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拔都很快
“哈……也有道理,现在党外人士提拔都很快的,说不定到时候就提拔成分管教育的副市长了,”陈静笑着:“这年头,提拔快的有三种人,一是有学历的年轻人,一是女同志,还有就是民主人士,当然,那些有关系的除外……欧阳副区长就是从学校的老师突击提拔到市中区教育局副局长,接着又突击提拔到副区长的……这都是党的政策好啊,沾了政策的光啊,有机遇,上面有规定,配置领导干部要求年轻化,要求有女同志,要求有民主党派人士,其实,有时候,不入党,也是有好处的,哈哈……”
“呵呵……不过不入党,最终是成不了大气候的,进不了班子的党组,说话还是不硬的……”我说。
“这也倒是实话,这样的副区长,往往也就是个摆设,下面分管的那些局长都不一定鸟他的,都知道他不是我党成员,现在是党领导一切,非党员,当然不受重视了!”陈静说。
我笑笑,出了办公室,直奔市中区政府,直接去了欧阳区长的办公室。
当然,我走的时候,没忘记带上我的采访机磁带。
到了欧阳的办公室,欧阳热情接待我,我随手关上了欧阳区长办公室的门。
“江主任,你今天来一定是有事吧?”欧阳区长看着我。
“是的,有事,”我说:“欧阳区长,你不是想知道那车祸的真相吗?”
欧阳区长眼睛一亮,看着我:“江主任,你说!”
“这起车祸,我是当场见证人,我不但见到了车祸的整个过程,我还见到了车祸的所有当事人!”我直接了当地说。
欧阳区长紧盯住我,点点头:“嗯……”
“我在交警队的笔录都是实话,没有任何掺假的成分,”我继续说:“当然,说的不全不等于我撒谎,我知道,我说的有不全的地方,至于那驾驶员小伙子说的话,我不说他是否撒谎,但是,我想,交警队肇事科的现场勘查记录也会证明他是不是说慌,他说的是不是都能和勘查推断结果合谋……”
“嗯……”欧阳区长点点头:“江主任,你说你有讲的不全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当时我说我没有看清楚肇事车的司机是谁,这句话我现在想纠正一下,我不但看到了肇事车自己,而且看得清清楚楚……”我说:“我当时不说,因为我和这人认识打过交代,我处于某种顾虑,就没有说,但是,我也不是丧尽天良的人,我看到你妹妹的惨状,我的心灵也受到了震撼,我的良心也有了发现,而且,还有别的事情也刺激了我,至于什么事情,我就不说了,我慎重想了想,决定说出真相……”
“你说!”欧阳区长紧张地看着我。
“肇事司机不是现在的这个小伙子,真正的肇事司机不是别人,正是这车的主人,市纠风办季主任!”我说。
欧阳区长的脸一下子激动地红了起来:“我早就怀疑这驾驶员是顶替的,交警队的人不说,我根据现场笔录判断就有可能是他在受人所指,在顶替别人,只是,我没想到是季主任!这个季主任……怪不得他去医院跑的那么勤快,怪不得他积极配合要求赔偿,怪不得他见了我态度那么好……原来是这样……”
“季主任那天是醉酒开车的,而且,他还没有驾照……”我说。
“你说的准确吗?”欧阳区长看着我。
“我以我的人格对我的话负责,我亲眼看到他喝得醉醺醺的,然后开车撞人的!”我说。
“哦……”欧阳点点头,突然又有些失落:“可是,仅仅凭你的一面之辞,交警队要是不相信怎么办?”
我冷笑一声:“我会让交警队相信的,我既然敢说出来是季主任,我就有足够的证据和证明!”
说着,我摸出那盘磁带,交给欧阳区长:“证据都在这里面,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把它带到交警队一听,就什么都明白了……”
欧阳有些疑惑,从书橱里找出一个单放机,放进磁带,认真听完,明白了,看着我:“太好了,证据确凿!江主任,太感谢你了,你真是太聪明了,还有录音……季主任给你送的烟恐怕不是烟吧?”
“不是烟,是钱,我退还给他了!”我说。
欧阳区长将磁带小心地放进自己上衣口袋,然后伸手握住我的手:“江主任,你真的是个好人,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我……我心里真的是很感谢你!”
欧阳区长的神情有些激动,又流露出无比的感激和赞赏。
我笑笑:“欧阳区长,别感谢我,我不是个高尚的人,我要是真高尚,我就不会拖这么久才说出来这事了,我这人,幸亏还没有泯灭掉最后的良知,还有,我这人最吃不惯别人给我来硬的,所以,我今天决定找你,一来算是做一件好事,让自己的心里有个安慰,为自己的后代积点德吧……二来呢,也算是给我自己出口气,说白了,我这人也还是自私的……”
“给你自己出口气?难道……”欧阳区长不解地看着我。
“没什么事情,这事就别问了!”我说:“我看,我也不用去交警队了,有这盘磁带,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如何去做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轻松了,好了,我走了……”
我心里像是卸下了一个大包袱,长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告辞。
欧阳区长一直把我送到区政府大门口,临别时又握手道谢。
我理解欧阳区长要为自己的亲人伸张正义的心情,将心比心,换了是谁谁不这么想啊!
我不知道事情的最后结果如何,但是,我知道,反正我和季主任已经翻脸了,那就翻到底吧,谁让他找人恐吓我呢?自找的!欧阳副区长有了这个证据,凭他的能耐,足以把季主任扳倒,不用我出手了!我就等着看戏就行了。
再说了,季主任这样的人也确实不能干纠风办主任,自身风气不正,如何纠正别人呢?我这也算是帮助党来清理队伍吧!
那卫生系统被我给弄翻了天,连前任局党委书记都进去了,还有个判了死刑的,一个纠风办主任在我手里落马,也不委屈!
我这样想着,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有点牛逼!
这事后面的我就不用操心了,我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晴儿和自己,防止季主任真的找黑道的人下黑手,我自己其实倒不害怕,我最担心的是晴儿。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人呢?季主任没有对我下手,是因为他还没绝望,他还抱有希望,如果他彻底绝望了,彻底恼羞成怒了,那就难说他会做出什么事了!
不过我又想,要是季主任倒了,他就是想报复我也没机会了啊,那些黑道的听他的话,是因为他现在是个人物,是个官儿,要是他完蛋了,那些人还会听他的?混社会的人,有奶便是娘,谁给钱跟谁干,到时候,恐怕那些人就不会再点乎季主任了!
这么想着,我的心里似乎又安稳了一些。
我在马路上昂首挺胸地走着,嘴角露出自得的笑容,我觉得自己有点公报私仇的味道,我觉得自己是在难当高尚这个字眼,如果硬要给我,我会羞愧的。
“嗨——江哥!”我走到菜市场门口的时候,听到有人喊我,扭头一看:“是小红,正挎着篮子,捂着嘴巴冲我笑!”
我眼珠子一转,正想找小红呢,可巧就在这里遇到她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小红,买菜啊!”我对小红说。
“是啊,正要进去呢,正看到你意气风发地走过来,嘻嘻……有什么好事啊,这么开心……”小红笑嘻嘻地说。
“呵呵……没什么好事啊,我办事了,刚办完……”我看着小红:“小红,我正要找你呢,有重要事情哦……”
“呀——”小红显然很意外:“江哥,你找我有重要事情?”
“是啊,哈哈……”我开心地看着小红。
“什么事情啊?”小红很好奇很兴奋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嘈杂的周围,指了指旁边的茶馆:“走,跟我来,哥哥请你喝茶,我慢慢说与你听!”
小红点了点头,跟着我走,又站住:“江哥,要多久啊,我还木有买菜呢?”
“嗯……”我想了下:“很快,0分钟!”
“好的!”小红跟在我后面一蹦一跳进了茶馆。
我带小红在一个角落坐下,要了一壶茶,倒上:“来,小姐姐,喝茶!”
妮妮叫小红为小姐姐,我这么一说,小红扑哧笑起来:“江哥,你真逗!这可是妮妮叫的哦……”
“呵呵……”我笑了下:“小红,喜欢妮妮吗?”
“喜欢,可喜欢呢!”小红说。
“喜欢柳月吗?”我又问。
“喜欢,特别喜欢,柳姐对我可好了,不仅是生活上好,还积极创造条件鼓励辅导我学习呢,我准备春节后参加成人高考,正在家里复习呢……”
“好啊,想学习好啊,”我点点头:“那么,你想不想让妮妮离开柳月呢?你想不想离开柳月呢?”
小红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惶急地看着我:“江哥,你说的是什么啦?我当然不想了,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我的神情严肃起来:“你不想是不是?”
“是的,一点都不想,我非常非常不想离开柳姐和妮妮,非常非常不想让妮妮离开柳姐!”小红急忙说。
“那就好!”我说:“可是,王巧玲现在想让宋明正把妮妮要回去!”
“啊——”小红的脸一下子白了:“这……这怎么可以……柳姐知道吗?”(未完待续)
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不知道,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你不要告诉柳月,绝对不要告诉柳月,知道吗?”我说。
“嗯……我知道!我保证不和柳姐说!”小红点点头,又急忙拉住我的手摇晃着:“江哥,千万不能让妮妮回去啊,你可一定要想个办法啊!”
小红用求助的眼光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办法我到是有一个,但是,这需要你的配合,一个小小的配合!”我说:“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江哥,你说,只要你说的,我就去做,我听你的!”小红急忙说:“只要你说的,再大的风险我也愿意去做!”
“呵呵……对你来说,没有什么风险,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只需要你给我打一个电话,就可以了!”我说。
“给你打一个电话?是什么意思啊?”小红很迷惑。
“我的具体安排你不要多问了,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给我打一个电话,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我说。
“可是,我打电话说什么呢?”小红说。
“等下,我找个纸笔,把你要说的内容写下来,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把我的写的内容用口语化聊天的对话的形式说出来就行了!”我说着去找服务员要了纸笔,当场写起来,按照对话的格式写的。
10分钟后,我写完了,交给小红:“呶——拿着吧,回家再好好看看,回去再练练,要拿出表演的架势来,要装的像真的一样,下午,4点整,你给我办公室打电话,记住了吗?对了,在这之前,我会先给你打个电话,内容也都写在上面了……”
小红接过来,大致看了一眼,放进口袋,点点头:“嘻嘻……遵命,江哥……对了,江哥,这个管用吗?”
我笑笑:“你发挥配合得越好,装得越像,就越管用!”
小红点点头:“我回去一定好好练,嘻嘻……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图啊……”
“呵呵……不明白就别问了,只管干好你的事情就可以了!”我笑着。
“恩啦……那我走了,江哥再见!”小红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挎着篮子蹦蹦跳跳下了楼。
小红走后,我坐在茶馆里喝完一壶茶,然后去了老三办公室。
老三正在看报纸,见我来了,放下报纸:“鸟人,怎么突然造访?什么鸟人?”
“借你办公室的座机用用……”我说着指指老三办公桌上的录音电话。
“干嘛?搞监听啊?是不是对晴儿不放心,要监听晴儿的通话?”老三摇头晃脑地看着我。
“操——狗屁,不是,我有别的正当的用途!”我说着,走过去,一把抱起话机,拔下接线头:“好了,拜拜,用完下午就还你!”
我说完就往外走。
“我靠——抢劫啦——”老三坐在办公室里大呼小叫:“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啊,给我站住,丫的……”
“走喽,拜拜了……”我的声音已经到了楼下。
我刚出楼门,听到老三又伸头在窗户上喊:“sb鸟人,里面是空的,没磁带……接着……”
接着,老三扔下来一个用软布裹住的东西,我捡起来,冲老三一乐:“行,够意思,走了……”
我去了办公室,陈静下午出去采访,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自然很方便操作。
下午,我安装好录音电话,打开自动录音开关,开始正常办公。
1点半的时候,我摸起电话,打给了柳月家,很快接通了,传来小红的声音:“喂——你好!”
“你好,小红,我是江峰!”我说。
“哦……江哥,你好!”小红说。
“柳部长在家吗?”我说。
“哦……柳姐啊,在家,中午喝了点酒,这会正在睡觉呢,”小红用不耐烦的口气低声说:“天天喝酒应酬,真烦人啊……要不要叫她接电话呢?”
“不用了,我一会过去找她谈点事,我直接去她家好了!”我说。
“好的,估计她也好醒过来了,兰姐刚才还打电话来说要过来找她玩呢!”小红说:“今天下午柳姐估计又不用上班了……”
“呵呵……好的,那我过半个小时过去吧!”我说着挂了电话。
两点半的时候,我给王巧玲去了电话:“嫂子,你好,我是江峰!”
“江主任,你好!”王巧玲的声音。
“按照嫂子的吩咐,我今天去柳部长家了,她刚好在家里刚睡完午觉,我就去直接把这事说了……”
“哦……你怎么说的?她怎么回答的?”王巧玲问我。
“很简单啊,我就说你想让妮妮回去,说你很想念妮妮,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我说:“我刚说了这个意思,以为柳部长一定要生气或者拒绝,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王巧玲在电话那边急问。
“没想到柳部长竟然很痛快地答应了,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啊!”我用困惑的声音说。
“是吗……竟然这么顺利,这么痛快?”王巧玲也显得很意外:“这……怎么会这样呢?”
“我也觉得奇怪呢,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答应,就是好事啊!”我说。
“可是……可是,也太痛快了,我怎么觉的有些出奇啊……怎么感觉不大正常啊……”王巧玲说。
“呵呵……嫂子,别多想了,孩子回来就好啊,管她那么多呢!祝贺你啊,嫂子,柳月说明天就把妮妮送过来……”我继续说。
“啊——,明天?”王巧玲的声音有些发痴:“这么快就要送过来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好像是柳月急着要把妮妮推出门呢,难道是她另外找了男人了,不要孩子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刚和柳部长说出我的意思,她就立马痛快答应了,随后还小声自言自语说了句什么‘正是时候’,别的我也摸不透了……”我说。
“正是时候?什么正是时候?”王巧玲问我。
“我也不明白她的意思,莫名其妙的,说完这事,她答应了之后,我就赶紧跑回来给你报喜了!”我做出高兴的语气说。
“哦……”王巧玲在电话里沉吟着。
“嫂子,没事我就挂了啊,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了,交差了!”我说。
“哦……好,好,谢谢江主任,谢谢……再见……”王巧玲心不在焉又好像没说完的样子。
我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王巧玲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江主任,是我,你嫂子!”
“哦……嫂子,还有事吗?”我说。
“嗯……还是刚才那事,我怎么越想越觉得蹊跷啊,不对劲啊,”王巧玲说:“你说,这事,我要不要给我们家老宋打个电话说下啊?”
我一听慌了,要是王巧玲给宋明正打了电话,要是宋明正接了电话再给柳月打电话,我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我忙说:“嫂子,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啊!”
“为什么呢?”王巧玲问我。
“你想想啊,要是宋大哥接了电话再问柳部长,要是两人谈半天柳部长再突然改了主意,那不就全完了,好不容易柳月答应地那么痛快……”
“哦……对,对,你说得对,那我就不给老宋说了,这个死鬼老宋,嘴巴上答应地好好的,心里其实还偏向柳月也说不定呢,说不定他还会给我帮倒忙!”王巧玲说。
我松了口气:“嫂子英明!”
“那就这样了,我收拾下妮妮的房间,明天接她回来好了……”王巧玲说着,又嘀咕了一句:“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不大踏实,别是有什么道道吧?太顺利了……”
“嗨——嫂子,难道你想大吵大闹一番好啊?”我说:“管她什么事呢,只要你的目的达到了就好了……”
“嗯……说的也是,只要别危害我的利益就行!但愿她不会想借着这事弄我一下子!”王巧玲说。
“不可能,不会的,怎么会呢?”我说。
“那好,就先这样吧!”王巧玲挂了电话。
然后,我又接了两个业务电话。
到了4点钟,小红的电话打过来了……
和小红打完电话,我拿出录音电话的磁带,出了办公室,直奔宋明正家。
我做出气喘吁吁的样子到了宋明正家,按门铃,王巧玲出来看门,见是我,忙热情邀请我进去坐,上茶。
我一屁股坐下,喝了口水,抹了抹嘴唇,装出着急的样子:“嫂子,有新情况!”
“怎么了?”王巧玲的脸色突地变了,看着我。
我看着王巧玲:“就在你和我通完话之后不久,我在办公室里又接到一个电话,听完这个电话,我百思不解,想不通这个事情,但是,想到这事和你有极大的关联,就赶到你这里来了,和你说下……”
“哦……”王巧玲的神色很严峻:“什么事情啊,和我有极大关联?快说说,我听听……”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盘磁带:“在这里!”
王巧玲一脸疑惑:“在这里?你录音的?”
“出于业务需要,我们办公室的电话是自动录音电话,平时通话都有录音的,我担心自己说不明白那电话的意思,干脆就把磁带带过来了,播放了你自己听听……然后,你自己来判断吧……”我说。
“哦……好,好,江主任,你做事可真的是很周到,考虑很仔细!”王巧玲接过磁带,放进录音机里,开始播放。
我实事先已经将磁带倒了回去,从我和小红打第一个电话开始的。
王巧玲和我仔细听着录音机里的声音。(未完待续)
口气不大耐烦
一开始就是我给柳月家打电话,小红接电话的声音。
王巧玲听着,点点头:“嗯……这是你去柳月家之前的电话吧?”
“是的,我事先给她家打了电话的,小红接的!”我说。
“嗯……听小红电话里的口气,小红好像对柳月不怎么喜欢啊,口气不大耐烦呢!”王巧玲说。
“哦……我没注意!”我说。
“我可是听出来了,小红我可是了解的,听她说话这语气,明摆着对柳月不满意……”王巧玲得意地笑了下。
听完这个电话,之后是我给王巧玲和王巧玲给我打电话的内容,我过去快进了一下。
接着,是两个业务电话。
“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是江峰!”
“你好,江主任,我是工商局办公室的老崔啊……”
“你好,崔主任,有何吩咐?”
“呵呵……吩咐不敢当,有个邀请啊,我们明天上午有个查处假酒专项行动,想请你给排个记者给报道一下呢……”
“行,没问题,告诉我集合时间地点。”
“上午8点在报社门口等候就行,我到时候安排专车专人来接记者!”
“好的,记下了,我会安排的!”
“那就谢谢江主任了!”
“不客气,崔主任,再见!”
我看了看王巧玲,又伸手要快进录音机,边说:“呵呵……都是办公室的业务电话,乱七八糟的……”
“别快进,听听你们的活动去向也挺有意思的,”王巧玲说:“你们办公室的电话可是够忙的,不停歇啊,呵呵……”
我于是住了手,录音机继续播放。
“你好,江海日报新闻部!”我的声音。
“你好,请问江主任在吗?”
“我就是,你是哪里?”
“哦……江主任,还好啊,真不好意思,没听出你的声音来,我是江海军分区政治部的小吴啊,你还记得吗?”
“哦……你好,吴干事,记得啊,呵呵……有事吗?”
“有啊,明天市领导去市民兵训练基地体验军事生活,过军事日,要打靶,想请你们来个记者跟着一起去……明天一早8点半我带车到报社来接记者……”
“行,我安排个记者去好了!”
“那好,谢谢江主任,有空来分区玩啊……”
“好的,不客气,再见!”
王巧玲听着我的业务电话,笑着说:“做记者真好啊,接触面广,还能到处玩……”
我笑笑,没做声。
这两个业务电话,无疑会使王巧玲对后面的电话内容确信无疑,这才是我最希望得到的效果。
“下面就是我接的那个电话了,注意听!”我说。
王巧玲点点头,皱起眉头,凑近录音机,仿佛生怕漏掉了什么。
一开始照例是我的声音:“你好,江海记者新闻部,我是江峰!”
“江哥,是我啊,小红啊!”电话里传来低低而又急促的声音。
王巧玲一愣神看着我:“小红来的电话?”
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听下去。
“哦……小红啊,你好,有事吗?”我的声音。
“嗯……有事啊,有事的,”小红依旧低声说:“江哥,你现在讲话方便不方便?”
“方便啊,”我笑起来:“我在办公室的,办公室就我一人,你说吧,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家里啊,柳姐刚和兰姐出去了,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有事啊,我觉得挺重要的,于是就赶紧给你打电话……”小红神秘的声音。
“哦……柳部长和兰姐出去了?兰姐来了?”我说。
“是的,你刚从柳姐家里出去,兰姐就来了,两人关在卧室里说了半天话,然后就一起出去了,可能是做头发去了……”小红说。
“哦……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听你的声音还神秘兮兮的,呵呵……说吧……”我的声音听起来比较轻松。
“就是……就是……嗨——我一着急,就找不到头绪说了……”小红着急的声音。
“呵呵……着急什么啊,慢慢说就是,要是暂时找不到头绪,那就理理头绪,明天再说好不好?”我笑着说。
“别——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说啊,明天,晚了啊,”小红急忙说:“这事真的很重要啊,江哥,你别老是笑啊,这事和王巧玲姐很有关系的,要不是和王巧玲姐有关系,我就不着急了……王姐一直对我不薄,我不能不赶紧告诉你啊……”
我斜眼看了一下王巧玲,王巧玲的眉头紧皱着,听得十分认真。
“哦……真的是重要的事情?还和王姐有关系?那好,你说吧,我听着,慢慢说,从头开始说……”我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
“嗯……那我就从头开始说……从你给我打电话开始说吧,”小红说:“你打完电话不就,柳姐就醒了,问我刚才是谁来的电话,我说是你,你一会就要过来,柳姐听了后嘟哝了一句,说什么这个小江神秘兮兮的来又不知道要搞什么鬼,然后就进了卫生间……你来之后,和柳姐在客厅里谈话,我在自己卧室里听明白了,原来你是来替王姐要妮妮的,一开始我还听担心的,怕柳姐不答应,嘿——没想到,柳姐竟然不假思索就答应了,着实出乎我的意料……我当时心里既意外又高兴,意外的是柳姐怎么突然舍得放弃妮妮了,高兴的是我又可以和王姐在一起了,妮妮又可以和爸爸小妈在一起了……”
王巧玲听了,脸上露出了笑意,点点头。
录音继续播放。
“哦……小红,原来我和柳部长谈话的内容你都听见了啊,呵呵……怎么?你也觉得意外?你原来也想离开这里了?”我说:“为什么你想离开这里呢?柳部长对你不好吗?”
“是啊,我是觉得意外啊,感觉不大正常呢,呵呵……不过,不想这么多,只要能回去和王姐在一起,我就高兴啊……江哥,我说了你可不要对外说啊,柳姐其实对我也挺好的,人也不错,可是,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了,闷死了,还是王姐家好啊,小别墅,又宽敞,吃得好,住得好,都好啊,比这里强多了……而且,王姐对我也不错,宋大哥以后还能给我找更好的工作……从我自己的以后来考虑,我当然是想到王姐家去做保姆啦……”小红说。
“哈……你这个小家伙,还挺现实的哦……不过,你说的也都是大实话,很实在……”我说。
“是啊,俺们农村出来做保姆的,还不就是为了以后能在城里找个安稳工作,找个好人家过日子,人往高处走啊,我其实一点都不想离开宋大哥和王姐呢……只是,没办法啊,因为妮妮啊……”小红说。
“扯远了,继续往下说!”我说。
“嗯……当时你和柳月谈话的内容我都听见了,我一听说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心里那个高兴啊,也顾不上去奇怪柳姐为何这么痛快了,立马就开始收拾我的衣服,恨不得今晚就走呢……”
小红继续说:“你走后,柳姐进了我的房间,一看我在收拾东西,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不快,不过,接着就说:‘刚才小江来说的事情你都听见了,是不是,既然你都听见了,我就不重复了,收拾下东西,明天带妮妮去她爸爸那里住好了……不过,也不用收拾太多东西,就带几件最近穿的好了……’……”
我注意观察王巧玲的表情,看到她此刻脸上露出了迷惑。
“小红,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问小红。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柳姐就是这么说的啊,”小红说:“我看柳姐好像对我主动收拾衣服不大高兴,就没敢多问,就继续收拾自己的衣服……我可没听她的,我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到一个大箱子里去了,我走了,可就不想再回来了……”
“哦……你把家底子都收拾好了啊!”我笑着说:“真够快的!”
“呵呵……归心似箭啊……”小红说。
“嗯……我理解你对宋大哥和王姐的一片心情,继续往下说吧!”我说。
“好……我刚收拾完东西,兰姐就来了,拉着柳姐和她出去一起做头发,柳姐说等会,说会话再走,接着,柳姐看了我一眼,拉着兰姐就进了卧室,反手将卧室的们关上了……我突然觉得很奇怪,柳姐从来在我面前没这么反常过,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我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耳朵贴近卧室门缝,听她俩在卧室里说话……”小红说。
“哦……都听到什么了?”我说。
“门关地很死,我隐隐约约听不清楚,只听见了断断续续的一些话……”小红说。
“都听到些什么内容?”
“一开始她俩在卧室里说笑,嘻嘻哈哈的,接着听见柳姐说什么小江来过了,来替她要妮妮的,我知道柳姐说的那个她应该就是指王姐了,我就更加注意听下去……接着兰姐说什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机,机会难得,一定要抓住了……
“柳姐也符合说对,说已经答应小江了,又说自己太过于草率,答应地太爽快了,应该拿捏一番再答应的,太容易了,反倒引起怀疑……兰姐说这样也好,早办了早利索,说这样对争取老宋的同情更加有利,可以更加促使老宋下决心,历来男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柳姐说也是这么想的,说为了孩子,决定要放弃原则,说必须要促使老宋尽快办理好自己的事情,正好妮妮这个事情,可以给老宋一个大大的催化剂,正好让老宋犹豫不决的态度坚定下来……”(未完待续)
兰姐说老宋现在厉害了
小红继续说:“然后就听到兰姐说老宋现在厉害了,以后的仕途无可限量,今后就可以好好做官太太,享福了……柳姐笑了,说什么让孩子先过去,孩子已过去,她接着就去找老宋哭诉,催促老宋下定决定干什么事情,说什么她很了解老宋,只要她摆出一副弱势的姿态,只要她使劲拿孩子说事,就一定能打动老宋,老宋就能早做决断……说什么到时候让她孩子男人都得不到,让她什么都落空……”
小红的声音在电话里很生动:“我越听越冒汗,虽然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可是,我觉得这事和王姐有及其重要的关系,我赶紧悄悄回了房间,怕被发现……
“我刚回到房间,柳姐卧室的门就开了,两人嘻嘻哈哈出去了,边走兰姐还说什么到时候要专门来祝贺他们,喝他们的喜酒什么的,说还得感谢江峰及时来要妮妮,说江峰是及时雨啊,说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发力点呢,正巧就来了……他们一走,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你说,江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们要联合算计王姐啊?正好利用了妮妮这个事情……”
我看见王巧玲的脸色这会变地煞白,心里不由暗暗发笑。
录音继续播放:
我说:“哦……这个事情……我也弄不清楚,我得寻思寻思……对了,小红,我问你,柳部长对你不错的,你为什么要……”
小红说:“我知道柳姐对我不错的,可是,王姐对我更好啊,从心里说,我是想回王姐家的,不怕你笑话,我还想巴望着王姐以后给我找个好工作呢……这事要是不牵扯王姐,我就不会说了,可是,我总觉得和王姐密切相关,于是,我就赶紧告诉你了……”
我说:“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王姐,你告诉我干嘛?”
小红说:“一来我怕自己说不清楚,让王姐误会我;二来呢,我心里对这事没底,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觉得还是先和你说说,你考虑考虑好,你要是觉得这事适合告诉王姐,就和她通个气,让她提前有个预防什么的,别让人利用了……”
我说:“哦……那好吧,这事我明白了,我会好好琢磨琢磨的,这事就先这样,你记住,任何人也不要说,一定要守口如瓶啊……过了这一夜就好了,明天你就可以到宋大哥家住了……”
小红说:“江哥,你放心,我绝对谁也不说的,我有数的……我就是觉得这事很紧急,不敢耽搁拖延,所以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我说:“好的,我明白了,就先这样吧!”
小红说:“好的,江哥再见,我去收拾妮妮的衣服玩具去了……”
我说:“再见”
然后,录音结束了。
我按死录音机,看着王巧玲:“嫂子,就是这些内容,要不要我再播放一遍你听听……”
王巧玲这会的脸色大变,神情紧张,眼神里有些惊惧,听我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好……”
我将磁带倒回去,将小红说的话又播放了一遍,王巧玲边听边眨巴着眼睛。
听完第二遍,我关掉录音机:“嫂子,我和小红通完电话,不敢耽搁,立马就来找你了,我觉得这事必须尽快让你知道……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隐隐约约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可是,我又不敢确定……”
王巧玲好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坐在沙发上,托着腮出身,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手指在微微颤抖
“不过,嫂子,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们不过是一厢情愿异想天开做白日梦罢了,不必理会,宋大哥对你这么好,你不必为这些事平添烦恼,”我满不在乎地说:“我看,你还是按照原计划,明天接妮妮回来好了,你要是不想见柳部长,要不,明天我代你去接吧……”
我此刻摆出的姿态无疑就是王巧玲这边的人。
此刻,我的心里对柳月很有些不安,我知道自己在王巧玲面前如此刻画柳月和兰姐的形象是很不妥当的,可是,为了妮妮不离开柳月,为了柳月继续和妮妮在一起,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只能如此了。我想,要是计划成功,柳月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责怪我的,况且,这事我根本就没打算让柳月知道。
我的大脑在自我责备和自我安慰之间来回奔波着。
此刻,我做焦急状看着王巧玲,心里却在想着我的心事。
过了好大一会儿,王巧玲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神情坚定:“江主任,我想好了,还得再麻烦你跑一次,请你转告柳月,妮妮我不要了,明天不要让妮妮回来了……”
我的心里一阵巨大的轻松,脸上却做惊异惊奇状:“啊——嫂子,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妮妮那边可是都做好准备了,明天就可以回来了……再说,我专程去要人的,人家一口答应了,再回去说不要了,怎么好改口呢,我不去说,还是你自己和柳月说吧……”
“是的,我改变主意了,我想了,不要妮妮回来了,不但现在,就是以后,也不能让妮妮回来!”王巧玲看着我说:“江主任,好兄弟,我怎么好去和柳月开这个口呢,我知道让兄弟你为难了,既然你已经帮了忙,那就好事做到底吧,你就帮嫂子这个忙吧,就算嫂子求你了,行吗?”
王巧玲的脸上真的露出了恳求的神色。
我心中大乐,脸上做无奈状:“唉……嫂子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只好再去走一遭了,到时候,说不定柳部长会狠狠痛批我一顿的,说我耍她呢……到时候,我得有个什么理由呢?”
王巧玲沉思了一下:“这样好了,你就说我刚流产完,身体突然又不舒服了,孩子回来不大合适,等以后再说好了……哼……至于什么,那就无限期拖好了,谁给她来以后啊,以后,这个妮妮永远也别想再回来了,就跟着她妈妈过去吧……”
“哦……”我点点头:“对了,嫂子,你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王巧玲抬起头,神色明亮,看着我:“兄弟,今天亏了你,亏了小红啊,要不是小红及时告诉你,要不是你及时告诉我,我……说不定……还不知道以后会出什么大事呢……”
说着,王巧玲拉开抽屉,又摸出4章面值500元的购物券,递给我:“江主任,这是给小红的,你转交给她,就说是我的一片心意,给她过年回家买年货用,或者买几件衣服……就说嫂子我很感激她……她到底还是记得我对她的好的,嫂子没白疼她……”
我心里一乐,结果购物券:“好的,我会给她的……可是,嫂子,到底是咋回事啊?”
王巧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江主任,大概你也能听出了由头,可是,你不明白其中的内情,自然不会太清楚,我可是听得明明白白,我一开始就觉得这柳月突然如此痛快地答应将妮妮送回来不正常,有猫腻,心里正惴惴不安呢,正好你来了,带来了小红的消息,果然,这其中有一个大大的阴谋……幸亏我发觉警惕出来了,幸亏你和小红及时通报……”
“什么阴谋?”我傻乎乎地看着王巧玲。
“这个柳月,精明地很呢,她和那个张兰,两人在算计我呢……”王巧玲说:“自从我们家老宋当了县委书记开始,就有人提醒我要防备着老宋有什么花花事,我就一直紧紧盯住老宋,怕别的女人招惹他,特别是防备这个柳月,老宋对她一直旧情不忘,我早就知道的,以前柳月不搭理老宋,现在老宋当上县委书记了,今后前程一片光明了,她肯定要回心转意,想黏糊老宋的……
“果不其然,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原来她一直在找机会向向老宋施加压力,让老宋和我离婚,她就得逞了……什么狗屁为了孩子,说白了,就是看老宋地位高了,想攀附老宋往上爬,想做官太太罢了……
“我一听小红说的话,就明白了,这两人盘算地很好呢,想着借这个机会去拉拢老宋,博取老宋的同情,然后用孩子做砝码,逼着老宋和我离婚呢……我他妈的也真是糊涂,这个机会,竟然还是我给她的,我差点自己葬送了自己的家庭和幸福啊……”
我心里直想笑,强忍住,恍然大悟:“啊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原来这里面有一个阴谋啊,我差点成了她们实现阴谋的助推啊……可怕,后怕……”
“是啊,我分析透了,绝对就是这么回事,幸亏我发觉地早,我是不会让她们的阴谋得逞的,大不了我不要这个孩子,以后我又不是不能生了,要了妮妮,等我怀孕了,还得开出去,我只不过是想暂时让妮妮来陪我罢了……干脆,无所谓了,不要这个妮妮了,不能因小失大……”
王巧玲说:“你这个助推不能怨你,怨我自己啊,我真犯晕,实在是糊涂……不过,没事的,还来得及,你赶紧去告诉柳月,不要让妮妮回来了,就说我身体突然不舒服,不合适……如果柳月问什么时候让柳月回来,你就说等以后再说,至于等什么时候,就说不知道……”
“那好吧,我现在就给柳月家打电话,看她回来了没有!”我说。
“好,好,你用我们家电话打吧!”王巧玲说。
我摸起茶几上的电话,将听筒紧紧捂住耳朵,尽量不让听筒里的声音出来,然后拨通了柳月家的电话。(未完待续)
将声音压得很低
王巧玲紧张地坐在一边看着。
电话很快拨通了,小红接的。
我声音洪亮:“喂——柳部长,你好,我是小江啊,你还在家里啊……”
小红在那边将声音压得很低,笑着说:“江哥啊,柳姐做头发还没回来啊,做头发要很长时间的,我刚接了妮妮回家呢……”
我点点头:“哦……你今天下午没上班,去做头发没排上队啊,呵呵……刚接了妮妮回家啊……”
“江哥,你在王巧玲家是不是啊?”小红说。
“呵呵……是啊,是的,”我笑着说:“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事啊……”
小红笑着低声说:“江哥,你告诉王巧玲了吗?”
我笑着:“我告诉她了啊,她很高兴,很感激你啊……”
小红:“哈……真的啊?”
“是啊,是真的……”我说:“可是,很遗憾啊,柳部长,王巧玲今天下午身体突然不舒服,听说是因为流产造成的身体不适又突发了,已经去医院检查去了,看来,妮妮明天就不能过来了,所以,我专门打电话和你说一下……”
王巧玲看着我点点头,示意我说的对。
小红笑着:“看来你很顺利啊,那我就放心了……”
我继续说:“真的啊,我亲自来看了,身体好像痛得很厉害呢,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来的时候,她妹妹正好陪她去医院……不信,你去医院看看啊……”
王巧玲一听,表情紧张了,冲我摆手,我明白那意思是我不要让她来医院里看。
小红笑着:“看什么啊,看神经啊!”
“哦……不去看,那随你了……”我说。
王巧玲脸上的神色舒缓了起来。
“嘻嘻……”小红低声笑着:“江哥,我笑的肚子快痛了……”
“什么时候让妮妮过去?这个事情,我也不好说啊,”我看着王巧玲又紧张起来的表情,对着话筒说:“不过,近期肯定是不行了,王巧玲说她这身体一犯毛病就要修养好一段时间的,她说只能等以后再说了,至于什么时候,她没说……哦……怎么了?柳部长,生气了,实在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办法,我知道你都准备收拾好了,就等明天过去了,可是,这计划不如变化快是不是?王巧玲的身体突然不适,这也是她不愿意的啊,你就多理解多包涵吧,千万别生气啊,气坏了您领导的身子,我可担当不起……”
小红说:“差不多了吧,江哥,我要挂了,得给妮妮做饭饭了……再见吧!”
“好的,柳部长再见!”我说着挂了电话,擦擦额头:“老天,好不容易过关了,柳部长很生气啊,说我耍她,开始还不相信……唉……好人难做啊……”
“呼——”王巧玲出了一口气:“好了,终于摆平了,江主任,辛苦了,你说地很好,很得体,到底是做记者的,这脑瓜子反应就是快,嘴皮子就是好……再一次感谢你,老弟!”
“嫂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千万别给我客气!”我说。
“这事想想可真悬,我差点自掘坟墓,”王巧玲后怕地摸摸额头:“说实在的,老宋现在的外面,我担心他找别的女人,经不住女人的诱惑,可是,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柳月,因为老宋一直不死心的就是她,但是老宋对我还是很爱很疼的,对我还是很负责的,现在老宋一腾达了,柳月肯定蠢蠢欲动,一直在找机会想法设法破坏我的家庭,挑拨我和老宋的关系,她好重新回来复位,我这次自己犯混,竟然自己主动给了她这个机会,后怕啊,后怕……幸亏我聪明啊,及时将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哼……想算计我,没那么容易,做梦去吧……”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大功告成了,就轻松地站起来:“嫂子,祝贺你,成功躲过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很快,说不定,你就会再怀孕的,你一定会生一个小宝宝的……”
“呵呵……谢谢老弟的祝福啊……”王巧玲也站起来:“但愿吧,就是这死鬼老宋天天不回来,我危险期的那几天他不回来出力耕地,地里没有种子,我怎么怀孕啊,呵呵……”
我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这结了婚的女人开玩笑就是火辣,我虽然也是过来人,但是觉得这是兄长的夫人,这么开荤,依然很不适应。
“好了,嫂子,我今天的任务彻底完成了,万事大吉了,平安无事了,我告辞了!”我说着,取出磁带。
“好的,江主任,回头来玩啊,带着弟妹!”王巧玲客气道,送我到门口。
离开宋明正家,我彻底放松了,在马路人行道上的雪地上来了一个地空翻,哈哈大笑起来。
我很得意自己的杰作,真的成功了。
不过,我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柳月,损害了她的光辉形象。
但是,得失比较,我觉得值得!
柳月啊,你做梦也不会想到,你差点面临失去妮妮的伤痛吧?哈哈,幸亏我江公子足智多谋啊,成功阻击了一次敌人的进攻。
想到柳月和妮妮,我心里很温暖,甜蜜蜜的感觉。
我找到路边一个公用电话,打到柳月家,还是小红接的电话,我们都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江哥,真的没事了,是不是?”小红说。
“没事了,安全了,以后也不会有事了!”我乐呵呵地说:“对了,王巧玲很感激你的,专门送了你一份礼物,你过5分钟到家属院门口等我,我打车过去给你!”
“我不要她的东西!”小红说。
“傻瓜,这其实也不是她的,都是她收的礼,是不义之财,那我们取之也算有道了……”我说:“听话,到门口等我啊……”
“哦……那好吧……”小红答应了。
我打上出租车,5分钟之后到了柳月家家属院门口,小红正站在那里等我。
我下车,将王巧玲两次给我的8张购物券递给小红:“小红,这是4000元的购物券,你留着给你买东西,过年回家,也可以给家人买东西……”
“啊——4000!这么多!”小红吓了一跳,不接受:“太多了,我不要!”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犯犟不要呢?”我说:“这是给你的,你就拿着,怕什么?”
“太多了,我害怕,我不敢要!”小红说。
“多什么多啊?”我说:“给王巧玲送礼物的都是成万的送,我估计她家今年收的购物券10万8万的不在话下,这些都是收的贿赂,我们不用白不用,不要害怕,不要觉得心里不踏实,拿着吧,听话,听见没有?”
“那……咱俩一人一半吧?”小红说。
“别,不用,这是你的,就归你,我怎么能占你的便宜呢!”我笑着,拍拍上衣口袋:“我这里也有奖赏的,和你的一样多,哈……”
“真的啊?”小红说。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我说。
“哦……那就好,我收下!”小红小心翼翼将购物券放进口袋:“我给柳姐和妮妮都买一份过年礼物,再给俺爷爷奶奶还有俺爹俺娘还有小弟弟每人买一身棉衣棉鞋,足够了,还能剩下不少呢,那就买点年货,再给弟弟买点烟花……”
我看着这个精打细算的小人儿,不由心里有些感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小红又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江哥,你说,我们这是不是诈骗啊?”
“胡说什么?”我说:“我们又没要,是她主动自己给的,我们这不算诈骗的……”
“那我们这算是什么,我怎么总觉得这是不义之财啊?”小红心里好像还是不大踏实。
“嗨——你这个小屁孩,小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小,脑瓜子怎么想这么多啊!”我伸手一拍小红的肩膀,正要继续给她做工作,突然看见小红的眼神发直,盯着我身后,接着有人在我背后拍我的肩膀,模仿着我的说话口气:“嗨——你这个大屁孩,大毛头,胆子不小啊,在我家门口欺负我家保姆……”
不用回头,我知道是柳月在拍我的肩膀,在调侃我,柳月下班回来了。
柳月回来的真是时候,早一分钟我就差点露馅,想一想,不由有些后脑勺发冷,看看小红,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慌乱,但是又强自镇静下来,看了看我的脸色,接着就笑着:“柳姐,你下班回来了!”
我也回头说:“是啊,你下班了,真巧啊,我下班经过这里,正好小红出来送垃圾,我刚和小红说了两句话,你就回来了……”
柳月穿了一件深色的呢绒风衣,围着雪白的围巾,头发好像是刚修理过一样,齐耳短发格外精神,头发上飘过来淡淡的芬芳味道,脸色白里透红,显得很娇嫩。
“是吗,这么巧啊,我一下车,看见你动手动脚的,还以为你欺负俺家小红呢……”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又看着小红:“我下午木有上班啊,中午喝了点酒,在办公室打了个瞌睡,正迷糊呢,张兰跑过来找我,非拉我去陪她做头发,我正好也没事,就去了,顺便我也修理了一下头发,你俩看看,好看不?”
说着,柳月摇晃了下脑袋,头发在空中飘逸了一下,一股好闻的味道又进入我的鼻孔。
此刻我却无心闻柳月的味道了,我被柳月说的话惊呆了,天下竟然有如此巧的事情?我下午和小红编排的情节竟然喜剧性地出现在柳月的真实生活里,柳月下午还真的喝酒睡觉,和张兰出去做头发,自己也做头发了,和我捏造用来哄王巧玲的情节一样,只是地点不同而已……
我看着小红,小红显然也惊呆了,两眼大大的看着我,嘴巴半张着。(未完待续)
你们俩叫什么
“啊——”我和小红不由自主都叫出声来。
“怎么了?”柳月奇怪地看着我和小红,又伸手摸了摸头发:“怎么了?不好看吗?”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忙冲小红使眼色,然后又冲柳月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好看啊,好看,太好看了……”
小红也醒悟过来,忙点头:“是啊,柳姐,真好看,愈发精神了!”
“那你们俩叫什么啊?吓了我一跳!”柳月说。
“是因为头发做得太好了,太好看了,我和小红都被你的美貌惊呆了哦……”我乐呵呵地说。
小红赶紧点头:“是啊,是啊,江哥说的是!”
柳月开心地看了我一眼,眼里饱含着柔情,莞尔一笑:“你嘴巴越来越会说了……就你会说话……”
我看到柳月柔情的目光,心里一颤,一股别样的滋味涌动在心里。每次柳月注视我的目光都让我心动,让我心悸,让我心颤,不管柳月的眼光里包含了什么,都能让我有深深的感觉。我每次都想去读懂柳月的眼神,可是,却总是不敢不能又不想去读懂。
此刻,看到柳月眼里的款款柔情,想到我下午和小红的一番杰作,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温柔和感动,还有窃喜和开心。我笑呵呵地看着柳月:“我不会说话,我只会评价,实事求是评价,你……你真的是很美,很美……特别是你开心的时候,你笑的时候,最美了……”
柳月的眼皮跳了一下,身体微微一动,瞟了一眼小红,接着笑起来:“呵呵……好了,不说我这个半老徐娘了,江主任,要不要赏光去我家喝一杯?我这里有带的下酒菜,这菜可是你最喜欢吃的辣子鸡……也真奇怪啊,我做完头发,回来的路上,好像知道今晚家里要来喜欢吃辣子鸡的客人似的,总隐隐有一种感觉,莫名其妙的就到路边的炒鸡店让炒了一份,带回来,哈哈……还真的有你这位最钟情辣子鸡的主儿来了……”
说着,柳月摇晃了下手里提的袋子。
我听了有些发懵,柳月难道是神算啊,预感这么准啊,难道是有心灵感应?
“好啊,江哥,来家里吃饭吧,我饭已经做好了,正在做菜……你来了,家里吃饭也热闹,妮妮一定很高兴的呢!”小红也邀请我。
我看了看小红,然后看着柳月期待的眼神,突然想起了晴儿,晴儿这会一定在家里正在做饭做菜等我回家吃饭,而且,昨天晚上刚刚季主任的人来恐吓过,现在正是非常时期,我把磁带给了欧阳区长,到现在没听到任何季主任的消息,此事不可掉以轻心。
想到这两个方面,我看着柳月笑了,摇摇头:“不了,我回家吃饭,我没和小许说,她一定在家等我吃饭的!”
柳月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接着就笑了,点点头:“嗯……好的,我理解,你这么做很好,是个好男人,那么,这样吧,既然你不能来吃饭,那这辣子鸡,你带回去吃,我和小红还有妮妮都不打吃辣的……”
这时小红说了一句:“我回家看看妮妮去!”
说着,小红就回去了。
我接过辣子鸡,看着柳月:“谢谢你,真奇怪,你今天竟然买了辣子鸡回来,你好像会算似的……”
柳月抿嘴笑笑:“我厉害不厉害?我都快成大仙了……”
“嗯……我看也是,你差不多真快成大仙了,不过,我也挺厉害的……”我说:“还有,我今天下午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中午喝酒了,休息后和兰姐出去做头发了,你看,你竟然真的去做头发了,和我梦里的基本一模一样,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哦……”柳月歪着脑袋看着我,脚在雪地上蹦跶了几下:“真的?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除了地点不同,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家里,其他的,和我想的,是一样一样的……”我认真地说。
“啊哈……你逗我玩呢!”柳月笑起来,前仰后合,婀娜的身姿在黄昏的雪地上显得格外风韵。
我不和柳月争辩,却被柳月开心的样子吸引住了,看着柳月的快乐,我的心里又开始涌起感动的情绪……
等稍微平息下来,我看着柳月,认真地说:“柳月,刚才……刚才你开心的样子,好美……你的身姿,你的头发,你的衣服,你的身材,你的笑容,你的眼神,你的声音,都真的是好美丽,好动听……”
柳月微笑了一下,站直身姿,站在我对面,目光柔柔地看着我:“傻瓜,快乐的人一定是美丽的,我美丽,因为我快乐,看你这会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这会的心里也是无比快乐的……”
“嗯……”我点点头,心里涌动着暖暖的感动。
“其实,我要感谢你,我的快乐和开心,我的美丽和动听,都来自于你,因为你为我的付出,我幸福快乐在这个美丽的冬季……”柳月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清润。
我的心里有些不安,抬头看着暮色里的夕阳:“不要这么说,我为你做的,只是一点点而已,比起你为我做的,我做的这些算什么呢?我只是想做些事情,让你开心,让你快乐,我只是想看着你永远都快乐……只要你永远快乐,我也就知足了……”
柳月的眼神有一丝亮晶晶的东西在夕阳下发光,她接着就扭转头,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谢谢你,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你是一个好男人,很好的男人……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家了,不要让小许久等……”
我点点头:“嗯……我走了……谢谢你的辣子鸡……”
柳月笑了,捋了捋发梢,对我说:“回去热热再吃,现在有些凉了……走吧,路上冰雪多,小心点……”
我冲柳月挥手告别,提着柳月神算出来的辣子鸡,回到家。
外面寒冰刺骨,家里却暖意融融,一进门,我就脱了外套,换上拖鞋,提着辣子鸡去了厨房。
晴儿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得热乎,见我进来提着东西:“哟——峰哥,你回来了,怎么,还带了东西来的?”
“嗯……辣子鸡!”我说着递给晴儿:“热热再吃,凉了!”
“哈……一定是你馋了,想吃辣子鸡了,在学校附近的炒鸡店买的吧,”晴儿接过来,笑着说:“不错,不错,懂事了,峰哥长大了,知道回家买点好吃的了,知道顾家了……”
我不置可否,笑笑,站在晴儿身旁,看着晴儿将辣子鸡倒进锅里,热起来。
厨房里一股很好闻的辣子鸡的香味立刻弥漫开来。
“嗯……味道不错,闻起来好香啊,吃起来一定更香,更过瘾……”晴儿赞着,伸着鼻子使劲嗅了嗅,然后对我说:“不对,峰哥,这辣子鸡不是我们学校附近那炒鸡店的,那炒鸡店炒的鸡不是这味道,你一定是在别的地方买的,是不是?”
我只能点点头。我知道,我是绝对不能说出这是柳月送我的辣子鸡的,说出来,我等于找死,等于没事找事,到时候,别说晴儿肯定不吃这辣子鸡,恐怕连我也沾不到边了,说不定晴儿一恼火,这辣子鸡就进了垃圾桶了。
这么好吃的东西,扔了,岂不可惜。
热好鸡,弄好饭,晴儿和我开始吃饭。
晴儿本来是不吃辣椒的,和我在大学一起吃了4年,也慢慢偶尔开始吃的,今天吃了几块辣子鸡块,赞不绝口:“不错,不错,味道真好,这是在哪家饭店买的啊,改天我们约了老三一同去吃,这家伙保证能吃的很满意……”
我听了心里有些暗暗叫苦,却也不能拒绝,边往嘴里吃饭边含含糊糊地说:“好,行,具体地点说不清楚,改天,我带你去好了……正好请老三吃顿饭……”
“嗯……好的!”晴儿点点头,又给我夹鸡块。
这顿饭,辣子鸡很香,我吃的很过瘾,可是,心里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吃完饭,我一改常态,主动忙晴儿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刷碗洗筷,弄得晴儿不明就里,感动地不得了:“啧啧……峰哥,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表现真好啊,提出严重表扬……我都感动地不行了……”
“呵呵……你天天上班也很辛苦,下班回来还要忙乎家务,更辛苦,我帮你做做家务,是应该的!”我边弯腰拖地边说。
“我的神啊……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晴儿从身后一把抱住我,将脸贴到我背上,激动地热泪盈眶:“亲哥哥啊,你咋这么会体贴人啊,你不要让我这么感动好不好啊……我都不行了……好人啊,好男人啊……”
我心里又想哭又想笑,从下午到现在,先是柳月夸我是好男人,这会儿晴儿又夸我是好男人,唉……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好男人吗?好男人的标准是什么呢?
我打扫完卫生,坐到沙发上,晴儿小鸟依人地偎依过来,在我怀里撒娇。
我轻拍着晴儿的后背说:“我才干了一天活,你就这么感动,我要是天天做家务,你还不感动死啊……”
“呀——你真的要天天在家里做家务啊?那我可真的就感动死了,我幸福死了……哈哈……”
“你做梦去吧,我是说假设……”
晴儿嘴巴一撅,看着我:“哼,我就知道你是逗我的,嘻嘻……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大丈夫,当横行天下,怎么能天天在家里做这些女人的活道呢,这些家务活,都是女人的事情,你就安心忙你的大事业去吧……”(未完待续)
不是女人的专利
我笑了下:“那也未必,家务活也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做家务活,也是应该的,我可不是大男子主义者……”
“嘻嘻……这话说的不错,我很喜欢听,”晴儿说:“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做家务,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尽量少进厨房,我呀,我要做一个上得厅堂,进得厨房的女人,你说,好不好?嘻嘻……”
“好呀,我支持你!”我说。
“哈哈……你们男人啊,最喜欢的女人就是这样吧,在家里是主妇,在面是贵妇……”晴儿笑起来。
“呵呵……基本说对了,不过,还不全,还有一点,我给你补充一下……”我坏坏地笑着。
“还有哪一点啊?”晴儿搂着我的脖子,身体在我怀里摇晃着。
我将嘴巴贴近晴儿的耳朵:“还有一点,就是:在床上是当妇!”
“啊——呀——”晴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打我的肩膀,脸色绯红,娇笑着:“你好坏啊,坏死了……”
我不理晴儿,将晴儿一下子抱起来,直接去了卧室……
第二天早上,晴儿在厨房准备早饭,我起床洗刷完毕,在阳台上深呼吸,活动身体,眼睛随意往下面看,结果就看到了老三的那辆车,车后玻璃上贴着老三公司的标志。
老三的车正在往外走,从兰姐家方向过来的。
我有些犯嘀咕,这鸟人,怎么这么早就跑到兰姐家去了,难道是去给兰姐送早饭的?兰姐可真幸福,有这么一个小跑堂使唤着。
我正看着老三的车发呆,晴儿过来了。
“峰哥,发什么愣呢?阳台上冷,赶紧回来吃饭!”晴儿站在我身后拉我。
我指了指楼下:“晴儿,看,老三的车,老三正在往外走呢,估摸着小子是给兰姐送早饭的……”
晴儿一看,说:“哦……真的是老三的车啊,老三真的是给兰姐送早饭的啊?”
“那当然了,不然,这么早他到兰姐家里干嘛啊?难道是昨晚老三在兰姐家里住下了?”我看着晴儿。
晴儿“扑哧”笑起来:“好了,你别这么善于联想了,你可真会想象,挺富有想象力的,换了别人,或许会,可是,这两个人,你想都别想……”
说着,晴儿拉我进屋,有嘟哝道:“老三不够意思,给兰姐送早饭,不给我们送,我数落数落他……”
晴儿摸起家里的电话就给老三打,接着就打通了。
晴儿随即将话筒放下,按了免提键,看着我挤挤眼神。
电话一通,晴儿就迫不及待:“喂——老三,不够味啊,重色轻友哦……”
“啊——晴儿啊,”老三的声音:“我怎么不够为了,怎么重色轻友了啊?”
我刚要说话,晴儿却早已又说了:“哼,你为什么给兰姐送早饭,不给我们送,你眼里还有你兄弟老五吗?”
“哦……送早饭?”老三的声音略一迟疑,接着说:“啊哈……你们是阳台看到我了是吧,我刚开车离开经过你们家楼下呢……呵呵……我没给兰姐送早餐啊,我是去兰姐家蹭早餐吃的,刚吃完就去公司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晴儿点点头,看看我,又说:“那好吧,你兄弟还问我误会你了,改天你老人家要是有空,也来俺家蹭早饭吃吧……”
“哪里好意思呢,一大早的,打扰你们两口子,说不定我去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的兴致,那多不好意思……要是我兄弟受了惊吓了马,成了萎人,你还不要我的命啊……啊哈……”老三坏坏地笑起来。
我也忍不住笑了。
“呸——坏蛋老三……坏死了,不和你说了!”晴儿的脸红红地挂了电话。
吃过早饭,我去了办公室。
陈静早上就没过来,到县里去采访了。
坐在办公室里,我有些心神不宁,从昨天到现在,我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季主任的消息,我弄不清楚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这事我不知不觉卷了进去,从不想掺和到最后被恐吓激怒良心发现,出面举证季主任,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像是做一场梦。
我不知道这么做对我到底有没有好处,但是,我起码觉得心里安稳了,觉得良心不那么受谴责了。
当然,此时,我绝对不知道,我很快就将面临一场猛烈的疾风暴雨。
我无聊地坐在办公室里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我刚拿起话筒,里面传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江老弟,你好啊!”
是宋明正的声音,我忙说:“宋大哥,你好!”
“在忙?”宋明正说。
“没,不忙,有什么指示啊,宋大哥!”我笑着说。
“呵呵……我倒是想指示你,可是没有资格啊,”宋明正笑着:“我想和你说下妮妮的事情……”
“哦……妮妮的事情?你和柳部长谈好了?”我故作不知。
“没有,我正打算这两天和柳月谈谈呢,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好,不用了!”宋明正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如释重负。
“怎么了?”我说。
宋明正说:“女人的心思啊,一天三变,捉摸不透哦,昨晚晚上,你嫂子给我打电话,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不让妮妮回来了……”
我说:“哦……为什么呢?嫂子又改变主意了?”
宋明正说:“是的,我开始还以为她是在试探我,我说我明天就回江海和柳月谈这事,她却说不用了,说真的不用了,说一定不要让妮妮回来了,说让妮妮跟着柳月好了,说她自己这几天也反复考虑了,说柳月和妮妮也都不容易,母女在一起好,不能伤了柳月和妮妮的心,还说以后再也不提让妮妮回来的事情了,我才信了,她是真的出于对柳月和妮妮的同情心才这么说的,呵呵……到底是女人了解女人的心啊,你嫂子这人啊,心肠还是很好的,很有同情心的,我以前竟然都还没有发觉……”
我笑了:“呵呵……嫂子人还真的不错,很体谅人啊,好人啊……你以后可要好好多疼嫂子哦……女人啊,都是想要男人疼的,这么好的女人,哪里去找啊……”
电话里传来宋明正苦笑的声音:“这县里的工作这么忙,我哪里抽出来这么多时间啊,唉……说了不怕你笑话,你嫂子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我的年龄大了,工作一忙,压力又大,身体就跟不上喽,每次回来,我都有些害怕,怕伺候不好,也是有压力的……”
我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宋明正的私生活怎么也告诉我啊,我说:“宋大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可不能为了工作累坏了身体啊,呵呵……”
“谢谢老弟的关心,我会注意的……”宋明正笑着说:“现在好了,这事过去了,我心里一个包袱卸下了……对王巧玲和柳月也都好交代了……唉……柳月这个人啊,就是死心眼,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同意跟我复婚,要是复婚,多好啊,只要她答应,就是再大的阻力,我也能离婚的……真不知道柳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没听说柳月和哪个男的在交往,她自己一个人带个孩子,也是挺难的,唉……”
我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干笑了一声。
“对了,老弟,你有没有注意到柳月和哪个男的交往密切啊?”宋明正突然问我。
“没有啊!”我说。
“那……你和柳月经常有工作来往,你有没有觉察到柳月心里是不是有别的男人呢?”宋明正又问。
我的心猛烈跳动起来,说:“我更不知道了,我上哪儿知道柳部长的内心呢?”
“呵呵……也是的,我私下问过张兰,张兰也说不知道,后来又说没有……”宋明正说:“老弟,你帮我参谋参谋,你说,柳月到底有没有想复婚的意思,是不是因为她考虑到王巧玲和我已经结婚,怕伤害王巧玲,才不和我复婚的?”
我说:“这个,我不好说,为什么你这么说呢?”
宋明正说:“因为我了解柳月的人品和性格啊,她这个人,宁可自己受委屈,受伤害,宁可自己做出牺牲,也不愿意伤害别人,不愿意让别人为难,而且,她的脾气,还很倔强,决定了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我心里莫名感到郁闷:“嗯……”
宋明正说:“唉……当初都是我的错啊,我心底太狭窄了,太冲动了,一步走错,无法挽回了……假如时光能够倒流,该多好啊,从前那些美好的生活和情感,只能从回忆里去找寻了……”
宋明正的话让我怦然心动,宋明正走错了一步无法挽回,那么我有没有走错呢,我走出了这一步,还能挽回吗?柳月对别人不会走回头路,对我,她会吗?她会为我改变自己,为我破例吗?
我分明感觉出来,虽然我和晴儿结婚了,虽然我和柳月从表面上看没有那种关系了,可是,柳月依然在我面前表现得很小心翼翼,对我表现出的她和别的男人接触的不快依然很在意,似乎对我很宽容很容忍,似乎不想让我心里不快,似乎觉得她和别的男人接触对不不住我似的。
为什么柳月对我要这般的宽容和抚慰,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自己内心的坚守?
我想不下去了,我的心隐隐在流血……(未完待续)
活在无法冲破的世俗里
和宋明正打完电话,我在办公室坐不下去了,出了报社,独自来到江边,来到那充满伤感而又甜蜜回忆的江边,在萧萧的寒风里,看着冰雪覆盖的江面,听着江边柳树枝条在风中发出的瑟瑟声音,坐在江边的石凳上,出神地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的影子,心里不由平添了几分忧郁和苦楚。
我发觉自己活在无法冲破的世俗里,自己是那样的虚伪和委屈,自己的心灵被一层厚厚的茧壳包围着,无力冲出。我的心里愈发沉闷和压抑,感到无比的寂寥和失落。
我站起来,沿着江面漫无目的地走着,接着就看见在冰河上有一身著大红防寒服的垂钓者,他在他自己凿开的冰窟窿里用短竿等待那鱼。
他一动不动,宛若塑像一般,口中的哈气弥撒在周遍空气中,白色的动感与周围的静止的冰雪形成“动静一如”,大红色调与白色雪海形成“强烈对比”,自然与人“物我和谐”。
我没有说话,悄悄走进冰上,走近他,原来是一位老先生,我站在旁边,看他雕塑一般地坐在那里钓鱼。
我不说话,是因为他也丝毫没有和我聊天的意思。就这么半天过去了,他开始收拾钓竿和鱼篓,我看到,鱼篓是空的。
我有些同情他,忍不住问道:“老先生,一条也没有钓到?”
他没理我,只顾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他才说:“钓鱼不是为了鱼!”
说完,老先生顾自就走。
就因为老先生的这句回答,我心里一震,在他身后大声问:“老先生是干什么的?”
他头也没回:“钓鱼的!”
老先生走远了,留下我站在那里发愣。
一无所得却乐在其中,难得!世风浮躁,这样的人委实不多了,尽管也许他只是没有钓到鱼而做出的无所谓。
一无所得,就是有所得,精神层面的所得,是无染的心境和清澈的心源。
我在皑皑的冰雪江面上孤独地走着,前方是越发空荡的雪原,冷风吹起,雪末飞进我的脖领,打在我的脸颊上。
天气很隐晦,阴沉沉的,呼啸的北风预示着另一场风雪的来临。
看着大江另一侧的高楼林立,自觉往事如风,浮光掠影的逝去,在记忆里只是轻轻一闪。想着一个人的心事,陌生着一人的陌生,身体却不知不觉的浸入了繁华的灯红酒绿当中。络绎不绝的车辆,街道两边灯火通明,映衬着另一面的纸醉金迷。而我却仿佛一粒沙子,虽然被如水的空间包裹,却无法融入。
想着刚刚离去的老先生,又想起了柳宗元的那首《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此时,我似乎感受到了刚才离去老先生的那份孤独。
虽孤独,但依然在独钓。
我蓦然感到了一种坚定的情操,有着梅香傲骨的刚毅,有着出水芙蓉的超脱。
我不由感慨,也开始轻视自己曾经的那份世俗,好多人做事都是给别人看的,我虽没那样全部那样去做,但始终没有脱离那种境遇的阴霾。
我有时会忘记了自己心中的那一把尺子,衡量自己做人做事的标准。我有时失去了曾经的那份自信,在别人的淹没中学会了躲藏。或许,我该捡起被世俗鄙薄的那份真实与坦荡,不为证实给别人看,只想让自己别活得那么虚伪,别活的那么委屈。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柳月,想起了柳月那纯洁而高尚的眼睛和情操,想起了柳月曾经给予我的无尽教诲。
我在江面上徘徊了许久,思考了许久。
我走累了,就到了岸上,在行人稀少的江边沿着小路往回走,这时,我看到前方一个穿着黑妮子大衣的男人站在江边,衣领竖着,围着围脖,正在江边矗立,一动不动。
难道,也有人似我这般的心情,来江边解闷的?
我走进过去,那男人转过身来,是杨哥。
我一愣,杨哥不上班,跑到这里来干嘛?
我赶紧和杨哥打招呼:“杨哥,你好!”
杨哥看着我,微笑了下:“小表弟,我站在这里半天了,看你在江面上走来走去,怎么?出来散心?”
杨哥久违的一声“小表弟”让我的心一颤,自从我扶贫回来,杨哥就再也没有这么称呼过我,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叫我呢?我出事后他故意不告诉柳月,就已经说明他一定知道了我和柳月之间的暧昧和过去,却又叫我小表弟,是何用意呢?是在调侃我?
原来杨哥早来了,已经在这里看了我一会了,我刚才只顾自己思考,竟然就没觉察到。我来不及多想,笑笑:“在办公室写稿子累了,出来放松放松脑子,顺便想在江上溜冰的,可是,都是雪,不滑,没法溜……怎么?杨哥,这么冷的天,你来这里干嘛?”
杨哥呵呵笑了:“和你一样啊,脑子累了,出来放松啊,不过,我不是想溜冰,我就是想站会儿散散心……”
“哦……”我点点头,想走了,我觉得我现在和杨哥之间无话可谈,站在这里会很尴尬的。
“怎么?你这就要回去了?”杨哥看我的脚步开始迈动,问我。
“是的,”我点点头,看看时间:“快到中午了,我要回去吃午饭了……你不回去吃饭吗?”
“哦……呵呵……”杨哥笑起来:“饭当然还是要吃的,我也要吃饭的……哎——哪里有个小酒馆,小江,咱俩去哪里搓一顿如何?我请客!”
说着,杨哥指了指江边的一座木屋酒馆。
看来,杨哥好像想和我聊天,而我却毫无兴趣。但是,杨哥提出来了,我也不好拒绝,因为没有理由拒绝,就点点头:“好的,杨哥,我请客吧……”
杨哥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小表弟,别和我客气了,哪里又让老弟请客的道理,还是我来吧,走,去吧,炒几个热菜,温一壶酒,喝上几盅……”
看到杨哥很有兴致的样子,我也就做高兴状,和杨哥一起去了小酒馆,找了一间有取暖炉子的小屋子,杨哥点了4个热菜,要了一瓶二锅头,温上,和我对饮起来。
“最近工作和生活还好吧?”杨哥和我边饮酒边说。
“还好!”我说。
“自从国庆节一别,除了中间参加你的婚礼一次,其他时间,我和你就一直没有正儿八经喝一次酒啊,”杨哥有些感慨地说:“这个多月,接近4个月了,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我去省城学习,你出了事故,你和小许结婚,你平反复职,柳月的弟弟死而复生……世事多变幻啊,最揪心的就是你的事情,我在省城学习,鞭长莫及,幸亏你交了好运,又回来了……”
我有些黯然,心里又想起了杨哥瞒着柳月的事情,闷头喝了一杯酒:“谢谢杨哥挂牵和关心!”
“不要客气,这事我听张部长一说,我立马就急了,我当时就想,这事需要马上让小许知道,正好小许下乡去实践活动,我想法设法通知了她,让她赶紧回来在你身边陪你……”杨哥说:“小许真不错,危难时刻见真情啊,这种时候,我知道,人最需要的是亲情和安抚……”
杨哥大谈我和晴儿,却压根不提柳月,更不提他和柳月通话的事情。
他不提,我更不会提。
“你和小许终于结婚了,很好,好好过日子,好好疼小许啊,你们俩,很合适的一对儿……”杨哥继续说:“小许和我在省城一起的时候,天天嘴边挂的最多的就是你,一提起你就来了精神……那天听说你出了事,当时就急的哭了起来,非要连夜就往回赶……”
我听了心里有些感动,却有不大乐意这话从杨哥嘴里说出来。
“杨哥,你去省里参加培训学习,是不是要提拔了啊?”我不想听杨哥继续说我和晴儿,就打断杨哥的话,转移话题。
“哦……呵呵……提拔?”杨哥笑起来:“你看我要提拔了吗?你来提拔我?”
我忍不住笑了:“可惜,我没有这个权力啊,要是有,我一定提拔你……你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好几年了吧,也该提拔动动了吧?”
“这官场往上爬,好比一个金字塔,每一个级别都有大小不同的金字塔,在地市级,这正地级就是金字塔的塔尖,越靠近塔尖,就越难爬啊,我现在已经是正县级了,迈上副地级这个坎,难啊,”杨哥微笑着说:“我要是想再进一步,就不是市里说了算了,要省里来决定了,再说,提拔,也未必就是好事,说不定,还不如不提拔呢?”
“为什么呢?”我看着杨哥。
杨哥说:“很简单啊,我这个县级的位置,虽然级别不如副地级的高,但是,是实权派,手里有实权,而提拔副地级,进常委是不敢想的,要是干了副市长还好说,多少手里有点权力,要是到了人大和政协做了副主任和副主席,那就完了,基本和退休没什么大的差别,什么权力也没有了,而副市长这位置,基本是给县里的书记们准备的,所以啊,我这个常务副部长,还是不动的好,就这么干着吧,当然,要是上级来了调令,也是没办法的……”
我说:“哦……原来如此……”
杨哥说:“是的,现在的人都现实了,大家图级别,更图实权,实权为先,其次才是所谓的级别,你也经常出去参加人大政协的活动,你应该能看出来,你看看那些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出去也基本就是个摆设,那些局长县长书记,表面上都恭恭敬敬,背后谁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而那些人大主任政协主席们,曾经也是很风光的实权派,混了一辈子官场,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心里其实也是多少有些发虚,有些悲哀的……反正我是觉得,与其那样,我还不如就在这个常务副部长位置上干到退休,再多为党和人民做几年事情啊,哈哈……”(未完待续)
你看的很透
杨哥说的很符合实际,我在采访中的确是感觉到了。我不由点点头:“杨哥,这官场你看的很透啊!”
“混了这么多年官场,我要是再看不透,那不是白混了?俗话说的好,有经历才有阅历,我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些体会,你刚刚开始进入这个圈子,有些事情,多了解一些,对你今后少走弯路,是很有好处和必要的。”
杨哥看着我说:“比如,干部的调整,这是最敏感的问题,仕途升迁是官场的首要大事,为官者成败荣辱全系于此。干部问题不但关系事业成败,而且可以影响一地一单位的民风。
“现在的干部管理制度还是上级任命制,基本程序是:领导提名、组织考核、集体研究决定。这几年的变化无非是在组织考核过程中增加了一项群众评议和公示的内容。选拔、调整干部的关键是领导提名,没有领导提名,无论你如何优秀也不可能被提拔任用。
“提名前的私下沟通又是关键的关键,其他程序只是必要的形式而已。既然提名前的私下沟通是关键,以人划线和任人唯亲就不可避免。在法治还不健全的条件下,人治的手段必不可少,在这个问题上清高不得,迂腐不得……”
杨哥讲的混官场的理论性很强,和柳月讲的有很大区别,柳月讲的那些为官之道经常是从身边的实例出发,更多是突出做人做事的道理,而杨哥显然是官场理论的资深实践者,又是干组织工作的,讲起来自有一番味道,我不由凝神听起来。
杨哥看着我继续说:“事实上,由于官员的任命机制均是由上级操控,自文革后,在理想幻灭,信仰沦丧后的近0多年来,中国官场中的官员,凡为了奔一个美好前程者,其跻身官场的立足点和出发点显然不是把为崇高的事业服务作为当官的宗旨,而是把为自己的长官或上级服务作为核心任务。
“任何一个在中国官场呆过一段时间的人都能够感觉得到,中国官场中能够呼风唤雨的最成功的官员,其最显著的特点是会‘做人’,而不是会做事。当然,既能做事,又会做人的成功官员也不乏现实的例子,但这绝对不是那些最成功官员行列中的主流。只会做事而不会做人的官员,是升迁无望的。
“这是因为,官员的考核与任免,主要不在于他们能做出多少政绩,而在于他们与上级的关系密切程度。能搞掂上级的,就能飞黄腾达,就能戴稳乌纱,而与上级关系疏远的则鲜有升迁的机会。凡能在领导生活圈里如鱼得水者,无不得到提拔重用,而只限于在领导工作圈里折腾的,其升迁的机会寥寥……”
杨哥一番话说的我有些惊悚,我当然明白杨哥说的‘做人’指的是哪方面,是如何做人,而在这方面,我显然比不上刘飞。我对自己最有信心的是做事和正规做人。
杨哥看着我的表情,笑了笑:“如何混官场,如何在官场里学会游刃有余,这是一门大学问,这是中国特色的大学问,你还属于初涉者,我不能给你灌输太多,多了你也接受不了,以后我说的这些东西,你在实践中都会慢慢体会到,当然,以后,我还会继续告诉你更多的东西,呵呵……不说了,来,喝酒!”
我对杨哥从实践中的出来理论心悦诚服,对杨哥心里的抵触情绪轻了一些,和杨哥喝了一杯酒。
“小江,柳月的弟弟突然死而复生回来了,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吗?”杨哥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一怔,接着就摇摇头:“我不知道啊,难道你不知道?”
杨哥苦笑也摇摇头:“我就知道那天你结婚喜宴我们喝完酒之后,她弟弟突然出现了,两人相认了,但是,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知道是姐弟关系的,我一概不知,我问柳月,她总是淡淡地回答我,说因为是亲姐弟,一见面,心有灵犀,心灵感应,就相认了……呵呵……我知道柳月是蒙我的,她不愿意告诉我实情……”
“哦……”我心里突然有些高兴,柳建国的事情,具体的细节和过程,除了我和柳月,谁都不知道,柳月不想告诉杨哥,显然是想让这事只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只属于我和她之间的秘密。
“唉……柳月还在对我有意见呢,生我的气呢!”杨哥突然又说,接着叹了口气。
我的心一跳,说:“为什么?她为什么对你有意见,为什么生你的气呢?”
“你说呢?小表弟?”杨哥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我的心又是一跳:“我说什么?我哪里知道呢!”
杨哥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不知道,好吧,那我告诉你……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故作不解地看着杨哥,其实心里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里有一丝紧张,杨哥转了大半天圈子,看来终于要切入正题了。
杨哥是想揭露我和柳月过去的事情呢还是想揭穿他和柳月的真相呢?
我的心砰砰跳着,心里愈发紧张起来。
我这个赝品小表弟看来终于到了要被血淋淋展示的时候了!
我不知道即将迎接我的是什么,脑子里一时有些混乱,强自镇静下来,看着杨哥深不可测的眼睛。
“是啊,因为你啊,”杨哥又重复了一遍,说:“也只有你才能让她对我这么发火生气啊!别的人和事,她不会对我这样的……”
我索性继续装作糊涂:“不明白什么意思?”
“呵呵……”杨哥看着我,宽厚地笑起来:“就是你去年10月份出事,她在北京出差,我在省城西京学习,我最先知道了消息,她和我通电话的时候,我没有告诉她,结果,她回江海知道后,就生气了,为这事,一直对我耿耿于怀呢,我怎么给她解释她都不听,和她认识这么久,这个丫头,还从来没有对我这样过,这次看来是真生气了,犯了倔脾气了,看来啊,小表弟,你这面子可是真不小啊……”
我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没说话,看着杨哥,我现在知道杨哥叫我小表弟是纯粹的自娱自乐。
“唉……”杨哥叹了口气:“其实呢,我这也是出于好心啊,你出了事,我当然很着急,可是,我想,那个时候,我最应该告诉的是晴儿,也只能去告诉晴儿,因为那时候只有晴儿是最有资格知道这事的,可是,柳月……我要是那时告诉了柳月,她在北京正忙地焦头烂额,脱不开身,再一着急,徒劳无益,反倒伤了身心,我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可是,柳月就是不理解……”
我依旧看着杨哥不说话,我不知道杨哥是在自我解脱还是想向我表白什么,或者希望我能传话给柳月。
“我当然理解柳月作为表姐对小表弟的关心和爱护,我也知道柳月对你一直是很牵挂很放在心上的,”杨哥继续说:“但是,我经过综合考虑,还是决定不告诉她,因为我想,或许不告诉她,对事情的处理会更好一些,对大家也都会更好一些,对晴儿回来之后的事情也会更好一些,对你和晴儿的今后也会更好一些……”
杨哥好像不想在我面前揭穿我和柳月的关系,好像仍然是想让我以为我不知道他知晓我这个小表弟是赝品,但是,在话里又隐隐提出了晴儿和柳月的微妙关系。或者,杨哥是想继续维持以前大家的彼此心照不宣,故意维持以前的微妙状态,不管我知道不知道他已经觉察。
总之,杨哥今天突然开始称呼我小表弟,不是在故意捉弄我,或许是他想努力维护我和柳月表面的表姐弟关系,努力想寻求一种表面的和谐和安宁。但是,杨哥的话里又不失时机地提醒我,让我意识到自己对晴儿的责任,让我意识到自己的现状。
那一会儿,我的脑子高速运转,得出了这个结论。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我不是杨哥肚子里的蛔虫,我无法洞察杨哥的真实心思。
“哦……”我点点头:“她这个人,就是这性格,有时候犟脾气上来,就这样……杨哥你不要见怪……”
我说话的神态好似和柳月很知己,貌似我比杨哥还要了解柳月。
杨哥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宽容和理解,笑笑:“她的性格脾气,我当然了解,我怎么会怪她呢,她就是再生我的气,再对我有意见,我也不会怪她的……我只是怕她气坏了身子,只要她过得好,我不会勉强她任何事情的……她的开心对我很重要的……”
从杨哥的话里,我听出了一种男人的包容和宽广,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惭愧,如果我和杨哥换了位置,我会有杨哥如此这般的宽容吗?我会这么包容柳月吗?我对柳月,有时候似乎感觉更多的是一种依恋和不舍,而杨哥,好像对柳月更多是一种疼爱和怜惜。
难道这就是小男人和老男人的区别?
我喝着烈辣的二锅头,心里懵懵地想着,心情又变得忧郁起来……(未完待续)
过去的1995年
杨哥也不说话了,默默地喝酒,然后看着窗**霾的天空,一会又看着我,说:“过去的1995年,你经历了很多波折,几番沉浮,起起落落,不能说是惊涛骇浪,可也算得上是大风大浪了,还好,虽然经历了这几番苦难,你都挺过来了,也算是经受了人生真正的磨练和考验……这一年,你无论工作还是身心,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我看到了你的成长,为你感到高兴……”
我转过脸,看着杨哥,笑笑:“谢谢杨哥,其实,我的成长离不开大家的帮助和指导,包括柳月,包括你……这一年,坎坎坷坷我走过来了,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疾风暴雨呢?呵呵……”
我故作轻松状地笑着。
杨哥也笑了:“其实,我对你关心不够,当然也和我忙有关系,但是,也和你找我少有关系,平时我那里,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没事的时候也不来看看我……”
杨哥的口气好像有些埋怨,但是也不是生气,我挠挠头皮:“你那么忙,而且,组织部又是大衙门,我没事不敢去啊,见了组织部的人,我就发怵……”
“呵呵……见了我你发怵吗?”杨哥笑起来:“你这是找理由托词吧!”
我笑了笑,没说话。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我相信你经历了这几番沉浮,一定会有很大的收获,不仅仅是你工作上的收获,在我看来,对你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而言,能力和知识、意志的成长和锻炼远远要比工作上的收获重要的多……”杨哥语重心长地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小江,我确信你是一个男子汉,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就一定要经得起人生路上的各种摔打,什么是摔打?就是要在挫折和苦难中磨练意志,锤炼身心,只有具备顽强意志的人才能获得成功……人生路漫漫,官途路漫漫,在漫长的路途中,不可能没有困难,在困难面前,有的人退缩了,畏惧了,有的人却迎着风雨不畏严寒走了上去,去克服战胜困难……只有苦难才能造就生命的顽强,只有苦难才能磨练意志,做到经得起摔打,才能面对你今后一定还会遇到的各种挫折和打击,坚持到最后,你就一定能够成功……比如,你身边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柳月,这是一个弱女子,在她娇柔的身躯里面,却有着无比坚强的意志,她是生命的强者,生活的强者……她值得你学习,也值得我钦佩……”
我默默地点点头。
“现实永远是残酷的,现实就是现实,思想中的很多美好愿望只能留在心里,因为现实是不可回避的……事业是这样,工作是这样,生活是这样,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是这样……面对现实,或许是一个人最好的选择,当然,更要牢记自己的责任,作为一个男人对家庭的责任,对妻子的责任,对他人的责任……”杨哥继续说。
我看着杨哥,没有说话,我听出来杨哥是在旁敲侧击点拨我,我不傻,我听得出来。
我半晌没有做声,突然问了杨哥一句:“杨哥,你和黄莺的关系怎么样了?”
杨哥一愣:“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忙说:“那天,宋明正请你吃饭,我作陪,黄莺也参加了,我后来听宋明正说其实他那天酒场的真正目的是想给你介绍黄莺认识……”
“哦……呵呵……这个宋明正啊,煞费一片苦心啊,也真是让他费心了……”杨哥笑着说:“你和黄莺熟悉不?你觉得黄莺怎么样?”
“我……我接触过几次黄莺,虽然不多,但是,我觉得这人还不错的,人长得好,人品也很端正,是属于那种中规中矩的良家妇女……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我说。
“哈哈……”杨哥笑起来:“你小子,还挺会说话的,你们好像都是这看法哦……”
杨哥说的“你们”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还包括谁。
“小江,你是不是希望我和黄莺结为伴侣?”杨哥看着我。
“是!”我点点头。
“那么,也就是说,你不希望我和柳月在一起了?”杨哥直截了当又问。
“我……”我没想到杨哥突然问起这句话,不禁有些无措,忙说:“我……我不知道……”
杨哥看着我,脸上带着笑,但是笑得有些勉强。
我和杨哥之间的气氛霎时有些尴尬,空气仿佛有些冷。
正在这时,杨哥的大哥大响了,杨哥站起来,拿起大哥大,看了我一眼,然后出去接电话。
杨哥一出门,我松了口气,感觉有些冷热,抬手想擦擦额头的汗,一抹,却什么都没有。
杨哥今天和我喝酒谈天,好像是漫无目的,可是,却又感觉他目的很明确,杨哥说话回答问题极是把持得住,我刚才问他和黄莺的事情咋样了,他转了个弯没有回答,却反问起我来了。
我再一次感觉到,在杨哥面前,我不是嫩,而是很嫩。
小男人终归是难以和老男人较量的!实力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差距是明显的。
我不禁有些沮丧。
一会儿,杨哥回来了,神色自若,和我继续喝酒谈天。
我不知道杨哥刚才接电话为什么要避开我,难道是对我有了戒心?
想到这里,我有些不大自在,心里疙疙瘩瘩的。
吃完酒饭菜,我身上暖洋洋的,和杨哥出了酒馆,杨哥直接去了组织部上班,我没有回报社,直接去了市中区政府,找了欧阳区长。
我事先没有打招呼,直接就去欧阳的办公室,也算巧,他出去下乡刚回来,正好和他在办公楼下相遇。
见到我,欧阳显得分外热情,高兴地和我握手,邀请我去他办公室坐坐。
我去了欧阳办公室,迫不及待问他:“欧阳区长,那事怎么样了?”
欧阳先给我跑了一杯茶,然后才坐下,看着我:“江主任,大恩不言谢,感谢的话我就不再说了,这事有了重大突破性进展,我把磁带送过去了,当天下午公安就传讯了季主任,又重新审讯了顶替的驾驶员,听公安的人告诉我说,一开始,季主任态度很强硬,拒不交代,说你是诬陷他的,后来播放了磁带,他唰就变了脸色,到昨晚深夜点,季主任终于全部交待了,驾驶员早就扛不住了,一五一十全部说了,真相终于大白,纠风办的主任带头搞不正之风,酒后无照醉驾肇事逃逸,而且找人顶替逃避,影响十分恶劣,市里主要领导也已经给汇报了,听说市领导气地拍了桌子……今天早上,季主任被送往看守所了,签于季主任的身份,市领导又特地派人过去看了看,又告诉公安不要虐待不要为难他,在看守所里有什么合理的要求尽量满足……没想到,季主任就提了一个要求……”
欧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什么要求?”我问欧阳区长。
“要求将他单独羁押,给他一间单独的囚室!”欧阳区长说。
“哦……公安答应了?”我问欧阳。
“没有,现在看守所里人满为患,已经超负荷运转了,各个囚室都关地满满的,哪里还有单独的房间呢?”欧阳摇了摇头:“再说,季主任以前查纠风的时候,对公安很狠,这下子他落到公安手里,你想想能有好果子吃吗?”
“那是怎么办的?”我又问。
“这个要求没得到满足,季主任又提出,要求将他和少年犯关押在一个牢房!”欧阳说:“这个要求被满足了,公安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也算是给了市领导派来的人一个答复。”
我大惑不解:“这个算是什么面子呢?干嘛他要求将自己和少年犯关押在一起啊?”
欧阳区长笑起来:“江主任,你还不知道这看守所里的道道,知道吗,看守所其实比监狱可怕和黑暗,犯人进了看守所,就好像是当兵进了新兵连,到了监狱,就好像是新兵连结束到了连队……”
我被欧阳区长的比喻逗笑了:“真的?我竟然不知道,看守所真有这么可怕?”
“是的,绝对不夸张不虚构,这季主任一定是很明白这里面的情况,所以坚决要求将自己和少年犯关押在一起,他算是聪明人了……”欧阳区长说。
我仍然不大相信,看着欧阳区长:“我怎么感觉很玄乎呢?看守所不会这么黑暗这么恐怖吧?”
“呵呵……等你有时间你亲自去问问看守所里的干警,或者问问进过看守所的人,你就明白了……”欧阳区长笑起来:“我实话告诉你吧,季主任的选择是很明智的,这样,他可以少吃很多苦头,起码不会被痛揍毒打,不会被灌肥皂水,不会吃尿上尿的馒头……”
我下了一跳:“欧阳区长,真的啊,你见过看守所里的这些事?”
欧阳区长笑了笑,摇摇头:“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早些年,那时我还是一名老师的时候,我们学校的一名青年男老师被人诬陷强x女学生,被抓进了看守所,我和他是好朋友,经常去看望他,一来二去,和那里的管教也混熟了,通过我朋友和那些管教,了解了不少看守所的内幕,这些内幕通过牢房的牢头,可见一斑,等我说完,你就明白季主任为什么坚决要求和少年犯在一起了……
“每个犯人刚一分到号中,都先被牢头来个下马威,挨顿揍,俗称排骨对拳头,当然了,是你一个人的排骨对一群人的拳头了。打完之后,再给由牢头给分铺。生人一般都会被分到后面铺的,和小偷,强j犯睡在一起。小偷、强x犯,在犯人中也是被人鄙视的,打架、杀人、诈骗的、是受人犯人们尊敬的。
“牢头的衣服永远是板板正正的。号里很潮湿,洗完衣服不容易干,那么,牢头就会指定一个人,先洗干净手,捏着衣服领子边,不停的抖,一直抖干为止……”(未完待续)
不能送整根的香肠
我看着欧阳,听他继续说下去。
“有时牢头今天洗的衣服,想明天穿。那有可能就要一晚上不睡的抖一宿。号里也没有熨斗,牢头的衣服、裤子是由其它犯人,用铁缸子倒上热水给烫平,裤子烫出裤线……
“牢头吃的是最好的,每个犯人都会有亲人与朋友来探视。一定会买些好吃的。但不能有玻璃包装的。怕当凶器用。女犯人,不能送整根的香肠,检查时,会被切成小断的,怕女犯人不是吃,而是用。拿亲人送来的东西回到号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拿给牢头,由牢头分配。大多数是留在牢头那里了。一袋子食品能自己吃到一袋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就不差什么了……
“牢头住的是最好的。牢头的铺为了软,还要垫好几个褥子。这些褥子从哪来?当然也是别人的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排在最后面的几个铺,一般都是没有褥子睡光板的。
“牢头是号里最舒服的。在外面按摩要花钱,有时按摩师还会偷偷懒,不用力的按。可在号里不止不用花钱,按摩师也决不会偷懒。牢头天天有人给按摩,并且连晚上睡觉时都要有人给敲腿,一直敲到牢头睡熟为止,要是牢头没睡着就停下了,那可能就免不了要有一顿‘排骨对拳头’的夜宵吃了……
“牢头是最有钱的。在前面也说过,在号里钱就不当钱用了。虽然能流通,但非常贬值。不想没事总挨揍的,要给牢头钱。要是想住的舒服点,往前调调铺的,也得给牢头钱。不想一晚上给牢头抖衣服的,就要给牢头钱。只要想在号里平平安安的,就要和牢头关系处好,如何处好,和外面的社会一样,没事就送钱。
“牢头是号里最快乐的。说他快乐,当然也是相对的了,是与同号的犯人来比,他是最快乐的了。他无聊时,可以打人玩。要是打累了,还可以点名让两三的犯人对打,他当看戏了。没事就想些折磨别人的方法玩,什么坐飞机、蹬风火轮等等……
“牢头是号里最‘性’福的。女人,在号里看是看不到,只有想。谁在里面呆时间长了,都会没事的时候想女人,谈女人。想到一定程度,牢头有可能会找一个年龄小的,白白嫩嫩的‘情人’。晚上会被牢头搂着睡,有的还会被好色的牢头**。遇到反抗的,会有人帮忙按着……
“牢头是号里的警察。牢头会在号里设个法庭,没事的时候也会象警察一样的审犯人,审一些没有交待给政府的案子。要是没审出来,就当娱乐了。要是哪个犯人,被打的受不了交待出新案子了。牢头就会呈给政府,来立功受奖。当然,没有物质上的奖励了,但可以减刑……”
我听得毛骨悚然,看着欧阳区长发呆。
“所以,季主任很聪明,他要求和少年犯在一起,自己到时候不但可以免受皮肉之苦,而且,说不定还可以混个牢头当当……”欧阳区长说。
“怎么能这样呢?难道就没人管?”我说。
“管?怎么管?无法管,公安系统的黑暗这不过是九牛一毛,那刑讯逼供才是最可怕的,这个比起来算是享福了,我们学校那教师,被公安刑讯逼供,手指甲、脚趾甲都被拔光了,牙齿也给打掉了好几个,最后还是那女学生说了实话,澄清了事实,那老师关押了接近半年才被放出来,之后大病一场,受了极度惊吓,成了精神病,工作没法干了,进了精神病院,没几年就去世了……
“唉……全国的公安和看守所都是这样的,我这个所谓的副区长,是绝对没有任何能力来约束这些事情的……这些事情大领导都是知道的,都明清,但是都不管……社会就是这样……”
我感觉出了欧阳区长的愤世嫉俗和无力无奈。
“季主任的事情,听说检察院很快就会批捕,估计就是再轻也得判个几年徒刑,再轻了,我是不会答应的,我一定得为我妹妹出口气……”欧阳区长说。
“嗯……我估计最低也得是缓刑,”我点点头:“不过,他的地位和名声已经全完了,公职也得开除,也算是受了不小的惩罚了……”
“这叫罪有应得,报应,”欧阳区长说:“身为纠风办主任,自身风气不正,怎么去纠别人的风啊,这下子,这事在市里可是影响太恶劣了,整个败坏了纪委和纠风办的名声……当然,这事亏了你……”
“也不能说是亏了我,”我摇摇头:“或许应该说,是亏了你混得好,如果你不是一名副区长,而是一名老师,出了这事,恐怕结果就不会这样了,恐怕季主任就不会进去了,恐怕交警也就不会这么认真处理这事了……”
欧阳区长听我这么说,苦笑了下,又点点头:“江主任,言之有理,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可惜,我分管教育,我现在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动,看着欧阳区长:“欧阳区长,民办教育也是你分管?”
“当然啊,呵呵……”欧阳区长看着我:“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想采访这一块?”
“哦……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说:“听说前段时间在清理民办教育,很多私人办学的被停职或者查封了,现在开禁了没有啊?”
“哦……还没有,原则上还是不批准新办学校的,特别是现在很多的各种各样的外语和电脑补习学校,因为办学条件差,师资力量跟不上,引来很多投诉,这一块,目前还不开禁……”欧阳说着看着我笑了:“当然,要是江主任有什么亲戚朋友的想办民办学校,只要江主任提出来,只要在市中区范围内,我是一定给批准的,别人不行,你的没问题……”
我不动声色地笑笑,晴儿办学的地址就在市中区,当然属于他的范围了。晴儿办英语补习学校受阻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本来我还打算找市教育局,现在想,不如直接找欧阳了,找到市教育局,也还得找具体办事的市中区教育局,还不保险,而现在,我眼前不就看着一个最有保证的人吗?
“呵呵……好的,谢谢欧阳区长,到时候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亲自来麻烦你!”我说。
“行,保证没问题,只要你江主任一个电话一个条子,我保证给你开全部绿灯!”欧阳区长拍着胸铺说。
我再次致谢,然后辞别了欧阳区长。
我出了区政府,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不知道多久,到了市委门前,看到了柳月的办公楼。
我不由自主走了进去,晃晃晴儿走进了柳月的办公室。
推开门,柳月正在接电话,看到我,眼前一亮,笑着冲我挤了挤眼神,又伸出手指指沙发,示意我坐下。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柳月在打电话。
“哦……原来是这事,你中午吃饭的时候知道的这消息啊……这影响确实恶劣,太恶劣了,这起车祸,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事的真相是这样的……具体他怎么进去的……哦……是因为一盘磁带,什么磁带,谁弄的磁带……你也不清楚啊……嗯……好的,我知道了,好,再见……杨哥!”柳月客气地说着挂了电话。
我一听,明白了,打电话的是杨哥,在和柳月说季主任的事情,中午吃饭他出去接电话就是有人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他没有告诉我,告诉了柳月,他似乎在找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和机会同柳月说话,这样的事情也赶紧告诉柳月。同时,他和柳月都不知晓我提供磁带的消息,只知道季主任被人揭发进去了。
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柳月打电话,听着柳月和杨哥说话的声音,季主任进去了,正义得到了伸张,伤者得到了抚慰,我心里的一口恶气也出来了,似乎一切都应该是平安无事了。
可是,我的心里却总是隐隐安定不下来,不大踏实,似乎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脑海里盘旋。
我不知道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知道这种不祥之感会伴随我多久。
柳月这会放下电话,看着我。
我不说话,看着柳月。
“你说话,傻乎乎看着我干嘛?”柳月看了我一会,说。
“你怎么不说话,老看着我干嘛?”我反问柳月。
我这么一问,柳月“扑哧”笑了:“怎么?不让我看?我想看,乐意看,你管得着吗?”
我也笑了:“我也是,我想看,也乐意看,你也管不着我!”
“你学我的话,鹦鹉学舌!”柳月说。
“我木学,我是说自己的话!”我狡辩。
随后,我和柳月都轻松地笑起来。
“怎么?今天没事了?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有什么事情要请示领导呢?”柳月将后背靠在椅背上,晃动了两下,说。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了,没事情请示也可以到领导这里来听听训导嘛!”我说。
“哈……耍贫嘴!”柳月说。
“呵呵……我出去办事,正好经过你这里,就来看看你……”我说。
“难得啊,难得你没事也能登三宝殿啊……”柳月说:“对了,刚才,杨哥刚和我打完电话,他告诉我说纠风办的季主任出事了,进去了……”
“嗯……”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呢?”柳月说:“季主任就是因为那车祸进去的,原来是季主任无照酒后开车撞人,又找人顶替,露馅了,进去了……这下子,全完了,一世英名,功名利禄,都废了……”
“我刚从市中区欧阳区长那里回来,听他说的,被撞的人不是他的亲妹妹吗?”我说:“他妹妹欧阳秀丽是市教育局的工作人员,怀孕了,被撞流产了,而且,大人还在昏迷中,听说很可能要是植物人呢……”(未完待续)
是我把季主任弄进去的
“哦……太惨了……”柳月点点头,看着我:“原来你救的人是欧阳区长的妹妹,欧阳区长我熟悉,以前是做老师的,民主党派人士,破格提拔起来的……怪不得季主任进去,欧阳区长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要是被撞的是普通的老百姓,季主任就很可能没事了,这个季主任,黑白两道通吃,官场上认识人不少,和社会人士也有不少交往,社会关系很广泛,很复杂,不知道欧阳区长怎么得到的证据,听杨哥说,是因为一盘磁带,里面有季主任的谈话,铁证如山,他无法抵赖,只好老老实实招了……”
我笑了下:“是我把季主任弄进去的!”
“啊——”柳月显然吃了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迅速走到门口,关上办公室的门,接着走到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看着我:“是你把他弄进去的?这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小祖宗,你可真能作事,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搅合进去的?”
柳月一声“小祖宗”让我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我娘生气的时候就经常这么说我。
我说:“他喝得大醉,我遇见了,他撞了人跑了,我救人的时候看见了,他送我4万块钱,装在烟盒里,我退给他了,他想让我去交警改笔录,我不同意,我劝他自首,他恐吓我,找黑社会插匕首在我家门上,我起火了,幸好我多了个心眼,和他谈话的时候用采访机把谈话内容录了下来……我一来呢,恨他恐吓我,妈的,老子不是吓大的……二来呢,良心发现,觉得对伤者很不公,被撞的女人太可怜了……于是,我就把磁带送给欧阳区长了,于是,季主任就进去了……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回事……”
柳月怔怔地看着我,手捂着胸口,听我说完,半晌说:“小祖宗啊,你可真能哦……这么大的事情,你谁都没告诉?小许也没说?你也没告诉我……”
“多大个事啊,我谁都没说,说这干嘛,说了你们又担惊受怕的……”我满不在乎地说。
“那你怎么又告诉我了?”柳月说。
“事情办完了,他进去了,我就告诉你了,”我说:“不过,如果今天你要是不提起来这事,我也未必就和你说……”
“行啊,你能耐大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着所有人自己就去做了……”柳月嗔怪地看了看我,说:“你这事有风险的,知道不?”
“什么风险?多大个鸟事?”我说:“谁让他恐吓我呢?操——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我,他要是好好说,我说不定还不出这个头……再说了,那欧阳秀丽这么惨,你看了觉得心里能安稳?就因为他当官,就要让他逍遥法外?”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倒不是不赞同你举证,季主任进去,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该收惩罚,你这么做,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对你的作为是赞赏的,可是,我怕……”柳月说。
“怕什么?”我看着柳月。
“我怕你办事毛糙,考虑不周,留下后遗症……”柳月说:“季主任进去了,他自然是知道你把他弄进去的了,这个人,你不了解,做事情很狠的,心狠手辣,而且,社会上的三教九流都有来往,你得罪了他,我担心他……”
“担心他什么?”我说。
“这个事情他是判不了死刑的,他不会在里面呆时间长的,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报复你……”柳月说出了他的担心。
“怕什么?有一种人,你越怕他他越猖狂,要是人人都这么怕,那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这个社会,我就不信正气被歪风邪气所打倒,到底还是正气是主流的,我要是一味忍让,一味顺从,那除非就做他的帮凶他才会满意,你愿意看到我做他的帮凶,去修改笔录?”我看着柳月:“你们女人家啊,就是顾虑多,前怕狼后怕虎的,我不怕他,等他出来想和我单挑,我两脚踹死他……”
“不要胡说八道,不许你再打架!”柳月说:“不是因为我是女人就顾虑多,就前怕狼后,我总觉得你这事办的太唐突太冒失了一些,缺乏更周密的考虑……”
“好了,我都已经做了,还能怎么着,难道我再去把那磁带收回来,说磁带是我伪造的,然后我戴上一顶诬陷好人的帽子,我进去蹲几天?”我有些不高兴。
柳月撅起嘴巴,伸手照我脑门来了一下子:“你又胡说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说你,怎么了?不喜欢我说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我一看柳月也不高兴了,忙说:“不,不,绝无此意,我只是觉得你太小心了啊,没事的,真的,其实,对于坏人啊,不能怕,你越怕他越猖狂……”
柳月显然是没有真的生我气,看着我:“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想,这事情,本来或许有更好的办法的……”
我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柳月说:“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我只是这样感觉……其实,我觉得,你处理人民医院那院长的事情,就处理地很不错,充分利用了各方的矛盾和利益关系,自己达到了目的,而又脱身出来……”
我一听柳月表扬我,不由心里有些得意,甜滋滋的,呵呵笑了:“嗯……是的,这事其实我也觉得不是十分周密,但是,我当时实在是气火了,气炸了,带着怒气和冲动,还有没有泯灭的一点良心,我就直接找了欧阳区长……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去想他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吧……我不怕他的,我就不信,这还是不是**的天下了,还就真的任由这样的邪恶势力横行霸道了?”
柳月无奈地说:“事情既已如此,也就只有这样了……你过,你自己以后要小心一点,还有,注意照顾好小许……”
我点点头:“嗯啦……我晓得了……”
柳月点点头,又说:“这事不要告诉小许了,已经过去了,说了,反倒让她担惊受怕……”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仅仅是小许,就是你,我本来都不想说的!”我说。
柳月瞪了我一眼,说:“小祖宗,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我一听柳月叫我“小祖宗”就兴奋,说:“行,你说吧,别说一件事,就是一万件事,我都答应你!”
柳月说:“真的?”
我说:“废话,当然是真的!”
柳月抿嘴笑了下,说:“咱连拉勾!”
“好,拉勾就拉勾!”我说。
柳月伸出右手小手指,真的和我拉了勾。
拉完勾,我说:“说吧,领导!”
柳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让你答应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你也能做到,就看你想不想做!”
“说啊,磨蹭什么呢?真是个娘们儿!”我说。
柳月笑着又伸手打了我的肩膀一下:“胆子不小,敢称呼领导娘们!”
我被柳月打的十分舒坦,嘿嘿笑了下:“那好,不叫你娘们了,叫你领导,说吧!”
“嗯……”柳月看着我,眼神很专注:“江峰,我想让你答应我,以后再有类似这样的事,你别再毛毛糙糙独断专行,别那么冲动,记得一定提前告诉我,好吗?”
“哦……”我没想到柳月提出的是这件事,点点头:“好的,没问题!”
“其实呢,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处理不好,你不要觉得我小看了你,我就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分智慧,多一个点子,多一条思路,这样呢,再有这样的事情,或许会处理地更完美,更慎密……”柳月说:“我知道你的脾气性格,眼里容不得沙子,一见火星就炸,也知道你经历了这两年的磨难和挫折,变得理性了几许,但是,有时候,你还是会冲动,会莽动……知道吗?冲动是魔鬼啊……”
我心里暖洋洋的,我知道柳月是从心里为我好,我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我答应你了,我以后遇事多和你商量,不冲动……”
虽然这么说,我心里却也不是很以为然,我仍然觉得女人都是胆小怕事瞻前顾后的,柳月也不例外。
柳月看着我的眼睛:“看你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悠,你心里其实不服气,是不是?”
我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很服气,我十分服气的,真的!”
柳月笑了:“好了,不管你是真服气还是假服气,我只能暂且信了你了,人的行为可以控制,人的思想却是无法约束的……等你再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
“我已经长大了,我早就长大了!”我说。
柳月忍不住又笑了:“对,对,江公子已经长大了,已经是大男人了,我说错了行不?呵呵……”
我自得地笑了起来,看着柳月又说:“杨哥刚才和你打电话,没提起我?”
柳月说:“木有啊,怎么了?他干嘛要提起你?你这个副科级小主任难道要挑战这个正县级的常务副部长?哈哈……”
我说:“哼……他干嘛给你打电话?”
柳月说:“咋了,不高兴了?呵呵……”
我问的这句话十分霸道无礼,杨哥给柳月打电话,天经地义,很正常的事,可是,心里突然觉得不舒服,就问出来了。可是,柳月似乎并没有生气,似乎我这么问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似的。
“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说着,心里有些无聊。
“你别这样子,还生杨哥的气?”柳月温柔地说:“好了,大男人,心胸开阔一点,别记仇,杨哥对你还是很好的,很关心你的……”
我说:“我不生他的气,可是,我知道,你还是生他的气的!”
柳月一怔,看着我:“你说什么啊,我也不生他的气了……”
“可是,杨哥为什么说你还生他的气呢?”我说。
说完这话,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漏嘴了。(未完待续)
在江边的木屋酒馆
柳月看着我:“哦……这么说,你和杨哥私下有过交流?”
我挠挠头皮,老老实实点点头:“我中午和杨哥一起喝酒了!”
柳月说:“是吗?就你们两个人?”
“是的,”我说:“在江边的木屋酒馆,就我们两个人!”
“哦……你们两个,怎么在那里遇到一起了?”柳月说。
我说:“我在江里溜冰,杨哥在江边看雪,就这么遇到一起了……”
“神经啊,又不是周末,上班时间,都跑到江边去抒情了,”柳月说:“你和杨哥都谈我什么了?”
我说:“我木谈什么,是杨哥谈的,他说你还在因为我的事情生他的气……”
“哦……”柳月点点头,若有所思。
“生气就生气,那还怎么了?”我说。
柳月看着我:“你希望我继续生他的气?”
我说:“我希望不希望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左右你的脑子……”
柳月突然郁郁地看了我一眼,说:“好了,你不要对他有什么偏见了,我生不生他的气,都无关重要,都无所谓,至于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情,就像你说的,我也是不能左右他的脑子的,但是,我可以左右我的自己的脑子,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的……终归,我不会勉强我自己,我不会违背我自己……”
看到柳月的神情突然忧郁起来,我心里有些难受,眼神也暗淡下来。
柳月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说:“他没和我提起你,也没说中午和你一起吃饭的事情,他就是告诉我季主任的事情的,我知道,他是想找个由头和我说话……其实,也真是难为他了……”
“他现在和黄莺好像进展不错吧?”我开始转移话题。
“我不知道!问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好像听杨哥说黄莺最近突然变得很主动,很热情,很积极,对杨哥格外关怀备至,格外体贴照顾……而且,梅玲突然变得老实了,再也不在外面说什么杨哥是她妹夫的事情了……”柳月说。
我一听,脸上不自禁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哈哈,我的计谋很成功了,加油啊,黄莺,好希望你能取得胜利啊!我心里恨不得黄莺明天就和杨哥结婚。
我这么想着,嘴巴不由咧开了。
“你想什么呢?好像很得意的样子啊!”柳月突然问我。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忙抬起头,闭上嘴巴,看着柳月,摇摇头:“没,没想什么……”
“哼……”柳月脸上露出不相信的样子,说:“不知道你心里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我忙坐-正身体,正色道:“报告领导,我什么鬼主意也木打!”
柳月说:“好了,暂且信了你了……对了,你bb机带了木有?”
我说:“带了啊,天天随身带在身上呢,除了睡觉洗澡,机不离人,人不离机!”
柳月说:“这可是我的bb机呀……我想收回来了,你把它给我!”
“什么?”我吃了一惊,不由自主伸手捂住了腰间,急急地看着柳月:“这可使不得啊——”
柳月歪着脑袋看着我,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为什么使不得呢?这可是我的,我送给你的,物归原主,不可以吗?”
我愈发急了,捂住腰间:“这怎么可以呢,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要回去呢?你说过,送给我了,就不要了的,你怎么……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你是大人了,还是领导,讲话要算数的,不许反悔!”
柳月一副强憋住笑的样子,但是还是硬忍住不笑出来,看着我,眉头皱了皱:“可是……这确实是我的呀……我想收回呢……你不愿意给我吗?”
“唔……是的!”我将腰间的bb机捂得紧紧的,点点头:“不愿意,不愿意的,你……你干嘛要这个?你不是有大哥大吗,你也有bb机的,你都不用bb机了,你咋非得要我的呢?”
柳月眉毛一扬,眼里带着笑:“俺就是想要呢,那咋办呢?”
“想要也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行,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送出来的东西到了我手里,你休想要回去……”
“那……那你以前不是还扔给我不要了,还是我又给你的吗?这会怎么死死抓住不放了呢?”柳月看着我,轻轻地说。
柳月说的是那次西京之行,是我悲痛心碎之时,将bb机和柳月家的钥匙扔到床上,怒气冲冲跑了出去,在大街上流浪了一夜,然后回到江海的事情。
我瞪着柳月:“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你少拿以前的事说事,告诉你,bb机你是休想要的……”
柳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好霸道的男人,这是哪家的少爷这么横啊,哼……那俺就不要了……”
我松了口气,松开腰间的手,看着柳月,小心翼翼地说:“真的不要了?”
“当然啊,俺是大人啊,领导啊,说话当然要算数了……”柳月说:“你这么霸道,不给俺,俺怎么要呢,硬抢是肯定不行的,俺又打不过你……”
我呵呵笑了:“呵呵……你是故意逗我的吧,我怎么能木有bb机呢,木有了bb机,你就不好找我了……大家都不方便找我了,我也不方便知道大家找我了……”
柳月抿嘴笑了,看着我:“木有了bb机,或许大家更容易找你,你也能更方便找大家呢!”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柳月:“什么意思?”
柳月笑嘻嘻地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大纸盒,在我眼前一晃,接着打开纸盒,拿出里面的东西,朝我一伸手:“呶——啊哈——送你的!”
我定睛一看,吓了一跳,我靠,一部当时最流行最先进的摩托罗拉翻盖的手机,黑乎乎的机身发出诱人的光芒。当时这种机器,一部一万多。
我说:“送我的?你送我的?”
柳月点点头:“是啊,不送你大哥大,俺怎么敢回收bb机呢?”
我看着柳月:“你哪儿来的?”
柳月说:“呵呵……不花钱的,你别有思想负担,这是市邮电局新年送给部里的礼物,部级领导每人一部,我已经有一部了,也是他们送的,这一部,用不上了,放在我这里闲着也是浪费,所以呢,给你用啊!”
我说:“这……合适吗?”
柳月的手这会一直举着大哥大,看着我:“怎么不合适了?拿着!我的手都举酸了!”
我伸手接过大哥大,抚摸着机身,上面撒发出清新的塑料的香味,我看着柳月:“这个……给建国兄用吧……”
柳月摇摇头:“我说给你用就给你用,建国刚刚自己配上大哥大了,呵呵……在老三哪里揽了好几笔大业务,赚大了……”
我说:“这部电话也是模拟的机子?”
柳月点点头:“是的,模拟信号的,数字信号还需时日,目前来讲,还是个传说……”
我说:“那……要不,咱俩换,你用新的,我用旧的吧……”
柳月摇摇头:“那怎么行呢?我怎么能送你旧机子呢?这多不仗义,显得我多小气……”
我有些顾虑:“我这个时候配大哥大,合适不合适?”
柳月明白我的意思:“合适,怎么不合适,新闻部主任,配个大哥大,很正常,现在不比头两年,通讯发展很快,现在用大哥大的越来越多了,逐渐开始扩大使用范围了……当然,在单位里,不管谁问起来,一口咬死是自己买的,只要自己不承认,别人也没办法……”
我点点头:“嗯……”
柳月又说:“对了,如果小许问起来,你怎么说?”
我想了想:“那么就说是企业送的,采访收的贿赂……”
“哈……”柳月笑起来:“你采访收受这么大的贿赂,小许还不吓死了……不过,你当然不能说是我送你的,我其实不是担心别的,我只是不想多让小许误会我,不想多惹麻烦……这样吧,你就说是邮电局送的好了,这年头,邮电局向外送礼,经常送这东西,很普遍的事情……”
我点点头:“好吧……”
柳月又伸出手说:“现在可以把bb机给我了吧?”
我摇摇头:“不行!”
柳月说:“为什么?”
我说:“你们是领导,电话费报销,可以随时开机,我是自费的,大哥大是双向收费,接听也要花钱,我想啊,这bb机还是需要的,大哥大可以用来回复传呼用,平时关机……”
柳月笑起来:“哦……哈……言之有理,我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呢,呵呵……好,好,那就暂时不收回俺的bb了,等实行单向收费的时候,再把bb机还给俺……”
我笑了,继续摇头:“那也不行,这个bb机,我不还你了……即使等到bb机淘汰了之后,我也不还你,我要永久保留它!”
柳月看了我一会:“唉……旧人之物,留之何用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罢了,随你吧……”
柳月送我的bb机,直到今天,我仍然保存着,时不时仍然会翻出来看看那里面的那些曾经的甜言蜜语和殷殷关切。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收好,柳月找了一个黑色的袋子,装好递给我,正色道:“春节将至,这也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吧……江主任,感谢你一年来对柳部长的支持和帮助,感谢你对柳部长工作和生活的关心……”
我叹息了一声:“惭愧,惭愧,受之有愧……我拿什么送给你呢?”
柳月看着我,摇摇头:“我不要你送我什么,你不要因为这个电话而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给你,不是为了向让你回报我什么,当然,要说回报,也可以,我就是希望你能过得越来越好,从生活到工作,你的生活越快乐,你的工作越出色,我就越高兴,这就是我希望的你给我的回报……”
我默默地点点头。(未完待续)
我不
“还有,你那部电脑,那么旧了,早晚是要更新换掉的,不要太执拗了,小许要给你换,就换了吧!”柳月说。
“我不,我不换!我喜欢用这台!”我说。
柳月看着我,半晌不说话,一会说:“那要是我买一台新的给你,你换不换?”
“这——”我一时语塞,答不上来,一会说:“你不要再为我花钱了……”
“那要是我不花钱送你一台新电脑呢?”柳月微笑着说:“好了,傻子一样的人,不要那么恋旧啊,唉……我知道你的想法的,但是,这样总归也不是好办法,你总不能老是守着这台破电脑啊……”
“我喜欢,我愿意!”我倔强地说。
“呵呵……看你这副倔驴模样!”柳月说:“好了,不谈这个事情了,今天不来我这儿,我也正想找你呢,正想给你送大哥大的,正好你来了,也省的我费力气了……”
“嗯……来这儿捡了个便宜……”我站起来:“我要去办公室了!”
柳月站起来,看着我,眼里突然闪过一丝不舍,转瞬即逝。
我捕捉到了柳月的那一丝眼神,心里跳动了一下。
“我走了!”我又看了柳月一眼,出了柳月办公室,回了报社。
在报社院子大门口,正好看见梅玲和刘飞正站在门口说话,见我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梅玲和刘飞和我打招呼,梅玲问我:“江主任,手里提的什么宝贝东西,是不是出去采访收的纪念品?”
我笑了笑:“哪里啊,我今天没出去采访,我去邮电局买了一部大哥大!”
“哟——真的啊,来,看看!”梅玲和刘飞都凑过来看。
我打开给他们看,刘飞点点头:“不错啊,最新款式,得很贵吧……”
“呵呵……1万零八百!”我说。
“哇塞!江主任,你发财了,出手这么大气!”刘飞夸张地说,眼神狡黠地看着我。
“发什么财啊,这是我爱人给我的,她发了年终奖金,非要我买一个大哥大不行!”我说。
说到这里,我的心砰然一动,我说的爱人指的是谁呢?
“小许可真会疼男人啊!”梅玲说了一句:“这么舍得花钱!”
“哪里比得上你们啊,你们的大哥大都是公家配备,公家报销话费,我的可是全部自费啊,电话费也是自己报销……”我说。
梅玲和刘飞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刘飞又半阴半阳地看着我笑了一下。
晚上回到家,晴儿见了大哥大,问起来,我依照和柳月说好的理由回复,晴儿相信了,很高兴,把玩了半天,然后给我:“峰哥,咱省钱了啊,我正琢磨着要给你买一个呢,这可就自己来了……要说在公家干和自己干的差别啊,还是不小的,自己做事情,谁来巴结你给你送礼啊,嘻嘻……在新闻单位干,真好啊!”
我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晴儿喜滋滋的样子,说:“在公家干,一辈子也发不了财,也就是小打小闹弄点小玩意儿,真要是发财了,那也就奔监狱去了,这样的财,发的也不安心,提心吊胆一辈子,高血压、糖尿病都易发……个人自己干,挣的钱再多心里都踏实啊,心安理得……”
晴儿笑了笑:“峰哥,那你说,梅玲那么有钱,她的钱都是咋来的呢?”
我说:“你说呢?”
晴儿想了想:“我觉得她的钱来路不正,除了开美容城赚的钱,一定还有其他的来钱的路子,一个美容城,赚不了那么多钱的……”
我点点头:“聪明,学会用脑子了,梅玲开这美容城啊,两个用途,一个是用来公关,另一个呢,是用来洗钱……现在是全民下海的年代,上面鼓励大家经商,梅玲正要打着美容城的名义,让她的钱合法化……梅玲负责基建和报社的经营,大权独揽,油水大着呢,恐怕这油水是超出你我的想象的……”
晴儿说:“那她就不害怕不担心那一天东窗事发?”
我说:“恐怕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未必就是安稳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梅玲不出事便罢,出事就是大的,恐怕不仅仅是她自己出事,恐怕会牵出别人的……”
晴儿说:“既然害怕,那干嘛还要去做,安安稳稳过日子多好啊!”
我说:“钱这东西,就好比吸毒一样,对人的吸引力是很大的,她尝到了甜头,胆子就会越来越大,胃口越来越大,没有人嫌钱多的,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她怎么会愿意收手呢?我说句话放在这里,你等着看,早晚一天,梅玲得出事,而且还是大事……”
晴儿说:“哦……那你这大哥大,价值一万多啊,会不会出事啊?”
我笑了下:“我这个还数得着吗,这是人家邮电局公开赞助的,用来做公用的,这年头,大官大贪,小官小贪,像我这样的,也就是收点馈赠和活动纪念品,不收现金,没事的……”
晴儿笑了:“我发现啊,你们这做记者的,一年下来,恐怕收受的礼品也得价值个几万块吧……你看看你收的这些羊毛衫、真皮包、小电器、名牌衬衣,算算的话,也不少的,我那天收拾衣橱,数了下衬衣,咱家衬衣0多件啊,都是你收的纪念品,羊毛衫0多件,哈哈……”
我也笑了:“做记者都这样,老传统了,现在每个单位开会搞活动都有纪念品的,参加会议的都有,好单位发的价值高一些,穷单位发的便宜,但是,都有……我们北方观念落后,我听说,在南方,都是送记者红包的,那可是现金哦……”
晴儿说:“呵呵……我看,你也别寻思什么往上爬了,做个新闻部小主任,就挺好的,爬得太高了,权力大了,我担心你胆子越来越大……”
我瞪了晴儿一眼:“小妇人之见,女人家,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我才这么年轻,难道就不图进步了?”
晴儿笑着扑到我身上,磨蹭着:“我是小妇人,好,哼……难道进步就非得升官吗,你就是一辈子做个好记者,越写越出名,不也是进步吗?”
我捏了捏晴儿的鼻子:“小女人,你懂个屁,升官当然是进步的最重要的标志,我要是混一辈子就是这么小副主任了,那我就彻底失败了,我就是做了再出名的记者,也是失败了……等我到了40岁,和我同龄的条件差不多的人都提拔到我上面去了,我怎么还有脸在报社呆下去?我的人生就是完蛋了……”
晴儿拉着我的耳朵:“我可不这么认为,你就是一辈子做记者,一辈子不提拔,你在我眼里都是最有能力的男人,最优秀的男人,我永远崇拜你,我的大男人,嘻嘻……我可是听人家说,这男人啊,特别是官场的男人啊,最喜欢一句话:升官发财死老婆……我怕你官做大了,变坏呢,收了黑心钱,找了坏女人,再把我扔了,那我不就完了……很多女人都望夫成龙,我不这么想,我看到很多女人的男人成了龙,而这女人却成不了凤,成了丑小鸭了,悲哀啊,这样的女人……”
“我不会的,我就是有朝一日做了官,我也不会贪污受贿**的,我也不会休了你的,你是我永远的老婆,只要你不变心休了我,我怎么会抛弃你呢?”
“我相信你,我一辈子都信你,我不相信你,我相信谁呢?我当然不会离开你的,我是你的贴身女人,我这辈子都黏住你不放的,我做你永远的女人,我们是一家人,是亲人……”
说着我将晴儿抱进了卧室……
结束后,善后完,晴儿偎依在我的怀里,轻声说:“峰哥,你怎么这么厉害,每天都能要……你不累吗?”
我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有气无力地说:“怎么不累啊,可是,再累,这活也要干啊,这个就和吃饭一样,一天不吃就饿得慌,这活动很上瘾的,天天做,也不厌倦,谁让我的老婆这么迷人呢……你是我的地,这地我不耕谁来耕啊,不但要耕,而且要经常耕,耕的越多,这地就越肥沃越滋润……”
晴儿娇笑一声:“现在我还年轻,你喜欢和我做,要是我们做久了,你会不会厌倦啊,每天都吃同样的饭,也会腻歪的……”
我拍拍晴儿的脸蛋:“不会厌倦的,我喜欢在你身上耕地啊,就好像这米饭,这馒头,天天吃,腻歪了吗?”
晴儿笑了:“那……等我要是0了,40了,你还会喜欢和我做那事吗?”
我哈哈一笑:“喜欢啊,当然喜欢,那时你就成熟了,成熟的女人我最喜欢了,成熟的女人最有滋味了,懂得风晴,有风韵,会疼人,懂得情调,做起来,那感觉啊,特别棒!太棒了,很值得回味的……”
我一得意就忘形,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等我说完这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闭嘴。
可是,已经晚了,晴儿的脸色已经变了。
晴儿的脸色有些发白,声音有些冷,一下子坐起来:“是不是你和柳月做就是这样的感觉?柳月一定很会做吧,很让你有感觉吧?她可是0多岁,正在成熟的年头,你和她做的一定很爽吧,一定经常回味吧……在我和做的时候,你一定也经常回味着她的风晴和滋味吧……”
说完,晴儿气鼓鼓地站起来。
我有些懊丧,我他妈的真是贱,典型的没事找事型。
我赶紧坐起来过去和晴儿坐在一起。
晴儿不说话,眼圈却有些发红。(未完待续)
我一时说走嘴了
我忙搂住晴儿:“乖,宝贝,对不起,我一时说走嘴了,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0以后会更成熟,会让我更加喜欢你……对不起,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晴儿擦了一把眼睛:“你嘴上说的和你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说,你和我在一起做的时候,是不是心里想着她的?”
我忙说:“没有,没有的,我和你做的时候,一直想着你的!我那个时候是绝对没有想着她的……”
我的心里嘘嘘的,额头有些发汗。为了掩饰我的心虚,又将晴儿搂进怀里:“你别胡乱想啊,说什么呢?”
晴儿转脸瞪着我:“我说什么了?你嫌我啰嗦了,嫌我说了?你要是不让我说,你当初别做啊,你有胆子做,怎么就不敢让人家说呢?”
我松开晴儿的身体,垂头丧气:“那你就说吧,使劲说吧,反正我说错话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不说了,我听着……”
晴儿却不说话了,房间里的空气很沉闷,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在响着。
刚才室内欢愉后的欢乐气氛荡然无存,家里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我和晴儿都不说话,我闷头抽烟,晴儿又坐到大沙发上,拿着电视机遥控器,胡乱地按着。
我偷眼看了晴儿一眼,晴儿的胸口在激烈起伏着,看来气还不小。
我知道我和晴儿之间,最敏感最容易出事的因素就是柳月,不仅仅是因为我和柳月曾经有过过去的事情,更主要是因为现在我和柳月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知道晴儿对于我和柳月的任何接触都很警觉敏感。
我继续抽烟,不说话。
晴儿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嘴巴撅得很高,鼻孔呼哧呼哧喘粗气。
一会儿,晴儿扔下遥控器,一扭身去了卧室,开灯,上了床。
我沮丧而无聊,看了一会电视,也不知道是什么节目,什么都没看进去,干脆关掉,也进了卧室,悄悄上了床。
晴儿第一次背对着我侧躺在里面,不出声,也不动。
我仰面躺下,叹了一口气,熄灭了床头灯。
黑夜里,我的心开始翻涌起来。
我突然觉得对不住晴儿。
我知道夫妻之间应该以诚相待,不应该彼此隐瞒什么东西,可是,我自从和晴儿和好后,隐瞒晴儿的事情还少吗?不说我和梅玲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也不少,柳建国的事情,旧电脑的事情,bb机的事情,还有这个大哥大的事情……
自从那次南下回来柳月买东西给晴儿引起风波之后,我就变得小心翼翼了,有一些事情都可以在隐瞒着晴儿。今天,我自己嘴漏风,本来两人做那事后甜甜蜜蜜的气氛被扫地干干净净,晴儿被伤害了。
晴儿虽然自己有时候会提起柳月和我的事情,可是,那是她主动提的,主动权在她手里,这次,我这么一说,一定是深深刺痛了她。
我越解释我是无意的,晴儿就会越生气,这更加说明我的心里还记挂着和柳月的那些风花雪月,说明我心里还记挂着柳月。
无论哪一个女人都不会接受自己的老公在和自己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着另外的女人的,我知道晴儿应该是没有错的。
可是,柳月也没有错,她一直在努力撮合着祝福着关注着我和晴儿,真心地祝愿我和晴儿能够幸福,虽然她为了避讳引起晴儿的猜疑,一直做的小心翼翼。
那么,有错的应该就是我了,我是这一切矛盾的源头和作俑者。
我真该死!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自己。
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梦中,觉得怀里有个软软热乎乎的东西在一拱一拱的,很体贴,很温暖,又觉得仿佛有湿乎乎的东西在我身上流淌……
天快亮时,我醒过来,晴儿正偎依在我怀里睡得正香,身体蜷伏在我的怀抱里,双手抱着我的腰,嘴巴轻轻抿着,小巧的鼻子微微偶尔动一下,脸上却有几道泪痕。
我看了心头有些发疼,轻轻伸手抚摸着晴儿的秀发,低头吻了吻晴儿的泪痕,又亲吻晴儿的额头。
晴儿醒了,睁开眼睛看着我,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默不作声。
我看着晴儿,晴儿也注视着我。
我说:“晴儿,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
晴儿抿了抿嘴唇,看着我:“峰哥,你生晴儿的气了吗?晴儿是不是太任性了,太蛮不讲理了……”
我摇摇头:“不,我没生你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我不对,我错了,你没错……”
晴儿将手指在我的胸口比划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昨晚你不抱着我睡觉……”
我说:“我……我是看你生气了,我怕越惹你你越生气……我就……”
晴儿说:“峰哥,我不生你气了,晴儿太任性,太胡闹,峰哥,原谅晴儿,好吗?”
我拍了拍晴儿的脸蛋:“傻丫头,别说了,我说了,我不生你的气的!”
“真的?”晴儿说:“可是,峰哥,我听见你昨晚叹气了……”
“嗯……”我点点头:“我说话老是不注意,伤害了你,我自责呢!”
晴儿将脸贴到我的胸口,轻声说:“峰哥,晴儿这么黏糊你,你会不会烦呢,你会不会觉得累呢?”
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没,不烦,不累……我们是两口子,不要说外家话!”
“嗯……”晴儿点点头,说:“峰哥,昨晚你休息地好吗?”
我笑了下:“休息地好啊,睡得很深啊,就是晚上做梦,梦见一直小狗在我怀里拱啊,还弄得我湿乎乎的……”
晴儿也笑了,嘴唇轻轻亲吻我的胸口:“哥哥,那不是小狗,那是我……我等了半天,你不抱我不摸我了,听见你打呼噜了,我知道你睡了,我就自己过来了,就趴到你怀里了……”
“哦……原来是你这只小狗啊……”我看晴儿笑了,心里轻松起来:“怪不得呢,我觉得这只小狗好像比较熟悉环境,轻车驾熟地就进了我怀里呢……”
“哥哥……晴儿就是你的小狗,就想让你抱着睡觉觉,你昨晚不理我,我又好难过,趴到你怀里,小狗就流泪了……”
我低头亲了亲晴儿的头顶:“我抱你摸你,你不理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抱你呢,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想理我,我怕越抱你越烦啊……”
“嗯……不是的,晴儿就是再闹再生气,不论什么时候,晴儿都想让哥哥抱,就是使劲拒绝哥哥,其实,心里还是想让哥哥抱的……”
我突然觉得晴儿脸上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来,落在我的肩膀往下淌,我刚要伸手去摸,晴儿却迅速抹了自己的脸一下,下床去了卫生间,我看不到晴儿的脸。
我穿好衣服,主动去厨房做早饭,煎鸡蛋,熬稀饭,等晴儿洗完澡穿上衣服来到厨房的时候,我基本都已经做好了。
晴儿笑了:“峰哥,你真好,真是个好丈夫……”
我和晴儿坐在饭桌前,我给晴儿盛好稀饭,又夹起鸡蛋放到她嘴里:“来,张口,吃!”
晴儿被感动地不得了了,乖乖张口吃了鸡蛋,看着我:“峰哥,我好喜欢你这么喂我吃饭!”
“从床上没把你喂饱,不得从饭桌前好好喂喂你?”我调侃道。
晴儿娇羞地笑了一声:“去你的,没正经……谁说我在床上没吃饱,人家吃……吃饱了……”
我哈哈一笑,又夹起一块鸡蛋:“来,床上喂你的是小米粥,现在该吃鸡蛋了……”
晴儿“扑哧”笑起来,伸手就拧我的耳朵:“坏人——”
我和晴儿的心情都好起来,愉快地吃完了这顿饭。
一场风波过去了,我牢记教训,以后更要小心翼翼,不要破坏我和晴儿之间来之不易的安定团结和谐的大好局面。
吃过饭,晴儿边收拾桌子边说:“峰哥,我们明天就要放寒假了,哈哈……好舒服啊,可以天天在家看电视玩了,可惜,你不能在家里陪我……”
“哦……这么快啊,这么快就放寒假了?”我说。
“是啊,大学放的早,比中小学都早!”晴儿说。
晴儿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石屋村的孩子们,我还没落实接孩子们来城里玩的赞助企业呢,也不知道柳月落实去村里送年货的事情咋样了。
时间比较紧了,要抓紧操作。
这事我决定还是不能告诉晴儿,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柳月和我一起操事的,柳月还要去村里看看,我不想让晴儿再多心。
我穿上外套,晴儿突然叫了一声:“哎呀——昨晚光和你生气了,我还有一个重要事情没问你呢!”
我吓了一跳,看着晴儿:“一惊一乍的,干嘛啊?”
“峰哥,我是真有事要问你呢!”
“什么事啊?”我懒洋洋地倚靠在门榜上:“快说,阿拉要去上班了……”
晴儿认真地拉住我的胳膊,看着我:“峰哥,我问你,那天给你送烟的人是不是叫什么季主任啊?”
我看着晴儿:“是啊,怎么了?”
“你把烟还给他了,是不是?”晴儿不回答我,继续问。
“是啊!”我说:“还给他了!”
“这个季主任是干嘛的?什么单位的?他为什么要给你送烟呢?”晴儿一连串地问。
我一愣:“怎么了?你问这个干吗?”
“你快回答我啊,峰哥!”晴儿摇晃着我的胳膊。
我说:“季主任是市纠风办的主任,他给我送烟,是因为我和他有新闻采访业务往来,他感谢我的!”
“既然是新闻业务往来,那你干嘛又把烟送回去?你不是经常收下那些被采访单位的东西吗?”晴儿的眼睛盯住我:“峰哥,你告诉我实话,他到底为什么给你送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