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张、鲁之能(上)
孙策闻言,不由一肃,神容冷厉,霸王目里更射出两道赫人精光:“子敬大可放心交给我,但我得之大权必把一干不必要的繁杂税务一一除去,但凡敢有不肯遵从者,我必不轻饶!!”
鲁某闻之,心头一紧,佩服孙策具有王者的霸气同时,却不禁有些忧心孙策为在江东掀起一番血风腥雨。
这时,在鲁肃身后的那中年人却不由地大喊了一声好!
“说得好!!眼下的江东,正是需要一个有大志向,并且手段果断狠辣的雄主来重整纲政。孙小将军有此大志,不愧子敬适才所说,孙小将军来得正是逢时!毕竟眼下江东各郡百姓受各项杂税剥削已久,再若无人重整纲政,不久之后,各地百姓必然发生bao乱。而孙小将军此来,不但免了江东长久的混战,而且更是应了江东百姓的盼望,若是孙小将军果真得到江东,并且重新一一修缮政务,必能得之民望。
再有,江东具有长江之险,外敌难以入侵,孙小将军只需先稳民生,再举政务,日后招兵买马,励精图治,待实力雄厚,再图中原之地,起西楚之霸业,绝非难事!!”
这时,却见那中年人已从翻身落了马,目光凌厉惊人,由其他适才一番话,说得更是铿锵有力,众人听得无不色变,心情澎湃!
“这位高士是?”孙策更是不由被激出了一腔热血,目光炙热起来,忙是向那中年问道。
那中年人倒是笑而不语,旁边的鲁肃忙给孙策说道:“孙将军此乃与张子布齐名之张子纲也!”
鲁肃话音一落,孙策顿是面色一变,霸王目赫地瞪大起来。说来近几年江东曾有流言传出,说若得江东之地,必先取二张,便可如鱼得水,鱼跃龙门!
此二张,一者正是江东第一名士张子布,另一位则是眼下这位张子纲!
却说这张纮年轻时曾游学京都,曾跟博士韩宗学习易经另又跟各地名士学习了韩诗、礼记和左氏春秋,后被荐举为茂才。当时大将军何进、太尉朱儁、司空荀爽辟他为掾,他都拒绝应召,之后避乱来到江东定居,名声之大,甚至能与张子布齐名,又因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识渊博,故被人尊称为‘张多学’,足可见其才学之高!
“原来是张大人,小儿实在不知张大人亲自往来协助,适才更多有无礼之举,还请张大人莫要介怀。”霸道如孙策,在张纮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连忙收敛,毕恭毕敬地向张纮再一拜礼。张纮轻一摆手,笑道:“孙小将军年纪轻轻,就志向远大,比起文台更多了几分霸气,不愧被称为小霸王!但盼你日后能重举项籍之威,令天下人见识一下我楚吴之人的威风!”
张纮此言一出,孙策不禁眼神炙热起来,这两人看来却是尤为投缘,一下子就看对了眼。
“哈哈哈哈哈~~!!”
兀地,两人更是不禁仰头大笑起来,看得四周将士都是一头雾水,但是无一例外,众人原本因多日未举战事,而有些低落的心情,经过张纮连番喝词之后,都是振作起来,有一些将士更是心潮澎湃,暗暗决定,一定要协助孙策成就可以堪比项籍的大业!
一阵后,孙策领着众人回到营帐,恭请张纮上首席。张纮婉言拒之。孙策遂特安排两席在堂下左右,张纮这回倒不拒绝,迈步就往左席坐定。鲁肃却是不敢,孙策连番劝之,放而坐定在右席,随即一干将士也各是坐定下来。
“那严白虎仗着石城山地势险峻,坚守不出。眼下战事难举,并且那曹操借朝廷之名,诏令我立即撤兵,为期一月。不知诸位可有高见?”孙策虽然没有指名问话,但众人都知道,眼下解决难题的希望都在张、鲁两人身上,不由都把目光投去。却见张纮一扶下颚黑白参半的长须,呵呵一笑,然后却把目光投向孙策,笑道:“张某斗胆一问,不知孙小将军可有与曹氏抵抗的决心?”
张纮此言一出,众人不由面色一紧,可知曹操乃是当今最有权势的大臣,当今天子在他手上亦不过傀儡。只不过曹操更聪明的是,他没有尽夺汉室大权,表面是还是一副人臣的样子,对天子尤为尊敬,俨然一副忠臣的样子。但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天下又谁人不知?
而就在众人暗暗心惊的同时,孙策却是霸王目一瞪,扯声喝道:“曹贼暗里操控社稷,视当今天子于无物,据说天子左右决策都不由自己,必须通过曹贼同意。我孙某人早就看不过眼了!!”
“竟是如此,那曹操假借天子之名欲治孙小将军叛国大罪,孙小将军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即宣告天下,叱罪曹贼藐视皇权,以君主为傀儡,号召勤王之师除之奸贼!?”
张纮此言一出,帐内可谓是忽然炸起了一道晴天霹雳,众人全都赫然变色,就连和张纮同来的鲁肃也是吓得面色大变,急道:“曹操势大,据闻天子更有意立其为丞相,而孙家实力尚弱,天下各地诸侯怕也都忌惮曹操,就算孙家宣大举勤王旗帜,怕也无人应从。而单凭孙家一力,只怕是…”
“只怕是不自量力,犹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耶~!?”张纮面容一冷,目光凌厉地望向鲁肃。鲁肃不敢回答,但他摇头叹气的样子,却已说明他的立场。再又看,孙家各将不少人都露出畏怯和犹豫之色,看都知道孙家是敌不过曹操庞大的势力。
“哼!!”就在此时,一声冷哼,却又如玄雷劈下,震荡在众人心头。只见孙策面容紧绷,英眉直竖,一对霸王目更是光芒四射,璀璨逼人,喝声叫道:“曹贼当年利用我父为其攻打雍州,迎接天下,后来我父却无故阵亡,天子反而落在了曹贼手上,这其中一定与曹贼大有干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再者,如今社稷混乱,曹贼弄权,我等身为汉臣焉能袖手旁观,于公于私,我与曹贼也是势不两立!!张公之意正恰合我意!!”
只听孙策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人闻之无不色变,全然没想到孙策决意如此之坚定。张纮听了,神色一震,扶须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看来那周公瑾并无骗我,孙小将军果然是当世豪杰,可继项籍之志,如此一来,眼下难题便是解决了一个,接下来便看子敬你了。”
张纮说罢,不等众人商议,便把目光投向鲁肃。鲁肃面色一紧,拱手作揖罢,正欲答话。
这时,黄盖却是一声大喝喊住。
“且慢!!”只听黄盖声若洪钟,孙策闻之,不禁眉头一皱。这时,黄盖却猛地站了起来,面色深沉地喊道:“主公,眼下正是我孙家创业之初,此下江东尚未平定,主公却要惹上曹操这头庞然大物,实在太不明智了!”
黄盖此言一出,却是说中了不少将士的心中所想,于是纷纷附和。张纮见了,嗤笑几声。顿是惹得众人大怒。张纮却是笃定应之,正要讽刺几句。这时,鲁肃忽然说道:“诸位将军稍安勿躁。依我之见,张公之计实乃精妙。诸位却不看,曹操并无心让孙家得到江东,有心阻止。可曹操奸诈,却又不想远途出兵,便假借刘繇之手来对付孙家。而但若孙家退怯,麾下各军部必然大失士气,而一旦孙家选择听从朝廷之令撤军。先不说那严白虎会不会从后掩杀,但已对孙家生出忌惮之心的刘繇,绝不肯轻易放过这可以重挫孙家军的大好时机。
而一旦刘繇趁机出兵截杀,孙家军必定阵脚大乱,到时就算孙将军率诸位将士拼死搏杀,但诸位却又不想,在丹阳、始信两郡,那时恐怕已经人心混乱,各大世家都会怯于与曹操作对,纷纷造反。
到时一旦领地不保,那么孙将军还有诸位将士岂不成了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却听鲁肃细心一一分析起来,这可把黄盖以及一众将士说得心惊胆跳,各个面色大变。
鲁肃暗暗观察,然后面容一肃,震色而道:“而以张公之计,孙家这时强势反曹,以示决心,表以大志,不但可以强震军心,激发士气,也正可借此与刘繇决一死战,但若胜之,江东再无人能与孙家争锋,再说正如张公适才所言,江东据有长江之险,小小曹贼焉敢犯之!?”
说到最后,鲁肃更是罕见地神情激昂起来,一个个字音更如鼓棍敲击在众人心头之上!
“说得好!!此事就此决定,但有人再敢有异,视作扰乱军心!!”孙策闻言,更是胆气大壮,震色嘶吼叫道。众人这下也纷纷坚定意志,各是应和起来。
一阵后,孙策忽是一皱眉头,却是还有几点忧虑,沉色遂问:“可一旦我孙家反曹,那立场更是明显,江东世家若反,那又如何?”
本就出自世族之家的孙策又怎会不理解世家人的想法,此问一出,张纮倒是呵呵一笑:“这点孙小将军就不必多虑了。公瑾此番之所以不能亲自过来,正是为此事奔波。孙小将军大可不必顾虑,专注于眼下战事便是了。”
“哦?公瑾已然有计?”孙策听了,不由心头一震。张纮默一颔首,遂向鲁肃投去眼色。鲁肃会意,遂又谏道:“至于那严白虎,鲁某不才,愿往石城山与之一说利害,让他率众来降,献出石城山。”
“不可!这严白虎素来凶残,子敬此去,只怕会遭其所害!”孙策神情一急,喝声叫道。鲁肃面色一凝,拱手就拜:“能得孙将军如此关切,鲁某更不能辜负公瑾之厚望。鲁某已有计策,孙将军大可不必多虑。鲁某这就准备,今夜出发,明日晌午时分,孙将军引兵上山即可。”
第九百二十一章 张、鲁之能(下)
鲁肃此言一出,一干孙家将士大多都是不行,暗是各对眼色。孙策面色一沉,还是有些犹豫,毕竟鲁肃具有大才,若就此丧失,实在太可惜了。
“呵呵,竟然子敬有此决意,孙小将军又何必多虑?让他去吧。”这时,张纮却是不紧不慢地笑了起来。说来鲁肃有三才,分别是辩才、仁才以及治军之才。鲁肃曾在张纮座下学习,张纮对他的能力也是了解。
孙策看鲁肃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也是心头一壮,遂是答应下来,为其要多少随从,鲁肃却一骑都不要,只要了百两黄金作为献礼,便是下去准备了。
当夜,孙策亲自送鲁肃出营。鲁肃感而谢过后,遂是在夜色之下,手持火把,登上山去了。
话说,到了夜里二更,忽有斥候来报,说捉到了一个孙家军的细作,不过那人却说是江东名士鲁肃,此番特来拜见共议大事,众人见他气度不凡,且为人仁厚有礼,具备大家之风,都不敢得罪。“东城鲁大愚?”严白虎面色一变,不由在心里惊呼起来,同时又暗暗想道:“这孙家小儿竟能把这鲁大愚都给召来,莫非孙家得到江东,真的是天命所归?”
想到这,严白虎忽然心里有几分低落,又想自己如今的处境艰难,死守在这石城山里,坐食山空也非长久之计,更何况陈禹和刘繇,一个狡猾阴险,一个老而懦弱,却都非可靠之人,并且这两人对他都是轻贱,严白虎也不想投靠。
“快把鲁高士召来!切记,不得无礼,胆敢怠慢了我的贵客,小心尔等的狗命!!”严白虎面色一紧,忙是向左右吩咐。
一阵后,鲁肃进了贼窝大厅,正见严白虎一身锦袍,身材庞大,坐在虎皮大座上,确也有几分威风。鲁肃见了,不由一笑,拱手拜道:“鲁某素闻大王长得魁伟惊人,今日一见,传言果然不假。鲁某在此有礼了。”
“哎,鲁高士乃是江东名士,我不过一介贼寇,眼下更成了朝廷反贼,正不知何处投身啊!还请鲁高士为我谋一出路!”严白虎面色一急,连忙从堂上走落,一脸真挚之色的哀求道。
鲁肃闻之,淡淡一笑:“大王号称东吴德王,又有石城山这宝地可据,麾下更猛将无数,精兵如云,又何必急于投身。我看大王大可据地而守,养光韬晦,待时出击!”
“我诚心相求,鲁高士你却暗有调侃,此来莫非讽刺我耶!?”严白虎这下一听,顿是面色黑沉难看起来,冷目瞪视着鲁肃。鲁肃却毫不变色,不紧不慢地反问道:“那依大王之见,鲁某此来又是为何?”
“哼,你不必瞒我,我的细作早探知你从孙家营地而来,竟是如此,自然是要为孙家军当说客呢!”
“那我且问,大王可有投靠孙家之心?”
“我原本有心与孙家对分吴郡,可孙家小儿却斩我使者,无礼至极,而且我胞弟还有不少弟兄都死在他和他的人马手上,我若投他,岂不被天下人笑我无情无义,胆小如鼠哉!?”严白虎瞪眼喝道,满脸怒怨之色。鲁肃听了,又是一笑:“竟是如此,大王自然不可投于孙家。而且我却也不瞒大王,就在数日前孙家受朝廷诏令,必须一月内撤出吴郡,否则就视为反贼。以石城山之艰险,就算孙家军猛攻硬取,大王守上一月,问题却也不大。”
却说孙家军把山下围得水泄不通,严白虎根本难以得知外面的消息,此下听鲁肃一说,顿时面色勃然大变,惊呼叫道:“你说地可是当真?”
“呵呵,我身为孙家说客,把此事说出,只有弊而无利,全为显达诚心。”鲁肃盈盈一笑,双眸赫赫有神,诚意十足的样子,令严白虎不由相信的同时,对他又多了几分尊敬,忙拱手作道:“鲁高士诚心真挚,本王佩服,只不过投靠孙家一事,还恕本王难以从命。”
“大王倒是误会了。我从头到尾,却从无劝过大王投靠孙家。毕竟孙家已经得罪了朝廷,惹来了刘繇的忌惮,这下若是身为朝廷反贼的大王前往投靠,必将被人趁机大做文章,对孙家却也是百弊而无一利!
而若非孙将军敬重大王是个英雄,恐他一旦撤军,大王便遭刘繇、陈禹联手清剿,执意想劝大王投靠,一起共举大事。鲁某却是不愿当这说客的。”
鲁肃侃侃而言,说得毫不违心,可严白虎却听得脸色连变,眼珠子瞪得斗大。这下,鲁肃一说完,严白虎面色已黑沉得快滴出水来,冷冷地看着鲁肃。鲁肃却是笃定,一副坦然的样子。
一阵后,严白虎长吁了一口大气,沉色道:“眼下局势对我来说确是万般不利,但鲁高士说孙家小儿敬重我,并且愿与我共举大事,我却不信。毕竟正如你所说的,孙家如今的局势恐怕也好不了本王多少!”
“大王你这却是错了。孙将军乃世之豪杰,我又不瞒你,孙将军就在不久前,已与诸将士决意反曹!如今朝社遭曹贼操控,天下皆知!可观尽四海英雄,却无一人敢于反抗!
孙将军乃忠烈之后,早就有意与曹贼对抗,只是一直未有合适的时机。而就在不久前,洛阳传来风声,曹贼欲自己为丞相,孙将军听闻勃然大怒,当即立下决意宣告天下反曹勤王!就不知大王你有没有这雄心胆量,与孙将军共举大事!”
鲁肃此言一出,严白虎不禁神色大变,全然没想到孙策竟敢与当今第一权臣曹操对抗,一时心中之震撼,绝非言语能够形容。
“孙家小儿若是反曹,可谓是螳臂挡车,可细心一想,只要孙家小儿得到江东之地,据长江而守,恐怕曹操也奈他不何。而且,孙家小儿决志之高,甚至不逊色于当年少时项籍,如此人物,若我能追随左右,却也能有朝一日攀龙附凤,这总好过被那刘繇、陈禹联手清剿地好!”严白虎脑念电转,却是已经动摇了起来,又看鲁肃一脸坦坦荡荡,光明正大的神容,不禁神色一肃,卑恭而道:“孙将军霸王之风,确令小人佩服。小人愿降孙将军,不过在这之前,小人却还要一试孙将军的胆量!”
“哦?还请大王说来一听。”鲁肃听严白虎以小人自称,不由暗暗一笑,但却无表现出来,旋即沉声问道。
“明日我会命人打开城门迎接,可却要孙将军一人上山来见。鲁高士以为如何?”这时,严白虎忽然露出了一个冷笑,本以为会看到鲁肃勃然色变。哪知鲁肃却毫不紧张,淡淡道:“严白虎若认为这才能表达诚意,大可如此。”
说罢,鲁肃又从怀内逃出一个小包裹,一打开全都是金灿灿的黄金,道:“此乃黄金百两,乃孙将军一些小心意,还请大王笑纳。”
虽然百两黄金也不算多,但这起码代表了孙策的一个态度,严白虎听了,神色好了一些,遂命左右收下,并且欲把鲁肃留下。鲁肃倒像是早有预料,也不拒绝。
于是,到了次日一早,严白虎早早命人打开城门,并且又派一心腹领一队人马下山去见孙策。
半个时辰后,在孙策的帐内。严白虎心腹话音刚落,韩当和黄盖立刻不约而同地拍几而起,都是瞪目怒喝。
“他娘的!!严白虎是有何居心,竟敢让我家主公独自前往去见!?”
“哇啊啊~!!我看这严白虎是吃了豹子胆,这般笨拙的计量,连三岁小儿都骗不过,还敢来诈我等!!”
只听黄盖和韩当两人喝声如雷炸开,严白虎那心腹被吓得一脸变色,就怕这两个犹如凶兽般的猛汉会把自己撕了。
“哎!两位且是稍安勿躁!”这时,孙策忽地一举手,却是面色淡然笃定地喊道。
“主公你莫非是想!?”韩当一见孙策那神色,便知他大概所想,不由面色一变。
黄盖更急是冲出,急喊道:“主公若决意要往,末将愿意一同随往,保护左右!!”
“我等亦愿随主公前往!!”黄盖话音一落,周泰、宋谦、陈武等将也不甘落后,纷纷起身请命。
“哈哈哈哈哈~!”孙策见状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又道:“难得诸位都是忠心可嘉,可惜那严白虎却只请了我孙某人。若是我带上诸位同去,那严白虎岂不会笑我是胆小鼠辈?如此,若是我是那严白虎也会心生轻贱,又焉会甘心来降?”
“可若是那严白虎另有奸计,并非真心来降那又如何?”周泰一对凌厉硕大的鹏目微微一眯,沉声问道。孙策笑了笑,默默地向坐在一旁的张纮投去眼色,然后迅速又收了回来,道:“不是还有鲁子敬在那嘛。而且他昨日也早有言辞,让我今日前往接收城池。我相信子敬!”
一句‘我相信子敬’犹如一颗铁球一般重重地打在了众人的心头之上,张纮闻言,更是颇为满意地手扶长须,颔首一笑。诸将脸色也各有变化,一时倒都不知如何继续去劝了。
这时,孙策却站了起来,目光坚定,赫赫威风。众将见孙策意志坚定,却也不再去劝了。孙策旋即迈起步伐,翘起一抹带有几分不羁的玩味笑容,向那正看得入神的贼子道:“走吧!”
听孙策话音落下,那贼人心头不禁猛地一揪,回过神来后,脸上尽是钦佩尊敬之色,而且眼里更有几分兴奋,连忙拱手应诺。
与此同时,在石城山上,严白虎面色肃冷,正眺望着山下道路,忽然张开了口,低声呐呐道:“鲁高士,我有一提议,不知你愿不愿听。”
却见在严白虎旁的赫然正是鲁肃。鲁肃闻言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笑了笑道:“大王不妨直说就是。”
“我尊重鲁高士你,甚至愿投降孙家,大多都是看在你的面皮上。不过若是那孙伯符并无这胆气前来那又如何?”严白虎倒没爽快说出自己的提议,反而是兜了一个圈子,这下一转头,正目光冷厉地看着鲁肃。
鲁肃脸上却还是那憨厚无害的笑容,不过眼神敛而晶亮,犹如能看透人心,听罢不由笑道。
第九百二十二章 鲁肃智降白虎(上)
“那我就留在大王身边,辅佐左右,如何?”鲁肃此言一出,严白虎顿是双眸一瞪,这恰恰正是他心里的想法。
“哈哈哈哈,和聪明人说话果然毫不费力!那我也向鲁高士保证,但若那孙伯符真的敢独自前来,严某定甘心降于他下,永不反叛!!”却见严白虎满脸亦是坚定诚恳之色,鲁肃闻之,扶须一笑。两人相视一眼后,又各自把目光投回到山路之上。
“哼,我看那孙家小儿就算胆量再大,也不敢孤身前来!毕竟一道我有丝毫歹心,他立即便落个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反之,此番若能得到这鲁子敬协助,我不但瞬间能得到大量的名声,趁机又能招兵买马。有他的才略相助,我据有这石城山宝地却也不惧那刘繇、陈禹联手来攻!最最重要的是,这鲁子敬乃江东名士,鲁大愚之名甚至不逊色于孙家小儿那义弟周公瑾,再有他又是出自于世族大家,若能得到他的协助,我说不定也能像孙家小儿一般,得到江东世家的支持,如此一来,他日成就大业,称霸江东又有何难!?”想到这,严白虎双眸猛地射出了两道精光。
枭雄就是枭雄,心怀大志的严白虎昨夜回去想了一夜后,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不愿拱手把自己好不容易创立的基业拱手让予他人。
而他又如何保住自己的基业呢,严白虎昨夜在榻上辗转发侧了一夜,终于找到这其中的关键,那就是如今在他旁边的鲁子敬,鲁大愚身上!
却也不知鲁肃知不知道此时严白虎正心怀鬼胎,忽然一阵蹄声传来,正见一彪人马赶往过来。为首一人,年纪虽轻,但长得魁伟雄壮,由其一对霸王目,如能怯鬼骇神,常人见之,甚至忍不住想要屈膝而跪,让人无法与之直视。
“来了!”鲁肃见孙策果真单枪匹马前来,不由心头一震,说来他对孙策的认识,大多都是来自传闻还有别人的口中,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对于孙策的了解,鲁肃实在不多,适才他之所以敢答应严白虎,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相信他那至交好友周瑜不会骗他。
就在鲁肃念头转动间,正见孙策猛地拍马加速,倏地奔飞而来,同时高举手中霸王枪,振声怒喝:“我乃朝廷烈虎将军,孙伯符是也!此番特领朝廷诏令来征讨尔等,念在尔等能够悬崖勒马,改邪归正,在此孙某宣布但凡降者可赦免其罪,归入我孙家军部下!”
孙策此言一出,城内的贼众一开始还未反应过来,但随着几个贼人头领欣喜若狂地欢呼起来,很快一阵阵如同波涛一般的欢呼声接连响起。严白虎见状,面色顿变,见就在这一瞬间,孙策就把自己军队的大半人心都夺了过去,那心中之惊骇犹如暗涛一般涌动不止。
说来,经过这将近一个月的战事,严白虎麾下屡屡败撤,甚至有些人认为严白虎已快被孙策这个小霸王逼到了走投无路之地,不得已下,才死守在石城山中。
因此不安、忐忑、急躁的情绪,一直围绕在大多数贼人的心头之上。再者,他们这些人几乎所有都是来自平民百姓,当年因迫于生计,不得已下才落草为寇,如今孙策不但愿以赦免他们的罪孽,还愿收纳他们,让他们从贼人的身份,成为了正规的官兵,这下众人自然是大喜过望,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他娘的!!孙家小儿竟然有这一手!!”严白虎这下神色霍地变得极其难看,双眸更是连有阴鸷、忿怒的光芒闪过。这时,鲁肃忽地转过身来,拱手作揖,肃色而道:“看来这回孙将军并无让大王失望,还望大王信守承诺。”
严白虎一听,心头一抖,浑身的肉不由紧绷起来,目光渐渐变得冷厉,面无表情地瞰视着鲁肃,忽地露出一抹冷笑。
“大王这!”在旁本是兴高采烈的一员贼人头领面色顿变,好像看出了严白虎的心思一般,正欲急劝。这时,不少贼人头领都有所发觉,各个全都是惊骇、紧张。
“哼!!我原本想光明正大的把你收为麾下,但倒没想到那孙家小儿竟愚蠢至此,真的单枪匹马地前来!如此也好,我先取了他的狗命,然后把他的头颅送给刘繇,以示忠心,这样一来我自然可以渡过难关!至于鲁高士你,还请你留在这石城山里,为我出谋划策,我保证绝不会亏待你的!!”正见严白虎眼露幽光,面色阴森可怕地向鲁肃喝道。鲁肃听了,却依旧一副不慌不急的笃定姿态,摇头轻叹一声后:“哎,我诚心而来,并且孙将军为了表达诚意,甚至不惜冒险,单枪匹马来到。怎奈大王你不守信义,不但要强留我在此地,还要杀害孙将军。人无信义,而不立,你用心歹毒阴险至此,试问你良心何安?”
“哈哈哈哈~~!!良心是什么!?在这乱世之中,要良心有何用哉~!?当初我等落魄之时,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又有谁来讲良心,伸出援手!?当初我等遭到官兵、贼寇抢掠烧杀时,又有谁来讲良心,来救救我等?这是乱世,人吃人的世界,信义、良心这些东西,根本不能挽救我等的性命!!鲁子敬,你太过单纯了,简直就是愚不可及~!!”正见严白虎忽然变得状若疯狂,嘶声地咆哮叫道,他这般一吼,不少贼人似乎都纷纷想起了往事,变得愤慨憎恨起来。
“他娘的!!严白虎你敢造反~~!!?”正往前来的孙策,忽闻严白虎在城上一连怒喝咆哮,听这内容,顿是面色赫变,急是瞪目喝道。
只听孙策这下情急之下,扯声喝起,顿时天地如有连环霹雳炸开,一面凶猛骇人的唐猊神兽相势更轰然显现而出。城上贼众看得无不变色,心惊胆战。
“弓弩手准备,快给我把那孙家小儿给杀了!!”严白虎急望下一看,脸色勃然而变,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更是涌上心头,连忙嘶声发令。
“无耻小人!!你这是找死~~!!”孙策闻之,怒火更胜,浑身气势澎湃迸发,那面唐猊神兽更做出咆哮怒吼之状,浑身更有道道蓝色焰火迸射而出,好不可怕。
城上一干贼人全都吓得一时不敢动荡。这时,在城上鲁肃却依旧未有失去方寸,这时目光变得尤为凌厉,身上更有一股光明正大的气息汹涌而出,振声喝道:“正因世道混乱,信义二字方才弥足珍贵,但若人人能够信守,齐心协力,万众一心,有何难关不能渡过!?严白虎为人自私自利,视信义二字于无物,凭你这种奸佞小人,他日就算你大业可成,又焉能与众人富贵共享!?”
只听鲁肃喝声震天,这下竟爆发出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庞大气息,丝毫不逊色于终日于战场厮杀的猛将气息。而就在这一瞬间,鲁肃的话令不少贼人又动摇起来。严白虎眼看四周,不由暗叫不妙,这时那急促的蹄声从下面不断紧逼过来,孙策喝声又起。严白虎感觉到另一股更是凶猛霸道正慨然涌来,不由心头揪紧,连忙赶往去看,正见孙策已快到城下,连忙拔出腰间大刀,状若疯狂地咆哮起来:“他娘的,尔等这些小畜生还不快快放箭,信不信老子把尔等这些小畜生都给杀了!!”
严白虎这视麾下犹如草芥的态度,顿时激怒了几个贼人头领。其中一人,怒声喊道:“大王!我等竟已承诺开门投降,如今那孙将军也确是单独亲自赶来,可我等却!”
“你他娘的,竟敢反我!?”哪知那人话到一半,严白虎便发作起来,大吼一声,猛是扑去,抬刀就砍。眼看严白虎手起刀落,那人闪避不及,被他一刀凶狠地砍了开来,血液迸射,众人见得无不变色。
在旁的鲁肃见得严白虎杀人,反倒不怕,摇头叹声道:“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如此不守信义,残杀无辜的凶残恶徒,死不足惜,可怜竟有如此多人,还甘心为他卖命,天理何在啊?诶…”
鲁肃满怀痛心地一声叹息,就如一道细微的火星忽然在堆满干柴、硝石地方忽地闪烁起来,于是烈火飞涌,冲天而起!
一众贼子对严白虎一直压抑的怒怨瞬间爆发起来。
“恶贼!!你贪图富贵,把弟兄们的性命视为草芥,老子早就想反你了!!”
“他娘的!!这恶贼凶残不仁,跟着他根本就没有前途,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大伙还不如投了孙家!!”
“说得对!!我等弟兄原本可以摆脱贼寇之名,投靠孙家,无需再担惊受怕遭到官兵讨伐,可这恶贼为了一己私利,不但骗了鲁先生,还想使手段杀了诚心来招降的孙将军,弟兄我实在看不过呐~~!!”
“反了~!!大伙一起反了~~!!”只听喝声连连,一干贼子多日积蓄的情绪一下子爆发起来,就如狂潮烈焰,哪里能轻易熄灭。
不过却也有不少死忠之士,见情况不妙,连忙大喝起来,并且赶往严白虎处掩护。而几个贼人头领却也怕鲁肃遭到偷袭,连忙护住。
第九百二十三章 鲁肃智降白虎(下)
与此同时,正见孙策霸王目凶光毕露,朝着正缓缓关闭的城门狂奔飙去,怒声喝道:“让我进去!!!”
眼看孙策骑着天黄虎虽是极快,但那城门的缝隙却是越来越小,眼看就要合闭。就在此时,蓦然城门后响起一阵阵厮杀声和怒骂声,须臾那本要合上的城门又忽地缓缓打开。孙策见里面贼人正在混战,不少贼人见了他,都是面露喜色,急呼快入!
“愿降我的,便是我孙伯符的弟兄,我必以厚待!!今日我便与诸位兄弟一同杀了严白虎那恶贼!!”孙策振奋大喝,驰马狂飙,赫地突入了人丛之内,手中霸王枪倏地启动,快扫飞荡,杀得扑来的贼人纷纷翻滚,但因人数众多,难分敌我,场面极其混乱。孙策目光一寒,猝地加速冲杀,一边大喊让开,一边赫然突进。有意投降的贼人纷纷让开,那些决意要与孙策对抗,前来拦杀的却也被孙策撞得人仰马翻。
另一边,在城头之上,严白虎眼看此下局势,又是不甘又是急躁,怒声咆哮连连,引兵朝着鲁肃扑杀。鲁肃却也不惧,指挥着一干贼人迎上扑击。鲁肃颇有统率用兵之才,能把百人队伍,发挥出数百人的战力,虽然这些贼人一开始并未能迅速地执行鲁肃的命令,但随着厮杀不断地进行着,众人渐渐对鲁肃信心愈大,放心把自己交给鲁肃指挥,于是战局渐渐转好。严白虎领兵屡番欲要强突,都被鲁肃指挥兵众杀了回去。
“他娘的!!尔等这些该死的叛徒,老子要把尔等一个个都碎尸万段~~!!”严白虎扯声咆哮,身后忽地显现出一面模糊的白毛恶兽相势,颇为骇人。严白虎能够统率一方贼众,在吴郡称霸如此之久,自非泛泛之辈。这下,严白虎怒而发作,提刀冲杀在前,杀得一干人等纷纷倒退。
鲁肃面容微微一惊,倒也被严白虎的厉害吓了一跳,眼见严白虎越冲越快,忙令盾兵扑上挡住。于是,须臾之间,数十个盾兵快速扑上。严白虎瞪圆怒目,持刀就砍,那些贼人对严白虎却也害怕,阵脚不稳,严白虎杀了一阵,便是杀破开一个破口,后面的贼人士气大震,汹涌扑来。这时,鲁肃又命长枪手挺枪堵住缺口,严白虎与其麾下并力奋战,强硬搏杀。饶是凶猛如严白虎这下也是连连挂彩!
“呜嗷嗷嗷哦~~!!老子恨呐~~!!”严白虎嘶声怒啸,心里后悔不及,只想当初自己就不该动摇,早就把鲁肃给杀了,可他却不自量力,自以为能够得到鲁肃的青睐,又轻视了孙策的胆量,至此落得这般众叛亲离的下场。
严白虎越想越怒,手中的大刀则越砍越快,此下别看他血迹斑斑,却反而更显血腥可怕。那些守护鲁肃的贼人,这下看得眼切,愈来愈是害怕,方寸愈乱。
“孙伯符啊,孙伯符,若不再不快一点。莫说鲁某性命不保。不能趁此铲除严白虎的你,孙家亦难在将来成以气候!”生死关头,鲁肃反而眼神愈亮,毫无丝毫畏惧之色,或者正因如此,在他身旁的贼人胆气得以大壮,纷纷又拼死搏杀起来。
“给老子死开~~!!”就在此时,严白虎奋力一刀砍死了一个叛徒,整个人如同扑食的猛虎,向鲁肃冲了过来。
而就在这兔起鹤落之间,蓦然就于敌楼之上,有一道人影倏地冲起,并且又于顶端跃飞而落,那瞬间气势之滂湃浩大,犹如天降神兵!
“嗷嗷嗷哦~~!!恶贼严白虎,纳命来罢~~!!”只听喝声犹如玄雷爆炸,贼人刹时都被吓得纷纷退开,严白虎抬头望去,正见一面浑身萦绕着蓝色焰火的巨大唐猊神兽从天而降,大张血盆大嘴,朝着他怒吞而来!
在那一瞬间,严白虎宛如失去了浑身的力量,竟无丝毫反抗的念头。
电光火石之间,那道霸道的人影飞落,一枪猛地扎入了严白虎的胸膛,并且带着他冲起一丈之远,然后猛地一挑,严白虎被立于枪顶之上,一人持枪而立,犹如旷世霸王,竖眉瞪目,扯声吼道:“恶贼严白虎已被我孙伯符诛也!!谁还敢来战!!?”
充满霸气,不容置疑的吼声猛一炸开,无论是有心投降的亦或是无心投降的这一下,全都畏怯,在孙策那无与伦比的霸威之下,不由自主地纷纷跪了下来。
“不愧是能够继承项籍意志的男人,孙伯符当受我楚吴之人敬之!”却说在楚吴之人心中,西楚霸王项籍永远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纵是他最终败于刘邦之手,自刎于乌江,但他一生所创造的种种令人荡气回肠的传奇功绩,试问纵观今古,谁又能与之比肩?
甚至大多的楚吴之人认为,他们的西楚霸王从来就没有败给刘邦,击败他的,却是他自己的高傲!
因此,此下当鲁肃宛若在孙策的身上看到项籍再现于人世时,那心中之澎湃、激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却说,孙策枪挑严白虎,将之击杀之后,除了一些顽固贼人不愿投降,战至身损外,也有一些人趁乱抢了城内的财宝逃脱,但都被早有预料的鲁肃,安排一干贼人精锐纷纷拦住。而就在孙策得到石城山不久后,一干孙家将士无不疯狂引兵赶来救援,却见石城山早已结束战斗,本是暴怒如狂的孙家一干将领见之,无不惊异,听城上鲁肃一喊,连忙各是引兵入城,前往拜见孙策,以确保其无事。
不过众人却都是多心了,待众人赶入敌楼时,正见孙策早已卸下了铠甲,脸上更挂着一抹意犹未尽的笑容,那霸气收敛的样子,令一干孙家将士不由衷心钦佩,纷纷跪下而拜。
当夜,孙家军各部人马全都撤往了石城山,孙策封赏一干文武后,遂命人宰杀牛羊,大摆宴席,犒劳三军。一干文武无不大喜,各个都是振奋激动,对未来的仕途有着无限的期待。宴中,张纮和鲁肃一对眼色,遂齐齐而出,表明投心,愿于孙家麾下入仕。孙策自是大喜,立封张纮为主薄,鲁肃为别部司马。两人欣然接受,遂是谢过。
两日后,不得不说张、鲁两人果然才能过人,仅仅用了两日的时间,便把内务要事全都打理得有条有序,不但统计了城内的一干军备、辎重,更把贼人中各个头领将士的资料全都打听清楚。孙策遂借此,调拨精锐,又命黄、韩两员老将收编军中。至于一些性子顽劣之人,孙策听从鲁肃的劝说,拨以盘缠回乡,或者另外拨于军中,先是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于是又过数日后,孙家军已整顿完毕,兵力已接近有两万余众。孙策遂又鼓舞士气,言曹贼弄权,藐视朝政,他当立一众有志之士,就于江东克立基业,他日杀入中原,勤王护主!
孙策此宣言一出,不少将士都是吓了一跳,由其那些新投的贼人刹时都是动摇起来。孙策则又说明利害,言江东有长江可据,眼下只要攻破吴郡,击败刘繇,孙家便能在江东建立基业,又何须惧怕曹贼来犯?
黄、韩等孙家将领闻之,无不振奋,纷纷决意追随,不少有志向的将领也看出孙家大业可成,此时正是孙家创业之初,若能助其成就基业,日后必能攀龙附凤,先在孙家麾下争得要职,遂也纷纷附和,愿意跟随。一阵后,孙家军十有八jiu皆愿随孙策立以功业,与曹贼抵抗。
至于那些不愿追往,不肯出声的人,几乎都是来自新降的贼人之中。对此,孙策不但没有失落,反而欣喜,毕竟这些容易动摇,并且没有大志的人,要来也只会成了害群之马,遂都拨以盘缠遣散。
紧接着,当日孙策就各命驿将发往檄文,喝叱当朝司徒曹操挟持天子,有关大小政务,天子左右不能决策,实乃国之反贼,正式宣告与曹操决断,并且号召天下诸侯前往讨伐。
这一消息很快传达到吴县之中,陈禹听闻孙策竟然不惜与曹操决断,向其反抗,吓得魂魄如飞,痛恨孙策的莽撞自大同时,也害怕孙策会因此更加决意来攻打吴县。
果不其然,当日陈禹就听闻细作来报,说孙策正率两万大军望吴县奔杀而来。事到如今,陈禹也知大势已去,连忙派人求援刘繇,并且说明他愿一切听从吩咐。
两日后,在曲阿城大殿之内。
“什么!!?那孙家小儿竟然公然反抗曹操,眼下还出兵来攻打吴县!!?”刘繇连听急报,不由面色大变,神容瞬间更是变得苍白无色。
“主公莫慌!那孙家小儿如此嚣张,实在不能再是纵容!!末将愿引亲部前往厮杀!!”就在刘繇话音一落,其麾下大将太史慈立刻走出,面色慨然,拱手请命。
刘繇见是太史慈,不由心头一震,正要说话时,忽然有两将旋即走出。
其中一人赫然正是刘繇麾下资历最高的大将之一张英是也。
“孙家军来势汹汹,一旦得到吴县,便可直取曲阿,岂是儿戏!?依我看主公最好慎之又慎,此绝非小儿能够担任的大任!”
张英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纷纷色变,却都知道张英素来不喜太史慈过于倨傲无礼,抢了他的风头,一直有心打压。而就在张英话音刚落,一旁的樊能也冷声说道:“张将军此言是理,却不看某些人当年不自量力,被那兖州的鬼神杀得屁滚尿流,不得已下跑到来我曲阿这里避难,若非主公心胸宽广,愿意用那丧家之犬,这恐怕还不知躲在哪里去呢!”
这樊能一张嘴皮子更是毒辣,刚一说罢,他还有张英的麾下都毫无肆惮地笑了起来,尽是嘲讽的味道。太史慈早就黑沉起那一张俊朗的脸庞,如今竖眉瞪眼,紧绷得犹如一头欲要爆发的绝世凶兽。刘繇见状,满脸的急色,连连张口,却是不能为太史慈说出半句话来,足以见其懦弱。
第九百二十四章 悲哀的陈禹
太史慈心里暗恼,但还是死死压着,他心知张、樊两人都是刘繇麾下资历最高的大将,在军中声威之大,甚至隐隐有些盖过作为君主的刘繇。其中由其樊能,甚至暗里还拉拢心腹,自成一派系。至于张英,为人虽是嚣张自大,但对刘繇倒是忠心耿耿,而且颇为勇猛,最多也不过是个忠心的莽夫。因此,张英倒没什么干系,但若是在这紧要时候,得罪了那樊能。那樊能一旦在军中造反,后果不堪设想!
“这!我看!”这时,在堂上的刘繇终于鼓起勇气张开了口,这时太史慈猝地向他投去一个目光,卑恭地拱手一作后,谦虚便道:“末将才能丑陋,难堪大任,两位将军说得是理,我看主公还是另寻良人是好。”太史慈此言一出,刘繇心里却不由有些失落,摇头轻叹一口气,同时也暗恨自己的无能,连句话也不敢替太史慈维护。
“哈哈!看来子义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主公,吴县乃吴郡腹地,当年因那陈禹与袁术狼狈为奸,我等又要防范袁术来袭,故不敢取之。如今袁术已被曹司徒所灭,我等也正好趁此把吴县收回来,此实乃一石二鸟也!”却见樊能纵声大笑,神情亢奋,话音一落,其麾下部署无不纷纷应和,声势颇大。刘繇见之,暗暗色变,却是也知这樊能怀有反心,一直在暗中拉拢心腹,但若他去了吴县,就怕他会成了第二个陈禹,据之自治,视他刘繇如无物!
而这时张英眼珠子一转,别看他生性刚烈鲁莽,实则他倒也有一颗察事入微的心,樊能的歹心他早就有所耳闻,眼下又看刘繇心有忌惮却又不敢拒绝的样子,不由一震神色,大声笑道:“哈哈哈~!杀鸡焉用牛刀,樊大哥乃我军第一上jiang,主公左右还需依仗你哩!何况我听闻那孙家小儿颇为凶猛,更有项籍少年之威,故有小霸王的威名,我看樊大哥不如把这孙家小儿先让予我,但若我不幸死于他那霸王枪下,樊大哥再替小弟我复仇可否?”
“这姓张的,竟敢坏我好事!”樊能一听,表面虽还是在笑,但在心头早就骂了起来,正脑念电转,想着如何巧妙拒绝,自领大军前往吴县将之收为囊中时。
忽然,谋士席位里,有一人推几而出,向众人一作礼后,才向刘繇拱手谓道:“主公,依仪之愚见,竟然两位将军都有心为主效命,岂可弱其志气?我看不如就令樊将军为主将,张将军为副将,两人齐往,要击败那孙家小儿,不正如囊中探物耶?”
此人话音一落,刘繇不由心头大壮,正见谏言者乃是是仪,哈哈便笑:“子羽说得好!我正有此意!”
刘繇此言一出,樊能暗教不妙,正欲劝说时,哪知张英猛地跨出一步,拱手便就接令:“末将定效以死力,绝不辜负主公的厚望!!”
“好!张英你有此大志,此番必能为我击退那孙家小儿,并且取回吴县!但若能如此,我实感欣慰啊!”刘繇也是颇为机智,手扶长须,当即便就先确定会派张英出战。
这时,是仪又作揖谏道:“为激奋三军士气,主公不妨明言在先,但若两位将军谁能先击退那孙家小儿,日后便将是吴郡太守,替我等把守吴县重地,以作屏障!”
是仪此言一出,一干文武都是吓了一跳,樊能听此,哪还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急出,震色奋然应道:“主公放心!末将不但会把孙家军击退,还会替你把那孙家小儿的首级取来!!”
“哈哈哈,樊将军也由此大志,看来此番我军是必胜无疑,那我就在这曲阿城内静候两位将军的佳讯了!”这时,刘繇又与是仪暗对眼色,旋即方才纵声大笑,向众人宣告决议。旋即刘繇又令樊能为主将,张英为副将,两人各率亲部前往吴县救援。
樊、张两人遂是慨然领命,旋即退出。刘繇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已是满头大汗,遂教众人散去,他则转回后堂。
一阵后,刘繇把左右都给叫退,是仪须臾便赶了进来,见了刘繇拱手就拜。刘繇忙是迎去扶住,叹气道:“那樊能这些年来野心越来越大,如今已成了豺虎之徒,此番前往吴县,怕是怀有私心,这可如何是好啊!”
“主公且是莫急,此番最为紧要的事情还是如何对付那孙家小儿。否则一旦孙家军攻破吴县,那局势恐怕又会瞬间转变了!”是仪面容深沉,说到最后更是双眸眯紧,连闪精光。刘繇一听,顿是心头猛揪,连忙抓紧是仪的手问道:“子羽此言何意!?”
是仪闻言,轻叹了一声,带着几分诧异甚至还有几分敬佩之情道:“不得不说,这孙家小儿确是本领过人,却不看他来了江东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已几乎取得了半片江东之地。另外,他那义弟周公瑾确也是千古罕见,才比张良、管仲的人才,听闻正是他暗中为孙家布局,并加以调拨,而且最重要的是,若非有此人牵头,使得孙家得到江东世家的协助,孙家根本不可能能够如此快的掌控如此大势!”是仪越说神色就不禁越是低沉,刘繇听得心惊胆跳,忽然就像是情不自禁地为自己打气一般,张口打断道:“可那孙家小儿竟敢公然反抗那曹阿瞒。曹阿瞒如今掌控朝社,又岂能容他如此放肆,必立昭告天下,判其为叛国反贼,如此一来江东世家恐怕得罪曹阿瞒,定将纷纷倒戈,孙家小儿此举可谓是自取灭亡!”
“诶,主公说的是理。可但若孙家小儿能尽快取之吴县,那局势却又不同了。”是仪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刘繇越听越不明白,连忙问之。是仪这才肃色答道:“主公且看,但若孙家得到吴县,只要再破我曲阿,江东便再无人能与之争锋。而江东有长江之险可以据守,就算曹司徒有心剿灭孙家,却也要向渡过这长江。而试问中原之人,又岂如我楚吴之人擅于水战?就算曹司徒真要起兵,恐怕还需准备许久,这其中不但要准备大量的船只,而且还要操练兵士熟悉水战,因此这不但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来准备,而且还要损耗大量的钱粮,但若胜之还好,可若一旦失败,损之国本,怕无五、六年时间,难以恢复元气。
再看如今中原局势更为复杂,马家势力愈渐浩大,曹司徒一日未能解决马家,绝不敢轻易举兵。
因此,讨伐孙家之事,曹司徒也只能一再拖延,而有了这段时间作为缓冲,孙家早就称霸江东,并且蓄立根基,日后就算曹司徒率兵来攻打,却也不必畏惧。而江东世家里不乏眼界高远的高才智士,如何看不透这层干系?也必有不少人却也盼能在孙家创业之初,先往投靠,好日后攀龙附凤!!而且据细作来报,甚至已有不少人已向孙家投诚,其中就有那‘张多学’以及‘鲁大愚’这两位旷世奇才!”
“什么!!?这两人我当年分明屡屡派人相邀,却无一不拒绝我!!由其那张多学,我甚至亲自前往,他却还故意远出来躲避我!!如今却投靠了一个根业未立,脚跟未稳的孙家小儿!?简直气煞我也!!”刘繇越想越恼,到了最后甚至还嘶声咆哮起来。
是仪闻言,却是暗里叹气,其中因由他倒也心里有数。却不看那孙伯符如今率领麾下一干文武,已夺得了半片江东之地,其崛起之势,可谓是势不可挡。再有,孙伯符不但怀有大志,甚至被人称为可继项籍之志的男人,而且在他麾下又有周瑜这般天纵奇才辅佐左右,麾下亦有程、黄、韩等历经战事的沙场老将,又有蒋、周、董等年轻才俊,因此谁也能看出如今的孙家实乃一颗徐徐升起的星辰,他日甚至可能发展为一轮浩日,光耀整个江东之地。而却看刘繇,虽为当朝扬州牧使,却不能趁此扩张势力,反而一直遭到袁术的压制,这些年来天下各地诸侯都在谋图基业,他却毫无作为,而且又因性子懦弱,麾下将领纷纷拢权,反而是开始在走下坡路,就如迟暮之落日。因此,只要颇为有些眼界的人,自然都知如何抉择。
只不过,令是仪颇为诧异的是,竟然连张纮、鲁肃这般旷世奇才也选择了孙策,而且比一些擅自观察局势的世家奇才还要早。
不过很快是仪却醒悟过来,以这两人的才智,眼光自然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高远,或者他俩早就看出,这江东之地最终会落到孙家之手。
“莫非江东真的已无刘氏之席哉?”想到此,是仪不由暗暗地心头一揪,脸色忽然露出几分落寞。不过刘繇此时还顾着气恼张、鲁两人,并无发觉。
一阵后,刘繇神色好了些许,忙向是仪问道:“如今那孙家小儿又得那张、鲁两员奇才辅佐,如虎添翼,而那樊能暗怀私心,至于张英也不过一介莽夫,我就怕吴县不保,孙家得以大势,如此一来,曲阿迟早也是不保,江东怕再无我容身之所也!”
说到这,刘繇还不禁眼睛有些发红,吁声叹气连连。这时,是仪却是面容一肃,安抚道:“主公且莫多虑,仪有一计,或许能可对付那孙家小儿以及樊能那恶徒!”
“竟有如此妙计!?子羽你快快说来!!”本是失落甚至有些绝望的刘繇这下一听,顿时不禁亢奋起来,连忙问道。是仪遂在刘繇耳畔教计如此如此。刘繇闻之,脸色越来越是惊喜,听到最后更是放声大笑起来,忙教人去请太史慈来见!
数日后,却看在吴县城外,陈禹正引麾下文武在城下迎接。却又见在陈禹对面,来了莫约两万余大军。为首的樊能骑着一匹杏黄色的大宛宝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正低头俯首的陈禹,然后又看了看他背后广阔雄壮的吴县,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陈禹啊,陈禹如此宝地,又岂是你这等无能之辈可以独占的?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陈禹一听这樊能如此耻笑,不由心头暗暗一冷,但却又想到孙家的大军不久将到,吴县命悬一线,心里只有无尽的苍凉。
第九百二十五章 充满野心的樊能
眼下事已至此,他陈禹也只能力求保身,这总好过被那孙家小儿攻破城池,成了他人俘虏是好!
想到此,陈禹心里更多几分谦卑,把身子压得更低,唯唯诺诺答道:“正如樊将军所言,陈某不自量力,实属可笑。还盼樊将军看在吴县百姓的份上,击退孙家一干恶贼,保吴县无失!”
樊能眼看陈禹如此卑微的样子,不由心头一震,暗想自己或者可以向陈禹暗中示好,日后联合起来,也好对付张英,再取吴县。哪知就在樊能正要说话时,背后的张英忽地策马而出,纵声大笑而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区区孙家小儿有何惧哉!?陈大人你且放心交予我俩,我主已有言在先,陈大人竟能悬崖勒马,与我等共抗恶贼,那就是国家忠士,昔日之事,皆可既往不咎!眼下最重要的正是如何击退那孙家小儿!”却听张英喝声颇为响亮,陈禹一听,不由暗喜,连忙拱手谢道:“那一切皆依仗张将军你了。”
“客气,客气!”张英闻言大笑,俨然一副主将的姿态,可谓是大出风头。在旁的樊能早就黑起了脸,恨得张英不由咬牙。
一阵后,陈禹请樊、张两将引兵入城。樊能却是忽然灵机一动,沉色谓道:“我看那孙家小儿来势汹汹,所谓久攻之下,必有所失,只若据守不出,也不是办法。我适才来时,看到东北有一高地,正可屯据。不如张将军你领亲部在那把守,成掎角之势,如此一来,我军也可先占据主动,你说是与不是?”
樊能此言一出,陈禹当场变色,张英一时却似看不出樊能的歹意,旋即转眼望去樊能所说那处高地,还露出一副沉思的样子,看了一阵,竟颔首应道:“嗯,樊将军说得是理。”
“不可!!”只听张英刚是答应,陈禹刹时神色勃然大变,急喊道:“那处地势虽然高耸可据,但却四周都是平坦之地,无险可据,但若孙家军发起猛攻,就怕我军尚未赶到前,张将军的兵部就被攻破了!!”
“哼!!放肆,但若孙家军发起猛攻,我岂不会发兵从后强袭,如此一来,不正合我意!?”樊能正欲调走张英,好是暗中行事,哪知这陈禹却来坏事,立刻一瞪眼,厉声骂道。
陈禹忙一施礼告罪,唯唯诺诺又道:“樊将军且先息怒,那孙家小儿不但凶猛过人,具有项籍之风,且其麾下也不乏猛士,到时就算我军急出,怕也会被他派精部拦住,一时无法赶往救援!而那处高地无险可据,单凭张将军一支兵部,恐怕是守不住的。这一旦!!”
“陈禹!!”陈禹话还未完,忽然樊能却发作起来,一声怒喝,吓得陈禹心头都快跳了出来,连忙鞠身应诺。樊能目光凌厉,望向无比弱势的陈禹,冷笑道:“好你个陈禹,竟敢小觑我俩!我就不信这孙家小儿和他那些爪牙有这般的本领!莫说我不会怕,比我不知厉害多少倍的张将军更不会俱之毫厘,张将军你说是与不是!?”
张英一听,面色先是一沉,不过很快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难得樊将军如此看得起张某,而且你又是主将,张某自不敢违抗!!”
“那此事就此决定,待会还请张将军取了兵粮后,尽快赶往,早立营帐以及一干防备,以提防孙家军来袭是好!”樊能闻之,暗里欣喜若狂,却又不表现出来,连忙向张英催道。张英颔首应诺,遂一拨马,但离去时,却隐蔽地向陈禹投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眼色,然后方才离开。
不知不觉,却已到了黄昏时候。却说此时就在吴县数十里外的大道上,孙家军正如蜿蜒而进的长龙,正往吴县方向赶去。
“报~!回禀主公,正如张公所料,刘繇的援兵果然来了,而且还来了两万之多。据说领军两位将军,正是刘繇麾下樊、张两位大将。其中张英的兵部此下还屯据在吴县东北七、八里外一处高地。另外一部则入了吴县城内!”此时,却见一彪人马飞快赶来,为首一员小将,正是前不久表现颇为出色的宋谦。
孙策一听,不由面色一沉,呐呐而道:“彼军成掎角之势,而其中一部据高地而守,正好可以占高观看我军的一举一动,如不先破,吴县战事怕是寸步难行呐!”
就在孙策话音一落,在旁的张纮忽然却笑了起来。孙策一听,当即心头一震,忙拨过马,转身向张纮恭敬问道:“张公莫非有计?”
“呵呵。”张纮一扶长须,目光晶亮,如同两颗星辰般璀璨,故装神秘笑道:“看来传言果真不假也!”
“张公此言是?”孙策闻言,面色一沉,忙是又问。张纮灿然一笑,不急不忙答道:“我早闻这樊能见刘繇无能,心怀歹心,早有意自立门户。如今他领兵来这吴县救援,可谓是他的大好机会。而那张英虽不过是一介匹夫,但对刘繇忠心耿耿。樊能若想成事,自然要调开那张英!如若彼军两将不和,各有算计,此番要取吴县,自如囊中探物。不过我觉得颇为怪异的是,那刘繇的谋主是子羽并非泛泛之辈,岂看不出其中利害?我倒怕这其中计中有计,我等且静观其变!”
孙策闻言,心神一定,遂颔首答应下来。
于是,到了次日,已据守在吴县的樊能听闻斥候来报,闻说孙家军已来到城外十数里,不由暗暗一惊,惊叹孙家军来得如此之快的同时,一些小心思也开始捣鼓起来。
突兀,樊能咧嘴一笑,望向陈禹,笑道:“孙家军已到吴县不远,陈大人早前虽说诚心来降,但单凭一张口来说,实在让人难以相信。陈大人是不是该做些事情,已证明你的忠心?”
陈禹闻言,双眸不由猛一睁大,满脸惊骇之色,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忙是唯唯诺诺地答道:“不知樊将军有何吩咐?陈某必尽力而为!”
“呵呵,陈大人果然是忠心可嘉!那还请陈大人率你麾下精部,先往一挫那孙家小儿的锐气,你且放心,我自会先派人前去张英那禀报,教他准备接应你。”樊能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看得陈禹浑身发寒。
却说出自世族大家的陈禹,大半辈子都是养尊处优,何曾吃过丁点苦,而且他原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才吏士,又何曾想过会有一日将被逼前往战场!
果不其然,一想到自己要亲自前往那兵戈铁马,血肉迸飞,人马相拼的战场,陈禹不禁害怕得颤抖起来。
“樊将军且慢!!”就在此时,陈禹麾下两员部将急是赶出,都说愿意替陈禹出战。陈禹听得不由暗喜。哪知樊能大怒,一拍奏案,忿而立起,扯声就骂:“放肆!!本将军如今乃吴县主将,至于尔等毫不客气地说,不过是我的俘虏罢了!!若不听令,小心老子把尔等一个个都关入大牢!!”
只听樊能喝声骇人,此言一出,陈禹和他的麾下全都霍然色变。樊能面色一寒,一声令下,他麾下护卫立即纷纷冲入殿内,陈禹的麾下也不甘受擒,纷纷簇拥在陈禹左右,瞪目怒喝。
“诶…想当年,我那堂兄陈汉瑜就曾经说过,说我的才能不过配当一郡之主薄或是别驾,在此之上,便是才不及任,更不能有丝毫野心,否则必自取灭亡。我当时心里一恼,不但不肯听从,这些年来更不听其劝,妄想在吴郡称霸,成为一方雄主。没想到啊,我果然如那陈汉瑜所说,无此大才!这一切全乃是我咎由自取啊!!”忽然,陈禹长吁一声后,便是侃侃而言,满怀落寞和苍凉,他的心腹听了,都不由暗暗落泪抽泣。
不过樊能倒是看得饶有趣味,脸上的那抹奸笑更是灿烂,颔首冷笑道:“没错!!这一切都是你不自量力,咎由自取!!陈禹,我再问你,你接不接令!?”
“哼?”却听陈禹忽然发出一声冷笑,樊能敢皱眉头,便听陈禹带着几分疯狂之色狂笑起来:“哈哈哈哈~!!”
在陈禹的狂笑声下,樊能刹时面色阴沉起来,冷声喝道:“陈禹你可别逼我动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乃千古不变之恒理,我陈禹竟已落得如此境地,死亦何惧!?樊能你这恶贼,尽管动手吧!!但要我陈禹为你卖命你休想!!”陈禹这下倒变得硬气起来,嘶声咆哮,其麾下不少部将倒也不畏死,纷纷附和。
“好!竟然你要找死,那我就先送你的家小上路!!”正见樊能的面容猝地变得狰狞起来,一声喝下,忽然便听一阵哭喊声响了起来。陈禹一听,刹时面色勃然剧变,正见他的妻儿被樊能的部署押了上来。
“祸不及家人!!恶贼,你好歹毒啊!!”陈禹这下也难以保持冷静,手指樊能,撕心裂肺地骂了起来。
“哈哈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好我早有准备,陈禹你若不肯听命于,那你就准备先替你的妻儿收尸吧!!还有你身后的一干将领,他们的家小恐怕此时都被我的部下给控制了!!”却见樊能状若癫疯地大笑起来,那张奸佞无耻的面容显得无比的丑陋。陈禹和他那些部下家小都被樊能挟持,一下子全都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
第九百二十六章 怒破陈禹
当日,晌午时候。孙策依照张纮的提议,正于一处高坡上扎据营地。忽然斥候来报,说正有一部兵马望此处奔杀而来,领兵之将正是那吴郡太守陈禹。
“哼!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敢来送死!?”孙策闻言,冷哼一声,正欲引兵出战。这时,张纮忽然劝道:“主公身为三军之首,当于军后筹谋划策,抉择调拨,不可轻率行动,亲身与敌人对阵相斗。再有天竟降大任于主公,主公应当重视其身,还有楚吴之地百姓更无不盼望主公能重振项籍之风,还望主公莫要辜负众人所望,让军中上下还有楚吴百姓为主公担惊受怕!”
只听张纮侃侃而言,说得义正言辞。孙策听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心里却也被张纮这般一说,在暗暗窃喜不已,又想那陈禹也不过小人物,正好让麾下将士立些功绩亦是好的,遂凝色颔首道:“张公所言是理,那不知谁敢前往迎敌?”
孙策此言一落,两席将士立即纷纷急起,无论老将亦或是年轻将领各是振奋热情,急是请命。鲁肃见状,暗暗诧异,孙家将士竟热衷如此,不由惊叹孙策在众人心中地位之高,以及他能激发众将士热情的能力。最终,孙策把机会给了伤势已然痊愈的周泰,周泰慨然领命,众人见是周泰,想起他当初勇迹,却也不都争抢。就连黄、韩两员老将对周泰也是颇为赏识,愿意把机会让给周泰。周泰遂是出帐,只点了一千铁骑,便往应战。孙策闻说周泰只点铁骑一千,去应付陈禹的近数千人马,不由心头一壮,遂引一干文武前往观战。
少时,正见陈禹军迅速地摆开阵势,一干将士将陈禹拥护在内,密切保护。与此同时,周泰引一千铁骑也倏然赶了过来。
“陈禹!你气数已尽,何不投降我主,如此一来或许还能保全性命!”周泰猛一加鞭,飞出阵前,一举手中黑鹏刀指向陈禹那处,喝声叫道。陈禹闻之,连连色变,此下倒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投靠孙家,以至于自己落得如今进退两难,连自己生死也不能做主的地步。
陈禹已无退路,于是他很快就强震神色,忿然喝道:“孙家小儿无视朝廷号令,逆天命而为,必遭天谴,我陈禹身为汉室之臣,焉会投靠叛国恶贼!?”
“你找死!!”周泰对孙策素来敬重,这下一听陈禹恶言侮辱,不由心头一怒,猛一拍马便是冲向陈禹军阵。
陈禹眼看周泰忽然来袭,不由吓了一跳,连忙喝令诸将前往抵挡。于是,杀声陡起,陈禹军阵前兵士忙是迎去。电光火石之间,却见周泰飞马如虹,倏地撞入了陈禹军阵之中,手舞黑鹏刀飞砍骤劈,气势猛然发作,身后更霍地显现出一面大鹏黑鸟相势。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周泰奋力冲杀间,陈禹麾下部将纷纷杀到。周泰怒喝一声,舞刀迎上,快刀把一人劈下马后,又倏地迎住两人,奋力招刀砍杀,只听‘哐当’一声,陈禹一将猝被震翻落马,紧接着周泰奋起又是一刀,将另外那人的头颅生生劈飞。那些正往扑来的兵士,眼看周泰凶猛如斯,全都吓得变色。与此同时,杀声蓦起,震天动地,正是周泰的部署开始扑杀过来。陈禹麾下眼看那孙家军一个个兵士凶若虎狼,无不变色。就在兔起鹤落之间,周泰猝又加快了冲杀的速度,陈禹麾下部将眼看周泰越战越猛,一时大失方寸,各是指挥,反而使得阵脚更乱。
“都给我稳住,盾牌手快是压上!!”陈禹看得眼切,虽是心中害怕,但却知如今命在一线,容不得他退怯。于是,在陈禹的号令之下,军中盾牌手纷纷急是涌上。霎时间,眼看一队又一队涌上的盾牌兵,各举盾牌,犹如一排排小小丘般凸起,又如一波接一波的波涛涌起。周泰飞马正赶,忽地被涌上的盾兵挡住,一时间四周的其余陈禹兵部全都红了眼,猛地急扑杀上,与周泰混杀一起。
“挡住了!”与此同时,在孙家军营地上,陈武忽地一瞪眼睛,惊呼叫道。
“哼,没想到已是强弩之末的陈禹以及他的麾下竟还有这般的本事!”黄盖一眯虎目,也随即谓道。
“呵呵,这些人恐怕都已被逼到了绝路。却说兔子被逼急了,也敢踹蹬猛狮,幼平想要攻破陈禹的兵部怕是没那么轻易。”这时,张纮扶须笑起,毫不紧张地说道。
“张公的意思是?”宋谦闻言,不由面色一紧,颇是好奇地问道。张纮却笑而不语。此时,韩当倒是颇为亢奋地向孙策喊了起来:“主公!我看这周幼平一时难破陈禹兵部,不如派我领数百骑前往助战罢!”
韩当此言一出,不少将士也纷纷喊了起来,都欲前往助战。却看孙策一对霸王目萦绕着精光,翘起了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不!尔等都小觑了幼平的实力,若是幼平认真起来,要取那陈禹的首级也不过囊中探物!”
孙策此言一出,韩当等将不由都是面色一变。张纮倒是笑了起来:“能够清晰判断自己部下的实力,主公已具备王者的才能之一了!”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鲁肃,忽是向张纮投去眼色,毕恭毕敬地问道:“张公,我看时候差不多了吧。”
张纮一听,微微颔首,遂震色向孙策禀道:“主公,那张英的部署应该差不多到了,当速整一部兵马,前往迎击!”
“我去!!”
“不!这回该轮到我黄公覆了!!”
张纮话音一落,黄、韩两将都是争先要战。孙策灿然一笑,却把眼神投向了黄盖,令道:“那就劳烦黄将军你了。”
“哈哈!!就等主公这句话了!!”黄盖闻言,顿是虎目迸射jing光,忿然领命便往。韩当见状,不由有些失落。孙策则安抚道:“韩叔你上回伤势还未痊愈,且再歇息数日,毕竟你乃我军大将,日后我自有更重要的任务教付予你。”
“主公可没骗我!?”韩当一听,立刻兴奋地瞪起大眼问道,而且心里更因孙策那句亲切的‘韩叔’感到无比的欣喜。孙策笑答:“我骗谁也不会骗韩叔你。”
韩当闻言,一阵呵呵傻笑,心里是欢喜极了。张纮在旁看着,不由扶须颔首,呐呐而道:“孺子可教也。”
说来,虽然张纮投靠孙策不过数日,但在数日间,孙策都在向张纮虚心学习,视若尊师。张纮欣慰之余,自也不懈余力地教晓孙策学习王者之道。
若要把孙策看做西楚霸王项籍的话,那么张纮无疑就是范增了。就在此时,蓦然杀声更烈,众人不禁把目光重新投回战场,正见陈禹军中腹地,如波开浪裂,人仰马翻。
“嗷嗷嗷~~!!就凭尔等鼠辈,也敢来挡我周幼平耶!!?”正听震天喝声犹如洪钟震荡,周泰身后那面黑鹏大鸟相势不断膨胀,冲天而起,更掀起大片大片的黑色飓风,尤为骇人可怕。这一下忽然发作起来,一个个杀来的陈禹军将士都被他砍翻落马,一干围来兵士也被他轰然冲散。紧接着正见周泰冲向举盾迎来的盾牌兵,奋起举刀就砍,于是只听道道巨鸣炸开,周泰这一下如同力大无穷的大鹏鸟一般左砍右劈,硬是冲破开来。与此同时,周泰的部署终于携带着滔滔煞气从后奔杀赶上,正见周泰发奋冲杀,大受鼓舞,于是各是纵马突上。
“主公,那孙家将领实在太厉害了,我军兵部恐怕抵挡不了多久呐~!!”却见陈禹在七、八个将士簇拥之下,越退越后,忽然有一个打探而回的将领,满脸惶急之色地报道。
“哎!莫非当真是天欲亡我陈禹!?”陈禹闻言,刹地面色骤变,心里发寒,仰头悲叹而道。原来在陈禹出兵之前,本就有意借刀杀人,先除陈禹这后患的樊能,命其此战只可胜不可败,否则必不轻饶。陈禹心知樊能有心要取吴县,并且要害他性命,奈何他家小在樊能手中,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因此,眼下虽然战况恶劣,陈禹却还是不敢下令撤兵。
不过就在陈禹话音刚落,后方蓦然杀声迭起,陈禹急望看去,正见东北面有一彪人马正往冲赶来援!
“是那张英的兵部!或许我还能有救!!”陈禹见状,不由心头一震,想起不久前张英给自己投来的那古怪眼色。说来陈禹能成为吴郡太守,自非昏庸之辈,由其他有一双颇为锐利,能够夺势察人的眼睛。在樊、张来到吴县的那日,他就隐隐发现两人似乎不合,甚至还有些争锋相对的意思。因此,陈禹这下很快就想到,此番如果自己要保全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关键所在恐怕就在那张英身上了!
“诸将听令,快是准备弓弩,待那周幼平急来杀到,一齐放箭!!无论如何,只要把他挡住一阵,待张英援兵来到,我等就有救了!!”陈禹扯声喝道,其麾下部将闻言,也无不振作起来,连忙各是换上弓弩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陈禹麾下部将准备间,猝地正见一处人如波涌浪翻,正见一人策马挥刀,慨然冲杀而出,正是周泰!而在周泰身边,已有数百精骑追了上来,各个杀气腾腾,战意昂然。
“陈禹就在那处!!众人随我取其项首!!”只听周泰喝声一起,其身后数百精骑立即纷纷高举枪支,忿声喊杀起来。眼见周泰与其麾下皆是来势汹汹,陈禹和他的那些部将好像心脏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第九百二十七章 鄙如走狗
须臾之间,眼看周泰飞马冲到快有数十丈时,陈禹一声令下,乱箭即起。周泰大喝一声,拨刀就起,挥砍急劈,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拨开,吓得陈禹面色大变,眼看周泰快要逼近只有十丈时,陈禹再也禁不住心中惧怕,拔马就逃。其麾下部将急是冲出挡住,却是被周泰快刀砍翻两人,强硬突破冲去。
“陈禹狗贼,休想要逃!!”周泰嘶声咆哮,其身后一面黑鹏大鸟此下显得已有八、九分的真实。须臾之间,又有两个敌将来截,周泰与两人交战数合,奋起一刀,又是砍死一人,紧接着躲过另一人的快枪来袭后,人马分过时,回手一刀,又是杀死一人,继续猛追在陈禹之后,并且喊杀连连。
陈禹不敢回头去看,但却已被身后周泰散发而来的恐怖气势给吓得心揪胆战。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张英正引数百骑火速往陈禹那处奔赶而去,速度之快,令其身后其余兵部都急追不上。
却说张英眼疾,正见有一孙家猛将势如破竹地连斩陈禹的部将,此下正猛追着陈禹。张英看得眼切,暗暗紧是咬牙,就怕陈禹被周泰诛杀,坏了大事。
“他娘的!!陈禹你可给老子顶住呐~~!!”张英心头暗暗在喊,就在此时,蓦然其身后连起惊呼。张英吓了一跳,忙往一旁望去,竟赫然看见有一彪人马正往奔杀过来。
“哈哈哈,老子黄公覆来也!!尔等鼠辈,还不快快纳命来哉!!?”只听喝声震天,那彪人马正是黄盖所领的兵部,此时正以奇快的速度截向张英。
“该死的!!来的竟是这棘手的莽夫!!”张英听是黄盖,不由心头一紧,不过他眼下心里只有陈禹,连忙快速命一将士回后,令大部人马前往迎击。那将士见张英脸色可怕,哪敢怠慢,连忙领命后,便转马回去。
于是,正见张英那数百人马继续火速望陈禹处奔赶,至于另外的大部人马则向黄盖那彪人马迎击而去。
“嗯!?这张英莫非是疯了,为了区区一个陈禹,竟然连自己的兵部都不顾了!?不过那里有幼平在场,陈禹怕是性命难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黄盖脑念电转,想到最后,虎目猛地射出两道凶光,气势一起,身后猛地出现一面赤色火牛相势,手提一对火牛鞭,振声喝道:“诸将听令,给我闯破彼军,杀他个天翻地覆!!”
黄盖喝声盖天,宛如天牛啸天,众将士一听,无不奋起。于是,就在转眼之间,黄盖引兵杀向了迎面扑来的张英兵部,两军刚是交接,黄盖就手提双鞭连把几将打翻落马,慨然冲入阵内,其麾下将士看得眼切,纷纷驰马突上冲击,只一阵间,竟把张英这近两千余兵部杀得渐有溃散之势。而张英麾下那些将士,见黄盖这般凶猛,引兵杀得极快,一时都是乱了阵脚。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极了~~!!”混战之中,黄盖手中双鞭挥舞得密不透风,一路奔杀可谓是所向披靡,张英几个心腹部将都被黄盖乱鞭砸死。杀得兴起的黄盖更是不禁地大笑起来,显得颇为血腥骇人。
“狗贼,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呐~!!”
另一边,正见周泰此时已快马追到陈禹身后,怒吼一声,身后黑鹏大鸟相势猛地张翼启动,周泰奋一举刀,可就在此时,一根飞矢陡地射了过来。周泰面色一变,急是挥刀砍去,‘嘭’的一声响时,又听弓弦连阵乍起。周泰适才一经交手,知道敌人箭艺了得,不敢大意,急便勒住战马,眼看连根飞矢接连射到,飞砍骤劈,一一破下,投眼再看时,正见一员身穿银铠的大将张弓驰马的斜刺里冲来。
“吾乃扬州长武将军张英是也!!小辈还不报上名来!?”原来那银铠大将正是张英。
被张英坏了好事的周泰鹏目一瞪,心里正是恼怒,不过他早有决意要献陈禹首级给孙策,以应其厚望。可就在周泰准备忽然去追时,张英却看出他的想法,又是快速地张弓射箭,一根箭矢就在周泰面前斜里掠过。
“哼!!无礼小辈,没听到我让你报上名来耶!?”张英面色冰冷,适才示威的一箭,也展现出了他不凡的实力。
“姓张的,你在找死!”周泰忍无可忍,猛地一撇头,鹏目里霍地迸暴出骇人凶光,那面黑鹏大鸟相势立又盛起膨胀。张英看得心头一揪,不由地浑身肉紧,却不知自己到底是惹上了哪尊煞神。
“杀!”周泰一声落下,人马早如脱弦飞矢,倏地飞起。张英看得眼切,不敢大意丝毫,连忙拽弓就射。眼看两人起码距离有百丈以外,可张英力大,这一箭箭来得又快又猛,但周泰倒也灵敏,快闪急躲,一一避过。
八十丈、七十丈、六十丈…
随着距离不断地在缩短,张英愈来愈觉得周泰凶猛可怕。不过张英也非胆小鼠辈,而且他身为刘繇麾下大将,这些年来随着扬州江zei泛滥,不知经历多少场厮杀,有几回他还几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里,因此在生死关头,他还是能够保持冷静。
咻~~!!
又是一根飞矢射来,‘啪’的一声打在了周泰的护肩上,可周泰却连面色都不动丝毫,依旧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冷酷杀意的奔杀过来。
最终两人距离只有数十丈时,老练的张英知道周泰厉害,不愿与之拼命,拨马逃撤。周泰怒而急吼,张英回身背射,又显现出他那精湛的箭艺。而就在周泰连挡数箭后,他坐下战马忽地发出一声痛鸣。周泰心知其战马体力耗竭,连忙急一揪住缰绳。
“张英,我本还以为你是个人物,原来不过尔尔!!难怪刘繇如此懦弱,原来他麾下都是一群无能的废物!!”却别看周泰平日里沉默寡言,这下骂起人来,倒也是毒辣。张英那些刚救住陈禹的部下听得无不忿怒,急要来杀。张英却是猛地喝住,迅速下令撤走。周泰见张英如此紧张陈禹的样子,不由是眉头一皱。
另一边,就在周泰被张英坏了好事,让陈禹逃去的期间。生猛的黄盖引兵竟然冲破了张英的兵部,全军上下杀敌近有数百余众,而单单就黄盖一个就杀了近有数十人,其中有七、八个还是张英麾下部将。
张英见自部大军就在这一阵间,被另一部孙家军闯破,又惊又忿,还未回过神来,正听孙家营地擂鼓大作,一**盖天震地的杀声接连迭起,正是各部孙家兵马汹涌杀出。张英见大事不妙,哪敢犹豫,连忙引兵护着陈禹先是逃撤而去。
半个时辰后,随着各部孙家军奔杀而到,陈禹、张英的残部大多都选择了投降保命。孙策听从张纮的怀柔政策,一律暂时收编。
话说,就在孙家军结束了战事,打扫战场完毕,撤回营地时,已快是黄昏时候,吴县战事首战得捷的孙家军,皆是兴奋不已,一路间还有说有笑。
却又看另一边,比起孙家军生气勃勃的样子,张英和陈禹那一干人马倒是落魄狼狈。由其陈禹,一副灰头土脸,悲愤欲绝的样子,像极了一头丧家之犬。
“哇~!!与其回去受那姓樊的侮辱,我还不如在此一死了之!!”蓦然,陈禹泪水破眶而出,大喝一声,拨出了腰间宝剑,竟就要自刎。
哐当~!
却见一道飞影倏地掠过,猛地与陈禹的宝剑击撞一起,并且须臾将之震荡开去。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正见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宝枪。
“哼!!”而提着那宝枪之人,赫然正是适才救了陈禹的张英。
“张英!!莫非连你也要侮辱我耶~!!?”却见陈禹丝毫不领张英的情,嘶声怒吼叫道。
“陈禹!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连死亦不惧,还有什么可怕的!?莫你这般窝囊地死去,你就甘心耶!?”张英面色一沉,冷厉喝道。陈禹闻言,不由心头一抖,整张脸都抽搐起来,想到自己家小被擒,受到的这一连侮辱,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状若癫疯地喊道:“那樊能恶贼擒了我的家小,我不得已要受其驱使,如今我战败而归,不知那樊能还要如此来惩戒羞辱我,竟若如此,我还不如就此死去痛快!”
陈禹此言一出,张英以及他麾下诸将不由都是面色一变,张英又见陈禹身旁的将士也都露出忧虑、悲愤之色,便又猜到那樊能大概连其他人的家小也一并擒去了。
“该死的樊能,看来正如是子羽所料,此人有意占取吴县,自立门户!这奸贼不忠不义,而且手段如此之歹毒,也不怕遭到报应!!”张英平生最为痛恨就是以别人家小作为威胁的恶徒,樊能此举已激怒了张英。
“你放心,樊能这奸贼我饶不了他!你如今家小在他手上,但若失去,那奸贼肯定不会轻善了之,若我是你,还不如留着性命,待日后复仇!”张英面容一冷,忽然策马靠近,探头向陈禹低声而道。陈禹发红的眼睛,刹地瞪大了起来,忙又低声问道:“张将军莫非有计?”
张英冷然一笑,遂在陈禹耳边教计如此如此。陈禹听计不由大喜过望,再三谢之。
却说当夜陈禹战败回到吴县,刚是入城,樊能便派人来擒陈禹。陈禹大惊失色,忙喊无罪,可樊能那些部署又哪肯理会,很快便强制押着陈禹以及他麾下一干将士前往去见。
少时,在吴县大殿内,正见樊能竟就在如此紧要的时候,与其麾下众将大摆筵席,席中更有不少女眷,陈禹一看,那坐在樊能身旁那个姿色颇为艳丽,身穿紫衣,唯唯诺诺的妇人,不是自己的妻子又是何人!?
“天杀的恶贼,我势必把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呐~~!!!”就在此时,蓦然响起了一阵充满杀气的怒吼声,正是陈禹麾下一个部将眼看自己的妻子被樊能一个麾下强搂在怀中强吻,气得瞪目怒吼,急欲拼命。可他没发作多少,在他身旁立即扑上几个凶悍大汉,将他死死地擒在地上。那人气得咬牙切齿,满嘴是血,怒目瞪得快要凸出,犹如一头疯狂的厉鬼。樊能那部将甚至被吓了一跳,连忙推开怀中的妇女,那妇女见其夫君被押在地上,痛哭流泪扑去。
“他娘的真是晦气,把那对狗男女拖出去斩了!!”就在此时,蓦然一道怒喝炸起,正见坐在大堂之上的樊能猛地揪起一个酒坛子扔了出去。
第九百二十八章 鲁子敬料敌制胜(上)
彭玲~!
酒坛子碎裂的声音,宛若震碎了陈禹身后一干部将最后的一根脑神经,霎时间所有人都似发了狂一般嘶骂起来。樊能的部下却都早有准备,纷纷冲出,将陈禹那些部将全都压制住。而此时,唯独陈禹依旧呆若木鸡地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在樊能身旁,正忍声吞气,咬紧嘴唇,不敢哭出丁点声音的妻子。
一时间,怒吼声、嗤笑声、喝叱声、哭泣声交织一起,就在此时,陈禹忽然做出了一个令人大吃一惊的动作。只见他忽地双膝重重一跪,在遭到如此羞辱的情况之下,他竟然低下了往日高傲的头颅,顿首一拜,孱弱地求道:“樊将军恕罪,是小人无能,但求樊将军大人有大量,小人愿做牛做马,以报樊将军的大恩!”
刹时,整个殿堂死寂下来,就连陈禹那些气愤填膺的部下也全都愣住了,各个瞪大了眼,都是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容。而陈禹那妻子此下眼见陈禹竟向樊能这般恶徒叩首求饶,再无昔日丁点世族大家的高傲,为了苟存保命,连自尊的都给抛弃了,更是忍不住痛哭起来。
至于樊能先是微微一诧,然后很快就醒悟过来,露出了疯狂而又得瑟的表情,扯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呐~!!!试问谁会想到堂堂吴郡太守,出自徐州陈氏,尊贵无比的陈太守竟会向我这一介武夫叩首求饶~!?哈哈哈哈哈~~!!”
只听殿堂之内,响彻着樊能无比得瑟的笑声,至于陈禹那些部署一下子全都变得哑然无声,各个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各人的家眷则多是在低声哭泣,尽是悲凉。
于是,在陈禹卑微求饶之下,他最终还是保住了一条性命,不过心狠手辣的樊能为了提防陈禹造反,把其大半麾下都打入大牢,至于那些曾经辱骂过他的,无一例外全都拖出去斩首。如今在吴县之内,樊能俨然以成为了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恶霸!
于是一日就此过去。次日,在孙家军营帐内,孙策正要出兵,这下却听黄盖提起昨日战事中的怪事。黄盖这一报出,似乎引起了张纮和鲁肃的兴趣。两人快速地一对眼神后,张纮凝神先道:“刘繇与陈禹素来不和,而那张英对刘繇忠心耿耿,自是同仇敌忾,怎么可能会舍弃自己的部署,反而去救陈禹的性命?这其中必有端倪!”
“如明公所言,肃甚至以为,是子羽的谋略必在此中!”鲁肃拱手一作,双眸闪烁着烁烁的精光,使得他原本看上去憨厚老实的脸,这下显得颇为精明光亮。鲁肃此言一出,众将士不由纷纷色变,其中不少人都露出怀疑之色。这时,张纮却扶须颔首应道:“嗯,子敬所想亦是我之心意,依昨日的表现来看,这陈禹必是是子羽计策之中无比重要的一环!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素来爱惜兵士,并且对其心中有隙的张英,为何愿意舍部下不顾去救那陈禹!”
张纮话音一落,孙策一对霸王目旋即眯了起来,沉色道:“那依先生所说,是子羽莫非真的对我等早就有了对策!?”
张纮闻言,面色一肃,默默地点了点头。韩当看得一切,不由忿而一拍几子,扯声就吼道:“我却不信!!如今我孙家军士气正高,军中又有张公、鲁大愚两位高士俊才出谋划策,各位将士都是人中豪杰,英雄了得!!反观那陈禹已是强弩之末,刘繇那老贼麾下也不过只有那太史子义和是子羽两人能登得上大雅之堂,就算这两人联手,我倒想不出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赢下我孙家军!!”
韩当此言一出,立即赢得了不少将士的热烈附和。不过就在此时张纮猝地面容一厉,瞪目扯声突兀大喝起来:“一群愚夫!!轻敌乃兵家大忌,那是子羽博学多才,绝非泛泛之辈,但若有丝毫轻视心态,被他钻了漏子,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正听张纮可谓是中气十足,这一喝起,刹时盖过了众将士的声音,并且震得众人都是愣住。韩当眉头一竖,大觉丢脸,正要发作,旁边的黄盖立刻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瞪着一对公牛般的骇人大目,冷声问道:“那依张公高见,我军当下该当若何?”
张纮面色肃冷,丝毫不惧众将士投来的怒色,沉吟一阵后,却是向鲁肃问道:“子敬你看如何?”
鲁肃微微一怔,正见张纮投来赞许的目光,心知以张纮的才智绝不可能无计,这下张纮却是在给机会他来立功。
鲁肃不由对张纮更多了几分敬重,自然也不辜负他的期望,神容一沉后,拱手快速地答道:“若我所料无误,张英和那陈禹暗中必有来往,正好张英的兵部设在了城外,我等大可派人暗中观察其动静,伺机而动,但等时机一动,顺势而为,便可从中取胜也!”
“就是这般?”黄盖听了,眼中露出几分诧异之色,呐呐而问。鲁肃重一颔首,毫不犹豫便答:“就是如此!”
“哼!说了等于没说一样,都是屁话!!我看此下最实际地就是分兵两部,前往厮杀,早早攻破吴县才是正道!!”韩当冷哼一声后,便是战意昂然地忿声喝了起来。随着他话音一落,又有不少将士纷纷应和。
这时,众人的目光渐渐地开始集中在了孙策身上,毕竟最终如何抉择倒要看孙策这个主公的心意。
却见孙策神容肃穆,见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左右瞰视了众人一眼,然后以不容置疑地语气谓道:“出谋划策乃谋主之要职,竟然先生和子敬都如此认为,那我等便且静观其变,等候时机!”
孙策此言一出,众将士多多少少都各有不忿之色,韩当更是气得咬咬牙,狠狠地瞪目看了张纮好几眼。
于是,在张、鲁两人的主意下,孙家军暂时按兵不动,驻兵歇息。另一边,驻守在吴县之外的张英,正颇为着急地等候着陈禹的回信。莫约在晌午时分,正是轮换时候,陈禹的一个心腹终于等到了机会,趁着左右无人主意,这时正好又有大风刮起,遂在城上一角,射出了一根飞矢,飞矢借风力飙起,速度极快,倏地扎入了百余丈外的一处草堆里,草堆里正好有一块大石可以藏人,背后张英的细作早在等候许久,连忙取了矢中密信便来见张英。
这时,张英正在看信,信中只有寥寥数行字,但对于张英来说,却以足够了。
只见信中赫然所述:明日三更,西门起事,盼君依约,共裁恶贼!
“哈哈哈哈,我一开始听那是子羽道计,还觉得此事恐难功成,没想到竟是这般容易。看来那樊能快要把陈禹给逼疯了,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要把吴县献予我,并且愿意助我杀那樊能狗贼!”张英纵声大笑,满脸兴奋,跃跃欲试之色。在旁两个心腹部将听着,无不变色。其中一个,忙道:“将军,如今孙家军尚未解决,我军却先互相攻打,这若是被孙家军有机可乘,那又如何?”
此言一出,张英猛地面色就冷肃起来,一对骇人恶目瞪得斗大,吓得那两人都是心头一揪。
“如今局势未稳,未免走漏风声,还是小心为妙!”张英念头一转,遂震色答道:“适才斥候不是来报,说孙家军按兵不动耶!?如此看来,那孙家小儿,定是见我军摆出掎角之势,一时不敢轻易来攻。
再何况,我军明日夜里发兵,有那陈禹还有他的部署作为内应,要将那樊能铲除自是容易,只要我等行事够快,在那孙家军杀到城下时,将樊能诛杀,并且收复他的部署,如此吴县即可保也!”却别看张英一副武夫的粗犷样子,实则心里细得很,再加上事关重大,这下就连自己这两个心腹都不敢轻易告之。
“嗯,那樊能麾下不少兵士都还是对主公忠心耿耿,而一旦樊能死去,树倒猢狲散,要将之部署收复,也是不难,若是我等行事迅疾,或者还真能在孙家军杀到城下时,稳定局势。”
“说得对!那樊能怀有异心,实在是个隐患,尽早除之亦是好的。将军放心,到时末将等必效以死力,为将军拼死到底!!”说罢,那将士面容一紧,决意满满地向张英慨然而道。
“末将亦愿为将军效死作战,纵粉身碎骨,也不会皱半个眉头!!”
“原谅我不能如实告知啊,兄弟。”张英眼见这两个随着自己厮杀多年的弟兄向自己表以决意,不由心头一揪,但想到这计策的重大,还是忍住没说。于是,张英稳定了情绪后,遂快速地向他那两个心腹吩咐起来。那两人领命后,迅速便下去暗中布置了。
夜里,已快是二更时候,忽然一阵大风刮了起来,吹得军中的‘孙’字旗帜摇摆起来。星空之下,孙策抬头而望,脑海里却想起曾经的一副画面。
“策儿,这里就是吴县,当年吴王夫差所在的治所!自项籍之后,世人皆以为楚吴之地只有西楚,却忘了当年于于夫椒之战南服越,于艾陵之战北败齐,于黄池之会会盟晋,如火如荼,可谓是当代最为强盛的霸主夫差!夫差好战,一生征战无数,连破强国,虽据吴地,却能震惊中原诸侯,比起项籍却也毫不逊色。可如此绝代霸王,却最终败给了一个俘虏手上。你可知为何?”
“孩儿不知,还请爹爹解惑。”
“夫差为人过于霸道,心狠手辣,他明知勾践怀有大志,不会屈于其下,但他却非要屈服勾践不可。后来勾践向他俯首称臣,为奴为仆。高傲的夫差,自以为勾践已然屈服,心有松懈,却不知勾践暗中在卧薪尝胆,等待时机。”
“那心狠手辣的夫差为何不杀了勾践?”
第九百二十九章 鲁子敬料敌制胜(下)
“有关这点,纷说云云,有人认为是夫差看出勾践是和他一样的人物,因此夫差很期待勾践能如何翻身,由一个俘虏脱颖而出,甚至复国。而又有人以为夫差是中了范蠡的美人计,疏远了其谋主伍子胥,留下了勾践的性命。而到底真相如何,至今已无从得知了。”
“那若如爹爹所说,夫差甚至不逊色于项籍,那他又为何失败呢?”
“当时,意图称霸中原的夫差,年年征战,他的大军虽然攻无不破战无不胜,但常年累积,自是疲乏不堪,损耗国力。于是,就在夫差以为自己快要可以称霸天下时,却全然不知如茶如火的吴国已渐渐在走下坡路。
而就在夫差前往黄池之会,尽率精锐而出,立志要取得中原之时,勾践遂乘虚而入,袭击其后,大败吴师,就在夫差恍然醒悟,仓促而归时,吴国早已大势已去,最终他为保存他仅剩的一丝自尊,自刎而亡。一代霸主,就如此落幕了。而吴国则成了越国的领地,夫差的死却又成就勾践这新一代霸主的诞生!
这就是乱世,霸主雄才不断地在更新换代,但攻伐之道,终究并非正道。策儿你志向高远,日后定会比为父出色。但若有所一日,你能成就大业,为父只盼你能够谨记一点,在你不断侵略征战的同时,切记小心你的背后,千万不要步了那夫差的后尘!”
最后一句话,犹如钟鸣震荡,猛地在孙策脑海中响了起来,令孙策面容骤然一变。
就在此时,营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蹄声。孙策面容一紧,遂向左右问话,才知这有可能是鲁肃在黄昏前领去的那彪人马归来。
“哦,那鲁大愚竟然亲自前往探索敌营?”孙策闻言,不由面色微微一变,遂也好奇鲁肃不惜冒险,到底有没有收获,遂亲自前往迎接。
少时,鲁肃一干人等刚来到营前,却见孙策早已在等候。鲁肃不由面色一变,连忙下马,快步赶上,正欲要拜。孙策则一摆手,轻笑道:“子敬免礼。”
就在孙策话音刚落时,宋谦与他的部下也纷纷下了马,各是急忙拜见。孙策微微点了点头,见鲁肃灰头土脸,满身泥巴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子敬你不是去打探敌营,怎么弄得如此狼狈,莫非是被张英的斥候发觉了?”
鲁肃一听,有些受宠若惊,忙答道:“主公多心了,某早前去到那张英所在的山地附近时,见山上山脚都有不少斥候,若骑马赶去,恐被彼军斥候发觉,所以未免万一,便徒步而行,取小径上山打探,因此耗费了不少时间,这还劳烦了宋小将军和他的部署陪我受苦了。”
鲁肃此言一出,在其后的宋谦,不由露出敬佩之色谓道:“鲁先生客气了。不过像鲁先生出自世族大家之人,竟有如此了得的体魄,倒是让小将我吓了一跳。而且先生脚步矫健,身手灵敏,好几回都巧妙地避过了敌人斥候的搜索,若非我打醒精神,还几乎跟不上鲁先生哩!”
“哦?子敬莫非也有练武?”孙策闻言,不由霸王目猛地一亮,这才认真地看起了鲁肃的身板。很快,孙策就发现鲁肃身板高大雄伟,体格甚至不逊色于一般的将领,一看平日就有锻炼。
“呵呵,武艺我倒也略懂一些,不瞒主公,年少时我还曾立志当一个纵横沙场的猛将。不过无奈的是我实在太过笨拙,常练却未能精通,后来家中人见我练武练不好,才请了老师让我转往学文。”说起练武,鲁肃眼中还闪烁着几分亮光,似乎很舍不得。孙策看他如此热衷的样子,不由心头一动,颔首应道:“竟如此,待日后有空闲时,若子敬不嫌弃,我大可指点一二。”
“主公当真?那可太好了!”鲁肃一听,不由神色大震,脸上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几分兴奋之色。孙策见鲁肃如此亢奋的样子,倒也没想到这号称‘大智如愚’的鲁大愚竟还是个武痴,不禁大笑起来。旁边的宋谦一干人等,见之也不由在笑。
一阵后,孙策和鲁肃回到了帐内商议。两人坐定后,孙策震色问道:“那子敬去了如此之久,可有发觉彼军有何意图?”
鲁肃闻言,神色一凝,正色拱手道:“禀主公,当时肃与众人费了不少功夫,才去到张英营地附近,却发现张英的兵部似在暗中准备战事。可依如今局势,张英若主动来与我孙家军厮杀,就算有吴县城内的兵马作为接应,却也难以占得到任何便宜。再有,肃一直好奇这樊能若有心形成掎角之势,为何不把陈禹与他的部署调往,反而把自己的副将张英调走呢?”
“哦?”孙策听话,似乎被挑起了兴趣,不禁地呐呐一声。鲁肃面色一沉,神容肃穆,眼神凌厉,凝声又道:“再有,细作曾有报说,据闻这樊能一直怀有异心。因此,肃不禁大胆猜测,或者这樊能是认为比起张英,陈禹更好对付。而未免张英起疑,他也不可能把陈禹也一并调走,自己独占吴县。”
“也就是说那樊能果真有夺取吴县之心!!此可为天助我得吴地也!!”蓦然,孙策霸王目骤地暴射jing光,无比振奋地握拳喝道。鲁肃被孙策充满霸气的喝声一震,不由为之一壮,遂也抖数精神,继续禀道:“眼下到底情况如何,肃尚且不敢擅自决断。不过主公大可先观那张英明日会不会率兵来打,若是不然,则速整精锐,就等吴县生乱,速发奇兵一举攻之!!”
“吴县生乱!?”孙策惊呼一声,不禁立起身子。鲁肃急也站起,作揖拱手道:“主公却不见昨日那张英为了去救那陈禹,连自己的部下不顾,肃以为这张英就是为了让陈禹作为内应,助他得到吴县,并且把樊能的部署收纳麾下,方设此计!”
鲁肃此言一出,孙策不由砰然心动,原本的疑虑一下子好像全都得以解释。这下,孙策终于想通,不由大笑道:“哈哈哈哈~!!好一个笼里鸡作反,刘繇老贼这回是错信良人了!!”
于是,孙策连夜召来诸将,依照鲁肃所说,迅速布置起来,诸将闻说其中大概,也纷纷醒悟过来,自也都兴奋不已。只不过,张纮对此,似乎有所保留,一直沉默不语。孙策问话,他却只说暂且可先依计行事。鲁肃见此,在散席之后,屡向张纮请问,张纮却又回避不答,这倒令鲁肃有些忧虑。
于是又是一夜过去,鲁肃因张纮的态度,调拨起来,变得更加谨慎,并且早早就暗派斥候分别到张英营地的山下附近以及吴县城外打探。
只不过一个白昼过去,一直到了黄昏时候,无论是樊能亦或是张英亦都按兵不动。鲁肃见此,再又到张纮处虚心请教。
“太轻易了!”
这回,张纮终于答话了,不过这第一句,倒令鲁肃一时反应不过来。
“太轻易了?”鲁肃皱起眉头,呐呐而道。
“没错!太轻易了!若真如你所料,我军不久之后就能得到吴县,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我就怕这其中,另有阴谋!”张纮面色沉着,他毕竟要比年轻的鲁肃老练,鲁肃这下被他一提醒,不由开始脑念电转,很快他似乎有所发觉,沉声自顾自地说道:“若今夜吴县生乱,我军精锐必然精锐齐出,到时却要提防两点。一点,乃是那张英和樊能恐怕都在做戏,那樊能之所以把张英调离,就是故意让我等起疑,但若今夜无备,贸然闯入,而樊能却早知城内设下埋伏,我军阵脚大乱必败无疑!再有一点,我军精锐尽出,后防必然空虚,但若此时另有一部精兵来袭,我军但若营地失守,粮食被夺,如今我军深入吴郡腹地,并无补给,又面对强敌,那更怕是要面临灭顶之灾!”
张纮听着鲁肃迅速地分析起来,不由神容一凝,扶须赞许而道:“子敬分析也够透彻,不过如今三军已在准备,若忽然撤令,必然影响三军士气,军心更会有所动摇。但若,今夜能够防备好你所述两点,我军说不定却可将计就计,破了敌人的奸计,如此一来,我军日后也不必束手束脚,正式开始攻打吴县!”
“那依明公之见,我当如何调拨?”鲁肃一拱手,以学生之礼一拜,谦卑问道。
“要提备你所述两点,一者自然不可尽出精锐,今夜只可派六成的人马,并且还要分成前后两部,前部领兵四千,后部领兵八千如此一来,就算敌人设伏,后面一军也可快速救援,以免被敌军剿灭。二者,在营中必须留有精兵提防,更要有一员可以鼓舞士气,并且能够瞬间稳住阵脚的大将镇守。到时但若果真有强敌来袭,有此将领精兵挡住,也可保得营地不失!!到时彼军奸计遭我军所拆,自然士气大受打击,我军随后即可开始反击了!!”正见张纮双眸闪烁着赫赫精光,鲁肃听得不禁满脸都露出钦佩之色,拱手又拜,叹道:“明公真乃吾师也!”
“子敬才能胜我十倍,如今不过是初出茅庐,有些地方欠缺考量,这也不奇怪。还盼你能吸取教训,日后必能成以大器!”张纮此言一出,鲁肃不由唯恐,连忙欲拜。张纮却一把扶住,平日里严厉的他,此时却露出个罕见的灿烂笑容,道:“主公还有诸将都在等候,你快去吧。”
第九百三十章 太史来袭
鲁肃神色一震,颔首一点,便也不再矫情,谢过之后,便转身快速地离去了。
很快,夜色到来。这夜就像是命中安排一样,天黑得比平日都要早,而且天上还似有阴云遮盖,使得夜色也比平日里要显得黑暗。天地寂寥一片,气氛有些压抑,不过还好时不时有几阵凉风刮起。
“主公,你真的要留守在这营地,不随我等出战?”
“是呐!主公你独守在这营地里,怕是会闷出个鸟来,何不随我等一齐去杀过痛快,但若有事,左右不是还有我和黄大哥保护你嘛~!”
临出战前,黄、韩两将不由又向孙策问道。孙策脑里却又回想起当年其父与他说的那句话,再加上鲁肃适才的一番分析,孙策还是坚定地要留在营地里镇守,以免万一!
“哼!这就怪了,早前我等不是派斥候把吴县方圆数十里内都打探了一遍!?除非那刘繇早就有所安排,命那部人马饶小路隐秘而来,不然的话早被我军斥候发觉了。我看那鲁子敬就是多心,也或者是张纮那老顽固,不想给主公亲自上战场杀敌故意教唆那鲁子敬说的!”韩当瞪着大眼,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说道。在旁的黄盖闻言,立是喝叱:“义公不得无礼!张公乃名震天下,又岂会做这儿戏之事!?再说,这冲锋陷阵,攻城掠地本就是我等将士的本分,竟然主公有所决意,要留守营地,你就少说两句,顾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只听黄盖喝声骇人,韩当一听,倒也不敢反驳,不忿地在心中呐呐两句,忽见黄盖向孙策拜过礼,便转身拔马离去,连忙也向孙策拱手一拜,拔马就走。
“祝两位将军武运昌隆!!”孙策眼看黄、韩两将策马奔往在营前已等候一阵的前军,心头不由有几分失落。这倒是韩当能看透孙策的心思,实则孙策比军中上下都要好战,这夜全军都几乎出动,他却要留守在营,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自然心里难受。
而就在黄、韩两将离开不久,很快后面又传来蹄声,孙策一震色,转身望去,正见周、陈两将也驰马赶了过来。
“主公,后军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了!”周泰一对鹏目在夜色闪烁发光,孙策闻言,重重一颔首,问道:“子敬何在?”
“司马大人此时正与留在营内把守的诸将吩咐一干要事,他命我俩先来与主公报告。”周泰立是答道。
“看来子敬颇为谨慎。陈武,子敬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孙策旋即把目光投向陈武吩咐而道。
“主公放心交给我吧!”陈武一肃色,振声答道。
“好,你俩准备出发吧!”孙策神容一沉,遂是发出号令。
与此同时,却说张英早已统率其麾下精兵,借着夜色,来到了吴县数里之外。不久后,眼看快到三更时候,张英又领兵望西门进发。
而待张英来到西门时,正听城门上忽然连道火光摇动,发出信号,紧接着杀声便起。张英见状,立刻神色大震,高举手中宝枪,扯声喝道:“樊能那恶贼目无君主,欲取吴县而立,诸军听令,随我杀入吴县,取那恶贼的首级!!”
张英喝声一落,其麾下诸将立即纷纷振奋喝起。这时,西门处的杀声已然引起了城内樊能各部人马的注意,顿时疾呼喊叫,咆哮怒喝连连迭起,城内乱成一团。
西门之上,陈禹引着他麾下部将杀上城头,面容狰狞地吼道:“樊能那畜生强夺我的城池,又擒我等的家小威胁,我与他势不两立!!快把城门打开,今夜我要与那畜生决一死战!!”
随着陈禹话音一落,几个将士立刻凶猛杀上,将仓促迎来的樊能兵部杀散而去,紧接着随后赶上的陈禹麾下兵士汹涌猛扑,混战之中,陈禹一员将士砍断铁索,很快又有一人砍断另外一根,旋即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吊桥猛地砸落在地。而在城下的陈禹兵部也迅速地打开了城门。张英一见城门打开,不由抖数精神,策马快速冲入。
与此同时,正于吴县大殿内与诸将大设宴席,喝酒玩乐的樊能,忽闻杀声陡起,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直到有人冲进来报,说陈禹和他的心腹造反,抢下了西门,此时张英正率兵杀入,并且扬言要取他樊能的头颅!
“什么!!?那张英匹夫竟然和陈禹联合起来了!!?”樊能闻言勃然色变,满脸不可置信的狂暴之色嘶声吼道。
这也不怪樊能会有所松懈,毕竟在他印象中,张英就是个只知厮杀闯阵的匹夫,而陈禹也已向他屈服,俯首称臣,为此陈禹昨夜为表决心还把其妻献了给他!
“张英、陈禹我与尔等势不两立呐~~!!”樊能这下终于反应过来,面容狰狞可怕的竭斯底里地喝道。
只不过眼下生死关头,樊能很快又稳定心思,命诸将迅速去统领各部,准备应战,同时樊能还不忘命人前去把陈禹的妻儿以及他麾下一干部将的家小全都斩杀,以来泄恨!
只不过就在樊能令声刚毕,又有人急来报告,说城内校场内的人马听闻其欲造反,军心混乱,加上诸将又不在营中,此下乱成一团,失去控制!
“他娘的!!”樊能听了,不禁张口大骂,此番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回局势之恶劣,连樊能自己也不禁乱了阵脚,当下自然先以保命为先,急召在郡所的守护的精锐,速到大殿集合,其余人等则守住大门,等候各将士前往稳住局势后,引兵来援。
这下,正听整个吴县之内,四处都响起震天的杀声,各条街道上都是举火如星。
与此同时,就在吴县五、六里外,正引兵前行的黄、韩两将见得吴县城上各处混乱,又听杀声迭起,不由都是神色大震。
“哈哈哈哈~~!!这鲁子敬果然有些本领,这回吴县是我孙家的拉~!!”韩当神色一震,便要拍马前往冲去。黄盖却急一抬火牛板拦阻韩当的去向,沉声喝道:“先别急于行事!!等候鲁司马的号令再说!!”
韩当闻言,不禁心头一急,就在此时,一传令兵却是从前面快速奔马赶来,扯声报道:“鲁司马有令,前军可加快速度,速望西门奔杀!!”
“哈哈~!!这回可以动手了!!”本就心急如焚的韩当这下一听,顿是亢奋起来,立刻拍马加鞭冲起,黄盖也是神色一震,引兵快速前进。
而就在此处往吴县方向莫约一里之外的一处高地上,鲁肃正与陈武一干人马在此观看着吴县的状况。
原来,鲁肃在战前早已在吴县四周探索一二,发现此处最适于指挥作战,因此适才鲁肃先与陈武领快骑前来此处准备。
“司马大人,看来那张英和陈禹果然联合起来,否则张英不可能这般快杀入吴县之内!”
“嗯,看这阵势,这应该不是虚张做戏。看来那张英是有心诛杀樊能!”鲁肃面色一沉,凝声呐呐而道。
“竟是如此,那司马大人为何却只教前军加速,又令后军按原速前进?这时不是应该命两军一齐加速前往,好迅速夺下吴县耶?”陈武疑声问道。
鲁肃却望了吴县一阵,双眸精光晃动,道:“依吴县如今状况,那樊能为蝉,张英则为螳螂,我军却为黄雀。因此,我军却无需大量的兵马,就能最终取下此胜。幸好,有张公提醒,否则此番我还白调了大量的兵马。如我先前所说,此番作战,需提防有二,竟然那樊能和张英并非设计设伏,那么就当提防其二!”
“司马大人所言,莫非是认为会有奇兵袭击我军营地!?”陈武闻言,不由面色一变,带着几分诧异地惊呼叫道。
鲁肃一颔首,道:“那是子羽并非泛泛之辈,但若果然布置一支奇兵在我军营地之后,一旦我军营地失守,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我军也早有准备,另外我也命周将军暗中准备,但若营中无事,他便依原计划,率兵杀往吴县,尽快结束战事,但若营地果真受袭,他便立即率兵回援,与主公共退强敌!”
鲁肃的沉稳,令陈武以及他身边部署听了无不是心头大定,纷纷醒悟过来。
而就在吴县生变,黄、韩两将率兵加速扑往吴县时。此时,在孙家军营地之后不到一里之外的平地上,猝然间竟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兵马,加上又有夜色遮盖,乍眼一看,实在难以计算来兵到底来了多少。
“不好!!果然有奇兵来袭!!”正在营后巡逻的宋谦投眼一看,刹时变色,浑身不由肉紧。而他的麾下这下已被这忽然出现的大量敌军给吓得赫然色变。宋谦心知眼下局势不妙,不敢怠慢,连忙稳住心神,转马回去向孙策报告。
而就在那支正往孙家军后营进往的大军之内,为首一将,身穿紫袍缳甲,手提一杆长达五尺三寸的金刚玄铁鞭,一对猿目闪烁着赫赫精光,如同两颗星辰一般在夜色中发亮,眼看着不远前的那彪人马仓促逃去,咧嘴笑道:“孙家军自以为他们是袭螳之黄雀,却无料到黄雀之后,却还有猎人正张弓侯之!今夜就让我太史子义射下这只贪婪的黄雀吧!“
此员大将赫然正是刘繇麾下第一猛将太史子义是也!
原来,当日是仪分拨完毕后,又教人速召来太史慈商议,命其暗中率六千精锐,取小径进往吴县,一路务必注意隐藏,不能被其余的人马发觉。并且为了方便行事,是仪只让太史慈这部大军,带上了十日的口粮,就等孙家军中计,欲趁乱取下吴县,精锐尽出,防备空虚的同时,率精部尽出,杀孙家军一个措手不及,夺其营地。而到时,前往夺取吴县的孙家军必然阵脚大乱,进退两难,而无论是孙家军急欲回援也好,孤注一掷前往攻打吴县也好。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孙家军要想成事,都是难于登天。而一旦孙家军急抢吴县不得,又失去了营地和辎重,深入吴郡腹地的这部兵马,就算多么的厉害,也离灭亡不远了!
第九百三十一章 孙策悍斗太史
而不得不说,是仪的计略实在精妙绝伦。这不但能击败强大的孙家军,又能铲除了樊能这心怀歹意的叛徒。
只不过,是仪却没料到,老练的张纮竟有所发觉,再加上无比谨慎稳重的鲁肃,令他的全盘计划已然发现了变化。
兀地,孙家军营地内响起了鸣金示警的钟声,孙策闻之,不由面色一变,急是从帐内冲出。正好宋谦策马疾奔赶来,急声报道:“主公!!营后出现了大量的兵马,一时难计数量!!末将恐被发觉,又急于来报,甚至连领军之将也未能探知,还请主公恕罪!!”
孰不知,就在宋谦以为自己肯定被孙策大骂喝叱一番的时候,孙策反而霸王目骤射出两道精光,并且浑身一股澎湃战意汹涌冲起,慨然喝道:“区区乌合之众,有何惧哉!!?你速往调令诸将,我要引兵亲自出战!!”
不过就在孙策话音刚落,喝声迭起,营地四周的兵马快速地整顿起来,并有数将纷纷赶到来报。原来先前鲁肃早有吩咐,命诸将在营中守备,并且不能卸甲,兵器也不可离开身边,一旦听得鸣金示警声,立刻整顿兵马前往孙策处听候调拨!
“好!!准备好的人都速领部署,与我赶去营后,再者在后营再添火盆,我要与敌决一死战!!”孙策振奋喝道,浑身气势不断膨胀,一股汹涌的战意如欲破体而出。
“可若多添火盆,虽可通明,但却不正显露了我军人马的布置?”灵敏的陈武闻言,不由提醒道,毕竟其军据营而守,正好借着夜色掩盖,设伏弓弩手,但若敌军杀来,以乱箭袭击,这般一来敌军就不敢猛烈冲击了。
孙策听话,目光一厉,喝声却道:“那又如何!?我正是要以此举告诉彼军,我孙伯符不惧与其搏杀!!”
孙策此言一出,如玄雷炸开,众将士闻言不由心头一壮,纷纷面色大震,高举兵器振喝起来。
而就在孙策战意昂昂准备前往的时候,忽听有人喊道:“主公,且慢!!”
孙策面色一凝,急投眼望去,见是张纮,不由眉头一皱。张纮把马一勒,快速翻身下马,拱手就道:“主公放心,我并非劝你在后指挥。眼下正是我军生死存亡的一刻,军中上下皆需要主公率领作战,以激发众人斗志!在此,张某只有一句话要说!”
“说!”孙策神色一抖,不禁扯声大喊起来。
“还请主公务必取下此胜,以表我孙家立足吴地之志!”
说也没想到平日里严厉得近乎冷血,毫无热情的张纮,竟然说出了一番如此振奋人心的话。
孙策猛一吸口大气,只觉浑身如有火焰沸腾而起。霎时间,营内的各部孙家人马的战意犹如被引爆了一般,又如波涛浪起,滚滚涌荡。
“孙家必胜~!”“孙家必胜~!”“孙家必胜~!”“孙家必胜~!”“孙家必胜~!”“孙家必胜~!”“孙家必胜~!”
只听一道道震天动地的喝喊声,轰然迭起,其声势之浩大,不由把正往杀来,本是杀气腾腾的敌军给吓得一怯!
“吁~~!!”太史慈猛一揪住战马,猿目惊得瞪大,急是盯住了孙家军的营地,带着几分诧异喊道:“这孙家的贼人遭到了奇袭,非但阵脚不乱,还有如此强烈的战意,莫非果真早有准备!?”
原来就在半个时辰前,太史慈听斥候回报,听闻孙家军只去了莫约六、七成的兵部,而且分为前后两部时,太史慈就有所怀疑。加上是仪也曾提醒过太史慈,在孙家军中的张、鲁两人皆是才智胜于他的当世俊杰,若有所发觉,也不出奇,到那时侯却要看他太史慈如何随机应变,若能顺势而为,诸军合力而破,那自然是好,但若不能,是仪也与太史慈说明,那就是他是仪无能之过,让太史慈不必有所顾忌,立刻撤军而回。
当时,太史慈虽然猜到孙家军有所察觉,但毕竟还是成功调走了近六成兵力,而且其中都是的精锐。
而太史慈又是血气方刚,能力出众的英雄,又岂会惧怕已剩下四成兵力,而且其中仅有小半精锐的孙家军!?
只不过又令太史慈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想到孙家军竟然丝毫不乱,并且有如此强大的战意!
“莫非这营地中有强人把守!?”太史慈脑念电转,很快面色一沉,似乎找到了原因,而且很快猿目精光暴射,虽然是面对强敌,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暗呐道:“会是那小霸王孙伯符么!?”
就在太史慈念头一转,猝见孙家军后营内蓦然连道火光闪动起来,竟快速地添加起火盆来。太史慈猿目微睁,露出几分诧异之色,这时在他身后一员将士快速拍马赶出,纵声笑道:“哈哈哈,还说这孙家小儿如何如何厉害了得,我看不过是个无知小儿罢了,这本就遭到夜袭,却明火显露,这不是好让我等前往攻打哉!?”
此言一出,不少将士都是心头一震,纷纷耻笑起来。太史慈闻言,却是浓眉一皱,忽地冷声喝道:“于糜,你可不要大意了!或许那孙伯符根本不惧我军奇袭,正以明火立志,诸位将士都给我打起精神莫阴沟里翻船了!!”
太史慈话音一落,适才那些还在笑的将士各是心头一紧,连忙闭上嘴巴。那叫于糜的将领,正是太史慈的副将,平日里为人自大倨傲,但却没什么本领,但因出身于世族之家,才在刘繇麾下有了一席之位。这下,那于糜一听,倒是有些不服气,冷哼叫道:“我看太史将军你却是太过小心了,区区孙家小儿有何惧哉!?看小爷取他狗命!!”说罢,于糜挺枪拍马就起。太史慈见状,急喊其归,哪知于糜急欲立功,根本不理会太史慈的喝令,并且飞快奔马而往,扯声喝道:“孙伯符那小儿何在,快出来与小爷一战!!”
于糜喝声一起,孙家军中将士无不忿然,正各欲争先杀出去战。蓦然,一道喝声犹如巨雷震耳,蓦然正见一道飞快的影子倏地从营内飞出,待众人回过神来时,才见是孙策正纵马迎战,无不亢奋,各是欢呼喊起。
“哪来的鼠辈,敢挑战我小霸王!!”却见孙策驰马狂奔,一对霸王目赫地瞪大,并且一面凶悍霸气的唐猊神兽相势更霍地显现而出,霎时间一股无与伦比的恐怖气势汹涌地扑向了于糜。于糜面色大变,这下见识了孙策的厉害后,早就吓得胆寒,浑身肉紧,竟动弹不得。
电光火石之间,正见孙策快要杀到,其霸王枪赫地举了起来,其身上的唐猊神兽瞬间更做扑咬之状。
“吾命休矣!”于糜看得眼切,不由在心中喊道。就在此时,猝地一道飞影携带着一股猛烈的疾风骤然袭来,并且猛然从于糜的左耳边掠过。孙策霸王目赫地一瞪,反应过来时,飞矢已到眼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孙家军那些将士看得无不揪心,正纷纷疾呼大喊:“主公小心!!”
孙策猝一扭头,飞矢倏地从孙策面庞毫厘间掠过飞去,那掀起强烈空气,甚至令孙策面额生痛!
“嗷嗷嗷!!孙家小儿,纳命来罢!!”可就在孙策刚是避过这可怕一箭的时候,那于糜见孙策露出空档,竟然不知死活地强打精神,挺枪杀向孙策,便要偷袭。哪知孙策早有准备,驱马飞过,人马分过瞬间,孙策伸展其健硕犹如蛟龙的臂膀,一把揪住了于糜的战袍,大喝一声起,犹如力大无穷的项籍再现人世,一把将于糜从马上抓起,并且生生夹在了腋下,生擒过去!
可就在孙策做出如此骇人之举的同时,蓦然连道弓弦震响赫地响起,孙策面色一变,眼睛一斜望去,隐隐看见一头身穿金甲的猿猴神将相势,紧接着一晃神,接连几根箭矢一并射了过来。
“哼!”孙策冷哼一声,一臂夹住于糜,另一臂挥拨起霸王枪,策马便退。那连根射来的箭矢,被孙策击中两根,还有一根从孙策身边闪过时,也不知孙策是有心还是无意,最终射到了于糜的身上。孙家诸将忽听‘哇’的一声惨叫,还以为孙策中箭,正是慌忙欲出时,却见孙策倏地飞马赶回营前,并把那于糜甩在了地上。众人再往看去,正见于糜背后插着一箭,其中一员孙家将领看于糜面色发紫,满口是血,双眼翻白,不禁大喊起来:“主公那敌将好像是死了?”
“死了?”孙策一听,不由微微一愣,也没想到这于糜如此不堪,被自己这夹了一阵便就死了,也或者是他背后那箭射中了要害。就在此时,蓦然孙策背后传来连道骂声。孙策面色一震,立又拔马而去。
“该死的孙家小贼,还我部将来!!”正见太史慈圆瞪猿目,满脸愤慨之色。
孙策见那太史慈也就大自己五、六岁左右(史中大约要大八、九岁),竟敢骂自己是小贼,不由一瞪霸王目,挺枪指向太史慈骂道:“哼,真是可笑,你那部将被你一箭射死,还敢向我要人~!?”
太史慈一听,顿是面色大变,却见孙策背后那被丢在地上的于糜,竟一动不动,不由越看越是心惊胆跳,这对太史慈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啊!
“哈哈哈~!天下竟有如此主将,要救自己麾下,却反把人给杀了!”
“哎,你可别这么说,说不定这倒霉人睡了别人家的妻子,有人心里不忿就故意把他给射杀了!”
“嘿~!你说这人到底是谁,就这般会害死人的箭艺,也敢拿出来献丑,这杀不了敌人也罢了,最怕是伤了自己人呐!”
哪知孙家一干部将却开始在太史慈的伤口上撒盐,各个冷嘲热讽起来。却是在躲在人丛中观战的张纮,早就教众将一起去骂。
太史慈一听,顿是勃然大怒,状若癫疯,嘶声骂道:“这绝不可能!!是你故意害死他的!!”
第九百三十二章 夺吴县(上)
太史慈吼声一落,立刻收起手中宝弓,一取那金刚玄铁鞭,便是策马向孙策奔杀而来。
孙策冷哼一声,霸王目光芒四射,冷厉喝道:“大丈夫敢作敢为,有何不敢承认的!?”
孙策见那敌将状若疯狂,倒是不惧,反而以言辞相激。可知太史慈乃天下有名的神箭手,他最为自傲的就是他那一手几乎可以称为神乎其技的箭艺,这下他却误杀了自军部将,恐怕这将会成为他一生如何都洗刷不了的污点!这也难怪太史慈会忿怒至此!
“呜嗷嗷嗷~~!!小贼你找死~~!!”刹时,太史慈浑身迸发出一股狂暴凶煞的气势,那金甲神猿相势更是瞬间膨胀起来,神猿那对眼睛更是暴出两道骇人的血色凶光。
却说自当年太史慈落败而去,太史慈为了有朝一日向那鬼神马羲一雪前耻,每日几乎都在刻苦练武,实力比起当年可谓是精进不少,再加上此时太史慈被孙策以及孙家诸将相激,这下盛怒之下,自是展现出难以想象的可怕气势。
孙策见状,这时不忍也是心头一揪,浑身肉紧,不过这迫人的危机感,反而给孙策带来了无尽的动力!
“来吧!!”孙策大喝一声,霸王目瞬间也射出两道骇人精光,其身后的唐猊神兽相势也瞬间盛放而起。正见两人飞马相往,各是杀气惊人,一场激动人心,震慑神鬼的大战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在吴县大殿之内,正见张英引着一干部下拼死血战,此时势如破竹地杀到大殿之中,樊能与其心腹见张英一身血袍,凶戾恶煞的样子,无不惧怕!
“樊能!!!”张英怒吼一声,犹如洪钟在震,吓得樊能心头猛地抖动。但樊能却也知此下绝不可退缩,否则他恐怕将小命难保!
“张张英!”樊能一瞪眼,强震胆子,举起手中宝刀,怒声喝道:“你与那陈禹联合,硬闯郡所,更杀了我如此多的部下,你这是造反耶!!?”
樊能此言一出,从殿外赶来的兵士立刻纷纷怒喝叫骂。张英陡地气势涌起,犹如一头狂暴的恶兽扯声喝了起来:“你他娘的孬种,敢做不敢认!!老子最看不惯你这种懦夫了!!给我杀了他~!!”
张英喝声一落,其麾下部将立即各举兵器冲了上去。后面樊能的兵士见状,急要扑上,却被张英一声怒吼全都给吓住了:“谁敢助那反贼!!!?”
而就在这时,见情况不妙的樊能连忙带着几个心腹转入后堂,剩下还在厮杀的樊能部将一见,刹时阵脚大乱。
“懦夫你这下还不是做贼心虚!!”张英见状,怒声又骂,旋即挺枪猛追而去。一阵后,张英率诸将杀到郡所后院,正好擒住樊能一个部将,听闻樊能卷了郡所内的钱财从后门跑了,张英不由大怒,立刻引着诸将正要追去。
“将军,不好了!!有一部孙家军从西门杀入,那陈禹又把城门献了!!”这时,忽有一员将士急是从后冲来报道。张英闻言,不由面色大变,后悔莫及:“他娘的陈禹!!老子白救你这畜生啦~~!!”
原来,早前是仪就吩咐过张英,说像陈禹这种出自大世家的人最会夺势而为,一旦情况不妙,容易生变,因此吩咐张英,一旦陈禹献了城门,立刻便引部署先把陈禹杀了,以绝后患。可当时张英杀入城内时,诸将相问,他却可怜陈禹,留了他一条小命,没想到陈禹竟还真被是仪料中,投靠了孙家。
“且莫乱了阵脚,尔等快随我前往抵挡孙家军!!至于那樊能,已成了丧家之犬,便由他去罢!!”张英怒目一瞪,马上当机立断地选择了与孙家军决一死战。同时,他又速命其两员将士,立即前往校场,通报叛贼樊能已死,令他那些麾下全来助战。那两员将士迅速领命,便先赶去。
而就在张英快速调拨的同时,杀入吴县城内的黄盖、韩当却是各分两部。此乃老练精明的黄盖安排。原来黄盖引兵入城后,在城上正观察局势的陈禹,告知黄盖等人,说张英与樊能此时大概就在郡所厮杀,而樊能的大部人马都在校场之内,正是混乱,迟迟未有动静,可先破校场的兵部,再去夺下郡所。黄盖闻说,为了更快取下吴县,却是决意分开两部,他和韩当各领二千兵部,一者去取郡所,一者则去击破在校场内的乱军。
此时,在吴县校场内,樊能麾下将士听闻张英已杀至郡所,一些人急欲去救,一些人则想要静观其变,却也有人早就看出樊能有心造反,想要呼应张英。因此各部人马搅成一团,正是混乱。
蓦然,杀声陡起,忽然有一彪人马率先奔杀而入,为首当冲的赫然正是韩当。
“尔等鼠贼听着,我乃孙家上jiang韩义公也!!吴县今夜将由我孙家接管,谁敢反抗,那就休怪老子无情了!!”韩当兀地一阵怒喝,刹时引起了整个校场樊能兵部的注意,一些将士闻之不由忿怒,各是率兵扑杀迎去。韩当怒吼一声,当即挥起手中大刀,策马杀突而去,其麾下部署纷纷紧随杀上,不一阵两军便混杀起来。韩当其部人数虽少,但因上下一心,奋起搏杀,反而迅速地占据上风。反之,樊能这些兵部,人心已然溃散,这下又遭到强敌来袭,只是抵挡一阵,便有溃败之势。
“嗷嗷嗷~~!!给老子死开!!”混战之中,正见韩当快手一刀猛然劈落,将樊能一个部将生生劈开两半,野蛮而恐怖的刀法,刹时吓得四周的兵士纷纷退开。
而就在韩当强破校场内的樊能兵部时,另一边黄盖引兵正速往郡所杀来,蓦然前面有大片兵马涌了过来,犹如狂潮骇浪,气势甚大。却是刚夺下郡所,士气正旺的张英军扑来厮杀。黄盖麾下部将见之,不由纷纷色变。黄盖一瞪公牛般的凶目,一举手中火牛鞭,策马急从,怒声喝道:“我乃孙家振威校尉黄公覆也!!张英小贼何在,快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只听黄盖喝声犹如蛮牛嘶吼,霎时间竟还盖过了张英军的喊杀声。就在张英兵部正被吓得愣住间,蓦然有一人从后飞马挺枪倏地冲出,怒声就喝:“黄公覆你这老匹夫,这早已不是你这老东西的年代,快快退去,否则小爷要你死在我的宝枪之下!!”
“哈哈哈!!小小蠢贼,口气倒是挺大!!”黄盖一听,恼怒而笑,一对怒目瞪得又大了几分,遂连拍战马,飙飞而去。张英见黄盖火速杀来,却也是心头一震,这时其麾下几个部将欲要射箭偷袭,却被张英喝住:“别放箭!!老子单凭手中一杆宝枪,就足以击败这老匹夫呐~!!”
黄盖闻之,不由心里瞬间对张英多了几分欣赏。电光火石之间,正见两军统将猛地交马一起。张英手提宝枪,急搠快刺,一上来攻势倒是颇为惊人。可黄盖倒也不逊色,甚至可以说比起张英更胜一筹,只听他大笑连连,挥动手中一对火牛鞭,猛拨骤打,将张英的攻势一一化解、震散!
“你这老匹夫倒还有几分本领!!”张英不禁一咬牙,怒声喝道。黄盖嗤笑一声,一鞭击开张英的宝枪后,道:“小儿你也不差!!”
“哼!!老匹夫敢小觑我!!”张英见黄盖脸上竟有几分调侃之色,不由心头一怒,立即又是急舞宝枪,发起一连串雷厉攻势。而就在张英与黄盖厮杀间,两人的部署也在火速扑上。只一阵后,两人部署几乎同时杀到。张英部署先至,其麾下几个部将眼见张英久攻难破,唯恐张英有失,也顾不得引起张英不快,连忙纷纷各提兵器杀来。黄盖却是阵脚不乱,反而怒吼一声,身后一面有六、七分真实的赤炎火牛相势盛然而起。兔起鹤落之间,只见黄盖一对火牛鞭舞得犹如闪雷疾电,打退了连柄袭来的兵器,有两人更被其可怕的力劲当场震翻落马。须臾,张英提枪霍地又再杀到了黄盖面前,乱枪突刺,犹如雨滴一般打向了黄盖,黄盖一时来不及抵挡,挪身急闪。不过在张英连攻之下,黄盖身上还是骤添了两道伤痕。血液溅飞,只听杀声盖天,黄盖的部署猛然扑到,一时甚是勇猛,把张英的部署都给赫然杀退。
“这人是老子的!!”混战中,黄盖怒喝一声,揪住张英便是厮杀,其麾下部署都不敢前往争抢,只顾往前奔杀。
对此张英暗暗敬服之余,同时也是精神大震,战意猝是高涨起来,紧接着奋力舞动手中宝枪,扯声喝道:“老匹夫,看招吧!!”
只听张英喝声一落,其手中的宝枪已宛如成了道道疾风,向黄盖又是猛然进攻而来。这时,黄盖一对公牛般的大目,刹地射出两道骇人精光,身后那赤炎火牛相势轰地涨大,更顶起双角,朝着张英奔驰冲来。
第九百三十三章 夺吴县(下)
“小儿!!给我下马罢!!”正见黄盖快速地拧起火牛鞭,双双齐去,紧接着只听‘哐当’一声震天暴响,一股澎湃绝伦的力气,瞬间在张英手中的宝枪炸了开来。张英刹地睁大了眼,手中宝枪似不受控制地脱手飞去,并且有一股庞大的力劲使然,使得他身体往后猛翻。电光火石之间,黄盖凶猛杀上,一鞭击中了张英的胸膛。张英痛喝一声,铠甲发出一声暴响的同时,人也猛地翻下落马,在周边的黄盖部署早有准备,立刻蜂拥扑上,哪知张英麾下死士赶来拼命,张英趁机逃去。
与此同时,在吴县校场内,正见韩当引兵猛突强闯,杀得樊能兵部溃散而败,四处逃散。不一阵后,韩当从一处轰然闯破,竟是从营前杀到了营后。忽然间,一阵惊呼声响了起来,韩当下意识地投眼便望,眼疾的他瞬间就看到一小队人马,各个身上还带着包袱,其中一人因急于逃去,还掉了不少东西。韩当定眼一看,那竟是几锭金灿灿的金子,顿是瞪大了眼,就像是忽然灵机一动一般,预感到那彪人马中,肯定有敌人的大人物在,而那大人物还卷席了不少的钱财,准备要来校场领部署逃去。
“那些小贼,休想要逃!!”念头一转,韩当立刻扯声暴喝,纵马飞驰追去,其部署蓦地反应过来,也急忙纷纷追去。
而就在韩当正在追杀的那部人马内,樊能又慌又急,眼里更有几分阴鸷、凶戾之色,怒喝叫道:“这该死的孙家人,竟然杀溃了我的兵部!!看来这回我是血本无归了!!”
话说,不久前樊能逃去,却是没有急于出城。原来樊能心知在如今乱世之下,没有兵力,是不可能有立足之地的。而张英只不过是一介武夫,平日里又是痛恨陈禹,但他却和陈禹联合起来,这摆明是刘繇的暗中授意。这也说明,刘繇那里他是绝对不能够回去了。而他就算是要落草为寇,就带这数十人马,恐怕无需多久就会被周围其他贼人的势力吞噬,或者被官兵剿除。因此,樊能和他的心腹躲了起来,并且杀了张英派去前往校场调拨的心腹,适才正是欲召回他的兵部逃出吴县,哪知竟然遇到了韩当,吓得他连忙拨马就逃。
就在樊能忿忿喝起时,兀地后面骂声迭起,樊能急往后一看,正见韩当策马正是追来,吓得面色大变,连忙加鞭飞走。韩当见一时追不及,速把手中大刀丢给了旁边的将士,然后一取腰间挂着的鹊画弓,朝着樊能所在那队人马,连是张弓发射。只听阵阵弓弦震响赫地响起,一道道惨叫声也接连而起,只见樊能那队人马里接连有人被箭矢击中,坠马落地。不一阵后,樊能那仅有数十人的队伍,转眼就少了五、六人。
“哈哈哈~!!这玩意果然好使,真不枉费我练了这么久!!”韩当看得眼切,不由兴奋地大喊起来。原来大约在一年前,周瑜见韩当每每厮杀在前,作风过于躁烈,就恐他有朝一日会遭敌人围剿而死,遂劝他练习箭艺。韩当一开始还不愿意,但后来被黄盖激了几句,韩当不愿被黄盖小觑,一下决心,还真的苦练起来,如今箭艺虽说不上有多厉害,但也算小有成就。
另一边,樊能急转头一看,见不少人都被射了下马,不由大惊,这时又听弓弦骤响,一根箭矢猛地射来,吓得他魂都似飞了。正好这时其后又有人急于躲闪,骑马猛地撞上了樊能的坐骑。樊能料所不及,惊呼一声,立是从马上翻了下来,重重跌倒在地,并且是头先着地,惨喝一声,顿是撞了个头破脑裂。
可怜这樊能,本还想创出一番基业,哪想到功业未成,就遭人破坏,如今还死得如此的狼狈!
樊能这下一死,他那些心腹刹时全都失了主意,各是纷纷转马逃散,韩当飞马急追,张弓又射落两人,兔起鹤落间,从樊能尸体旁倏地骑马踏过,竟不知自己射杀了敌方大将,只命部下收拾战场,把那些尸体上的包裹都取了,自己则继续追往另外那些逃兵。
却说,就在张英逃撤,樊能坠马而死,吴县战况渐定的同时。却又看在孙家军后营之外,此时孙策和太史慈两人正是杀得猛烈,其中一面唐猊神兽相势,一面金甲神猿相势更如在厮打起来,随着孙策和太史慈激战愈烈,两面相势的厮杀也越演越烈。
说时迟那时快,陡然间,正见太史慈拧起金刚鞭猛地砸落,那落势如有破天裂地之劲,孙策急是一闪,霍地避过,紧接着挥起霸王枪突起急搠。太史慈身手灵敏,倏地急躲快闪,一一避过。两边的将士全都看得心惊胆跳,两人此时已战了快有数十回合,但依旧不相上下,难分胜负!
砰~~!!
正见霸王枪和金刚鞭猝地击撞起来,火花暴射,两人刹时连人带马一齐猛地退开。
“哈哈~!!好鞭法!!比起那黄公覆还要厉害些许!!”孙策霸王目光芒四射,却是兴奋不已,在江东征战至今,他还是首次遇到能与自己打成平手的猛将,不禁大笑而道,这一豪爽的姿态,可谓显得尤为霸气!
“哼!!孙家小儿,你倒也不差!!不过比起项籍旷世之勇,你还差远哩!!”太史慈猿目却也是光芒骇人,与孙策的霸王目对视着,浑身气势不断涌起,乍眼一看,犹如一尊神猿降世。
“哈哈哈哈~~!!!好一个太史子义,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孙伯符真正的本领吧!!”孙策闻言,不禁纵声大笑起来,紧接着身后那面唐猊神兽猝做咆哮之声,瞬间孙策的笑声如有震慑灵魂的魔力,听得太史慈以及他那些麾下都是一阵变色,有些人甚至忍受不了,捂起了耳朵。
不过比起孙策的笑声,太史慈倒是更为诧异孙策是如何认出自己的身份。其实,这很简单,毕竟孙策认为在这天下能够与他打成平手的人,绝对不多,而太史慈又是刘繇麾下第一猛将,自然就是他了。
“哼!!少来净说大话,孙伯符快来一战罢!!”不过很快太史慈就神色一沉,目光冷厉地盯住了孙策,身上气势不断地涨起,似乎此时只专注于与孙策的厮杀,就连自己的任务所在也全然忘记了。
不过在太史慈阵内除了一些性子血性的将士也全把精神投入在两人的厮杀,另外一些精明将士却是不敢忘记他们身上的任务,各是投去眼色,暗中准备。
就在此时,孙策和太史慈又是纵马而起,两人倏地交马,几乎在同一时间,霸王枪和金刚鞭赫地舞动,然后各向对方或是骤刺或是猛砸而去。
却见,兔起鹤落间,太史慈挪身急闪,就在霸王枪ci空瞬间,其手中金刚鞭也快要砸到了孙策的面门。孙策大喝一声,猝地倒身,同时把霸王枪迅速一拨,打向太史慈。太史慈却也暗有提备,急是收回金刚鞭的同时,也身体往后一倾,险险避过打来的霸王枪。
“身手不错!”孙策见状,更是奋起,这时他亦也全然忘了厮杀,满脸都是璀璨的笑容,骤马逼上,又是拈枪发起攻击。比起孙策的亢奋,太史慈更盼能力挫孙策,以搏得声名,于是杀意更浓,身后那头金甲神猿相势也愈显凶戾。
虽然战场交战,注定是生死相搏,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古今往来不知有多少猛将悍士,就是在厮杀之间,拼出了情义,互相尊敬,甚至有时想还不忍下死手,击杀对方。
此时,孙策明显是对太史慈起了爱才、欣赏之情,可太史慈并不领情,并且眼中好像只有胜负,杀意浓浓。
太史慈嗜杀无情的姿态,也终于引起了孙策的忿怒。就在太史慈一连猛攻之间,孙策陡地大喝一声,身后唐猊神兽猛地涌起了道道蓝色雷电,并且迅速地围绕着其周身。刹时之间,孙策气势骤暴,如像是得到身后那唐猊神兽的力量一般,一起霸王枪,就瞬间把太史慈的金刚鞭赫然震退,并且把太史慈人马都给震开半丈。
“好恐怖的力气!!”太史慈猿目一睁,念头刚转,可孙策已策马又奔杀而来,这下舞动起的霸王枪,就如道道闪电劈落,太史慈哪敢怠慢,连忙抖数精神,拼死应战。眼看两人瞬间又杀了十数回合,而且看样子太史慈还落了下风,这时他麾下的几个将士终于忍不住出手,纷纷怒喝急令,引兵奔杀而起,朝着孙家军营地奔杀而去。
耳听杀声蓦是震荡起来,整个夜空上的繁星都似要被这恐怖的杀声震落,在营中的宋谦看得眼切,连忙高举兵器,大喝杀出。
“哼!!真是扫兴!!”孙策眼看敌军大举扑来,却不见有丝毫畏色,但似乎引被打扰了厮杀,而感到有些忿怒,急是猛起几枪,逼退了太史慈后,转马便是撤走。孰不知,太史慈是故意让孙策逼退,实则早在暗中准备,眼下将孙策一去,连忙按鞭取弓,拽开朝着孙策后背,正欲要射。可就在此时,太史慈脑海里竟忽然连连闪过孙策适才拼杀的样子,由其在他闪亮的眼神中,怀着那份敬重之情,令太史慈竟不禁地心头一紧。
太史慈这下动作一慢,正往策马赶来的宋谦一见太史慈张弓,吓得顿时变色,急是喊道:“主公小心冷箭!!”
孙策闻言,这才忽然想起太史慈箭艺的厉害,不由面色一变,下意识地急是望去,却见太史慈露出几分慌促之色,紧接着弓弦骤响,飞矢即刻飙飞射来,只不过比起早前太史慈那来势凶猛的几箭,眼下这根飞矢倒是显得弱了许多。孙策也不勒马,一边策走,一边随意地提枪一拨,就把飞矢打碎。
此时,太史慈身后几个将士纷纷赶到,其中一人急喝:“太史将军,眼下时间紧迫,我等还是速破孙家军,夺下营地,以稳大局是好!!”
“对啊!太史将军,张将军那还不知情况如何,可能还需我等前往救援呢!!”
连道喝声之下,太史慈猛地心头一紧,这下才忽然想起自己任务之重,想到若非孙家人故意增添火盆明火,又以激将法相激,使得自己一时失去方寸,自己又岂会错失了良机。
其实,太史慈倒是把责任都推到了孙家人的头上,实则他当时自己却也有私心,就是希望能够一举击败孙策,一定乾坤的同时,又能扬名立万,那自然是最好的。
第九百三十四章 太史闯营(上)
这下,太史慈念头一转,面容刹地多了几分狰狞凶狠之色,猛举手中金刚鞭,扯声怒吼道:“诸军听令,给我闯破敌营,杀他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太史慈怒声一起,身后那金甲神猿相势赫然膨胀,太史慈激发而起的骇人气势,刹时鼓舞起其兵部的士气,只听各员将士纷纷振声喝起,各部兵士也随着令声,猛扑急突,可谓是士气如虹!
与此同时,孙策回到营中,眼看敌军大举奔杀而来,霸王目精光连闪,正欲发令时。张纮忽赶来道:“主公鏖战许久,已为大军争得宝贵的时间准备,何不先回营内歇息,待恢复精力,再往厮杀!?”
张纮这好心相劝,哪知却激怒了孙策。孙策霸王目一瞪,双臂展开,浑身犹如镔铁一般的肌肉猛地块块凸起,竖眉瞪目地咆哮道:“强敌当前,我的部下正将奋身搏命,我身为君主,怎可躲在我的部下身后~!!!?”
恐怖犹如霹雳炸开的吼声,震荡着苍宇,刹时间,孙策的血气方刚,霸气豪迈的风姿如在孙家军上上下下的心头点燃了一团团的熊熊烈火。
“嗷嗷嗷哦啊哦~~!!!杀呐~~!!!”于是,正听孙家军上下发起的吼声盖天,声势冲天,那士气之旺盛,更如卷席天地的烈火,那无比的炙热战意、杀气,如能见天地焚烧于无!!
眼看孙家军的气势瞬间盖过了太史慈军的气势,正引兵在前奔杀的太史慈这时也被激发了血性,怒声大吼,驰马狂奔而起,其后部将纷纷涌上。
与此同时,随着孙家军一道令声一起,猝地便见乱箭飞动,盖天落下。太史慈急舞手中金刚鞭拨打,不见有丝毫停顿,猛冲飞去。太史慈的勇烈,也是激起他那些部将的血性,各是挥舞兵器拨打。眼看太史慈军就要杀到营前,孙策大喝一声,倏地拍马飞出,引兵猛扑迎上。
于是,两军人马赫然混杀一起,作为君主的孙策此下更是厮杀在前,其军诸部无不被孙策的勇气所壮,各是玩命地抵住太史慈军的扑杀。另一边,太史慈手舞金刚鞭,领着诸将杀向孙策。宋谦也倏地领着一干将士迎住。却看混战间,将者拼杀,兵士搏命,杀得尤为激烈,那迭起不断的杀声,足可怯神慑鬼。
“太史将军,我等缠住那孙伯符!!你速往杀入!!”就在此时,猛然太史慈几个部将急往威悍无比已连杀数人的孙策冲去,其中一人扯声大喝。太史慈也知此时局势紧张,也不犹豫,立刻就拔马望一边斜刺里杀突而去。宋谦看得眼切,连忙骑马迎住。太史慈这下正是躁怒,看得宋谦冲来,猛地急起金刚鞭,毫不留情,施出浑身力量,身后金甲神猿,犹如与太史慈化为一体,与之一同挥鞭砸落。
“滚~~!!!!”喝声乍落,太史慈如能破天一鞭砸落在宋谦急起的大刀上,只听‘哐当’一声暴响,来得慌促的宋谦,不料太史慈力劲如此可怕,瞬间兵器不稳,脱手落地。太史慈骤马冲过间,更把宋谦一鞭砸落下马。
只见太史慈这瞬间打落宋谦,其后涌上的将士都是士气大涨,纷纷急冲涌上。
“太史子义,你别太得瑟了~!!!”而就在此时,又听呼声雷动,正见孙策连枪杀翻扑来的敌将,正惹得其麾下纷纷震喝。而且就在须臾间,孙策拨转过马,朝着太史慈奔杀而来。
“他娘的!!!”太史慈快速回后一看,急喊拦住,同时又朝着孙家军营地猛突硬冲,孙家军一干兵士强拦不住,还是被太史慈杀破而去。与此同时,孙策复回来追,虽屡被太史慈的部署强截,但还是快速地冲破过去。而孙家军的将士,也纷纷赶来,拥护在孙策左右。
不过就在此时,镇守在门口的孙家军,也不知是不是被凶猛的太史慈所怯,陡地让出一条道来。太史慈看得眼切心喜,立即骤马突入而进,其身后也紧跟着数十从骑快速闯入。
“快看~!!太史将军闯入敌营了~~!!”太史慈一员部将见状,不由亢奋地大喊起来,于是太史慈的兵部无不振奋,狂涌猛突。而敌方人数实在太多,孙策虽猛,但一时间还是被猛扑杀上的敌军围在了垓心之内。
“哼!!这称霸江东的孙家军,也不过尔尔!!”另一边,快速悍然闯入孙家军营地的太史慈,一边强闯,一边暗暗想道。孰不知,正好闯到营内一昏暗处,才发觉四周并无火盆照亮。太史慈顿是面色一变,还未反应过来,忽听道道弓弦声骤起,却是四周埋伏的弓弩手齐齐放箭。太史慈一时不料,急闪拨打,但还是很快被射中了坐骑,从马上滚翻下来。
“原来刘繇那麾下第一猛将,也不过是这种货色,倒是令老夫好生失望。”就在此时,从一角中,正见张纮引着数十个兵士转出。“擒了他!”张纮看着急是爬起的太史慈,正见他眼露凶光,哪敢大意忙是喝道。张纮喝声一起,他身后那数十兵士立马各持刀斧凶猛扑上。
“奸贼,你敢设伏诈我!!?”却见太史慈满脸凶戾,身上还中了几根箭矢,犹如一头拼命的恶猿,舞起金刚鞭奔飞冲去。这下受了伤,失了战马的太史慈,因性命遭到威胁,比起刚才竟还凶悍几分,迎住那冲来的数十刀斧兵,乱鞭狂打一阵,便是全都杀翻。
“此人果真勇猛!”张纮瞪眼一看,原本以为太史慈已是强弩之末,哪知比起刚才还要恐怖几分。这时,又是一队赶上,速请张纮先去躲避。张纮狡猾,见擒不住太史慈,也无心逗留,忙就在那队人马簇拥下逃走而去。
“老贼休想要逃!!”太史慈见状,急是怒喝。这时,营内各有孙家军兵马杀入。太史慈这才蓦然想起,适才那些孙家军似乎有意让自己闯入,才恍然醒悟自己早就中了敌人奸计。
“太史将军!!我军遭到孙家贼人强拦,一时间强闯不入,这可如何是好!?”蓦然,那唯一一队随着太史慈杀来的数十从骑快速奔马赶到。其中一个,更快速下马,把坐骑让予太史慈。周围杀来的孙家军一看,连忙发作。太史慈急是下马,心头急如火焚,不知营内还有多少埋伏,同时这下后面又有孙家军追来厮杀,可就久久不见自己的兵部闯入进来。
“该死!!眼下该如何是好!!”一时间,太史慈也失去方寸。这时,一员将士急劝他先是复回与大部人马会合,重新整顿,再引大军一齐杀入。
太史慈这下也没了主意,唯有依从,立是转马引着从骑却又望营后厮杀。
与此同时,正见孙家军后营,太史慈的兵部为何迟迟不能杀入,正是因有孙策血战在前,只见孙策手提霸王枪,引着麾下将士,死守在门前,屡屡挡住了太史慈兵部的疯狂猛突。
虽是如此,但孙策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只见他浑身血色斑斑,战袍多有破损之处,铠甲也有几个地方龟裂起来。也正因有着孙策的死战,震慑太史慈军兵部同时,也激发了人数显然要少许多的孙家军士气。此时,太史慈军兵部足有六千精锐在猛扑,而与之抵挡的孙家军原本有数千兵众,但因被张纮趁着太史慈与孙策厮杀期间,暗中调去千人,因此剩下不到两千。也就是说孙家军眼下面对的可是数倍于己的精锐之部!
太史慈这些精锐却也并非浪得‘精锐’虚名,只不过他们遇上了孙策这般血性十足的悍将,他的勇猛血性,就如项籍之背水一战,令其部署发挥出超乎寻常的强悍实力!
只不过这持续久战下去,就算孙策真乃项籍再世,恐也坚持不住。
“杀呐~~!!!”又是一员太史慈的部将发出进攻的号令,犹如狂浪骇潮的太史慈兵部又再凶猛涌上。孙策大喝一声,咬牙挺枪继续死战。可就在此时,左右栏栅都被毁坏,太史慈的兵部立即从左右两边杀入。
“不好!!”孙策心头一揪,面色顿变,这时面前的太史慈兵部士气大涨,狂猛杀上。而孙策的兵部,死死压着的一口气,就算被打散了一样,这口气一失去,再也难以抵挡,被狂扑杀入的太史慈兵部杀得节节败退。
“主公!!敌军来势凶猛,人数众多,我看还是且战且退,撤回营中是好!!张公适才吩咐,他将随机应变,但见情势不妙,便会将看守辎重的那数千兵马调来一半助战!!”
正听孙策麾下一员将士,急是劝道。孙策一听,不由咬牙,却也知眼下也只有如此行事,遂急下令撤走。
而正好,孙策引兵一撤,正往复回赶来的太史慈正见自己的兵部大举闯入,不由心头大壮,振奋无比,立刻猛提手中金刚鞭,怒喝一声,朝着孙家军内的孙策急冲杀去。
而此时孙策正在指挥将士们作战,一时还不知太史慈从背后杀回。须臾之际,正听后方蓦有杀声涌起,孙策面色一变,急往后一看,正见太史慈凶猛闯入。
“嗷嗷嗷~~!!孙家小儿,纳命来罢~~!!”太史慈震天怒啸,心知眼下只要能击败孙策,孙家军瞬间就会军心大乱,便可定下大局。于是,正见太史慈浑身气势不断暴涨,那面金甲神猿相势更是越显清晰。
“嗷嗷嗷嗷~~!!杀~~!!!”生死关头,孙策强震精神,急就拨马。这时,却见孙策的部署都被太史慈赫然闯开,孙策急于驰马迎上,两人霍地又厮杀一起。太史慈奇袭而来,自是先占先机,拧起手中金刚鞭猛打骤砸,杀得孙策颇为狼狈。孙策的部署急欲来救,可此时太史慈的兵部左右夹攻而来,从营前杀来的兵部又是强突而上,杀得孙家军刹时混乱不已。太史慈身后的从骑,急也冲上拥护强拦,争取空间和时间让太史慈击败孙策。
眼看战况愈加不妙,已将被逼入绝路的孙策,心知自己绝不能败下,否则一切将功亏一篑,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根基更会瞬间崩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