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时空对决
斩玉和堕空,本应是势不两立的两种势力的领袖,可是,他们却达成了协议,由斩玉和止忧,对阵伤盲双刑。如是斩玉方输了,斩玉听凭堕空差遣,若是斩玉方赢了,斩玉只要一个人——兽皇麒麟。
止忧与伤刑的战斗,可谓精彩纷呈充满意料。止忧用“大遁空之术”逆反了伤刑的血刺,为己所有,化解了伤刑的攻势。伤刑接着使出了自己最为残忍,也是伤刑最为得意的一招:“镜面逆空”,利用斩断时间的爆炸,撕裂空间的力量,打开了通往“混沌时空”的大门。伤刑斩断时间,让万物停滞,身处“镜面逆门”中的止忧,就像是一块被放置在悬崖边的石头,被爆炸的镜面轻易推进了“混沌时空”之中。
“混沌时空”是一个未知的凶险空间,进入这个时空,寰宇世界内绝对没有人能出来,伤盲双刑都表示,即或是天族的自己,也不可能出得来。
可是,止忧就是出来了,捏着玉簪,戴着“止忧戒”,完好无损,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止忧望着伤刑的眼睛,目光犹如燃烧的火焰,“玄青老师在和你动手之前,本就已经油尽灯枯,靠着最后的雷元勉强维持生命,却没想到,为了救我,而死在你手上……今天这仇,也该报了。”
“还有我斩家上下无数亡魂。”斩玉说道,“他们都与世无争,忠心耿耿,这笔仇,止忧你一并替我报了吧。”
斩玉还没有说完,伤刑的双手已经又一次交叉在了一起。止忧看准时机,捏着玉簪,朝伤刑刺了过去。
在伤刑对止家的认知中,止家的招式都是防御性质的,所以,伤刑没想到止忧竟然主动攻了过来,慌乱中立即使出了“沧浪空门”,一道充满强大吸力的气门,出现在了止忧攻击的路线上,止忧如果继续攻击,势必冲入这“沧浪空门”,如果止忧改变方向,绕行攻击,那么伤刑早已做好防御,甚至是反击的准备。伤刑说过,自己还有更有效的杀人手段……
所以,止忧绝不会停下来,看着伤刑使出“沧浪空门”,止忧还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沧浪空门”,止忧在斩家山庄的时候,已经遇到过了一次。
伤刑当时想杀斩玉和雷落,以及一直衷心守护雷落的引弦,他使出“沧浪空门”时说道:“我还当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只是普通凡人,所以一层的力都没有用到。现在,你们三个就给我永远葬身在‘沧浪空门’中吧。”说着,暗一运力,那“沧浪空门”竟然像漩涡一样旋转起来,四周的空气瞬间被带动,疯狂向着那空洞涌进去。三人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飘飞起来,向着空洞旋转而去。当时引弦可算是高手了,在这一招面前,竟然没有半分还手的力气。
当时,作为“皇权三卫”之一的止忧,暗中跟来斩家山庄,为的就是保护斩玉,她用手上的“止忧戒”,吸收了“沧浪空门”的所有的气线,并将那吸收得气体突然往外一喷,把那气线激荡成一圈劲风,消散于空气当中。
可以说,伤刑的“沧浪空门”在止忧面前是没有胜算的,这一点伤刑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伤刑自然知道这一招无法阻挡止忧,他这样做,只不过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罢了。就算止忧还是用手上的戒指去吸收“沧浪空门”的风线,就算能完全吸完,总是需要时间的。无论这个时间有多短,止忧总是会存在身形的一滞——有这么一滞,对于伤刑而言,就够了。
伤刑交叉的双手,已经一片血红,红得要滴出血来的感觉。那妖异的红色,让远处的斩玉,也有些心惊——越是艳丽的事物,肯定越危险,更何况,这伤刑双手的颜色,已不能只是用艳丽就可以形容的……
盲刑的脸上,却露出了兴奋的光芒,嘴里嘟囔着:“哈哈,堕空果然没有骗人,伤刑,你就要开创出属于自己的空间了……”
虽然斩玉和止忧都不知道“开创出属于自己的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到,那一定是一种很恐怖的境界,一定对止忧相当不利。
如果止忧的进攻,真的被“沧浪空门”所阻隔,那么,伤刑的招数,估计就一定成型了——止忧并没有停下,身形竟然没有半点停滞地冲向了“沧浪空门”。
止忧并不是要冲进“沧浪空门”中,也并不是要直接穿过伤刑的“沧浪空门”,止忧的方式,可谓料尽先机。
原来,就在伤刑匆忙中使出“沧浪空门”的同时,止忧的大遁空之术,也同时施展了出来。伤刑是临危而发,止忧是有备而来;伤刑的目的只为拖延止忧,而止忧的目的,却是杀伤刑;伤刑的“沧浪空门”属于是天族的低等级招数,伤刑本就没有指望这一招能克敌,而止忧的“大遁空之术”已经练到了高阶,出的是全力——所以,大遁空之术竟然完全包裹了“沧浪空门”,并将之吞噬,止忧捏着玉簪,从自己的沧浪空门中钻出,速度奇快地刺向了伤刑的胸膛……
伤刑一惊,脸色瞬变,谁能料到,止忧竟能如此出招?止忧手中的玉簪,是止家先祖的遗物,自然是不凡的神器,此刻,玉簪尖头泛着淡蓝的幽光,就像是漆黑的夜空中,一点忽明忽暗的星光,谁都能感受到这玉簪的威力……迫在眉睫,伤刑立即放弃了手中正在酝酿的招数,想尽一切办法来躲避止忧这一刺。
利用背后“混沌长袍”的力量来将身体虚化?已经晚了,虚幻的速度,绝对赶不上止忧的速度。
利用元素的力量进行素化?更不可能,素化和还化的瞬间,是最危险的时候,不仅仅是毫无还手之力,身体化作的元素,在玉簪面前等于是完全暴露,根本来不及瞬移,就肯定被严重地伤害……
伤刑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虽然玉簪已经刺破了衣服,伤刑还是在这一瞬间身体立即后撤,并在后撤的同时,将体内天族的时空之力,最大限度地调集起来,源源不断地往胸口堆砌……
时空之力的堆砌,自然会改变时间和空间,止忧这一簪,一定会在“时空之力”的影响下,失去准头……
电光火石间的变招,看得斩玉身后的兽群激动不已,他们都能感觉到,若是和自己交手,恐怕没有人能在这止忧和伤刑手下走满两招。
止忧正在从“大遁空之术”的光门中窜出,捏着玉簪刺向伤刑,而伤刑正在后撤,几乎所有的时空之力,都调集在了胸口,硬抗止忧的玉簪……
不出意外的话,止忧一击逼退伤刑,伤刑虽然落了下风,好在全身而退……
但是,绝对没有人能想到接下来的变化。就从下一刻的变化开始,止忧的名字,便注定响彻寰宇……
就在伤刑正为自己的变招躲避而得意之时,眼前一花,止忧已经消失了……抢在伤刑的思维之前,止忧竟然出现在了伤刑的背后,依然保持着前冲的造型,捏着玉簪,迎着伤刑的后退之势,将玉簪从伤刑的后背插入……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后背传来,那疼痛,可比一般刀剑砍伤,要痛得多。这股奇痛竟让伤刑全身麻痹,动弹不得,再加上伤刑的身体还在后飞,而体内所有的时空之力,又几乎全都汇集在了胸膛处——玉簪势如破竹般刺入伤刑的后背,然后,贯穿了伤刑,玉簪的尖头,从伤刑的胸膛冒了出来,依然闪耀着淡蓝的幽光,就像是漆黑的夜空中,一点忽明忽暗的星光……
玉簪,贯穿的不仅仅是伤刑的身体,还有伤刑的心脏……“不!”一声凄烈的嘶吼从盲刑口中发出,与此同时,盲刑背后的莲花,竟比声音传播的速度还要快,张开每一片花瓣,就像是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抢在声音之前,朝着止忧咬了过去。
止忧根本没有动,也根本没有慌张,因为,止忧的大遁空之术制造出来的光门,还在眼前,就在莲花到达的瞬间,止忧推着身前的伤刑,往光门里跨了一步……
光门消失,止忧和伤刑便一起消失在空气中,盲刑的莲花,落空了!
变故实在太快,谁能料到,会是这样的收场?盲刑一击不中,连伤刑的“尸体”都没有抢回来,猛然暴怒,一运力,肉眼可见的空间里,绽开了朵朵血莲……
“盲刑,这么快就要用你的‘空绽莲花’了?”斩玉笑吟吟地望着盲刑,“你要动手?我可就动手了哈——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况且,到底怎么回事,结局如何,都还未知,你怎么就沉不住气了?”
这一番话,盲刑果然稍微冷静了下来,撤了漫空的莲花。或许,盲刑还有所期待,期待伤刑还没有死。
“盲刑,谢谢你在卧龙场龙家送我的礼物,你还记得吧。”斩玉冷冷说道,“你的礼物,名叫仇恨,仇恨确实是好东西——今天,我就把这份礼物,还给你。”
斩玉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清脆的鸣响,那是玉簪敲在止忧戒上的声音,这清脆透析的鸣响,没有一丝杂音,没有半点浑浊,清澈得就像在你耳边。接着虚空中,渐渐显出了一个戒指的轮廓,那戒指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那是止忧戒,“皇权三卫”的三件法宝之一,止忧戴在手上的“止忧戒”。
还没有完,随着止忧戒的出现,那根古朴的玉簪,也出现了。当两件宝贝完全显露出真容时,玉簪在某种力量的控制下,又一次轻轻敲在了“止忧戒”上,发出一声清脆通透的鸣响。
那声音,就像是最清晰,最干净的阳光,直达你的心底。
在这第二次鸣响后,一个身影渐渐显露出来,依然是那一份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依然是一张清丽出尘,不可方物的面容。那枚“止忧戒”,依然戴在她的指上,那根玉簪,依然捏在她的手中。
止忧,笑吟吟地出现在了斩玉身侧!
第一百二十一章:时光逆流
止忧就这样战胜了伤刑吗?
盲刑眼见止忧渐渐显露出身体,内心已经有了一丝绝望的恐惧,他颤声问道:“伤刑呢?你把伤刑怎样了?”其实在盲刑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他还心存一丝侥幸,一丝侥幸……
止忧举着手中的玉簪,又一次轻轻地敲在止忧戒上,在清脆悦耳的响声完全停止后,止忧才说道:“恐怕,今后你再也无法见到伤刑了。”止忧的意思已经是非常明显,盲刑虽早就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体。
让人大感意外的,是盲刑在颤抖后,居然立即冷静了下来,而且冷静得让人感到有一丝诡异。“或许,你该解释下刚才的那几招,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盲刑异常沉着地问道,“这场比试,确实是你们赢了,总要让我知道,我天族的伤刑,到底输在哪里,会输得如此彻底,连命都丢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盲刑竟然悠闲地背负了双手,显得无比轻松。
斩玉这才注意到,盲刑自己斩断的手臂,竟然又长了出来。
盲刑的话,斩玉和止忧都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盲刑是在了解对手的底细。其实论真实的修为,伤刑估计是高于止忧的,但是,伤刑败了,因为伤刑完全不了解现在的止忧,而止忧却对伤刑可能用出的招式,了如指掌。可以说,止忧的每一招,都是专门为伤刑准备的。
斩玉想要拒绝盲刑的要求,于是说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有什么好……”
“无所谓!”止忧竟然打断了斩玉,拉着斩玉的胳膊说道,“藏着掖着,反倒显得失了我们的风度,他的对手是你,就算是告诉了他,也无所谓,我知道,你一定会像吃他胳膊那样,把他整个人都吃掉的。更何况,玉,不要担心他在拖延时间,放心,伤刑的命,他绝对救不回来。”
止忧所指,自然是在卧龙场龙家大院里,吟浪用“四象境”的力量,逼得盲刑自断其臂,斩玉生生将那断臂吞下的事情,当时止忧并不在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斩玉听到止忧的话,想到的,却是血海深仇,正是盲刑,夺取了斩玉双亲的性命。
斩玉没有再说什么,望着止忧,静静地放下了双手,然后往前几步,直面盲刑。
估计斩玉已经等不及要把盲刑吞下肚子了。
止忧站在斩玉身后,说道:“盲刑,你们天族得天厚爱,掌握着时空的力量,可以说是寰宇八界内最具有优势的力量,不仅能撕裂空间,还能逆转时间——不过,我劝你还是死心吧,你的双手背负在身后,自然是在酝酿你们天族最为厉害的招数,想要把时间扭转到伤刑死亡之前……”
止忧自然是猜对了,她话音还没有落,盲刑已经出手了。
“我天族人,可没那么容易死!”盲刑的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时光逆流……”
这“时光逆流”四个字,不知道是某个招数的名字,还是盲刑想要让时间倒退,总之,伴随着这四个字从盲刑的牙缝中挤出来,盲刑一直藏在身后的双手,终于发动了这逆转时间的招数。
只见无数的光线,像阳光一样,从四面八方向盲刑汇集,这些光线闪耀着白光,源源不断地一盲刑为中心流动,犹如百川归海。在这个流动中,止忧全身突然冒起了白光——不,是止忧整个人,渐渐开始融化,像流水一样,向盲刑流去……
斩玉心里一惊,正要伸手去拉止忧,正在融化成光线的止忧柔声说道:“不要紧……”然后,止忧的身体完全融化,流水一般,流进了盲刑的身体中。
“时!光!逆!流!”盲刑一声大喝,整个身体发出了烈日般让人不敢逼视的强烈光芒,所有人都无法再睁开眼睛。
“轰!”一声清响,强烈的白光炸裂了,光线开始四散飞舞,如气流一般,朝着各个方向飘散开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众人看见了刚才止忧和伤刑对决的位置,开始慢慢出现一个光门,那是止忧的“大遁空之术”。接着,止忧倒退着,从光门中退了出来,手里举着玉簪,一步一步从光门中倒退着飞出来——这完全是刚才情景的逆时间回放。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着退出光门的,就会是伤刑,然后止忧的玉簪会从伤刑身体中抽出来,然后,止忧会回到伤刑身前,然后……然后一切都会时间倒流,回到伤刑绝对安全的时候……
这“时光逆流”哪里是人间的力量?如此逆天的力量,怎么可能出现在寰宇世界内?
在继续飘散的光线中,止忧已经完全退出了光门,盲刑枯木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大遁空之术”形成的光门,嘴里念叨着:“伤刑,回来吧……”一运力,光线的飘散更加剧烈,止忧的身体已经回到了她出现在伤刑身后时的那个位置,正在将玉簪前刺——但是,却不见伤刑的影子。
“这不可能。”盲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狠命催生着时空之力,去维持“时光逆流”的继续,在“时光逆流”的影响下,止忧回到了刚才处在伤刑对面时的位置,并一直后退,后退到她在伤刑使出“沧浪空门”时同时使出“大遁空之术”的那一个时间点,但是,没有“沧浪空门”出现——直到止忧又回到了斩玉身旁。
盲刑终于绝望了,双手一松,跪了下去。他知道,伤刑绝不会再出现了。
盲刑一撤去力量,世界立即恢复了本来的样子,止忧依然捏着玉簪站在斩玉身边,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世界上少了一个伤刑。
看着盲刑悲切的样子,止忧和斩玉没有半点的恻隐,只是一种痛快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一种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
“盲刑,你的时光逆流果然厉害,但是依然带回伤刑。”止忧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盲刑无力地撑着地面,胸膛在急剧地起伏,一看就知道是极度劳累,这“时光里流”,如此逆天,怕是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了。
止忧忘了斩玉一眼,征求了斩玉的同意,继续说道:“我记得你刚才说伤刑就要能开创出属于自己的空间了对吧?当时我并不知道那‘属于自己的空间’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在将伤刑推进我的‘大遁空之术’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竟然一直都拥有着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盲刑怔住了,抬起那双早已没有了眼珠的眼睛,愣愣地说道:“你说什么?你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止忧举着手中的玉簪,说道:“是的,自己的空间。这根玉簪,就是属于我的那片空间的钥匙。”
见斩玉、盲刑已经那一大片元兽疑惑不解的样子,止忧继续说道:“原来,我的那一片空间,就在我的止忧戒中,我手中的玉簪,便是打开止忧戒这片空间的钥匙。这根玉簪和止忧戒,一直都在我的身上,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知道了他们的用途,这全都是我传承了止武衣钵的……”
“这么说来,伤刑还关在你那枚戒指里?”盲刑就像是又看到了希望,“我若是杀了你,将那戒指和玉簪抢过来,是不是就可以将伤刑放出来?”
止忧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不好意思,第一,你杀不了我;第二,止忧戒和玉簪,你也绝对抢不去;第三:伤刑已经完全融化在我的那一片空间中,成为了空间的尘埃……”
“你撒谎!”盲刑的声音凄烈而暴躁,但是大家都听得出来,盲刑虽然在说止忧撒谎,可是语气,已经出卖了他,他已经相信了这个事实。
在盲刑用出“时光逆流”这样的招数后,依然没有救回伤刑,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止忧继续说道:“我没有撒谎,你看,我和伤刑第一次交手,我逆反了伤刑的血刺为己所用,其实并没有逆反,只是放那些血刺进入了我自己的空间,然后再放它们出来。第二次,伤刑利用‘镜面逆门’的高阶形式‘镜面逆空’,想要把我推进‘混沌时空’,我是怎么躲开的?我只是把自己,藏进了我自己的空间中。特别是这第三次,在我的进攻下,伤刑想利用‘沧浪空门’阻滞我的身形,我早已料到这一点,于是同时施展‘大遁空之术’,反而将伤刑的‘沧浪空门’整个吞噬,然后继续利用我的‘大遁空之术’将我的身体,传到了伤刑的背后……”
止忧解释到这里,众人才算明白了刚才一系列的变故,是怎么一回事。
“我推着伤刑进入我的‘大遁空之术’,便是将他带到只属于我止忧的那一片空间中。”止忧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起来,“那一片空间,不属于任何一届,不属于寰宇世界,不属于任何我们所知道的空间,甚至不属于‘混沌时空’。”
止忧举着玉簪,抬头望天,神情肃穆地说道:“这一片空间,独立于寰宇世界之外,只有这根玉簪,才能开启,所以,盲刑,你的‘时光逆流’再厉害,也绝对无法带回伤刑。”
第一百二十二章:堕空传技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盲刑双手无力地撑在地上,低垂着头,嘴里不停重复着这几句话,“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我天族都还没有创造出自己的空间,而你人族却创造出来了。”盲刑的语气显得无比落寞,不过转念想想,无论是谁,处于盲刑的角度,估计都会如此灰心丧气,要知道,天族本就掌控着时空之力,得天独厚的天族,都没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空间,却被人族用这独有的空间,夺取了性命,叫盲刑怎么不绝望?
止忧捏着玉簪,依然望着头顶的晴空,神情庄重而肃穆:“这片空间,并不是我创造的。是我止家先祖——止武,创造的。我只是继承了他的衣钵,获得了开启这片空间的力量而已——相比于古人,我们落后实在是太多了。”
接着,便是一片沉寂,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斩玉身后那一片黑压压的兽群,显得尤其沉默。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兽皇——麒麟。
相比于兽皇麒麟,芥子菩提界的元兽们知道,自己落后实在太多了。
何止是落后,他们根本连修炼的方向,都错了。
今日比之于古人,落后太多了。这个落后,都是从原罪前期八组族皇联手对抗洞天时开始的,都是从玄黄使用“青鸾离殇”,施展出“与化”那一招开始的。
或许,想要真正赶上超过前代,还是要从解开“原罪净土”着手吧!
良久的沉默,众人都各有所思,还是斩玉打破了这份沉寂:“盲刑,我们得履行约定,别忘了,我们还有一战。”
盲刑没有动,依然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止忧与伤刑的战斗,没有惊天动地,没有刀光剑影,只是简简单单几次交手,看似都是平常的招式,可是,伤刑就此丢了性命,盲刑使出最为厉害的“时光倒流”,依然无法救回伤刑——盲刑开始怀疑了,怀疑追随堕空,是不是正确的。
这伤盲双刑,在寰宇时间的名声可谓烂到极致。他们虽然都是从原罪前期走过来的人物,都是传说级别的了,但是,他们却是贪恋玄黄“青鸾离殇”的小人,能在玄黄手下保得住性命,或许是他们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伤盲双刑跟随堕空,目的只有一个,获得更为高级的力量。在刚才伤刑即将使出某种恐怖的力量时,盲刑曾兴奋地说过“哈哈,堕空果然没有骗人,伤刑,你就要开创出属于自己的空间了……”
感情是堕空教了伤刑开创出属于自己空间的方法,可是,伤刑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出来,却被止忧抢先一步,夺去了性命。如果伤刑那一招施展出来了,结果会怎样?如果伤刑施展出那一招,依然不是止忧的对手,那么,跟随洞天还有意义吗?
此刻,盲刑即将对阵斩玉,盲刑动摇了,为了斩玉和堕空的约定,却要自己出手,这,值得吗?斩玉已经看出了盲刑的疑惑和犹豫,于是,继续说道:“盲刑,即或是你现在不想打了,我也得要你的命,原因,你自然清楚得很——我可不想杀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你还是打起精神来吧。”
盲刑是杀害斩玉父母的凶手,这不共戴天之仇,怎么可能不报?斩玉硬生生吞下盲刑一条断臂,为的,可不就是今天?
盲刑依然没有抬头,散乱的头发任风吹得丝丝缕缕,竟有一股英雄落寞的悲凉——尽管盲刑绝对算不上英雄。
意料之外的,细细想想又是情理之中的,堕空说话了。
堕空的声音缥缈得如镜花水月,听起来若有若无,但是又真实存在。他的声音,绝不是人们听到过的任何一个种族的人发出的声音,这种音色,不像是一个活物发出的,倒像是一件金属器皿,或者说大自然的山水发出的。
这个声音给人的感觉,来自自然,或者说,本就是自然。
堕空说:“盲刑,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传伤刑的独立空间之术,要是伤刑他利用自己的血刺施展了出来,就会形成‘血线世界’,那个小女子绝不是他的对手。我传伤刑独立空间之法,我传你创造生命之法,可都是这寰宇世界里最为高级的修炼法门,你想想,你都能让断臂再生了,还不能证明我这修炼方法的厉害吗?”
盲刑浑身一震,似乎有所触动。
堕空继续说道:“如果你继续修炼下去,我保证你绝对能在三个月之内,达到双目重见光明的程度……”盲刑终于被触动了,忍不住抬了头,望着天空,那双枯木一般的眼睛,似乎在努力地睁开——或者说,憧憬着睁开双眼时的样子。
堕空的下一句话,彻底让盲刑振作了起来:“伤刑已经是没有办法再修炼这独立空间之术了,盲刑,你只要打败你面前的人皇,我就将这独立空间之术,一并传你,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盲刑开始激动起来,豁然起身,对着晴空说道:“你说,我也可以练成独立空间之术?”
堕空飘飘渺渺的声音回答道:“你也是天族,也掌握着最纯粹的时空之力,伤刑能练成,你为什么练不成?你应该知道,你同时修炼‘独立空间之术’和‘创造生命之法’,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盲刑不再回答,因为盲刑的背后,已经悄悄爬出了一朵莲花。盲刑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堕空。
斩玉笑了,笑得冰冷,笑得残忍。斩玉也抬头望了望晴空,说道:“堕空,要是这场战斗我也赢了,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堕空那若有若无,却又清晰可闻的声音呵呵笑了起来:“人皇,这场战斗,就凭现在的你,是绝对赢不了的。”
斩玉回击道:“赢不了?刚才我的护卫——止忧和伤刑那一战,估计你也觉得止忧赢不了吧?”这话,反击得犀利,毕竟止忧确实是赢了,这一句反击,一定会让堕空哑口无言。可是堕空却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小子,刚才那一战,你真认为那小女子赢在修为上?”
斩玉冷冷地说道:“我不否认,如果只是比拼修为,止忧和伤刑孰高孰低确实不好说,但是,止忧还是赢了,两相交战,亦或是两军交锋,从来都不是力量大,或者人数多,就能取得胜利的。”
“确实,智慧和经验,也是一种实力。”堕空显得有些平静了,“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智慧和经验,都是没有用的,这样吧,你只要能和盲刑打成平手,都算我输。”
对于这一场战斗,堕空竟然自信到了这种程度。也或许,对于约定的内容,堕空根本毫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检验自己的实验成果罢了。
斩玉依然没有在气势上输给堕空,冷冷地说道:“哼,平手?怎样就算平手?别忘了,我们已经赢了一场,就算是我输了,我们也还是平手……”
“这样!”堕空的语气突然兴奋起来,“你给我一刻钟的时间,然后与盲刑交手,你要是能在盲刑手下走满三招,我就放了麒麟——怎样?”堕空在说这句话时,充满着无比的期待,迫不及待想要让斩玉答应,于是加了一句:“别说你不敢!”
自从卧龙场的惨烈变故后,冰冷,变成了斩玉最招牌的表情,此刻,他又怎么会被堕空所激将?可是,斩玉还是答应了,斩玉本就对打赢盲刑,有着十足的把握,更何况,现在只是接下盲刑三招?
堕空是不是太托大了?
对于,堕空,谁又能猜想得到,他到底要什么?斩玉却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斩玉需要的是麒麟,只要是对救出麒麟有帮助的事情,斩玉绝对会去做。
话说回来,谁又能猜想到,斩玉救麒麟,又是为了什么?
接着,堕空需要的那一刻钟,开始了。
堕空显然是在对盲刑传音,他传音的内容,无非是某种修炼方法罢了。过了约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盲刑盘膝坐了下去,他身后的莲花,张开了巨大的花瓣,将盲刑整个身子,包裹了进去。
止忧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盲刑就要修炼成某种在三招之类,就能打败斩玉的绝招吗?斩玉冷冷地望着那一朵莲花,目光中的寒冰,似乎化作了利剑,要将那莲花剖开一般……
斩玉没有动手,斩玉会严格遵守自己和堕空的约定,斩玉——人皇血脉,即或面前是杀害父母的仇人,斩玉也绝不会乱了方寸。
“这世上,有些事情,比杀害父母之仇,还要重要。”斩玉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遍这句话,然后,他看见面前的莲花,有了变化。
那莲花开始了轻微的颤抖,颜色变得血红——比之鲜血,更为红艳。这血红的颜色,终于浓烈到化作了血水,开始一滴一滴往地上滴落。很快,便滴成了一滩血池,整朵莲花,便往这血池中沉了下去,完全浸没在血水之中。
很快,血水中便冒出了一支莲叶,继而长出花苞——巨大的花苞,那花苞依然是血红的颜色,只是,在血红中,开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光晕。
花苞开始绽放,一瓣一瓣的荷叶,次第打开,在完全绽放的莲花中间,盲刑又出现了。准确地说,不应该叫他盲刑了,因为他不再是盲人——此时,他正瞪着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一脸笑意地看着斩玉,说道:“人皇,你可是我仇恨种子的实验品,说实话,要让我杀了你,我怎么舍得?”
第一百二十三:逆时而生
在堕空的指点下,盲刑同时修炼“独立空间之术”和“创造生命之法”,竟然在极端的时间内,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眼睛——那双被玄黄用“雷凌万世”夺去的眼睛。
有了这一双眼睛,那个原本狰狞可怖的盲刑,看起来竟有一股英武之气。这股气质,让人难免会产生一种仰视的感觉。这或许是天族人独有的气质,也或许,是强者该有的气质。盲刑双眼可谓炯炯有神,漆黑的眼珠闪耀着妖异的神采,就如两颗巨大的黑曜石一般。
这双眼睛一定不一般。
当年“天族双杰”妄图抢夺玄黄的“青鸾离殇”,却被玄黄拉开神弓,一招“雷凌万世”,让两人身负重伤,成为了“天族双刑”,这盲刑失去的,正是一双眼睛。可见,当年在对抗玄黄时,盲刑肯定在使用这一双眼睛,才会受到如此巨大的伤害。这个伤害巨大到,就算盲刑是掌控着“时空之力”的天族人,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找回失去的眼睛。而今,在堕空的帮助下,准确地说,是指点下,盲刑竟然重新睁开了眼睛。
现在的斩玉,绝不是个莽撞的人,一看见盲刑“重获新生”的眼睛,斩玉就知道,面前的对手,最厉害的绝招,一定是那双眼睛。一旦动起手来,那双眼睛,是自己最应该小心应付的,或者说提防的。
盲刑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失去伤刑的痛苦,为伤刑悲伤是假,悲哀于伤刑在堕空的指点后,竟然打不过止忧才是真。盲刑在同时修炼“独立空间之术”和“创造生命之法”后,终于相信了堕空的许诺,对斩玉说道:“人皇,你可是我仇恨种子的实验品,说实话,要让我杀了你,我怎么舍得?”
斩玉望着盲刑的眼睛,回应道:“真没想到,这‘创造生命之术’和‘独立空间之术’竟有如此奇效,连那么恐怖的伤,都能完全治好。”
盲刑颇为得意地说道:“何止是眼睛,就算是丢了性命,我也能重生回来。”
“哦,是吗?”斩玉冷冷地说道,“你倒是把伤刑的生命,重生回来我看看?”
这话一击即中,点中了盲刑的死穴,惹得盲刑怒火中烧:“人皇,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伤刑我是救不回来了,所以,我只有送你去陪他了。”说话间,盲刑背后那多巨大的莲花,再次长了出来,花瓣一一展开,血红的色彩中,隐隐泛着一丝淡淡的光晕。最让人惊诧的,是那其中的两片花瓣上,竟然长出了一对漆黑的眼睛,和盲刑的眼睛一般妖异,一般漆黑,正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斩玉。
还有,那莲花的花蕊,也有了让人心惊的变化:花蕊竟然变成了一颗颗锋利的牙齿,如匕首的尖刺一般,泛着森森寒光。那些牙齿随着花瓣的蠕动,一张一合,就如原始猛兽的血盆大口一般,看得人不寒而栗。
对于杀斩玉,估计盲刑早已迫不及待了,莲花一出现,盲刑便出招了:手指随意地轻轻一弹,便有一朵更为巨大的莲花,从斩玉的脚下升了起来……
斩玉若是不避,必然被这巨大的莲花包裹起来,然后被这莲花生生吃掉——对于这一点,斩玉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斩玉还是没有躲避,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笑吟吟地对盲刑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无论我怎样躲避,这朵莲花都会在我脚下盛开吧?”
盲刑嘿嘿一笑,说道:“算你还有些见识,我刚才手指一弹,已经在你身体周围开启了一个只属于我盲刑的空间。处在这个空间内的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得出去。至于你脚下的莲花,可不关我的事,对吧,我亲爱的宝贝儿……”
盲刑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对从他身后长出来的莲花说的,边说,还边用手,去摸了摸莲花的花瓣,就像是在抚摸一个听话的孩子。那莲花竟然对盲刑的抚摸,做出了回应,花瓣上的眼睛微微闭合,“身子”朝着盲刑的头偏了偏,就像是一只温柔的小猫,在讨好自己的主人……
斩玉的脚下的莲花,已经绽放开巨大的花瓣,此时,斩玉整个小小的身体,变成了莲花的花的中心。斩玉依然面不改色,以一种冰冷的微笑,对盲刑说道:“你控制我身体的手段,就是堕空口中的‘独立空间之术’吧?而你背后长出的莲花,自然就是‘创造生命之术’的结果,你已经赋予了那莲花生命——我说的对吧。”
盲刑用手推开了脖子边的莲花,傲慢地看着斩玉,说道:“堕空说,只要你能在我手下走满三招,就算你赢,可是现在看来,你怕是连一招都过不了了。没错,我现在的这一招,前无古人,旷古绝今的这一招,正是融合了‘独立空间之术’和‘创造生命之术’的结晶,控制你的,是这独立于寰宇世界之外的,只属于我盲刑的空间,在这个空间内,一切规则,都是我制定的。我的莲花,不仅仅是具有了生命,更具有了思想,具有了意识,以及,具有了重生的力量……”
盲刑的语调显得渴望而激动:“人皇,本来我还想将你一寸一寸慢慢剥皮,现在看来,这个特权,只有留给我的宝贝儿了,嘿嘿嘿……你,就永远成为我莲花的养料吧!”说完,盲刑背后的莲花,猛然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包裹斩玉的莲花,便迫不及待地,在一瞬间,闭合了每一片叶子,渐渐裹成了一个花球。接下来的一幕,开始让斩玉带来的那一群元兽们,恐慌起来——那个花球竟然开始越缩越小,颜色越来越淡,就像是,一朵鲜花,在逆生长。
如果“逆生长”这个词语不好理解,请想想鲜花盛开的过程:种子发芽,长出枝干,长出叶子,结出花骨朵,蓓蕾初绽,鲜花盛开!
而今,这个过程,完全颠倒了过来:那莲花一出现,便是以怒放的样子存在,然后,渐渐合拢,成为花苞……
照这样下去,那莲花一定会包裹着斩玉,沉入地底,成为一粒种子,乃至于虚无。这是一种所有人都未曾接触过的力量,虽然知道天族的人掌控着“时空之力”,但是当真正看到这种力量,竟然能让事物“逆生长”,还是让所有人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有止忧保持着镇定,因为只有止忧知道,这样的招数,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也只有止忧知道,斩玉不可能被这样的招数杀死,因为,斩玉会的招数,比盲刑,更变态。所以,止忧眼见斩玉被莲花包裹,依然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显得轻松而惬意。
众元兽的惊诧,让盲刑很是得意,可止忧的气定神闲,却像一根刺,给盲刑的得意泼了一盆冷水。伤刑可就是折损在止忧身上的,盲刑怨毒地望着止忧,说道:“你可是觉得,你那个弱不禁风的心上人,那个不知所谓的人皇,还能从我的莲花中出来?”
那包裹斩玉的莲花,已经缩成了一个花骨朵,大小不超过人的拳头,斩玉被包裹在这样的进空间里,怎么可能还有命在?但是止忧依然微笑着,不疾不徐,镇定自若。
盲刑更加恼怒:“你可以为这小子用凤凰族的火焰进行了涅槃试炼,获得了不死之身,我就一定拿他没办法?”
两军交争,谁沉不住气,谁恼怒,只能说明谁的不自信。斩玉在“炼狱”中的遭遇,按理说,这世上除了朱雀和蛟伐,绝对不会再有人知道详情,可是盲刑却知道了。但是止忧依然不慌,对方有一个神秘的堕空在,那堕空到底有什么样的神通还不得而知,但至少止忧明白,能监听寰宇世界的声音这一点,堕空还是能办到的。也就是说,斩玉“涅槃”的消息,不是盲刑探知的,而是堕空告诉他的。
现在的对手是盲刑,又不是堕空,有什么好怕的呢?
此时,那莲花的花骨朵开始收拢,萎缩,慢慢变成了一个鹅黄的小点,继而,这小点跟随着枝干,开始慢慢朝着土下缩去……
“小女子,你对人皇有信心,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因为,你不了解现在的我。哈哈哈……”盲刑的笑声狂浪而可怖,“不过,自信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你们这一路走来,一定战胜了无数的对手,历经了无数的磨难——所以,你们才对自己那么有自信。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们的那点小花招,小伎俩,实在不够看——在你们五行轮回界的龙家里,我就告诉过人皇,我要在他身上买下仇恨的种子,今天,没想到啊没想到,哈哈哈,今天,人皇就要真的成为我盲刑的一粒种子了。”
盲刑尽情地宣泄着,尽情卖弄着自己的得意,他希望从止忧的脸上看到一丝痛苦的神色,但是他还是没有看到。盲刑更愤怒了,咆哮道:“等我收拾了人皇,下一个,就是你。”
此时,包裹斩玉的莲花,已经“逆生长”完成,完全融入了地底。盲刑忍不住盯了止忧一眼,然后伸手一招,边见一粒血红的种子,从刚才莲花盛开的泥土底下,钻了出来,飞到了盲刑手中。盲刑捏着这一粒小小的种子,看了看,闻了闻,自言自语地说道:“宝贝儿,这可是我们联手打造的第一粒种子——什么,你想吃?好吧,就给你吃吧!”
盲刑背后长出的莲花,还紧闭着眼睛,盲刑用手摸了摸莲花的花瓣,然后一扬手,把血红的种子,扔给了莲花,那莲花的花蕊,本就变成了一颗颗锋利的牙齿——此时,不计其数的牙齿张开,把那莲花,吞了进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云雷使命
第一百二十四章:云雷使命
寰宇世界,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
当年八族族皇对抗洞天的那一场大战,几乎耗尽了寰宇世界最为精锐的力量,经过千万年的休养生息,这个世界终于涌现出了一批精英,他们不管是当年大战的幸存者,还是后来居上的后起之秀,他们总算是碰面了,如命中注定一般,相会在画空楼。
画空楼外的空旷场地上,正发生着“原罪后期”最为浩大的一场战争。
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战争——寰宇世界八族联盟,与第二力量联手,对抗画空楼的战争。
这场战争,除了各族族皇没有参战,几乎涉及到八个种族中最为精英的人物,可以说几乎代表了当时寰宇世界的最高水平,是一场寰宇之战。
但是在后来的历史书中,却不是这样描述这场战争的,后来的史书,称这场战争为“君临之战”。
“君”——指的是寰宇世界的霸主。有资格,有实力争当“寰宇之君”的人,在这场战争中纷纷涌现,他们有的在战争中奋起,有的在战争中绽放,有的在战争中升华……他们都在用实力,向世界宣告,今后的寰宇,便是我们的舞台。
在画空楼的囚室中,风行打开了“皇权铁盒”的第二层,并将里面装着的止家修炼的秘法,交给了止伤,止伤依照上面的记载,练成了“大魔之术”,并开启“大魔门”,成功将大家从囚室中救了出来。
止伤的“大魔门”,可以说是一方独立的空间,大家身处“大魔门”中,感觉四周一片漆黑,根本说不出自己身处一个什么样的环境。脚下既不是地面,也不是空中,身体周围既不是空气,也不是海水——整个感觉,就是一片混沌,一片天地未开的混沌。止伤告诉大家,这片空间,连堕空都无法监听。在这片混沌中,大家很快恢复了力量。
止忧已经开启了独立于寰宇世界,只属于自己的一片空间,止伤的“大魔门”,自然和止忧的独立空间,异曲同工。
大家借助“大魔门”的力量,来到画空楼的兵器室,这个兵器室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与其说是兵器库,不如说是战略物资贮备室:这里的兵器倒不是很多,相反,却满是一些马鞍,辔头之类的,堆积如山。
众人纷纷施力,找到了自己的兵器,都是不甚欢喜。
就在大家要转身离去之际,从一个架子上,跳下来一个盒子。
盒子有六尺长,表面看不见一条缝隙,颜色呈现出一种久远的暗红。表面雕刻着古朴的祥云,祥云层层相扣,环环相绕,布满了盒子的全身。
这奇怪的花纹,让人会产生一种错觉,那一朵朵的祥云,其实是一圈圈的铁链,一环套一环,为的就是完全锁死盒子里面的东西。
这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众人眼望着那盒子,全都怔住了,谁都明白,这盒子一定不一般,这盒子装着的,恐怕会是一个惊天的秘密。众人今天来到这里,怕不是偶然那么简单。
风行首先开口了:“既然它主动从架子上跳下来,恐怕就说明它希望我们带它走。”风行说这句话,完全把那个盒子,当成了有生命,有意识的人。
于是,风行朝着那盒子,走了过去。雷刚突然一伸手,举着一个沉甸甸的圆形锤子,横在风行面前,挡住了风行:“我和堕空接触最多,任何看似平常的东西,都有可能是他的阴谋,还是小心点为妙。”
雷刚这番话自然在理,可是大家的注意力,却全然没有在他的话上,而在他手中的武器上。这把锤子,自然就是雷刚口中的“云雷”。这把“云雷锤”,看起来并不威武,并不凌厉,无论是样式还是色泽,都极为普通,但是你一点都不会觉得他平凡,因为这锤子身上,毫不掩饰地散发着一股古老的气息。锤子虽然普通,它代表的,恐怕是一段逝去的,光辉灿烂的历史。
雷刚看懂了大家的目光,举着手里的锤子,说道:“这把锤子,在我手里就是个废品——要是我能发挥出这锤子的力量,堕空就没那么容易抓住我了……嗨,不说这个锤子了,还是说说眼前的这个盒子要紧……”
“雷刚兄此言差异。”雷扬说话了,“我们每一个出现在这里,都不是偶然。大家是否都有感觉,冥冥之中,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指挥着一切,主宰着一切,他安排雷刚兄你拿着这个锤子与我们相见,自然有它隐含的用意……”
雷扬的话,触动了每一个人内心的神经,大家一路走来,其实谁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雷刚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把锤子,你们应该看得出来,它不是一把昧火煅,它的历史,比昧火煅要久远得多……”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对这锤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包括地上那个长方形的古朴盒子。大家都有一个奇怪的感觉,那盒子,似乎也在听着雷刚的述说。
雷刚没有让大家失望,他继续述说道:“这把锤子,是自己来找我的。”雷刚的话,真是一句比一句玄幻,一句比一句神秘。通过雷刚大概一分钟的述说,大家才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原来,八大族皇对抗洞天那一战,玄黄施展“与化”,终于将洞天止住,封印在“原罪净土”中。可是那一役后,除开极个别的强者,人族竟然所有人都失去了“震雷元”的力量。有些强者虽然还能勉强维持震雷元,但是总感觉“震雷元”依然在一点一滴地失去……
到最后,整个人族,还能拥有震雷元的,不超过五个人。这五个人中,“人族三雷”便是其中的三个。雷裂吞噬人族同胞,来维持高绝的修为,成为人族的公敌;雷扬竟能硬抗“与化”的影响,行走在寰宇世界,寻找愁斯——只有雷刚,人们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
现在,大家才知道,原来在“原罪净土”形成后,寰宇历史进入“原罪后期”,雷刚的修为与“原罪前期”相比,已经不及以前的一半。无论雷刚怎样努力去练习,“震雷元”失去的速度,总是大于自己的所得。雷刚知道,就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中的一捧黄土,和千千万万的人族一样,接受“轮回”的命运。
就在雷刚准备选择和雷裂一样的道路时,这把“云雷”,自己来找雷刚了。
一日,雷刚正在练习“引雷决”,希望能从天上云层中引下更多的雷元为己所用。但是无论怎样努力,效果总是差强人意。雷刚感到无比沮丧,一股英雄落寞的悲凉油然而生,再想到人族就此万劫不复,对未来顿时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和希望。
于是,雷刚做出了一个“可笑”的决定。是的,“可笑”——雷刚就是用这个词语,来形容自己的行为的。但是在雷刚说完自己的决定后,大家发现。他的决定,一点也不可笑。
非但是不可笑,完全可以值得所有人崇敬。
雷刚决定,要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素化,任随风吹云散,散落到寰宇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成为自然界里流动的雷元。
雷刚的决定,看似自暴自弃,不想再和无法抗争的命运进行对抗,其实,雷刚是在为寰宇世界还残存着一丝震雷元的人们,留下一点点希望。
雷刚想要用自己的毕生仅存的修为,为人族,做最后的努力。
雷刚在叙述的过程中,没有这样评价自己,但是,大家都猜得到,都看得出。说到这一段,众人看雷刚的眼神,又自不同了。
不知什么时候,大家身体周围,出现了一片混沌的黑暗——止伤的“大魔门”又发动了。止伤的目的,无非是怕雷刚说出一切关键的信息,被堕空听了去。无论这样做有没有意义,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唯一意外的,“大魔门”竟然将那地上的盒子,也包裹了进来。
雷刚继续叙述着,他接下来的话,让大家顿时感觉到,止伤施展“大魔门”实在不是多此一举的行为。
就在雷刚完全素化,准备抹杀自己的意识,让身体所化的震雷元完全飘散之际,雷刚素化后的身体,不知唤醒了世界那一个角落的一股神秘的力量。那股力量,追寻着雷刚素化后的身体,以一种比素化瞬移还要迅捷的速度,感到了雷刚的面前,与雷刚素化后的震雷元,交相缠绕在一起。
说到这里,雷刚脸上出现了一股敬畏和骄傲的神色:“那股力量告诉我,它来自玄黄诞生的地方,它保管着玄黄最应该得到的一股力量。我问它为什么找我,需要我做什么。”
话说到此处,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不过大家都明白,雷刚接下来的话,还会让人更震惊。果然,那股力量告诉雷刚,它来找雷刚,是因为雷刚有着一股敢于牺牲的精神,这股精神,唤醒了沉睡中的它。
它需要雷刚做的,是让雷刚用自己仅存的“震雷元”,补充它所需,好让它维持某种状态,保护一股“玄黄最应该得到的力量”。
第一百二十五章:野兽之瞳
“那么,不管是这把锤子的名字,还是它要求你做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呢?”止伤不解地问道,“难不成,是这把‘云雷锤’告诉你的?”
雷刚回答道:“没有人告诉我,当我和这把锤子接触的一瞬间,我便明白了一切。也就是说,这把‘云雷锤’本身,就是有意识的。”
止伤想了想,说道:“雷刚兄,不知可否让我拿一拿这把锤子。”止伤这样说,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像止伤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心血来潮,做无用功的。雷刚把“云雷锤”递到止伤面前,说道:“我估计,你感受不到它的意识。”
看来,雷刚已经明白了止伤的用意。
止伤小心翼翼地接过“云雷锤”,发现这把锤子看起来普普通通,实则异常沉重。锤柄和前端的锤球浑然一体,锤柄雕刻着一朵一朵的云彩,只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有些雕刻的痕迹已经被磨平,显出一股古朴的沧桑感。锤球呈椭圆形,球面上一块块规则的突起物,突起物呈半圆形,每一个半圆上,也都雕刻着和锤柄相同的云彩。整个球体乍一看去,就像是一朵巨大的鲜花。
止伤仔细端详着这把锤子,谨慎地探索着锤子的每一个细节,最终不得不长叹一口气,把锤子交回雷刚手中,说道:“我无法探知它的意识,也无法探知他的历史——看来,这把锤子,只会和他选中的人,有所交流。”
雷刚接过锤子,眼神却有些复杂:“我感觉,这把锤子对于寰宇世界而言,一定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只是,我很清楚,当这把锤子发挥它作用的时候,也是我丧命的时候。”这本是多么让人难受的一个结局,但是雷刚说来,却隐隐有一股自豪感。雷刚一心要为人族做些事情,甘愿素化为震雷元,只求能给身处“原罪后期”还侥幸保留着“震雷元”的人类,留下一线希望。现在雷刚成为了这把“云雷锤”选中的守护者,更是合了雷刚的心意,了了雷刚的心愿。
“那么,雷刚兄,你所说的,你一直在用震雷元补充这把锤子所需,好让它维持某种状态,保护一股‘玄黄最应该得到的力量’,又是什么意思呢?”雷扬忍不住问道,“难道,这把锤子还需要吞噬震雷元?你在维持的,到底是什么?”
雷扬的问题,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虽然身处止伤的“大魔门”中,但是雷刚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大家都在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雷刚凝了凝神,吐了一口气,才说道:“这把锤子,看似一把兵器,其实,准确地说,它是一个容器。这把锤子内部,蕴含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可惜,我没有办法使用这股力量,要是我能使用这股力量,那堕空想抓我,就没那么容易了。”
雷刚继续说道:“大家应该都有过这样的体会,我们掌握的各自种族的元素,如果能通过某件适合的兵器发出,威力会被增大很多很多。比如玄黄当年施展‘与化’,徒手施展和利用‘青鸾离殇’施展,效果何止云泥。但是,如果兵器没有足够的级别,会怎样呢?比如说,玄黄使用军队里随便一个战士使用的弓箭来施展‘与化’……”
这个结果,大家根本不用去想象,在巨大的能量冲击下,一把普通的弓箭,肯定是被化为云气,不剩下半点渣滓。
“我想,大家都应该都很清楚这个结果。”雷刚继续说道,“我手中的这把‘云雷’,虽然是一把世间少有的神器,但是它内部蕴含的力量,更为庞大。在这股庞大力量的侵蚀下,云雷锤会持续地受到伤害,这种伤害,就需要……”
“就需要你用震雷元去修补。”雷扬接口说道,“所以,这些年,你一直守护这把锤子,而你的修为,便越来越低。这种情况下,你的退化,比你震雷元的自然流失,还要迅速得多。”
大家心中对雷刚的崇敬,油然而生,这种以生命为代价的守护,比之战死沙场,浴血拼搏,更值得人崇敬。
风鬼说话了:“在‘菩提驿’中,我们曾对抗过逆影和异彩。当时,逆影曾眼馋雷落的躯体,说用雷落的躯体,比用雷刚的,怕是好上好几倍。还说雷刚不是他家主人的对手,居然想自残,搞得半死不活,现在恐怕已经没有资格成为一把合格的钥匙吧……”
“是的,那个逆影没有撒谎。”雷刚说道,“我得知堕空想要开启‘原罪净土’的罪恶计划,更深知自己不是堕空的对手,便暗中将残存的‘震雷元’传输给‘云雷锤’。我传输的,都是能维持我生命的精华,结果被堕空发现,他及时制止了我——我现在的修为,顶多只能达到‘八卦境’的‘化阶’……”
大家都清楚,“人族三雷”,都是从“原罪前期”走到现在的英雄人物,像雷刚这样一个强者,现在却只剩下“化阶”的修为,受尽屈辱,却还能坚持活下去,若不是心中有着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是断不能做到的。
这神秘的“云雷锤”,大家根本无法窥探它其中的秘密,不知道堕空能不能探知到锤中蕴含的巨大力量——估计就算是堕空,也不能。因为若是堕空能探知到其中秘密的话,他应该不至于随手就将这“云雷锤”丢在兵器库中的。
可是,谁又能说得清呢?强到堕空的级别,或许,根本不屑于“云雷锤”中的力量,也说不定。
在交谈中,有人提出了上面的观点,雷刚却有不同的意见:也或许是,堕空也知道,锤中的力量,属于“震雷元”,他驾驭不了。
继续猜测下去,也不会有一个准确的答案,风行突然说道:“雷刚,我总感觉,‘原罪净土’一旦打开,你的修为就一定能回来。”
雷刚用手轻轻摩挲着“云雷锤”,小声回答道:“但愿如此。”
止伤收起了“大魔门”,朝着地上的长方形盒子走了过去,毫不犹豫地将那盒子抱了起来,走回众人跟前。这次,大家看得更为清楚:盒子六尺有余,浑然一体,根本不像一个盒子,倒像是一整块木头,你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去打开它。颜色呈现出一种久远的暗红,隐隐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一看就是年代异常久远的事物。
盒子表面雕刻着古朴的祥云,祥云层层相扣,环环相绕,布满了盒子的全身。这奇怪的花纹,让人会产生一种错觉,那一朵朵的祥云,其实是一圈圈的铁链,一环套一环,为的就是完全锁死盒子里面的东西。
这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风行望着这个盒子,突然眼睛一亮,急切地对雷扬说道:“前辈,你快把皇权铁盒拿出来看看……”雷扬知道风行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赶紧从“乾坤袋”中掏出“皇权铁盒”,递到了大家眼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了:这“皇权铁盒”和眼前这个长方形的盒子,所用的材料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上看起来有一些差距。特别是表面雕刻的那一朵朵祥云,除开排列方式和大小有所区别,若只看造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风行兴奋地喊出来,“这个长盒子一定是可以打开的,打开它的方法,就在‘皇权铁盒’的第三层中。”
这个“皇权铁盒”。最早是由止伤保管的,在斩玉觉醒后,止伤将铁盒交给了斩玉。斩玉却在某种力量的指引下,将“皇权铁盒”交给了风鬼,再由风鬼传给了“风行”。
风行从“皇权铁盒”的第一层,得到了“风定法”,解除了玄武的禁制,自己还得到了翼族前辈凌步留下的“风定神剑”;止伤为守护“皇权铁盒”,甘愿千年隐居,千年寂寞,最终,却从“皇权铁盒”的第二层中得到了止家的修炼秘法:“大魔之术”。
“皇权铁盒”还剩下最后一层,风行说,这最后一层,一定是打开面前这个盒子的方法。
久未说话的止战开口了:“这个‘皇权铁盒’有三层,应该分别照应三个与铁盒有关的人,第一层,是风行,第二层,是止伤……”
止战说到这,不由望了望眼前两个心仪的男子,心中充满了幸福和骄傲,那股幸福的神色,刹那间在脸上洋溢而出……
止战继续说道:“这第三层,自然和另一个与这个铁盒有关的人……”
几乎是异口同声,凡是对这铁盒稍有了解的人,同时喊了出来:“斩玉。”
是的,斩玉!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止伤抱着的长方形盒子——这盒子中装着的,一定和斩玉有关。
“各位,要打开皇权铁盒的第三层,只需要一样东西了。”风行望了望“皇权铁盒”,又望了望那个长方形的盒子,郑重地说道,“只需要凤凰族的血了……”
“哦,凤凰族的血吗?”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看来堕空真实算无遗策,嘿嘿,这个盒子,注定要让我野瞳来打开了。”
大家慌忙转身,发现一个黝黑的人影,正悄无声息地站在大家身后。
这个人长得异常高大,就如一尊铁塔一般,身体笼罩在一件雪白的长袍中,正瞪着一双发亮的眼睛,望着众人,就如黑夜中一只猛兽。
“呵呵,做个自我介绍吧。”那个人的声音异常地沙哑,异常冰冷,“我叫野瞳,谢谢你们告诉了我打开盒子的方法,我是来抢你们的盒子的——那个方盒子,和那个,长盒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鼓作气
金鳞的“黄泉碧汤”,直接渗入雷落的躯体,化作不计其数的毒蛇,咬住了雷落的每一寸细胞,彻底锁死雷落的身体机能,接着,用一招“崇山永葬”,将雷落埋葬在一座巨大的山峰下。谁能想到,刚进入“四象境”的雷落,竟被金鳞一招制住,埋葬在这片异世大陆上。
凤殇对阵虬枝,虬枝使用的,却不是“坤地元”的招式,而是他本体的力量。
虬枝的本体,是妖族的一棵树,虬枝施展的“土木新生”,彻底压制住了凤殇“离火元”的力量,让凤殇显得无比被动。
可是,凤殇利用本体和“天问箭”的互换,立即扭转了战局。凤殇化作天问箭,奔到了虬枝的身侧,然后施展凤凰族冠绝寰宇的“凤舞”,围着虬枝游走,并伸出手指,一指一指插入虬枝的身体。凤殇的的手指本就白皙修长,一指下去,深可见骨,虬枝无论怎样躲闪,也无法避开凤殇的攻击。
终于,虬枝一声不甘的嘶吼,整个身体,猛然向大地沉去。“坤地元”的虬枝,终于素化,融进了大地之中。与此同时,那些死去的如山一般堆砌的枯树根,也开始往地底下流去,就如流水一般,纷纷浸入地底……
这一切,似乎也在凤殇的预料中,凤殇翻飞回来,半空中一招手,“天问弓”和“天问箭”从尚未化完的古树根中冲了出来,飞到了凤殇手中。
“银汉星坠!”半空中的凤殇一声轻喝,张弓搭箭,朝着地面,一箭射了出去。
“银汉星坠!”——好漂亮的一招。招式一出,晴空之上立即出现了不可计数的点点的星光,宛如燃烧的火红星火,这些红色的星光随着“天问箭”的去势,急剧朝地面坠落,拉出一条条长长的光尾,就像是拖着一条长长尾巴的彗星。
第一批“坠星”才刚刚落地,第二批坠星又出现在半空,如此反复交替,生生不息。那坠星坠落地面,就如钢针插入豆腐,立即在地面上穿插出无数的小孔来。整个地面刹那间成了一张破渔网……
形势倒转变化实在太快了,快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凤殇这一招大面积攻击招数,可以说封死了虬枝任何反击的可能——不要说反击,就是能不能保命,也成问题。
还没有完,这招“银汉星坠”从出箭,到坠落地面,击出无数的小孔,只是招式的开端,接着,那些坠落地底或者还在半空的坠星,竟然越来越亮,越来越热,终于势不可挡地燃烧起来……
凤殇的“银汉星坠”是没有固定目标,无差别的攻击方式,惹得金鳞、墨染、螭游以及九子,不得不出招躲避。好在星坠最为密集的地方,是虬枝刚才入土之处,众人躲避起来还不算手忙脚乱。但是,当“星坠”燃烧起来后,众人不得不远远撤离“银汉星坠”的燃烧范围,因为这这一招的燃烧,温度实在是太惊人了。
闪亮的星坠,由闪亮的红色到耀眼的燃烧,最后,竟然变得漆黑一片,升腾起妖异的黑色焰火,在偌大的空间疯狂招摇着。
黑色,该是哪一个阶段的火焰了?
凤凰族乃是寰宇世界最为骄傲的种族,这一族的生存方式,也比其他种族残酷和艰难得多:经过“淬火成体”、“焚火切肤”、“离火附体”、“火分阴阳”、“浴火重生”这五个阶段,一只凤凰,才能掌握“火”的许多属性,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修炼道路,成功完成“浴火重生”的凤凰,可以获得以千年为单位的寿命,以及强横无涛的“离火之力”。可以说浴火重生后的凤凰,便已经是凤凰族的强者了,可惜“涅槃”结束的刹那,能够领悟“离火”法门的凤凰却是少之又少,无数失败的凤凰依然会烟消云散。
前五个阶段,绝不会出现黑色的火焰。
从凤殇发出的这妖异的黑色火焰来看,这种火焰,已经达到了“昧火”的级别。“眛火”是凤凰族的炼器之火。凤凰是寰宇八界中,最杰出的工匠,世间所有优秀的兵器,无不出自凤凰之手,原因就在于凤凰族的“眛火”。这“眛火”能熔所有不可熔之物,能锻所有不可锻之材,凤凰族选择本用来炼器的“眛火”进行涅槃修炼的方式,就是“凤凰涅槃”的第六个阶段——“昧火永生”。
以百年世间来看,能够完成“昧火永生”而涅槃重生的凤凰,多不过三只。有时候整整一百年,也等不到一只凤凰成功。成功的概率如此之小,就不难想象成功后的好处有多么巨大。这一阶段成功后的凤凰,浑身会笼罩在一层闪亮的金光之中,气质神韵说不尽的高贵。
凤殇本身就笼罩在一层金光中,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凤殇早已是经历了“昧火永生”的高手了。她能发出“黑色”的“昧火”,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关于“昧火永生”,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方面,吸引着无数的凤凰们前赴后继投身“眛火”,那边是一个能够让寰宇八界所有人为之疯狂地好处——永生。
只有在这无所不能熔的“眛火”中重生的凤凰,才能获得永生。
“永生”这个概念,其他种族和凤凰族的理解是不一样的。凤凰族经过“昧火永生”后的躯体,不仅仅是不会衰老,永远年轻,与天地同寿,更因为,“昧火永生”后的凤凰,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伤害而失去生命,都会**躯体,然后重生。
也就是说,这一阶段后的凤凰,是永远杀不死的!
众人已经躲避到足够远的距离,眼望着尚在半空停滞,浑身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凤殇,都不由生出一股敬畏之情来。特别是螭游,先前的憋屈与郁闷,都在凤殇发出这一箭后,忘却得干干净净……
上天待人,永远是公平的,凤凰族人历经一次又一次的煎熬,冒着一次又一次魂飞魄散的凶险,才能走到这一步,所获的,自然就比别人要多。
在“银汉星坠”的势力范围内,黑色“昧火”已经将空气烧干,地面的泥土被烧得一层一层碳化,随时都在散作微细的粉尘,地底下埋藏的岩石,也没能幸免于难,在不停的燃烧中,岩石纷纷碎裂,遭受了了泥土一样的命运……
只是,虬枝在哪里了?
金鳞目睹这一切,脸上竟露出了一股幸灾乐祸的笑容。金鳞从来都不是虬枝的朋友,他处处被虬枝踩着,而今他一招杀了雷落,虬枝却在凤殇的招式下“出不了头”,这让金鳞感到无比的得意,也无比的开心。
凤殇一招手,“天问箭”突然从地底下冒了出来,有灵性一般,飞到了凤殇手中。凤殇可没有像金鳞一样得意,她身处半空,握着“天问箭”,立即又张弓搭箭,对准了地面——她似乎知道,虬枝要出来了。
“银汉星坠”的燃烧,开始渐渐淡去,这一招如同离心的“箭雨遗恨”,一人便可灭得了千军万马。黑色的火焰渐渐熄灭,滚滚的气浪也开始消散,四周的空气便迫不及待流进了刚才燃烧的区域,形成了一股激荡的山风。
山风一吹,地面上烧焦后碳化的细沙开始随风飘散,整个地面比之刚才,已经降低了足足有一丈的距离。
再看埋葬了雷落的那座巨山,因为突出的缘故,首当其冲,也变得只有刚才一半的高矮了。不知道凤殇发现了什么,眼睛一亮,朝着地上的一个方向,一箭射了出去。
凤殇这次的一箭,更为奇怪——“天问箭”刚一飞出,凤殇便随着这一箭,飞了出去,身体飞行的速度,竟然不比箭慢。一人一箭,如影随形,朝着突出地面的一个黑点,奔袭而去。
在飞行的过程中,凤殇抱着“天问弓”,身体围着“天问箭”旋转起来,身体的旋转,带动“天问箭”也急速旋转,就像是一片金光闪闪的云霞中,包裹着一支疯狂旋转的枪,正无坚不摧地朝着地上的一个黑点,奔袭而去。
眼睛还来不及眨,凤殇已经包裹着“天问箭”,冲到了那一个黑点跟前,云霞中那疯狂旋转的枪,瞬间如毒蛇出洞,狠狠地向那黑点刺去,撞击在那黑点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天问箭”有三分之一,都透过那个黑点,没入了一个漆黑的平面中。
按照正常的情况,“天问箭”此时应该就像是射在了盾牌上,或者说直接命中了目标,就该停止了,可是,这“天问箭”去势本就很急,加之旋转的力道,它竟然继续在不停前冲,那架势,竟像是要完全钻进那片漆黑的平面一般。
已经素化的凤殇,依然包裹着天问箭,凤殇化作的“离火元”还在旋转,那“天问箭”就兀自转个不停,只要“天问箭”还在旋转,就不会失去力道——凤殇竟成了“天问箭”力量的来源。
终于,那漆黑的平面似乎知道再也无法抵御“天问箭”的攻击,于是猛然炸裂开来,一条土灰的人影,竟从平面下弹了出来,向着“天问箭”相反的方向,射了出去。
这个人影,自然是虬枝,那漆黑的平面,便是妖族“坤地元”的防御招式:“地葬之棺”。虬枝从“地葬之棺”中射出,包裹着“天问箭”的凤殇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瞬间还化,右手握着“天问弓”护体,左手又一次伸出一根指头,朝着虬枝插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寰宇神迹
凤殇从一开始反击,就没有半点松气的意思,连番出招,一鼓作气,必要置虬枝于死地。或许是凤殇自己也知道,要是给了虬枝反击的机会,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说来也怪,虬枝的防御,本是极高,特别是那木盾,简直强硬到变态的程度,先前凤殇的箭,根本不能对虬枝的木盾构成威胁,可是现在,凤殇的指头,却能很轻松插入虬枝的身体。虬枝失去了最为得意的防御之力,搞得处处被动起来。
凤殇的指头,肯定有什么学问。
面对凤殇的“银汉星坠”,虬枝本就已经有伤在身,只得选择利用“地葬之棺”,来抵御“星坠”的燃烧之力。此刻“星坠”之火已经燃烧完毕,凤殇一箭射来,竟然直接炸裂了“地葬之棺”,虬枝已经察觉到其中的危险,赶紧从“地葬之棺”中弹射了出去。
凤殇如影随形,又是一指插了过去。凤殇从素化中还化回来,身体还在不停地旋转中,再加上本就蓄势待发,速度和力道都要胜过虬枝一筹。这一指下去,直接洞穿了虬枝的身体,凤殇的手,从虬枝后背插入,从虬枝的胸膛处穿出……
这未必,也太容易得手了。
凤殇贯穿虬枝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要糟糕——手的触感告诉凤殇,这个人影,绝不是虬枝的本体。
果然,被凤殇贯穿的那个“身体”,竟然只是一节人形的枯木,此刻,这节枯木死死缠住了凤殇的手,凤殇慌忙中想要抽身,却是不能。还没有完,这一节枯木在缠住凤殇的瞬间,开始疯狂地生长,长出了无数触手,纷纷朝着凤殇围了过去。凤殇挥动右手的“天问弓”,斩断了无数的触手,勉强还能自保,但是想要出招解围,却是万万办不到。
高手的对决,就是这样瞬息万变。
就在螭游还在为凤殇捏汗之时,一幅旷世未见的奇景,活生生出现在了大家眼前:所有“银汉星坠”燃烧过的地方,一瞬间齐刷刷冒出了无数的枯树根,一眨看便长满了整个空间。这些枯树根和缠住凤殇左手的那块枯木呼应着,挺着尖锐的突刺,朝着那块枯木奔了过去。
如果地面上的枯树根奔到,凤殇就算是再多几只手,也断然应付不来。如果“天问箭”在手,凤殇或许还能用大范围的燃烧招数来破解,可是……
可是“天问箭”似乎被什么东西牢牢控制了,无论凤殇怎样召唤,就是不见“天问箭”飞回来。眼下的情景,不可能再依靠“天问箭”了,凤殇一着急,体内“离火元”瞬间出体,想要将来袭的所有攻击,全都烧为灰烬……
“离火元”刚刚出体,凤殇便发现,自己完全落入了虬枝的算计之中:先前从“地葬之棺”中射出的那一个人影,不仅仅不是凤殇的本体,它也不单是一节枯木,它内部,其实是一大块“泥土”——施展“地葬之棺”,所需要的泥土。
只是,这块泥土被虬枝用枯木包裹起来而已。此刻,凤殇一释放“离火元”,枯木中的“泥土”立即形成“地葬之棺”,将凤殇牢牢包裹起来。
凤殇的离火还没有来得及完全释放,“地葬之棺”的素控之力,便将凤殇的行动完全封死。接着,地面上跟踪而来的万千枯树根已经到了。
这些枯树根,是虬枝的本体所化,是“木”属性,而虬枝,又是属于掌握“坤地元”的妖族,枯树根在“大地”之内,可谓任意生长,肆无忌惮。
所以,那些枯树根毫无阻隔地穿透了“地葬之棺”……
“凤殇!”螭游明白虬枝的这一次的出手,有多么危险,竟然着急地喊出声来,“不要!”当即一挥掌,无数的水汽“凝水成枪”,就如箭雨一般朝着那无数的枯树根刺了过去……
与此同时,螭游也出手了。他举起手中的“断浪刃”,看似随意地斜向划了一刀,一刀漆黑的刀气,朝着空中包裹着凤殇的“地葬之棺”砍了过去……
螭游再也没有能力去阻止墨染的刀气,如果螭游不出手,墨染必然不会出手。螭游关心则乱,竟将凤殇置于更危险的境地,此刻,就算九子出手,也来不及阻止墨染了——凤殇必定万劫不复,螭游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变化,是一段寰宇历史上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奇迹。这一个奇迹,已经不能简简单单用奇迹来形容,可以说,根本就是一段神迹了。
在寰宇世界的历史上,有很多段传说,其中最为耀眼的,“八族演武大会”算一次,那一次,最耀眼的人物,当属翼族的族皇凌步;围剿斩刈算一次,这一次,最耀眼的人物,却是斩刈的随从:止武;八族联盟对抗洞天的“末日之战”算一次,这次战役,最耀眼的,当然是霓裳和玄黄,他们的传说,彻底掩盖了洞天的光芒,以致几乎所有寰宇世界的幸存者,都不知道这一场战役,对抗的是谁……
但是自从“末日之战”结束,“原罪净土”形成,寰宇世界,便一片死水,再也没有多少惊心动魄,能让人津津乐道的大事件发生,也没有谁的出现,能成为整个寰宇世界的热门话题——现在,这样的事件,这样的人,终于出现了。
凤殇被虬枝的“地葬之棺”完全控制住,无数的枯树根已经贯穿了空中的“地葬之棺”,那穿透出来的树根,无不带着丝丝血迹……
螭游的心,似乎被刺穿一般,不顾一切地出手,想要救凤殇,可是他的水枪还没有来得及斩断多少枯树枝,墨染的刀气,已经砍向了“地葬之棺”。看这一刀的气势,必然会将刀气前方的所有一切,彻底摧毁。若是螭游不出手,墨染就绝不会出手,螭游先犯了规,就不能怪墨染下毒手。如果墨染不出手,凤殇还能凭借不死之身,涅槃重生——可是,面对“四象境”的墨染,凤殇就算是有“不死之身”,也力不从心了。
螭游很后悔,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现在能救凤殇的,只有神。
于是,神出现了。
一道耀眼的紫光,从埋葬雷落的山峰下激射而出,贯穿了山岩,拖着长长的光尾,赶在刀气砍击“地葬之棺”前,迎上了墨染这不可一世的一击。
那道紫光,毫无阻隔地穿透了墨染的刀气,彻底将黑色的刀气冲散,便一个转身,呼啸着飞回了“崇山永葬”的山峰之下。
没有人再注意那漫空的枯树根,没有再关心那还在半空的“地葬之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已经被凤殇的“银汉星坠”烧得只剩下一半高的山峰上。
突变又起,肉眼可见的空气中,猛然出现了漫空的电芒,这些紫色的电芒,宛若盛开在空中的繁星,同时也盛开在“崇山永葬”的山峰上,盛开在虬枝的每一条枯树根上,盛开在“地葬之棺”上,盛开在现场每一个人的身上……
“要糟……”这是墨染看见这些电芒后,仓促间说出的两个字。他已经感知到了巨大的危险,却连更多的字也无法吐出,那些紫色的电芒,便开始炸裂了,这炸裂的速度,快到没有一个人能做好防御的准备……
整座山在一瞬间被爆裂的耀眼的紫光包围,然后化作无数的飞灰,这无数的飞灰,再次受到炸裂的冲击,竟被轰得没有剩下半点渣滓;虬枝的枯树枝更惨,木屑漫天飞舞,每一块木屑再被冲击,别说“土木新生”,连半点灰都没有留下,哪来的新生?
这紫色电芒的爆炸,攻击方式是无差别的,当所有人都开始运力抵抗这可怖的炸裂时,炸裂早已经进行了一次,包括墨染在内,身上瞬间血肉翻飞,在翻起的血肉中,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兀自滋滋响个不停。
如果这些紫色的电芒继续轰炸下去,就算众人能保住性命,也必然元气大伤,濒死而已……好在,紫色电芒将“崇山永葬”的山峰,虬枝的枯树根和“地葬之棺”完全摧毁后,便停止了炸裂,开始汇集,汇集成一条长长的光线,围着某个东西慢慢盘旋起来。
由于炸裂的威力太大,周围仍然笼罩在一片浓密的烟雾中,那紫色光线盘旋缠绕的事物,一时竟然看不真切……
烟雾渐渐散去,视线逐渐明朗,却见那紫色的光线,围绕着盘旋飞舞的,是一个人。这人竟是单膝跪地,蹲在地上的,一把造型奇特的弓箭,竖插在他身前,竟比他蹲着的身体,还要高上一截。他的右手握着弓柄,皮肤呈现车一股红润的紫色;他的左手却没有拿任何东西,五指张开,撑着地面,显得异常地沉稳。
这时,这个人影开始慢慢起身,两个膝盖,开始慢慢打直,背上的线条,就像一把被折弯的钢剑,现在弹回了那笔直如刀锋的线条一般。一条紫色的光线,就如一个活着的精灵,随着他站起的身体,翩翩起舞,盘旋缠绕,从肩头绕到足下,再从足下,横腰飞过……
他站直了,右手握着那把弓,横到了胸前,左手缓缓举起,随意一捏,那围绕着他飞舞的紫色光线,便停在了他的左手上,凝成了一根箭:震雷羽箭。
第一百二十八章:燚引成“殇”
这个笔直的身影,自然是雷落,那些紫色的电芒,自然是“雷凌万世”。这一招“雷凌万世”,已经不需要引下天空的天雷,只是自身的炸裂,已经如此势不可挡。
望着雷落的身影,金鳞就像是活吃了一只老鼠那么难受,脸色难看得一片死灰。
雷落站了起来,突然一个腾空,身体就如一道紫色闪电,掠空而上,接住了一个飘落的身影——凤殇。
凤殇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修长的手指上不停滴落着大滴大滴的鲜血,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那一层淡淡的金光……
雷落微笑着将凤殇交给了还处在巨大悲伤和震惊中回不过神来的螭游,说道:“螭游前辈,凤殇前辈即将涅槃重生,希望你为她护好法。”螭游接过凤殇,鲜血顿时染红了螭游大片的衣服。螭游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孩子,你就是那个宿命之子,接下来,这里的事情就给你了。”说着,螭游捂起袖子,把凤殇脸上的血迹,轻轻擦去……
雷落依然淡淡地微笑,把弓和箭都插在了背上,那“震雷羽箭”又一次化作紫色的电芒,拖着长长的光尾,围绕着雷落旋转起来。雷落对“龙之九子”使了一个眼色,九子心领神会,立即围着凤殇和螭游,围了一个圆圈。
圆圈中的螭游,虽然是九子的生父,可是圆圈中的凤殇,可不是九子的母亲,真不知道他们对于凤殇的感情,是从何而来。
四周依然飘荡着淡淡的紫烟,浓烈的焦臭味依然刺鼻,雷落随意一挥手,一层水汽立即从天而降,就如一张巨大的网,把所有的紫烟,所有的焦臭味,全部从空中给网了下来,贴在地上,随着水汽,融进了大地。
天朗气清,日头偏西,乾坤朗朗,好一个寰宇世界。
“虬枝,你也出来吧。你放心,我绝不伤你性命。”雷落对着前方焦黑的土地说道,“这一战,你也受伤不轻,我知道你也需要‘土木新生’,这次‘土木新生’,是你的重生,会使你的身体经过一个最弱小,最没有力量的阶段,就像‘涅槃’的凤殇一样——你放心,我绝不会出手的,如果要杀你,就算你现在藏身大地之内,我一样可以杀你……”
这是迄今为止,雷落说过的,最为霸气的一句话,如此霸气,却没有人怀疑它的真实性。所以,雷落的话还没有说完,虬枝就动了。
空气中,大地上,地底下……所有空间中,在“银汉星坠”的燃烧和“雷凌万世”的炸裂后,还残存着的所有木灰,无论多小,无论多么微不足道,它们都开始朝着一个方向汇集。在汇集点,长出了一颗漆黑的幼苗,那漆黑的颜色,竟然像墨染的断浪刃一样,在散发着微微的黑光。
漆黑的幼苗长得好快,瞬间已经是一棵参天的大树,从树根到树皮,从树干到枝叶,全都是墨黑的颜色,看起来让人极不适应。
与此同时,螭游将凤殇的遗体,平放在了地上,凤殇的“身体”便开始发红,越来越红,越来越烫,最终,一点火苗从凤殇的胸膛处发出,继而整个身体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众人面前这棵漆黑的参天大树,开始急剧枯萎,叶子纷纷掉落,枝干瞬间萎缩,不过眨眼,这棵大树就已经枯萎得只剩下一大截枯树桩。这时,两只手从枯树桩中伸了出来,往两边一撑,就像开门一样,把枯树桩从中撑开,虬枝,便从那枯树桩中,走了出来。
凤殇的“尸体”已经完全烧尽,只剩下那一团跳动的火苗,还在空自舞动着。
雷落说话了:“我相信,大家都明白,虬枝在新生的瞬间,是最弱的,而凤凰在涅槃的过程中,也是最为危险的。说什么凤凰是杀不死的,那只是相对于较弱的力量而言,凤殇本已经被虬枝的最后一招杀死,墨染,如果你的那一刀,击中了凤殇,凤殇可就连重生的机会,也没有了。”
墨染一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雷落,这种眼神,不是畏惧,更不是尊重,自然也谈不上蔑视,这种很奇怪的眼神,似乎预示着墨染的内心,掌握着某种重要的线索,他回答雷落道:“这一点我自然知道,如果不是螭游出手,我自然就不会出手了……”
雷落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淡淡说道:“你出手,应该是阻止螭游,而不应该对凤殇出手,在你出手的那一瞬间,已经犯规——你要是不对凤殇出手,我自然也就不会出手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雷落突然转身,对着凤殇还在燃烧的火焰,推出了一掌。这一掌,推出的,竟然是一团火焰,可问题是,这团火焰,既不是红色,也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而是透明的——是的,透明的火焰。
那火焰慢慢飞入凤殇的的身体所化的火焰中,顷刻便将所有的火焰,都烧得透明起来。
雷落这才又转身望着面前的三个人,墨染、虬枝和金鳞,笑吟吟地说道:“不知道大家对凤凰族的涅槃,了解多少,我可以简单给大家讲讲吗?”
雷落这样说,不是在卖弄学问,其实他是在为凤殇争取时间。这一点,谁都能看出来,但是面前的三敌人,墨染、虬枝和金鳞谁也没有提出反对,也不知道他们是畏惧雷落,还是想亲眼见证下凤殇的涅槃。
雷落见没有人说话,于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凤凰族涅槃的基本情况。雷落说来头头是道,完全和朱雀告诉斩玉的一样,现在的雷落,竟能将这个过程说得如此完整——雷落身上的变化,到底是怎么进行的?
凤凰族的人出生时,都只是一只普通的凤凰,每一次涅槃,都会有三种不同的结局:第一种:在经历了四十九天的煎熬后,“涅槃”结束的瞬间,被火焰化为灰烬,从**到灵魂,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第二种:同样经历四十九天的煎熬,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有择日再经历一次涅槃之苦。这种情况,已经是很幸运了,因为在前一次中,可以积累很多的经验,增加涅槃成功地概率。第三种:依然接受四十九天惨无人道的煎熬,“涅槃”结束后,获得新生——一副更强大、更华丽的躯体,一股更强大的“离火”之力。也就是说,这涅槃,不仅是凤凰族一种生存的方式,也是一种修行的法门。
雷落说道:“这凤凰的涅槃,现今已经载入凤凰族史册的,一共有六次,分别是淬火成体、
焚火切肤、离火附体、火分阴阳、浴火重生和昧火永生,凤殇已经达到了这最后的阶段:‘昧火永生’。只有在这无所不能熔的‘眛火’中重生的凤凰,才能获得永生。
‘永生’这个概念,其他种族和凤凰族的理解是不一样的。凤凰族经过‘昧火永生’后的躯体,不仅仅是不会衰老,永远年轻,与天地同寿,更因为,“昧火永生”后的凤凰,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伤害而失去生命,都会**躯体,然后重生——所以,你们也看到了,凤殇的躯体开始**,很快,就可以重生。他们凤凰族修行过程中的涅槃,需要七七四十九天,但是死后的重生,却只需要短短的时间……”
雷落望着还在飞舞跳跃的透明火焰,继续说道:“在‘昧火永生’这个阶段,凤凰族用来修行的‘昧火’,已经是白色的了,可是,今天,我要送凤殇这一团透明的火焰,让他经历第七次涅槃——‘燚引成殇’……”
刚说完最后四个字“燚引成殇”,便见那团透明的火焰,开始剧烈地沸腾起来。这火焰沸腾的场面,就像是一锅滚滚的开水,飞溅起巨大的水花一般疯狂。在沸腾的火焰中,一只小鸟的模样渐渐清晰,小鸟很快被火焰烧为灰烬,再次出现时,已经有鸽子大小,鸽子再次烧为灰烬,出现了一只雄鹰,雄鹰之后,是孔雀……一连出现了六次鸟的模样,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华丽,终于,第七次出现的,是一只巨大的凤凰,闪耀着淡淡的金光,在透明的“燚引”之火中,渐渐羽翼丰满起来……
雷落看了看透明“燚引”中的金凤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意,说道:“可有谁听过凤凰族的‘五凤传说’?”没有人回答雷落,就算是哟偶人知道,也不愿意说话。
现场的一切,都被雷落牢牢掌控在了手里,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全凭雷落的意志。
雷落说道:“在凤凰族的历史上,出现过五个最为厉害的高手,他们被称为‘五凤’。虽然五人的长相极为相似,但是羽毛颜色差异极为明显。赤色曰,朱雀;黄色曰,鹓鶵;紫色曰,鸑鷟;青色曰,青鸾;白色曰,鸿鹄。朱雀大家最熟悉,就是‘人间四象’里面的朱雀,而名气最大的,却是‘青鸾’,原因就是我背上的这把弓,而今天,五凤的历史,就将结束,因为,凤凰族又有一个人,达到了他们的高度,这个人,就是凤殇……”
就在这时,透明“燚引”中的巨大凤凰,凝成了一个玲珑有致,凹凸有韵的身影,一个倾倒寰宇的女子,带着一身金色的翎毛,从透明的“燚引”之中,走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金凤临世
金鳞的那一招“崇山永葬”,将大家对于胜利的希望,击得粉碎,可是谁又能想象到,雷落竟然从“崇山永葬”的山峰下,傲然走了出来。
挥手间接下墨染的一刀,同时用“雷凌万世”,把虬枝的必杀一招,瓦解于无形,雷落的出现,彻底改变了现场的情势。
接着,在凤殇“涅槃重生”之时,雷落献上了一团透明的“燚引”之火。
凤殇不仅仅是在重生,在这个重生的过程中,她还在利用雷落的“燚引”之火,进行“六大涅槃”之外的第七次涅槃——燚引成殇。
“燚引成殇”这个名称,本指这个阶段的锤炼,结局是异常的残忍,敢进行“燚引”涅槃的后果,多半是魂飞魄散,所以才有了“成殇”的说法。没想到,阴差阳错,在凤殇身上,这个“成”字,却成为了“成就”的意思。
每一次涅槃成功,“涅槃者”要么以凤凰的形态出现,要么以人形出现,凤殇是一个“宿凡者”,拥有的是人族的“轮回体”,所以,她以人族的形态,走了出来。在凤凰族的涅槃的第二个阶段:“焚火切肤”成功后,“涅槃者”会获得一身七彩的羽毛,也就是凤凰族人自称的“凤霞衣冠”。可惜十只凤凰中,能看到这一身七彩羽毛的,超不过三只。
此时的凤殇,身上的“凤霞衣冠”,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由翎毛化作的“衣冠”,完美地包裹着凤殇高挑修长的身体,散发着一层炫目的光晕。这光晕,也是金色的,这是一种王者之金,金光闪闪钟,透露着一种霸气,强大的气质,直令群生俯首。
“燚引”之火消失,凤殇玲珑有致,凹凸有韵的身影,完全站在了众人面前,倾倒寰宇的面容,简直让人有些自惭形秽,不敢逼视。
凤殇背上,依然插着那把标志性的长弓——“天问”。只是,“天问弓”和“天问箭”也透露出一层淡淡的金光,与凤殇的气质,浑然天成。
如此霸气,高傲的凤凰族女子,竟然朝着雷落,单膝跪了下去,深深埋下了自己的头,无比真挚地说道:“我从未想过,我凤凰族禁地里这种透明的‘燚引’,有一天会出现在我面前;我更没有想过,这透明‘燚引’,竟然是一个人族发出的;而且,这个人族还能控制‘燚引’的变化,助我第七次涅槃成功——雷落,今后,我凤殇只听你一人之令,我凤凰族,任凭差遣。”
凤殇的誓言,听得众人浑身一震。
凤凰族,可以说是寰宇世界最为骄傲的一族,今天,凤殇竟然能当着诸多强者的面,对雷落立下如此重誓,怎不叫人动容?
雷落竟然没有伸手去扶起凤殇,按照雷落的性格,他怎么可能让凤殇跪这么久?非但没有扶起凤殇,雷落还笑吟吟地说道:“凤殇,你今日对我说出了‘我凤凰族,任凭差遣’的话,可见你已经有足够的信心统领凤凰族,可是,你可知道,凤凰族和你一样经历了第七次涅槃而且成功的人,还有五个,而且,凤凰族现任护界使离魅……”
“我知道。”凤殇坚定地说道,“离魅乃是寰宇世界第一个达到四象境的高手,他手中,也有着迄今为止,人们所知道的昧火煅中最强的一把,而‘五凤’中,赤色的朱雀、黄色的鹓鶵、紫色的鸑鷟、青色的青鸾;白色的鸿鹄,她们也都是一等一的强者——但是,他们都不如我。”
不仅雷落有了兴致,所有都被勾起了好奇心。雷落说道:“哦?你才涅槃成功,何以就能断言自己比他们强?”
凤殇依然没有抬头,说道:“离魅达到四象境的方式,是利用昧火煅,这不是凤凰族正常的修炼方式,尽管离魅靠这种独辟蹊径的方式得到了强横的修为,在某一个阶段算是无敌,但他发展的后劲几乎断绝,所以注定离魅走不远。”
凤殇的这个分析,听得雷落暗暗点头。何止是雷落,墨染、虬枝、金鳞也都在认真地听着,因为,凤殇的话,或许决定着自己该选一条什么样的修炼方式。
虽然墨染不可一世,但是在此时此刻,他也忘记了堕空交给他的使命。其实强横如墨染,投靠堕空,不过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这世上还有另外的途径,也能达到同一目的,墨染又何必为堕空卖命,何必听命于人?
所以,墨染听得更为认真。
而虬枝在这一场与凤殇的对决中,虽然最后是获胜方,但是自己也多次处于被动,深受重伤,他自然想要将一切,了解得更为清楚,要不然,将来遇到相同的情况,自己还要吃亏。
金鳞就更不敢动了,先前还洋洋得意,自以为是的金鳞,一直沉浸在战胜了雷落,而且杀死了雷落的巨大兴奋中。可是,现在雷落却以一种更为强绝的态势出现在眼前,叫金鳞怎么不惊诧?
如果不弄清楚其中的关键,估计金鳞会食不能寐。
凤殇继续说道:“五凤都是我凤殇敬佩的前辈,特别是青鸾。她之所以特别,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第一个通过凤凰族禁地的透明‘燚引’,达到了四象境,更在于她的铸器水平。寰宇世界的人们都称呼我是第一铸器师,其实,有两个人的铸器水平,远远高于我,一个就是我们的护界使离魅,另一个,自然就是青鸾。”
说着,凤殇抬头看着雷落,用手指了指雷落背上的“青鸾离殇”,说道:“您背上的‘青鸾前辈’,便是青鸾前辈最该水平的结晶——一个铸器师用生命锻造的武器,谁人能比?不过,青鸾前辈已经逝去,剩下的四凤,都不如我——因为,她们涅槃时使用的‘燚引’,绝不如雷落您刚才给我的‘燚引’。”
“哦?你能感觉到?”雷落依然一副淡然的冷静,面容的微笑,让人感觉沉静而踏实,“你分出这两种‘燚引’的高下?”
现场所有的人,全都集中了精神,众人都明白,凤殇接下来的话,或许会对自己的修行,起到一个触类旁通的作用。
凤殇又将头埋了下去,真诚地说道:“这便是雷落您的伟大之处。”接着凤殇讲起了其中的缘由,原来凤凰族的“燚引之火”修炼到最高级别,可以发出黑色的“燚引”,还没有人发出过强于黑色的“燚引”来,可是,在凤凰族生存的世界里,有一种透明的“燚引”,这种“燚引”笼罩的地区,是凤凰族的禁地。
千万年来,没有一个凤凰族人,敢去这禁地使用透明“燚引”来进行修炼。终于有一天,武痴青鸾,进行了第一次尝试。
青鸾在凤凰族的禁地旁,面对生生不息的透明“燚引”,参禅般安坐,一坐就是几十年。某一天,天朗气清,寰宇皆静,青鸾从静坐中一跃而起,说自己在静坐中感受到了透明“燚引”的生命,并与这火的生命进行了沟通,宣布要进入面前的透明“燚引”,进行第七次“涅槃”。在凤凰族的历史上,根本没有过第七次涅槃的记载——包括传说,也没有。
青鸾不顾所有人的眼光,毅然走进禁地,从他进入透明“燚引”之火开始涅槃,到从容走出,竟然花去了七七四十九年的时间,他竟被那透明之火,焚烧了四十九年。
青鸾经历这第七次涅槃后,他的一身华丽的“凤霞衣冠”,被青天般湛蓝的翎毛代替,这一身青色翎毛,几乎可以让这个她不受任何攻击的威胁,凭借一己之力,能轻松对抗数十个凤凰族的绝顶高手。
青鸾由此踏进了一个全新的武学境界。
凤殇无比激动地说道:“青鸾踏入四象境,她的‘燚引’也由黑色,进化到了白色,其他经历了第七次涅槃的四凤,也只能发出白色燚引而已,而白色的‘离昧之火’,我早就掌握了,此刻的我,能发出‘透明’的燚引!”
凤殇说到最后,竟然有些颤抖起来。如果凤殇说的一切是真,那么,此时的凤殇,注定已经成为凤凰族的第一高手。
“呵呵,好!”雷落终于伸出手去,扶起了凤殇,说道;“我不要求你永远听令于我,我只要求,如果你成为凤凰族的护界使,答应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不管面对多大的诱惑,凤凰族,绝不与人族为敌。”
雷落似乎话中有话,但是没有人明白,雷落的话中,隐含着多大的秘密。
凤殇坚定地点了点头,从头上拔下一根翎毛,说道:“朗朗乾坤,苍苍寰宇,凤殇在此立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不管面对多大的诱惑,我凤凰族,绝不与人族为敌。”
说完,微以运力,一团透明的“燚引”之火从指间流出,那片翎毛,瞬间焚化,没留下半点灰烬。
雷落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了螭游。此时,凤殇站在了螭游的身边,螭游竟有些自惭形秽起来。雷落望着螭游的眼睛,利用传音对螭游说了一句话,让螭游瞬间精神一震。
雷落说的是:“前辈,你才是引导我走上修行一途的第一人,为了报答你的恩情,等会我把‘净水私语’的秘密告诉你。”
雷落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日头已经偏西,夕阳的光芒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老长老长。雷落朝着墨染那边走去,走出约有三分之一的距离,雷落停止了脚步,对着面前的三人,说道:“我知道你们此刻并不想动手,你们心中一定有很多的疑问,问吧,我知无不言。”
第一百三十章:净水私语
雷落的大气从容,彻底震撼了每一个人,特别是不可一世的凤凰族高手凤殇,在对雷落行了跪拜礼后,众人对雷落的敬畏,更甚之前。
没有人知道雷落现在是什么样的层次,自然就没有人敢出手试一试。金鳞不敢,因为金鳞本以为自己一招已经杀了雷落,可谁曾料想,雷落非但没有死,反而还进入了更高级的层次;虬枝自然也不敢,虬枝和凤殇那一战,虬枝虽然是赢了,自己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而让他付出代价的凤殇,却在对雷落行跪拜礼,还要听命于雷落,虬枝怎敢贸然出手——更何况,虬枝是见识过刚才雷落那一招“雷凌万世”的。
唯一敢出手的,是墨染。
但是,墨染绝不会轻易出手,至少在弄清楚雷落的虚实之前,墨染是不会出手的。
所以,在雷落说“我知道你们此刻并不想动手,你们心中一定有很多的疑问,问吧,我知无不言。”这句话后,墨染第一个问话了:“金鳞那一招‘黄泉碧汤’,说是‘汤’,其实里面全是金鳞的蛇卵,那些蛇卵利用你的血液繁殖,布满你的全身,然后同时张口,咬着你的每一寸细胞,将自身携带的剧毒,全完注入你身体的每一处——这一招,不同于八大元素的任何一招,乃是属于金鳞独有的招数,中了这一招,身体会因为撕扯灵魂般的痛楚,瞬间麻痹,再也做不出任何的动作来。就算是我墨染中了这一招,也极不容易解除,你是怎么解除金鳞那‘黄泉碧汤’的毒素的?”
雷落望着金鳞的眼睛,发现金鳞比墨染,还渴望得到问题的答案,于是展颜一笑,回答道:“我解除‘黄泉碧汤’的方法,就和九子解除你的‘断浪刃’的黑色刀气的方式,是一样的。”
墨染一惊:“你指的是‘净水’?”
雷落颔首一笑,说道:“正是,我解除‘黄泉碧汤’的方法,正是龙族的‘净水。’”此言一出,刚才螭吻解除椒图身上的黑色刀气的场面,又一次浮现在众人面前。墨染自己也介绍过螭吻,以及螭吻的“净水”。墨染说:“龙之九子的老二叫螭吻,是个女子。也是传承我龙族最多的一个家伙,掌握着纯粹的坎水元,这种水,被我们龙族称为‘净水’,能洗刷一切毒素,能扑灭一切火焰。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扑灭凤凰族禁地里的‘燚引之火’呢?”
“能洗刷一切毒素,能扑灭一切火焰。”这句话是墨染自己说的,所以能洗刷金鳞的“黄泉碧汤”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可是让墨染想不明白的是,雷落怎么可能拥有“净水”的力量?
“不可能!”墨染握着断浪刃的手,明显有些颤抖,“你怎么可能拥有‘净水’,你怎么可能掌握我龙族最纯正的‘坎水元’?就连我墨染,都还没有完全掌握‘净水’之秘,要知道,这‘净水’的力量,如果完全掌握,威力还在‘龙滔’之上……”
“墨染,你刚才提过凤凰族禁地里透明的燚引之火吧?”雷落打断了墨染的话,说道,“你都怀疑螭吻的净水,能否熄灭那透明的‘燚引’,可见你认为,那透明‘燚引’的力量,是强于‘净水’的,对吧?”
墨染点了点头。
雷落继续说道:“既然我能使出凤凰族最纯正的透明‘燚引’,还指导凤殇使出了透明‘燚引’,那么,我能掌握‘净水私语’,又有什么奇怪?”
说话间,一股纯净到几乎完全透明的泉水,从雷落指间流了出来。那水流就如一根飘带一般,围绕着雷落盘旋飞舞起来。这凤舞的情景,很像刚才围绕雷落的那一道紫色闪电。
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那飞舞的水柱,是有生命的。它不是在规则地做着某种运动,而是完全杂乱无章的飞舞,这情形,就像是——雷落喂养的宠物,在围绕着雷落撒欢。
螭游呆住了,这边是刚才雷落传语告诉自己的“净水私语”吗?
墨染更加地震惊:“刚才围绕你的那一道紫色闪电,是你背上的‘震雷羽箭’所化,那‘震雷羽箭’是玄黄心血结晶,能有灵性,也算是有根有缘,可是,现在围绕你的净水……”
墨染说到这里,自己就打住了,因为,包括墨染在内,所有人都知道了问题的答案:雷落背上的弓,已经没有了弓弦。
那一根弓弦,估计现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它的来历。
“青鸾炼器,筋骨为弓;离殇情痴,魂魄为弦。弦无弓失其魂,弓无弦失其威,凤骨龙筋,离火坎水,容不相容为一体,蕴两元而成一弓,冠绝寰宇,睥睨苍生,此弓天下谁人可开?玄黄凝雷化石,铸震雷羽箭,开青鸾离殇,火、水、雷三者齐发,逆天之威,终被天谴。若无御天之力,劝后世苍生,将此凶器,永世封存。”
雷落在五行轮回界的卧龙场,寻找的弓弦,是一条龙的魂魄。这条龙,痴心于青鸾,竟能“魂魄为弦”,只为青鸾殉情,与青鸾长相厮守。
这条龙的名字,就是——离殇。
此刻,雷落背上的“青鸾离殇”,已经没有了弓弦,那弓弦,正是围绕着雷落盘旋飞舞的净水。
原来,雷落身中金鳞的“黄泉碧汤”之时,他对“水”的理解,已经到了佛眼看山的“山再看我”的境界,已经能与体内的“水”进行沟通交流。在生死须臾的瞬间,雷落完全了解了“水”的想法,“水”也完全信任了雷落。雷落与“水”,便成了无话不谈的主仆。
离殇本就是龙族的不世天才,掌握着最纯正的“坎水元”。即使已经将魂魄凝为弓弦,那弓弦中,也还保留着离殇残存的意识。而此时,“坎水元”的精华——“净水”,已经成为了雷落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净水”的刺激下,离殇的魂魄中残存的意识,渐渐苏醒,并通过“净水”与雷落进行了交流……
于是,便出现了众人看到的这一幕。
雷落略微一用意,那飞舞盘旋的净水,便流回了雷落体内。
接着,雷落做了一件更让人震惊,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摘下了背上的“青鸾弓”——已经没有了弓弦,自然不能叫“青鸾离殇”了。
在雷落摘下神弓的瞬间,大家已经猜到了要发生什么。果然,雷落意念所至,那神弓立即燃烧起来,由红变黑,由黑变白,由白,渐渐变得透明。
最后,青鸾弓化作了一团透明的“燚引”之火,就像刚才的紫色电流和净水一样,围绕着雷落欢呼起来……
在雷落将透明“燚引”也收入体内后,他微笑着看着墨染,说道:“还有疑问吗?”
墨染脸如死灰,说不出一个字来。金鳞虽然已经明确了自己和雷落的差距,还是不死心,问道:“我那‘崇山永葬’,你是……”
金鳞天真到以为自己凭空制造的那一座山,便能要了雷落的命。雷落的回答,让金鳞更加没有面子。雷落说道:“竖插在地上的‘青鸾离殇’,就凭你的土山,也能将他压弯吗?”
原来,竟是“青鸾离殇”保护了雷落的身体。“青鸾离殇”是何等级别的武器,那区区一座山,又怎能伤得了这神器分毫?
金鳞也不说话了,再问下去,恐怕也是自取其辱。
没想到,在对面的三人中,唯一面不改色,还保持着镇定的,是虬枝。在短暂的沉默后,虬枝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虬枝最是敬重强者,雷落,我知道,现在的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从刚才你的一击,我就已经知道了……”顿了顿,虬枝似乎在下一个决心,然后毅然抬头,说道:“我虬枝的天下,就是我自己打出来的。我背叛妖族,是因为妖族人不讲道义,不承认我的努力,我跟随堕空,也仅仅是因为他逼我强……”
虬枝所说的不讲道义的妖族人,自然是指的玄城和玄门——这一段历史,风行已经介绍过了。虬枝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下一句话:“雷落,如果你能战胜堕空,我虬枝便听命于你,任你差遣,我虬枝,只服强者。”
其实,虬枝的话,听来是很让人心酸的,作为妖族最努力,也最有天分的人才,却得不到妖族的认同,需要去跟随别族的强者,来表现自己的价值,这虬枝,也算是一个可怜人。
雷落淡淡一笑:“战胜堕空,我可没有把握,因为毕竟知己不知彼。但无论我和堕空一战的结局如何,即或是我赢了,我也不会去支配和指使任何人,我雷落,当每一个人是朋友……”
“先不说这些。”虬枝突然打断了雷落,“我还是先弄明白,为什么凤殇能轻易洞穿我的身体吧!”
原来,虬枝一直耿耿于怀的,是这件事。
这个问题,雷落相信,所有人都会有兴趣知道答案。
雷落转过头去,笑呵呵地望着凤殇,说道:“凤殇前辈,是你自己来说,还是我来代劳?”
凤殇脸上本是一种不可一世的冷傲,但是面对雷落,那表情瞬间变得温暖起来:“首先,雷落,你就别再叫我前辈了,我该称你一声师傅才对;第二,你帮我解释吧,我怕我自己面对虬枝,会忍不住杀了他。”
第一百三十一章:无量古木
虬枝一直对自己充满信心,无论是只身一人对抗整个妖族,还是与金鳞一道履行堕空的任务,虬枝都从来没有含糊过。
与凤殇一战,虬枝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被凤殇轻易洞穿。
雷落竟然说他能帮凤殇回答这个问题。
在凤殇和虬枝战斗的过程中,雷落还被“崇山永葬”压在山下,他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他真的知道吗?
雷落征求了凤殇的同意,说道:“虬枝,你在和凤殇的战斗中,使用‘坤地元’的力量是比较少的,你主要使用的,是你本体的力量,我说的对吧?”
虬枝点了一下头。
雷落继续说道:“你虬枝本是**八荒界内深山大川中自我修炼成妖的一个奇才,身为古树老根,吸收**八荒界的天地灵气,采集日月精华,终自成妖。说实话,你虬枝真是妖族千年难遇的奇才,老根所化的身躯,本就坚不可摧,加之本就诞生于深山大川,对坤地元的掌握天生驾轻就熟,又在险恶的山川内经过近千年的优胜劣汰,竟成为了那片险山恶水的领袖……”
雷落顿了顿,说道:“虬枝,你真正擅长的,并不是‘坤地元’的武学修为,相反,你对自己的身体,更加充满信心。这是因为,你从出生,就没有一个正式的老师,你对‘坤地元’的学习和理解,全凭自己摸索,所以难免成不了系统——但是,你并不在意这一点,因为你有一副坚不可摧的躯体。”
虬枝又点了点头,而且,空洞无神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一股敬畏的神色。
雷落继续说道:“你可曾想过,既然你能使用本体的力量,为什么别人就不能?”雷落的问题,如一道惊雷般,炸响在虬枝的头顶:是啊,我能利用本体“木”的力量,凤殇自然也有本体,她的本体,可是一只凤凰啊!
“凤凰可是百鸟之王。”雷落笑呵呵地说道,“有什么树,是不怕鸟的!”
不仅仅是虬枝,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般的表情,是啊,凤殇伸出一根指头,轻易插入虬枝的身体,岂不正像是鸟儿啄破了树皮?寰宇世界,不禁有八大元素的相生相克,也有着各个种族的相互制衡,这奇妙的一切,难道只是自然生成吗?
整个寰宇世界,不就像是一场精心布局的阴谋吗?
雷落的内心是善良的,此时的雷落,对于寰宇世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而不好的感受,他不愿意与任何人为敌,因为雷落总觉得,当认清寰宇世界的真面目的时候,需要整个寰宇世界的人,共同去对抗它。
雷落想要点醒虬枝。
雷落接下来的话,彻底征服了虬枝。雷落问道:“虬枝,我想,你一直只身一人对抗着整个妖族,并不是你痛恨自己妖族的身份,而是一直找不到自己在妖族的位置——因为你没有身份。”
一句话,击中了虬枝的痛处,虬枝在深山大泽中自我成长,除开知道自己是一截老树根所化,他对于自己的来历,便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玄门是玄城的儿子,所以在虬枝和玄门打成平手的情况下,玄城却能宣布玄门获胜——这仅仅只是因为玄门是他的儿子。要是虬枝也有一个父亲呢?要是虬枝也有一个显赫的家族呢?
即或虬枝是一截老树根所化,这截老树根从何而来?
虬枝能打伤玄城,从妖族叛出;虬枝能只身一人对抗妖族的追捕,这么多年来依然逍遥自在;虬枝能被堕空看中,并委以重任……种种迹象都足以说明,这个虬枝,一定有着一个不凡的出身。
虬枝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他去参加妖族千年一次的比武大会难道仅仅是为了“军统”这个职务吗?他甘心跟随堕空,难道仅仅是为了从堕空那里得到某种好处吗?那为什么虬枝又愿意跟随雷落——只要雷落能战胜堕空!
雷落已经看出来了,虬枝需要的,是证明自己的价值,是找到自己该有的地位。虬枝觉得自己应该在妖族有身份,有地位,所以他去竞争“军统”;虬枝叛出妖族,还是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他跟随了强者堕空;当雷落惊艳般出世,折服众人后,虬枝又觉得,或许在雷落这里,更能实现自己的价值,找到自己的身份。
“虬枝,你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你的一切行为,无非是想弄明白,你到底是谁。”雷落说道,“你跟随堕空,无非只是……”
“是的!”雷落还没说完,虬枝便打断了他,“堕空告诉我,原罪净土里,有我的身世的答案,所以,我才跟随堕空的。”
“不用等到原罪净土解开了。”雷落自信的笑容挂上脸颊,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或许从这个故事中,你能找到答案。”
虬枝的脸上闪过一阵兴奋的光芒,那死气沉沉的树皮上,第一次有了光彩。雷落仔细回忆了自己在卧龙场回龙塔里看到过的一些历史,加上自己现在对于事物敏锐的判断力,确信自己的答案后,雷落说道:“虬枝,你可听说过‘无量古木’?”
“无量古木”这四个字,似乎有着奇异的魔力,所有人听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全都身体一震,眼中放出震颤的豪光。
“你说什么?你说‘无量古木’?”虬枝的声音在颤抖,“难道,我和‘无量古木’有关?”说到最后,虬枝几乎兴奋得话不成句。
“先告诉我,你对‘无量古木’,有着怎样的认识?”雷落没有否定虬枝的认为,也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虬枝确实和“无量古木”有关,这使得虬枝更加激动起来。
“这‘无量古木’,传说是妖族生活的‘**八荒界’中出现的第一棵树,是妖族的‘开族之木’。”当虬枝说出“开族之木”这四个字时,浑身都在颤抖,“这‘无量古木’只有一棵,我只听过传说,这‘无量之木’后来,化作了我妖族的一位前辈……”
“这不是传说,这是历史。”雷落说道,“其实,寰宇世界的每一界,都不是先有世界,而是先有人。每一界,都是人创造的,你们妖族,便是这一棵无量古木创造的。”
墨染有些难以接受:“这怎么可能?你说是人创造了世界?那人从哪儿来?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难不成都是你的猜想吧?”
雷落面对墨染的责问,没有半点恼怒,淡淡地说道:“这个问题,我们等会再说,还是先解决虬枝的身世问题吧——虬枝,我给你介绍下这棵‘无量古木’吧。”
雷落开始讲,包括墨染,都认认真真听起来。
“天地本是混沌,混沌中酝酿出八件事物,分别是一团火、一滴水、一缕风、一块石、一捧土、一线光、一丝电、一滴血,火中生出凤凰,开创‘炽焰烈火界’;水中生出蛟龙,开创‘灵动水纹界’;风中生出翼人,开创‘碧空风行界’;石中生出石兽,开创‘洪荒莽山界’;土中生出古木,开创‘**八荒界’;光中生出神族,开创‘九霄云天界’;血中生出魔族,开创‘寒冰深泽界’界。”
此时的雷落,似乎贯穿古今,胸中无所不包:“这便是寰宇世界八界的由来,加上后来止武开创的‘芥子菩提界’,寰宇世界,一共九界。虬枝,我专门给你讲讲那土中生出的古木。”
“这棵古木,先于寰宇世界而生,来自世界诞生前的一片混沌。这棵古木,从混沌中生出,利用混沌世界内的‘混沌力量’,日渐成长,巨大到撑开了一方天地——这方天地,便是‘**八荒界’。古木在‘**八荒界’这片天地中,千年生根,千年发芽,千年开花,千年结果……采天地灵气,吸日月精华,终成木妖。这棵树,便是你们妖族传说的‘无量古木’,古木成妖后,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木机。”
虬枝已经彻底呆住了,何止是虬枝,包括墨染在内,螭游、凤殇、金鳞全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因为雷落说的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虬枝问道:“难道,这个木机,便是原罪净土中封印的妖族前辈?这,这与我虬枝,有……什么……有什么……关系……”虬枝兴奋到快要说不出话来。虬枝隐隐已经猜到那木机与自己的关系,但是他不敢相信。
雷落的回答,如一道阳光,彻底将虬枝内心的阴暗照亮,从此,雷落身边,又多了一位可靠的战友。
雷落说道:“那木机成妖,化作人形,游走于‘**八荒界’,散布妖族的‘厚土之力’,即‘坤地元’。从此,**八荒界内,无数生灵成妖——你虬枝,不属于这些生灵的范围,你是木机化成人形后,留下的一截深埋地底的树根。”
雷落双目一瞪,望着虬枝渴望的眼睛,郑重地说道:“说得更明白一些,虬枝,你的本体,那一节枯树根,便是那‘无量古木’的一部分。”
虬枝双腿一软,两膝同时跪了下去,浑身颤抖不止:“雷落,你说的……是……是真吗?我虬枝……我虬枝,真的是,无量……无量古木的一部分?”
雷落没有回答虬枝,只是平静地,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虬枝哭了,一个如此骄傲的男子,一个为本族所不容,却只身一人,对抗着整个妖族的男子,此时,竟然泣不成声地哭出来,空洞得毫无生机的眼中,竟然滴出了大滴大滴的泪水。虬枝卖埋着头,双手从地上捧起一捧已经被烧焦的泥土,乱无章法地自语:“我虬枝,哈哈,我虬枝,我是……我是妖族人……我有家族,我有来历……我是……‘无量古木’……我是古木的一部分,我不……不是……叛徒……我是古木……”
虬枝情绪久久不能平静,内心压抑了成千上万年的屈辱,压抑了一辈子的冤屈,此时此刻,就像是火山一样喷发出来,酣畅淋漓,让人动容。
过了好久,虬枝似乎才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他毅然起身,走到雷落面前,直勾勾地盯着雷落的眼睛,激动地说道:“这一切,是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要骗我,我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
第一百三十二章:直面堕空
雷落告诉虬枝的话,无异于给了虬枝崭新的生命。但是,虬枝却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他激动地说道:“这一切,是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要骗我,我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
雷落安慰道:“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换做是我,我也会有所怀疑,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我向你保证,我说的话,千真万确,绝没有半点虚假——这样吧,我再来告诉你一些关于木机的事。”
于是,雷落把回龙塔中关于木机的记载,全都告诉了虬枝。
“古木在‘**八荒界’这片天地中,千年生根,千年发芽,千年开花,千年结果……采天地灵气,吸日月精华,终成木妖。这棵树,便是你们妖族传说的‘无量古木’,古木成妖后,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木机。寰宇八界,无处无土,寰宇八界,便无处无妖。入土则为大地,出土便是木机。只要站在大地上,你便杀不死这妖族的族皇。”
说到这里,雷落带着启发性的意味问虬枝:“虬枝,你有没有感觉‘只要站在大地上,你便杀不死这妖族的族皇’这句话有点熟悉?”虬枝一听,陷入了沉思。
雷落继续启发道:“因为这句话,说的就是你刚才施展的绝招——土木新生。无论凤殇怎样焚烧,你在化作灰烬后,依然能破土重生,甚至比之前更为厉害。这,是不是像极了你们妖族的开族族皇——木机?”
虬枝仔仔细细思考着雷落的话,然后依然以一副怀疑的口吻说道:“就凭这一点,依然不能说明我就是无量古木的一截树根。”
雷落哈哈一笑,说道:“虬枝,你太瞧不起自己了,怎么能说自己只是无量古木的一截树根?你根本就是一棵无量古木,你想想,哪一棵树,不是先从根长起……”
“这些我都懂!”虬枝着急地打断了雷落,“我只需要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
雷落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意念所至,三条光线,从雷落体内溢出,一条离火,一条坎水,一条震雷,绕着雷落盘算缠绕起来。雷落微微一抬手,“离火线”化作了“青鸾弓”,“坎水线”化作了“离殇弦”,“震雷线”化作了“震雷羽箭”,雷落握弓捏箭,面对虬枝,说道:“理由是吧?凤凰族的青鸾,龙族的离殇,人族的玄黄,此三人,可有你信任的人吗?”
雷落的话,又一次让众人瞪大了眼睛。
虬枝的脸颊已经微红:“此三人,都是传说级别的人物,若他们有任何一人在场,他们说什么,我都相信。”
雷落又是一笑,无限自豪地看着手中的弓箭,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说的一切,你就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因为,我手中的弓箭,蕴含着三位前辈的意识,我以前修为太低,竟然看不到这弓箭中,蕴含的风景……”
天啊,雷落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么雷落现在,该了解了多少关于寰宇的历史?可是,虬枝依然不愿意相信——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
虬枝已经被妖族深深伤害了一次,他本天真的以为妖族的比武是公平的,不分出身,不论贵贱的,可是……
虬枝对世界有着深深的戒心,他依然固执地说道:“雷落,不是我对你的话有所怀疑,而是我确实不敢相信——除非他们三人中,有人能真真实实站在我面前,告诉我这一切……”
“呵呵呵……”一声若有若无的笑声,从不知名的方位传来,“虬枝,你就不用怀疑了,那小子说的,是真的。你是无量古木的树根长成,你确实就是妖族的第二棵无量古木……”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也越来越近——你根本没有办法判断这个声音是大还是小,你说不清楚到底是远还是近。总之它就是一股声音,似乎整个世界,就是这声音的化身。
“堕空,连你也这么说?”虬枝猛一抬头,“我真的是无量古木?我真的是木机后人?”
堕空那缥缈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不是木机的后人,你就是木机——第二个木机。”
每个人都以为虬枝此时应该会激动得狂吼起来了,可是,虬枝竟然愤怒地责问道:“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练就木机的修为?我为什么到现在,还入不了四象境?我哪有半点木机的……”
“这个问题很简单。”雷落安慰道,“先前我已经告诉过你,“天地本是混沌,混沌中酝酿出八件事物,分别是一团火、一滴水、一缕风、一块石、一捧土、一线光、一丝电、一滴血,火中生出凤凰,开创‘炽焰烈火界’;水中生出蛟龙,开创‘灵动水纹界’;风中生出翼人,开创‘碧空风行界’;石中生出石兽,开创‘洪荒莽山界’;土中生出古木,开创‘**八荒界’;光中生出神族,开创‘九霄云天界’;血中生出魔族,开创‘寒冰深泽界’界——可虬枝,你知道那混沌中酝酿出的一团火、一滴水、一缕风、一块石、一捧土、一线光、一丝电、一滴血,最后到哪里去了吗?”
虬枝的身体猛烈地抖动了一下,正要说话,却不料墨染先开了口:“难道,这混沌中酝酿出来的八件事物,都被那八个开创空间的人吸收了?”
雷落没有说话,笑吟吟地看着虬枝,意思是让虬枝自己去理解。
“我明白了,我明白‘原罪净土’里有什么了?”墨染第一次露出了狂乱的神色,“我明白堕空为什么要去开启‘原罪净土’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么,你明白了我的目的,你又准备怎么做?”堕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准备背叛我,去帮助那小子吗?”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墨染张狂的脸上,露出了一股残忍的表情,“堕空,我依然死心塌地跟随你,只求开启‘原罪净土’后,你让我去取那‘一滴水’来救回我儿子。”
“呵呵呵……”堕空回答道,“你这个要求,我先前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了?”
“你虽然答应过我,却没有告诉我,原来那净土中,有着这么好的东西。”墨染双眼放光,“取得那一滴水,救回我儿子,我一定带着我的断浪,灭了龙族!”
“灭了龙族”四个字,听得螭游浑身一颤,因为螭游知道,龙族对墨染和断浪,做过什么。
“那你呢?虬枝?”堕空的声音响起,“你是否还愿意跟着我干?”
虬枝沉默了。
雷落代表的,是寰宇世界八大种族,也就是说,雷落和要族的玄门、玄城是盟友。在寰宇联盟这边,妖族的代表人物,是狼屠。原罪净土开启,木机当年吸收的那一捧土,自然是由狼屠去获得……
可是,堕空太神秘,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在开启“原罪净土”后,堕空到底会怎么做,会干些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堕空继续游说虬枝:“你要想好了,你是妖族的公敌,人家妖族早就选好了开启净土的人选,跟着他们,你难道还能分得一杯羹?”
虬枝毅然转身,朝着一片空旷的场地而去。他走得异常缓慢,异常沉重,似乎随时斗都会改变主意一般。
走了有十多丈远,虬枝转过身来,望着雷落,淡淡地说道:“我先前已经说过了,雷落,如果你能战胜堕空,我虬枝便听命于你,任你差遣,我虬枝,只服强者。”这句话,便是给堕空最好的回答。
远远望去,虬枝的身影就像是突然间苍老了一般。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尖,夕阳的余晖将虬枝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就像在述说一个凄凉的故事。
可是虬枝,你想过没有,没有经历过波澜的人生,怎么完美?没有过刻骨铭心的变故,又怎么能挑得起妖族的大梁?
虬枝的身体在变化,渐渐变成了一棵古树,有根有冠,有枝有叶,甚至在枝叶间,还开出了几朵小花……
虬枝不是在逃避,而是在思考。面对人生的大起大落,虬枝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虬枝,你好好休息吧,这次休息过后,你就要肩负起挽救整个妖族的使命了。
“这么看来,那个叫雷落的小子,我和你还得打一架才行咯?”堕空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半点感情,似乎又蕴含着世间的每一种感情,“可是,我出手最没有轻重,万一不小心杀了你,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哪知,雷落的回答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不会和你打,我相信你也不会杀我。今天我为救人而来,不如这样吧,我们做个约定。”
雷落似乎是吃准了堕空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果然,堕空一声冷笑:“我刚刚才和人皇做了个约定,没想到,马上又要和雷皇做约定了了——你说吧。”
雷落转过身去,望着螭游,脸上浮现出一股神秘的笑容,然后说道:“堕空,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我雷落,还有虬枝,都还有莫大的用处,你现阶段是绝不会杀我们的。这样吧,我们各自训练一个人,让他们代表我们来打一场。我赢了,请你放了我们这边所有人;我输了,任君差遣。”
堕空笑得有些花枝乱颤的感觉:“哈哈哈哈,你和人皇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刚才,他也是这么说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天族先知
堕空说雷落和斩玉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因为刚才斩玉也说过,若是自己输了,任君差遣的话。
斩玉和堕空的约定,止忧先帮斩玉赢回了一场,利用“独立空间之术”杀了伤刑,也报了玄青老师的仇。这第二场,斩玉对盲刑,却演变成,只要斩玉能接下盲刑三招,就算堕空输——堕空凭什么这么有把握?
盲刑在堕空的指点下,只花了一刻钟,便同时习得“创造生命之术”和“独立空间之术”,并一招制敌,用莲花将斩玉包裹了起来。那包裹斩玉的莲花“逆时而生”,从一朵怒放的莲花,迅速逆生长,变成一朵花苞,再长回一粒种子,融进了泥土之中。
盲刑忍不住盯了止忧一眼,然后伸手一招,边见一粒血红的种子,从刚才莲花盛开的泥土底下,钻了出来,飞到了盲刑手中。盲刑捏着这一粒小小的种子,看了看,闻了闻,自言自语地说道:“宝贝儿,这可是我们联手打造的第一粒种子——什么,你想吃?好吧,就给你吃吧!”
盲刑背后长出的莲花,还紧闭着眼睛,盲刑用手摸了摸莲花的花瓣,然后一扬手,把血红的种子,扔给了莲花,那莲花的花蕊,本就变成了一颗颗锋利的牙齿——此时,不计其数的牙齿张开,把那莲花,吞了进去。
盲刑背后的莲花,真如一头猛兽得到了可口的食物一般,竟然剧烈地蠕动起来。看得出来,那莲花非常享受这个“吞噬”的过程,边咀嚼,边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盲刑得意地看着止忧,趾高气昂地说道:“小女子,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还能保持冷静?你将伤刑关进你的独立空间,要了伤刑的命,而今,我这莲花的肚子,可是一方只属于我的空间,被我的莲花吞噬,绝对没有回来的可能——眼见自己的心上人被吞噬掉,这种感觉,是不是很惬意……”
盲刑尽情地展示着自己的得意,可就在这时,莲花的脸上,也就是那些花瓣上,浮现出了一股不满意的神情,很像是人们皱眉的样子。
盲刑赶紧伸手摸了摸花瓣,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那莲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盲刑,这个“食物”到底有多不合胃口——莲花中的嘴巴突然大张开,将那血红的种子,像吐痰一样,迫不及待吐了出来。
止忧望着那粒种子,幸灾乐祸地笑道:“盲刑,你那独立空间,斩玉确实出不来,可是,你自己要把他放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莲花吐出种子,岂不是自己要将斩玉放出来的?
盲刑愣住了:“怎么可能,人皇随着我的莲花‘逆时而生’,已经回到了生命的最初状态,并被包裹进我的种子种,怎么可能还能反抗?”
盲刑一句话,说破了他这一招的厉害之处:原来,被那莲花包裹着的事物,会随着莲花的逆生长“逆时而生”,从成人长到孩童,长到胎儿,最后化作精血……斩玉的精血被包裹在莲花中,自然便是“野兽”最喜欢的食物了——可是,“野兽”却迫不及待将这么美味的食物吐了出来,可见,这食物肯定有问题。
止忧望着盲刑发呆的样子,呵呵一笑,说道:“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会把自己最喜欢吃的食物吐掉吗?要么就是食物过期变质了,要么,就是这食物,太烫了……”
要说斩玉**变质,肯定不可能,那么,只能是太烫了。盲刑傻傻地望着那粒血红的种子,痴痴呓语道:“太……太烫……烫了?”
可不是,那粒血红的种子,在被莲花的血口吐到地上后,颜色越来越红,红得似乎内部已经完全燃烧了一般。果然,终于有一团火,冲破了种子的表皮,从种子种溢了出来。这一溢出可不得了,内部包裹的火焰,就像是火山喷发一般,纷纷冒出,瞬间便燃成了一大团烈火。
这烈火的温度可真高,止忧和盲刑站在烈火的两边,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烈火越烧越旺,那种子的表皮,便在烈火的焚烧下,燃成了灰烬。这表皮,自然就是那多包裹斩玉的莲花,“逆生长”后,变成的那粒种子了。它本是为了消灭被自己包裹的“猎物”,没想到,此时却被“猎物”烧成了灰烬。
烈火还在凭空燃烧,颜色渐渐发黑,发黑后又渐渐变白,最后,烧成了一团透明的火焰。这透明的火焰,何其熟悉。
在“皇权卫”们守护的炼狱中,斩玉的身体死在“筋骨一线”、灵魂散在“虫灵泥潭”、只剩下满腔的仇恨踏进“涅槃之门”,斩玉化作仇恨的容器涅槃,当他重生之时,这个世界,将全部化作仇恨。
在“涅槃之门”中,斩玉看到了“燚引之海”——“涅槃门”内整个地面上燃烧着的一尺多高的透明火焰。
朱雀曾这样对斩玉说过:“我凤凰族的‘离火元’,本就是这世间最强的攻击性元素,从最初级的‘火引’,到‘焚引’、‘炎引’、‘焱引’直至‘燚引’,不同的境界,施展出的‘燚引’,都是不一样的。八卦境的‘燚引’,是一团黑色的火元,四象境的‘燚引’,是一片白色的坠火,而更高一层的‘燚引’,便是……便是这一片透明的火海……我在此守护这片透明的火海几千年,为的,便是有一天,能施展出这样的一招啊。”
朱雀口中那透明的火焰,竟然是超越了“四象境”的“燚引”。时至今日,不知道朱雀能不能发出透明的“燚引”了。
不管朱雀有没有实现自己的夙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盲刑的种子中,溢出的那团透明的火焰,此时,慢慢凝聚,化作了斩玉。
透明的火焰将血红的种子烧成灰烬,在继续飞舞盘旋后,开始凝聚拉伸,渐渐汇成人形。这个人形的面目越来越清晰,到最后,斩玉那张冰冷得毫无感情的脸,终于完全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斩玉可以说是毫发无损,包括身上的衣物,都没有多一个褶皱。斩玉冷冷说道:“盲刑,这可就算是一招了。”
这一切止忧早有预料,所以止忧脸上倒是没有过多的惊喜,却见止忧身后那黑压压的元兽们,竟忍不住欢呼起来。他们的欢呼,无非是在庆幸,自己没有跟错人。
盲刑一招失利,竟然并不觉得惊讶或者失望,反倒平静地说道:“要是我一招就解决了你,反倒是贬低了堕空了。人皇,你不愧是我盲刑心血的结晶啊。”
盲刑的第一句话,也是有道理的。既然堕空愿意和斩玉约定三招的赌约,就说明斩玉有值得起三招的价值。要是盲刑一招得手,不就是说明堕空看走眼了吗?
堕空怎么可能看走眼?
但是盲刑的第二句话,就实在是给自己的脸上贴金的行为了。当日在卧龙场龙家,斩玉和盲刑的级别,差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盲刑居高临下,不仅仅是杀害了斩玉的父母,还将斩玉羞辱得无地自容。斩玉满腔的仇恨无处发泄,最后竟然将仇恨发泄在盲刑的断臂上,硬生生,活生生,将那断臂吞下肚子。
此时,盲刑还想用这件事,来激怒斩玉。斩玉怎么可能被激怒,冷冷说道:“少废话,还有两招,你不出招,我可就要出招了。”
盲刑嘿嘿一笑,用手摸了摸身后的莲花,说道:“别慌嘛,我们只剩下两招,两招需要多少工夫?转瞬即逝。不如我们多聊会天,两招后,你再想聊,却是没机会了。”
盲刑实在是太狂妄了,他的这份狂妄,都是堕空给他的。
从卧龙场龙家的巨变之后,斩玉就学会了沉得住气,此时,他自然比盲刑沉得住气。于是一言不发,冷冷盯着盲刑,看看盲刑又要玩什么花样出来。
盲刑毫不示弱地盯着斩玉,说道:“你刚才化作的透明火焰,应该属于素化吧?这‘离火元’本是凤凰族的属性,你却是人族的,你怎么可能使出凤凰族的素化呢?”
斩玉没有回答他,斩玉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斩玉的眼中,也没有半点爱恨情仇。斩玉就是一块冰,一块仇恨化作的寒冰。
斩玉的反应,却在盲刑的预料当中。盲刑边问的时候,边伸出了右手来,平伸在胸前,当他的问题问完,平伸的右手中,却多了一根三尺多长的铁棍。
盲刑看着手里的铁棍,突然抬头,望着斩玉,说道:“你还记得在卧龙场龙家,我和吟浪的对话吧?我告诉他,我天族禁地里有位先知,告诉了我和伤刑,想要突破八卦镜,就要找到人皇的两个盒子。”
这件事,斩玉自然记得,但是斩玉还是不说话。
“其实,那个先知,就是堕空。”盲刑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吟浪指点我从画里走出来的方法吗?,吟浪称之为‘破壁之术’——取‘画龙点睛,破壁腾云’之意。他对我说,想要掌握‘破壁之术’,我还缺了一把武器。而今,这把武器,我已经找到了。”说着,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铁棍上。
斩玉对盲刑的武器,毫不关心,斩玉抓住了盲刑话中的一个关键。于是斩玉问道:“如果你没有说错,我也没有听错的话——盲刑,你刚才说,堕空,他是你们天族的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盲刑破壁
在寰宇世界中,天族人少之又少,除开人们熟知的霓裳,和天族双刑,人们再也没有见过其他天族人。这天族,便成了寰宇世界里最神秘的一个种族。天族属于“乾天元”,掌控着“时空之力”,时间与空间的力量,让天族人得天独厚,成为了神一样的存在。
伤刑对于“空间之术”的掌握,要比盲刑强。伤刑的“沧浪空门”、“镜面逆门”和“镜面逆空”,便是将“空间”随意掌控在手中,其他种族要对抗这种“空间之术”,实在是不容易。而盲刑的“时光逆流”,便是对“时间”的随意掌控。它竟然能让时间倒流,让发生的一切倒退——要不是遇到一个能创造独立空间的止忧,估计伤刑就被盲刑给救回来了。
伤刑逝去,盲刑在堕空的指点下,学会了“独立空间之术”和“创造生命之术”。此时的盲刑,可以随意制造空间,随时改变时间。此时的盲刑,不仅找回了断臂,让断臂再生,而且,连玄黄留下的伤痕——那双让他成为“盲刑”的眼睛,他也找了回来。
有了这一双眼睛,那个原本狰狞可怖的盲刑,看起来竟有一股英武之气。这股气质,让人难免会产生一种仰视的感觉。这或许是天族人独有的气质,也或许,是强者该有的气质。盲刑双眼可谓炯炯有神,漆黑的眼珠闪耀着妖异的神采,就如两颗巨大的黑曜石一般。斩玉知道,这双眼睛一定不一般。
盲刑的第一招,不仅利用了“独立空间之术”,限制了斩玉的行动,还用“创造生命之术”赋予了身后的莲花真正的生命,并将斩玉吞了下去。
用吟浪的话来说,能创造生命,就算是踏入“四象境”了,此时的盲刑,你很难说他还停留在“八卦镜”中。
可是,盲刑在第一招失利后,却拿出一根三尺来长的铁棍,说道:“你还记得吟浪指点我从画里走出来的方法吗?,吟浪称之为‘破壁之术’——取‘画龙点睛,破壁腾云’之意。他对我说,想要掌握‘破壁之术’,我还缺了一把武器。而今,这把武器,我已经找到了。”
盲刑的意思,岂不是表明他还停留在“画”里吗?而今拿出这把武器,才是他真正“破壁”之时,难道说,盲刑刚才吞噬斩玉的那一招,并不是“四象境”的招数,而即将出手的第二招,才是“四象境”的招数吗?
斩玉对于盲刑的招数,表现出一种并不在意的态度,倒是盲刑无意中提到的一个信息,引起了斩玉的注意,因为盲刑说了:天族禁地里的先知,就是堕空。于是斩玉问道:“如果你没有说错,我也没有听错的话——盲刑,你刚才说,堕空,他是你们天族的人?”
盲刑打了个哈哈,将铁棍在手中转了两圈,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望着斩玉,说道:“堕空是天族人?真是笑话,堕空是神,来自神界的神,他所生活的世界,不知道比我们这寰宇世界高级了多少,他怎么可能是天族人。”
盲刑的话,与其说是在回答斩玉,不如说他是在拍堕空的马屁吧。
斩玉双目一扬,说道:“你所谓的神界,就是传说中的——‘无极易境’吧?”
盲刑不可思议地望着斩玉,眨了眨眼睛,问道:“小子,可以啊,‘无极易境’这四个字,你从哪里听来的?”
斩玉面无表情,冷冷回答道:“我所了解的寰宇世界,我所知道的隐秘,可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既然他堕空是神界——无极易境的人,他又怎么成了你们天族的先知?”
“呵呵,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去堕空吧!”盲刑举起手中的铁棍,指向了斩玉,“如果你还有命能见到堕空的话。”
对于斩玉的问题,盲刑戛然而止,立即转移了话题,想要对斩玉用出第二招了。这盲刑,自然是在逃避这个问题的答案,斩玉也由此能猜到,这个问题,已经接近一个最重要问题的答案了——堕空究竟要什么。
当初雷落和斩玉共同踏进荒城,螭游曾经对他们说过:“原罪净土的预言中,有一段预言说,如果有一天原罪净土开启,各种族的人便能得到修炼成神的秘法,并最终进入‘无极易境’。换句话说,这第十界,便是神界——无极易境”。
堕空开启“原罪净土”的目的,绝不只是为了那“修炼成神”的方法,因为他本就是“神”——那么,堕空到底要什么?“原罪净土”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堕空的神经?
思考到此,斩玉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堕空能在片刻时间,教会盲刑“独立空间之术”和“创造生命之术”,这说明堕空的修为,已经强到了一个无法理解的程度。那么,他完全可以等“八族联盟”和“第二力量”联手开启“原罪净土”之时,来抢夺净土中的“秘密”,何必如此劳心费神,还要自己去聚齐“八把钥匙”……
看来“原罪净土”的开启,已经堕空的目的,绝没有那么简单……
斩玉已经没有机会思考了,因为,盲刑已经准备出手了——他手中那根三尺来长,通体漆黑的铁棍,已经从他手中悬浮了起来……
“慢着!盲刑,不如我和你私人之间再打个赌吧。”斩玉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来套出问题的答案。
“我们之间再打个赌?”盲刑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招数,“你反正都死定了,有什么好赌的?”说话间,盲刑手上浮动的铁棍,开始自我旋转起来,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产生了嗡嗡的鸣响……
“既然你都认定我必死无疑,那你还有什么不敢赌的?”斩玉继续激将道,“我要是真的败在你的第二招之下,我就告诉你开启‘皇权铁盒’和‘人族重宝’的方法;我要是侥幸接下了你的第二招,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不用了!”盲刑举起两只手,掌対掌放在了悬空的铁棍两边,“你已经死定了,死人怎么告诉我答案?”
那铁棍就在盲刑的两掌间悬空旋转,就如一条随时都会破洞而出的毒蛇!
“你其实是对自己这一招没有多大的信心吧?毕竟是第一次使用这武器。”斩玉就像是洞察了一切的先知,“如果你有信心,怎么连这个赌……”
斩玉本是想要通过这个激将法,从盲刑口中得知堕空的真实身份,或者说堕空的真实面目,可是,盲刑就是不受激将,那根铁棍,从盲刑的双手间,飞了出来。
按照盲刑的个性,不可能忍受得住这样的挑衅,他不受激将,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他不知道;第二,他不敢说。
既然如此,斩玉也就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了,还是专心接下盲刑的这一招吧。
盲刑对自己这一招如此自信,必然有他的道理,斩玉也不敢托大,凝神戒备起来。盲刑手中飞出的铁棍,还在剧烈旋转,棍头由于旋转的力道,呈现出一团强大的气流来。随着铁棍的往前挺进,那气流呈现出了圆锥形,圆锥的尖刺,对准的,正是斩玉。
“还记得青龙吟浪所说的‘破壁之术’吗?”盲刑的双手,依然举在胸前,呈现出相对的造型,“当画壁上的龙被点上眼睛,便破壁而去,离开画面,从此,它看画壁,便如同看画上的风景——人皇,如今,你便是那画上的风景,你逃不掉了。”
盲刑这一招,像极了当初在卧龙场时,青龙吟浪的那一招“沧浪之水”。飞来的铁棍,就如吟浪发出的那一滴水一样,飞行的速度极慢,但是不管是斩玉,还是旁观者,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直觉——斩玉躲不开。
这种直觉,是在盲刑的铁棍开始旋转后,人们思想中自然而然形成的。这种感觉,就像你看见一把刀,你还没有摸到它,就可以感觉到它是否锋利是一样的道理。
铁棍旋转虽然快,但是飞行速度却奇慢,斩玉还能有兴致慢悠悠地问问题:“盲刑,估计堕空已经指点你进入‘四象境’了吧?你现在才又拿出这根铁棍,提到青龙吟浪的‘破壁之术’,这又是唱的哪出?”
盲刑嘿嘿一笑,说道:“人皇,你能身体化作白色的火焰,从我的第一招中逃脱,可见你也进入了‘四象境’,这‘四象境’也分成很多个阶段,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我自然知道。”斩玉望着渐渐逼近的铁棍,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我很好奇,你这铁棍,恐怕不是你们天族的东西吧?”
盲刑打了个哈哈,说道:“算你识货,你还记得吟浪在指点我的时候,提醒我的话吧?”
斩玉马上回答了出来:“本来你认为你需要的武器,就是伤刑抢走的‘人族重宝’中的东西,可是吟浪告诉你不是的,他提醒了你几个词语: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太阳之阳、太阳之阴!”
“哈哈哈,你的记性倒是好。”盲刑得意地说道,“既然如此,凭你人皇的聪明才智,你应该能猜到这根铁棍,是属于哪一个种族的吧?”
那铁棍已经飞了一半的距离,斩玉还没有半点要躲避或者抵抗的意思,他用手指了指迎着自己飞来的铁棍,说道:“我自然能猜到,这铁棍,肯定是魔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