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蹇硕相请
对此,马纵横大赞不已,更把心中所想,直言告诉郭嘉。郭嘉听了,先是有几分诧异,然后畅声大笑地离去了。而马纵横也隐隐地感觉到,他与郭嘉渐渐地有了一份惺惺相惜的情感。
这些日子里,虽是过得平淡,但对于马纵横来说,收获可谓丰盛。只不过牛强劫杀商队一事,却是令马纵横气忿不已。话说,当日胡车儿等人与牛强那数百人马拼死鏖战,最终把牛强一干人等尽数杀死。除了先前一些在混战中逃去的人外,胡车儿等人也不敢再回洛阳,遂是望荆州出发,同时胡车儿又派一个赤魁兄弟回来报说。马纵横得知后,虽是愤恨不已,但也不敢把事情闹大,毕竟蹇硕在洛阳的势力极大,一旦真是闹起,只怕蹇硕会颠倒黑白,反来指责是胡车儿他们杀人抢劫。
另外,自从上回见过王莺后,王莺就再无出现。当然,对于如今的马纵横来说,日子过得也是平稳充实,还是在不想有人来打破这个平衡。
不过有些东西,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这夜,马纵横刚打开房门,便见窗边一缕月光照下,一个拥有着绝色面貌,清傲冷酷的女子早在等候了。
“明日晌午时候,我们天刺的人会依照约定,装成运往马粮的队伍。一路中我大师兄自会派人接应,这点你就不用多心。主要的是,到时候你要引开你府中的人,不要让他们发觉,等他们都藏好到仓库里,直到夜里你离开宫中之后,便与你再无干系!”王莺脸色比以往都冷酷许多,而且眼神里多了几分赴死之志。马纵横心头一紧,默默地望向王莺问道:“你会在马粮的队伍里吗?”
“不,到时我另有任务。”王莺见马纵横眼中露出几分关切之色,本是坚定不移的心神,忽地有些动摇起来。其实,她和每个女人都一样,希望有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与自己相爱的男人厮守终生,但她肩上的重担却令她不敢有丝毫奢侈。就如她的父亲,为了大义,为了复仇,把一切包括亲情也都抛弃了。
马纵横闻言,眉头不由一皱,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单凭藏在仓库里那些人,就算身手再好,也绝无可能一夜之间把宦党铲除。而且他们的主要目标,大概就是在宫中把握重权的十常侍。因此在早前,马纵横就猜到这些天刺之人大概会分散开来,各去执行任务,趁乱为之。
马纵横不由沉寂下来,王莺似乎也不想说再多,转身离开。
“我们还能相见吗?”忽然,从王莺的背后,幽幽传来一道声音。王莺心头一抖,咬了咬嘴唇,轻轻道:“如果有缘,会见面的。”
“你,保重。”马纵横淡淡地说了一句,说他对王莺没有好感那是没有可能的。而且王莺看似清冷高傲,实则却是个坚强而又正义的女孩,兼之又有倾国倾城的面容,如此绝色美人,谁又能不动摇?
“保重。”王莺说了这一句后,便跃起身子,只留下一阵幽幽清香。过了许久,马纵横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次日,马纵横依旧早早来到宫中,和刘雪玉说完红楼梦的故事后,惯常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便准备离开。
“马哥哥。”蓦然,刘雪玉轻声地叫了一声。马纵横咧嘴一笑,摸着刘雪玉那举世无双的面容,道:“怎么?舍不得我?”
刘雪玉脸色一红,把马纵横的手从自己脸上拨开,然后震了震脸色,有些严肃地问道:“马哥哥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在刘雪玉那双晶莹通透的眼睛注视下,马纵横差点把持不住,全盘交出,又是笑起,好像哄小孩般摸着刘雪玉的头,道:“傻丫头,我啊是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立下旷世齐攻,把你这傻丫头娶回家中,好让我能天天见到你。”
刘雪玉一听,刹时整张脸都红了,双手紧张地拨弄着指头,羞涩道:“你不用着急,我、我一定会等你的。”
马纵横闻言,心头一动,遂把刘雪玉抱入怀中,嗅着她发丝上的清香,好一会才放开,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嗯。”刘雪玉乖巧地点了点头,马纵横回以一笑,旋即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了下来,随手摘下了自己随身的玉佩,递给了有些慌乱的小彩蝶。
“彩蝶姑娘,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玉佩虽不算名贵,只略表心意,收下吧。”
小彩蝶看了,忙向刘雪玉那里望去,见刘雪玉微笑着点了点头,才敢收下,唯唯诺诺谢道:“谢过马大人。”
马纵横略一颔首,便走了出去。小彩蝶看着马纵横离开,倒像是有些依依不舍。
话说这日依旧是风和日丽,表面看似平静,但却又有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马纵横回到麒龙府后,行程如往常一样,先把公务处理完后,然后便开始练箭,直到快晌午时候,王鹤前来报道,说一阵后会有从一队队伍搬运马粮过来,问马纵横可需亲自检视马粮的质量和数量。马纵横一听,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往日,马纵横许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王鹤也见怪不怪,正想叫上几个人手,马纵横却道:“等一会就是午休时候,我往常都会练箭,就不必劳烦其他人了。”
王鹤闻言,也知马纵横说一不二的脾性,遂是应诺。
不久后,终于到了晌午时候,一队车架队伍在史阿地带领之下,来到了麒龙府。马纵横早就等候,迎去暗和史阿打了眼色,手一摆,道:“仓库在那里。跟我来吧。”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叫声,顿时令马纵横和史阿都是面色一变。
“哈哈,纵横你可被我捉到你在偷懒了,这些干草你看都不看,怎知质量如何,数量是否足够?”
只见郭嘉快步走来,略一查看,眉头只微微一皱,眼神里多出几分异色。
“奉孝你却是错了。别忘了我出身西凉,这些干草我看一眼就知大概。还请史阿将军先带他们去卸货,我待会再来点阅。”马纵横先是向郭嘉解释一番,然后便朝史阿望去,暗又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史阿也不怠慢,忙领着队伍向马纵横刚才所指的仓库位置赶去。
史阿一离开,郭嘉立马眼神一变,稍微有些严肃问道:“纵横,你这是做甚!?岂不知擅自私藏外人入宫,那可是死罪!而且你还和那史阿暗有私通,这到底是要干嘛!?”
马纵横脸上稍有几分急色,眼急望四处一看,遂是压低声音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仇恨宦党久矣,刚才在车架上藏的人都是忠国义士,今夜我等将会向宦党下手,不成功便成仁!若奉孝你尚存几分忠义,便全当不知,成矣败矣与你无关,你快走吧!”
郭嘉一听,又惊又愕,然后却又眼光凌厉地瞪向马纵横,骂道:“莽夫之举!!宦党权势滔天,在宫中势力更是根深蒂固,岂是这般容易铲除,当紧密计划,等候时机啊!!我劝你快快就此罢休,否则必死无疑!!”
“奉孝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成功与否,听天由命!但我却不想连累你,而且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未免遭人怀疑,你还是快走吧!”
“你!!无谋至极,无谋至极!!竖子不相与谋哉!!”郭嘉见马纵横不肯听劝,忿忿甩袖离去。就在郭嘉离开不久,史阿带着几个禁卫快步赶来,查看四周不见郭嘉,忙向马纵横问道:“那郭奉孝呢!?怎不见他人影?”
“他有要事,刚离去了。”马纵横表情一肃,平淡答道。
“哎!此人才智过人,谋略多端,非寻常人也,我看他刚才似乎已然有所发觉,但若揭发,如何是好!!?”史阿闻言大惊失色,带着几分怒火喝道。
“放心!马某敢以性命担保,就算他有何发觉,也不会揭发我这个好友的。”
“你!”
“史阿将军,你在这里逗留越久,就越容易遭人怀疑,还是快快带他们带出宫外是好。”马纵横说罢,往后一看,却见已有不少车架卸完了干草,正往赶来。
“哼!”史阿忿忿冷哼一声,遂是带着人迎了过去。
所幸直到黄昏时候,有惊无险,躲在囤积干草仓库的刺客,并无被人发觉。马纵横却不知为何有一种心惊胆跳的感觉。果不其然,忽然有七、八个小太监赶了过来,说蹇黄门有事相请。马纵横确实吓了一跳,却见那些小太监并无查看麒龙府,想还是并无发现天刺之人的举动,便是一稳心态,离开前也不忘吩咐王鹤、张坤等人尽早离开,旋即便跟着那些小太监离去。王鹤、张坤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但看马纵横神情颇为严肃,便也不敢久留,把众人散去,便关好府门回去了。
当马纵横来到蹇硕所在的宫殿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话说这蹇硕不愧是深受灵帝宠爱,宫殿十分宽广,打造精致,奢华雄伟。而且到处可见禁卫,守卫森严。马纵横跟着那七、八个小太监来到一处殿前等候,不久一人赶出,笑眯眯地说了一声请。
马纵横暗想既来之则安之,一提神色,便走了进去。进到殿内一看,只见一虎背熊腰,眉毛极浓,额大面尖的大汉金马跨刀地做着正堂处,见了马纵横面色一冷,道:“你就是那小伏波马纵横耶!?”
马纵横听话,忙是施礼拜见,道:“下官拜见黄门大人!”
“哼!我听说你长得威武过人,早就想见识一下,今日难得闲空下来,便特意在此设席款待。不必客气,坐下吧!”蹇硕说罢,便随意一摆手。马纵横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来者不善,先是不动声色,坐到左边席上。蹇硕见马纵横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冷然一笑,遂喝道上菜。
旋即奏乐忽起,一个个小太监端着各种不同的菜式纷纷入殿。马纵横却是眼望四周,见周围都站满了身穿铠甲的禁卫,心头不由有几分沉重下来。
菜式上完,一个太监拿着金灿灿的酒瓶替马纵横斟满了酒,然后站到旁边。
第一百零三章 鸿门宴
“来,我们先饮一杯!”蹇硕一手抓着一个酒杯,向马纵横敬道。马纵横见着,不敢怠慢,忙是一拿杯子,双手一拱。随即两人仰头喝尽。
马纵横刚把酒杯放下,旁边那个小太监立刻又替他斟满。
“不知黄门大人今日找马某过来,所为何事?”马纵横见蹇硕一直不张开,也不想在这耗时间,张口问道。
“呵呵,竟然小兄弟你开口问杂家。杂家也不跟你废话。就在数日前,杂家得到消息,有一群马贼意图打劫商队,所以特意派了我那外甥还有一些心腹前往剿匪。
哪知那些马贼狡猾得很,竟然早就埋伏在商队之中。待我外甥领着人过去时,遭到了马贼的埋伏!马贼狠辣,我外甥和我的麾下无一生还!!”
蹇硕说罢,双眸顿是爆发精光,死死地盯着马纵横。马纵横心头连跳,表面却丝毫没有动容,听完后,忿忿而道:“这些马贼实在该死,黄门大人寻我来此,是要我替你铲除这些马贼耶!?”
“哈哈哈哈~~!!”蹇硕闻言,忽然大笑了起来,道:“年少老成,临危不乱,小兄弟果非池中之物也!”
“黄门大人谬赞。”马纵横立即不卑不亢地拱手谢道。陡然,蹇硕面色一冷,猛地一拍奏案,‘砰’的一声,震响惊人。只见他冷着脸说道:“马纵横,你可知杀害我外甥的凶手如今身在何方!?”
蹇硕身上竟散发起浓烈杀气,马纵横却是笑了起来,道:“黄门大人,下官自来到洛阳后,就再无踏出过城门半步,又岂会知道呢?不过黄门大人放心,下官回去后,若听得丝毫蛛丝马迹,一定来报!”
“是吗?杂家的外甥虽是没有什么本领,但毕竟是杂家的亲人。亲人死于非命,杂家又岂能善罢甘休!?你说是吗?”蹇硕阴然地说道。
与此同时,在洛阳前宫廷正门里,数架马车被拦了下来。一个过这披风,嘴巴摸着红彩的中年太监,拨开了其中一架马车后面的帘子,里面竟然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各个神情惊恐,瑟瑟发抖。中年太监见了,嘿嘿地笑着叫了起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帘子放下,然后又走到一架马车后面,拨开帘子一看,见里面都是些健壮阳刚的少年,眼睛宛若幽幽发光,笑得更是阴森恐怖,可把里面的少年吓得都缩在一起。
“好了,都可以进去了。可别让国公爷等久了。还有像往常一样,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看的不要看,否则小心难保。国公爷可从不亏待你们。”那中年太监缓缓把帘子放下,然后向身后的一个禁卫将领说道。那禁卫将领一听‘国公爷’三个字,忙是点头哈腰地答应,随后吩咐兵士护送马车进宫。那中年太监也上了一匹马,带着一支莫约十几人的队伍在后跟随。
却说灵帝刘宏,因对张让极为宠信,甚至称其为啊父,因此不少阿谀奉承之人,又称张让为国公爷。
夜色朦胧,月光萧瑟。却说在马纵横那处,蹇硕开始咄咄逼人,四周气氛渐起杀气。马纵横忽然起身笑道:“还请黄门恕罪,天色不早,马某已有些不胜酒力,可否!”
“嗯!?看这天色才刚刚入夜,你这么急着要走,莫非是看不起杂家么!?”蹇硕面色阴沉地说道。马纵横一听,看了看周围已是眼露凶光的守卫,不由咧嘴笑道:“黄门大人何不给个痛快?”
“哈哈哈哈~~!!好~~!!听你这般一说,看来倒是杂家在故弄玄虚!!来人呐~~!!把他擒下~~!!”蓦然,蹇硕先是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旋即面容一变,忽然下令。在周围的守卫一听,顿时齐声应和,各提兵刃朝马纵横扑来。
“黄门大人,这是何意!!?”马纵横猛地立起身子,巍然不动的身姿,赫赫生威,一声吼出,如有雷霆震荡之威。众人只觉耳鸣,猝地纷纷停住了脚步。
“此子不但颇有城府,而且勇猛过人,如今虽为何屠夫的人质,但若为何屠夫所用,日后必成后患!”想罢,蹇硕眼中凶光更胜,冷然笑道:“当日那商队里,却有不少人逃了回来,杂家一各个细问后,却是得知是你的那些手下所为。而且你那些手下如今更畏罪潜逃,逃往荆州。马纵横他们都是你的麾下,你不可能不知情,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你在幕后策划!?”
“黄门大人,你在说什么,马某丁点都不知道!不过马某却听过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马纵横眼眸眯起,发着烁烁寒光。
蹇硕脸庞触动,马纵横最后那句话可谓是字字诛心,蹇硕心头一怒,猛地一拍奏案,嘶声喝道:“放肆~~!!众人听令,还不快把他乱刀砍死~~!!!”
蹇硕暴怒下令,那些守卫再也不敢怠慢,忙是提刀扑去。马纵横一脚蹬起几子,饭菜顿时洒落一地,一个禁卫从后扑来,马纵横瞬即把几子一抓,遂朝那禁卫猛地横扫过去。‘啪’的一声,几子当场碎裂。马纵横另一条手臂如蛟龙出洞,瞬间抢过一柄大刀。这时四、五个守卫一齐杀到,马纵横提刀便是迎挡,力气骇人,倒是有种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煞气,连番乱劈猛砍之下,将那四、五个守卫纷纷砍翻。只不过须臾之间,后面的守卫又是杀到,马纵横也不敢再手下留情,大喝一声,一刀奋力猛劈,一人胸膛位置,铠甲破裂,血液迸射。
“尔等助纣为虐,岂不怕遭报应耶!!?”马纵横怒声大吼,抡刀杀出一招横扫千军,一众守卫吓得忙纷纷提刀挡住,却被马纵横手上宝刃恐怖的力劲逼得纷纷向后翻倒。
在正堂看着的蹇硕吓得猛地站起,眼珠子瞪得斗大,恍惚间,他宛若看到一头浑身血红,赤发飞扬,长有牛角尖牙的恶鬼相势,惊得浑身都在颤抖。
“马纵横~~!!我劝最好束手就擒,如此还能保住小命,还有你背后的马家。否则,我定要你家破人亡,死无全尸~~!!”蹇硕忽然发疯一般地吼了起来。
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马纵横一听蹇硕用他的家人来威胁,一股极其恐怖的杀气,如同惊涛骇浪骤然爆发。
什么狗屁权贵,什么皇宫律法,什么君臣之仪,这一刹那在马纵横眼中荡然无存。更何况马纵横本身就不是喜欢侧忍的人,他的骨子里、血液里,崇尚的是那兵戈铁马、驰骋沙场、征战四方的热血豪情。
甚至可以说,他喜欢看到血液飞洒,快意斩恩仇的快感。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压抑着。此刻爆发起来可谓是一发不可收拾。
“嗷嗷嗷哦~~!!!阉狗,你敢!!!我先杀了你~~!!!”马纵横嘶声怒吼,猛地朝着蹇硕所在的位置冲杀过去。连个守卫在他面前犹如土鸡瓦犬,根本抵挡不住马纵横的冲击,纷纷被他砍翻。
或者是感觉到马纵横那极其恐怖的杀气,蹇硕不敢掉以轻心,急抓起旁边的一柄金虎大刀,怒声喝起:“马家小儿,你这是要造反耶!!?”
喝声一起,蹇硕从正堂一跃,猛地落地,周围的守卫连忙让开,围成一个小圈。马纵横目光冷冽,霍地盯住了蹇硕。
却见蹇硕一脸凶色,浑身孔武有力的他,一看就知绝非寻常之辈。
就在此时,忽然外头一阵骚动,听得有许多人在乱喊乱叫,大喊着着火。蹇硕闻言,顿时面色大变,可就在他一分神的瞬间,马纵横宛若一头暴走的雄狮,提刀扑去。蹇硕反应过来时,马纵横已冲到他的面前,拧刀就朝他面门砍来。蹇硕急一躲闪,马纵横宝刀劈空瞬间,即又转刀横砍,蹇硕忙是低身躲过,只不过马纵横提起的膝盖已然着实地撞在了他的下腹。蹇硕痛叫一声,身子连退数步,急吼道:“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快快围上厮杀~~!!!”
蹇硕令声一起,周围的守卫才反应过来,忙提刀杀上,全然不顾外头的喊声。
与此同时,却说整个洛阳宫殿正是一片大乱,原来却是麒龙府那里忽然着火,一时间火光冲天,迅速蔓延,马厩里的宝马受惊,纷纷跃出,在皇宫里四处乱奔乱跑,各处的禁卫蜂拥赶去,乱作一团。
另一边,在宫廷里某一处的偏僻宫殿里,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地下密室,据说这是许久之前,皇室为了防止宫廷有人造反,特意修建的密室,这密室里的地道更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通往宫廷之外。近几年,张让察觉到洛阳局势动荡,又暗里教人把地道延伸,直到城外。此下工程已完成了大半,只要这条地道完成,日后许多不见得人的勾当,办起来就简单得多了。
第一百零四章 炼丹密室
而此时,在密室大厅里,却是教人毛骨悚然。只见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炉灶,炉灶上有一个类似巨鼎的炼丹炉,炉灶下方竟有许多赤膊浑身伤痕的囚犯或是劈材,或是添柴,或是吹火。只要动作一慢,那些在旁监督的太监就会毫不留情地挥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打下,而在边上的角落里,堆满了一具具被苍蝇围绕着的尸体。这时却有七、八个目光空洞的大汉,抬起了尸体,竟朝着炉灶赶去。
这些囚犯大多都是死囚,而且不少竟还是以往朝中的官臣,大多都是因为得罪了张让,被关入了天牢,随后便被人暗中转移到这里,至此成了连畜生不如的奴才。
当然,许多人不堪折磨,选择了反抗,最终的结果都是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再看从炼丹炉平台往下延伸的左右两侧,竟有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铁笼子,铁笼子里面竟然都装着一个个活人,其中更令人觉得发指的是,这些人中还有不少是年幼的孩童。可这些活人,在那一个个高高在上,都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的炼丹师眼中,只不过都是些材料。他们会用各种不同的办法,根据这些材料的品质来分类,上佳的就用独立的铁笼子困起,下佳的就用大笼子一群一群的困起。往往刚被运来的材料,都会被面前的景象所惊吓,或是大吼大叫,或是哭声求饶,不过这些材料不用太久就会安定下来,因为在周边守卫的太监,会毫不留情地挥起手中的鞭子,打到那些材料哭不出、喊不出为止。
此时,在平台上。清瘦面白的张让,犹如一头快要饿死极为饥渴的饿鬼,他眼睛幽幽发光,看着上方巨大的炼丹炉,在他身后跟着分别是赵忠、封谞、段珪、曹节、侯览、郭胜六位常侍,这六人无一例外,身穿锦衣长袍,红色披风。这些人有年纪老迈,双鬓发白的、也有年轻力壮,正值壮年的。当年的十常侍,高望、张恭、韩悝、宋典四人已然死去。譬如侯览、郭胜、蹇硕这些人,都是因为这些年表现上佳,加上忠心可嘉,被张让提拔起来。而如今程旷、夏恽则服侍在灵帝刘宏身旁,并无在场。
或者是因为看着昔年的弟兄一一死去,使得张让、赵忠这些年至暮年的人更是疯狂地想要找到长生不老之术。更何况,据说这仙丹一旦练成,更可重塑体魄,夺天造化,让他们早就没了的命根子失而复得!
“还要多久?”蓦然,张让幽幽的一句话,令在他们身后齐齐跪着的七、八个炼丹师各个都打了个寒战,瑟瑟发抖。唯有为首一人,面色如常,乍眼一看,倒有些高人的气质,此人名叫柳和,据说祖先乃是当年秦始皇御用炼丹师徐福的首席徒儿,世代祖上都是炼丹师。
“回国公爷的话,这仙丹乃逆天而行,岂是一朝一日能够练成!还请国公爷再给我等一些日子,再过七七四十九日,仙丹必可练成!!只不过材料方面…”柳和一副信誓旦旦的神情,其实他心里却是忐忑不已,但他却是明白,一旦自己露出丝毫破绽,必死无疑!
“哼哼哼,这些年来杂家兄弟几个一辈子的积蓄几乎都花在了这仙丹之上,尔等要的天材地宝可都是非同寻常,不是什么千年人参就是百年灵芝,甚至连天山雪莲,杂家也派人替尔等取来。尔等若是再没什么好的成绩,可休怪杂家兄弟几个无情!”赵忠一听,冷然笑着。
柳和忙震色,答道:“赵公勿虑,小的敢以小命担保,这回必能练成仙丹!”
“好!那杂家可就等你好消息了!”赵忠闻言,满意地笑了笑。这时,在他身后的段珪忽然说道:“赵哥,杂家兄弟几个是可以等,但陛下龙体日愈消瘦,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如今那何屠夫把握宫外兵权,身边又有袁氏弟兄扶持,只怕陛下有个万一,杂家兄弟几个失去陛下庇护,小命难保啊!到时纵是有这仙丹也是没用!”
“哼!何屠夫有勇无谋,何足挂齿,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陛下尚在,杂家几个何不设计把他谋杀,到时再随意安上个罪名便是!以陛下对杂家兄弟几个的宠信,想必也出不来什么乱子来!!”身材健硕的侯览眼睛一瞪,如同一头大熊般叫道。
“此计甚好。何屠夫毕竟是个祸患,还是早些铲除是好!”
“没错,何屠夫仇视杂家兄弟几个久矣,若不除之,寝食难安啊!!再有陛下视国公爷如亲父,只要国公爷有这个心,杂家兄弟几个拼了这条小命,也愿为国公爷效死到底!!”
侯览此言一出,却是赢得郭胜、封谞等人的认同,众人不禁纷纷把目光投向张让。张让却是嗤笑一声,冷然地瞟了那封谞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若真是这般简单,杂家早就下手,还需你这蠢东西来提醒?这些年来,杂家兄弟几个大肆敛财,早已是民怨滔天,再加上黄巾之乱爆发后,陛下已渐有疏离宦官之心,就连杂家也少有召见。若非看在昔日恩情,恐怕陛下早就经不住朝中文武的压力,下诏处死杂家兄弟几个!!
再有何屠夫那一派系,这些年来深得民心,更不乏年轻俊才,但若杂家几个真把何屠夫杀了,一旦这些年轻俊才发动兵变,必定各方呼应,到时候杂家几个恐怕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张让徐徐而道,说得众人各个面色大变,幡然醒悟过来后,都是心惊胆跳,害怕不已。
“诶,陛下是个念旧情的人。只要把仙丹练成,替陛下延续性命,杂家几个还能安享晚年,否则一切都是徒劳啊。”忽然,张让那张骇人的脸上,多了几分怅然之色,脑海中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刘宏还是幼年的时候,总是爱黏在他身边,每一次看到那张天真的笑脸,都会令他有一种心头触动的感觉。
却说张让虽是作恶多端,甚至可以说丧尽天良,但他对刘宏的心意却是真挚。当年刘宏年少登基,大将军窦武掌控朝廷大权,却是张让在鼎立地支持着刘宏,甚至因此几番得罪窦武,差点被窦武处死,更有过被窦武重罚,当时几乎生生打去半条人命。为了刘宏,张让甚至可以不惜性命。而刘宏也正因念着这番旧情,甘愿与朝廷文武百官作对,为的就是保住张让的性命。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惊呼声。张让面色一变。郭胜忙是迎去,厉声喝道:“何事慌张!!?”
“常侍大人,宫中,宫中着火了~~!!!”一个禁卫将领急急喊道。郭胜一听顿时色变。
与此同时,就在刚刚运到,正在等候炼丹师查阅的新鲜材料里,猝然发生了暴动。
却见一个相貌靓丽,清冷不屈的少女,忽然抢过了一个太监的鞭子,另外一个太监看到,急是喝叱,却被她猛一甩鞭,一张嘴顿时被鞭子打烂,惨叫倒去。旁边好几个禁卫看得眼切,忙是拨出兵刃,冲了过去。
“天刺的弟兄们,阉狗作恶多端,人人得以诛之,此时不除阉狗,更待何日!!?”少女厉声大喝,人丛中一下子冲出了十几个人。说时迟那时快,那些禁卫纷纷提刀扑到,少女连甩鞭子,啪啪几声,那几个禁卫即刻应声而倒。几个天刺的杀手趁机抢了刀刃,提刀就砍,惨叫声猝然而起。另一边,也有十几个天刺之人暴发起来,纷纷从旁边的太监、禁卫手中夺过武器,厮杀起来。
“哼,跳梁小丑!”张让见了,面色顿寒,冷冷喝道。赵忠冷瞟了一眼道:“哥哥万金之躯,还是莫要和这些贼子计较,不如先是出去,这里交给侯览、郭胜两人就好了。”
在旁的侯览一听,立即拱手一跪,慨然而道:“诸位哥哥先去,这里自有小弟和郭胜看管,不用一时,就能尽除反贼!!”
张让闻言,略一点头,又看了看柳和和那些已然吓得快要魂飞魄散的炼丹师,道:“尔等都跟杂家一起离去吧。”
柳和一听,忙是谢恩。于是张让一众人在十几个身材高大的太监拥护下,从平台上徐徐离开。
“张让阉人,休想要走,还我王家一家三十六口命来~~!!!”就在此时,那最先发作的清冷少女,猝然神情激动地嘶声大喝。本是走在最前的张让,猛地一停脚步,凌厉的眼神竟一下子就从混乱的人丛看到了那清冷少女,一见她,竟然宛若看到当年那个不可一世,剑术绝伦,所向披靡的男人。
张让陡然心头一抖,双眸瞪得斗大,竟罕有地露出了几分惊悚之色。
“哼!大言不惭,国公爷可要小的替你去杀了那女子!?”曹节闻言,面色如霜,冷哼叫道。张让却是缓缓地收回了目光,迈步就走,幽幽道:“你去传我号令,那女的别杀,杂家要用她来引出王越。”
曹节闻言,连忙称诺,然后便赶了过去。话说,在这密室里却也有修建了一个兵器库。几个太监,忙取来兵器。侯览一把抓住一个巨大足有百斤的鬼头大锤,郭胜则拧起了一柄也是重达百斤,布满獠牙的巨大狼牙棒。
“都给杂家滚开~~!!!”侯览大喝一声,竟是个天生怪力的猛人,有几个禁卫闪躲不及,即刻被他一锤扫开。与此同时,一道刺响骤起,侯览眼暴精光,一抬手臂,只见一条鞭子宛如长蛇般猝地缠住了他的手臂。
“哼!你和王越那反贼有什么关系!?”侯览瞪大凶目,向鞭子飞来的方向问道。
“他正是我的家父!!”喝话人,正是王莺。王莺话音刚落,侯览立刻咧嘴笑起,手臂猛地用劲,王莺却没想到侯览力气这般厉害,整个人急被撤飞。还好王莺甩手及时,宛若一只灵巧的飞燕旋即落地,好几个禁卫正想扑来,却被身手了得的天刺杀手,纷纷杀退。
第一百零五章 宫中大乱
“滚开,你们这些废物!!”这时,郭胜凶悍杀到,一棒子抡起就扫,连着一个禁卫和一个天刺杀手,一起扫得飞起,那狼牙棒里的尖刺,扎得血液暴飞,两人当场死绝。
“嘿嘿,你们这些反贼,今日别想逃出这里!!由其是你,我会喝光你的血!”郭胜舔了舔嘴边的血,眼瞪瞪地看着王莺,咧开一个阴森可怕的笑容,周边的人看得都是心惊胆跳。
郭胜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恶习,那就是他相信喝人血能够强身健体,由其是相貌出众的少女身上的处子之血。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恶心极了!!”王莺看了,面色更寒,一边接过一个天刺杀手,不久前夺下的长剑。刹时,长剑在手的王莺,身上爆发出一股恐怖惊人的锐气。
“哈哈哈~~!!不愧是王越那反贼的女儿!!”郭胜一看,嗜血的冲动更是浓烈,大喝一声,便朝王莺杀去。另一边,侯览也抡起大锤向王莺杀来。此时,大多天刺的杀手都被太监、禁卫缠住,却见王莺又被郭胜、侯览两个巨汉围着夹击,眼看情况愈加恶劣。“国公爷有令,莫要杀了那少女!!”这时,曹节忽然赶到,一声喊起,杀得正是兴起的郭胜,顿时神色一变,刚一分神,便见寒光一道,旋即右眼剧痛,痛叫起来。却是王莺见得郭胜走神,一剑疾刺,便是把郭胜右眼刺瞎,侯览看得大怒,提锤扫来,王莺却是轻盈一跃。这时郭胜正捂眼惨叫,那见得侯览扫来的大锤,旋即听‘嘭’的一声暴响,郭胜整个人被打翻而去。侯览面色一变,却已发现寒光逼来,险险挪身避过。
“你这该死的贱货!!杂家不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誓不为人!!”侯览面色黑得快要滴出水来,曹节见王莺剑术高超,也不敢大意,执起手中一对大弯刀,一边逼向王莺,一边嘶声大吼:“人呢!!外头的废物都去哪里了~~!!!?”
这地下密室足足有数百个禁卫把守,各个身手不凡,在这大厅里只有百余人,外头则还有两百余人。而且在外头把守的将领,都是训练有素,但听这里的动静,肯定会派人通知宫廷内的禁卫军,如今整个宫廷的兵力都由他们十常侍掌控,只要援兵一到,便将是源源不绝,到时便是胜券在握了。
就在此时,外头隐隐传来连阵惨叫声,曹节刹时面色陡变,却见七、八个浑身是血的禁卫跑了进来,大声喊道:“史阿叛变拉~~!!快来人拉~~!!”
这一阵乱喊一起,那些正在厮杀的太监、禁卫顿时无不惊愕。就在一声,怒吼暴起,只见刚被扫飞的郭胜猛地立起,满脸是血,地吼了起来:“尔等这些该死的反贼,杂家要把尔等一个个碎尸万段,磨成肉酱~~!!!”
“侯爷!!你我一齐先把这王家孽种擒下再说!!”曹节一提双刀,疾声喝道,便是朝着王莺加速杀去。侯览大吼一声,亦拧起鬼头大锤杀向王莺。
却看王莺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却有着无与伦比地灵敏身姿,在曹节、侯览猛攻之下,或闪或躲,周边的禁卫想要偷袭,反而死在她手中那凌厉快疾的长剑之下。
曹节、侯览猛攻不下,也是急躁。这时,郭胜赶了过来,王莺刚是退开,刚好后背空档大露,郭胜被她刺瞎了眼,自不会手下留情,拧起狼牙大棒狠狠地砸中了王莺后背。王莺痛叫一声,整个人即刻被弹飞而去。几个天刺杀手见状,连忙赶去接住,却被飞来的王莺撞翻。一众禁卫看得眼切,忙是围上。王莺一口血喷出,迅疾起身跃起,长剑一搠,先扎入一人面门,旋即拨剑连刺,血色飞洒,几人便又惨叫翻倒。郭胜、曹节、侯览那几人毫不怜香惜玉,破口大骂,各提兵器又是杀去。
就在这时,史阿终于带着数十个天刺杀手杀到大厅。史阿见王莺被围,后背衣裳破烂一片,血肉模糊,怒得双眸发红,扯声怒喝:“阉人,尔等的对手在这!!”史阿喝罢,提一把三尺宝剑,赫然杀到,旋即只见片片血色随着剑光飞烁,一处人丛被史阿瞬即杀破。
“我来~~!!”侯览一见,把眼一瞪,转身就扑向史阿。史阿眼中尽是杀气,迎着侯览,见他锤子一砸,身子早就闪开,如同猛虎飞扑,倏地逼近侯览,剑如电去,霍然扎入了侯览的肚皮。侯览痛叫一声,瞪大着眼,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史阿,八岁随王越学剑,因天赋异禀,深受王越器重。十二岁,剑法已入上乘。因宦官把权,王越不让史阿随他入朝,让他在乡里练剑,直至剑法大成,方可出师。史阿听从王越吩咐,直到他二十二岁那年,十四个春秋苦练,剑艺终得大成。
如今史阿年纪已是二十六岁,剑法早练到了高深莫测的境界,当然距离王越那种大宗师的境界,还相差甚远。
却说,史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杀侯览。郭胜、曹节无不大惊,连忙嘶声大喝,教众人围上厮杀。
就在天刺之人与宦党在这地下密室里的大厅浴血奋战之时。在宫廷的另一边,却有一人独力奋战,犹如鬼神降临,勇不可挡。
却见马纵横在源源不绝的禁卫包围中,奋力鏖战,殿内早已一片狼藉,尸体随处可见。混杀至今,马纵横已杀了上百禁卫,浑身上下也是血迹斑斑,但却依旧勇猛非凡,似有用不尽的力气。
“黄门大人,刚才有人来报,说地下那里有反贼造反,教我等快派人去增援!!”这时,一个太监急急跑来,在蹇硕耳边说道。
蹇硕面色大变,惊呼叫道:“这些贼人莫非和那些放火的人是一伙的!?国公爷如今如何,可有大碍!?”
“黄门大人放心,国公爷已从地道离去,却是宫中大多禁卫都赶去灭火,若再不做增援,若是地下有个万一,国公爷怪罪下来的话…”
“不必多言!!我这就速去增援~~!!”蹇硕心头一急,连忙嘶声向周边的将领下令,几个禁卫将领闻言,立即领命,各引麾下,随蹇硕离去。
“阉狗休走~~!!”马纵横见蹇硕带人离开,以为他想要逃,一声怒吼,便是挥刀猛突过去。
“此子死战至今,依旧如此生猛,今夜若不能除之,后患无穷!”蹇硕脑念电转,遂向身旁一个禁卫将领喝道:“赵强你留下指挥,务必把那马家小儿杀死!!”
那叫赵强的将领一听,忙是领命。哪知他话音刚落,忽然一阵动乱骤起,只见好一片人一齐翻倒,旋即便见恶煞如鬼的马纵横提刀跃起扑了过来。赵强忙是举剑要挡,‘嘭’的一声巨响暴起,那恐怖的刀劲竟刹时间把他整个人击得暴飞而去。
“蹇硕阉人!!纳命来~~!!!”马纵横双眸赤红,如同一头生猛暴虐的恶兽,拧刀即向蹇硕杀去。蹇硕大惊失色,又见那赤红恶鬼相势,忙是举刀迎着。马纵横却是步步紧逼,挥刀骤砍乱劈,杀得蹇硕节节败退,周围的禁卫一时看得呆了竟忘了救援。
就在此时,弓弩部队才是赶到。那指挥的将领,见马纵横逼得甚紧,恐是误伤蹇硕,不敢发令。
陡然之间,只见马纵横一刀猛劈在蹇硕的金虎大刀上,‘哐当’一声,竟是用力过猛,断裂半截刀刃,倏地插在了旁边一条红漆木柱上。
“哈哈哈~~!!天助我也~~!!!马家小儿,你必死无疑~~!!”蹇硕一见,奋力高举金虎大刀,逼开马纵横后,连刀急劈。马纵横只能举断刃抵挡,刹时间险象环生。恶战中,蹇硕一刀横砍,顿时在马纵横胸膛砍起了一道血光。周边的禁卫看得眼切,还未高兴起来,却见马纵横手持断刃已起,身子一转劈下,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即起。好些人也惊呼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蹇硕那拿着金虎大刀的手臂,跌落在地。正好此时,马纵横后背正对着弓弩手部队,那指挥的将领等候久矣,忙是嘶声吼道:“放箭!!!射死这恶贼~~!!”
一声令下,数十道弓弩齐发,咻咻连响。马纵横听得背后动静,急倒身就滚,蹇硕还未反应过来,见好几根箭矢迸射过来,吓得眼珠子都快凸出。
几道血光飞起,蹇硕‘哇’的一声,身中数箭,缓缓倒下,不知死活。
霎时间,本是杀声冲天,杂乱不已遍地血色的大殿,变得死寂一片。那刚才发令的将领浑身发抖,忽然竭斯底里地叫道:“该死的恶贼,竟然杀了黄门大人,诸位兄弟快替黄门大人报仇~~!!!待除了此恶贼,国公爷定有重赏~!!!”
喝声一起,一众禁卫又是杀声涌起。毕竟‘杀’了蹇硕的马纵横,如今已是朝廷重犯,只要把他给杀了,定能够升官发财。只不过马纵横又岂是这些甘为阉人狗犬的鼠辈能杀得了?马纵横却是刚才趁乱,夺去了蹇硕的断臂,取了那金虎大刀,见众人杀来,心想蹇硕已诛,便想往外突破。
洛阳皇宫,却是注定今夜难得平静,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时宫廷前宫,何进带着袁氏兄弟还有曹操等人领兵冲入,前宫禁卫根本拦截不住。
“本初你随我到陛下寝宫护驾,公路、孟德你俩各率麾下前往那地下密室歼灭反贼,擒拿一众宦党乱臣!!”何进一副威风八面的气势,疾发号令。袁绍、袁术、曹操三人一听,忙是领命。不过袁术却有几分不忿之色,似乎对于何进没有选择自己随同去天子寝宫护驾一事,十分不满。
少时,春风得意的袁绍拥护着何进望天子寝宫赶去。袁术则和曹操一同引兵望地下密室的位置赶去。
“曹大人!我家公子至今未归,听那王鹤、张坤来报,却是蹇硕那阉人叫去了。我怕那阉人是要寻仇,对我家公子不利!!”那在曹操身后说话的那个大汉,竟就是胡车儿。
“是呐!事态危急,还请曹大人拨一军给我俩前往救营!!此恩此德,我俩定当谨记在心,日后报之~!!”胡车儿话音刚落,旁边的庞德急又说道。
曹操闻言,面色一沉,心里却是冷笑着:“想这个时候,若是那阉人真要除那马家小儿,他必死无疑。我倒不如先卖个人情,到时再把他俩招纳麾下,岂不容易多了?何况,我如今有了那阉人作奸犯科的证据,正好可趁此先立一攻。”
想罢,曹操速向胡车儿和庞德各投一个眼色,然后便吩咐身后的夏侯渊道:“妙才,你领你的麾下速往蹇黄门那里把他擒下!”
第一百零六章 密室激战(上)
夏侯渊闻言,眼神一亮,速是领命,庞德和胡车儿还有一个身材高大威猛,面容刚毅,大眼有神的汉子遂是跟着夏侯渊一同领一队兵马从后离去。
却说胡车儿在半月前与牛强一伙人大战过后,也不敢再走官道,取小径一路赶到了荆州南阳,竟是碰巧遇到了准备出行的文聘。而当时文聘已把收集蹇硕的罪状告知荆州牧刘表。
话说,当初文聘在蹇硕麾下任官,在偶然的机会下,得到了蹇硕近年来强征税赋,还有麾下各个将领奉上‘孝敬钱’的账本。蹇硕始初并不知道,当时忽然见文聘要辞官,想他这些年来知道自己不少内幕,自然不肯。后来更以藐视上官的罪名,把文聘收监入狱。文秀因此散尽家财,才把文聘救出。随后父子两人经一商议,文秀决定让文聘带着一些银两先回南阳,自己把家业变卖之后,随后便回。文聘依从,回到南阳后,经过疏通,果然很快见到了刘表。
刘表素来痛恨宦党,得知大怒,即修文令,弹劾蹇硕,另又修一封密信,让文聘回到洛阳后,找大将军何进协助。文聘得令,回到南阳,置办完毕,正要上路,却碰巧遇到了文秀。文秀把前事一说,文聘听说母亲被宦党所杀,葬于荒野,悲痛不已,又谢过胡车儿一众弟兄,随后一合议,想着蹇硕绝不会善罢甘休,便只留下文秀,众人急望洛阳赶回。
众人马不停蹄,星夜赶路,终于在今日晌午时候回到洛阳。胡车儿想着贸然去找何进,反而不好,遂先回家中等候马纵横回来。哪知快要入夜,马纵横依旧迟迟未归。不久后,王鹤、张坤两人因敬重马纵横,心有忧虑,特意结伴过来看望,见马纵横尚未归来,大惊失色,急告说胡车儿等人,蹇硕把马纵横留在宫中之事。胡车儿一听色变,众人皆是心存大乱,当时反而是年幼的庞德能保持冷静,提出可先去找曹操商议。胡车儿一想,在洛阳里马纵横也就和曹操有几分交情,而且又想平日里曹操谈吐不凡,定会有计。
于是胡车儿、庞德、文聘三人遂又转往去寻曹操。打听一番,来到曹操府宅后,却听曹家的下人说,曹操去了大将军府尚未归来。三人心急不已,急又赶到大将军府去。待到了大将军府门前,却见外头有许多车仗,竟还列有好几支兵马在等候。三人见状,无不惊之,一阵后,陆续有人从大将军府内走出。庞德眼尖,不久后,见到曹操,心急之下,也顾不得再多,忙去相见,却遭到几个将士喝叱。倒是夏侯渊认出了庞德,把他带到曹操面前。庞德当时心头正急,说起来断断续续,曹操只听明了一半,但也是惊异不已,把庞德拉到一边说话。这时,文聘和胡车儿赶到。庞德忙教文聘来说。文聘倒是有一种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大将之风,遂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个细说。曹操闻言,眼中精光晃动,便说今夜宫中jiang有大变,何进此时恐怕没有时间接见他们,便让文聘把刘表的密信和文聘得到的账本给他,他会选择合适的时候转交给何进。当时三人也别无他法,只能听从。后来,心思缜密的文聘从曹操的话语中,猜到这些兵马待会将会入宫,便询问曹操可否把他们仨也带进去。庞德、胡车儿都心急马纵横境况,也跪下相求。曹操只一迟疑,便是答应下来。
却说此下夏侯渊领着众人来到蹇硕所在的宫殿时,正听杀声冲天。夏侯渊面色一凝,心中不由诧异暗道:“这杀声如此浩大,莫非那马家小儿尚未被杀死耶!?”
就在夏侯渊心中暗想时,庞德早看到混乱之处,正在浴血鏖战的马纵横。只见马纵横浑身被血红所染,怒声如雷,手中金虎大刀如同旋风飞荡,杀得那些禁卫弹飞乱倒。
“大公子莫怕!!庞德在此~~!!”庞德狮目一瞪,扯声就喝,立即朝着马纵横所在那处飞冲起来。胡车儿一听,忙也大吼着奔杀过去。
那身材高大,面色肃穆的男子正是文聘。此下见庞德和胡车儿都已杀去,忙向夏侯渊请道:“夏侯将军,马大人恐被蹇硕爪牙已久,当速速救援!”
夏侯渊正看得吃惊,一听提醒,很快反应过来,急引麾下将士扑上。文聘也跟着夏侯渊加入了战场。话说,马纵横鏖战久矣,虽厮杀得遍体鳞伤,却依旧威猛凶悍,蹇硕麾下爪牙虽众,但眼看着自己的同袍一个个被宛如鬼神一般的马纵横杀死,自是愈加胆怯。这下,庞德、胡车儿一杀到,蹇硕麾下爪牙只抵挡一阵,见两人凶猛绝伦,纷纷逃开。须臾,夏侯渊率众杀到,蹇硕麾下爪牙顿时士气全无,纷纷弃戈投降。
众人跪伏,屹立在人丛之内,傲然如同杀神一般的马纵横面色冷峻,手中的金虎大刀还在滴着血液。
庞德急往马纵横处赶去,跪下急道:“属下救援来迟,罪该万死!”
庞德说罢,胡车儿也是赶到,急是跪下认罪。马纵横凶狠如发着赤光的眼神,渐渐恢复平静。须臾,赤光散去,马纵横脸色一喜,忙是扶起了庞德和胡车儿道:“你俩为何会在此处!?”
“说来话长,回去小的再与主公细说,主公可有大碍?”在众人面前庞德不好直呼主公,故意压低声音问道。马纵横听了,笑道:“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只是许久未曾厮杀,身子有些累罢了。”
马纵横此言一出,庞德、胡车儿不由都暗叹威武。刚赶来的文聘听了,好一阵诧异,不禁叹道:“马大人真如项羽再世,威猛无双!”
马纵横听话,投眼望去,见文聘身材健硕,双目有神,就知不凡。在旁的胡车儿忙低声介绍道:“主公,此人正是文公之子,文聘是也。”
“文仲业拜见马大人,大恩大德,不胜感激!”文聘素来孝顺,想着若非马纵横愿意派胡车儿一众弟兄护卫,其父必死无疑,竟要跪下谢恩。马纵横连忙扶住,笑道:“仲业不必如此。我与文公乃是好友,更何况当初他是给了酬金。此下他在南阳可好?”
“当日我等匆匆离开,也不知家父状况。不过马大人放心,家父为人精明,先前我也已置办好府宅,他安顿完毕,自会请人报信过来。”文聘凝色而道,显得为人严谨。马纵横听他谈吐,就已是暗暗欣喜不已。
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
“哈哈哈,马兄弟好生厉害,妙才佩服至极。不知蹇硕那阉人身在何处?”只见夏侯渊领着数十精壮兵士,迈步走来。马纵横闻言,双眸寒光一闪道:“那阉人想要害我,已被我杀矣!”
此言一出,别说夏侯渊那些人,就连庞德、胡车儿都是面色大变,两人惊的却并非以为马纵横没有这个本事,而是害怕马纵横为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蹇硕那阉人武功不低,且素有勇名,这马纵横能在如此多人围杀之下,还把他杀死,这般神勇,恐怕连我都非他的敌手。就不知若是惇哥和他厮杀起来,孰胜孰败?”夏侯渊听了,一阵心惊胆跳,虎目不由微微眯了起来,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笑道:“那阉人作恶多端,也是死有余辜。马兄弟大可放心,他这些年贪赃枉法的账本此时已在孟德手上,而且更有刘荆州的书信。陛下素来对刘荆州极为敬重,就算得知,也会秉公执法,还你一个公道。”
夏侯渊此言一出,庞德、胡车儿悬起的心才是放了下来。马纵横却从无变色,宛若丝毫不怕自己被定罪似的,露出一丝笑容,颔首道:“如此,还真要谢过孟德了。”
“哈哈哈,这生分的话就不用说了。待此事结束之后,请我等在醉仙楼喝上几回酒便是了!!”夏侯渊不愧有酒鬼之名,这说不到几句,便又显露出本色。
倒是马纵横听话,倒是露出一脸苦色,道:“醉仙楼酒钱太贵,我还真请不起,不过家中却还储备不少好酒,不如就在我家中喝吧?”
马纵横却非是心疼银两,而是他的积蓄早已花光了,如今成了个穷光蛋,到时到了醉仙楼没银两结账,岂不更是丢人。马纵横可不喜欢充大头。
“哈哈,好!只要有酒喝便行了。”夏侯渊听话,却不介意,笑声答道。
在旁的文聘暗暗看着马纵横,不由暗道:“马大人不但威猛无双,更兼处事冷静,为人豪爽,确非池中之物,难怪爹如此看重他。”
想罢,文聘眼神一凝,似乎在心头下了某个重大的决定。
另一边,在地下密室内。史阿、王莺领着天刺之人尚在与宦党奋战。
却说宦党爪牙虽众,但天刺之人皆为忠义之士,敢于拼命,兼之侯览被史阿杀死,宦党一派士气大受打击。郭胜素与侯览交好,见好友被杀,狂忿不已,拧着那恐怖的狼牙大棒疯猛向史阿进攻,欲要为侯览复仇。
只见瞎了一只眼的郭胜,又是一棒打空,史阿身子一闪,正是逼近。郭胜只他剑法超群,不敢给他近身,急忙拧起狼牙大棒横扫过去。
“蠢货,小心!!”这时,曹节蓦然叫了起来。郭胜还未反应过来,却见王莺不知何时闪到了他的背后,身子如飞仙跃起,剑光闪到,郭胜半截的头颅立被削去。众人看着那优美的身姿,一时都看呆了,待王莺再次落地时,郭胜尸体落地,听到响声,众人才反应过来,却是不敢为郭胜复仇,反而吓得纷纷退后一步。
“郭胜这该死的莽夫,害煞我也!!”曹节看事态不妙,已有逃命之意。这时,史阿眼锐,似乎发觉了曹节的心思,冷笑道:“阉狗,你休想逃命~!!”
曹节一听,急呼叫道:“反贼,我恨不得啖你肉,喝你血!休想乱我军心,弟兄们快快杀了这些反贼,国公爷必有重赏~~!!”曹节疾声鼓舞士气,一些人听了,忙是强震神色,又开始扑杀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 密室激战(下)
“尔等甘为宦党狗犬,死有余辜!!杀~~!!”史阿眼露忿色,慨然喝道,提剑应战。王莺却是显得有几分疲惫,但手脚却也不慢,但凡敢逼近她的人,都被她手中那柄凌厉的长剑迅疾地一一夺去性命。
就在两方人马厮杀愈加激烈时,本是在指挥的曹节,忽然带着七、八人转身就逃。
只不过就在这时,连阵吼骂声涌了起来,那些本被几个手持利刃的禁卫驱赶到一角的死囚猝然发作。那几个禁卫瞬间就被夺去兵器,活活被践踏而死。曹节刚逃不远,见得暴乱,顿时吓得灵魂似飞。
“曹节阉人,你哪里逃~~!!”一个死囚大汉手提利刃,乌黑肮脏不已的脸上,尽是狰狞之色,双眸瞪得斗大,忿恨地嘶吼着。曹节心知此时,再不逃去,必死无疑,生死关头之际,也是狂性大发,一边提刀杀去,一边扯声吼道:“尔等这些奴才,莫挡杂家的去路~~!!”
那死囚大汉浑然不惧,一脸疯色迎去,后面又有七、八个死囚快步赶来,冲向曹节。霎时间,两方混战。不少死囚都没有兵器,因此曹节凭着过人的武勇,领着麾下竟硬是杀开了一条血路。
就在此时,一连阵兵甲震动声响起,须臾之间,满脸高傲之色的袁术赶到,见众人厮杀,就似看一群畜生互相撕咬似的,迅速围观四周,仿佛对这里阴森的环境十分不满意,眼中露出几分厌恶之色,趾高气扬地喝道:“众将听令,除了那曹节外,把所有的反贼和宦党全都杀了!!”
袁术话音一落,宛若巨人一般的纪灵忿声喝起,手提一柄三尖两刃刀,立刻引兵扑杀而去。纪灵引兵刚去不久,曹操迅速赶到,见袁术不等自己到来,便先发令,不由眼中露出几分怒色,急向夏侯惇投去一个眼色。夏侯惇会意,立即扯声喝起,犹若虎啸,比起纪灵的吼声更是威武几分,一众兵士听了,无不奋起,随着夏侯惇冲杀而去。
却说曹节见得后方有官兵杀到,大喜过望,也顾不得再多,忙是呼救。就在此时,一众死囚纷纷加紧厮杀,似乎都对曹节痛恨极了,曹节一个不慎,被一个死囚从后抱住,随即那死囚张口一咬,就在曹节脖子上生生地咬去了一块肉,紧接着一个死囚提刀杀到,猛地刺入了曹节肚皮里,曹节惨叫一声,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哇哇的叫了几声,翻身倒下,已然断气。
正要杀去的史阿一见,忙和旁边的王莺说道:“曹节已死,此地不宜久留。这内头有一条地道,可通宫外,师妹你快是逃去!”
“师兄我要与你并肩作战!!”王莺一听,哪里愿意,眼里尽是坚定的死志之色。史阿心头颤抖,原来他却是一直对王莺有意,为了王莺他甚至愿意牺牲性命,这下心头一狠,手掌一起,王莺眼露惊色,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史阿一手刀劈中脖子,昏了过去。
“弟兄们,快护师妹逃去!这里由我挡着~!!”史阿扶住倒下的王莺,急与身旁的天刺弟兄说道。众人面面相觑,很快一个身形健壮的好汉过来抱起了王莺,重重向史阿颔首应道:“我等一定会拼死保护大小姐的!”
说罢,那好汉便领着几个天刺弟兄离开。其余十多人都留了下来,各个都是眼露死志。史阿一见,只觉心头一热,说道:“今日我等虽未能除得张让、赵忠等奸贼,但却也让侯览、郭胜、曹节仨人伏诛,也算不枉一众弟兄的死了!弟兄们,史阿不才,能与诸位同生共死实乃史阿之幸也。今日只要再多杀几个宦党狗犬,便算值了!!”
史阿喝罢,提剑便又转回杀去。一众天刺之人,无不忿然喊杀,一一追随。
“哼!一群下贱的奴才!阿满,这里交给你了。”这时,袁术眼见曹节被杀,也无心久留,说罢,便带着几个将领转身离去。
曹操却是眼露精光,盯着史阿好一阵,似乎颇为赏识。
却说那些宦党的狗犬,见纪灵引兵杀到,纷纷弃戈投降,哪知纪灵毫不理会,连杀数人后,那些宦党的狗犬绝望之下,只能狼狈逃命。只不过史阿很快领着天刺之人杀到,一阵混战后,宦党狗犬几乎尽数伏诛。
“史阿!我谅你是条好汉,不过将命不可违,就让我亲手杀了你吧!”纪灵大声一喝,手提三尖两刃刀跨步而出。
史阿眼神赫赫,虽已筋疲力尽,却浑然不惧,应声喝道:“勇夫纪灵,如雷贯耳,不过你要取我性命,却非这般容易!”
纪灵听话,巨目凶光遽射,大吼一声,正要提刀杀去。此时,忽然背后却响起了曹操的喊声。
“且慢!”
曹操喊声一起,纪灵杀意顿收,转眼望去,却见曹操领着夏侯惇一众将士赶来。纪灵面色一凝,拜礼道:“曹大人,袁将军有令,要尽除贼党,还望曹大人莫要为难。”
“呵呵,此番宫中动乱,陛下若知,定然龙颜大怒,到时若要细查,这些人倒还有用处。否则,一旦陛下怪罪下来,曹某可担当不起。”曹操不紧不慢地笑了起来。纪灵一听,先是一愣,随后一想,也觉是理,便教人把史阿一干人等擒下。
史阿等人却是不愿就范,各个提起兵刃戒备。纪灵麾下兵众见状大怒,正要提起兵刃厮杀。这时,曹操迈出几步,向史阿笑道:“史阿,大将军素来痛恨宦党,今日尔等虽犯下诸条弥天大罪,但也算是诛贼有功。何必白白牺牲性命?曹某愿替尔等向大将军求情,以陛下对大将军的宠信,说不定会饶尔等一命。”
史阿闻言,深吸了一口大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从曹操的话,丢弃了手中的兵器,一众天刺弟兄见了也纷纷丢下兵器,选择了投降。
就在宫中动乱,一一平定下来的同时。何进领着袁绍一众将士赶到了灵帝寝宫。却见程旷、夏恽早在等候,见何进带着这么多兵马过来,都是面露惊色,忙低头哈腰道:“大将军,陛下有令,召你到宫内说话。”
何进闻言,面色一冷,眺目看了宫内几眼,便和袁绍吩咐道:“本初你且在这里等候,何某先去看看陛下状况如何。”
“大将军小心,阉人狡诈,恐内有埋伏!”袁绍一听,却是心头一紧,忙是劝道。何进听了,一摆手,即道:“这些阉人都是没种的东西,焉敢害我!不必多心!”
说罢,何进迈步就朝宫内赶去。程旷急和夏恽一投眼色,夏恽会意,忙是低着腰板,跟了过去。
少时,何进走进了灵帝寝宫,夏恽就在外头等候。何进刚一进去,便见张让、赵忠跪伏在地,面色苍白的刘宏则倚靠着床榻而坐。
“何进啊,你擅自带兵马入宫,你是要造反耶!?”何进一听,面色顿变,忙跪下道:“陛下恕罪,微臣是得知宫中有乱贼造反,忧心陛下安危,不得已之下,才擅自领兵入宫!”
却见刘宏,长得剑眉星目,仪态威严,乍眼一看,也不像是个昏庸无能的昏君。听罢,刘宏轻一摆手,淡淡道:“罢了,罢了。那你可有收获?”
何进听了,心中暗喜,急道:“微臣已派袁公路和曹孟德引兵前去剿贼,想不用多久,就有消息传来。”
就在何进话音刚落,刚在宫前守候的程旷忽然神色匆匆地赶了过来,急跪伏在地,道:“陛下!大事不好了!!那麒龙府的马纵横把蹇黄门给给!!”
刘宏见程旷好像是被吓破了胆,心头一惊,急喝道:“怎么了!?快给朕说!!”
“给杀了!!”程旷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轰然炸开。蹇硕掌管几乎皇宫大半禁卫,可谓是朝中重臣,而且更是刘宏亲手提拔,日后以来拥护刘协为帝,哪想到竟然被一无名小辈给杀了,顿时吓得龙颜色变,猛地从床榻站起,怒声喝道:“那马纵横是何人也!?竟敢杀朕之大臣!?莫非是与贼人一伙!?”
程旷一听,反应也快,忙道:“那马纵横乃西凉别驾马寿成之子,不久前正是大将军上奏陛下,召他入宫为官!”
何进闻言,一阵心惊肉跳,心中已开始在咒骂马纵横,急道:“陛下息怒。此子微臣见过,并非大奸大恶之辈,恐怕其中或有隐情,不如召他来见,问过清楚?”
刘宏听话,却是眼神凌厉,狠狠地瞪了一眼何进。毕竟他和何皇后素来对蹇硕恨之入骨,更想要趁其病重时,立刘辩为太子。刘宏此下自是以为是何进暗中教唆。
“哼哼,朕自会查个明白。若是被朕查出,这背后牵连太子所立之事,定严惩不贷!!”刘宏此言一出,何进一颗心都凉了大半,万万没想到这会害了自己的妹妹和外甥,一转眼,便是满头大汗,一时也是无言以对,也无心思去对付张让。
这时,忽然外头一阵骚乱,似乎来了不少人。须臾,夏恽走进来报道:“陛下,外头曹孟德还有袁公路求见,听说有要紧之事。而且连那马纵横也一并来了。可要一并召入,教他们在偏殿等候?还是明日早朝,再是召见?”
夏恽知刘宏素来注重仪态,不愿被人看到他的病态。刘宏听话,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神态,道:“不必了。教他们都去偏殿等候。朕一会便去。”
夏恽闻言急是应诺,遂是拜退而出。刘宏默默地低头看了看,一直跪伏不动的张让,道:“啊父,你替朕换衣吧。”
张让听了,瘦弱的身体一抖,受宠若惊般地应诺下来。随即何进、赵忠、程旷三人一起拜退,先转往偏殿等候,途中正好遇到曹操、袁术还有满身血迹的马纵横。何进见了马纵横,立刻面色一寒,冷哼一声。众人向他拜礼,他却毫不理会,径直走去。
“哼!番人就是番人,野蛮无知,恐怕这回是难逃一死咯!”袁术冷冷地瞟了马纵横一眼,便也迈步离去。曹操却是笑容可掬,暗暗向马纵横投了一个眼色。马纵横则是一直都是那副面无表情的神情,只略一点头。
第一百零八章 刘宏之怒
少时,众人都到偏殿,却见这殿高二丈,到处金碧辉煌,殿中可容纳数百人。殿周围有池水环绕,玉阶朱梁,坛用纹石作成,墙壁饰以彩画,金柱镂以美女图形。
马纵横早就听说刘宏穷奢极侈,如今见之,才算是见识了。单一偏殿就如此铺张,就不知用了多少民脂民膏盖起来的。
就在此时,张让的叫声响起,众人听得‘陛下驾到’四字,纷纷跪下拜礼。刘宏身穿龙袍,跨步而入,忽闻得一阵血腥,几乎吐了出来,转眼一见马纵横,浑身是血,皱眉问道:“此人是谁!?”
张让认得马纵横,立刻在刘宏耳边低声告诉。刘宏一听,顿时眼睛一瞪,怒声喝道:“就是你杀了朕的大臣!?”
马纵横心头一紧,一抬头,正见面色苍白,精神不菲的刘宏,急是答道:“陛下恕罪,实乃!”
马纵横还未说完,刘宏便雷霆大怒,扯声喝道:“来人呐,把此人拖出去斩了!!”
刘宏此言一出,在殿外的禁卫忙是一拥而入。在场无论是张让那些宦党,还是以何进为首的外戚一派,都是选择了冷眼旁观。其中袁术更是侧头望来,冷笑连连。马纵横却是看着曹操,见他毫无动静,哪肯就此束手就擒,大声喝道:“陛下且慢!曹孟德身上有蹇黄门近年贪赃枉法的账本,还有刘荆州弹劾的文书,陛下何不先是过目,让微臣死个明白!?”
马纵横喝声一起,如同洪钟震响。那些禁卫刚是拥到,忽然刘宏冷声叫了起来:“慢!”
那些禁卫听令,忙是停下脚步,退到一边等候。刘宏冷冷地瞟了马纵横一眼,遂是一甩衣袖,向前走去。须臾,刘宏坐于正堂高座,俯视众臣后,把眼光定在了曹操身上,道:“孟德,你身上可真有景升的文书?”
曹操闻言,把头一抬,急把书信还有账本取出,道:“微臣恐惊扰陛下,未能及时奉上,还请陛下恕罪。”
刘宏一听,果然如此,又见曹操取出实物,面色又冷了几分。赵忠忙是赶下,取过文书和账本递给了刘宏。刘宏先取过文书,拆开书信一看,见信上字迹,带着几分惊疑地道:“果然是景升的字迹。”
随后刘宏便开始细看起来,一阵间,神色连变,似乎因为愤怒,连苍白的脸色,都红了起来,信一看毕,随手一甩,急抢过账本来看,越看越是惊心。须臾,刘宏把账本看罢,朝旁边的赵忠猛地丢去,怒声喝道:“蹇硕这阉人,竟敢如此无法无天,不但强征税赋,还敢向下属要‘孝敬钱’,使得人人只得迫害百姓,难怪这天下会民怨滔天,大汉百姓都恨不得朕这皇帝早日驾崩!!!张让、赵忠你等乃常侍之首,蹇硕的勾当,你俩难道不知!?”
本在旁侍奉的张让,吓得忙赶落阶下,跪伏在地,急道:“陛下恕罪,老奴实在不知。”
而刚才被砸个正着的赵忠,连忙也赶落到阶下跪好,叩首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蹇硕自从把握宫中重权,就少有把我俩这两个老奴才看在眼里,我俩弟兄也是无可奈何啊。”
“哼!”刘宏冷哼一声,遂把目光投向马纵横处,问道:“今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纵横闻言,遂把当初来到洛阳时与牛强交恶,后来与文秀相识之事,再到牛强伪装成马贼杀人打劫,还有蹇硕今夜把他强留宫中之事一一简洁说出。至于殿内的人,似乎都各有所思,倒也没打断马纵横。
“蹇黄门忽然发作,要取微臣性命,又说自能定微臣罪名。微臣逼不得已,只能奋而反抗,杀出血路,再恳请陛下主持公道。哪知蹇黄门命兵众围堵,誓要杀微臣不可,后来还和微臣交手,微臣奋力断其一臂,蹇黄门最终却被自己的属下流矢击中而亡。”
马纵横徐徐而言,刘宏越听越是惊异,听罢,皱眉问道:“你是说,你单凭一人之力,与蹇硕那阉人还有他的党羽恶战近一个时辰,却不但没有被众人所杀,反而击杀了蹇硕那阉人!?”
“微臣不敢欺瞒!”马纵横面色一凝,慨然应道。刘宏见他浑身血迹斑斑,身材魁梧,眼神清澈凌厉,看了好一阵,遂才相信,惊叹道:“不愧是将门之后,昔年威震匈奴外番的马伏波,后继有人也!”
刘宏话音一落,这时何进忽然拱手说道:“陛下,我看这马纵横年少有成,更有举世无双之勇,又是鼎鼎大名的马伏波之后,此番除贼有功,理应赏之,以来昭告天下,陛下皇恩之浩荡,也好使天下各地年轻俊杰,向而往之,投入朝廷,以扶持我汉室。”
刘宏听话,沉吟一阵后,略一颔首,应道:“大将军所言是理。只不过今夜尚有许多事情未曾处理,待一切明了,朕再一一封赏。夏恽,你且领他下去到太医那做些治疗吧。”
刘宏令声一落,常侍之一的夏恽忙是领命。就在此时,袁术却忽然叫道:“陛下且慢!微臣听说今日动乱,且是先由麒龙府中大火开始,宫中禁卫大半都去了救火,才被贼子有机可乘。马纵横身为麒龙令,若是与贼子私通,那又如何?”
袁术此言一出,刘宏面色顿时一变。马纵横却是面色依旧,拱手急道:“陛下,当时微臣早被蹇黄门叫去,如何能与贼子私通?”
刘宏闻言,却也觉得有理,正是犹豫不决时。曹操忽然禀道:“陛下,微臣刚才平定乱贼时,擒下了贼首史阿。不如召他进来审问,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马纵横听话,心头不由一跳,暗暗恼恨道:“这曹孟德适才分明故意不把文书和账本取出,如今明里是要帮我,可暗里恐是存有歹心。哼,这笔账我且是记下!”
马纵横此下也只能祈祷史阿不会出卖自己,否则自己恐怕今夜是难逃一死。
就在马纵横思索间,这时刘宏已教夏恽出殿召入。须臾,被五花大绑的史阿被两个禁卫押了进来。刘宏见了史阿,面色一震,便是问道:“史阿你身为禁卫统领,为何却甘愿沦为反贼,祸乱宫廷!?”
“哈哈哈哈~~!!我却想问一问陛下,宦党祸害朝纲多年,作恶多端,天下百姓无不痛恨,数年前更因此爆发黄巾之乱!为何至今,陛下还不醒悟,下令剿除宦党,还天下太平!!?”史阿听话,却是一脸疯状大笑。
“你!!”刘宏眼睛一瞪,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强忍住,冷道:“此事可是你一人策划?若你肯供出同伙!?朕或者还能从轻发落!”
史阿心知必死无疑,岂会中计,不过他却是发现了马纵横,神色有些许变化,即答道:“大丈夫顶天立地,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恨未能杀尽宦党,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史阿此言一落,殿内不少人神色都是发生了变化。其中马纵横高悬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也暗暗为史阿觉得惋惜。
刘宏眼见史阿坦坦荡荡,不由深吸了一口大气,这些年来他实在处死了太多的忠臣,或是人到了将死之时,这大半年来刘宏回想昔年种种,也是后悔不已。
一时间,面对慨然赴死的史阿,刘宏并无龙颜大怒,反而默而应之。
这时,何进暗向素来机敏的曹操投去眼色。曹操会意,忽然张口禀告,道:“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诶,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刘宏长吁了一口气,摆手而道。
曹操一拱手,遂答道:“适才臣在铲除反贼时,却是发现东北一处荒废的宫廷下,竟有一个地下密室,这密室四通八达,如同迷宫,稍有不慎便会迷路。而在正厅位置,建有平台,平台上有一巨大的炼丹炉,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里气氛阴森可怕至极,竟有无数个铁笼子,铁笼子里竟装有一个个大活人。而且微臣又发现里面有许多死囚犯,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些年来他们竟一直都在这里作为奴隶被人驱使,而且他们还说那些铁笼里的活人,全是用作炼丹的材料!这些年来,起码有数千人因此丧命,其中竟还有不少是年幼的孩童!!”
随着曹操的话不断说出,刘宏浑身颤抖得愈加厉害,那跪在前面的赵忠更是瑟瑟发抖,至于那张让则好似僵硬一般,纹丝不动。
何进见刘宏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自是心花怒放,想着只要今夜把这些宦官一网打尽,日后朝廷就是由他一手遮天。曹操正要接话时,忽然袁术抢先说道:“还有,臣等又发现,在这密室里竟有数百禁卫还有太监,赶到时更见常侍曹节与反贼厮杀,不久死于动乱之下,而后来平定乱事后,却又发觉了郭胜、侯览另外两位常侍!据死囚所言,这密室乃是由张、赵为首的十常侍暗中掌控,麾下更有一群炼丹师,这些年来一直为了寻找长生不老之术,做尽有伤天和之事!!”
“诬蔑~~!!奴才对此事闻所未闻,陛下他在诬蔑奴才,你万万不可信啊!!”
一直瑟瑟发抖的赵忠,听袁术把话说完,顿时面色大变,还带着几分哭腔,向刘宏喊道。
第一百零九章 宦党之衰
程旷、夏恽两人也急是撇清,说毫不知情。何进自然不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时机,急是禀道:“陛下!此事可谓丧尽天良,有失人和,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将天怒人怨!!还请陛下秉公执法,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何进话音一落,曹操、袁术齐声拜道:“恳请陛下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喝声在整个大殿荡漾,一时间赵忠、程旷、夏恽等人也不敢再是张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宏的身上。刘宏身体颤抖不断,面色难看得犹如个死人,气忿喝道:“来人呐~~!!!把程旷、夏恽两人还有史阿那反贼立即打入天牢,等候判刑!!”
刘宏此言一出,程旷、夏恽两人当场吓得痛哭求饶,史阿却纵声大笑,毫不惧怕。那些早在旁边等候的禁卫毫不理会,分别将史阿还有程旷、夏恽两人一一押走。
那跪在前头的赵忠听着程旷、夏恽两人的嘶声,颤抖得更加厉害,牙关一直打颤。至于张让,到了这时,竟还不动声色。
“陛下,这张、赵两人!”何进见刘宏未有处置张让、赵忠,自是不肯就此罢休,话还未说完,刘宏却猝然站了起来,怒声打断道:“够了!!此事朕自有分寸,你等全都退下,朕自会审问个明白!!”
何进见刘宏动了真怒,不敢得罪,忙是低头应诺。于是,众人跪拜后,纷纷而出。须臾之后,殿中便仅有刘宏还有张让、赵忠三人。
蓦然,‘唰’的一声脆响,刘宏忽然拔出了悬挂在壁案上的一柄金龙宝剑,怒气冲冲地来到张让面前,猛地挥剑一砍。赵忠见状,急是叫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金龙宝剑猝又在张让的头上停住。刘宏双眸发红,神情激动,气忿地喝问:“张让,朕视你为啊父一般敬重,就算满朝文武,屡番上奏要取你性命,朕依然念在旧情,百般偏袒!!你为何如此待朕!!?”
刘宏竭斯底里地喝声,终于令张让发抖了起来,头一抬起,竟已是老泪纵横,哽咽而道:“奴才万死难报陛下恩情,甘愿受死!只盼陛下保重龙体,莫要为奴才这条贱命动怒啊!”
刘宏一看,眼眶里竟也晃动起泪光,痛声喝道:“你已富贵至极,为何还要追求那长生不老之术啊!?”
张让听话,只是叩首不答,叩得砰砰直响。刘宏却是心疼不已,叫道:“快说!!”
刘宏又是大吼,或是气急攻心,随后连阵痛咳。张让这才停住,忙道:“陛下息怒,老奴罪当万死,陛下不值得如此大动肝火啊!”
“你!!你这老奴~~!!”刘宏咳了好一阵,见张任还是不肯说,更是气急。张让唯恐刘宏再是动怒伤身,忙道:“陛下勿怒,老奴说了,老奴说了!!陛下自幼体态虚弱,老奴侍奉多年,岂会不知?早年陛下贪于酒色,老奴多劝无用,心中忧虑,只能想尽办法,寻找一些强身健体之术。后来,听说洛阳城外的玄德道观,有一群道人会炼丹之术,老奴亲自拜见,才知那道观之主名叫柳和,乃是当年秦始皇嬴政御用炼丹师徐福的首席徒儿。老奴当时见他谈吐不凡,倒真有几分仙人之风,又听有长生不老之术,一时鬼迷心窍,便是信了他的鬼话。这一往多年,仙丹却未练成,反倒一身罪孽。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张让声泪俱下,说得极为动情,也不知是真是假。
旁边的赵忠听了,忙道:“我俩弟兄也曾有怀疑,但见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由其近年更是重病在榻,一众太医都束手无策,唯有寄望在这仙丹之中,就算听说要用活人炼丹,也只能听之任之。”
刘宏闻张、赵所言,痛苦地闭上了双眸,只是摇头。
张让低声抽泣,一把抓住刘宏的手,哽咽道:“老奴死不足惜,只怕如今杂家兄弟几个一一死去,陛下身边无人,那何屠夫兄妹把控宫中重权,他日要威逼陛下立皇子辩为太子,如此一来皇子协左右无人扶持,陛下龙体日渐虚弱,如何能把持大局。加上何皇后素来心狠手辣,当年王美人还有!!”
“够了!”张让的话,似乎让刘宏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忽然张开了眼,双眸里散发起几分怨恨的光芒。何皇后善妒,当年何进尚未得权时,她就敢毒死那些被刘宏宠爱的妃嫔。而正如张让所言,如今十常侍死的死、入狱的入狱,一夜之间,损失大半。若是再把张、赵两人处死,以何氏姐妹如今的权势,日后朝纲、社稷定然大乱,还不是由他俩兄妹只手遮天!?
更重要的是,若是何氏姐妹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把皇子协铲除,说不定还会逼宫,让皇子辩登上帝位!
刘宏越想越是心惊,脸色连变。张让和赵忠暗暗面面相觑,都不知刘宏最后的决意会是如何?
就在此时,刘宏忽然喊了一声:“赵忠!”
“老奴在此!!”赵忠闻言,连忙转头应话,哪知话音刚起,便见寒光一道,轰然砍了过来。赵忠顿时色变,却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被刘宏一剑劈开头颅。倒不是刘宏力气惊人,而是他手中那柄金龙宝剑,是把削铁如泥的绝世好剑。
**辣的血液飞洒,张让呆若木鸡,目光一时间变得空洞起来。刘宏劈死了赵忠后,毕竟主仆一场,这些年赵忠也算是忠心耿耿,似乎心有不忍,转过身去,不去看赵忠的死相,冷冷而道:“正如那何屠夫所言,尔等所做之事,有失人和,如今天下百姓对汉室和朕本就心存不满,由其是朕宠信宦党。你与赵忠宦党之首,天下皆知。此番你与赵忠若不能处决其一,别说何屠夫那些人不肯善罢甘休,恐怕那些野心之辈,又会趁此借题发挥,大做文章,聚众造反。赵忠,朕不得不杀。”
此时,张让浑身颤抖,哭得已成个泪人,跪伏在地,唯唯应诺。
这夜就此过去。次日,何进率一干文武进宫面圣,可谓是来势汹汹,都是要弹劾以张、赵为首的十常侍。哪知,刘宏早有准备,众人一到正宫明德大殿,便见一张用白布铺着的几子上,摆着一个个血琳琳的人头,正中的正是赵忠,其余两个分别是程旷、夏恽。
何进等人一见,大惊失色,好一阵回过神来,才发现刘宏正坐于龙椅之上,连忙跪下齐声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宏面色似乎好了不少,有了几分血色,其实若是走近一看,便知他脸上是涂有红彩,如今神情冷酷,颇是威严,俯视众臣,冷冷便道:“赵忠被妖人迷惑,于宫中私练仙丹,残害无辜百姓,罪不可赦,朕已亲自处决,再有侯览、郭胜、曹节等人也已伏诛,程旷、夏恽两人作为同党,朕也一并除之。另外,小黄门蹇硕贪赃枉法,强收税赋,纵容麾下欺压百姓,以收取孝敬钱,朕特派勇士马纵横除之。如今奸党已一一肃清,还以朝纲清明,天下正是百废俱兴之时,还望诸位爱卿多多努力!”
“臣等绝不辜负陛下厚望~!!”何进等人一听,皆露喜色,如今十常侍十之已除其七,剩下的仅有张让和封谞、段珪三人,对于如今势力庞大以何进为首的外戚一派来说,根本不足以一提。
更何况刘宏对张、赵两人的宠信,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何进本以为要费上极大的功夫,才能铲除两人其中之一。
却说何进也是心如明镜,刘宏一直以来都对他和何皇后存有戒备之心,绝无可能让他外戚一派独大,所以最好的情况,就是在张、赵中除得一人,要把两人尽除那绝不可能。再加上,刘宏命不久矣,太子位置一直悬而未决,如今宫中正处于敏感的时期,刘宏肯处死赵忠,可谓已是最大的让步了。
“哼哼,宦党此番大受创击,想张让那老阉人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只要等皇子辩成为东宫太子,再除把宦党除尽也是不迟!!”何进心花怒放,眼里晃动着阵阵精光。在他身后的一众文武,无不痛恨宦党,如今自是各个面露喜色。
刘宏看在眼里,想着这些所谓的臣子,如今无不心怀鬼胎,少有忠义之士,心里只觉一片凄凉,冷冷道:“至于一众有功之士,朕已一一立定文案,明日宣于明德大殿中受赏!”
刘宏说罢,也不敢退朝,忽地起身,由旁边的张让搀扶,退入后殿。封谞随即拿起诏书,宣读起来。
其中何进、袁绍护驾有功,何进遣为忠勇候,赏黄金千两,宝甲三副。袁绍遣为司隶中郎将,赏黄金八百两。袁术、曹操除贼平乱有功,亦迁升为中郎将之职,赏黄金六百两。马纵横勇猛无双,受皇命独入虎穴,伐于奸邪,忠义可嘉,迁为虎贲校尉,赏黄金三百两,即日起把守洛阳东门。
何进一干人等听罢,无不大喜,齐声谢恩后,遂是拜退而出。却说刘宏转入后殿,却早有两人在等候,分别是尚书令杨彪和司徒王允。
两人见了刘宏,忙是跪礼拜见。刘宏轻一摆手,口说免礼,然后走到两人面前,带着几分疲惫、沧桑之色,道:“如今外戚一党权势滔天,恐怕不久,那何屠夫便要再提举辩儿为太子之事。可辩儿自幼胆小懦弱,只知玩乐。反而协儿虽幼,却颇有胆识,可担大任。朕甚是忧之啊。”
杨彪闻言,面色一肃,拱手即拜道:“陛下勿虑。何遂高不过一介屠夫,若他真敢怀有歹心,逼迫陛下。臣等愿死而谏之!!”
王允目光如炬,随即也接话道:“杨大人所言极是,如今朝中虽以外戚一派独大,但尚有不少忠于汉室的义士。此番陛下愿肃清宦党,朝中义士皆为喜之。如今当今之急,乃是陛下先把龙体养好,即时率臣等,重振朝纲,绝非不可能之事也!”
刘宏闻言,脸上不禁多了几分悔色,叹道:“悔不当初啊,若朕昔年肯早听两位爱卿谏言,汉室又岂会落魄至此!朕如今只怕,一旦朕驾崩之后,何屠夫兄妹会对协儿不利。将来若有万一,还望两位爱卿多多照顾。”
杨彪、王允一听,都是色变,连忙跪下应道:“臣等谨遵圣命!!”
第一百一十章 潜入寒蝉宫
“好,好。协儿有两位爱卿扶持左右,朕就安心多了。还有王司徒,雪玉那里也劳烦你多多照顾。多年以来,朕这父皇对她没尽过一分责任。这些年来,都是你在暗中照顾,将来宫中若乱,她一女人家岂有保身之力?”刘宏长吁一声,话音里不禁有几分凄苦,感觉就像是在交代身后事一般。
原来这些年来,刘宏却是暗中交代王允做为刘雪玉的老师,教她学文练艺,也算是一片苦心。
王允心头一揪,忙是低头,道:“陛下勿虑,臣一定不负圣命!”
却说,昨夜宫中巨变,宦党大受创击,此事已传遍洛阳,满城百姓皆痛恨宦党,无不大喜,这夜自是欢声一片,到处都可听得欢乐之声。
在大将军府里,何进更摆了数十席,宴请一众有功之士还有宫中文武,大宰牛羊,以做庆祝。朝中一干大臣,见何进势力如日中天,都有讨好之意,纷纷赴宴。其中就有司空袁逢,太傅袁隗,尚书令杨彪、司徒王允等等朝中骨干。另外洛阳一干新起之秀,也尽数到席,如袁氏兄弟、曹操、陈琳、荀彧、孔融等等。当然最受众人瞩目的却非这些早有名望的俊杰。而是昨夜大闹皇宫,以一己之力,铲除蹇硕,有着‘小伏波’之名的马纵横。原本自马家没落,后到了马腾之父马肃被朝廷罢官,取羌女为妻,朝中就再无人提及伏波之名。
而如今马纵横如同流星一般横空出世,却是让许多人想起了昔年外番皆俱,闻名丧胆,威震天下的伏波威名。
却说,马纵横和曹操正坐于一席,旁边分别是孔融、陈琳、荀彧等人,过来敬酒结识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众人忙于接待,一时根本无闲交谈。好一阵后,马纵横这席才稍微静了下来。曹操已有几分醉意,向马纵横举杯道:“陛下龙威骇人,昨日曹某一时心怯,一时遗忘,若有得罪,纵横莫怪!曹某先罚三杯,以表谢意!!”
曹操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可谓是尽显枭雄本色。马纵横心中冷笑,幸好昨日夏侯渊提前把文书和账本在曹操身上一事告诉了他。否则,他恐怕还真是小命难保。
当然,马纵横自然不会表露出来,见曹操把三杯喝尽,才笑道:“孟德说这话那就见外了,该罚该罚,当再饮三杯!”
曹操听话,先是一愣,本以为马纵横就算能忍住怒火,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哪知道他竟然笑脸而对,那双如同黑洞般深邃的细目,刹地晃动起阵阵精光,也不废话,自斟自饮,很快就喝完三杯。
“昨夜若非孟德派夏侯兄弟赶来救援,马某能不能活命,还真是难说。我敬你三杯,全当谢恩。”马纵横见曹操喝完,自己也自饮三杯。
曹操见状,一把抓住马纵横的手臂,在马纵横耳边低声笑道:“纵横真够爽快!不过你要谢可要先谢那袁本初。昨日若非他信誓旦旦地向大将军保证宫中必有剧变,以蹇硕那阉人在宫中所掌控的兵力,你纵是有鬼神之勇,也难逃一死!”
“哦?原来是袁大人先发觉此事?”马纵横闻言,不由有些诧异,转头望向对面的席中,看了几眼那正是春风得意,笑声不断的袁绍,却是皱了皱眉头,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人,遂是明悟过来。
“那好,不如孟德你陪我去敬上几杯,如何?”马纵横拿起杯子,笑道。
“恭敬不如从命。”曹操也是灿然一笑,爽快地便拿起杯子和酒壶。两人遂结伴到了袁绍那席。席中的袁术,见到马纵横,原本就是黑沉的面色,立刻又黑了几分,冷哼一声,立刻撇过头去。
袁绍见马纵横和曹操来到,却是连忙站起,笑面迎人道:“哈哈哈,孟德、纵横我真想要找你俩喝个痛快,你俩倒是知我心意。来来来,先喝几杯再说。”
比起袁术的黑脸,袁绍却是盛情相迎,毕竟经过昨夜之事,他的地位比起以往就更加稳固,何进对他亦是愈加赏识。如今的袁绍,就如徐徐升起的新星,光耀逼人,洛阳上下但凡提到年轻一辈的俊杰,第一个想到的定就是他。
一阵后,何进正好教人来请袁氏兄弟、曹操、马纵横等一众有功之士,众人听了,遂是离席赶往。来到何进的席中,何进红光满脸,大笑来迎,然后向众人一一介绍袁逢、袁隗、杨彪、王允等朝中大臣。袁逢等人见这些年轻俊才各个气度不凡,自是免不了一番称赞。而当马纵横听到,那个相貌威严,体格颇为雄壮的中年人就是王允时,倒是有几分惊异。
可知在历史中,几乎颠覆整个天下,操控朝纲,掌控数十万西凉精兵,麾下更是猛将如云的董卓,就是死在他的美人连环计下。他的义女貂蝉,更是大中华四大美人之一。董卓和吕布这对假父子就是被她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般的相貌,迷得鬼迷心窍,最终反目成仇。
在马纵横观察王允时,王允却也在观察着马纵横,眼下看马纵横体态威武,相貌不凡,不由露出笑容,向马纵横略一颔首,似乎对他颇有好感。
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次日一早,马纵横等一众有功之士,入宫受赏。刘宏在明德宫中,封赏毕,又依从王允昨日的谏言,大赦昔年被宦党诬蔑、陷害的一众死囚,其中史阿那一众天刺之人,刘宏念在他们除贼有功,皆赦之,即日逐出洛阳。
众人谢过圣恩,遂纷纷退出。马纵横则先到麒龙府去交接,途中经过寒蝉宫前花苑,正见小彩蝶躲在一旁在探头探脑的环视四周,见得马纵横顿时面露喜色,忙向马纵横招手。
马纵横见左右无人,立刻快步走入花苑,和小彩蝶到了花苑一角。
“马大人你可快把我和公主给急死了!昨日我在宫中听说,你被蹇黄门伏杀,还未听个清楚,就急回与公主禀报。公主听了,还以为你必死无疑,哭了足足一个上午。还好后来,我又出去打听,才知你反把蹇黄门杀了,还立了大功,受陛下重赏,急报回给公主。公主却是不信,以为我不过在安慰她,不食不眠,都好一夜了。你在这里稍等一会,我把公主叫来!”小彩蝶急急说罢,便转身欲要离去。
这时,马纵横忽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芊芊细手,小彩蝶微微一颤,忙把手缩了回来,脸色发红,一时心头如有小鹿乱撞,却听马纵横说道:“不必了。我这就去见她。”
小彩蝶闻言,顿时心头一惊,正见马纵横一脸严肃之色,眼神还有几分疼惜之色。
“可!”不过,一想到刘宏下的禁令,小彩蝶不禁便要提醒。马纵横却笑着打断道:“此下宫中正是一片混乱,我来时也不见禁卫巡逻,想是蹇硕那阉人死后,许多事情需要重新分拨。彩蝶姑娘放心便是。”
小彩蝶在马纵横明朗的眼神注视之下,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反驳的话,犹豫一阵后,最终还是轻一点头,一边转身,一边说道:“那马大人你小心一些,寒蝉宫除了我外,还有两个宫女,若被她俩发现,那可就不得了了!”
马纵横闻言,反而觉得很是刺激,对自己的身手也是自信,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马纵横便跟着小彩蝶转入了寒蝉宫,一阵后,小彩蝶先教马纵横在一个角落等候,又指着上面的楼阁道:“公主就在上面,你且等我一回,等我把那两个宫女引开,你再进去。”
“那就劳烦彩蝶姑娘了。”马纵横彬彬有礼地答道。小彩蝶却是显出几分失望之色,默默看了马纵横一眼后,便是离去。
蓦然,马纵横听到楼阁上传来阵阵低声抽泣的哭声,虽然很细微,但马纵横却听得清晰无比,心如刀割,一下子就认出是刘雪玉的声音。
马纵横见楼阁约高三丈,窗口也正好打开,此下心急如焚,只想立刻见到刘雪玉好生安抚,一刻都等不得,遂是纵身一跃,竟能飞檐走壁。
这等功夫,看似十分骇人听闻,不过对于曾经在龙盾局做过特工的马纵横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须臾,只见马纵横身子一闪,就跳入了窗内,正见四面挂满画像,画的都是一个男子,或是骑马或是舞剑,有着各种身姿,一细看,竟画的都是自己!
“马哥哥!?”忽然,一阵无比惊喜的声音响起,马纵横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一股温热扑来,定眼一望,才知刘雪玉已扑到自己的怀内,埋头就哭。
马纵横紧紧抱着,感觉自己的胸膛已经湿了,轻抚刘雪玉的后背,安抚道:“傻丫头,你哭什么?你的马哥哥可是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区区阉人,岂能杀得了我?”
刘雪玉一听,急把头一抬,细长的眼睫毛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那宝珠一般的美目早就哭得肿了起来,道:“可我就怕见不到你。每每一想到,只觉心头绞痛,痛不欲生。马哥哥,我这是怎么了?”
听着这般煽情的话,看着如此绝色无双的美人儿,马纵横的心都化融化了,只用行动,来回答刘雪玉的问题。
“唔~!”
双唇忽然被马纵横吻住,刘雪玉惊呼了一声,然后就觉自己被紧紧地抱住。这时,马纵横的舌头已经拨开她的贝齿,狂烈地入侵她的嘴里,吸允着,然后找到她的舌头,竟开始…搅拌着。
刘雪玉哪曾试过这般激烈的狂吻,一下子,整个人如失去了力气,只能丢盔弃甲,任由马纵横肆虐。须臾,刘雪玉又觉浑身发热,有一股莫名的冲动,竟然开始迎合起马纵横,眼神渐渐迷离,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整个人就像是失控了。
就在此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叫响。
第一百一十一章 重伤的王莺
“啊!司徒大人,你怎么来了?”
“你这小丫头,我是公主的先生,这两日前宫中发生变故,自然要看一看公主有没有受惊。你如此慌张作甚?”
“司徒大人恕罪,奴才只是见司徒大人许久未来,刚才还以为还有反贼余孽留在宫中,擅闯寒蝉宫,如有得罪,还望司徒大人莫怪!”
“好了,好了。你进去通报一声。我见过公主就走。”
楼下的声音,倒是把刘雪玉惊得回过神来,连忙把马纵横推开,然后带着几分娇忿地瞪着马纵横。占了便宜的马老爷们,心里自是暗爽不已,但也不敢张口说话,忙用眼色示意。刘雪玉指了指旁边的帘子,示意他快先藏在里面。马纵横会意,身子一闪,刚好藏住。
这时,听见一阵上楼梯的声音。须臾,小彩蝶急急地走了进来,一见刘雪玉就慌张地迎去,低声道:“公主,这可怎么办呀!我刚才在外头花苑守候,刚好见到了马大人。马大人听说公主忧心,执意要来宫中相见,我适才还把他带到楼下等候,本想把那两个宫女引开,哪知一回头就不见了马大人,倒是王司徒来了,此下正要见公主你呢!”
“你且莫慌,马哥哥身手敏捷,可能早就离去了。你先下去告诉王公,我换身衣裳便来。”刘雪玉却也很快稳定神态,与小彩蝶谓道。不过小彩蝶却是忽然眉头一皱,疑声道:“公主你的嘴巴怎么…”
“啊!”小彩蝶这一提醒,刘雪玉才感觉到自己双唇满是刚才马纵横肆虐过的痕迹,忙一捂嘴,带着几分娇羞急道:“你莫理,快下吧!”
小彩蝶听了,带着几分惊疑地看了看周围,好像要找什么似的。
“小彩蝶!”刘雪玉心头一急,虽然她把小彩蝶视如己出,但若真被小彩蝶发现了马纵横,那她女人家的矜持可就要毁于一旦了。由其这是在宫中,一旦被传了出去,刘雪玉恐怕就要背上水性杨花的骂名了。
小彩蝶被刘雪玉这一喊,吓了一跳,忙是应诺退出。刘雪玉暗暗松了一口大气,急把房门关上,然后来到帘子后,满脸通红,连本是白皙如玉的耳朵、脖子也红了起来,用蚊子一般的声音,低声道:“我要换衣裳,你莫要偷看。”
在帘子后的马老爷们听了,心跳陡然加速,很快就低声回道:“我堂堂正人君子,绝不做偷窥之事。玉儿你放心吧。”
单纯天真的刘雪玉,常在宫苑之中,哪知人心险恶,一听马纵横答应,也没细想,便相信了他,很快从柜子里取出一件蓝绸金花边纹的衣裳,换前咬了咬牙,看了看帘子后,并不见有异状。
“我这是干什么?马哥哥又岂是这般登徒浪子!”刘雪玉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便开始脱起身上的衣裳。
霎时间,整个世界好像静了下来。躲在帘子后的马纵横,几乎能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脑里已经开始在臆想非非,忽然听得衣裳落地的声音。
马纵横心头蓦地一阵狂跳,暗想:“他奶奶的,老子说不偷窥,却没说不光明正大的看!”
马纵横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身子一转,便是探头看出,不禁吸了一口大气。只见晶莹如雪玉一般的肌肤,白里透红,如似吹弹可破,一头如同瀑布般的乌黑秀发直至臀部,那对又细又长的大长腿简直如出自天神打造,与那苗条曼妙的身姿形成了完美的比例,单单一个**的背影,已然美得令人窒息!马纵横看得目不转睛,失魂落魄。
只可惜美妙的时光总是来得太快。刘雪玉好似感觉到背后有两道炙辣辣的目光,不由微微撇过头来一看。
马老爷们做贼心虚,吓了一跳,反应来时,已然反应不及,眼看就要被刘雪玉抓个正着。
“公主,司徒大人已在宫中等候,他说待会让你取琴下去,他要考考你琴艺进展如何。”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刘雪玉的吸引力立刻被吸引过去,用她那天籁一般的声音答道:“好,我知道了。”
马纵横逃过一劫,暗想自己正人君子的形象几乎毁于一旦,连忙趁机躲了回去。
随后,刘雪玉似乎感觉到那异样的感觉消失了,回头往帘子那边望了几眼,但还是放心不下来,走到一边,换起了衣裳。马纵横听得脚步声起,知道刘雪玉换了位置,好一阵失望。
少时,刘雪玉略带几分羞涩的声音传来:“马哥哥,为免司徒大人起疑,我先下去了,你待会若见外头没人,便赶快离开吧。”
马纵横闻言,急从帘子转出,正见刘雪玉手拿着一副檀木琴,眼中尽是不舍之色,道:“陛下遣我为东门守将,日后我可能极少机会入宫见你了。”
刘雪玉一听,顿时面色连变,一想到两人日后难以相见,眼眶里不禁涌起几分泪光。
马纵横看得心疼不已,走过去,把刘雪玉拥入怀内,安抚道:“傻丫头,你放心。我会想尽办法来见你的。”
刘雪玉脸贴在马纵横结实的胸膛,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幽幽道:“我等你。”
说罢,刘雪玉好似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抬起头,轻轻地吻了吻马纵横,那水波泛动的大眼,好似会说话,里面满溢的都是浓浓的情愫。
“快去吧。”马纵横虽是万般不舍,但还是狠下心催刘雪玉离开。刘雪玉乖巧地把头一点,便是转身离开。马纵横默默地看着她打开房门离去,直到背影消失,然后叹了一声。到窗边等了一会,见楼下无人,便纵身跃下,刚是落地,身体几个窜动,来到墙边隐秘,见左右无人,便翻过墙壁,跳到花苑里。
这时,一阵幽美婉然的琴声传了出来,马纵横心头又是一阵触动,到一旁的花丛隐秘起来,直到琴声停止下来后,才是不舍地离去。
一阵后,心里有着几分唏嘘、落寞的马纵横回到了麒龙府,正见几个小太监在收拾两日前,被烧着的仓库。王鹤、张坤一见马纵横都露出喜色,连忙迎来,好一阵问长问短,听说马纵横逢凶化吉,受到天子重赏,替他欢喜之余,又有几分不舍。毕竟,马纵横平日待他俩极好,而且为人和善,勤奋用功,又没有什么架子。王、张两人都是极为敬重他。
倒是马纵横看得比较开,让他俩日后可以常到他家中做客,还以兄弟相称,两人听了受宠若惊。随后马纵横对于有关交接地事务交代了几句,让王鹤在新任的麒龙令未来之前,先是顶替职务,张坤为辅。王、张两人领命。马纵横遂让他俩先去忙,自己则到府中把文令交还。
一阵后,马纵横来到府堂内,刚把文令放好,忽然眉头一皱,虽然这血腥味道很淡,但却瞒不过经历过战场洗礼的马纵横。马纵横遂压沉步伐,朝着血腥味道散发的位置缓缓赶去,不知觉来到一处荒废已久的房间门前时,忽然‘唰’的一声,一柄发着寒光的宝剑破门而出,马纵横挪身一闪,宝剑转眼抽回。马纵横一蹬脚,就立刻把门踹开,响起一声巨响,忽又面色一惊。
这时,连阵喊声响起。马纵横急道:“你别轻举妄动,快找个地方藏好,外头我来应付!”
却见在马纵横面前,俨然正是满脸苍白,一头大汗,神色极其虚弱的王莺。王莺一听,强打几分神色,也不知为何,对面前这个男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感,急一颔首。马纵横遂是急转身赶出,走了不到一阵,见王鹤、张坤还有几个小太监赶了过来。
“马大人刚才发生什么事了!?”王鹤满脸急色,一见马纵横便是张口问道。
“无碍。我刚才还以为有乱贼的余孽藏在这里,哪知却是虚惊一场,都退下吧。”马纵横神色平淡,凝声而道。王鹤闻言,和旁边的张坤面面相觑,都有一些异色,不过还是没有违抗马纵横的命令,退了下去。马纵横未免引起怀疑,也先跟着一同出去。
出了府堂后,马纵横在周围转了一圈,忽然叫住了张坤,问道:“张坤,你那里有没有止血的药物,我刚才动作太大,刚是痊愈的伤口好似裂开了。”
张坤闻言一惊,忙道:“止血的药草,我确是有不少,不过都是用来治马的,岂能用在马大人的身上,你且稍等,我替你去太医那里取些金创药来!”
张坤说罢,便欲离去。马纵横却是怕引起他人注意,忙一把抓住了他,说道:“不必多此一举。你把你那些药草给我就是。我在里面等你,也不要太张扬,免得被人知了笑话。”
张坤闻言,却是以为马纵横不愿丢了面子,毕竟如今整个洛阳上上下下都把他传得如鬼神再世。
“好吧,不过马大人你回去可要重新再包扎。千万不能逞强。”对于张坤的关心,马纵横回以一笑,微微颔首。张坤旋即离去取药,见周围的人已开始忙活起来,才又转回府堂。
少时,细心的张坤把磨好的药草还有一些包扎用的麻布取来,道:“马大人你且宽衣,我来替你包扎吧。”
马纵横眉头微微一皱,略带几分不自然地笑道:“我不习惯别人替我包扎,你别管我,快下去吧。免得其他人怀疑。”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文聘入仕
“马大人今天真是怪异,平日也不见他如此好面,不过也是难怪,他今非昔比,在洛阳也闯出了名头,自不愿给我等这些下官看见他的丑态。”张坤在心中一想,便也不再纠缠,领命退下。刚好遇见王鹤,还特意拉起声音,吩咐王鹤说大人在里面歇息,教其他人莫要打扰。王鹤和张坤素来交好,刚才见张坤拿了药草和麻布,就猜到马纵横或是伤了伤口。这下张坤又向他暗投眼色,遂是会意,立刻向周围的小太监吩咐道。
马纵横在里面听着,却是暗暗赞叹这张、王两人都是机灵,若是日后有机会把这两人都招纳到自己麾下,也是不错的选择。一阵后,马纵横见没人进来,便才回到王莺刚才在的房间。
而当马纵横来到时,房间却是没有人。马纵横看了看四周,发觉有几滩血迹。
“她果然是受了伤。”马纵横面色一紧,忽然窗口打开,一个人影窜了进来,正是王莺。马纵横见她面色更差,吓了一跳,连忙把盛着药草的碗子和麻布放在几子上,然后上前一把扶住了王莺。王莺心里虽是有些抗拒,但也挣扎不了,只能任由马纵横扶着,到一旁坐下。
忽然,马纵横面色凝重起来,伸手一看,自己的手掌竟全是血色。
“你背后有伤!?”马纵横急切地叫了起来。王莺一张本是清秀的脸蛋儿,如今憔悴不已,转过头来,轻一点头。
“你等等,我这就替你疗伤。”马纵横急把王莺身体立起,伸手就要脱王莺的衣服。这时,王莺虽是神识模糊,但也知道马纵横要干嘛,忙打起精神,急道:“不…要!”
马纵横大手刹地停住,皱着眉头道:“王莺姑娘,马某无心得罪,但你伤势如此严重,而且还拖延了这么久,若不立刻止血,你必死无疑!”
“男女授受不亲…我…我与你…毫不相干…岂能被你白…占了便宜…你这臭流氓…休想碰我…否则我一定…一定…杀了你…”
说罢,王莺娇躯便倒在了马纵横怀内,竟是昏死过去。马纵横一咬牙,道:“反正你都说我是臭流氓,那我不占你便宜,岂不被你白骂了!”
马纵横心头一定,遂是开始拨开王莺的衣裳,刚是探入,就抹到了丰盈的肉团,那触感还真是好极了。不过马纵横很快就回过神来,暗骂自己趁人之危,忙是慌乱地拨去了王莺,过程中不知揩了多少回油,而且因为王莺已经失去知觉,整个人倒向马纵横,隐隐约约,马纵横还看到了那对傲人白巧的小白兔,胯下直挺怒扬,还好王莺此时昏迷,否则肯定要把马纵横碎尸万段。
当然,揩油归揩油。马纵横还是没有忘了正事,一看王莺背后的伤口已经发黑发紫,血肉模糊,好一阵心惊胆跳,更是怜惜不已。想到这样一个柔弱女子,有着如此绝色美貌,理当受尽万般宠爱,但残酷的命运,却让她背上如此重负,遂是再无任何的邪念,忙把碗子里的药草涂抹在伤口上,然后再细心地帮她包扎起来,最后再把衣服穿好。
完事后,未免触及伤口,马纵横让王莺趴在几子上,见她满头还是不断在冒冷汗,脸色憔悴苍白,心里又是一阵揪痛,走到窗边一看,见旁边不远就有个小池,刚好被马厩遮住,外头看不进来。于是,马纵横先跳出窗外,把手洗干净后,把内头的裹衣的衣袖扯断,沾了水后,回到房间先替王莺擦了脸上的冷汗,然后把房间里的血迹清理干净。忙了一个下午,马纵横也有些疲惫,把窗门关上后,便在旁闭目修神起来。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候,外头隐约传来张坤的声音。马纵横模模糊糊地睡了一阵,听得喊声,忙把满是血迹的两条衣袖收入怀内,然后往外赶出。少时,正见张坤和王鹤在府堂外等候。原来,张坤、王鹤见时候不早,恐马纵横就内头睡着,耽误了出宫的时间,特意过来提醒,又说未免前些日子的动乱重韬覆辙,待会就会有禁卫在府外守备,问马纵横要不要和他们一起离去。
马纵横却也知自己今日的举动已十分诡异,若非张坤、王鹤敬重他,恐怕早就起疑,遂是笑道:“你俩稍等我一会,我收拾一下,便随你俩离去。出宫后,你俩都到我家中做客,那日若非你俩及时去报,我可就凶多吉少了。”
王、张两人闻言皆喜,忙是谢过,说到府门等候。马纵横点头答应,便转回去找王莺,本想提醒一番,哪知等马纵横去到时,却发现王莺早就不见了。
“她身上有伤,如今宫内一到晚上,守备就尤为严密,她如何能够逃出?”马纵横面色一变,不由为王莺担心起来,不过转念又想现在要找王莺已经是不可能,长吁一声后,随即离开。
当夜,马纵横带着王、张两人回到家中,设宴答谢。同时,马纵横却又教人请来郭嘉,郭嘉却是婉言拒绝。虽然尚未确定,但从昨夜曹操口中得知当初是袁绍信誓旦旦地保证宫中会有剧变的那刻起,马纵横就猜到了定是郭嘉所为。无论郭嘉用心如何,自己能够逢凶化吉,还真是要谢过他。
不过如今看来郭嘉似乎不想和马纵横走得太近,马纵横听回报的兄弟一说,也不介意,遂是开始宴席。酒过三巡,一众弟兄喝得正喜。马纵横忽然向文聘笑道:“大将军见我刚是上任,给了我几个将士的名额,随我调遣。我已将赤鬼儿和老胡的名额报上,大将军听说他俩也是有功之士,便也答应下来。如今还剩一个名额,不知仲业可愿在我麾下效力?”
文聘一听,顿时双眸一亮,拱手就拜:“马大人,大恩大德,聘没齿难忘,愿效以犬马之劳!!”
马纵横闻言大喜,遂是命庞德、胡车儿、文聘三人明日随他一同前往何进那处取文令,然后再去北城门交接。三人领命,皆是欢喜不已。
于是,次日一早。马纵横早早便起,难得空闲,先在家中后院甩起了一套又一套拳法,先是崩拳,然后则是八卦拳,紧接着又便作咏春拳,最后是太极拳。一刚一柔间互相转化,四套拳法虽是不同,但在马纵横施放得越来越是娴熟,得心应手,由其到了第三套拳法咏春开始,便是柔中带刚,变化无穷,最后到了太极拳,则是浑然天成,给人一种万物归一,与天地相融的感觉。
马纵横招式一收,已是大汗淋漓,却又觉得精神气爽,浑身毛孔都似打了开来。再有经历数日前那番死战后,马纵横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的武艺有一种将要突破瓶颈的感觉,如今就是归纳所学,温故知新,融会贯通,找到突破的契机。
“老胡!来过上几招!!”忽然,马纵横转头一望,正见旁边不远就站着双眸发光的胡车儿。胡车儿一听,哈哈大笑,道:“主公你这是自找没趣,可怪我不留情!!”
胡车儿笑声一起,人早就跃起,如同头生猛的猛虎般扑了过来。“你还没这本事!”马纵横咧嘴一笑,双眸精光闪烁,瞬间宛若爆了开来,身子一转,胡车儿双拳已然挥动过来,拳拳如有崩山之势。胡车儿心知马纵横厉害,如今一去数年,马纵横比起当初更要显得深不可测,因此胡车儿不敢大意,一来就使出最强最猛的攻势。
“雕虫小技,看我用咏春来破你~!!”马纵横一声喝起,犹如千手观音,双手一起,或推或拨或撩,以一种妙不可言的巧劲,竟把胡车儿的攻势一一化解。胡车儿越攻越是心惊,忙欲收势抽身,哪知马纵横忽又扯声喝起,声若惊雷炸开。
“想逃,看我八卦掌!!”马纵横手式一变,脚步一动,姿势摆定,腰盘遂是发劲,猛地以‘擒’抓住了胡车儿的手臂,向内一拉,胡车儿只觉一股柔而却又不失刚强的力量使然,自己的身体所施的力量全都被吸了过去,须臾冲到马纵横面前,却见马纵横已摆出崩拳中威力最为狂猛的‘雷炮拳’姿势,如此近的距离,一旦被击中,恐怕不躺个半个月是起不来的,吓得急欲起拳相挡,哪知马纵横忽又变招,一手拖住胡车儿腹部,身姿一摆,望上推送,胡车儿立刻被马纵横高高抛起,随即摔落地下。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刚柔之间的转化极为融洽,犹如蕴含着阴阳之理,一招一式,顺其自然。
“真神人也!”文聘眼睛瞪得斗大,惊为天人。庞德却是一双狮眸赫赫发光,浑身发出一股亢奋的气势,就如一头毛皮竖起的雄师。
“赤鬼儿,还不快来!!”蓦然,马纵横喝声一起,庞德立刻就奔跃起来,几个窜动,就飞到马纵横面前。双拳飞起,施的却是八卦拳。
柔而灵巧,随机可变,就是八卦拳的精髓。马纵横眼神一亮,竟却用崩拳来破。
招式一起,便见两人拳拳相对,一者刚强奔放,一者柔巧多变,你来我往,竟是战个不相伯仲。胡车儿早就退到一边,瞪大着眼,认真观摩两人的一招一式,然后谨记心头。
两人战到白热化时,庞德先取变化,脚步一跨,身体飞转,避开马纵横的崩拳来袭,正欲化柔为刚,施出崩拳时,马纵横却手臂宛若蛟蛇般忽地一兜,身子转动,即见他的手掌推住了庞德的手肘,另一手急望上推,‘嘭’的一声,庞德竟诡异di荡开一丈远,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拳法宗师
庞德满脸惊异,胡车儿和文聘也看得张大了嘴。
“阴阳相会,借力打力,此乃太极之柔中至刚。”马纵横露出灿烂的笑容。庞德一听心惊不已,不过如今尚在比武之中,哪肯就此认输,大吼一声,又是飞扑过来,刚一逼近,双拳舞动,如同暴雨狂击。马纵横施掌而拨,如在水缸前拨水,诡异的是,庞德的每一招式都似被他早就预料。猝然,马纵横一掌挡住了庞德的拳头,后又一拳打在了自己的掌背上,庞德双眼一瞪,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肩膀忽然宛若受到猛烈的冲撞,身体骤然暴退,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肩膀已然脱臼了。
“隔山打牛,此乃太极之刚中至柔。”马纵横笑容可掬,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他刚才却是手下留情,当时在庞德肩膀反冲的大多却是他自己所施的力量,若是马纵横全力施展,猝不及防的庞德,肩膀甚至可能会瞬间暴裂!
“哇~~!!我还没输~~!!”庞德却是一咬牙,忽地望自己的肩膀一抓,啪啦一声,瞬间就把脱开的臼,恢复原位。马纵横笑了笑,眼看两人又要开始决斗,忽然有一赤魁的弟兄赶来报说,何进派人来请,教众人先到大将军府报到。马纵横一听,遂是身姿一收,与庞德笑道:“赤鬼儿这场胜负且先搁置,日后再比不迟。”
庞德听了,面色一凝,却也非那些输不起的懦夫,道:“主公威武盖世,是我输了。”
马纵横听了,只哈哈一笑,转身便是走开。
少时,马纵横领着庞德、胡车儿、文聘仨人来到大将军府拜见何进。何进早在等候,见了马纵横,先是赞扬一番,然后又勉励庞德仨人,教仨人好好辅佐在马纵横左右。众人自是慨然领命。旋即,何进各赠予一副宝甲,又令人取来文令。马纵横一干人等,拜谢后,遂是离开,前往东门交接去了。
而就在马纵横离开不久,后堂内,却有两个人一起走出,竟就是袁绍和曹操。
“本初、孟德,这马家小儿来了洛阳都有一段时日,你俩觉得此人可否大用?”何进面色一凝,向袁、曹两人问道。
袁绍稍一沉色,遂是答道:“此人看似有西凉番人之野蛮,但却又不失老练,骨子里更是桀骜不驯。若用之妥当,可为杀敌之利刃,若用之不妥,恐会自伤其身。”
何进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笑道:“呵呵,本初此言过甚。此人在洛阳麾下不过数十人,就算当了这东门守将,以洛阳素来鄙夷外番的风气,他恐怕难以服众。若无我等在背后支持,他纵有盖世之武勇,也翻不起什么风波!”
听何进的言下之意,似乎有意收纳马纵横。曹操细目微微一眯,却是若有所思。何进忽把目光投向曹操那里,曹操察觉,便是会意,忙道:“马纵横此子,阿满与之也算相熟。此子善于笼络人心,且颇具眼光,其麾下对他不但忠心耿耿,且不乏猛士,譬如刚才那三人,皆是可用之人才。再加上此子骨子极有傲气,但若撕破面皮,纵是闹个天翻地覆,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阿满就怕是养虎为患啊。”
何进闻言,心头一阵跳动,表面却又笑道:“小小虎崽,不足为患!我心中已有个大概,你俩且是退下吧。”
袁绍、曹操一听,面色微微一变,暗对眼光,正欲再劝时,何进已喊人送客。袁绍、曹操无奈,只能拜退而去。
就在他俩离开不久,何进面色一寒,冷然笑道:“尔等这些世家子弟,素来就看不起我这屠夫!这马纵横虽是将门之后,但却因出身西凉,又有羌人血统,而遭这些世家子弟鄙夷。以马家小儿的脾性,迟早会和这些世家子弟闹翻,正好可以用来抑制这些世家子弟势力滋长!”
另一边,却说袁绍和曹操刚出大将军府,两人便一起走入了旁边早已等候的马车内。
“孟德,大将军这是何意?”袁绍眼露寒光,虽然心中也是了然,但还是向曹操一问,以来确认。
曹操叹了口气道:“当初宦党和外戚双方势力不相伯仲。何屠夫自然要百般拉拢我等世家子弟,但如今宦党大受创击,已非何屠夫的敌手。而自古以来,世家的力量都是能左右天下局势。此下何屠夫却反过来怕我等世家子弟势力滋长过快,他难以操控,已经开始想要扶持一番新的势力,来抑制我等世家子弟!”
“哼!就凭他一个外番之人,就敢与我等世家子弟对抗!?简直荒天下之大谬!!若我等真要除了他,还不是捏死一只蝼蚁般容易!!”袁绍听话,顿时面色一寒,冷声而道。
“话虽如此。但若是何屠夫把他招纳,那他背后有何屠夫支撑,我等要动起手来,却是诸多不便啊。再有,当初宫中巨变,那火势先是由麒龙府着起,虽然那史阿说乃他一人所为,但我却得此事必与那马家小儿有所关系。史阿那些人各个身手不凡,且不知尚有多少数量,但若马家小儿暗中把握这样一支精锐部队,可教人防不胜防啊!”曹操面色罕有地多出了几分凝重。
袁绍却是不禁有些气愤,忿声道:“区区一个番人,还真能令我等束手无策耶!?”
曹操听了,心头一定,很快却有露出笑脸起来,淡淡道:“呵呵,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等世家子弟势力早就根深蒂固,又岂是那马家小儿可比?就算有何屠夫在背后支持,顶多也是只能抑制,不足以成对抗之势。再有,那马家小儿素来与我等河水不犯井水。只要我等不去找他麻烦,那何屠夫的诡计自然是落空。”
“哼!”袁绍闻言,却还是极为不爽,毕竟他早已习惯了在这洛阳城的年轻一辈中,横行霸道,高人在上。看谁不顺眼,就灭了谁!如今曹操却要他不去找马纵横的麻烦,他自然十分抗拒。
“本初,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且我等也可坐等时机,不过但若出手,定要是致命一击,绝不能给他有翻身之地,否则蹇硕就是一个很好的先例!!”曹操忽地神色一凝,肃然而道。袁绍脸庞抖了抖,眼中暗藏几分凶煞之色,深吸一口大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却说马纵横来到洛阳东门后,见过交接的将领,遂教除了在外巡逻的斥候外,城上城下所有部队全到城外空地集合。哪知过了足足两柱香的时间,竟只来了不到一半的队伍。
顶着烈日,晒得满脸通红的马纵横,忽地笑了起来,向一名叫魏飞的牙门将问道:“还有几支部队没来!?”
“回禀将军,还有三支部队没来,不过这些部队的统领,都是出自世家子弟,一人是朝中!!”
那魏飞话还未说完,马纵横忽然扯声大喝,赫然打断:“赤鬼儿,老胡!把这三支部队的将领都给我绑起来,杖打三十,免去军职,驱出部队。其余麾下,一并杖打三十,以儆效尤!!”
庞德、胡车儿一听,顿时眼暴精光,扯声大喝,立即领命而去。魏飞见状,顿时一脸惊色,还未反应过来,庞德和胡车儿已然迈开大步而去。
须臾,庞德、胡车儿来到城头,却见城上的兵士宛若看不见城外集合的部队似的,不少人还打着哈欠,懒懒散散的样子。庞德咧嘴一笑,见一小队队伍正在巡逻,走了过来。庞德跨步迎去,扯声就喝:“我乃新任东门守将马纵横的副将—庞德!尔等统领在何处!?”
庞德喝声惊人,刹时就把城上的兵众注意力吸引过去。那小队长更被庞德的吼声,震得耳朵发鸣,又见他凶神恶煞,身材魁梧强壮,吓了一跳,忙道:“大人息怒,城上的统领都在敌楼之内,正是商议要事。”
“让开!”庞德一听,又是一声怒吼,那张赤脸威凛凶狠,狮眸恶光闪烁,吓得那支小队伍连忙纷纷让开。
却见敌楼之内,此时正首坐着一个将领,两边席上也各有一个,周围站满了兵士守卫左右。
“哼!区区番人,竟敢如此嚣张,一来就教老子几个下去见他,算什么东西!”
“没错,我等几个可都是在洛阳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岂是他能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哈哈,说得是!就让这马家小儿在外头晒上几个时辰,然后再来请我等哥们几个,到时候再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这皇都洛阳,不是他这种蛮夷可以乱来的!!”
这三个将领,莫约都是三十岁左右,神态高傲,言语轻挑,目光无人。
就在此时,忽然外头走进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一个赤脸,一个黑脸。那三十将领吓得一惊,还未回过神来,便听赤脸的吼道:“上jiang教尔等领部队到城下集合,尔等不但故意怠慢,还出言不逊,眼中还有没有军法!?”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怒罚纨绔
只听轰雷般的吼声炸开,众人皆惊。正首那个将领急起,瞪眼喝道:“哪来的狂徒,你可知我乃尚书令杨彪侄儿—杨明是也!还不快快跪下求饶,否则别怪杨某人不客气!!”
“单是求饶岂能放过!?来人呐,把此人给我擒下,乱棍打死!!”另外一个将领,似乎横行霸道惯了,被庞德这般一喝,又见他全然不像是洛阳人士,便心生歹念,要取人性命。
“哈哈哈~~!!一言不合便要乱棍打死,尔等这些纨绔子弟,还真是无法无天,不好教训一下,尔等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胡车儿纵声大笑,浑然不惧,周围的数十个兵士立刻各持威武棍,涌上来打。胡车儿快步往右边迎去,一个兵士拧棍正砸,却被胡车儿一记崩拳把棍赫然打裂,随即轰到那兵士面门,一声惨叫,整个人往后就逃。
与此同时,庞德也往左边冲去,一手抢过扫来的威武棍,拧起朝另一个扑来兵士轰然打去,‘嘭’的一声,威武棍当场裂开。那人头破血流,倒地就滚。
众人见庞德、胡车儿如此凶猛皆是吓得连番变色。电光火石之间,庞德、胡车儿抡起拳头,冲入人丛,如同两头扑入羊群的凶兽,打得一众兵士乱窜暴飞,翻倒滚地。左边那个将领看得心惊胆跳,眼见庞德扑来,忙是逃去,却被庞德揪住一人,猛地就扔,那将士立刻被飞来的兵士撞倒在地,痛叫连连。庞德快步赶上,那将领心俱之下,忙急拨刀刃,却被冲来的庞德,一脚踢飞,正只手掌还发出‘咵啦’一声脆响,竟被庞德一脚踢断了骨头,痛得惨声痛叫,滚地求饶。
另一边,胡车儿不知何时夺了两杆威武棍,乱扫乱劈,杀得一片混乱,那在右边的将领,看得眼切,‘唰’的拨出一柄锐剑,一下发狠,竟朝着胡车儿冲了过来。胡车儿左手一棍迎去,那锋利的锐剑把威武棍砍断瞬间,胡车儿另一手的威武棍早就扫来,正中那将领头颅,‘啪’的一声,威武棍暴裂开来的同时,那将士直挺挺地就扑倒在地,当场昏死过去。
“从今日起,我俩便是这里的副将!谁还敢造反!!?”胡车儿扯声一吼,周围的兵士本就心怯,这下一听,那还敢动手,纷纷跪地拜罪。
那杨明早就吓得肝胆欲裂,连忙跪地拜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知罪,还请两位好汉莫要伤害小的,小的自幼骨子脆,不耐打啊!!”
庞德和胡车儿听话,却还是顾忌着杨明身后的杨家。两人眼神一对。胡车儿便是喝道:“来人呐,把这些人都给我绑了。通知外头的人,立刻到城外集合,敢有怠慢,这些人就是他们的下场!!”
胡车儿令声一起,几个小将连忙领命,各是指挥。至于杨明那几个将领,更是由胡车儿、庞德亲自来绑。
话说,在城下集合的兵众,听着城上连阵动乱,无不变色。不久后,却见城上骚乱喊声一片,各队兵士慌乱地朝城下来赶。所有人不禁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少时,城上的兵众全都赶来集合,马纵横却让这些人都到一边列队。须臾,庞德和胡车儿押着杨明那三个将领来到。
“跪下!!”马纵横面容冷冽,一声吼起,比起庞德、胡车儿的吼声更是厉害几分,如同霹雳骤起,吓得杨明那三个将领,还有那些刚来的兵众连忙跪倒在地。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全当老子好欺负吧!?仲业,藐视shang将,整军怠慢,按照军法,该当何罪!?”马纵横冷声喝道。在后的文聘一听,忙是答道:“回禀将军!该杖打三十,再视情夺定,若情况恶劣者,当斩立决,已证军度,倘若情况较轻者,免去军职,逐出军中!”
“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凡是怠慢者,先打三十军杖。为首将领三人,知法犯法,谅情况尚轻,免去死刑,杖打三十后,皆逐出军中!”马纵横疾声而道,双眸好似发着凶光。那杨明瞪大了眼,怎都料不到马纵横手段如此狠辣,忙道:“将军恕罪!我乃尚书令杨彪!”
“军中一切以法令至上,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马纵横一样照罚不误!!”马纵横不等那杨明说完,厉声打断。那些早来的兵众,见马纵横治军严明,不畏强权,无不都心中佩服。
“魏飞!还不教人行刑!?仲业,你在旁监督!但有人敢手下留情,一并入罪,杖打三十!”就在一众人都被马纵横雷厉风行的手段所愕然时,马纵横旋即又向魏飞和文聘吩咐道。
“将军,就在这里行刑!?”这时,城里已集聚不少百姓,指手画脚,议论纷纷。杨明那几人毕竟是出自世家,魏飞有所顾虑,一边说着,一边还用眼神示意。哪知马纵横根本就不理,重重颔首道:“就在这里!”
魏飞心头一震,却无因此失落,反而心里有几分**辣的感觉,急是扯声怒喝,先教人取来军杖。那些被处罚的兵众见状,纷纷哀声求饶。杨明那三人中昏死那个,被一兵士用水泼醒,回过神来,才知自己被擒住,又见杨明被五花大绑,便知不好,竟破口大骂起来。
“尔等这些蛮夷,竟敢这样对老子!!老子伯父可是少府黄琬,他知道绝不会饶你~~!!!”喝话人名叫黄斌,出自黄家旁系。而黄家乃江夏大族,黄琬的祖父黄琼更曾官拜太尉。
马纵横闻言,面色顿寒,扯声喝道:“藐视shang将,出言不逊,屡犯不改!该当何罪!?”
“当加罚二十军杖!奴役修葺城池三年!”文聘疾声便答。这时,那些取军杖的兵士正好回来。
马纵横问了那人姓名后,喝道:“黄斌合计杖打八十,其余人各是三十,立刻行刑!!”
马纵横喝声一起,黄斌如遭晴天霹雳,一时间呆若木鸡,整个人都是傻了。魏飞不敢怠慢,忙教兵士就位,令声一下,一柄柄粗大的军杖,杖杖到肉,一时间惨烈的惨叫声遍地响起。有些人却是熬不到十杖便生生昏死过去。文聘就在一旁监视,使得魏飞不敢又丝毫怠慢,急教那些停下手来的兵士继续行刑,这倒把一些想要装死,蒙混过关的人活活打得又惨叫起来。
很快那惨烈的惨叫声,便变成凄厉的哀嚎声。马纵横依旧面色冷酷,全然没有留情的意思,打到快二十杖时,杨明先昏死过去。至于那黄斌虽是长得着实,但此下也被打得神识模糊。一阵后,除了黄斌外,其余人的三十军杖全数打完,昏死的近有大半,还能保持神智的,连哀声都变得虚弱,有气无力地叫着。
那负责刑罚黄斌的将领,见黄斌已然皮开肉烂,还是不敢下手,急道:“将军,再打下去,我怕这人会生生被打死!”
“打!”马纵横一撇头,双眸一瞪,凶光毕露。那将领吓得,心头一怯,又见马纵横手段狠辣,哪敢再有怠慢,忙拧棍就打。黄斌再熬三棍,‘哇’的一声,便是昏死过去。这时,魏飞急急赶到马纵横耳边,嘀咕了几句,大概是说着些替黄斌求情的话,却反被马纵横喝叱退下。
一杖一杖打下,可见血肉横飞,众人心怯,还是平生有史以来感觉到军规的严肃可怕。
五十军杖打完,黄斌宛如变成了一堆不会动的烂肉。马纵横冷道:“老胡,你带几个兵士先把这黄斌送回家中,待其伤势一好,立刻让他服刑!”
胡车儿闻言,神色一震,立刻领命。马纵横随即向众人申明禁令,严肃法规,众人见识过马纵横的威风,无人再敢放肆,一一领命。马纵横随即才让众人散去,另外又令一干大小将领随他到城上敌楼,分拨职务。众将无一再敢怠慢,至于那杨明和另外一个将领,马纵横还是秉存一丝善心,教人送了他俩回去。
于是,就在马纵横上任的第一日,再次惊动了整个洛阳城。马纵横严惩杨明,还有几乎把黄斌活活打死一事,仅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何进得知后,却是更加赏识马纵横的胆识,当夜召其还有庞德、胡车儿两位副将到府中款待。
“哈哈哈哈~~!!打得好~~!!这些世家子弟,自诩不凡,素来轻视寒门之人,而且大多都是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想我当年出身下贱,暗中不知多少次被这些世家子弟刁难耻笑。就算如今我掌控天下兵马,位登大将军之职,这些世家子弟背地里还是看不起我,都骂我作屠夫!纵横今日所为,可算是替所有出身寒门,还有那些被世族子弟欺辱久矣的官吏、百姓出了一口恶气啊!!”何进纵声大笑,一喜之下,还真情表露,看他那样子,似乎很是解气。
却说,在汉朝时期,各地的世族素来都是掌控权势的一方,对于出身寒门、身份低贱的人,天生就会排斥。至于汉室皇家,更是天下第一大世族,若非有利可图或是有着超凡本领亦或是另有特殊原因,这些人根本就入不了皇家的法眼。譬如如今朝中,十有**的大臣都是出自世家。何进能担当大将军之职,却也靠着外戚的关系。至于张让那些宦党,常伴在刘宏身旁伺候,可是经过数十年的精心经营,才能赢得刘宏的宠信,其中的辛酸却非是常人能够想象。
这种风气由来已久,直到后来的魏晋南北朝,选拔人才的九品中正制,更是**裸地讲究出身,所谓‘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可见一斑。
对于何进的真情表露,马纵横却是暗暗眉头一皱,遂向庞德、胡车儿投去眼色,示意小心说话,静观其变。两人会意。马纵横旋即一拱手,肃然答道:“杨明、黄斌自恃身份,屡番藐视shang将,怠慢整军,马某不过是秉公执法。”
“好!纵横为人正直,实在教人佩服。只不过朝中大臣,十有**都是世家之人,其中杨、黄两家,在朝中权势更是不少。你如此肆无忌惮地严惩其家中子弟,想必会惹来不少麻烦。不过你也不必多虑,有何紧要之事,都可找我商量!只要你是在理,何某定然保你无失!!”何进眼中萦绕光芒,可谓是大施恩惠。
马纵横脑念电转,暗里腹诽道:“看来这何遂高是有意提拔我来抑制朝中世家的势力。竟然我已得罪了朝中宦党,袁氏兄弟还有那曹孟德皆有害我之心,倒不如先和这何遂高虚以委蛇,有他暗中庇护,我倒也不用束手束脚,反正他也蹦跶不了多久!”
马纵横念头一定,遂是急出席位,庞德、胡车儿见状,也忙跟出,三人一齐单膝跪下。马纵横慨然而道:“承蒙大将军如此看重,纵横愿效以死命,以报大将军之恩德!!”
“哈哈哈哈~~!!好,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纵横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第一百一十五章 销魂一吻
何进闻言,欢声大笑,连是称好。马纵横却也是受宠若惊,拜谢不已。两人都是心怀鬼胎,表面种种,全然都以利益所为。
另一边,在尚书令杨彪的府宅中,杨彪之弟杨抚也就是杨明的父亲,刚才嚎哭大闹一番后,才是退去。当时,杨彪正在家中接待好友王允,见杨明如此失态,自是把他喝叱而回。
“混账东西!这马家小儿真够无法无天,刚在宫中一番大闹不久,没过几天,却敢欺负到我杨家来!”杨彪忿声喝道。
司徒王允听了,却是耿直,摇头道:“此事我来时也略有耳闻,却是杨明等人藐视shang将,故意怠慢,犯了军规。那黄斌因屡犯不改,还几乎被活活打死。说来,这马家小儿倒是治军严明,不畏强权,如今洛阳百姓无不赞之,对今日之事拍手称快者,绝非少数。可见这些人平日里就没少欺压百姓。”
“竟有此事。”杨彪闻言,眉头一皱,脸上忿怒之色遂是褪去几分。毕竟他也是了解杨明的为人,平日里就是高傲,但本领却没有多少,跟袁氏兄弟、曹操之流根本无法比较。
就在杨彪话音一落,忽然有人来报,说少府黄琬求见。杨彪脸色一凝,遂与王允暗对眼色,旋即教下人请入。少时,怒气冲冲的黄琬走了进来,一见杨彪、王允就道:“好狠心的西凉蛮夷,竟把我黄家之人给活活打死了!!”
此言一出,杨彪、王允面色也不紧大变。杨彪急道:“这刑罚的人竟不知留情耶!?”
“哼!马家小儿自恃占理,还特意命人监督,但有发觉,一并入罪,那些兵士哪敢手下留情!!”黄琬眼睛如同喷火,就算黄斌再是不对,这把人活活打死,实在大损黄家颜面。
王允叹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事一旦传开,这马家小儿必成众矢之的也。”
“哼,他哪里害怕!我刚才听说,何屠夫把他和两个麾下召了过去,恐怕这马家小儿背后是有这何屠夫撑腰,否则区区一个蛮夷番人,初来乍到,哪敢到处惹事生非!?”黄琬面色如霜,忿声而道。
杨彪见他怒不可遏,神色一凝,察觉到黄琬不会善罢甘休,问道:“那黄少府打算如何处置这马家小儿?”
“黄斌虽是犯了军规,但毕竟是我黄家之人,活活把他打死,我黄家若是忍声吞气,日后哪还能洛阳立足!?我明日便上告陛下,请陛下为我主持公道!我听说杨明也受了重伤,他毕竟是你们本家的人,莫非杨尚书打算置之不理?”黄琬疾声问道,他来此本就问了联合杨彪,一同弹劾马纵横。毕竟杨彪在朝中势力比他黄家还要大得多,若是马纵横背后真有何进撑腰,有他协助,自然更有把握。
“这!”杨彪不由有些迟疑起来,毕竟马纵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辈,而且他还占着道理。杨彪本就是忠义良臣,素来光明正大,自是不少作这有**份的事。
“黄少府息怒。依我看来,此事还是莫要闹大是好。”这时,王允忽然张口谓道。黄琬见是王允,知他如今深受刘宏器重,兼之宦党前不久大受创击,王允可谓是成了当朝红人,自不会得罪,凝色道:“愿闻其详!”
王允微微颔首,即道:“这马家小儿虽四面树敌,得罪不少权贵,但如今在洛阳百姓心中,却颇有声望。再有,如今朝廷以何进外戚一派独大,太子之位迟迟未立,如今更是敏感时期。
早年,陛下就有意立皇子协为太子,却是惧怕何氏兄妹在宫中宫外的权势,迟迟悬而未绝。
我等身为臣子,自当忠以君命,扶持皇子协。也正因如此,何进已然开始对我等怀有歹心。当下我等若因此事与何进闹翻,确非明智之举!”
黄琬一听,深吸了一口大气,转眼又望向杨彪。杨彪手扶胡须,一边叹气,一边颔首,道:“王司徒说得对,当以大局为重,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黄琬听杨彪如此一说,忿忿叹气,好一阵后,摇首连道:“罢了,罢了!!”
洛阳,看似依旧那般的繁华热闹,但其中局势却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其如今天子刘宏病情愈加严重,命不久矣。一旦刘宏驾崩,太子之位尚未决定,即时由皇子辩、皇子协而爆发的子嗣之争,恐将会颠覆整个洛阳,乃至整个天下。
可就在如此紧张的时候,马纵横依旧是我行我素,在不久将来的巨大动荡之中,能否独善其身,尚是未知之数。
只不过当下倒是有个大问题摆在了马纵横的眼前。话说马纵横刚从大将军府回来,正想着上床歇息,哪知刚回到房间,门刚打开,便立刻察觉到一股杀气逼来,急转眼望去,斜刺里一道寒光刺来。马纵横忙挪身一闪,脚如踏乾坤,斗转星移一般,一个窜动,猝然闪到了袭击之人的背后。
“你还真要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给杀了?”
“你这卑鄙无耻的臭流氓!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两人都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有意地压低着声音。话音落下间,剑光闪烁,却是那人见一剑不中,又提剑刺来。
“我无心占你的便宜,但你性命危急,我也是不得已为之。你要杀要剐,我也只能认了。”这一回,马纵横似乎已然厌倦了解释,竟是不躲不闪。璀璨的剑光直逼刺来,眼看就要刺中,‘铮’的一声,宝剑晃动,锐利剑尖扎入了马纵横心脏的位置,只不过仅是毫厘,马纵横感觉覆盖着自己心脏的肌肤只有一刹那的刺痛,对于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他,倒是不痛不痒。
“你为何不躲开!”那是一双如同宝石般发光发亮的眼睛,此下更是水波荡漾,散发着绚丽的光彩。
马纵横默默地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怜惜,还是默然不答,轻轻地伸出了手。
那苗条清瘦的娇躯微微一颤,两人眼神对视,有一种很微妙令人怦然心跳的感觉逐渐地萌生了。
‘哐当’一声,宝剑跌落在地,马纵横轻轻把她拥入了怀内。这位女子,正是那正义泯然、嫉恶如仇更有着超强身手,时而宛如惩恶除奸、伸张正义的侠士,时而又像是行走在黑夜间,诛杀奸邪、替天行道的刺客。她更有着倾国倾城的面容,清冷高傲的气质。她正是天下第一大剑师王越之女—王莺。
如今,却哭得像是个迷失了方向,无处可归的小女孩。
“呜呜呜~~!!死了…弟兄们为了保护我都死了…我们牺牲了那么多人…却还杀不了张让那宦贼…是我太没出息了…是我辜负了爹的厚望…所以这些年来…他从不用正眼来看我…呜呜呜…像我这种人…死了就~!唔唔~~!!”
王莺痛声嚎哭,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委屈一起释放而出。这时,胡车儿、庞德、文聘却都被刚才的宝剑掉下发出的震响给招引过来。
庞德听得哭声,忙一摆手,旋即很快听出是女人的声音,胡车儿探头一望,嘿嘿低声笑道:“主公真是厉害,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勾当是一个大美女,啧啧啧~!虽然只是背影,但一看那身姿就是绝世美人!”
这时,一旁的文聘倒是面色连变,心里惊异道:“这女子似乎与那日宫中的反贼大有干系,莫非那日的祸乱,正是马大人一手策划的!?这!这!!”
文聘越想越是心惊,更是佩服马纵横的盖世胆识,惊为天人。
庞德和胡车儿嘀咕了一阵,忽然听没有了声音。庞德、胡车儿对视一眼,都不禁好奇地探头偷偷地看了过去。
却见马老爷们竟在强吻着那有着无与伦比的背影的女子,那女子似乎吓得呆了,整个人僵硬起来,任由马老爷们肆虐。
如此激情的画面,不由引起了一阵低呼声。
这声音一起,立刻令王莺回过神来,猛地就推开马纵横。庞德、胡车儿以为被发现,忙是缩了回来,其中胡车儿的头却是碰到了也在偷看的文聘下巴。痛得文聘一阵呲牙咧嘴,强忍着不敢发出声音。
啪~!很快一声极为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三人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恐被马纵横发现,好一阵手忙脚乱地逃去了。
房间里,马纵横瞪大着眼,右边的脸上多了一个火辣辣的手掌印。王莺却也是瞪大着满是泪痕的眼睛,脸上尽是羞愤之色。
“你!!我!!”
“死性不改的臭流氓!!”
马纵横这才反应过来,话没说完,王莺抬起了手,又要打来。马纵横堂堂大老爷们,整能被这王莺一而再再而三地扇脸,连忙抓住王莺挥来的手臂,气愤地叫道:“好!我就是臭流氓,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
说罢,马纵横另外一条手臂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搂住了王莺的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王莺却是宛若触电,‘啊’的叫了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又被马纵横强吻住了。加上马纵横力大,王莺哪能挣扎开来,一怒之下,便咬住了马纵横的嘴唇,马纵横自不会就此罢休,只用力的吸允着王莺的樱桃般的小嘴,双手开始使坏,其中一只更一把抓住了王莺那对傲人小白兔的其中一只,马纵横那张大手掌,竟还只握到了一大半。
王莺却是对那个部位极为敏感,被马老爷们这一握,只觉浑身酥麻无力,‘嘤呜’的叫了一声,嘴巴一松,早就驾轻就熟的马纵横舌头立刻探入,猛烈进攻。
这一下如同天雷勾动地火,有着天姿国色,且又是有着独特的清冷高傲气质的王莺,本就令男人无比想要征服,但寻常人见到她,几乎都会望而却步,也只有马纵横这种天不怕地不怕,且本身有着超凡本领,桀骜不驯的男人才敢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耍流氓。
忽然,王莺发出一声痛叫,迷离的眼神立刻恢复过来,很快就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事情。马纵横却是知道自己不小心弄到她的伤口,面色一急,连忙松开。
“莺儿,你伤口!”
话到一半,又是‘啪’的一声。这下倒好,马纵横左边的脸,也多了一个火辣辣的手掌印。
“你给我滚出去!!”王莺那双英气的眼睛里,又开始有水波晃动,脸上还有委屈之色,带着几分哭腔喊道。马纵横看了好一阵心疼,哪敢再使坏,连忙道:“你别生气,我!”
又见王莺忿而挥手,作势要打,马纵横可不想再挨巴掌,逃似地狼狈跑出。旋即听‘嘭’的一声,房门关上。
马纵横回头一看,忽然想到这好像是自己的房间。
第一百一十六章 流氓也有温柔时
“这两日艳福是多,不过都是只能过过瘾,放到嘴边却吃不到。苦哉,苦哉!”马纵横呐呐而道,想着刘雪玉、王莺这两个绝色美人都是极难攻克的主,心头不由一阵失落。这数个月下来,他憋得可谓是苦极了。由其是他已迷恋上这教人欲罢不能的快感。
如今的马纵横,脑子想的东西其实都很简单,第一那就是等候时机,结识天下俊杰,招纳人才,然后争霸天下,大概的蓝图他还真是没有。毕竟这又不是什么玄幻小说,他也没本领造出飞机大炮,也没什么王霸之气,虎躯一震,天下俊杰就纷纷来投。第二,那就更简单了,那就是女人,当然马老爷们的眼光那可不一般,有了王异、北宫凤这两位绝色娇妻后,一般货色,他还真看不上,当然无论是刘雪玉或是王莺,她们都有着更为出众的相貌,由其是刘雪玉,当初马纵横见到其容貌之惊艳,纵是天下江山之色,摆在他的眼前,也会黯然失色。再有马纵横也渐渐发现自己是个**高涨的男人,而他骨子渴望,为之饥渴的正是战争和女人!
马纵横一边想着,一边摸着自己开始红肿的脸,正要去替王莺去拿金创药和麻布准备替她包扎。甩流氓归甩流氓,要赢得女人的倾心,由其像是王莺这般特殊的冷艳美人,不花些心思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在北宫凤孜孜不倦的教诲之下,马纵横早已蜕变成一个情场高手,自然明白在女人最为虚弱最为无助的时候,正是攻城拔寨的最好时机!
今夜还真出奇地安静,一众弟兄们似乎都早早睡着了,直到马纵横取了药膏、麻布到回来的一路上,还未遇到个人,周围的房间也熄了灯火。
马纵横走到门前,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不由安心起来。他还真怕王莺会负气趁机离去,私心姑且不说,自从那日宫中大乱后,如今洛阳城已开始宵禁,一到夜晚各处都是巡逻的兵士。王莺身上有伤,若是被巡逻的兵士发现,恐怕是凶多吉少。
房间里,正坐在床榻上的王莺咬着牙,那柄发着寒光的宝剑就放在旁边。在刚才她不知骂了自己多少回,也不知为何每次一见到马纵横就会鬼迷心窍地让他白白占去便宜。王莺很清楚自己的性格,若是以往,就算不把马纵横杀了,她也要把他那双可恶的手给砍去。
可却又不知从何时开始,一旦她陷入无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该死的臭流氓。就好像只要找到了他,他就会用他那双孔武有力的臂膀替她撑起一片天地。
“我这是怎么了?莫非我爱上了这个臭流氓…”一幕幕往事在王莺脑海里闪过,王莺只觉自己心跳加速,想到至今自己不知被马纵横占去多少便宜,竟还会浑身发烫,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充荡全身。
这时,外头蓦然传来了马纵横的声音。
“莺儿,我带来了金创药和一些麻布,让我替你包扎吧。”浑厚充满磁性的声音,顿时又让王莺心头一阵荡漾,忙下意识地喊道:“不,你别进来!我不想见你这臭流氓!”
“哦,好吧。不过你的伤口很严重,那日我替你包扎的药物只能止血,还是涂上金创药比较好。这样恢复起来,也会快一些。”
嘴巴是这样说着,但当她听到马纵横有些略带失落的声音时,却又有些不忍,遂是起身,缓缓地走到了门后,打开了一丝细缝,刚见到马纵横惊喜的表情,娇躯微微一颤,忙又合上,道:“你把金创药和麻布拿进来,我自己包扎就是。”
这下王莺的声音倒是没有以往的那几分寒意,多了几分娇羞,马纵横心里暗暗一笑,道:“好,你把门打开一些,我好递进去给你。”
王莺听话,才把门打开一些,见得马纵横满脸灿烂的笑容,不禁脸色一红,低下了头,娇声催道:“快拿来。”
马纵横遂把药膏、麻布递给了她,还没说话,王莺急急就关上了门。外头传来了一阵叹息声,王莺等了一阵,听没有动静,以为马纵横已然离去,心头却又有几分失落。
那一瞬间,王莺变得有些无力,缓缓地坐了下来,那深邃迷人的大眼晃动着几分光芒,呐呐道:“我好像真的爱上那臭流氓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声音,立刻把王莺的小心脏吓得快要跳了出来。
“哈哈,今夜的景色真好,漫天繁星,月亮又大又圆,你真该出来看看。”
“啊,臭流氓你还在?”
“是啊。我在外头准备等你换药时偷窥呢。”
“你敢!”
“反正我是臭流氓,有什么不敢?”
“我杀了你!”
“哈哈,你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臭流氓!”
“那你明知这是流氓的窝,为何还自投罗网?”
“你!!”
王莺转过头,瞪大着眼,好像恨不得冲出去要把马纵横那张嘴给撕了。
“离开天刺吧。你一个姑娘人家,不该受这些苦。张让作恶多端,天理不容,以洛阳如今的局势,他也活不了多久。你和你那些弟兄已经做得够多了,也该时候收手了。”
蓦然,马纵横少了那份吊儿郎当的味道,反而多了浓浓的柔情和关切,徐徐而道。
王莺心头一揪,也不知为何,在马纵横面前她会变得尤为脆弱,都说女人都是水做的,这不,眼眶里又晃动起水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自从我一家三十六口被宦党所杀,爹爹心里就只有复仇和国家大义,这些年来我每日刻苦练功,也只是想着早日替爹爹报得大仇。张让一日不死,我绝不会离开天刺。而且…就算真有那天,我也无处可归…”
“那就来我的身边。我会照顾你,其他我不敢保证,但我一定会让你作为一个女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外头传来了马纵横斩钉截铁般的声音。
泪水,滴落在地,如花般绽放。
一下子,天地失去了声音,变得尤为平静。
马纵横绝不能想象,他这个承诺对于王莺来说,是那么的重要,那一瞬间,就如飘荡不定的浮萍找到了归属。王莺浑身充斥着说不出来的温暖,心头一直在发热,明明是莫大的欢喜,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下。
王莺捂着嘴,不敢让哭声传出,不想让那个男人知道自己的痛苦。但在外头,也坐在地上,正仰望星空的马纵横,却好似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眼里透着几分怜惜。而他分明心如刀割,却又不作任何举动,这是因为,他明白到,在里面的,是个高傲的女人。
无论是心神还是身体王莺都太过疲惫了,哭着哭着竟生生昏迷过去。马纵横听到里面的动静,吓了一跳,忙起身把门打开,见王莺昏倒,急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床榻上。在抱的时候,马纵横便已发觉到王莺浑身发烫,这下一抹额头,不由惊呼道:“好烫,看来这丫头是伤口复发,加上这些日子伤口又未曾好好处理,因而引起的高烧!”
马纵横念头一转,也顾不得再多,忙转身走出外头,一阵后取来一盘水和几块干净的布,把门关好后,便脱了王莺的衣裳。如今王莺正是病情危急,马纵横心里焦急万分,哪有丝毫邪念,替王莺先是清理好伤口,见伤口虽然开始结疤,但却红肿发紫,一看就知道已经开始发炎。马纵横看得触目惊心,遂是用金创药轻涂伤口,然后细心包扎。完成一系列动作后,马纵横也已满头大汗,但也不敢放松下来,替王莺把身体的汗迹抹去后,取了自己一见袍子,帮她穿好,遂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直到体温下降不少,马纵横实在困得不行,才在一旁眯起了眼,打起了盹。
次日,阳光明媚,外头已传起了庞德、胡车儿一众弟兄晨练的声音。王莺幽幽醒来,却听得一阵阵雷鸣般的鼾声,急一睁眼,正好看见在床榻旁睡觉的马纵横,不由吓得花容失色,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唯恐吓出了声音,惊扰了外头晨练的人。旋即王莺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极为宽松,低头一看,才知自己竟然换了衣服。
“这臭流氓,竟敢又占我便宜!”王莺气得顿时牙痒痒,缓缓地立起了身子,不过当她看到旁边的水盘和那几块布时,其中有一块还是血红一片,再看马纵横手中又握着一块布,不由愣了一愣。
“莫非这臭流氓昨夜照顾了我一晚?”念头一起,王莺目光不由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嘴角竟罕有地露出一丝笑容,犹豫了一阵,还是不禁伸手抹在了马纵横的脸上,笑着呐呐道:“这臭流氓睡起来倒是安分,这鼾声真是厉害。”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胡车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