
听谭主任这么一说,我轻松了,放心了。我特意开门见山挑明这事的,不然,我知道,谭主任是不会轻易答应出来吃饭的,毕竟每天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请他吃饭的人扎堆,他也是老油条了,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中这个道理,更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吃请这个规则。既然谭主任答应来吃饭,那就是说,老三这事希望很大,不然,他不会答应出来让老三请客的。
我放下电话,接着就给老三打了过去,将和谭主任刚才的谈话内容告诉了老三,老三听了很高兴:“行,很好,只要他答应出来,这事基本就算成功了,听他刚才的态度,我觉得这事问题基本不大了,到时候,我再给他增加点动力,直接搞定!”
我说:“我的任务完成了,本周末,你提前安排好!”
老三说:“没问题,保证安排本市最豪华的酒店,最上档次的饭菜,最周到的接待和活动,呵呵……好了,你忙你的吧!辛苦了,五弟!我怎么感谢你呢?”
我说:“去死吧你!”
老三哈哈笑着挂了电话。
我开始我的工作。此时,我并没有想到,周末的这个普通饭局,会引发出一个更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直接和马书记梅玲有极大的关系。
一想起梅玲,我就想起昨晚晴儿和我吵架时引用的梅玲侮辱柳月的话,心里就起了怒气,晴儿似乎对梅玲很相信,在梅玲面前太缺乏明辨是非的能力,眼睛似乎被蒙蔽了。
又想起晴儿,我心里充满了怨气和愤怒,又有些心疼。
一整天,我没有给晴儿打电话,晴儿也没有找我。
我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这个时候,唯有工作,才会让我没有闲暇去思考那些烦恼和忧愁。
忙碌的一天过后,晚上回到家,推开门,家里冷清清的,晴儿不在,饭桌上我做好的早饭原封不动在那里,我写的那个字条还有欧阳区长的字条也在那里。显然,晴儿没有吃早饭,也没有拿着欧阳区长的字条去市中区教育局办那许可证。
那么,晴儿去哪里了呢?
我摸起电话想打给晴儿,又把手放下了。
主动先打电话,就意味着服输认错,要是这次不给她一点教训,晴儿以后还会更加放肆。我这么想着,决定不和晴儿打电话。
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觉得很冷落,很寂寞,很萧条。
我没心思做饭,钻进书房去修改我要呈给柳月的那份考察报告。
这份考察报告,与其说是一个报告,更不如说是我到目前为止观念和理念还有意识的一个阶段总结,也是我对报业经营总体认识的一个检验。我决心用心做好这份报告,让柳月全面了解我的思维我的能力我的见解我的思路。
我把初稿总体看了一遍,边翻阅资料,边思考着如何将实践和理论相结合的问题,脑子里渐渐有了如何修改的大致轮廓。
正要开始打字进入修改程序,听到外面房门响,晴儿回来了。
我坐在那儿侧耳倾听,晴儿关好房门,悉悉索索了一会,接着就进了卧室,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蹑手蹑脚出来,从卧室的门缝往里看,晴儿上了床,蒙着被子睡觉呢!
我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晴儿不知道有没有吃饭。
我悄悄去了餐厅,将早饭端进厨房,热了热,站在厨房里就吃了。
吃光了剩饭,我又做了一份鸡蛋面,做完后,我将鸡蛋面放到餐桌上,盖好,然后故意咳嗽了一声,穿上外套,下楼散步去了。
我在,楼前的草坪上散步,一会仰起脸,看我家的窗户,卧室亮着灯,我正好看见晴儿正趴在卧室窗口往下看,发觉我在看她,晴儿倏地没了影子,接着,卧室的灯也关了。
我没理会,边继续散步边思考我的考察报告。
三十分钟后,我上楼回家,我走在楼梯上,故意又大声咳嗽了几声,然后掏出钥匙开门。
打开门,客厅没有人,饭桌上的面条已经没有了,碗里空空的,一点都没剩。看来晴儿是饿了,吃的干干净净。饭桌上的那纸条还放在那里,没动。
我将纸条拿到茶几上,用烟灰缸压住,然后看了看卧室的门,留了一条缝,正好看见晴儿躺在床上背朝里睡觉。
晴儿还是不想理我,而我,也没有心情去理会晴儿,我心里的怨气仍没有平息,虽然我时不时疼怜晴儿。我想晴儿也一定对我同样的怨愤,因为我袒护着柳月,因为她说柳月不好而冲她吃喝责骂。
既然大家都不想解释,都不想理会对方,那就这样下去吧,等心情好了再说。
冷战开始了!
家里格外安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突然觉得有些冷,在客厅里默默抽了一颗烟,然后去了书房,关上书房的门,继续我的工作。
工作起来,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掉了那些烦恼,全身心投入到我的思想里去,也不知道晴儿是否起床,是否悄悄过来偷窥我。
到凌晨点,我终于修改完了考察报告,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打印出来,装订好。
报告足足有万字,很长。
我将报告放进包里,关了电脑,出了书房。
客厅的灯依旧亮着,卧室里熄了灯,我靠近门缝,里面传来晴儿均匀的呼吸声,她熟睡了。
我简单洗刷了一下,去了客房,来到相连的阳台上,看着外面深邃的夜空,深深呼了一口气。
北方初春的夜晚有些冷,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深夜,无眠。静谧的时刻,夜的怀抱里,白日的喧嚣平息了,化作温柔的涟漪。深夜,昙花一现的时候。邂逅忧郁的精灵,凝滞在最美丽的瞬间里。白天,很漫长,灵魂封印在**里,她睡着了。一直很虔诚的信仰着宿命,一直相信冥冥中的一切缘聚缘散,都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主宰着。灵魂,具有奇妙的感知能力,能够洞悉天地间的万籁所蕴含的真意。深夜里灵魂的钟声,恍若来自于天堂的召唤,灵魂醒了。只剩下灵魂的幽思,而我仿佛在这一瞬间忘怀了自己,忘怀了有血有肉的自己。
很茫然,这样的时刻。到底我是真真正正的存在着,还是自始至终就是一帘梦一般的幽影。总觉得怅然若失,似乎我继续着似梦非梦的朝朝暮暮,潜意识里只是为了一种渴求。此刻,我觉得自己很无力,心累了,那是灵魂的倦怠。或许无力,源自于孤独。一个人的世界,花开花落,我孑立在陌生的人海,浮游。
迷离的梦,迷离的现实世界。我的灵魂很沧桑,似乎曾经的三生三世,依稀没有淡漠;而这个世界上的我,已经不是当初毕业参加工作时不喑世事的男孩,在世事的沧桑和岁月的磨砺下,我在成长为一个男人,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老了。
我伫立在阳台,仰望夜空,无言地抽着烟,郁郁地想着。很眷恋这个深夜的时刻,分分秒秒,都是那样的恬淡而宁静。我可以漫无边际的遐想,关于生命,关于时空,关于前世今生……可以任性的放任自己的思绪,可以让无言的泪水在肚子里流,却不会留下潸然的泪痕。我知道长夜将要消逝的,过了今夜,是又一个日子。
流连着过去的光阴,觉得一旦逝去的日子,总是像云烟一样渺茫。渺茫的东西,往往让人恋恋不舍。想起了爱情,这个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词汇。点点滴滴的记忆,流淌着伤逝……寻不回的时光,却恍惚又凝滞在某个永不消逝的地方,那是灵魂的某一部分,那是一种虚无的永恒。或许爱情只在一瞬间苏醒,就如同灵魂一样……
很晚,我在躺在客房的床上入睡。我睡得很浅,很早,就醒了。
天色一亮,我起床洗刷,然后依旧做了早饭,自己吃了一点,在餐桌上盖好,离家去上班。
我离家前,卧室的门关着。
我没有直接去报社,先去了市委宣传部,找柳月,把报告呈给她。
到了柳月的办公室,门开着,人却不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