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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女上司全文阅读

作者:易克     非常女上司txt下载     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多弄一些这样的

    我笑笑:“谢谢领导夸奖……”

    “柳月,我看,今后的外宣稿件,就要多弄一些这样的,”张部长扭头看着柳月:“这样的稿子很精短,领导也会引起注意,对于提高本市的工作影响很有好处……”

    柳月笑着点点头:“是的,下一步大力提倡写短稿,写好搞……”

    马书记接着说:“今天公路局的人来我这里兴师问罪,最后灰溜溜的走了,估计给局长告状去了……”

    “让他们告状去吧,谁让他们不听市里的部署安排呢,”张部长说:“他们可以直接找市长告状啊,呵呵……”

    “对了,是纠风办的季主任今天还专门给我打电话表示感谢了,说效果很好,省纠风办的看到了,专门给市纠风办打电话表扬了……”柳月说。

    “嗯……好,不错!”张部长点点头,对马书记说:“就是有一点遗憾,本地的报纸刊登的比省级的还晚,遗憾啊,你这个报社的老大,该反省哦……”

    “呵呵……张部长多理解啊,我没办法啊,深更半夜,公路局长电话打来了,求情,我没办法,都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既然求情,也不能不给面子……现在好了,你大领导发话了,我就敢了,也好解释了,明天报纸一版就刊登出来。”

    “你这等于是把责任推到我这里了,哈哈……局长会生我气的哦……”张部长笑呵呵地说着,又问马书记:“你那里怎么搞的啊,一篇稿子,都保不住密,泄露了风声,我看你需要管理好你的人,增强保密意识,这稿子是谁走走漏的风声,你知道不?”

    马书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是办公室工作人员无意中随口走漏了消息,我严厉批评了,不过,这个工作人员没有主观意思,是纯属无意……”

    “哦……我刚说嘛,要加强保密意识,幸亏这只是一篇稿子,要是重大机密内容,那还了得!”张部长说。

    “是,是,我回去一定加强这方面的管理,落实好张部长的指示!”马书记说完看着我:“你来部里有事?”

    “我来交稿子的,找柳部长的!”我扬了扬手里装稿子的信封。

    “哦……那好吧,那我们走吧,你忙吧,找柳部长去吧……”张部长说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和马书记走了,我跟着柳月进了办公室。

    我本来想来告诉柳月今天的事情的,没想到柳月早就知道了。

    进了柳月办公室,我把棒棒糖递给柳月:“呶,你的零食!”

    “嘻嘻……”柳月关好办公室的门,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接过糖盒,走到办公桌前:“谢谢江主任,辛苦辛苦,大大的辛苦……”

    “不辛苦,为领导服务!”我坐下,看着柳月:“呶——这是稿子!”

    “好的,放我这里,我回头看!”柳月接过信封,然后看着我:“你想告诉我的事情是不是就是这事啊?”

    “是啊,不过,你现在都知道了!”我说。

    “我就知道了个皮毛,刚才马书记说差点要处分你,公路局的来兴师问罪,是怎么回事?说说我听听!”柳月看着我。

    于是,我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和柳月说了,末了说:“我今天心慈手软了,又拉了刘飞一把。”

    柳月听我说完,沉思了一会,点点头:“原来事情是这样啊……这篇稿子我今天也看到了,我猜到就是你写的,因为我知道你去采访了,我正奇怪江海日报怎么没有刊登这稿子呢,原来中间出了这个叉叉……你差点又被放倒啊,呵呵……”

    “要不马书记怎么说我今天虚惊一场呢!”我说:“不过,我今天也把刘飞教训了一顿,借助马书记的权力……”

    说完,我有些得意,等着柳月夸我。

    柳月没说话,沉吟了片刻,然后说:“其实啊,这样的小打小闹教训他,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激起他的愤恨和警觉,等于打草惊蛇哦……要想反击,就要来大的,来狠的,让他彻底觉味,让他不敢再对你下手……”

    我讨了个没趣,挠挠头皮:“哦……所以我今天不该再拉他一把的,该让马书记训死他……”

    “呵呵……错,你今天拉他一把倒是正确的,在马书记面前正好表现出你的大度和宽容,”柳月说:“你以为马书记真的会因为这事儿抛弃刘飞吗?不,不可能,他心里其实很有数的,他极有可能知道刘飞是故意的,也知道刘飞是对着你来的,但是,你在场,而且又揭出了刘飞,他不能不训刘飞,也正好借这事警戒一下刘飞。

    “而你后来的援手,恰恰让马书记赞赏的,他会觉得你心底的宽大和容忍,这对你恰好是好事,你今天想整刘飞,其实没什么效果,顶多你自己出下气,倒是你后来的举动,在马书记那里得分不少……”

    柳月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哦……有心栽树树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呵呵……”

    “应该是吧……”柳月点点头:“其实,这事,马书记确实该恼火的,刘飞公报私仇坏了他的事情,马部长早就打算要发几篇负面报道,提高下报社在市直单位的威信,现在江海日报老是给这些单位唱赞歌,把他们都宠坏了,以为本地的报纸也就这本事,只会帮着吹,不敢报负面新闻。

    “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发出来,也能震慑一下某些单位,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差点让刘飞给葬送了,你说,马书记能不恼火吗?所以,刘飞挨训也是必然的,但是,这并不会动摇马书记对刘飞的信任,刚才张部长询问马书记泄密人,马书记的回答你不就明白了?”

    我点点头:“嗯……是这样的!马书记还特意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是在警告我不准和张部长说是谁。”

    “是的,正是此意,我也看出来了,那就不要告诉张部长好了!说了也没什么用了,反倒得罪马书记!”柳月说:“刘飞可是极其现实的人,他的精明和冷酷超过一般人,虽然他脸上永远带着笑,说实在的,我有时候看见他那和年龄不大相称的成熟复杂表情,想到他的极具城府,心里都打寒噤……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朋友和亲人,在他的心里,只有利益和得失……”

    柳月一说这话,我想起了下刚看到刘飞的纸条,就告诉了柳月。

    柳月听了,点点头:“刘飞的这种思想,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他平时的作为就能感觉到,从他第一次离婚我就看出来了……”

    “我也有感觉,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深入……”我说。

    “人各有志,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茫茫人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必强求或者指责别人,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的活法是有道理的,”柳月说:“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这谁有能说得清楚?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正错的事情,都是相对的,既然他愿意寻找这样的爱情,那么他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不过,我觉得,刘飞活得一定很累,很累,他也真不容易啊……”

    柳月笑起来。

    我也笑了:“同感!但是,我就不想像刘飞这样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

    柳月拿出一个棒棒糖,递给我一个,又拿出一个剥开含进自己嘴里,说:“江峰,我其实有自己的想法,生命对我们来说,只有一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们不求它璀璨无比,但是最起码我们希望当再回首时能够坦然对自己说:这一路走来,我没有遗憾……活着,我们每个人都在这个世界上努力活着,都想活得更好,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

    “人的一生,有长有短,有的人精彩,有的人乏味,有的人活得比泰山还重,有的人却比鸿毛还轻,甚至有的人还未来得及在这个星球上留下一丝光辉就悄然离开了。然而,不管活着的表现形式如何,有多大差异,它对我们每个人的意义都是一样的……”

    “这是个人生观的问题,”我说:“或许每个人的人生观都不是一样的!其实,我很唾弃刘飞的人生观!”

    “是的,呵呵……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是你的问题而已,”柳月说:“江主任,你要知道,你不是任何人,同样,别人也不是你,当你在指指点点刘飞的人生观时,那么可能刘飞也会认为你的人生观是有问题的,甚至他会嘲笑鄙视你的人生观,对对错错到底最终有谁能分得清?分不清的!自古以来就没有见过别人分清的。

    “不要在乎刘飞走的路,同样你有自己的路,这条路可能没有人会与你同行,甚至走这条路的也只是你自己而已,但这不代表你的路错了,也不是别人的路不对,不过是走的路各有不同而已。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要顺着自己这条路走下去就可以了,彼岸能属于自己就可以了,不能也不必想太多……

    “这是一个一山更比一山高,河水深浅无人告的时代,你不能停下来,而你也必须是老老实实的走自己那条路,不可间歇,有人说过:可能一段时间你没有了方向,但不能停,就把你正前进的路当做你的方向,这样在加速的时候,你就发现,原来别人早已离你很远了……

    “所以,一句话,一条路,活出你自己,不是你我,更不是他人……刘飞这么活,或许以后会活得很好也说不定,毕竟,这个时代,有适合他生存和发展的土壤……”

    我觉得柳月说的有道理,可又不大服气:“那说不定刘飞或许会摔地很惨呢!”(未完待续)

柳月看穿了我的心思

    “呵呵……不服气啊……”柳月笑起来:“我不和你争论这个问题,我们不谈论刘飞了,谈论他干嘛啊,浪费表情和精力……对了,今天我遇到杨哥,杨哥还问我你最近的工作情况呢,听说你评上了市级先进,他很高兴呢……”

    我听柳月提起杨哥,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又不能说什么,就随意点了点头:“哦……”

    柳月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说:“你不要对杨哥有这么大的敌意,杨哥其实……其实对你不错的,很关心你很看重你的……”

    “我木有对杨哥有敌意啊,我干嘛要对他有敌意呢?”我有些赌气地说着:“他是大官,我是虾米,我哪里敢对他有敌意呢?”

    柳月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又笑着:“呵呵……好了,你呀,有时候就特像个孩子……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赌气呢,我看出来了……”

    我正要说话,这时bb机响了,我低头一看,是晴儿打的:“峰哥,速回电话阴阴阴阴阴阴,出事了!”

    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是我家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柳月看着我的脸色:“怎么了?”

    “小许来传呼,说出事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我说。

    “那赶紧回电话啊!”柳月说着抓起桌上的话筒递给我,接着站起来:“我去新闻科看看……”

    我知道柳月是找个借口走开,不听我和晴儿说话。

    我来不及多说,摸起电话就打了回去,电话很快接通了。

    “晴儿,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这是哪儿的电话?”我问晴儿。

    “峰哥,我在市人民医院门口,这是人民医院门口的公用电话,”晴儿说:“坏事了,宋明正的老婆流产了!”

    “啊?”我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你怎么知道的?”

    “我来找秦娟玩,刚才在医院门口正好遇见宋明正急匆匆进医院,问了下,他说王巧玲和她妹妹在人民医院附近的商场购物,出来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雪没化的路边结冰地带,摔倒了,接着就出血了,接着就赶紧来了医院,这会已经进了流产室了,宋明正正在市里开会,就赶紧来了……”晴儿说。

    “啊——怎么会这样啊,大人危险不?”我问。

    “不知道啊,宋明正进去了,我和秦娟这会正在医院门口呢,你说,咋办啊?”晴儿着急地问我。

    我这时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去医院看看,不管怎么说,宋明正对我不错,是我的好朋友,他老婆出了事,我和晴儿必须去看看。

    “你和娟娟在医院门口等着,我这就过去!”我说。

    “嗯……你快点啊,我等你……”晴儿说完,又紧跟着一句:“你注意点啊,路上还有没化的结冰的雪,别摔着啦……”

    晴儿当我是怀孕的妇女呢,傻瓜!我来不及好笑,忙挂了电话。

    这时,柳月推门进来,看我的脸色不大好,就关心地问:“没什么大事吧?小许不要紧吧?”

    我看着柳月脸上关切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就把晴儿和我说的话告诉了柳月,柳月一听,大吃一惊,脸上立刻就变色了,口气变得急切起来:“老天——怎么搞的啊,怎么会出这事啊,怀孕都快半年了,这下子……唉……”

    “小许在医院门口等我的,我去医院看看去。”我说。

    “等等——我和你一块去!”柳月说着就收拾东西要跟我走。

    “你——”我停住脚,转身看着柳月:“你要去?”

    “是啊,这么大的事情,我得去看看啊!”柳月说:“宋明正他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啊?”

    “这个……”我沉吟了一下,看着柳月:“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去……你想想,你这个时候去,合适吗?王巧玲这种状态下见了你,会怎么想?这个人的性格我想你多少也了解一些……说不定,她就会发生一些误解……”

    “哦……”我一提醒,柳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沉思了下,说:“那……那好吧,我就先不去了……你去吧……”

    其实,我不同意柳月去,除了我说的这个主要原因,还有就是我担心我和柳月一同赶过去,晴儿见了恐怕又会瞎琢磨,无端惹出是非来。

    我不想没事找事。

    另外,这时,我的脑子里突然还隐隐出现了一丝不安和预感,这也是我不想让柳月见王巧玲的原因。

    我的这种预感不久之后果然变成了现实。

    我从柳月办公室出来,急匆匆赶到市人民医院,晴儿和秦娟正在医院门口等我。

    回合之后,我们急忙赶到手术室,果然见到了宋明正。

    这里不仅仅是宋明正一个人,医院的一大帮人都围在这里,围着宋明正。

    我想起来,宋明正是前卫生局长,是在任的县委书记,这个医院的领导都是他走之前亲手安排扶持的,王巧玲在这里做手术住院,自然是一大帮子人跑前跑后了,不需要我们来帮什么的。

    但是,即使帮不上什么忙,来看看,也是很有必要的,最起码是人之常情,朋友交情。

    我这个时候还能来医院看看,而柳月却都不能来医院看。

    宋明正见了我,和我握手打招呼,叹了口气:“倒霉啊,老弟,辛辛苦苦几年,好不容易怀上了,这下好了,白搭一支蜡……”

    “大人没事吧?宋哥!”晴儿问。

    “大人应该没事!”宋明正说:“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大出血,流产是定了……”

    “没事的,宋哥,以后还有机会的……”我安慰宋明正。

    宋明正苦笑了下,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又有些歉疚地说:“也怪我,天天在县里忙乎,没时间回家来陪她,她闷得慌,就和她妹妹一起出来逛街,结果……”

    “别自责了,宋哥,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是多照顾好嫂子的身体要紧,这身体是本钱啊,以后还会有机会的……”晴儿也安慰宋明正。

    又过了一会儿,王巧玲从手术室出来了,果然是孩子没了,流产了,大人没事,就是需要休养。

    宋明正跟着进了病房,晴儿和秦娟也跟着进去,我没进去,在病房门口等着。

    病房门口还站着医院的院长等人。

    一会,病房里传来王巧玲虚弱哭泣指责的声音:“你整天不回家,家成了你的旅馆,回来也不管我,现在好了,孩子没了,你来的倒挺快,你是关心孩子还是关心我?如果没有孩子,我就是死了,恐怕你也不会管……我不需要你这会假惺惺来表示关心,你整天死在外面好了,谁知道你又和那个小妖精混在一起了……”

    堂堂的县委书记被老婆臭骂一顿,外人听了不由有些滑稽,我看见门口的其他人脸上都憋不住要笑。

    “我是真忙啊,我今天在市里开会的,所以能及时赶过来……”宋明正低声解释道。

    “我不管,你不用给我解释,”王巧玲充满怨愤的声音:“你少在我面前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的魂早就被你以前那女人勾去了,晚上睡觉做梦你还叫着她的名字,恶心……”

    我的心一震,幸好柳月没来,不然,就不好收场了。

    宋明正竟然做梦都叫着柳月的名字,我靠,岂有此理,凭什么啊!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好了,不要说了,你刚手术完,身体虚弱,好好休养……”宋明正继续低声说。

    接着,传来晴儿温柔安慰王巧玲的声音:“嫂子,别生气了,宋哥当了这么大的官,确实是忙啊,多理解宋哥吧,你倒是要好好养身子啊,气坏了身子,会落下后遗症的……来,躺好……”

    “嗯……谢谢你,小许……”王巧玲的口气好了一些。

    一会儿,宋明正擦着额头的汗,脸上苦笑着,从病房出来。

    在外等候的院长等人忙过去:“宋局长……哦……不,宋书记,尊夫人在这里你放心好了,我会安排专人好好照顾好的……”

    宋明正看着他们:“谢谢你们了,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宋书记,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你可是我们的老领导,可别跟我们客气啊!”院长忙说。

    “呵呵……嗯……你们去忙吧,我安静会儿!”宋明正说。

    “哎——好,好,那我们先去了,有什么事儿,你直接吩咐我!”院长他们走了。

    宋明正看着我,神情很失落,眉头紧锁。

    我知道宋明正心里一定很难受,就安慰宋明正:“宋大哥,事已至此,别难过了,好生让嫂子养好身体是正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你和嫂子都还年轻……”

    “以后……”宋明正重复了一遍,眼里透出几分迷惘和失意,喃喃地说:“以后……以后会怎么样呢?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唉……”

    宋明正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宋明正这一声重重的叹息都包含了什么,也就无语。

    “唉……王巧玲自从跟了我,就没断了吵架,三天两头吵架啊……”宋明正又说:“这个人就是心眼小,疑心重,就是抓住我和柳月以前的事不算完……唉……睁开眼不睡觉的时候我能管住自己,可是,这睡着了,我哪里还能控制住自己呢,我哪里能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呢?她这不明摆着是无理取闹吗?”

    我心里怅怅的,继续无语。

    我突然心里一个激灵,我该不会什么时候也在睡梦里喊柳月的名字被晴儿听到吧,那可就麻烦了。

    我心里不由有些惴惴不安起来。(未完待续)

柳月终归是不放心

    正在这时,宋明正的大哥大响了,宋明正拿起电话:“喂——”

    接着,宋明正的眼前一亮:“是你啊,柳月……嗯……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着宋明正,看到宋明正边接电话边看看我。

    我点点头,宋明正也点点头。我知道柳月一定是告诉宋明正是我告诉的了。

    柳月终归是不放心,打来电话过问了。

    “从手术室出来了,大人没事,孩子没了……”宋明正边说话边走开了,仿佛是不想让我听到他和柳月的谈话内容。

    我心里不由有些醋意,又有些不快。

    一会,晴儿和秦娟出来,我就带着晴儿回家了。

    回到家,我往沙发上一躺,闭目养神的样子。

    晴儿坐到我身边,给我按摩肩膀肌肉,边说:“峰哥,好像这个王巧玲很不自信啊,老是对宋明正不放心呢,老是担心他出去找女人,好像还特别担心宋明正去找柳月呢……”

    “嗯……”我应了一声。

    “宋明正现在一个多月回一次家,呆上一会就走,甚至都不在家里住呢,这也确实有点不像话……”晴儿继续说:“听王巧玲说,他们每次见面几乎都要吵架,说宋明正心里一直还惦念着柳月,晚上做梦都喊柳月的名字……宋明正过分了啊,怎么能这样呢……”

    “别人的事情少谈论,我不想听!”我说了一句。

    “哼……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话触动了你的伤疤了?”晴儿说。

    我睁开眼睛:“我说了,别人的事我不想听,你别惹我啊!”

    “我就惹你,怎么了?”晴儿用力一拧我的肩膀:“怎么着,你还要造反?”

    “造反就造反,”我一个翻身起来,将晴儿按倒在沙发上:“我让你知道惹我的好处……”

    “啊哈……痒死了……饶了我,不敢了……”晴儿哈哈大笑,挣扎着。

    我和晴儿躺在沙发上嬉闹了一会,晴儿不找茬了,去厨房做饭。

    我重新躺下来,闭上眼睛,默默地想着心事……

    今天听到宋明正做梦都想着柳月的事,让我很不开心,虽然我知道宋明正一直没放弃对柳月的追求,可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让我很别扭。

    我的心里突然乱乱的,想起柳月,想起杨哥,想起宋明正,又想起晴儿。

    唉……真纠结啊!

    感情的事,好像永远也理不清楚,这世间,无论是男人或者女人,到底有多少人曾经或者正在为情所困?

    人生其实就是情爱的交响曲,而这支美妙的曲子在使人获得享受的同时,也同样让人迷失了自己,在这情爱所构成的围城中,人们不知所措,浑浑沌沌的过着自己不希望却又必须要过的生活。为情所困,为爱所累的人们沉溺在自己所构建的生活坟墓中。

    我痴痴地想着,慢慢睡了过去。

    “峰哥,吃饭了!”晴儿把我弄醒,我坐起来,一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我和晴儿吃饭,晴儿看看窗外的夜色,说:“峰哥,又下雪了……”

    “嗯……知道了……”我闷头吃饭。

    “今年的冬天比去年还要冷啊,”晴儿说:“雪老是下,下了还不化,路上结冰,就容易滑倒,唉……王巧玲也是的,真不小心,怀孕了,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往外跑什么啊,出来玩也是的,干嘛不小心点照顾好啊,她自己也不注意,你看看,孩子没了,多可惜啊,还伤害了身体……”

    “是挺可惜的……自己不好好注意,后悔也晚了,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吃的……”我说。

    “你呀,怎么这么说话呢,好没同情心啊……”晴儿用手指戳戳我的额头:“孩子没了,王巧玲多伤心啊,又伤心孩子没了又伤心宋明正心不在家里同床异梦……唉……女人啊,苦哇,做女人,难啊……”

    “你什么意思?唉声叹气的,像个农村老娘们儿,”我抬头看着晴儿:“你跟着我,觉得苦?”

    “嘻嘻……我又没说我自己,我说王巧玲呢!”晴儿说。

    “不要这么想,王巧玲自己未必就觉得苦,人家两口子的事,人家的家里事,你瞎操心干嘛啊?”我说。

    “我不是瞎操心啊,我在想啊,要是我以后怀孕了,我可得小心注意啊,可要保护好身体!”晴儿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今天王巧玲还一个劲念叨啊,说好不容易才怀孕的,什么盼了好久的孩子没了,自己在家里又闷死了,说早知道不该让妮妮走啊,有个小孩在家里,感觉就是不一样啊……”晴儿又说。

    我心里一怔:“她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她就是这么说说吧!”晴儿说。

    晴儿没有往别处想,我脑子里却没想这么简单,我心里那种隐隐的不安就开始涌动……

    第二天,纠风办的季主任专门请我在郊外的一个山庄吃饭,感谢我的出色文章给他带来的光采。

    市稽查支队的刘支队作陪,自然,酒席是刘支队安排的。

    吃过饭,刘支队安排我们一起洗澡,然后开了房间,安排了全套的按摩,说是放松放松身体。

    我从来没有进行过由女人进行的全套按摩,很好奇,又有些紧张。

    我穿着浴衣坐在房间里,一会进来一个穿着很短的短裙,上衣紧身背心的艳丽女郎,说是来给我按摩的。

    我按照女服务员的吩咐趴在床上,那女的就一屁股坐到我屁股上,开始用手给我揉肩。

    我闭上眼,不做声。

    一会儿,那女的手伸到了我的大腿,开始按摩大腿,一会儿,又伸到了我的大腿之间,若有若无地触碰我的iati。

    我清醒过来,翻身坐起来,对那女的说:“好了,不用按了!”

    “呵呵……大哥这么快就忍不住了,那咱们就开始吧……”说着,女的开始脱衣服。

    我的血往上涌,原来这按摩也是包括做那事的内容啊,忙摆手:“不,不用了,你回去吧!”

    “怎么?大哥,你不做?”女服务员很惊奇,问我。

    “我不做,你走吧!”我说。

    “不到钟,我提前走了不好啊,你的同伴会责怪我服务不好的!”女服务员说:“你怎么不喜欢做这个呢?你的同伴可是我们的老熟客了,每周几乎都来一次啊,这是大客户,我们可不能得罪……”

    我继续摆手:“不了,谢谢,我不想做,你在这儿坐会吧,到点就走好了。”

    说着,我打开电视机:“看电视吧!”

    “哦……好……”女服务员将衣服穿好,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一会又说:“看大哥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板正人,和那些人是不大一样……”

    “那些人什么样?”我说。

    “都是饿死相啊,按摩的时候就开始动手动脚乱摸乱抠,然后就是迫不及待像一条狼……”女服务员说:“大哥,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是个好人啊……”

    我看着她:“你在这儿做了多久了?”

    “个月!”她说。

    “之前你干嘛?”我说。

    “在市里一家美容厅做!”

    “美容厅做?美容厅也有这个?”我说。

    女服务员咯咯笑起来,仿佛是嘲笑我的幼稚:“是啊,当然有,不过,我做的那家美容城规模很大,不公开有这业务的,我们的老板只让我们跟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去做,很多都是政府官员的……”

    我说:“哦……你那老板也一定是个色狼吧?”

    “呵呵……那老板啊,是个女色狼!”她笑起来。

    “女色狼?”我也笑起来:“女的还有色狼啊?”

    “呵呵……是啊,一个很yin荡的女人,除了挂男人就是找小白脸玩,不过,这女老板社会关系很广,认识很多政府官员,而且,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国家干部呢!听她自己吹嘘,她还是个副县级干部……”女服务员说。

    “哦……那女老板叫什么名字啊?”我说,心里有一种预感。

    “梅玲!你认识吗?”女服务员说。

    “我?”我笑起来:“我是个做生意的,不结交官场,哪里认识官场上的人呢!”

    “嗯……也是的,大哥原来是生意人啊,看不出啊,看你的样子,很像个知识分子呢!”女服务员讨好地说道。

    “你为什么不在那边干了呢?”我问她:“没生意?”

    “错,不是没生意,生意很好的,出台一次,收入不低的,比这里高!”

    “那你干嘛走啊?”我说。

    “两个原因,一是那些客人都是当官的,当官的最喜欢装傻,明明想干,却又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而且一旦干起来,又都很变态,想着法子折磨人……还有,很多都有个毛病,干完了之后,提上裤子,给完钱就要发票,妈的,老娘这个是绿色无污染产业,哪里来的发票啊,我给收据都不行,非要发票,而且还得盖章……不给发票就不给钱,你说恶心不恶心,这不是成心刁难人吗……想一想,还是生意人实在,于是我就走了,不伺候那些当官的了……”

    “哦……那另一个原因呢?”

    “在一个原因就是梅玲那鸡头,太他妈的差劲了,为人很刁钻刻薄,我们赚的钱,她抽水很厉害,一般都要对半抽,如果撒谎不说实话客人给了多少,她豢养的打手就会教训我们,出手都很狠……我有一个小姐妹,就因为隐瞒了00元钱,让她安排打手将小兔子脑袋用烟头给烫坏了,然后毒打一顿……”

    我听得有些毛骨悚然:“梅玲这么狠?她真的会这么狠?”(未完待续)

那当官的变态

    “那还有假?我又一次因为怠慢了一个当官的老头子,那当官的变态,非要在我来例假的时候干,说就喜欢带血的,我不答应,结果那当官的生气了,告诉了梅玲,一回来梅玲就安排人将我关起来饿了天,妈的,太狠了,我不走,早晚被她弄死……还有那当官的,狗日的变态之至,我后来知道他是个大官,是什么人大主任……”

    我吓了一跳:“人大主任?你怎么知道的?”

    “我从电视上知道的,看江海新闻知道的,那天他在人大会上讲话呢,我想象不出这样的腌臜人,竟然坐在主席台上,如此道貌岸然,像个人一样!”女服务员恨恨地说。

    “哦……”我心里很震惊。

    “不过,在梅玲那里干,有一点很好,就是很安全!梅玲和公安的关系很好,公安从来不去那里骚扰,严打的时候,都会提前给梅玲打个招呼……当然,那些派出所长、巡警队长、治安科长,都是我们的常客,他们来玩,不敢要钱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完了提上裤子就走人……”女服务员继续说道。

    我点点头:“哦……”

    原来梅玲还有这么一遭,竟然还干着这勾当,我竟然从来就不知道,够隐秘的。

    “梅玲的势力太大,我也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钱多,也不挣了,就走了!”

    “你怎么不去告她?”

    “怎么告?公安都是她的关系,上下都是她打点的,而且,我们本身就不是正经人,就是干这个的,自己找死啊!再说了,这样的事,有证据吗?”女服务员笑了起来:“大哥,看出来你不是熟悉这一行的人,这个世界,漆黑一片,哪儿有亮光啊,那些吃公家饭的,当大官的,穿着衣服是人,脱了衣服就是狼啊……还不如我们呢,我们再低贱也是靠自己的身体来赚钱,不偷不抢……”

    我无语。

    到时间后,女服务员走了,我也出了房间来到休息大厅,季主任和刘支队正在做足疗。

    我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决不再和季主任出来了,这纠风办主任都是纠的什么风啊,胡闹!

    10天后,市里举行了盛大的年度先进表彰大会,隆重表彰1995年度先进个人和集体,我上了主席台,戴了大红花,领了荣誉证书。

    同样,梅玲也上了主席台领奖,而给梅玲颁发证书的正是那位喜欢带着血做那事的市人大主任。

    看着梅玲和人大主任亲切握手互致问候的神态,我心里一阵作呕。

    市里的表彰大会结束后,宣传部都举行了全市宣传系统年度表彰大会,同时公布了江海市年度新闻奖,我采写的南下经济系列报道被评为特别奖,唯一的一个特别奖,我上台领奖,张部长亲自给我发的证书。

    轰轰烈烈的1995过去了,带走了什么,带来了什么,我此时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在办公室里,我无聊地看着窗外萧瑟的冬季,还有那灰蒙蒙的天空。

    “老大,咱们新闻部是先进集体,奖金1000元,怎么办?吃一顿?”陈静兴致勃勃地问我。

    “好的,可以,你找地方,咱们会餐!”我说。

    “好的,没问题,我找一家特色酒店,大家一起热乎热乎……”陈静乐呵呵地说:“对了,要不要邀请咱们的老主任参加啊?”

    “老主任?哪个老主任,两个都邀请?”我看着陈静。

    “废话,当然不是,只邀请柳姐了……”陈静说。

    “行,你看着办吧!”我点点头。

    “那好,我这就安排!”陈静摸起了电话。

    陈静很快就安排好了,晚上,我们新闻部全体人员和柳月一起,到一家特色烤羊店去吃烤羊。

    席间,大家谈笑风生,气氛很融洽。

    我中间出来上卫生间,上完后正要回房间,突然遇见了王巧玲,还有她的妹妹。

    王巧玲已经康复出院了。

    打了招呼,知道她们吃完了,正要走的。

    简单几句话之后,我打算告辞回房间,王巧玲却又叫住我:“江主任,请等一下!”

    “嫂子有什么指示啊?”我笑着说。

    “呵呵……指示不敢当,我有个事想和你说,关于妮妮的事情……”王巧玲支开她妹妹,郑重地说。

    我一听,心砰砰跳起来。

    “嫂子,你说,什么事?”我说。

    “我想把妮妮要回来!”王巧玲直接了当地说。

    我的脑袋一晕,看着王巧玲:“你……你说把妮妮要回去?”

    “是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就是通过你妮妮才走的,所以啊,我想啊,还得通过你再把妮妮要回来啊,这妮妮本来就是该属于她爸爸抚养的,从法律上讲是这样的,我和老宋也都有抚养孩子的责任,还有,妮妮去她妈妈那边住了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吧……”王巧玲说。

    “这……你和宋大哥商量了吗?”我说。

    “没,这个不用商量,我们家的事情,外事他做主,内事我做主,当然,回头我会告诉他的……这样的小事,无须事先和他商量……”王巧玲做轻描淡写状:“再说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妮妮回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琢磨了一下,最好的方式和渠道还是通过江主任你来操作比较好,所以,出院这几天我就想好了,我正准备找你呢,正巧在这儿遇见你了,呵呵……”

    “哦……”我答应着,心里翻腾起来。

    “这事你寻思寻思如何操作更好,回头我们再专门确定吧……”王巧玲大概看出来了我的踌躇之情,接着说:“我不着急的,但是,也不想拖久了,最好就在这几天吧……好了,你还有应酬,不耽搁你时间了,我先走了,回头我们联系,再详谈……”

    说完,王巧玲走了,扔下我怔怔地站在原地。

    我本来轻松欢快的心情这会全没了,心里有些发懵,还有些乱糟糟的。

    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妮妮离开柳月,孩子必须跟着亲娘过。

    可是,如果王巧玲和宋明正要是提出要求,妮妮就必须得回去。

    我心里不由很反感王巧玲,你又不是孩子的亲妈,你非要把孩子弄回去干嘛啊?自己怀孕了,就不喜欢妮妮了,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再怀孕不知猴年马月,就又想把孩子弄回去给自己做伴解除寂寞了,又想起孩子了,这是什么事儿啊!

    妮妮要是走了,柳月怎么办?好不容易才骨肉团聚,就又要分离,对柳月对妮妮都是个沉重打击,这如何能让这娘俩接受?

    我有些怅怅的回到房间,默默坐下,喝酒。

    正在和新闻部同事们谈笑风生的柳月坐在我的身旁,见我回来,一定是看到了我的脸上表情的变化,用脚在底下轻轻踢了踢我的脚,低声说:“怎么了?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我一愣,接着笑起来:“没有什么事啊,就是喝酒有点多,头晕了下……”

    柳月也笑了:“让你逞能喝这么多,少喝点,多喝点水……”说着,柳月为了倒了一杯茶,递给我:“呶,喝点茶水,解酒……”

    我接过茶水,大口喝着,嘴里觉得十分无味,心里一直盘旋着刚才王巧玲说的事!

    柳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酒场结束后,出了酒店,外面的天气又变了,没有一丝风,却下起了大雪,雪花直直地往地下飘落下来,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雪花。

    大家分头回家,我送柳月回去。

    “下雪了,夜晚的雪很美,走走吧,反正离家也不远……”柳月提议。

    我默认。

    我和柳月踩着雪花,走在冬夜飘雪的夜色里。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有些郁郁的情结。

    柳月好像心情不错,伸手接着天空飘下来的雪花,说:“北方的冬天,很美,很美,我喜欢寒冬的季节,可以看雪,可以滑雪,可以踏雪,明天又可以带着妮妮出来堆雪人了,还可以带着妮妮去雪地上撒欢了,妮妮最喜欢在雪地上撒野玩耍……”

    柳月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柳月提起妮妮,我的心里一扎一扎的。

    “怎么了?年轻人?”柳月看着我:“怎么看你心情好像不大开心啊?是不是和我这个黄脸婆走在一起,不提情绪啊?”

    “没怎么?我很好啊!”我既不想让柳月看出我的心事,又没情绪和柳月开玩笑。

    “别蒙我了,自从你出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神情就变了,”柳月说:“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说来与我听听,是什么事情让咱们江主任愁眉紧锁、笑颜难开呢?”

    “真的没有什么事,什么都没有,我就是喝酒有点多,胃里不大舒服!”我坚持这个理由。

    “真的?”柳月说。

    我点点头:“真的!”

    柳月见我坚持不说,沉默了片刻,也就作罢。

    “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就是春节了,这一年,过得真快啊……”一会儿,柳月轻声说。

    我的心一颤,是的,又要到春节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眨眼有一个春节要来临了。此时,我蓦然念起去年的春节,念起去年那个大雪纷飞的除夕夜,念起我收到的柳月的传呼,念起写满我心绪的纸飞机……

    这一年,发生了多少事啊,起起伏伏,跌宕回旋,天堂地狱,生世轮回,如今,都即将过去,即将辞旧迎新,即将开始新的一年的新生活。

    可是,新的生活会平坦顺荡吗?未知的前行路上,人生还有多少风雨呢?在我年轻而懵懂的生命和生活里,我无法预测未知的变数,我只能一天一天这样过着,知道今天,而未来不可测。(未完待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送柳月到家,我回到家里,晴儿半蜷伏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正开着。

    我将晴儿抱起,放到床上。

    晴儿这时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我:“峰哥,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厨房里还有我给你做的饭……”

    “我吃过了,你呢?”我说。

    “我吃了一点……”晴儿躺在床上,伸手搂住我的脖子:“峰哥,亲亲我……”

    我弯腰亲亲晴儿的额头:“是不是还没吃饱?”

    “嗯……半饱,等你回来再吃饱呢……”晴儿说。

    我心里歉然,说:“死丫头,不是告诉你不要等我吗,自己老是在家饿肚子,怎么行?”

    “可是——”晴儿撅起小嘴巴:“我自己一个人吃饭,好无趣啊,不想吃啊,吃一点点就饱了,不饿了,可是……你一回来,我又觉得饿了……”

    说着,晴儿顽皮地笑起来,眼睛大大的眨眨,不困了。

    我伸手拍拍晴儿的脸蛋:“乖,我去把饭菜热热,再吃点,我陪你吃!”

    “嗯……亲哥哥,你真好!”晴儿撒娇的声音,显得很乖,接着一骨碌爬起来:“嘻嘻……我不困了,我要去客厅,哥哥抱我去……”

    说着,晴儿伸开胳膊。

    我笑了下,又将晴儿抱起,放到客厅沙发上。

    “你今天喝酒不少啊,浑身酒气,还抽烟了,烟味好浓啊……”晴儿躺在沙发上说。

    我去了厨房热饭菜,边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上了酒场,就要喝啊,今晚新闻部同事聚会的,领了奖金,庆贺啊……”

    “嘻嘻……一定很热闹吧?”晴儿从沙发上起来了,走进厨房,站在我身后,伸手搂住我的腰,将脸贴在我的后背。

    “还可以……”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呶,这是我的先进奖金,000块,上缴领导……”

    “啊哈……先进还有这么多奖金啊……”晴儿欢呼了一声,结果信封,看了看:“好啊,峰哥,祝贺你,这钱咱们怎么花呢?”

    “呵呵……明天是周六,我带你去商场,给你买衣服,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嘻嘻……哥哥,你真好……”晴儿欢天喜地地说:“明天你真的没事了?你真的可以陪我去逛商场了?”

    “说话算数,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我忙着开煤气热饭菜。

    “嗯……太好了,哈哈……明天我们去疯狂购物喽,000块可以买好多东西啊,明天给你买几件衣服去……”

    “我不要,给你买,我送你的礼物哪!”我说。

    “那怎么行,你辛辛苦苦一年,折腾个半死,死过去活过来的才弄了这个先进,容易吗?怎么着也得犒劳犒劳你了,”晴儿又伸手抱住我的腰,将身体贴近我的身体:“明天咱俩都买东西……”

    我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了晴儿……

    许久没有在厨房里做那事过了,上一次还是和柳月在西京她的家里。这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一次,是柳月在做早饭,我起床后进了厨房,撩起她的裙子,硬生生进入了她的身体,柳月那时也是如晴儿这般配合,也是如晴儿这般迷醉。

    唉……那梦一般的往事……

    晴儿头发散乱地扶着灶台,还没回过神,脸色绯红……一会突然惊叫:“坏了,饭糊了——”

    我“扑哧”笑起来:“糊了就不吃了,你刚吃了香肠,还没吃饱吗?”

    “啊哈——坏蛋——”晴儿也笑起来,脸依旧潮红着:“我吃不吃无所谓,你不是还要吃吗?”

    和我在一起做那事这么多次了,晴儿似乎总是不能十分放开,每次都显得有些娇羞。

    “我不大饿的,算了,咱们吃点菜就行了!”我说。

    “那怎么行,你等等,我下面条给你吃,我陪你吃!”晴儿说。

    我和晴儿清理完身体,晴儿急忙又进了厨房,弄了面条,和我一起吃了起来。

    “是面条好吃还是刚才的香肠好吃?”我边吃饭边逗晴儿。

    “哎——吃饭的时候你怎么说这个啊……”晴儿的嘴里正在吃面条,闻听脸上一阵羞红:“快吃饭……”

    “回答我哦……”我说。

    “嗯……都好吃……行了吧……坏家伙……”晴儿伸手捏了捏我的耳朵。

    我呵呵笑起来,吃面条。

    “其实啊,峰哥,我吃什么都无所谓,什么时候吃也无所谓,我就是喜欢和你一起坐在饭桌前吃饭的感觉,能抬头就看到你,这样的感觉,好温馨,好有家的感觉……”晴儿说:“看到你,我就不觉得饿呢……”

    “哦……精神重于物质,你的意思是说,看见我就饱了,是不是?”我叹了口气:“唉……只要别看见我倒胃口就行了……”

    晴儿乐得差点喷饭。

    吃过饭,我和晴儿洗涮上chuang,躺在温暖柔软舒适的被窝里,十分惬意。

    晴儿躺在我怀里,伸手抚摸着我的胸口,轻声说:“峰哥,其实,今晚,我也有个酒场的,不过,我没去!”

    “哦……”我抚摸着晴儿的头发:“怎么不去啊,出去玩玩散散心,不是很好嘛?是哪里的酒场,你们系里的吧?”

    “不是,系里的同事聚会我一般是不拒绝的,是梅玲约我呢,说是去和市里的一个大官吃饭,邀请我去,我没答应,说有事!”晴儿说。

    我一听,来气了,梅玲这狗日的一定没安好心,我很明情,很多当官的吃饭离不开女人,弄几个美女来吃饭灌酒,也是他们的乐子之一,梅玲邀请晴儿去,说不定就是想巴结当官的,给当官的介绍女朋友呢!

    幸亏晴儿关键时候头脑清醒,没答应。

    “不去就对了,做的很对,很好!”我说。

    “梅玲这人做事情很纠缠的,我都说不去了,还是一个劲儿罗嗦,说什么认识几个当官的好啊,以后有什么事做起来方便,还说你是混官场的,对你今后也有帮助……”晴儿继续说。

    “操,狗屁,这个臭女人,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说:“晴儿,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和梅玲一起出席这种酒场,记住,任何时候……”

    “嗯……我才不喜欢那种场合呢,那些当官的,喝酒前正人君子一般,喝了酒,就原形毕露,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看了都恶心……”晴儿说:“还是我们系里的同事好,大家在一起,都很文明,很礼貌,梅玲喜欢那样的场合,我不喜欢的……我才不去呢!”

    “不光是这些酒场,就是梅玲的那个美容城,你也不要去!”我说。

    “哦……为什么呢?”晴儿问我。

    “你去过几次?”我问晴儿。

    “就去过两次啊,很久就不去了,”晴儿说:“梅玲给我的卡,我都没用呢!”

    “为什么不去了?”我说。

    “因为……我不喜欢哪里的女人,经常有几个好像妖里妖气的女人在那里,看起来不大正经,”晴儿说:“还有,经常会有一些男人出没,那些男人看起来好像很正经,可是,他们看女人的时候,眼里都色眯眯的,好像这里的女顾客都是小姐似的,让人受不了,所以,我就不去了……”

    “嗯……这就是我不让你去的原因,梅玲那美容城,还有一项业务,就是**窝,当然,不是普通的鸡窝,是高级鸡窝,梅玲那里的那几个你见到的女子,其实是梅玲手里的高级妓女,专门被梅玲用来结交招待高官的,那些男人,很多都是市里的官员……”

    “啊!”晴儿大吃了一惊:“真的?梅玲还做这事啊?”

    “是的,”我说:“梅玲一方面通过那些女人结纳官员,一方面通过她们赚钱,那个美容城,说白了,就是个提供高级妓女的会所,供那些喜欢寻花问柳的官员寻欢作乐……”

    “哦……怪不得呢……”晴儿若有所悟。

    “怪不得什么?”我说。

    晴儿说:“怪不得美容城的三楼是两间装饰豪华的套房呢,我以前问梅玲,说这个是干嘛的,还开宾馆啊,梅玲诡秘地笑笑,不告诉我,原来,这个套房是用来……”

    我点点头:“是的,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接客的……现在你明白了吧?”

    “嗯……明白了,梅玲这人,这人怎么这样啊?这不是犯法吗?”晴儿显得不大能接受这个事实。

    “晴儿,你一直在学校,没有接触过真正的社会,这个社会,并不像你从书本上看地那么美好,社会很复杂,社会上的人更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个社会,坏人很多的,”我看着晴儿说:“现在的社会,风气日益败坏,道德日益沦丧,居心叵测的人到处都有,很多人,为了追逐名利,不惜一切,甚至包括做人的基本准则……梅玲就是这样的人,为了金钱和地位,还有名誉和利益,她几乎什么都能做出来,所以,我不想让你和她接近,就是这个道理……”

    “哦……”晴儿点点头:“我真的没想到,梅玲会是这样的人,她竟然还做这个,她可是堂堂的国家干部啊,还是副县级领导啊,这也太败坏党的威信和名声了吧……”

    “呵呵……你是见得少啊,我经常接触官场的人,知道的多,其实,你看看那些经常出头露面的人民公仆,一大部分是肥头大耳,挺着啤酒肚,胳膊里夹一黑包,脚上穿着擦的油亮的皮鞋,白天人前个个神态严谨,大义凛然,都是一副公而忘私国而忘家的神态,可是,一到了晚上到了人后,就会露出一副肮脏贪婪的嘴脸,他们的价值观人生观,比起普通老百姓来,差远了,他们,才是社会的真正垃圾……梅玲,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代表而已,是我们见到的一个而已,还有很多我们见不到的,甚至永远都不知道的……”我抚摸着晴儿的肩膀说。(未完待续)

好与坏都是相对的

    “也未必都是吧,我看杨哥、宋明正他们,也是大官,可是,不都是很好的人吗?”晴儿说。

    “呵呵……当然未必都是,但是,少数人的作为可是能败坏一大片的,宋明正和杨哥,我当然相信他们是好人,我宁愿相信他们都是好人,我还是希望这个社会上好人多一些,”我说:“那些被抓获的官员,在出事前不都是个个一副好人人的样子吗,那个会想到他们会成为社会的蛀虫,会包养那么多女人,会有那么奢侈糜烂的生活呢?这就是知人面不知人心啊……”

    “哦……峰哥,你说,梅玲难道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吗?她就没有好的一面?”晴儿说。

    我说:“好与坏都是相对的,我当然不会认为梅玲没有好的一面,或许她会是个好母亲,或许她会是个好女儿,我知道看人是要辩证地看的,但是,凡事因人而异,对于你而言,和梅玲这样的人多接触交朋友,是危险的,梅玲或许适合和其他人交往,但是,绝对不适合和你交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我知道了,我今后尽量少和她接触就是了!那个店,我再也不会去的,那些酒场,我是绝对不会参加的,你放心好了,峰哥!”晴儿说。

    “嗯……”我点点头:“当然,我希望你能和她彻底断绝一切来往和交流,最好就当不认识这个人……”

    “哦……”晴儿说:“那……那需要慢慢来吧,我渐渐远离她是需要时间的,一下子就不理她,得罪了她,也不好吧,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呢……”

    晴儿说的有道理,我点点头:“嗯……好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相信你会看清黑白的……今天你拒绝去她的酒场,很好嘛,提出严重表扬,今后,要继续发扬……”

    听见我的表扬,晴儿高兴了,身体黏糊在我身上撒娇……

    因为第二天不用上班,又加上这几日我一直很忙,和晴儿没大温存,所以周末的夜晚很舒适,做那事很从容,很放开,很晚才睡。

    我睡得很沉,做梦了,梦见了柳月,梦见了和柳月在她的家里,在她卧室的床上和她做那事的情景……

    突然,柳月一把推开我,猛地坐起来,到处张望,失声叫起来:“妮妮,妮妮呢……妮妮到哪儿去了?”

    接着,柳月穿衣下床,疯了一般在房子的各间屋子里奔走,绝望而焦急地叫着:“妮妮,妮妮呢,我的宝贝女儿哪儿去了……”

    我随着柳月寻找,可是,却找不到妮妮。

    “妮妮到哪儿去了,她明明是在家里的,怎么就不见了呢?”柳月突然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埋头嚎啕哭起来:“我的女儿不见了,妮妮不见了,妮妮……妮妮……”

    柳月的脸挤压着我的胸铺,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一下子醒了,大口喘着气。

    天亮了,雪过天晴,窗外阳光高照。

    晴儿正将脑袋放在我的胸口,睡得正香。

    原来这是一个梦,我擦擦额头的汗,慢慢调整着呼吸,心里蓦地想起了王巧玲,想起了妮妮。

    我的心又沉重起来。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我忙穿衣去开门,一看,是兰姐和老三。

    “太阳照着屁股了,还不起床!”兰姐大大咧咧地说着,进屋:“晴儿还没起啊,懒虫!”

    说着,兰姐进了卧室:“小懒虫,起床了……”

    “哎呀——是你们啊,嘻嘻……我这就起床啦……”晴儿慵懒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昨夜我和晴儿战斗的残留物还没来接打扫,地上还都是卫生纸,房间里也还有那种特殊的味道,不由心里有些尴尬。

    兰姐接着出来,冲我诡秘一笑:“看来,昨晚上,你们两口子折腾地不轻啊,这欢度周末,也得有个度啊,别透支了身体哦……晴儿,走两步我看看,我看还能走路不?”

    我尴尬地笑起来,老三也嘿嘿笑了。

    这时,晴儿也起床了,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兰姐的话,脸腾就红了,急忙回卧室打扫战场,接着去了卫生间。

    我和晴儿洗涮完毕,兰姐说:“今天你俩没有事吧?”

    “有啊,我们要打算出去逛街购物的,峰哥发了000块钱的奖金,我们要出去买衣服呢!”晴儿说。

    “啊哈……好啊,我今天来就是要约你一起出去逛街的,”兰姐一拍手:“外面雪停了,做公交不方便,这不,我专门找了驾驶员来的,专门为我们服务的……”

    说着,兰姐指了指老三。

    “好啊,正好大家一起出去玩,太好了!”晴儿拍手笑起来。

    于是,大家在我家简单吃了早餐,然后就一起下楼出门。

    雪停了,外面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阳光照耀下,有些晃眼。

    老三开着车,我们一起去了市中心的商业街,悠闲地逛街购物。

    本来说好是给晴儿买东西的,晴儿看中了一件名牌男式风衣,非要给我先买,一件风衣就花去了000多元。然后,晴儿自己才买了一件套装。

    老三和兰姐也买了几件衣服。

    买的东西不多,逛街的时间却不短,兰姐和晴儿兴致勃勃地一家一家走,看,我和老三懒散散地跟在后面,边聊天。

    “建国兄最近在公司里做的怎么样?”我问老三。

    “very棒,棒est!”老三说:“建国老兄来的时间不长,业务却做了很多,开发大客户能力很强,才半个月,已经开发了个大客户了,我想提拔他做业务部的经理,他这个人啊,心太好,不愿意将原来的业务部经理挤下去,不干……我想了下,决定成立一个大客户业务部,专门给他成立,让他做大客部经理,再专门制定管理考核办法……”

    “我靠,建国兄能干,你心眼也不少啊,”我说:“你这管理办法不错,既留住了人才,协调了关系,还有发展扩大了业务,壮大了公司实力……”

    “呵呵……这就叫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嘛,我是私营企业,没有国营和集体的那些条条框框限制,我需要采取什么管理措施,直接就能公布实施,不需要请示,也不需要申报,我的宗旨就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最大限度发挥人才的作用,管理出效益,管理出生产力啊……”老三得意地说。

    “嗯……算你能,不过,建国兄的志向可不仅仅是要做你的大客户部经理哦,”我说:“他可是个有鸿鹄之志的人,他最终是想建立自己的事业的……”

    “这个我知道,我也理解,在我这里,他干一天是一天,什么时候,他觉得时机合适了,想自己单干,我积极支持,坚决拥护,会尽力帮助他的,就算是他把客户带走了,也没关系,大家都是朋友,肥水没外流嘛,哈哈……”老三豁达地笑着。

    “行,你小子心胸很开阔,够哥们儿!”我说。

    “其实啊,我觉得,柳建国身上有柳月的影子,特别是那股劲儿,那股干事业的灵活和韧劲儿,那股执着和坚决的劲儿……不凭别的,就凭这一点,我就相信他们是姐弟俩……”老三说:“我给你说啊,老五,我敢打包票,要是柳月来经商做经营啊,绝对是一个好手,柳月这人,我感觉出来了,能力超群,不光是混官场,做什么都行,就好比是金子,放哪里都会发光……这样的能人,放在官场里,可惜了……”

    “呵呵……”听见老三夸赞柳月,我开心地笑起来。

    “你傻笑什么?这么开心啊!”老三问我。

    我看了一眼站在前面正在试衣服的兰姐和晴儿,闭了嘴巴:“没什么,我就喜欢笑,你管呢!”

    老三也看了看晴儿和兰姐,突然莫名其妙叹息一声。

    “好好的你叹什么气?”我问老三。

    老三白了我一眼:“没什么,我就喜欢叹气,你管呢?”

    “少年壮志不言愁啊,小子,别像个老人筋,叹气,那时50岁以后的事情!”我故作轻松地说。

    “行了,你少来了,还说我!”老三斜眼看着我:“老五,说实话,我估计你叹气的时候比我多吧,虽然我没看到……”

    老三的话触动了我的心弦,我掩饰地笑了下:“行了,不谈这个,好好的天气,还有两位大美女,谈这个干吗?”

    说着,我走上前去,站到晴儿身边,看晴儿兴致盎然地试穿衣服。

    老三摇摇头,苦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逛到中午,晴儿和兰姐终于累了,连连叫饿,我们就去附近的一家酒店的大厅去吃饭。

    酒店门口张灯结彩,车水马龙,人流拥挤,原来正在举办婚宴。

    我们找个大厅一个角落,点了饭菜,没要酒,吃起来。

    吃晚饭,我去洗手间,刚上楼梯,却遇见了正在往下走的纠风办季主任,他浑身酒气,走路一摇一晃的。

    见了我,季主任笑着:“江主任,你也是来喝喜酒的?”

    “呵呵……季主任好,我不是喝喜酒的,我是来这里用餐的,”我笑着:“我还不知道新娘新郎是谁呢,咋喝啊……”

    “呵呵……今天是咱们市纪委书记的公子结婚啊,我今儿个一大早就来了,忙乎婚礼事项,这不,刚喝完酒呢,”季主任笑着:“好了,我走了,再见!”

    “再见,季主任!”我看着季主任一摇一晃地向后院的停车场走去。

    我回来后,晴儿他们也吃完了,我去结账,老三去开车,然后大家离开酒店。

    路上的雪还没化,被车辆扎成了雪泥,又结冰了,走在上面很容易打滑。

    老三小心翼翼地开着车,生怕车子打滑失控。(未完待续)

小鹦鹉

    因为大雪,天气又冷,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但是都开得很慢,路边有零散的行人在走着。

    “这里离我公司不远,各位,去喝茶如何?”老三说。

    “峰哥,你说呢?”晴儿看着我。

    “好的!”我点点头。

    “好的,老三!”晴儿赶紧回答。

    “呵呵……晴儿就是江峰的小鹦鹉啊,就会学舌……”兰姐笑着。

    大家都笑起来。

    正在这时,一辆轿车突然飞快地从我们车身边超过去,吓了老三一跳。

    “妈的,不要命了,不怕打滑撞树上啊!”老三骂道。

    我扫了一眼车牌号,这不是纠风办季主任的专车吗?跑这么快干嘛啊?

    我刚要说话,却看见这辆车在前面一个斜冲刺,直向路边猛冲过去,车头正撞向路边正在行走的一个穿红羽绒服的女人。

    “呀——”我失声叫出来。

    “啊——”车外传过来一声女人的惨叫!

    我看到那辆车将那女人撞倒,然后又斜插撞到了路边的一棵很粗的法桐上,发出一声惊心的响声,才停下来。

    老三急忙刹车,车子侧滑到路边停了下来,停在了季主任的车后面。

    “出车祸了!”老三惊叫一声,接着就下车。

    我也迅速下车。

    晴儿和兰姐也开车门下车,跑过去。

    我们过去一看,那个穿红羽绒服的女人被撞得很惨,躺在雪地上一动不动,红色的鲜血正汩汩从头部和脸部流出来,渗透到雪里。

    “啊——”晴儿吓得脸都白了,捂住嘴巴,两眼睁得溜圆,充满惧色。

    “快救人!”我忙说了一句:“老三,去开车门。”

    我急忙弯腰抱起那个女人,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死了一样。

    我心里有些害怕,会不会是撞死了啊!

    我来不及多想,抱起女人就往老三车上跑,老三已经打开了后车门。

    这时,我顺便扫视了一眼肇事车辆,车果然是季主任开的,不过这会他已经开了车门,快速离开车,往远处疾走,同时掏出大哥大打电话。

    我不知道季主任有没有看见我,也不及多想,救人要紧,急忙把女人抱到车后座,关上车门,对老三说:“快,去医院!”

    晴儿和兰姐没有上车,站在那里看护现场。

    老三发动车,疾奔市人民医院。

    路上,那女人突然呻音了一声,我一喜,还没死,还有知觉。

    那女人身上的血弄了我一身,还有老三的车上也是。

    到了市人民医院,我抱起那女人直奔门诊急救室,老三协同。

    等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将女人交接过去,我才松了口气,蹲在地上,突然直想呕吐。

    这时,一个护士过来问:“你们是不是受伤者的家属?”

    “不是,这女人是车祸被撞的,我们是路过的行人!”老三说。

    “哦……做好事的……”护士说:“现在需要拍片,你们推她去拍片……”

    我和老三急忙推着带轮子的病床,去ct室拍片。

    拍完片,那女人又进了急救室。

    我和老三站在急救室门口,互相看看,老三说:“我靠,那车太猛了,这女人,不死也得残废……”

    “别胡说了,”我蹲在地上:“这女人还不知道是干嘛的,她家里人还不知道呢!”

    说完,我突然想起那女人的小包还在老三车上,急忙和老三去车上拿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工作证,原来是市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叫欧阳秀丽。

    又翻出一个通讯录本,上面第一个是哥哥,后面有手机号码,于是急忙要过老三的大哥大,拨打这个号码。

    电话很快拨通了,里面传来一个男人沉稳而矜持的声音:“喂——哪里?”

    听这口气,很像是个政府官员的口吻,我忙说:“你好,你是欧阳秀丽的哥哥吗?”

    “是的,你是干嘛的?什么事?”对方说。

    “你妹妹出车祸了,现在在市人民医院急救室,我是江海日报社的,我姓江,正好路过车祸现场,将她送到了医院,你抓紧过来看看吧……”

    “啊——”对方显然是吓了一跳,忙说:“人怎么样了?伤势严重不?”

    “很严重,流了很多血,现在在门诊急救室!”我说。

    “好,我马上就去!”对方匆匆挂了电话。

    10分钟后,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赶到了急救室门口,我一看,我认识他,是市中区的欧阳副区长,开会的时候见过他发言。我认识他,但是他却不会认识我。

    “喂——来这里!”我迎上前去说话。

    我浑身是血的样子显然把欧阳区长吓了一跳,看着我,又看看老三:“你是?”

    “我是江海日报社的,我姓江,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我简单地说道。

    “哦……谢谢你!”欧阳区长和我握手,然后急问:“怎么样了?”

    “正在急救室。”我说。

    “哦……”欧阳区长有急忙走到急救室门口,往里看。

    接着出来一个大夫,看着欧阳:“你是伤者的家属?”

    “是的,我是她哥哥,她是我小妹!”欧阳忙点头:“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一脸严肃,看着欧阳:“请跟我来!”

    大夫说着就往办公室走,欧阳忙跟上去,我和老三也跟了过去,想知道伤情如何。

    “你妹妹被撞得很厉害,脑部受到剧烈震荡,根据拍片的结果看,大脑里面成混沌状态,需要马上进行开颅手术……而且,出血很多,再晚来一会,光出血就会没救了……”大夫说:“幸亏了这两个小伙子……”

    说着,大夫看了看我和老三。

    “啊……”欧阳吃了一惊,又感激地看了我和老三一眼,然后急问大夫:“大夫,那头部的伤势……”

    “这个需要根据手术的情况而定,”大夫说:“我想给你说明白,弄不好,极有可能是植物人,我们需要马上进行手术,你来签字吧……”

    欧阳区长伸出哆嗦的手签字,我和老三悄悄出来。

    “走吧,家属来了,我们就不用操心了!”我说。

    “走,回现场去,晴儿和兰姐还在那里等着呢……”老三说:“妈的,那个肇事的司机不知道还在不在?刚才我们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他正在往远处跑,估计是吓跑了,撞了人,不赶紧救人,却跑掉了,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老三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了季主任,他酒后驾车撞了人,匆匆离开现场,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酒后驾车肇事是违法犯罪吗?

    我和老三赶回车祸现场,交警已经来了,正在拍片调查取证。

    晴儿和兰姐见我们回来,忙迎过来。

    “哎呀——峰哥,你身上都是血!”晴儿说。

    “没事!”我说。

    “那个被撞的女人怎么样了?”兰姐问我们。

    “正在急救,再晚一会,血就流光了,就没救了,不过,就这样,脑部撞击震荡的厉害,也有可能是植物人呢!”老三说。

    “啊——这么厉害,可怕!”兰姐和晴儿同声震惊。

    这时,一名交警过来,看了看我:“你好,刚才是你们把伤者送到医院去的?”

    “是的!”我说。

    “伤者怎么样了?”交警问。

    “正在急救!”我说。

    这时,我看到季主任的车前,一个小伙子正茫然站在那里。

    这时,其他交警查勘完了现场,拖车也开始准备将肇事车拖走。

    “我们是市中区交警大队肇事科的,能不能麻烦你一下,跟我们到大队科里去说说当时的情况?”交警用友善的语气对我说。

    “当然可以!”我点点头。

    虽然我想起这是季主任开的车,我去有可能不大好,但是,当时的情况下,我还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那好,谢谢你的配合,你坐我们的车去吧?”交警指指旁边的一辆警车。

    “不用,我们自己有车,我开车带你去!”老三说。

    “算了,车上都是血,你还是带着晴儿和兰姐去洗车去,我去去就来,很快的!”我说。

    “峰哥,我和你一起去!”晴儿不放心我。

    “不用,我又不是被审讯,你去干吗啊?”我说着,笑了下。

    “呵呵……是的,是来协助我们调查取证啊……”旁边那交警也笑了。

    “那……你等等,把这上衣换下来,都是血,穿上这个……”晴儿拿出刚买的风衣,给我换上。

    我冲老三晴儿兰姐摆摆手:“好了,你们抓紧去洗车吧!”

    我走向那警车。

    “喂——那肇事司机,你过来,上车!”交警冲站在肇事车旁的那小伙子呵斥道。

    我一听,呆了,肇事司机,这小伙子成了肇事司机?肇事司机不明明是季主任吗?

    我猛然明白了,出事后季主任之所以匆匆离去打电话,是为了找人顶替自己,这个小伙子,无疑就是季主任的驾驶员,关键时刻来救主人了。

    我寻思了一下,没有说话,上了警车。

    到了市中区交警大队肇事科,那交警客气地说:“请跟我来吧,到我办公室。”

    我下了车,跟随那交警上楼,到了办公室门口,看到科长室,才知道这交警原来是科长。

    我扭头,看见季主任的驾驶员去了隔壁房间。

    科长招呼我坐下,又来了一个小伙子交警,打开记录本。

    “你贵姓啊?”科长问我,同时递给我一颗烟。

    我接过烟,点着,吸了一口,说:“免贵姓江。”

    “在哪里高就呢?”科长继续问。

    “我是江海日报社新闻部的!”我说。

    科长一听,态度明显变得热情和谦和起来,站起来又和我握手:“哦……江海日报社的记者啊,呵呵……江记者,佩服,佩服,好人啊,及时救人……”

    这时,那小伙子交警开始记录。

    “科长客气了,遇上这种事,谁都不会见死不救的!”我说。

    “江记者,请你把你见到的事情的经过讲一下好吗?”科长说。

    于是,我把车祸的经过和送到医院去的情况讲了一遍,但是,我没有提肇事司机,也没有提伤者的身份。

    “江记者,你有没有看到驾驶员是什么样子的?”科长问我。(未完待续)

情况是不是这样

    我心里琢磨了一下:“当时,我忙着救人,哪里顾得上看驾驶员啊……”

    那交警小伙子认真记录着,记录完,将本子递给科长,科长看了看,递给我:“江记者,你看下,情况是不是这样?”

    这时,又进来一个交警,递给科长一个本子:“科长,肇事司机也说完了!这辆车是市纠风办季主任的车,驾驶员是季主任的司机!”

    科长接过来看了看,皱起了眉头:“怎么搞的,怎么不一样呢?”

    我明白,科长说的意思是和我说的不一样。

    我不说话,低头看记录。

    这时,科长屋里的门又被推开,一个穿西装的人进来了,科长忙站起来:“大队长好!”

    我抬头一看,大队长后面还有一个人,是季主任。

    季主任看见我,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接着又迅速平静下来。

    “大队长,这位是目击证人,江海日报社的江记者!”科长给大队长介绍。

    大队长冲我点点头,刚要说话,季主任突然说话了:“江主任,你在这里啊!”

    “江主任?”大队长看着季主任。

    科长也有些意外的神情。

    “是啊,这是咱们江海日报社新闻部的江主任!”季主任说。

    “哦……江主任好!”大队长伸手和我握手,又对科长说:“这位是咱们市纠风办的季主任,听说他的驾驶员出了事,赶紧来看看……”

    科长一听,忙和季主任握手:“季主任好!”

    “情况都问完了吧?”大队长问科长。

    “问完了!”科长说着拿过我手里的记录本,连通季主任的司机的记录本,一通递给大队长。

    大队长接过去开始看。

    “江主任,原来你正好经过哪里啊?”季主任笑着看我。

    我也笑着点点头:“是的,季主任。”

    “唉——你说这个驾驶员啊,怎么这么冒失呢,我今天早上还专门叮嘱他,雪天结冰路滑,注意谨慎驾驶,这个小伙子啊,就是不长记性……”季主任做生气惋惜状,又说:“我正在酒店喝喜酒呢,听说这事,就赶紧过来了……”

    我没说话。

    “季主任,你看下,这是江主任所见到情况!”大队长将本子递给季主任。

    季主任接过来看,看完,松了口气,用感激和赞赏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一定是看到我说没看到驾驶员而放心了,他一定知道我看到了他。

    我没有因为季主任的感激和赞赏而轻松,心里却纠结得很,感到强烈的不安和矛盾。

    这时,季主任说:“大队长,科长,你们忙,我要赶到医院去,去看看伤员……对了,江主任,被撞的人现在什么情况了?”

    季主任这时身上依然有淡淡的酒气,但是没有丝毫醉态。

    “伤势很严重,头部撞击地厉害,正在抢救,听说很可能要是植物人呢……”我说。

    季主任闻听脸变了色:“这么严重?”

    “我们科里的人安排去了医院一个,去看看情况了……”科长对大队长说。

    “哦……”大队长点点头。

    季主任匆匆告别离去,临走前,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明白季主任的意思,他一定觉得我很够意思,很够味,或许是觉得经过两次的接触,两次的喝酒找女人,我和他已经成为了同盟。

    季主任走后,大队长看完了季主任的驾驶员做的笔录,对科长说:“情况有差异啊,这驾驶员说的怎么和现场勘查和江主任说得对不起来呢?”

    “是的,我也正犯疑问呢!”科长说:“驾驶员交代的撞人之前的行车路线和临时处置措施,和现场勘查的情况以及刹车痕迹不吻合……”

    大队长沉思了下,看着科长:“要不,你亲自去询问下驾驶员吧,灵活机动点,季主任对这事很关心的,区公安分局局长刚才也给我来电话,要我们妥善处理好这事……”

    我一听,知道大队长的意思了,明白了就是暗示科长要引诱驾驶员重新做笔录。

    我有些生气,强自镇静下来,不紧不慢说了句:“对了,刚才我忘了说,伤者的身份我知道的,是市教育局的,叫欧阳秀丽……”

    “哦……”大队长和科长一起看着我。

    “伤者的家属我也见了,她的哥哥赶到医院了,她哥哥你们应该都认识的……”我继续说。

    “谁啊?”

    “咱们市中区的一位区领导!”我说。

    “欧阳副区长!”大队长和科长同时说出来,脸上的表情都很意外。

    “是的!”我说。

    大队长和科长都呆住了。

    一会,科长说:“大队长,我去隔壁询问驾驶员去……”

    “慢——不用了,等等再说吧!”大队长说。

    我看火候差不过了,就说:“大队长,科长,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哦……好好,谢谢你啊,江主任,有时间多来大队玩啊,多给我们宣传啊!”大队长热情和我握手。

    科长也笑容满面和我握手告别。

    我离开了市中区交警大队。

    我知道,季主任到了医院,就知道伤者的身份了,无须我说。

    我不说是季主任驾车肇事的,但是,我必须提示伤者的身份,让大队长和科长明白这事是不可以胡来的,得罪了副区长,也不是好玩的。

    我同样不想得罪季主任,但是,我也不想让大队长和科长做的太无耻,起码他们不敢再找驾驶员再去修改笔录了,毕竟伤者不是一般的老百姓,大队长和科长之间或许也不一定就彼此信任,为了得到副区长的青睐,说不定科长也会出卖大队长,大队长如此一想,也就不敢乱来了。

    至于这事如何处理,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一头是纠风办主任,正县级,一头是副区长,副县级,都不是善茬,随他们去吧,就看交警队的了。

    虽然我这样想,可是我心里依然沉甸甸的,特别是想到欧阳秀丽浑身是血的样子。我暗暗祈祷欧阳秀丽能抢救过来,能恢复正常,可不要成为了植物人。这是一个年轻的生命啊!

    我去了老三公司,车洗好了,晴儿把我的血衣送去干洗店了,他们正在老三办公室等我,见我回来,都放心了。

    “峰哥,我觉得这个驾驶员不对啊?”晴儿说:“我记得一开始车的驾驶员是个中年人呢,怎么过了一会,回来就成了小伙子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兰姐说:“我和晴儿一直守护着现场呢,驾驶员好像是变了样子!”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说:“肇事车是市纠风办主任的专车,被撞的人是市教育局的,而且,还是市中区副区长的亲妹妹……”

    “哟——这下热闹了,两头都不是善茬,”老三说:“看来,这纠风办是要出血了,得好好抚恤人家,这副区长,也不一定就善罢甘休啊……”

    我笑笑:“不管了,随他去吧!”

    正在这时,老三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得像面包似的小家伙跑进来:“大哥哥,大姐姐好,我来啦……”

    我一看,是妮妮啊,穿着厚厚饿羽绒服,带着帽子,围着围巾,正向我和晴儿跑过来。

    妮妮身后,是柳月,正笑着站在门口。

    晴儿一见妮妮,乐了,弯腰抱起妮妮就亲:“乖乖,宝贝儿,想起我了,这么忙冷的天,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和妈妈来看舅舅呢!”妮妮笑着在晴儿怀里挣扎着,向我伸出胳膊:“大哥哥,抱抱——”

    我又伸出胳膊抱过妮妮,妮妮搂着我的脖子亲了我一口。

    “你们娘俩怎么不打招呼就跑来了?”兰姐笑着问柳月。

    “妮妮非要看建国,找建国玩,我就带她来了,在楼下听建国说你们在这里,我就赶紧来拜拜啊!”柳月笑着说,又看看我:“哟——你这身风衣不错,穿上真帅气啊,是小许的眼光吧?”

    我笑笑,晴儿也笑着,点点头:“是的,柳姐,你看好看不?”

    “好看啊,正合身!”柳月赞赏道。

    “大哥哥,你带我到楼下去堆雪人好吗?”妮妮说。

    “好的,走,咱们这就去!”我说。

    “我也去,一起堆雪人,堆一个大大的妮妮!”晴儿说。

    妮妮拍手欢叫,我和晴儿带着妮妮下楼,在老三公司右侧街道对过的草坪上堆雪人。

    “妮妮,和妈妈在一起好不好啊?”我和妮妮还有晴儿边堆雪人,边问妮妮。

    “好呀,当然好啦……”妮妮带着手套,捧雪玩。

    “妮妮是想跟着妈妈呢,还是想跟着爸爸呢?”我又问。

    “我想要妈妈,也想要爸爸,要是爸爸妈妈都和我一起,多好啊!”妮妮嫩声嫩气地说。

    “那你想不想跟着小妈呢?”我又问。

    妮妮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眼神里闪出一丝惊惧,使劲摇头:“不,不,不,我不想跟着小妈……”

    “为什么呢?”我说。

    妮妮的眼神黯淡下来:“小妈肚肚里有小弟弟了,小妈喜欢小弟弟,不喜欢我了,跟着小妈,小妈老打我,好疼的,我好怕怕的……大哥哥,你可一定要告诉妈妈,不要让我跟着小妈啊,我可不要离开妈妈,妈妈最疼我了……”

    我的心里酸酸的,忙说:“你妈妈当然不愿意你离开了,你妈妈当你是心肝呢,怎么会不要你呢!”

    “峰哥,你怎么莫名其妙问起这个啊,说这个干嘛啊,妮妮现在不是好好的跟着妈妈吗?你提这个,让她难过干嘛啊?”晴儿责怪我。

    我没说话,埋头堆雪人。

    妮妮的话让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为了柳月,为了妮妮,我决不能让王巧玲把妮妮要回去。

    可是,我心里又有些没底,要是王巧玲逼着宋明正要妮妮,柳月将是无能为力的,我更是无能为力。

    看来,这事必须找宋明正,让宋明正表态,宋明正是决定妮妮归属的关键。

    我心里暗暗决定了。

    我不知道胜算几何,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要去尝试,为了柳月,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情,愿意付出任何努力。(未完待续)

我什么时候都方便

    周一早上,我安排完部室的工作,给宋明正打了电话:“宋大哥好,在南江吗?”

    “在啊,老弟!”宋明正乐呵呵地。

    “今天方便不?我想去你那里转转,看看你!”我说。

    “你来,我什么时候都方便,我巴不得你来了,你平反后,我还没和你喝一次酒呢,哈哈……”宋明正笑着:“来吧,我等你,要不要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我带车去,午饭前到!”我说。

    “好的,等你来,共进午餐,我们去山里吃特色餐!”宋明正说。

    打完电话,我去办公室要了车,直奔南江,去找宋明正。

    中午11点,车到南江县委,我让车回了报社。

    宋明正正在办公室等我,稍作喧寒,我上了宋明正的车,秘书带路,直奔山里去。

    “老弟,今天中午,我带你去个地方吃个非常有特色的,开开眼界!”路上,宋明正笑着说。

    我没有心思去想什么特色的美食,我正琢磨着如何向宋明正说起妮妮的事情。

    我不希望这次来南江,我一无所获,空手而归。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直往大山深处驶去。

    这是南江的大山,这是我故乡的大山。

    北方山里的冬天总是显得那么萧条败落,冬日寒风,砭骨凛冽;冬日落叶,枯萎飘曳;冬日的景色,也那么一如既去的显得冷落。

    山里的雪依旧没有任何融化的迹象,大山被厚厚的冬雪包裹着,唯有大山的顶部露出一朵深褐色的山头,就像一只乌龟探举着头昂立在乍暖还寒的冷风中。

    和城市里灰蒙蒙的天空不同,此时的太阳已经驱散了浓重的云朵,高高地挂在了蓝天上。迎着太阳的光线前行,雪地变的美丽了,或红、或黄、或蓝、或紫,有时会像彩带,有时会出现一个光环。这种美只会出现在晴朗的冬季,这种情形我从小到大曾经多次遇到过,却没用心去欣赏,反而埋怨那白白的雪发出亮亮的光线刺伤了自己的眼睛,而白白错过了这难得的冬雪奇光。

    心里想着我的心事,却在不知不觉之中车子爬到了山顶,山顶处是一块光洁的凸地,是光岭秃山头的模样。儿时无论是采蘑菇、采榛子、还是结伴到山上来玩,这种地方都是我们相聚的最佳境地。一是站的高看的远,站在这个蜿蜒的山体最高之处,有一种一揽众山小的感觉,远处、近处的万物尽收眼底;二是按照高处不胜寒的诗句,这里的山风最大。因为我们常常是盛夏时节来玩山,因此也就比较喜爱寻找“夏日风来身自爽”之处了。在这里,我曾经带着晴儿坐在地上筛选采来的蘑菇、采来的榛子,也曾经拣来干柴烧烤从附近的地里“采”来的苞米、土豆……

    到山顶处,司机停下车,对秘书说:“我把车牌换上……”

    秘书点点头:“嗯……”

    我看见司机拿出一副车牌,熟练地开始到车头和车尾换车牌,我知道这是领导经常用的办法,这样老百姓就看不出这车是谁的了。至于县委书记宋明正,除了县里的干部,普通老百姓有谁知道县委书记长得啥样呢?

    我打开车窗,贪婪地看着久违的白茫茫的大山,呼吸着山里清爽凉凉的空气。山里的雪洁白无暇,晶莹剔透,绝无城市中遍地皆是的尘埃。在这里走一遭,心灵会得到洗涤和净化,踏雪赏雪,雪中看雪,会把我的童话故事改写得更加美丽。深深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我会醉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

    我想,我要是和柳月手拉手走在这深山的雪地上,一定很美很浪漫……

    我满腹心事,很快就无心看风景。

    换好车牌,车子继续前行。

    车子在山里钻来钻去,我自己也不认识走过的路了,竟是我从来没有走过的地方。一会儿,车子在山谷里一处松林中停下来,松林里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门前是一大块平地,整理地干干净净,雪都扫干净了。

    车子在门前空地上稳稳停下,秘书忙着给宋明正开车门,宋明正冲我笑笑:“老弟,到了,中午我们在这里用膳……”

    原来这里竟然是一家山里的饭店,宋明正竟然能找到这么偏僻的饭店来请我吃饭,难得!

    进了院子,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小型动物园,院子里到处都是笼子,放在地上的,挂在树上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有,都是小动物,野斑鸠、老鹰、大雁、野獾、猫头鹰、山猪等等,还有一些是我也不知道名字的野生动物。

    原来这是一家山里的野味店,够隐蔽的,我竟然从来就不知道。

    宋明正和我走进一个单间,上了炕,炕里炉火正旺,很热乎。

    秘书出去点菜,上了温酒的器具,将酒壶放好,开始温酒。

    “宋大哥,这是野味店啊,这饭店弄这么多野味,可是不合法的啊!”我说。

    “呵呵……兄弟,今天你来了,咱哥俩吃点野味,只要开心舒服就行,管他合法不合法,这世界上,不合法的事情多了,我关不了这么多,你也不必想这么多,今儿个,我不是县委书记,你也不是党报记者,咱俩就是一对哥儿们,咱就是一对普通的食客,出来喝酒聊天的,我们不来吃,别的人一样来吃,这院子里的禽兽一样也都逃脱不了下锅的命运……”宋明正递给我一支烟,笑着说。

    我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有些不大自在,我知道我这时候不能做义正言辞状,不然会让宋明正尴尬,也会觉得我装傻。

    有时候,人是必须要随波逐流的,自命清高的人在这个社会上是吃不开的,就像我跟随季主任去温泉山庄去郊区的山庄找女人一样。季主任一定以为我和他以及刘支队一样都找了女人,都**了,如果我告诉季主任我没有和女人发生关系,恐怕没人会相信,除了那两个小姐之外。在季主任和刘支队的眼里,我和他们一样,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一只色狼。

    我心里不由有些忐忑和悲哀。

    很快,菜上来了,放在炕桌上,满满一桌。

    菜是秘书亲自端进来的,每端进来一个都报下菜名,有干煸野斑鸠,炖老鹰汤,红烧獾肉,蘑菇炖大雁,还有几个素菜,都是山野菜。

    菜上齐后,秘书谦卑地笑着:“宋书记,江主任,你们慢慢喝,我去和司机出去吃!”

    宋明正点点头,然后秘书关上门出去了。

    宋明正拿起温酒壶给我们倒上酒,端起酒杯:“来,兄弟,这里清静,咱兄弟俩好好喝上几盅,好好拉拉呱……你现在又官复原职了,这是个天大的喜事,哥哥为你高兴,也少了担忧和牵挂,来,干一杯,喝了它!”

    说着,宋明正举杯干掉,我也干了。

    三杯酒下肚,我身上热乎乎的。

    “来,吃肉,喝汤——”宋明正招呼我吃菜。

    我吃了一口大雁肉,喝了一口老鹰汤,味道果然很美。

    宋明正大口吃着獾肉,看着我:“江老弟,这次你专门来南江,没有什么采访任务吧?”

    “没有带任务来,但是,你要是有什么想宣传的,我义不容辞!”我说。

    “呵呵……你没带任务,我怎么能给你硬摊派呢?”宋明正笑着给我夹菜倒酒:“那好,今天咱就不谈工作,闲聊,唠嗑!”

    “嗯……”我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说:“宋大哥,嫂子的身体恢复了吧?”

    “还好,已经康复出院了,在家休养呢!”宋明正淡淡地说,脸上露出一分愁苦:“唉……命不好啊,孩子没了,我满打算能生个儿子呢,努力了好几年,结果又白搭了……”

    “不要发愁,嫂子还年轻,你又不老,今后还有的是机会啊!”我说。

    宋明正苦笑了下:“下次怀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现在的人也怪了,怀孕就那么难,去医院查,什么毛病都没有,两人都好好的,可是就是怀不上,真出鬼了……你嫂子特别喜欢孩子,想孩子都想疯了,没怀孕的时候,把妮妮当自己的孩子对待的,好不容易怀孕了,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妮妮也可以回到柳月身边去,皆大欢喜啊,可是,没想到啊……”

    “那嫂子现在是咋想的呢?”我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

    宋明正没有回答我,看着我说了一句:“兄弟,你今天来,是不是为妮妮的事情来的?”

    我一怔,接着点点头:“宋大哥,你知道了?”

    “是的,昨晚王巧玲给我打电话了,在电话里哭得不成样子,把我哭的心里那个难受啊,”宋明正说:“哭完了,她说想把妮妮接回来给她在家里做伴,说没有孩子,她心里难受,又说她考虑到此事要稳妥慎重,要照顾大家的面子,说给你打招呼了,委托你出面去做柳月的工作,让柳月放孩子回来……”

    原来如此,既然王巧玲昨天给宋明正打电话了,那么宋明正当然就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我也就不再遮掩,点点头:“是的,嫂子前几天和我说过此事,说了她的想法,我也很理解嫂子的心情和处境,可是,我又考虑到这事的复杂性,考虑到你和柳部长的关系,所以,我今天专程来找你,商议这事!”

    宋明正显然对我说的考虑到他和柳月关系的话很中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是的,老弟,你考虑问题很全面,你做的很对!”

    “那么,宋大哥,你是怎么想的?”我说,心里有些紧张。(未完待续)

极大的安慰

    宋明正狠狠吸了两口烟,然后说:“说实在的,这事,从柳月方面来考虑,我是赞同妮妮跟着柳月的,毕竟,这对柳月是个极大的安慰,柳月和我当初离婚的时候,我坚决不放孩子,柳月那时几乎要死掉,我知道,孩子在她心里的分量,现在,妮妮跟着柳月刚一段时间,柳月正舒坦着,这个时候,把妮妮带走,对柳月的打击是可以想象的……”

    “对,宋大哥,你说的很对,你考虑的很对!”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宋明正看着我:“现实地说,现在,我和王巧玲是两口子,王巧玲是我的老婆,我们是一家人,王巧玲没了孩子,心情正极其悲痛,这个时候,她正需要孩子来安慰来抚慰,她提出要孩子回来,我怎么能忍心拒绝她呢?毕竟,王巧玲是我的老婆,是今后要和我过一辈的人,而且,从法律上来说,妮妮是归我抚养的,王巧玲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所以,我很为难啊……老弟,家庭的事,两口子的事,难说难道啊,我总不能让我的家因为孩子而天天闹腾吧?我的工作我的事业,需要我有一个安稳的家庭,我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而闹得大家都不高兴,闹得家庭不和睦……”

    我急了,宋明正的意思很明白,为了他的事业为了他的家庭,他不想违背王巧玲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我看着宋明正。

    “这个事情的决定权不在于我,而在于王巧玲,要是她硬坚持要,硬要妮妮回来,我也只能……只能让妮妮回来了……”宋明正看着我:“老弟,你还不了解王巧玲的性格脾气,这个人,要是惹恼了,真翻脸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总不想看到王巧玲天天到南江县委来找我哭闹吧,哪样,我这个县委书记的脸还不丢尽了,我怎么正常工作啊,她要是再疑神疑鬼说我在南江搞女人,那我更说不清楚了,岂不是坏了我的前程?现在我回去地少,她就一个劲儿嘟哝我在南江是不是又有女人了……唉……”

    说完,宋明正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王巧玲一定坚持要,为了大家都好,为了大局,为了面子,为了和睦安定,我也只能答应她了……”

    我呆呆地看着宋明正:“可是,你有没有考虑到柳部长呢?有没有考虑到妮妮呢?”

    宋明正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我昨晚想了很久,我也都考虑了,我知道柳月需要妮妮,妮妮也需要妈妈,可是,毕竟,我和柳月是离婚了的,而且,柳月是个坚强的人,她能撑得住的,前几年,没有妮妮,她不是一样过来了……还有,妮妮在我这里,也一样能享受到父爱,王巧玲也一样能给她母爱……孩子是受不了委屈的……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妮妮到我这里来,柳月也减轻了包袱,她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没有了包袱,轻装前进,事业会进步地更快更好……关键是妮妮回来了,王巧玲就不会老是烦扰我了,不会影响我的工作了,我可以安心在南江好好做事情,几年后,我或许就能到市里去……另外,以后,等王巧玲再怀孕了,妮妮还可以再回到柳月哪儿去嘛……”

    我看着宋明正,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自私,为了自己所谓的工作和事业,为了自己的进步前程,不惜伤害柳月,不惜牺牲亲情。原来,他所谓的一直还牵挂着柳月的那份痴情,也不过是在不影响他前程和仕途的前提下的,如果二者发生了冲突,他还是会选择后者。

    我的心里一阵冰冷,有些沮丧,看着宋明正:“那……宋大哥,要是嫂子不再怀孕,那么妮妮岂不是就不能回柳部长哪里去了?”

    宋明正脸上一阵不悦:“老弟,你怎么诅咒我们呢,你刚才还说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现在又这么说,这话哥哥我可是不喜欢听啊……”

    我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冒失,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宋大哥,我不会说话,冒失了,我只不过是个假设……当然,我知道,你们以后一定会有孩子的,我的意思是说……要是你们好久才要孩子,那妮妮不是要好久才能回到柳部长身边吗?”

    “呵呵……老弟,我怎么看你对柳月比我还关心啊,我看你是偏向柳月的,是不是啊?”宋明正突然脸上露出了捉摸不定的笑。

    “呵呵……宋大哥,不要想多了,”我的心咯噔一下,笑着说:“我说这话,是从人之常情出发的,从妮妮的角度出发的,从一个做妈妈的角度出发的……换位思考,你也会这么想的……”

    “呵呵……老弟,不要误会,我刚才和你开个玩笑,我当然知道你没多想……”宋明正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常态:“我很理解你的想法,我也理解柳月的处境,但是,你也要理解我的处境我的想法……”

    我一时无话可说,端起一杯酒,自个儿猛地喝下去。

    “当然,要是王巧玲能主动放弃,这最好不过了……”宋明正说:“昨晚,我做了她很长时间的工作,就是不行,在电话里哭的一塌糊涂,说已经委托你了,如果你还不去行动,就让我这几天必须开始办理,说如果我不办理,就要来南江坐在我办公室里和我闹,说我经常不回家,是不是这里有小妖精把我迷住了,她要来捉妖……

    “到时候在县委里这么一传,你说大家是信还是不信我在外面搞女人了?传到市里去,你说我还怎么进步?难道我的前程就因为这点小事而毁了?所以,这事的主动权其实不在我这里,而在王巧玲那里……”

    宋明正的脑海里,自己的仕途和进步是第一位的,我看明白了。

    同时,我也听出来了,宋明正不敢因为这事硬和王巧玲对抗,将包袱甩给了王巧玲,好像自己对这事毫无责任。

    看来,要留住妮妮,还得从王巧玲身上下手,我开始意识到自己找宋明正是走错了一步棋。

    一想到妮妮离开柳月后柳月和妮妮的悲伤情景,我的心就酸起来,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残忍的事情呢?

    “来,兄弟,这事你别为难操心了,我知道你是柳月的下属,老部下,对老领导感情深厚,其实我很为柳月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下属而高兴,我为柳月高兴……”

    宋明正看着我:“这事,我相信柳月也能想通的,当然,我不会很快找柳月的,我采取拖延战术,找各种理由给王巧玲拖,等实在拖不过去了,我再去找柳月……或许,王巧玲过几天就又改变主意了呢……这女人的心思啊,就好像六月天的天气,说变就变……”

    我知道宋明正是在敷衍我,搪塞我,回避这事,可是,我这会也说不出什么来,心里只有一阵阵的悲哀和沮丧。

    我喝起了闷酒,宋明正也有些不大开心,也喝起闷酒来。

    很快,桌上的两瓶酒被我和宋明正干掉了。

    我和宋明正都有些醉意,而宋明正的醉意明显比我大多了。

    “江……江老弟……”宋明正的舌头有些打转,摇头晃脑看着我:“兄弟……你还年轻,你是不知道啊……这生活啊,这婚姻啊,这家庭啊……不是……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那么条理,那么顺畅……生活,其实……其实……很无奈的……包括婚姻和家庭……很多时候,我……也很无奈……在人生中,许多的成功与得失,并不是我们所能预料到的,别……别把我们自己想的太完美,很多事情也并不是我们……能够承担的,别把自己当……当超人!

    “不要去计较,更……更不要去埋怨,如果……如果我们已经尽力,这就已经够……够了,我们是人不是神,别把所有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这不是伟大,自己要……要对自己好一点……你也不必为这事背思想包袱,我知道你……你尽力了……”

    我的头晕乎乎的,看着宋明正断断续续高谈阔论的样子,心里想着柳月,想着妮妮,很想哭。

    吃完饭,大家上车,宋明正非要陪我回老家去看看我爹娘。

    “兄弟,走,回咱家,去看看咱爹咱娘——”宋明正坐在车后座,酒气浓郁地说。

    司机于是开车往我家方向去。

    路上,宋明正酒意未消,又给秘书和驾驶员上起了政治课。

    “你们俩,都是我的身边人……身边人,知道吗?”宋明正摇头晃脑地说:“你们俩,好好跟着我,给我搞好服务,我……我亏待不了你们……驾驶员,以后我让你干县委车队队长,油水大大的……小秘书,以后……我安排你到乡镇去,去干镇长……干好了,提拔,干镇委书记……”

    “谢谢……谢谢宋书记!”秘书和驾驶员都媚笑着:“我们一定好好干,听宋书记的话,为宋书记服好务……”

    “嗯……听话就是好同志……”宋明正说:“跟着我干的人,听我话的人,我都不会亏待……凡是不听话的,和我对抗的,都……都不会有好下场……”

    宋明正这话显然指的不是秘书和驾驶员,他开始借题发挥了。

    “你们俩耳朵都给我竖直喽,下面那些人,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消息,都要及时给我汇报……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谁,不管是那一级的人,又对我有意见的,都要给我说……在南江,我就是老大,我说了算……”

    宋明正的口气有些放肆。(未完待续)

我对你们是相信的

    而秘书和驾驶员显然已经习惯了宋明正的样子,频频点头:“宋书记,您放心,我们保证是您最忠实的下属,我们保证百分之百终于您!”

    “嗯……我对你们是相信的,我对你们是放心的……”宋明正说着,脑袋靠在座椅后背,睡着了,呼呼打起呼噜来。

    这就是领导的另一面,这就是领导在自己亲信面前的另一面,我不觉得奇怪,我相信很多领导在自己的亲信面前都是这样的,官再大也是人,也需要有个发泄倾吐的对象,而对于凶险莫测的官场来说,自己的秘书和驾驶员无疑是最好的倾吐对象,宋明正当然也不例外。

    宋明正一打起呼噜,驾驶员开车就平稳了起来,好像生怕把宋明正颠簸醒了。

    秘书回头和我说话,声音也很小。

    “江主任,这次到你家去看大爷大妈,是宋书记早就安排好的了……我让饭店老板杀了几只野生的大雁,放在车后面了,给二老带过去,冬天也好保存!”

    “这……太客气了……”我推辞道。

    “别客气,应该的,宋书记可是经常把你挂在嘴边的,宋书记还专门给你老家镇上的书记和镇长说了,要他们照顾好你家里……我们都看出来了,在宋书记心里啊,你就和宋书记的亲兄弟是一样的呢……”秘书笑着对我说:“江主任,有机会多在书记面前给我们美言啊……”

    “是啊,”驾驶员也边开车边说:“江主任,咱们可是老乡啊,都是南江人,这亲不亲,故乡人呢……”

    秘书和驾驶员跟着领导时间久了,混迹在官场,显然也是老于世故,精于世俗的。

    很快车到了我老家——柳峰村。

    我看到了村后面那座白雪皑皑的山峰,看到了村前面那柳叶落尽、寒风中萧瑟发抖的柳林。

    这时,宋明正醒了,酒也醒了,摸过水杯,喝了几口水,看着外面:“哦……到了,到咱家了,兄弟,我看见那片柳树林了……还有那座山峰……柳峰村,这个名字真有意思,有创意……”

    我笑笑:“什么有意思,什么有创意?”

    “哦……呵呵……”宋明正笑了笑,摸摸脑袋:“没什么,就是感觉这名字挺美的……好山好水出圣人啊,老弟,你就是这村里的圣人呶……”

    大家都笑起来。

    到了我家,宋明正和我进了家门,爹和娘正在堂屋里围着火炉烤火,见我们来了,很高兴,忙迎进屋里来,倒茶让座。

    秘书提着那几只杀好的大雁,放在门口的石台子上,对娘说:“大妈,这是杀好的大雁,您二老留着吃!营养很好的!”

    “哎哟——”娘吓了一跳:“乖乖,这个东西怎么能杀啊,电视上讲了,这是保护动物啊,不能杀的,俺们村后面的水库旁很多这个东西的,都是去南方越冬停留的,开始山外有人拿网子去捉,大家都去阻拦,把网子都给扔了,你们怎么弄了这个来了,这可不能吃啊,作孽啊……”

    宋明正和秘书听了,脸上都有些尴尬。

    我看了,觉得不能让他们难堪,再说已经杀了,不可挽回了,就对娘说:“娘,这不是野生的,这是人工养的,从市场上买的,您就收下吧……”

    “啊——人工养的?这个也能养啊?”娘很惊奇。

    “是的,这年头,人工养殖,特种养殖,什么都可以养的!”我说。

    “对,对,大娘,这是人工养的!”秘书忙说。

    “哦……啧啧……现在这人真能啊,大雁也能养啊……”娘相信了。

    宋明正舒了口气,冲我挤眼神笑了下。

    然后,宋明正和爹拉起了家常,我和娘进里屋说了半天话,汇报了我和晴儿最近的情况。

    娘最关心的是晴儿的肚子有没有鼓起来,我笑着让娘不用担心,说一定让晴儿尽快给她生个胖孙子。

    娘听了很开心,又一再祝福我要好好疼晴儿,好好照顾晴儿,不许欺负晴儿。

    我点头答应着。

    在家里聊了个小时,我们辞别爹娘,回到县城。我谢绝了宋明正的一再挽留,坚持要回去,宋明正就安排驾驶员开车送我回江海。

    车进了城,快到报社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柳月的传呼:“张部长转给我一封信,是关于你的,方便的话来我办公室!”

    一封关于我的信!寄给张部长的!在柳月手里!出什么事了??

    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是凶是吉。

    我让司机直接开车去了市委宣传部,安排自己走后,我直奔柳月的办公室。

    这时已经是下午5点了,快接近下班时间了。

    柳月正在办公室里等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气喘吁吁地走进柳月办公室:“什么信啊?张部长转给你的,和我有关的,到底是什么?”

    我一进门就一连串地问着,连坐都没坐。

    柳月看我着急惶然的样子,笑了:“先坐下,年轻人,怎么这么着急,这么沉不住气啊?”

    “能不着急吗,现在我一听领导找我我就头大,我被搞怕了!”我一屁股坐下,接过柳月递过来的水杯,猛喝了两大口。

    “呵呵……领导找你未必就一定是坏事啊,说不定也有好事呢!”柳月笑着。

    看着柳月笑盈盈的样子,我的心里安稳了下,说:“哦,还有好事?张部长亲自转给你的信,还是好事,真有好事?说,快说,别逗我,什么事啊?”

    “呵呵……好吧,我告诉你……”柳月拿起手里的一个信封:“喂——你做了好事啊,人家写感谢信表扬信,寄到张部长那里去了,张部长看了很高兴,专门批示我,要我好好表扬表扬你,安排我在最近一期的宣传简报上登一下,你这下可就成为全市宣传系统的活雷锋了……”

    “啊哈……我还做好事了?我做什么好事了?”我有些意外。

    “咦——怪了,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还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啊还是故意拿捏一下啊,”柳月嘻嘻笑着:“难道你只能做坏事,不会做好事?”

    “额……”我摸摸脑袋:“我真记不得我做什么好事了?哈哈……或许是我好事做的太多了,我记不清楚了……对了,是不是我前几天雪中救人的事情啊?”

    “哈……你说的是上周六你和老三救护车祸伤员的事情?那倒是一件好事,不过,人家还没写感谢信来呢!”柳月说。

    上周六,柳月带妮妮到老三公司玩,知道了车祸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提及伤者的身份和季主任酒家肇事的事情,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本来我是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柳月的,不知为什么,我终于没有说。

    “那……我想不起来了,我还做了什么好事呢?”我说。

    “傻瓜啊,小傻瓜……”柳月笑着,把信递给我:“呶——自己看吧!”

    我接过来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石屋村寄来的,是王老师写的信,信里感谢我买了大量学习用品和教学用具以及给孩子们的礼物,同时提及我这几年对孩子们的帮助和关心爱护。王老师真有意思,把信寄给了张部长,看来他是嫌马书记档次不够高啊,想让市委宣传部来表扬我啊,或许,这是他能做出的唯一的诚心的对我的回报了。

    信里除了王老师的内容之外,末尾还有村里小学十几个孩子们的签名,还有孩子们的问候,都说想念江叔叔,感谢江叔叔。

    我明白了,晴儿买了礼物,是以我的名义寄给石屋小学的,她也想给我赚取名声呢!

    “嘿嘿……这等小事,不值一提啊!”我笑着说:“石屋村是扶贫村,我在哪里生活了一年,我对那里的乡亲和孩子们很有感情的,山里的孩子们太苦了……我这不过是尽做人的一点良心和本分,求得自己良心的安慰,哪里值得表扬啊……”

    柳月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张部长很喜欢你的行为,夸你这个人有爱心,有社会责任感,呵呵……我也同感哦……”

    “其实这钱也不是我的,是梅玲封给我的结婚喜礼,8000多块,我不想收下,干脆就替她做件好事吧……”我说。

    “哦……是这样啊……”柳月点点头:“不过,这钱就等于是你的,因为梅玲封了礼,这钱你是以后需要还的,这不就等于是你的钱吗?这封信,张部长安排了,等我发完宣传简讯,还要再转给马书记,到时候,报社还要表彰你了……”

    “别——不要!”我说:“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让报社知道!”

    “为什么?”柳月看着我。

    “我不想让报社的人以为我是为了一个好名声才做这事的,我做这事就是出于我做人的基本良心,不想图什么名利,只为心安……”我说:“其实,你这宣传简讯,都可以不发的……”

    “那不行,报社我可以答应你不给,但是,这宣传简讯,是张部长安排的,我必须要做的,不然,就是我违抗领导旨意了……”柳月说:“看看信上王老师和孩子们的语言,真的很感人,我看了,真的很受感动,我都想去那石屋村去看看,去看看孩子们……王老师的事迹可是你首先宣传出来的,王老师的人生也因你而改变啊……”

    “错,应该说王老师改变了我的思想,”我说:“我人生中第一次被一种坚守的执着和普通人性的伟大所震撼,就是来自于王老师,在大山里默默无闻的一个民办老师身上,在大山里孩子们单纯幼稚的眼光里,我感受到了一种心灵的洗礼,感受到了一种平淡平凡中的伟大和高尚……”(未完待续)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嗯……”柳月沉思了一下,突然伸手翻了翻台历,眨巴眨巴眼睛,又扭头看着我:“快放寒假了吧?”

    “是的!”我说。

    “嗯……”柳月点点头:“江峰,我……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我问柳月。

    柳月说:“我……我想去石屋村去看看,到你战斗了一年的扶贫村去看看,去看看那里的乡亲,去看看那里的孩子们……还有,去看看你曾经走过的足迹……”

    “好啊,可以啊!”我说:“不过,我哪里有什么足迹啊,去看看乡亲们和孩子们就好了!”

    “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做个向导!”柳月看着我。

    “当然没问题,我也想回去看看呢!”我说。

    “好——那就这么定了!”柳月眼睛发亮,一拍手掌:“不过,去的话不能空手,我联系一家企业,弄点赞助,到时候去村里,给乡亲们带点年货过去,还有,我想,再联系一家单位,出车将孩子们接到城里来,逛逛,玩玩,见识见识城市的风景,等于是给孩子们送个新年的礼物……”

    “你这主意太好了……”我很赞同:“这样吧,咱俩分工,给老乡的年货你联系,接待孩子的企业,我联系,到时候,把孩子们接到城里来,玩上几天,他们一定都很开心呢……”

    “行,那好,就这么先定下来,等孩子们一放寒假,咱们就去!”柳月高兴地说。

    我也很高兴。我很期待着带柳月去我曾经思念了她一年的石屋村去走走,去看看,去我经常坐的那块大石头上坐坐。

    “江主任,你这好事可做大了,不仅仅是你,连我都受了你的影响和带动,跟着你学做好事了,真的是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哦……”柳月笑呵呵地说。

    “别这么说哦,我可受不了夸奖的,我会骄傲的!”我咧嘴笑着,能得到柳月的赞赏,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柳月的笑容让我暂时忘却了今天南江之行的不快。

    “你今天去南江了?”柳月突然问我。

    “哦……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废话,我打你办公室电话,陈静说你出差了,去南江了!”柳月说:“此去南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采访去了?还是打着工作的名义办私事去了?”

    “唔……”我一时不好回答。

    “你唔什么?说啊?”柳月看着我。

    “唔……”我还是说不出。

    “就知道唔——”柳月忍不住笑了:“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一定去办私事了,办公事,去采访,怎么会这么快呢?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有……家里没什么事!”我忙回答。

    “哦……你回家看了吗?”柳月又问。

    “回了!”

    “家里老人都还好吗?”

    “好,很好!”我说。

    “哦……那么说,你这私事就不是家里的事情啦……”柳月笑起来:“是不是找那宋大官人喝酒耍去了?”

    “嗯……是的,是的……”我说:“我在城里呆久了,闷得慌,就想出去散散心,就去找宋明正玩了,顺便又回家看了看……”

    “难得啊,江大少,寒冬季节,冰封千里,大雪覆盖,你竟然有闲心出去散心……”柳月用审视地目光看着我:“我说,看来你是很闷得慌了,这个天气出去踏雪,为什么这么闷呢?”

    “嗯……这个……这个……不好说!”

    “是不好说呢还是不愿意说呢?”

    “不好说啊!”我心里有些乱了方寸。

    “咯咯……”柳月笑起来:“做贼心虚……我看你啊,是做贼心虚,去南江,一定不是单纯找宋明正散心的,我看你啊,一定是有事才去的,一定不是干好事的!”

    我忙说:“错,错,错,我没干坏事,我是做好事的!”

    “好事还不敢说啊?说,做什么好事的?”柳月笑看我。

    “唔……”

    “你又唔了?说呀!”

    “唔……这个……这个好事没做成啊……”我叹了口气,心里很沮丧。

    “呵呵……看你这傻样……”柳月开心地笑着。

    此刻,柳月越开心,我心里就越难受。

    我回味起宋明正今天说的话,既然决定权不在宋明正手里,那么,我就必须去找王巧玲,我必须要让王巧玲改变主意,不到最后时刻,我决不能放弃。

    但是,我有多大把握能改变王巧玲,我心里也没底。

    我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一会,柳月站起来:“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下班了,俺要去机关幼儿园接俺闺女了……你也该回家了……”

    我站起来:“怎么你去接呢?不是有小红吗?”

    “今儿个俺没出差,有空闲啊,就去接啦……小红在家里做饭的,雪地结冰还没化,路上打滑,我不放心,还是我亲自接吧……”柳月说。

    “哦……”我点点头,边和柳月一起往外走,又问柳月:“对了,建国兄的个人问题,怎么样了?”

    “这个事情啊,我也跟他问过,说过,他不着急呢,说等遇到合适的再说,不让我靠心,倒是他说我……”柳月突然住了口。

    “说你什么?”我问柳月。

    “没什么!”柳月莞尔一笑。

    “说,是什么啊?”我继续追问。

    “呵呵……好吧,告诉你,建国说我倒是要抓紧……”

    “抓紧什么?”

    “抓紧给妮妮找个爸爸……”柳月终于说出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

    我的心一沉,抿了抿嘴唇。

    “可是……不过……我没有这个想法的……”柳月急忙说,眼神巴巴地看着我,好像怕我会生气的样子。

    我的心一松,却又一酸。

    柳月难道是要想向我表明什么吗?

    “其实……你……你应该有这个想法的……”我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我……我不……我不应该有这个想法的……”柳月的声音同样很艰难:“我……我也不想有这个想法了……我宁愿就带着妮妮这么生活下去……和妮妮在一起,我很幸福,很开心,很快乐……”

    “不——你……你必须得给妮妮找个爸爸,妮妮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无力地说道。

    柳月紧紧咬了咬嘴唇,然后瞥了我一眼:“谢谢你,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数,我早就说过,在生活方面,在情感方面,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我绝不会再去勉强自己,绝不会去将就,去迁就,去委屈自己,这一点,谁也无法让我动摇,我有我自己的路……”

    说着,柳月快步转身离去。

    看着苍茫暮色里寒风中渐渐远去的柳月柔弱而坚毅的身躯和背影,我的心阵阵酸楚。

    我的心又郁郁起来,闷闷地回到家里。

    回到家里,晴儿做好了饭菜,我们直接吃饭。

    晴儿看我的脸色不大好,怯怯地问我:“峰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抬头问晴儿。

    “我看你脸色怎么不大好啊?是不是单位里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呢?”晴儿问。

    “木有!”我说。

    “那是怎么回事?”晴儿说。

    “没怎么回事,我今天很忙,有点累吧!”我说。

    “哦……那吃完饭,你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我给你按摩按摩,好好休息!”晴儿心疼地说。

    “嗯……”我默默吃着饭,却满腹心事。

    吃过饭,我洗了澡,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晴儿坐在旁边给我揉捏身体。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晴儿的轻柔按摩。

    “峰哥,今天上班后,大家都在议论那天车祸的事情呢,”晴儿说:“听他们说,那天你和老三救的那个女的,原来是市中区欧阳副区长的亲妹妹啊,这下可好,市纠风办的车撞了副区长的妹妹……”

    “哦……”我没睁开眼,说:“你还听说什么了?”

    “还听说一个很惨的事情呢,”晴儿说:“那副区长的妹妹是市教育局上班的,结婚不到半年,怀了身孕,个月了,被这么一撞,流产了……而且,听说那女的现在还昏迷不醒,还在重症监护室,还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呢,听说很可能要是植物人,就是救过来了,也会留下后遗症的……”

    “啊——”我大吃一惊,一下子睁开眼坐起来:“真的?怀孕了?流产了?”

    “是啊,太惨了!”晴儿说:“这个该死的驾驶员,怎么就不能小心开车呢?一个好好的家庭,就这么毁在了他的手里,太可怜了……听说因为马路结冰路滑,这种撞死人的交通事故那天发生了起呢,这样的情况,听同事们说只要不是蓄意不是醉酒不是无照驾驶,驾驶员也不会负刑事责任的,那纠风办的驾驶员是工人身份,顶多被开除,市纠风办那边说要多给钱赔偿的……唉,人没了,钱再多有什么用啊?”

    我的大脑有些发懵,心里剧烈不安动荡起来。

    难道有权有势的人犯了法,真的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这世道难道真的是暗无天日了?我知道,那驾驶员一定不是白顶替的,即使被开除,凭季主任的关系,再重新找个更好的单位安排上岗,轻而易举。

    可是,那无辜的女人呢?那女人肚子里还没有成型的生命呢?

    我的良心被狠狠地啮咬着,撕扯着……

    “怎么了?峰哥!”晴儿看着我愣愣的眼神,问我。

    我醒悟过来,看着晴儿:“没什么……”

    我重新躺下,晴儿继续给我在身上揉捏着。(未完待续)

我的心一紧

    “对了,峰哥,我一直有个事不大清楚……”晴儿说:“那天出车祸的时候,我们都忙着看伤员,没大注意看肇事司机,我只模模糊糊看到那司机快速离去,边打电话,后来,很快,就来了一个小伙子,站在车跟前,说他是驾驶员……可

    “是,我记得那里去的司机穿的是黑衣服,而那小伙子,穿的是黄色的衣服,那身体形状,也不大像哦……还有,那小伙子驾驶员傻乎乎地站在车跟前,像根木头,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似的……当时兰姐还说,这人怎么这样啊,撞了人也不害怕,好像人不是他撞的……”

    我的心一紧,没有说话。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啊,谁这么傻啊,往自己身上揽这种事,”晴儿说:“看来,这个驾驶员一定是脑子积水,少根弦,这样的人怎么能在纠风办给主任开车呢,这个纠风办的主任选驾驶员都不会选,选个傻乎乎的……”

    我闭上眼,脑子里乱哄哄的。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谁敲门的呢?我去看看!你躺在这里好了……”晴儿说着去开门。

    门开了,我听见晴儿问:“晴儿,你找谁啊?”

    “请问,这时江峰江主任的家吗?”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哦……是啊,你找他?”晴儿说。

    “是啊!”

    “峰哥,有人找你!”晴儿冲我说了一声,然后对对方说:“请进来吧!”

    我忙起来,看到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站在我家客厅里,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子。

    我说:“我就是江峰,请问你是——”

    “哦……江主任,您好!”来人很客气,态度甚至有些谦卑,弯弯腰向我致意,然后说:“我是受季主任的委托,来给您送一样东西的!”

    说着,他将手里的纸袋递给我,我一看,里面是两条中华香烟。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季主任让你送来的?”

    “是的,季主任安排送来的!”

    “为什么给我送这个呢?”我说:“什么意思啊?”

    “呵呵……我也不知道啊,季主任这么安排的,我就送来了,”他笑着:“可能是季主任知道您抽烟吧……”

    “对不起,这烟我不能收,无功不受禄,你还是带回去吧!”我说。

    “那可不行啊,我怎么能带回去呢,我只是受季主任委托送过来,如果您要送回去,最好还是您亲自给季主任啊,我可不敢带回去啊,不然,季主任会说我办事不力的……您可别让我为难啊……”来人显得很为难。

    我想了想,将纸袋子收下,看着那人:“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呢?”

    “季主任给了我地址,我就找来了……”来人说道。

    “哦……”我点点头:“季主任怎么知道我家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嗯……”我点点头,指指沙发:“请坐吧!”

    “不了,不打扰您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就行了,我走了,再见,江主任!”青年男子说着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身:“对了,江主任,季主任还有一句话专门让我告诉您,我差点忘了……”

    “什么话,说吧?”我说。

    “季主任说,这烟不错,是特指的,他说请您一定留着自己抽,不要送人!”他说:“就这句话,呵呵……好了,我走了,再见,江主任!”

    送走不速之客,我回到家里,晴儿问我:“峰哥,季主任是谁啊?深更半夜派人来给你送礼,嘻嘻……难得人家一片心意啊……”

    “季主任是一个部门的主任,你不知道!”我说着坐到沙发上,打开纸袋子,看了看两条中华烟,接着递给晴儿:“放到书房去吧!”

    “嗯……好的,正好回家过年带着给咱爹,省了钱了……”晴儿将纸袋放进了书房。

    晚上,躺在床上,晴儿在我怀里睡熟了,我却毫无倦意,脑子里老是想着车祸的惨状,想着那个月夭折的胎儿,想着那无辜的新婚女人……

    一会,我又想起了这两条烟,季主任特意让人给我送两条烟来,到底是何用意?想堵我的嘴,区区两条中华烟,未免太薄了吧?

    “季主任说,这烟不错,是特指的,他说请您一定留着自己抽,不要送人!”我突然想起那男子临走时说的话,心里一动,悄悄披衣下床,进了书房,打开台灯,将那两条烟拿出来。

    放在手里一掂,感觉不大对劲儿,怎么重量很轻啊。

    我撕开包装,摸出一盒烟,烟盒包装地很板正,看不出什么。

    我打开烟盒,撕开锡箔纸,一看,大吃一惊!

    烟盒里装的不是香烟,而是卷成香烟形状的人民币,我抽出一根,展开,百元的老人头。

    我又打开另一条,摸出一盒,撕开烟盒,一看,同样的内容,都是百元大钞。

    其他的我不用看了,一定都是一样的内容,那么说,这两条中华烟,其实就是4万元人民币。

    季主任送我4万块钱,目的显然很明显,说是感谢我也有好,说是想继续封我的嘴也好,但是,实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想收买我。

    我在书房里坐了很久,思考这钱到底该不该留下……

    第二天,我离家上班时,将这两条烟用报纸包裹好,夹在腋下出门,晴儿问我:“怎么?峰哥,这烟不要了?”

    “嗯……”我点点头:“有些东西是可以收的,有些东西是不可以收的,这烟我给他送回去!”

    “哦……”晴儿点点头:“你决定好了……吃人家的嘴短啊……我赞同你的做法……”

    我笑了下:“同感!”

    我带着这两条价值4万块的烟,出了家门,没有去办公室,径直先去了市纠风办,去了季主任的办公室。

    进季主任办公室之前,我将烟夹到风衣下面的腋窝下,从外面看不出我里面有什么东西。

    季主任正在办公室,见我来了,显得很热情,忙站起来让座,又走到门口将们关死。

    季主任坐到办公桌前,看着我:“江主任,江老弟,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啊?季主任!”我说。

    “呵呵……老弟,都是明白人,咱也不是生人,就不绕弯子了,当然是感谢老弟在交警队的口述笔录了……”季主任说。

    “不用谢,季主任,”我说:“交警问什么,我就说的什么,当然,我也有没说的……”

    “呵呵……老弟,到底是我们亲啊,到底我们是自己人啊……”季主任说:“那天,我知道你都看见了,你也看到我了,唉,我不该和那么多酒开车的,现在后悔也晚了……昨晚,我安排人给你送了条烟,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我说:“季主任,这烟太贵重,我可不敢收啊……”

    说着,我将烟拿出来,放到季主任办公桌上:“季主任,这烟我不敢收,专门来给你送回来……”

    “这……”季主任很意外,忙推给我:“老弟,你这就不对了,这是老哥哥的一片心意,你这么做,可是瞧不起我了,怎么?你嫌少?”

    “季主任给我送这么贵重的烟,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呢?恐怕也不单单是因为我没有提及你开车的事情吧?”我说。

    “呵呵……老弟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吧,”季主任说:“交警那边现在有麻烦,你的笔录和驾驶员的笔录对不上,欧阳区长又在紧盯着交警队,驾驶员的笔录也不好改了,我想,能不能老弟麻烦你去趟交警队,把你的笔录改一下……”

    我不动声色:“什么意思?”

    “我想,你去交警队,就说你那天没记清楚,忙着救人了,然后你重新做个笔录,按照和驾驶员统一的口径,驾驶员是按照我交代的事情说的,我这又写了一份,你按照这个说就行……”说着,季主任递给我一张纸:“又说,当然,老弟,这烟你是一定要收下的,要是嫌少,我再给你加倍……只要老弟帮哥哥我度过这个关……”

    我看着季主任自信的表情,想着那流产的胎儿,想着那无辜的女人,想着那血淋淋的现场,心里一股怒气上涌,强压住怒火:“对不起,季主任,我办不到,你以为用钱什么都能做到?我没有说出你开车的事情,就已经给你面子了,你想想那被撞的女人吧,还有那女人肚子里才个月的孩子,你喝了那么多还开车,你就不觉得心里有愧?你的良心就不收谴责?晚上你就能睡安稳觉?”

    “你——”季主任脸上变了颜色:“江主任,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想清清白白做人!”说着,我站起来,又将烟推给季主任,看都不看季主任一眼,转身离去。

    走在去单位的路上,我的心里轻松了一些,我知道,季主任一定是遇到麻烦了,交警那边一听是欧阳区长的妹妹被撞了,也不敢胡来了,现在我的笔录和那顶替的驾驶员笔录不一致,交警犯难了,季主任心里也一定会忐忑不安的。要是欧阳区长起了疑心,坚决追查到底,季主任的日子是不会舒服的。当然,要是那顶替的驾驶员死不松口,欧阳区长也不会那么容易查出真凶的。

    这个车祸案子里,我是关键人物。

    想到这里,我掏出风衣口袋里一直处于工作状态的采访机,关掉。

    我多了个心眼,多保留点证据,对我没有任何坏处。

    我突然觉得季主任很卑鄙很无耻,堂堂正县级干部,还是专门查不正之风的,吃喝嫖什么都干,还醉酒驾车,撞了人逃逸找人顶替,妈的,难道就因为是当官的,这就和老百姓不一样,这命就值钱?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未完待续)

我知道你放了我一马

    到了办公室,陈静不在,留给我一张纸条,出去采访了。

    我开始安排一天的工作。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我一接,是季主任的。

    “江主任,老哥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的……”季主任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阴沉:“我知道你放了我一马,没说出我来,但是,你那笔录显然是很不合适的,对于车祸案件的处理是个极大的障碍,我还是希望老弟能好好考虑考虑……”

    “谢谢季主任你给我面子,我没有说出你来,就已经给你留了面子了,让我去改笔录,那是不可能的,那样,会把我最后的一点良心都抹杀地一干二净……”我说。

    “这年头,良心顶个屁用,良心值几个钱?”季主任说:“这样吧,兄弟,你好人做到底,帮我这个忙,我给你10万,整数,好不好?”

    “不好!”我说。

    “那你要多少?”季主任说:“说个价,大家都是痛快人!”

    “我一分钱都不要,我就想要你的良心……”我说:“其实,季主任,我觉得,你应该去投案自首,那样最好不过,或许,还能从轻……”

    “你放狗屁,胡扯什么!”季主任火了:“江峰,别给你脸你不要脸,我告诉你,我请你帮忙,是瞧得起你,我有的是人,是关系,到时候,就说你的笔录是胡扯的,说你做假证,顶多我再费点事,多找几个人而已,我一样能把这事摆平,我就不信摆不平一个小小的党外人士副区长……但是,江峰,我告诉你,你这样就得罪了我了,得罪了我,我让你没好果子吃……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去修改笔录也可以,但是,必须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我一听,原来欧阳区长是党外人士,民主党派的副区长,这样的副区长一般是权力很小的,基本接近于摆设。季主任这么说,明白着是不把欧阳区长放在眼里。又听到季主任说我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明摆着是说我和他一起找女人的事情,一下子来气了,老子没嫖,谁和你一条绳,去你妈的。于是,我毫不退让::“怎么着,季主任,威胁我啊,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好啊,你用你的权力和金钱去摆平去吧,用你的关系去摆平好了,找我干嘛?我不想得罪你,但是,你别逼人太甚,我的嘴巴长在我自己脸上,我想说什么是我的自由……奉劝你一句,领导,做人要凭良心,当官怎么了?当官更要有良心,不然,你还让老百姓活不?”

    “你他妈的少给我上课,你算老几啊?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倒教训起我来了!”电话里传来季主任恼羞成怒的声音:“告诉你,到时候没有卖后悔药吃的,咱们走着瞧吧……再提醒你一句,管好你这张臭嘴……”

    我怒火中烧,不等季主任说完电话,就一把将电话扣死,去你妈的狗屁主任。

    冷静下来,我将采访机的磁带收好,靠,惹烦了我,我就把这个交出去,你做梦也没想到老子会给你录音吧。老子手里有杀手锏,这盘磁带足以放倒你这个纠风办主任。

    我没有想到,我和季主任这位大领导会这么快就翻脸,我本来是不想得罪他的,这年头,谁愿意得罪当官的呢?可是,我也不想太泯灭自己的良心,我觉得要是季主任去投案自首,我的心里就彻底轻松了。

    但是,我知道,季主任是绝对不会去自首的,那对于他来说等于意味着所有功名利禄的丧失殆尽,意味着他将从一个人上人沦为阶下囚。他现在一定会动用他所有的关系来确保他的安全,不惜牺牲驾驶员,不惜丧尽天良,不惜软硬兼施恐吓我,直至和我翻脸。

    季主任显然是有些狗急跳墙了,人一旦到了最危急的关头,那些平时装出来的所谓矜持、架子都统统没有了,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人的本来面目,人的真性。

    我在办公室坐不下去了,突然想去医院看看。

    我到了市人民医院,打听到了重症监护室。

    我没有进去,在门口透过窗户看。

    病房里很安静,欧阳秀丽正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头上脸上包着纱布,病床边一堆仪器在监护着,正在输液。

    病床边,坐着一个面容悲戚小伙子,正握着欧阳秀丽的一只手在垂泪。这无疑就是欧阳秀丽的丈夫,那个流产婴儿的爸爸了。

    看着这凄惨的人间一幕,我的心颤栗了,不忍再看,匆忙离去。

    走到走廊,刚好和一个人撞个满怀,一看,是欧阳副区长。

    欧阳副区长见了我,忙急忙和我握手:“江主任,我正要找你呢,可巧在这里遇到你!”

    欧阳副区长消息很灵通啊,知道我是新闻部主任了。

    “哦……欧阳区长好,我今天正好经过这儿,顺便看了下你妹妹,怎么?伤势还没好啊?”我说。

    “嗯……是的,仍然在监护,脑部受的撞击太厉害了……”欧阳沉重地点点头,又看着我说:“江主任,十分感谢你和你的朋友及时将我妹妹送到医院来……”

    “不用客气,应该的!”我说。

    “对了,江主任,我有个事情正想找你呢!”欧阳说。

    我基本猜到了几分,不动声色:“嗯……你说!”

    “是这样的,交警那边,我去了一趟,后来交警大队的队长和肇事科长也到我办公室给我汇报了,说是那肇事司机做的口供和你提供的情况不大一致,有很多有出入的地方,他们反复询问那驾驶员,驾驶员一口咬死说他的是对的,说你说的不准确……交警那边虽然也有现场勘查的记录,可是,也拿捏不准确,案件处理现在陷入了停顿状态,我正想找你问问呢……”欧阳说。

    “欧阳区长,别的我不敢说对错,但是,我只能说一点,我提供的情况都是正确的……”我说。

    “嗯……其实,我也相信你的情况是准确的,可是,交警那边也有办案程序和规定,所以就停顿了……”欧阳说:“其实,我现在最大的怀疑是开车的是不是另有其人,这个驾驶员是不是受命顶替的,这样的事情,在官场里屡见不鲜……”

    我的心一跳,欧阳引起怀疑了。

    “哦……”我不置可否。

    “可是,这只能是猜测,没有证据,没有足够的证明,是不可以随便说的,我这也就是今天和你说了,和任何其他人,我都没有说过,但是,我心里开始有这个疑团……”欧阳说:“交警那边办事情很认真负责严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可能他们还会找你谈话的……”

    我心里想,只因为你是一个副区长,所以交警才会这般的认真负责,如果被撞的是一个农民,这案子早就结了,交警才不会这么劳力费神,说不定早就成为季主任的座上宾了。

    “哦……找我谈话其实也没什么必要的,我再说也还是那些!”我说。

    “江主任,你再再细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呢?”欧阳说。

    我看着欧阳区长看着我的期待的眼神,不由心里有些慌乱,支支吾吾地和欧阳告别,匆匆离开了医院。

    那会儿,我的心里仍然很矛盾,我承认我不是个高尚的人,我没有十分嫉恶如仇的心地和性格。

    这事我一直没有告诉柳月,我不知道要是柳月知道了会怎么办。

    我又想起季主任电话里威胁我的话,我相信凭季主任的能耐,他这话绝对不仅仅是威胁,至于他能使出什么手段,我无从知晓,因为我毕竟对他不是很了解。

    下午,我忙完工作,去了宋明正家,去找王巧玲。

    我想先探探王巧玲的口风。

    一按门铃,王巧玲出来开门了,见是我,有些意外:“哟——江主任,你怎么来了?”

    王巧玲今天对我说话的口气有些不大友好,好像我来的不大受欢迎啊。

    “呵呵……嫂子,这几天我很忙,一直在采访,这不,今天刚抽出空来,就来了,来看看你,顺便听你谈谈妮妮的事情……”我说。

    王巧玲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请我进去的意思:“原来江主任还一直记着这事啊,我以为江主任天天日理万机,早就忘记了……”

    “嫂子安排的事情我怎么能忘记呢?”我说。

    “呵呵……”王巧玲笑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谢谢江主任牵挂着这事,不过,我这个人性子急,等不及了,这事呢,我已经给我们当家的说了,这事我看就不必烦劳江主任了吧……还有,江主任今天来,该不会是来当说客的吧?”

    我一听,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随即笑了笑:“好啊,那太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宋大哥亲自出马,那就太好了,我省了事了……,至于嫂子说的当说客,我从来就没有受任何人委托,自然也就无此意,嫂子多心了……那好,就这样吧,不打扰嫂子了,再见!”

    说着,我转身就走,心里却绝望透顶,不停咒骂着:妈的,这个女人,这个臭女人!

    “哎——江主任,等等,等等——”王巧玲紧走几步,抓住了我的衣袖。

    我转身:“还有事吗?嫂子!”

    “哎呀——你这个人啊,怎么这么当真啊,刚才嫂子给你开玩笑呢!”王巧玲突然变了表情,笑起来:“江主任,我刚才和你说了玩的呢……”

    我做不情愿状转身,心里却轻松起来。

    “哎——江主任,你想想啊,嫂子既然委托了你了,在你没有回信之前,我怎么能让我们家老宋出面呢?”王巧玲笑着:“嫂子这几天就专门等你来呢,来,屋里坐!”(未完待续)

刚才是耍小聪明

    原来王巧玲刚才是耍小聪明,在试探我。我这会已经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话了,就说:“嫂子,我不坐了,这样吧,我还没来得及和柳部长谈这事,我会抽空尽快和柳部长说的,你别急……”

    “哦……好的,你到时候要好好和她说,我觉得她不一定会答应的,到时候你就说,如果不答应,就上法庭,我就不信她不服!”王巧玲说。

    我心里诅咒着王巧玲,口里答应着:“嗯……嗯……我也估计柳部长不会这么爽快答应的,不过,我会努力说服她的,实在不行,咱就上法庭!”

    我的一个“咱”,拉近了王巧玲和我的距离,王巧玲显然很乐意听到这个“咱”,点点头:“那就劳烦江主任多多辛苦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来,嫂子送你个东西!”

    说着,王巧玲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几张纸片,递给我。

    我一看,是购物券,每张价值500元的,共4张。

    其实,我这会心里仍然没有任何好主意,只想采取缓兵之计,能拖一天是一天,实在不能拖了再说。反正宋明正那边也在拖的,等宋明正拖延不下去了,我再出动。

    “嫂子,这怎么可以,我不要!”我说着,往回推。

    “哎呀,江主任,这都是他们送给我的,我家里这个很多的,你可不要客气,快过年了,你也正好买年货,”王巧玲硬塞给我:“我们家的事情让你操心,嫂子心里过意不去,这也算是嫂子的一点心意啊!”

    我脑子飞速转悠了一下,看着这几张购物券,心里突然有些亮堂。

    “那就多谢嫂子了……”我说着将购物券装进口袋:“嫂子,你回去吧,我会尽早给你报告好消息的!其实啊,从我的心里来说,我是真的很希望妮妮跟着嫂子和宋大哥的,怎么说,这个也是个双亲家庭啊,嫂子又把妮妮当亲生的对待,这对孩子的成长是有好处的,总比单亲家庭好啊……再说了,宋大哥和嫂子对我又这么好……”

    我做出一副吃人最短的姿态,讲话的态度和深情极其诚挚。

    王巧玲见我收下了东西,有听我这么说话,脸上的表情放松了,笑着说:“对,对,江主任说得好啊,到底还是咱姐弟俩亲啊,到底还是江主任理解我……那好,江主任,慢走,我不送了!”

    我辞别王巧玲,走了,心里边琢磨着这事该具体怎么操作!

    回到办公室,我还在想着,我的心里慢慢形成了一个计划。

    我不敢确定这计划是否十分合理,也不敢确定王巧玲能不能上当,但是,只要有成功的可能,只要我还没有更好的计划,我就得去做这事,毕竟,时间不允许了,宋明正那边王巧玲已经下手了。

    时不我待,唉……小妮妮,我可不能让你离开柳月,你要知道,你对柳月来说,是多么重要啊!几乎就等于柳月的命了!

    一想到柳月要和我一起去我呆了一年的扶贫村里看看,去接村里小学的孩子们来城里玩,我就兴奋,我无比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当然,我还有事情要做,要提前联系好赞助孩子们来城里玩的企业,10多个孩子,吃喝住玩,来回接送,也不是一笔小费用。

    晚上,回到家里,吃过晚饭,晴儿在卫生间洗衣服,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听到房门猛然响了一下,好像是什么东西击打门的声音,接着是匆忙下楼的忙乱的脚步声。

    我急忙过去打开门,一看,门上赫然插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匕首下钉着一张白纸,我用力拔下匕首,拿着白纸看,白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忠告: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口!”

    我霎时明白,这是谁指使人干的。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我急忙跑到窗口往下看,一辆白色的轿车正急速驶离,夜幕中看不清楚车牌号。

    这时,晴儿从卫生间出来,我急忙把匕首和纸收起来,装进口袋。

    “峰哥,谁来了啊?敲门这么大的声音?”晴儿问我。

    “敲错门了,是去楼上的!修水管的!”我若无其事地说。

    “哦……这么大声音,一定是用水管工具敲的门,这么粗鲁,咱家的门被敲坏了没有啊?”晴儿说。

    “没有,我刚看了,没有!”我说。

    “哦……那就好!”晴儿说着又进了洗手间。

    我进了书房,将匕首和那张纸包好,放起来。

    然后,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机组看电视,心里的怒火开始往上涌,渐渐的几乎不可遏制。

    妈的,给我来黑的,想用黑道来恐吓我,想封住我的嘴巴!

    老子与生俱来就是逆反心理强,吃软不吃硬,给我玩这个,老子奉陪到底!

    我牙齿咬地咯咯响,拳头紧紧握着,猛地在空中用力挥舞了一下。

    季主任失算了,他到底还是不了解我,越是给我来硬的,越是激起了与生俱来的叛逆心理好反感性格,谁让我那时还处于冲动和莽动的年龄呢,我还没有似成熟的中年人那般深思熟虑。

    我当时,想都没想,就做出了一个决定,立即反击这狗日的。

    冲动,有时候是坏事,有时候却也未必是坏事。

    我对自己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毫不怀疑,毫不后悔。

    既然做出了决定,我的心里反倒安稳下来。

    晴儿洗完衣服晾完,来到沙发上坐下:“哎呀——忙完了,休息一会!”

    我仍旧半躺在沙发上,对晴儿说:“晴儿,从现在开始,下了班不要到处乱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特别是晚上……”

    晴儿看着我:“怎么了?”

    “临近年关了,社会治安比较乱,坏人都出动了,出去不安全的!”我说。

    “哦……我本来就不乱跑的,我下了班,一般都是呆在家里的哦,我很老实的哦……”晴儿笑着说。

    “嗯……我知道,我只是再提醒提醒你!”我说:“还有,有人来敲门,不要贸然开门,问清楚再开,不认识的人不要开门!”

    “哦……好的,陌生人吧开门,你放心就是了!”晴儿点点头,又说:“可是,我要是很闷了,咋办呢?”

    “我会陪你出去的,没有我的陪伴,自己不要出去!”我说。

    “嗯……”晴儿听话地点点头:“难道以后都要这样吗?那我岂不是等于被软禁了啊?”

    “呵呵……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哪里能一直都这样呢!”我说。

    “最近是多久呢?”晴儿说。

    “不会很久的!”我说。

    “哦……那好吧,听老公的,嘻嘻……”晴儿躺进我的怀里,又问我:“峰哥,你给那季主任把烟送回去了?”

    “是的!”我说。

    “哦……那季主任为什么给你送烟呢?是为了感谢你采访写稿子?”晴儿问我。

    “嗯……是感谢我,但是不是感谢我写稿子!”我说。

    “那是什么?”晴儿看着我。

    “不要问这么多了,小孩子,不要多问,来,伺候伺候大爷我……”我翻过身趴下:“给我揉揉腰,捶捶背……”

    “哼……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是大人了!”晴儿不满地说了句,用小拳头轻轻给我捶背,又说:“对了,峰哥,学校马上就要房改了,咱们这套房子,以后就真正属于我们了……”

    “哦……是吗?终于要房改了,好啊!咱这房子房改价格能是多少?”我说。

    “我没具体问,肯定是不贵的,估计也就是在万以内吧,房改房真赚便宜了,比市场上买房便宜多了……”晴儿说:“对了,你们报社的房子也快建好了吧?”

    “快了,怎么?你还有打算?”我说:“公房只能有一套,要了你的房子,我就不能参加报社分房了,你就别想好事了……”

    “嘻嘻……那也未必,原则上是这样讲,但是,这年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们报社人不多,房子未必就能饱和,我估计一定能空出来一部分,到时……”

    我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晴儿说得有道理,这报社的房子是自己出资建设的,不是行管局建的,分配不受行管局的约束,房子怎么分,全看马书记一句话,要是能再有一套房子,当然是很好的。但是多出来的这套房子,肯定是不能参加房改的,不然被人一告,就麻烦了。

    我在报社附近租的房子本来想退的,晴儿没同意,担心我中午没地方午休,于是就继续保留下来了。

    要是能在报社分套房子,那我岂不是中午或者晚上加班的时候就可以在楼房里午休了?那我们岂不是就有两套房子了?

    我不由有些开始痴人做梦,心里美美的……

    第二天,我一上班就给欧阳区长打了电话:“欧阳区长,我是江海日报社江峰!”

    “江主任,你好!”欧阳区长的声音很热情。

    “欧阳区长,你现在在哪里?忙不忙?”我说。

    “我在区政府办公室,不忙!”欧阳回答。

    “那好,不忙的话我去一趟你的办公室!”我说。

    “好的,我在办公室等你!”欧阳说。

    我放下电话,陈静看着我:“怎么?要去采访欧阳区长?这位副区长是党外人士,是分管市中区的教育的……”

    “嗯……去拜访拜访他!”我说。

    “呵呵……能结识一下这位领导也不错啊,以后你孩子要是上学,可以找他走后门,到好学校了……”陈静说。

    “这都是哪里的事情?等我儿子出生到上学,他早就不干副区长了!”我笑着说。(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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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老板易克是个倒霉蛋,刚到新单位,发现女上司是自己招惹过的绝色美女,更要命的是他无意中又发现了美女上司的绝密**。但他此后交上了桃花运,在风云变幻的都市生活中更是得心应手,面对各色对手,美人计,反间计,连环计,瞒天过海计,借尸还魂计,金蝉脱壳计,各种计……※本书已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出版名《底牌》,大家多多支持。非常女上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非常女上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非常女上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