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濮阳之盛
桥婉偷偷一瞄马纵横,看他被自己迷得魂不守舍,心里又是欢喜,却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几分羞愧,一跺脚,好似逃似的逃走了。
马纵横反应过来时,连忙抹了抹嘴巴上的口水。这时,却听一道与其他妻子迥然不同的声音。
“哼,色鬼!”只听声音有些冰冷,没有先前几位妻子热情、娇媚,不过在冰冷中,马纵横却又看到了隐隐的一丝期待。
眼看王莺冷傲的离去,马纵横暗暗笑了起来,心里倒是决定今晚第一个找的就是王莺,不让她知道她这个相公的厉害,震一震夫纲,那还得了!?
马纵横眼中神采流动,却也不忘王异这个正妻,刚跨出几步,王异便抱着早已玩累,如今正是熟睡的马易迎了过来,笑道:“易儿今晚到我那睡,你就不必记挂我了。好好对待我那几位妹妹吧。”
马纵横一听,心里无比的温暖,或许他最爱的女人不是王异,但王异却是让他感到最安心的女人,只要有王异在他的身边,他就能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马纵横听话笑了笑,探头就在王异耳边道:“你知道你相公我精力好得很,说不定今夜你那四位妹妹都满足不了我,我会偷偷地爬上你的床榻呢?”
王异听着马纵横如此露骨的话,脸色不由羞红起来,气质贤惠的她这下一害羞,更是有另外一种诱人的美艳。
“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般没个正经,快去,快去!”王异带着几分娇羞地瞪眼叱道,但又怕吵醒马易,有故意地压低声音。马纵横听了,对着王异一阵挤眉弄眼,恼得王异连连嗔怒,方才得意地离开了。
而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之夜,倒不细说了。
数日后,马纵横以及他的家小游山玩水归来,马氏麾下文武早在濮阳城郭之外迎接。众文武拜毕,马纵横遂教众人起身。这时,庞德快步走出,面色肃然道:“主公,军师如今正在接待那人。军师吩咐,若是主公不觉疲惫的话,但可前往一见,若是无意,但可教给他来应付。”
马纵横闻言笑了笑,旋即向身后此番作为护卫队长的胡车儿投去眼色,谓道:“老hu把我的家小送回家中,我先到大殿一趟!”
“好叻,主公交给俺便是了!”胡车儿立刻振声一喝。马纵横旋即翻身下马,庞德迎上,劝道:“主公若是赶时间,但可骑赤乌或是上我准备好的车仗赶往,我命人在两边开路便是。”
“不必了,又不是什么紧急要事,没必要惊动百姓。”马纵横笑了笑,遂牵着赤乌便走。一干马氏文武见状,都不敢上马或是车仗,纷纷追随身后。很快城内百姓就发觉守护濮阳这块土地快有六、七年,濮阳的主人马羲回来了,不由纷纷热情地叫喊起来。消息一经传开,各条街道上的百姓都挤拥过来,大声欢呼着马羲的名字,看这声势,恐怕比天子驾到还要受到欢迎。
却说在濮阳后堂之内,却看郭嘉精神奕奕,比起两年前气色好了许多,还留着两撇胡子,看上去倒多了几分英气和沉稳,不过他一笑来,立刻又显现出以往的不羁放dang。
“咦?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了?”却看坐在郭嘉对面的,赫然正是刘备的军师田豫。田豫可乃刘备麾下举重轻重,甚至说他是其麾下支柱也绝不为过的大人物。
这下,他为何会来到濮阳呢?
“呵呵,看来我家主公回来了。”郭嘉闻言,不由灿然一笑,两撇胡子就像是两条眉毛一样,一跳一跳,好看极了。
田豫微微皱眉,看他样子倒是有些不信。郭嘉会意一笑,道:“对了,国让来这里也没看过濮阳城的全景,不如上楼阁一看如何?”
田豫闻言,倒常听闻濮阳繁华,由其这六、七年在马氏治理之下,不但商业发达,各式各样的商铺开满各条街道,由其在两年前,因濮阳人口饱满,马纵横特令程昱耗费重金,扩张城池,又在外头建以外墙,空出来的地方,全都建以民房安置百姓,如今濮阳的面积也仅仅比中原的洛阳城以及冀州的邺城要小。
因此,郭嘉这一提出,倒也勾起了田豫的兴趣。田豫微一颔首,笑道:“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郭嘉遂领着田豫转到一旁的阶梯,走上楼阁,一阵后,两人来到平台上,视眼开阔,正好可以看到濮阳全景。这不看不知道,田豫眼看眼前正中央处都是林立楼阁,各条街道果然都是大大小小的商铺,卖丝绸的、锻造兵器的、以及酒楼、药房各种类型都有,而各种府宅都在内城周围,靠近府衙的都是些大府宅,想都是高权者以及身份高贵的世家人所住的,靠近外城的一带,都是些别致的宅子,田豫一想,便猜到应该都是些富裕商贾所住的地方,而在外层,街道上有各式的小摊还有些简陋的商铺,各种民房编布整齐,不用多想,应该都是平民百姓住的地方。
别看这濮阳城看似等级分布森严,实则内城、外城各门互通,百姓都是自由出入,田豫来时,也有发觉,当时他发现城内无论是官吏、将领亦或是商人或是平民百姓,相处都是极好,互相之间认识的还会互相打招呼。
这自古以来,人分三六九等,几乎已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濮阳的这一状况,田豫自是觉得诡异极了。
这时,田豫又听声势传来,正见内城里虽然各处都是人山人海,却又不见挤拥和混乱,颇为整齐,人人守规,正中大道上,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马氏一干文武正在百姓的拥护中行走。
“这…”田豫不禁看得眼睛一瞪,郭嘉在旁呵呵一笑。田豫不禁叹道:“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天下奇景啊。”
“对啊,一开始我家主公跟我提出,要打造一个在机会面前,人人平等,且能自强自立,互相尊敬的新天地时,我也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之事。但我家主公,费煞苦心,却只用了六、七年,还真的给他打造出来,此可谓是一代伟业!”郭嘉摸着自己那两撇尤为像是眉毛的胡须笑道。
“不知马征北用的是什么方法呢?”田豫连连变色,旋即面色一肃,一副请教的样子谓道。
“呵呵,方法倒是简单。我家主公从他自身做起,他从来不会以高权欺压百姓,而且还严厉麾下文武,有任何以权为贵的思想。一旦发觉,无论职位高低,必以重罚。我家主公先以身作则,麾下文武自然不敢轻犯。同时,我家主公又大肆宣扬,人人平等,自立自强的思想,勒止世家、富贾,侵害百姓,并且又鼓舞百姓反抗、独立。再有,我家主公如今又提倡富以济贫的思想。”
“富以济贫?”田豫闻言,不由好奇地叫道。郭嘉笑了起来,答道:“也就是让那些拥有财富的人,先拿出钱来救济百姓。我家主公施以各条政策以作支持,譬如他让凡是经商或者有土地的人缴上高额的税赋,而那些穷困的百姓则不但能免于税赋,更兼能够得到我官府的资助,无论是有意种田或是行商的,只要肯努力的,都一律资助。并且,你乍看濮阳内、外城的布置,或者觉得这等级分布森严,实则不然。外城百姓所居住的民房,其实全都是从内城这些缴上高额税赋的人得到资助的。他们不花一分一毫,便能得到居住之所,对内城之人自然有所敬意。”
“这我倒不明白了,这内城之人,听似吃尽了亏,就算马氏上下文武都愿吃这亏,但那些世家、商贾之人,素来自私,以利为图,又岂会这般轻易答应?”
“你以为他们吃了亏?其实不然,他们得到了百姓发自内心的尊重,并且你别看他们缴上的税赋是高,但濮阳繁华,百姓在政策支持之下,也都有一定消费的能力,并且他们想着,他花销出去的钱,虽然让这些商家赚取了,但这些商家却要打上高税,然后官府最终又终于资助在他们身上,自然就舍得花费了。而那些有着商业的世家、商贾,看到百姓乐意消费,赚得比以往要多,一经折算起来,其实也和从前差不了多少,甚至还有一些盈余,若有亏损,但一看得到百姓的尊重,倒也觉得值得了。这正如我主公所说的乃是良性循环。”郭嘉笑盈盈而道。
田豫听在耳里,脑念电转,忽然大笑了几声。郭嘉听了,不由面色微微一沉。
田豫有些目光锐利,盯向了郭嘉,谓道:“这乍一听,似乎是完美无缺。但我听闻,濮阳商铺,以马家最多。而我适才略一料算,实则这拆东墙补西墙的,是不够运转的。恐怕这些年来,马家才是亏得最多的一方,因为马家要互补两方缺口,也正因如此,那些世家、商贾才毫无怨言,而百姓自以为得到了世家、商贾高税资助,实则付出最多的却是推行这些政策的马家!”
极其精明的田豫,很快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并且用一席话就拆穿了这看似完美无缺其中的弊端。
而田豫说得也并没有错,这些年为了填补这些空缺,马家几乎散尽了家财,幸好王异善于经营,才得以坚持至今,并且令人欣慰的是,随着这几年亏损的情况有所好转,另外濮阳城扩张之后,马家也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郭嘉听话,神色一凝,答道:“我家主公曾经说过,这天下从没有一步就能登天的奇迹。有时候必须有人做出大牺牲。可所谓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我家主公虽然为此耗尽家财,但你却不看他受到了濮阳乃至整个兖州上下的爱戴?并且随着濮阳的繁荣,各地百姓也纷纷前来兖州,而这些人未来都是我马家成以大势的基石!”
第七百七十一章 马羲开出的条件
“哼,郭大人嘴上说得好听。但若是兖州各地都像濮阳城这般打上高额税赋,就算天下各地有百姓拥入,但无那些富裕的世家、商贾前来,单凭一个马家又能坚持道什么时候!?”
“这点田大人倒不必为我家主公多虑。我家主公屡行这条条款款,最终的目的,只在于人人如龙。我家主公相信,在这些政策的支持之下,百姓各以自强不息,不出十年,他们都能各举业事,奋发富强,成为一个个富裕的商贾,在兖州遍地开花,让兖州成为天下的商业中心!”郭嘉赫赫振词,此一席话道出,田豫吓得当场面色大变,情不自禁地就喊道:“马将军这一赌本实在太大了,就凭那些寻常百姓,一旦赌输了,那马将军可就满盘皆落索!”
“这就是我家主公特别之处,他不像是那些高傲的君王,也不像是那些眼高过顶的世家贵族,轻贱平民百姓,一味地想着奴役驱使,待之犹如地上烂泥。
他反而总是相信无论再是平庸无能的人,只要有一颗自强之心,一定就能开出美丽的花朵!
他不像是某些人,口中大肆宣扬着仁义,但却由衷地相信着爱护着他辖下的百姓,并且愿意为之付出、牺牲。我以为,此方乃大仁大义也!”
郭嘉这一席话落下,当场令田豫无言以对,哑口无言。若是在十年前,田豫尚且还是热血方刚之时,或者就因郭嘉这一席话,投靠在马纵横的麾下。
因为在郭嘉口中的马纵横,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无论是他的想法亦或者他的做法,往往都能直敲击人心最为薄弱之处,发起共鸣。
毕竟人与人相处,最为基本的就是信任!
田豫连连长吁大气,一时难以平复心中复杂的心情。郭嘉看了微微一笑,眺目望向了正被百姓拥护着的马纵横,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一阵后,马纵横终于领着一干文武来到了濮阳大殿,郭嘉和田豫早在等候,见到马纵横连忙拱手就拜。田豫目光凝凝,怀着一颗敬佩之心,打量着马纵横。却见马纵横与传说中贤仁君王,迥然不同,只看他浑身充满着力量,魁梧而强壮,犹如鬼神一般散发着让人心惊胆跳的威迫之势,乍眼一看,倒像是个唯我独尊的霸王!
只见马纵横一摆手,口道免礼,郭嘉、田豫连忙让开。马纵横快步走到堂上于大座上坐定,随来的文武也快速到两边入席,齐声一拜后,马纵横又一挥手,众人方才纷纷坐下。
“你就是刘戏子的军师,田国让!?”马纵横斜目一撇,望向了田豫,颇为无礼地问道。
田豫闻言,微微变色,却也不敢发怒,连忙站起,答道:“回禀马征北,豫正乃刘皇叔麾下军师。此番!”
“刘戏子是想我这盟友出兵冀州,好让他应公孙瓒所召,前往幽州救援,或者说是图谋幽州?”马纵横大大咧咧,毫无顾忌地喊道。
若是平时,田豫早就在心里暗骂匹夫,但经过与郭嘉的交谈后,以及以往对马纵横的认识,田豫哪敢有丝毫轻视,而且马纵横一针见血,便指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不由秉礼震色道:“马征北果然料事如神!说来这袁本初贵为天下大将军,却一直觊觎我大汉土地,雄据整个河北依旧心有不足,欲再起战事,歼灭公孙大人。刘皇叔当年曾受到公孙大人的照顾,不忍他死于袁本初的屠刀之下!!马征北乃盖世英雄,天下无敌,我主故盼马征北一齐出兵,就在我家主公与公孙大人联合取回幽州之时,趁机攻克冀州之地,最好让袁本初食下他所种下的恶果!!”
“哈哈哈哈~~!!这话说得漂亮,刘戏子的意思不过是要我与他联手,平分冀州、幽州之地罢了!!”马纵横听罢,纵声大笑起来。这时,在武将首席上坐着的庞德,一眯狮眸,面容冷厉而道:“冀州乃是袁本初的大本营,袁本初此番虽然有意出兵幽州,但他暗中却还是极为提备我兖州兵马会趁机偷袭。而一旦我军果真轻率出兵,必引起河北军的奋然反扑,到时刘戏子却可以联合公孙瓒趁虚而入,这算盘真的是打得妙极了~!!”
田豫一听,面色一厉,跨步而出,倒有舌战群雄的态势,震色而道:“赤狮将军此言差矣,袁本初无心扶持朝廷,多年来更拥地自重,其心可居,实为反贼!你我都是汉朝臣子,理应合力除之,以报效朝廷!”
“所谓出师有名,袁本初毕竟是朝廷大将军,若无朝廷诏令,我等联合攻打,只怕反成了叛贼!”程昱面色肃冷,立刻就接话应道。
“公孙大人乃朝廷所封的幽州牧,统率幽州之地。而那袁本初近年却擅自封其子袁谭为幽州牧,另外又分别将并、冀两州之地,交予袁熙、袁尚,已然把河北当做是他袁家之地。我家主公已上奏朝廷,想必不久陛下就会下以诏令!”田豫疾声厉色答道。
程昱闻言,微微沉色,先不答话。这时,郭嘉又下意识地抹了抹嘴上的两撇胡须,笑道:“呵呵,看来国让此番是有备而来。只不过正如庞将军所言,冀州乃袁氏大本营,不但防备森严,而且兵强马壮,单凭我方独力攻往,实在是有些为难了。”
田豫闻言也笑,答道:“冀州盛产钱粮,乃河北最为富裕之地,取之虽是困难,但一旦得到冀州,却也是收获颇丰。毕竟我主对马征北素来敬佩,认为马征北比起那袁本初更是适合当这大将军的位置!”
田豫言下之意,就是刘备愿意拥护马纵横得到冀州,并且取代袁绍的位置。而若是刘备果真得到了幽州,其势力尽于马氏势力之后,马纵横要安保后方,得到刘备的支持便显得尤为重要了。
不过在这乱世,根本就没有诚信可言。马纵横虽然相信麾下百姓,但却不代表他会盲目地相信他人,由其像是刘备这般厚黑的枭雄人物!
马纵横一眯鬼神般的眼眸,闪烁发光,暗暗与郭嘉一对眼色。郭嘉遂是沉色,又问:“刘皇叔能够如此看得起我家主公,自然是我家主公的荣幸。再有刘皇叔此番派国让前往,也足以表明他的诚心。但若要我军出兵,有两个条件,必须齐全,缺一不可!”
田豫听话,立即神色一震,忙道:“还请郭大人直言。”
“第一,若无陛下诏令,我军绝不会动一兵一卒!”
“这是当然。”
“第二,我军若不见幽州战事启动,也绝不会轻率动兵!”
郭嘉此言一出,田豫不由露出几分犹豫之色。他此番前来,还想让马家军先是起兵,毕竟这样一来,马家军就能吸引住河北军的注意力,使得其方部署能够尽快杀进幽州,与公孙瓒的兵马一起攻打河北军。
孰不知郭嘉倒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并且眼下很明显,主动权正握在郭嘉的手上。
田豫眉头一皱,不禁思量起来。这时,郭嘉却是笑道:“国让不必绞尽脑汁了,这两个条件,只要缺其一,我马家军绝不出兵!!”
郭嘉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回旋的余地。田豫听了,不禁面色一变,却也知失去主动权的自己,怕是争不过郭嘉,颔首应道:“一切愿听候郭大人的安排!”
郭嘉听话,遂向马纵横投去眼色。马纵横震色,道:“好!竟然如此,那我就静候刘皇叔的佳音了!”
马纵横说罢,正有叫田豫退下的意思。这时,田豫忽然喊道:“还有一事,还请马将军宽宏大量,答应小人。”
“何事?”
“小人想向马将军要一个人。此人乃我主的好友,并且曾在幽州游历,熟悉幽州的地势,此番征战幽州,左右还需此人带路。不知!”
“你说的可是那简宪和耶?”马纵横听到一半,便打断了田豫的话,厉色问道。
“正是此人,不知马将军的意思是?”
马纵横闻言,灿然一笑,不紧不慢地道:“呵呵,你可知上一回有人也是向我要人,可最终的结果又是如何?”
田豫听话,面色不由一变,虽然对于此事他早有耳闻,但听到马纵横的威胁时,还是不禁吓了一跳。当然马纵横自然不会承认是他杀了颜良,田豫也不敢肆意猜测。
不过想到刘备的吩咐,田豫还是一咬牙,连忙跪下,震色道:“马将军,此人实在对我军极其重要,竟然马、刘两家皆为同盟,理应互相协助,还请马将军高抬贵手,暂且把这人借来一用。”
“哈哈,这嘴巴说得是漂亮,可只怕这是一借无回头。而且你不是说理应互相协助吗?正好我军缺了不少军粮,还请仁义的刘皇叔资予三千担粮食,作为我军补给可否?”庞德瞪着狮眸喝道,这狮子大开口般开出的条件,顿时令田豫面色骤变。
不过这时马纵横倒有几分动心,因为说起这简雍,他就不禁觉得有几分闹心,原来自从简雍被他强留下来后,终日懒懒散散,惹是生非,有几回还和几个流氓痞子干起来,这被打是小,丢人是大,何况他还是自己的麾下。马纵横为此几番发怒,甚至把简雍打入监牢,哪知简雍却乐得自在,天天就在牢房蒙头大睡,醒了就吃,毫无悔改之意。马纵横心知这简雍并无入仕之心,杀了他吧,又怕影响自己的名声。
“庞将军这三千担粮食实在太多了,我军粮食也是紧缺,不知这数量上可否?”田豫一副求饶的样子问道。庞德一听这田豫竟然还有讨价还价的心情,倒是觉得奇快,因为像简雍这种废物,田豫还舍得为之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这不恰恰证明这简雍远无表面上这般简单。
“哼!!就三千担粮食,一粒米粮都不能缺!!”庞德扯声喊道。田豫脸色连变不止,忽然又望向了马纵横,毕恭毕敬地拱手问道。
第七百七十二章 狼烟再燃(上)
“不知庞将军说的话,可否代表马将军的意思?”
马纵横听话,笑了笑,也是给足了庞德面子,道:“赤鬼儿乃我肱骨之臣,自然可以。”
“还请马将军给我数日时间,兹事体大,小的不敢擅自做主,还请让我回禀我主后,再给马将军答复。”
“好!”马纵横也不废话,颔首便是答应下来。
“那不知我可否去见一下简宪和?”
“他在牢狱里正是快活呢,你是要见,我也不拦你。”马纵横似乎没心情和田豫谈下去,说罢,他便站了起来,望后堂转去。田豫还来不及问简雍发生什么事了,却见马氏文武纷纷而起,并无一人理会他。他本想去找郭嘉,却发现郭嘉也随着马纵横走进后堂了,只好无奈叹了一口气,退出大殿。
少时,在后堂之内。马纵横双手互相抓着靠背,凝望着远方,听着后面的脚步声传来,呐呐问道:“河北的战事即将开始,此番一旦开战,恐怕袁本初与我就只能剩下一人了。”
“呵呵,听主公的语气,似乎还有几分犹豫啊。”正见从后走来的,正是郭嘉。
“不是犹豫,我不过有些唏嘘罢了。当年我前往洛阳时,这袁本初是何等的高贵,隐隐已有为天下年轻才俊鳌首的姿态。当时,他还暗里笑话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粗莽之人。却又不知道,如今的他,又是如何想我呢?”马纵横很是平静地谓道。
“世事无常,当年我还是这袁本初麾下的一员小吏呢。谁又猜到,我会和当年他看不起的粗莽之人,即将吞噬他一生所建立起来的基业呢?”郭嘉闻言,不禁也有几分唏嘘,喃喃而道。
马纵横听话,忽然转过身子,双眸好似发光一样,道:“说不定此战过后,你我将成为他这辈子最害怕的两个男人。”
“哈哈哈哈~~!!我倒是很想看看到时候他会是一张怎么样的嘴脸!!”郭嘉闻言纵声大笑,马纵横随即也是大笑起来。在笑声之中,两人四目交接,回想起当初的誓言,一起走过来的日子,心心交融,热血澎湃,男人之间的情义,无需多说!
“奉孝,随我一起打造一个你我所盼望的天地吧!”马纵横忽然伸出了手,目光赫赫炙热,重新又向郭嘉发出了邀请。郭嘉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遂是伸手紧紧地握住了马纵横的手。
数日后,濮阳监狱之外,田豫带着袒胸露乳,衣衫不整,浑身还发着恶臭的简雍走了出来。
“哈哈哈哈~~!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好,这睡了这么多天,也该是出来透透气了。”简雍发出一阵大笑,还不忘伸了伸懒腰。田豫不禁皱起眉头,冷肃面色道:“此番为了救你,主公可花了足足三千担的粮食,你最好有所收敛,莫再给主公添麻烦了!”
“呵呵,主公不惜花费三千担粮食来救我这个庸人,想必幽州的战事也快要开始了吧。”简雍此言一出,田豫脸上的冷色稍有减缓,谓道:“正如你所想的,等你回去后,陛下的圣旨大概也到渤海了,到时主公便将会向幽州正式出兵!”
“幽州啊,这可是块好地方!由其边疆一带匈奴人的人文风情,军师你可还真要见识见识!”简雍闻言,似乎回忆起当年在幽州的日子,不由喃喃而道。田豫却懒得理会他,径直便是迈步离开了。
却说与此同时,在洛阳的司空府中,曹操正手握酒杯小酌,旁边一行站着的正是整个曹氏智囊团,由头到尾分别是荀彧、贾诩、荀攸、满宠、刘晔以及新降不久阎象一干人等。
“呵呵,天下太平了不过两年,这些人又不安分了。只是没想到这回最先挑起战事的竟是那刘大耳!”曹操笑盈盈地说道。
满宠闻言,不由面色一冷,接话道:“哼!那刘大耳不过是有那马羲在背后撑腰,否则就凭他一个戏子,凭什么与河北军为敌!?说来这袁本初也是可悲可叹,他原本贵为天下诸侯之鳌首,没想到随着那马羲的崛起,生生把他逼到如今的处境!”
“我倒不是这般认为,所谓有危必有机!河北军兵强马壮,共有数十万大军,再有冀州乃袁氏大本营,说不定袁本初能力挽狂澜,最终反扑得胜,不但击破那马家军,甚至吞下整个兖州!至于那刘戏子,我看他是不自量力,还未杀到幽州,便被河北大将鞠义给杀个片甲不留~!!”阎象双目发光,倒是用方向思维说道,他这一说,却也有几分道理。曹操沉了沉色,向那几个一直没有说话,但却坐在了最前的三人望了过去。
荀彧、贾诩依旧不动声色,坐在两人身后的荀攸,先是肃色道:“阎象所言却是与我不谋而合。毕竟袁本初虎踞河北久矣,而此番河北战事的关键,正是冀州之战。倘若马家军一败,刘备和公孙瓒也势必不敌士气大震的河北军。到时,河北军必将乘胜追击,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扫平整个河北之地!因此,我以为主公理当蓄jing养锐,静观北方战事,就在河北军欲要扫荡之时,火速出击,先是抢下兖州,再攻河内,先是占据日后与河北军开战的有利地形,此对我军夺下河北极为关键!!”只听荀攸字字赫赫有力,掷地有声。此言一出,倒是赢得不少在旁旁听的谋士文吏应同。
曹操手搙着下颚修理得极为整齐的短须,听罢,沉默不言。这时,荀彧忽然张口道:“比起北征,我倒认为眼下局势更适合南伐。”
荀彧此言一出,满堂不由响起一阵惊呼声。曹操细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他素来喜欢集合多方意见,再经过考量,才下决定。不过有时候他又往往早有想法,不过是看看麾下的谋士有多小人会与他不谋而合。
“文若你且说来一听。”曹操颇是好奇问道。
荀彧先是拱手一拜,旋即震色道:“淮南这两年来看似平静,但在与扬州的边界,依旧常与刘繇的部署交锋。因此淮南这两年来都是人心惶惶,兼之自从上一回袁术败于周瑜手下后,其军士气一直低落,据细作来报,不少将士暗中都有另寻出路之心!不过令彧颇为诧异的是,这袁公路遭到了汝南之败后,似乎开始反省自身,不但姿态大有收敛,更多履行善民之策,礼贤下士。只不过眼下却是为时已晚,他越是如此反常,他的麾下却越是对他失去信心。说来,也是事实无常,也会想到素来眼高过顶,甚至比其兄袁本初还要骄傲的袁公路,会有朝一日成为一个仁明的贤君呢?”
“哈哈哈~!!常言道失败乃成功之母,此言不虚也。人这种东西,往往就是能从失败中吸取教训。袁公路此人本就非愚庸之辈,只不过他醒悟得太晚了。”曹操手搙着短须,不紧不慢地说道。
“哼。这袁公路从小就养尊处贵,目中无人,若非受到了重大的打击,被逼到走投无路,哪会有所醒悟?”刘晔冷声哼道,他对素来不把汉室放在眼里的袁家本就没有好感,如今袁家没落,他心里正是痛快着呢。
“这般说来,南伐倒是合情合理。毕竟一旦把袁公路的势力吞噬,在南方就再无人能够抵挡主公了。至于那刘景升,不过是个不思进取地蠢人罢了!若是我军精锐前往,须臾之间就能把整个荆州吞下!”满宠旋即接话而道。
“说得对极了!眼下主公大可先做定计划,先把淮南的袁公路歼灭,然后再攻打荆州,随后再歇息生息一段时间后,便渡过长江,夺下江东之地。如此一来,整个南方很快就能在主公辖下得以平定。不出数年,主公再举北征,平定河北,再图西凉、西川,天下即可一统也!!”只听席下一人双眸发光,疾言厉色,字字赫赫有力掷地有声。众人望之,正是当初迎接天子时,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钟繇!
众人听钟繇这般一说,无不纷纷震色。这时,却听有人悠悠而道:“这日后的事情,还是不要想得太远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袁公路却也是个英雄人物,若是太轻视他的话,一定会吃亏的!这过于太早的计定计划,到头来刚跨出第一步就无功而返,那岂不自找无趣?”此言一出,众人都觉得有一盆冷水泼在了头上,有些甚至忿怒地皱起眉头,纷纷望之,正是他们的副军师贾诩是也。
“呵呵,贾文和你倒终于说话了。”曹操见贾诩终于开了金口,不由咧开一丝笑容谓道。贾诩闻言,忙是站起,拱手一拜,一对犹如毒蛇般毒辣的眼眸,闪烁发光。
“那依文和之见,到底是北征还是南伐?”曹操微微颔首,紧紧地看着贾诩问道。贾诩毫不犹豫便道:“南伐!”
此言一出,满堂又响起惊呼声,而且还有不少嗤笑声。有人在堂下讽刺道:“哎呦,适才副军师不是才说这袁公路不可轻视,这下却又同意南伐,这态度转变得可是够快的。”
“哼,我只是怕有些人自以为此番南伐必胜无疑,先向这些无知小人提个醒。至于为何南伐的理由,适才军师已经说得还明白了。以眼下局势,南伐确实比起北征更为来得有利!”贾诩疾言而道。却是又有人不服,问道:“何以见得?”
贾诩冷冷一笑,旋即跨步出席,又向众人一拜,最后眼神回到曹操身上,凝色问道:“恕属下斗胆一问,不知主公以为河北之战,最终胜负如何?”
第七百七十三章 狼烟再燃(中)
“副军师!如今河北战事尚未打起,所谓兵家战事千变万化,你这般来问,岂不是刁难主公吗!?”
贾诩闻言,却不理会,双眸就如钉在曹操身上,不移丝毫。曹操则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贾诩,忽然灿然一笑:“看来满堂如此多的聪明才俊,却只有文和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贾诩闻言,也是会意一笑。曹操麾下谋士团一干人等,闻言无不变色,不少人更纷纷好奇相问。
曹操一摆手,众人立即纷纷闭嘴,恭敬望着。曹操双眸一眯,脸上神色忽地变得肃冷起来,道:“原因倒是很简单,因为河北之战,最终得到胜利的,十有八、九是马、刘两家的联盟!”
曹操这话更如是晴天霹雳,轰在众人耳畔。除了贾诩外,其余人全都勃然色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曹操长吁了一口大气,遂是继续答道:“袁本初虽然兵强马壮,但近些年来屡起战事,却都无功而返,其军锐气已无当年击破公孙瓒时之盛。而他肆意大起兵戈,自然使得民心混乱,再有这些年来,他麾下不少勇将悍士纷纷死去,军队的战斗力也是削弱了不少。反之,马羲自从虎踞兖州后,历经恶战,却无一败绩,屡战屡胜,其军锐气旺盛,并且马羲极其善于练兵,据细作所探,他军中所用的操练方法都是颇为新颖,我曾对此加以修整,用在我军身上,果然收获颇丰。另外,刘大耳近年收纳了不少猛士,兼之他又从黄巾余孽以及黑山贼中挑选并且操练出不少的精锐之部。彼长此消,故此一旦河北军真与马、刘将军作战,恐怕是输多胜少。
当然,两军作战,每每能够一举定下乾坤的却非兵戈之斗,而是谋略!最终的结果到底会是如何,我倒不敢断言,但要问我的想法,我却是更看好马、刘联盟!”曹操一番话道出,众人方知其中利害。
贾诩听罢,先是作揖一拜,然后接话道:“还有就是,袁本初太过看高他那几个孩子了。其长子袁谭才能平庸,其次子袁熙刚愎自用,其三子袁尚虽然颇俱本领,一表人才,但毕竟年纪尚幼,而且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压着,自然难以成为大器。可袁绍却急着把培养他这三个孩子,并且更有意让三儿袁尚继承他打下来的基业,这在将来不久必定会惹起子嗣之争,留于后患。这若是袁氏强盛,或者还没多大的问题,但如今河北局势微妙,我看着袁氏是难以经历考验!因此就凭这一点,诩就绝不会看好袁氏的河北军了!!”
只听贾诩疾言厉色,这一席话,可谓是一针见血,两席才俊都听得哑口无言。而荀攸则皱了皱眉,暗暗望向贾诩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的光芒。
“哈哈,主公、文和的分析可谓是精妙极了。若是河北之战,以马、刘两方得胜,河北会十分混乱,而其中马羲势力高涨,击破河北军后,正是其军锐气正为强盛之时,我军再想浑水摸鱼,恐怕就困难了。与其要与那马羲拼个你死我活,倒不如一心南伐,尽早取得淮南之地!”荀彧闻言,笑声呐道。
“这我就不明白了。听军师的意思,莫非这马羲比袁公路还要可怕?”
“哈哈哈哈~~!!马羲具有鬼神之勇,麾下悍将如云,又有那鬼才郭嘉辅佐左右,自是比袁公路可怕多了!!”荀彧听话一阵大笑,毫不顾忌地说道。不少谋士听了,不由纷纷变色,暗观曹操脸色,唯恐曹操会恼羞成怒。
“说得对,不得不否认的是,正是有马羲在,我才不得不断了北征的念头,更倾向于南伐!”而令这些人料所不及的是,曹操却是坦坦荡荡地当场承认下来。
就在众人为之惊异间,贾诩笑了起来,喃喃而道:“看来主公已有了决定了!”
于是,当日曹操秉刘备奏书,立刻前往皇宫,觐见献帝刘协。刘协见刘备一一列出袁绍这些年所犯的罪状,譬如藐视朝廷、无心救国、拥兵自重、肆意侵犯朝廷各方辖地、不向朝廷缴纳税赋等等罪状,加起来近有六条之多。曹操又向刘协对袁绍的罪状再加上是四条,分别是当年与黑山贼联合以及私自扩大兵队还有谋害韩馥、残杀朝廷忠士等四条罪状。
刘协听了面色勃然剧变,雷霆震怒,但又想袁绍身为国家大将军,不敢轻易得罪,并且对于当年韩馥之死,到底真相如何。刘协还又岂会听曹操的一片之词。
曹操却似乎早有预料刘协会有这般的疑虑,遂请一人入殿。少时,只见一人头戴头蓬地走了进来,身子一直都在发抖,忽然一拨头蓬,跪在地上,嘶声惨叫道:“陛下!!我父临死前还记挂着汉室之恩,教草民务必要来向陛下叩谢皇恩!!并且为当年失守冀州,让冀州落于野心之辈一事,以死谢罪~!!”只听那人叩头重重一磕后,然后便如疯子一般向一根金灿灿的柱子撞了过去。
刘晔不由吓了一跳,在他身边的宦官也急忙大喊起来,在外头守卫的御林军听得动静连忙冲入。
“韩馥之子!!你若就这般死去,你父必然死不瞑目~!!”就在整个殿堂混乱起来的同时,蓦然曹操一声厉喝,那本是状若疯狂的人蓦地停了下来,转身瞪目急喝:“曹大人你此言何意!!?”
“你父临终把你托付于我,并且让我把你培养成材,日后能够为国家所用。可你如今却要像个懦夫一样轻生,想你父虽然是晚节不保,但当年也是个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你这岂不给他丢脸吗!?”
只见曹操面色冷酷,一番喝话,却是无比具有威严。那被曹操称为‘韩馥之子’的男人,痛哭泪下,朝着曹操便是跪下而拜,不敢抬头。
刘协这时方才稳住神色,连忙向曹操问起此人来历。曹操遂是一一细答。原来此人就是韩馥的儿子,当初他随其父一起逃出邺城后不久,便前往投靠曹操。曹操认为韩馥父子日后可以成为对付袁绍的利器,便是收留了他们。可没过多久,韩馥便是病死。为了躲避袁绍的追杀,韩馥在临死前,更求曹操赐于其子姓曹,改名为曹恨!
其中恨字,韩馥就是要提醒其儿莫忘当初被袁绍夺其基业,使他韩家家破人亡之恨!
刘协听这曹恨如此凄凉,不由回想起当初朝廷遭到董卓操控,后来随着董卓的死去,自己更过上了一段颠破流离的日子。想到这,刘协倒有几分感同身受的感觉,连忙安抚曹恨,更当即下诏,依照曹操所谏,命征北将军马羲以及并且又封刘备为渤海太守,命两人立刻征集兵马,讨伐袁绍。同时,又命曹操立即发出公告,将袁绍的十条罪状,宣告于天下!
于是,数日后,随着刘协的公告往各地传达,很快天下掀起了轩然大波。天下的大将军并且身为河北霸主,曾经被天下人以为在这乱世中拥有最强大势力的袁绍,竟被朝廷判为反贼,并且列下了十条罪状,而且每一条都是死罪!!
此消息一经传出,不少智慧之士以及那些有一定眼界的人,已经猜到这平静了仅仅两年的天下,即将又会烽火连起,兵戈不断。自有人为之叹息,却也有人为之亢奋。
却说,与此同时,在冀州邺城大殿之内。
“可恶~~!!可恶呐~~!!天杀的曹阿瞒~~!!我与他势不两立,势不两立啊~~~!!”只见袁绍状若疯狂,面红耳赤地在竭斯底里地嘶吼起来,犹如一头即将暴走的野兽。
“主公息怒,眼下正是我袁氏危急存亡之秋,主公万万不可被忿怒蒙蔽双眼。依配所见,其实这曹阿瞒并不是我袁氏眼下最大的敌人,主公却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岂不正中他的下怀!?”就在满堂文武都是怯惊之时,审配快步走出,凝声劝道。
袁绍一听,双眸猛地瞪斗大,并且呼吸急促,犹如野兽在低吼一样,其麾下不少文武,都不敢抬头去看。这下唯独审配与袁绍对视着。
“审正南那依你所见,我河北军眼下最大的敌人又是何人?”袁绍冷声问道。审配听罢,却是不假思索地便就答道:“无疑是那兖州的鬼神!”
“马!羲!”袁绍喊了两声,深吸了一口大气。此时袁绍麾下不少文武纷纷应和起来,似乎对马羲都是极为忌惮。袁绍一看,不得不重视起来。稍一冷静后,袁绍似乎也明白了其中道理,谓道:“马羲对我冀州一直虎视眈眈,并且此人高深莫测,其麾下虽不如我河北军雄厚,但也不容小觑。不过眼下,除了那马羲外,还有渤海的刘大耳,似乎也想与我作对!这两人我一日不除,实在难以心安!!”
袁绍说着说着,不由抓紧了拳头,捏得巴拉巴拉地在响。这时,外头忽然有人喊起,说田丰求见。袁绍面色先是一震,但很快又冷了起来,喝道:“这田元皓不是一直抱病在床的吗!?怎么这下倒能下榻来见我了!?”
却说自从两年前河北军全线大败,作为军师的田丰难辞其咎,他也没有推脱罪状,被袁绍贬为一员小吏。当然,袁绍当时也不过是发发脾气,后来袁绍因在子嗣中选择继承人一事,迟迟下不定主意,遂找田丰商议。哪知田丰劝说袁绍,别在眼下这个紧要关头里对继承人之选过早的下定主意,并且田丰也看出袁绍有心立袁尚为继承人的心思,虽无明言,但却屡有向袁绍暗示,对于此事绝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必惹来大祸。可袁绍却认为田丰有心怠慢,大发雷霆。加上袁绍麾下却也有不少奸佞之辈,不喜田丰,加上田丰秉性严苛,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于是,这些人便趁机在袁绍身边诋毁田丰。而田丰也知道自己已失去袁绍对他的信心,为躲避风头,他也只好诈病。
第七百七十四章 狼烟再燃(下)
“爹!田先生乃天下名士,眼光独到,在这关键时刻前来拜见,必是有计相告。还请爹爹给他机会,让他进来一说!”这时,袁尚忽然站起,拱手为田丰求情道。
“我儿倒是颇有胸襟,那好吧!”袁绍闻言,不由朝袁尚望去,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点头,遂是震色,宣召田丰来见。少时,田丰快步走入,拜礼毕,不等袁绍问话,急就说道:“主公!眼下河北人心未定,军中士气也是不高。我以为绝不可轻易动举战事,应当主动和战!!”
田丰此言一出,不由惹得袁绍当场色变,面露不喜之色,冷叱道:“别人都踩到我头上来了,你竟还教我忍气吞声!!再有,曹阿瞒还有马、刘等人诬蔑我是反贼,若是我还主动和战,那岂不坐实了反贼的名头!!?这天下人又为如何看待我这个大将军!!”袁绍此言一出,不少将士纷纷怒喝,各个都是极为认同。有些人甚至辱骂起田丰来。田丰却是置若不闻,似乎不愿与这些匹夫计较,疾声又道:“主公!眼下天下大势不在我袁氏身上,但若战事一起,能够抵住马、刘联盟还好,但一旦失利,必将犹如山崩之势,瞬间便会节节崩坏!!
而眼下,只要主公稍微低头,向那公孙瓒和战,并且归还北平。公孙瓒大多也会答应。如此一来刘大耳也不敢轻易出兵。至于兖州的鬼神,此人虽然作风勇悍,但素来不失沉稳,但若不见幽州掀起战事,也绝不会轻易出兵,如此一来,河北之危,便可化解!待河北局势稳定之后,主公再作图谋也是不迟啊!”田丰面容急切,苦口婆心地谓道。
“简直就是笑话!!我主从来都是天下诸侯的鳌首,论他的身份,就算比起当今天子,也绝不逊色。再有,那公孙瓒不过是我主手下败将,眼下你却要主公和他低声下气地求和!!我等宁死也不愿主公受这委屈!!”
“说得对!!我河北人士岂有懦夫!!?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战便战,我等从无俱过~~!!”
此言一出,立即便听整个殿堂都是振奋人心地咆哮声。一干河北将士纷纷扯声地喊了起来,似乎已经忘记了两年前的惨败。
田丰看在眼里,只觉心惊胆跳。这时,张颌急起也劝:“主公!先生所言也并非无理!还请主公三思!!”
张颌此言一出,顿令袁绍神色大变,怒道:“张儁乂怎么连你也变得这般没有志气!?”
说罢,袁绍猛地朝着田丰一瞪怒目,骂道:“一定是你在动摇我军心!!该死的田元皓,两年前我就该杀了你免得你在这胡言乱语,坏我大事~!!来人呐~~!!”
袁绍勃然大怒,眼看就要把田丰治罪。张颌却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劝话,反而令田丰惹来杀身之祸,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袁尚急出跪下,竟在为田丰求情。
“爹爹~!先生这些年来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甚至可以说没有先生,就没有如今的河北袁氏!还望爹爹看在昔日的功绩上,暂且免于先生一回!况且先生说得也对,内患未定,当应先治,再考量兵伐之事!”
“末将也恳请主公宽宏大量!”张颌快步赶出,随即在袁尚身后跪定求道。
不过令人心寒的是,除了袁尚和张颌外,大多人都在冷目旁观,甚至有些人还在暗中冷笑。
田丰见状,本就桀骜不驯的他,却是嗤笑了几声,指着袁尚,却向袁绍摇头道:“袁本初啊,袁本初!你若是有你这个儿子一半的本领,这河北早就一统了,又岂会有今日危难!?”
田丰此言一出,瞬间彻底惹怒了袁绍。
“反了~~!!田元皓你真的要反了~~!!”只听袁绍嘶声怒骂,袁尚、张颌唯恐袁绍真的会杀了田丰,急是苦声求情。袁绍倒真是十分疼爱袁尚,见袁尚苦苦哀求的样子,却也心软下来,只教人把田丰拖入大牢囚禁,暂且不治其罪。袁绍大发雷霆后,也无心情继续议事,遂教众人散去。
当夜,袁尚前往牢狱来见田丰,一来是吩咐一干狱卒好生照顾田丰,二来却是向田丰请教计策。田丰见袁尚能够礼贤下士,并且比袁绍还多了一份仁善之心,遂是对袁尚更为看重,谓道:“主公好脸,看他今日的态势,那是非与马、刘等辈,拼个玉石俱焚不可!可除了这马、刘之外,还有一人不得不防,那就是洛阳的曹操。此人乃当世枭雄,绝不可小觑。主公要与这三人周旋,必须还要借一人之力!”
袁尚听话,不由面色一变,连忙问道:“不知先生说的是何人?”
“那就是你的叔叔袁公路!”田丰双眸一亮,遂在袁尚耳边教道如此如此。袁尚闻言不由震色。田丰低声一叹,默默道:“只盼天下诸侯对主公以及袁家还未失去信心,倘若此计可成,倒还能重新夺回大势,渡过此劫!”
“先生此计真是妙极了。适才却为何不向我爹早先提出呢?”
田丰闻言,不由苦笑了几声,摇头道:“那是因为,此计能够成功的概率实在太小太小了。一旦效果颇微,主公无疑是被打了脸,我也没有信心谏之。倒不如用最为稳重的方法,先求得和战,再从长计议。”
“先生放心!我爹和我叔叔当年分别曾是北南联盟的盟主,天下诸侯无不敬之,如今我袁家有难,他们又岂会袖手旁观!?尚却是颇有信心,能让曹操以及马、刘等人大开眼界!”袁尚震色而道,看样子倒是信心十足。旁边的田丰见袁尚热血方刚的样子,却也不想打击他,反而不禁也有几分期待起来。
于是,当夜袁尚离开牢狱后,又到袁绍那里求见,并告之一计。袁绍闻之大喜,不但对袁尚称赞不绝,更立即派流星马传与袁术。
却说,又过了数日。袁绍很快也做出了反击,不久后他就在邺城发布,说曹操挟持天子,又联合马、刘两人,意图夺取朝纲,号召各地诸侯纷纷前来讨伐。
此告令一出,又是再次掀起轩然大波。不过各地诸侯却都没有反应。又是数日过去,在淮南寿春的袁术率先应了袁绍的号召,并且又向南方各地诸侯发出檄文,希望这些诸侯与他一起讨伐曹操。
说来也是有些滑稽,当年曹操广发檄文,号召群雄讨伐董卓。而袁绍和袁术正是北南联盟的盟主。可谁又想到,五、六年过去了,董卓早已被诛,而如今却是袁氏兄弟当了曹操当年的角色,广发檄文,欲召天下诸侯讨伐曹操以及与其联手的马、刘两方势力。至于曹操却是做了当年董卓的角色。
不过曹操是曹操,董卓是董卓。一样是挟持天子,董卓施以暴zheng,那是尽失人心,惹得天怒人怨。而曹操励精图治,重整朝纲,不但得到一众有志之士的扶持,而颇得中原一带的百姓拥戴。
而结果可想而知,过了将近半月,天下却无一诸侯呼应袁氏兄弟的号召。曹操更趁机以此为借口出兵,征召大量精兵,屯据于陈郡之中,随时准备讨伐袁术。
另一边,在渤海的刘备,也快速地出兵,命方悦作为先锋大将,张飞领左翼,龚都领右翼,刘备亲自率领后方大军,以作接应,共领精兵一万,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幽州。
而据守在幽州的鞠义,早有准备,在边界关口前,筑起了土垒,挖起了深沟,且又对城关加固,可谓是铜墙铁壁。方悦率兵杀到关前,见河北军防备森严,也不敢轻易进攻,遂是引兵退后十里,先扎定营地。
鞠义眼看方悦引兵撤去,暗想这方悦也是个精细之人,遂也不敢大意,旋即命诸将只顾加强防备,同时又派人传说给正在围剿公孙瓒的袁熙军。希望袁熙能够尽快地剿灭公孙瓒,早日回来救援。
于是,双方按兵不动,日子过了五、六日后,张飞和龚都的两翼部队赶到。方悦忙是率诸将迎接,并且见张飞还有龚都迎入虎帐。
少时,张飞被请到上座。张飞倒也不客气,金刀跨马地坐定后,听方悦告毕,不由一瞪环目喝道:“什么!!这都过了一段时间了,竟然还未曾有过一战!?方悦莫非你怕了这鞠义哉!?”
“三爷息怒!并非末将怯战,而是城关巩固,而且城下遍布土垒深沟,末将因此不敢轻易出战!”方悦见张飞发怒,也不敢怠慢,急是答道。
“哦!?这鞠义看来是早有准备,三爷倒又要看看,他有什么本领!!”说罢,张飞一拍奏案,便是站起。方悦和龚都暗是对视一眼,遂都相请同去。张飞答应。
少时,张飞领着方悦、龚都以及数十从骑来到关前。张飞眺目一看,果然看见前方密密麻麻都是土垒深沟,而且城关果然都是如方悦所说经过了加固。张飞看得眼切,不由皱紧眉头,暗暗想道:“这遍地都是土垒深沟,进军已是极其困难,更别说攻破这固若金汤的关口。看来此番幽州之战,远无想象中简单啊!”张飞念头转罢,却是忽然纵声大笑道:“哈哈哈哈~~!!我看这关口犹如破瓦碎片,只要三爷轻轻一碰,瞬间就能毁之!!”
“三爷!不可轻举妄动!”
“对啊!三爷,来前主公三令五申,教你绝不可贸然行动的!”
方悦、龚都闻之,连忙劝说。张飞倒是反而被他俩激怒,一瞪环目,厉声喝道:“放肆!!你俩的意思莫非是说三爷在胡说啦~~!!?”
“那自然不是,可这!!”龚都吓了一跳,正要解释。哪知倒是惹得张飞更怒。只听张飞怒吼一声后,立即一拍战马,便向关口飙飞冲去。
“不好!!龚将军你快回去整备兵马,其余人快随我去救三爷~~!!”方悦看得眼切,倒也还能保持冷静,疾言厉色地吩咐道。
第七百七十五章 张飞斗鞠义(上)
“好叻~!那三爷可就交给兄弟你啦~!!”龚都也不怠慢,急应一声,遂是拨马快速离开。另一边,正见张飞飞马跃沟,虽只是一人,倒有千军万马之势,又听他咆哮阵阵,如同轰雷炸落,声势极为骇人。
与此同时,在关口之上,一干河北将士眼看张飞来势汹汹,又听他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无不纷纷变色。却见身穿一身金甲,手提金雀长枪的鞠义,倒不见惧色,捂着下巴,呐呐叫道:“据说这刘戏子的三弟张飞脾性火爆,但却拥有着在百万军中夺敌将首级的超强武力,是个不逊色于吕布的猛汉,今日一见,传言倒是有几分真实。”
说罢,鞠义遂向身后两个心腹将士投去眼色。只见那两人面色肃冷,面无表情,眼神凌厉,一看就知精锐之士,这下见鞠义眼色投来,倒是无需话语,瞬间就是心中领悟,齐一拱手后,遂转身快步离开。
一阵后,正见张飞纵马杀到关下,挥起手中丈八蛇矛,赫然击中一座土垒中,强劲的力量瞬间就把土垒打得爆开。
“城上的鼠辈听着,张爷爷乃刘皇叔的结义兄弟,此番特领朝廷之命来讨伐尔等反贼,识相的快快打开关闸下来投降,否则待张爷爷攻破这关口,尔等全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只听张飞扯声吼起,霎时间一面三头六臂的黑罗刹相势盖然升腾而起,气势好不骇人。关上不少河北将士看了,不禁都咽了一口唾沫,露出畏惧之色,不敢答话。
就在此时,只听关上一阵擂鼓震响。关闸开处,正见一队骑兵快速奔飞而出,为首一将,正是鞠义。
“姓张的,你休要嚣张!!我主贵为天下大将军,一心救国,又岂会是国家反贼!?倒是你义兄刘戏子,不过是个织席贩履之辈,却敢妄称自己是汉室宗亲,并且还敢诬蔑我主,其心更是可诛!!”鞠义冷声喝道,字字赫赫有力。张飞听了,不由轰然大怒,‘哇’的咆哮一声后,纵马挺矛便向鞠义杀了过去。
鞠义眼看张飞杀来,暗中不由一喜,但却不作声色。眼看张飞快要杀到,那三头六臂的黑罗刹相势犹如洪潮盖天般扑了过来时,鞠义方才一声大喝,其队伍后面的骑兵迅速纷纷赶出,手中皆握有弓弩!
原来这些骑兵都是鞠义的亲部,正是天下闻名的先登军。而随着鞠义一声令下,瞬间便见得乱箭飙飞。张飞吓了一跳,急忙拨起蛇矛,挥打急搠,虽然击中不少,但还是看见无数箭矢快速地在张飞身上掠过,可谓是险象环生。
“哇啊~~!!你这狡贼竟敢使诈,三爷不玩呐~~!!”张飞满脸慌张之色,急一刺破一根箭矢后,快速拨马就逃。
“想逃!?没这么容易!!”鞠义看得眼切,并且早有准备,又是一声令下,其麾下数百先登精锐纷纷飞马追往,各持弓弩向张飞发起袭击。张飞在乱箭袭击之下,被射得嗷嗷大叫,不过也不知道是张飞身手灵敏,还是运气太好,竟然无一箭矢射中他。
“三爷莫慌!!方悦来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悦飞马赶到,手提银蛇画戟,瞬间舞得密不透风,并且斜刺里扎入了冲来的先登军的人丛之内。霎时间,只听一阵人仰马翻的声音,鞠义再定眼看去时,正见方悦一连挑翻了好几个将士,正悍然奔杀过来!
“我乃河北大将鞠义是也!!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吾乃河内方悦,鞠义猾贼竟敢暗算我家三爷,纳命来罢~!!”方悦扯声怒喝,气势轰然盛起,瞬间身后便涌起了一面白银色的惧巨蛇相势。
“原来是当年的河内名将方悦!!鞠某早闻大名,今日便来请教一番~!!”鞠义却也不惧方悦,大吼一声,手提金雀长枪奔杀迎去,身后瞬间显现出一面金雀相势。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锋一起,枪戟立刻飞速击撞起来,两人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须臾之间,便是过了十几回合。就在此时,方悦听得连阵惨叫声起,听得地正是起麾下声音,不由神色一变。
“哼!!与我厮杀,还敢分神?简直就是找死!!纳命来罢~!!”鞠义发现后,双眸顿是精光一射,一提手中金雀长枪,骤飞搠去。方悦急是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便就一闪,鞠义快枪一挑,在方悦右肩划过,发出一阵暴响,并且挑破了其身上战袍。方悦怒之,大吼一声,一戟急劈而下,鞠义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闪开。哪知方悦施出地只是虚招,诈过鞠义之后,方悦连忙转马而逃,正见自己麾下从骑已被射落大半,连忙冲过去助战,一阵冲杀后,成功领着十数人逃脱而去。
“在我麾下先登军围攻之下,还能保住一半人马,倒是有几分本领!看来这方悦比起那所谓的张三爷,来得更是有趣!!”鞠义眼里发光,呐呐说罢,立刻大喊一声,关上旋即鼓号具起,关内兵众一起杀出,刹时间,天地如在颤动,只见河北军人潮汹涌。
鞠义手举金雀长枪大声怒喝,很快纵马冲在前头,火速奔往厮杀。
另一边,张飞似乎被吓破了胆,一路只顾逃奔,方悦引着十数从骑在后紧追。
不一阵后,却说鞠义率兵在后大举掩杀,追杀数里后,眼看快要追上。这时,只听杀声陡起,正见前方敌部悍然杀往过来。
鞠义见状,不由面色一变,急是勒住战马,大喝停住。倒也不得不佩服,鞠义的治军能力,随着鞠义令声一落,其军迅速地纷纷停下,做到了令行禁止。
另一边,张飞急急冲入赶来的大军阵内,龚都忙引一干将士迎上。张飞似乎惊魂未定,忙问敌军有没杀来。龚都见张飞这般惧怕的样子,不禁面色一变,好不诧异。哪知这时张飞却暗暗向他打去眼色。龚都会意,连忙急答敌军停住,并无前来厮杀。张飞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下令教大军徐徐退去。
“将军!!你看彼军已然胆怯,何不乘胜追击!?”鞠义麾下一员将领看得眼切,连忙劝道。鞠义一皱眉头,却是冷声而道:“别忘了那张翼德当初可是击破了张燕的数万黑山军,并且后来张燕也被擒了!彼军实力不容小觑,还是小心些好!”
“可那张翼德不过一介匹夫,将军你需这般谨慎哉?”
“张翼德或者真的是一介匹夫,可他身边的人却不见得各个像他。由其那方悦,此人智勇双全,当初张燕或许正是败在此人手上!”鞠义此言一出,其麾下将士不由纷纷变色,毕竟方悦早有名声,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众人也不由小心重视起来。
于是,鞠义在不久后,也引兵撤去。
当日,张飞回到帐中,方悦、龚都等将听令前往商议。帐篷内,张飞皱着眉头,竟然一副沉思的样子。
“三爷,你觉得这鞠义如何?”方悦沉色问道。张飞听话,环目微微一睁,道:“此人勇猛而不失谨慎,比起当初你我联手对付的张燕,怕是要棘手许多。”
方悦闻言,一震色,颔首应道:“我也这般认为,加上彼军防备森严,要杀入幽州,恐怕是难于登天。再加上,我军已被拖延了不少时日,却也不知公孙大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这正也是我所担忧的!”张飞一皱眉头,面色肃冷地说道。
“三爷何必如此烦恼!?末将愿领麾下与那鞠义一决高下!!”却见这时龚都瞪大着眼,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方悦听了,不由面色一变,正要相劝。忽然有人在外求见。张飞召之,那人快速赶入,拜罢,遂交予张飞一个锦囊。张飞不由神色一紧,接过锦囊后,拆开一看,很快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只听张飞发出了一阵爽快的笑声。方悦、龚都不由一对眼色,都是有些诧异。
这时,张飞缓缓地止住了笑声,道:“有人早料我等眼下的困境,却是献了一条妙计,不妨可以一试!”
方悦、龚都闻之,都是神色大震。于是,张飞教道如此如此。两人听了,却也觉得是好,纷纷慨然领命。
次日,张飞许早就整顿好兵马,浩浩荡荡地奔杀往鞠义所镇守的关口。鞠义却也在早前听说斥候来报,张飞率兵来战。鞠义暗暗欢喜,立刻命各部人马准备应战。
半个时辰,正见关口之外,张飞摆定阵势不久,便是纵马赶出,吆声喝战。
“鞠义狗贼,快来与张爷爷一战!!”
鞠义听了,面容一冷,喝声应道:“姓张的莫非忘了昨日你是何等的狼狈耶!?快快退去,否则我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三爷却是不信,你有种便出来一战~!!”张飞闻言大笑,无比嚣张地挑衅道。
鞠义闻说,不由面容一紧,毕竟张飞虽是个鲁莽的匹夫,但他却是十分威猛。而他麾下将士却还未见识过张飞的厉害,倒有不少人忿而请战。
就在此时,张飞见鞠义不出,便教麾下一齐谩骂,很快便听骂声震天。鞠义麾下将士无不忿怒,躁气愈浓。鞠义很快便就发觉,立刻厉声喝叱诸将,并且严令不得擅自出战。
于是,只听张飞和他的部署一直谩骂不休,从上午骂到了晌午。而且不得不说,张飞实在太过目中无人,骂得累了,竟还命麾下下马卸甲歇息,就在关前进食。
“将军,这张翼德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末将愿引一部精骑,前往袭击!!”
“说得对!!彼军以为我军不敢轻出,眼下毫无防备,但若遣兵前往袭击,必能杀他片甲不留!!”
在关中,为防张飞引兵偷袭,鞠义以及他的部下却还未进食,倒是对面的张飞军已经开始吃饭歇息。鞠义的部下看得自然更是或躁,纷纷来劝。
鞠义依旧不愿轻出,喝住诸将,并且令诸将务必小心提防。于是,关内还是毫无动静。一阵后,饱食完毕的张飞军又是开始谩骂不休,直到黄昏时候,骂声方止。
张飞见鞠义依旧不可出战,直骂其是缩头王八,无胆鼠辈,又骂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方才下令撤军退下。
“哇啊啊~~!!士可杀不可辱,将军这张翼德嚣张至此,末将实在是忍不了拉~~!!还请将军遣一部精锐与我,与之拼个玉石俱焚!!”鞠义麾下一员脾性火爆的猛将,一脸狰狞凶戾地喊道。鞠义闻之,一眯双眸,眸内锐光闪动,道:“先莫急于厮杀,如今还未时候!”
说罢,鞠义便召来两员部下,吩咐如此如此。
第七百七十六章 张飞斗鞠义(下)
当夜,却说张飞回到营中,方悦急出相迎,孰不知两人竟然在大军前争吵了起来。依鞠义号令,引细作前来打探的那两员河北将士听了,不由面色一震,连忙继续隐藏在张飞军营地一旁的林地里,又派细作继续打探。
很快到了两更时候,张飞营内又响起了阵阵骂声,不久后细作又来禀报,那两员将士闻说,大喜过望,又等候到三更时候,见再无动静,遂才赶回。
不知不觉,到了五更时分。天色渐亮。却说鞠义因操练兵众,早已习惯了早起,刚到五更时候,便下了床榻,略做锻炼后,昨夜前往打探的两员将领纷纷赶回。鞠义闻说,不由心头一震,换了铠甲后,立即到敌楼接见。
“报!昨日张飞刚率兵回到营地,便与那方悦大吵了一番。却是方悦认为张飞在我军面前过于松懈,好心劝说,反而遭到了张飞的喝叱。”
鞠义闻言,眉头先是微微皱起,沉默不语。紧接着,另外一个将士又报:“到了两更时候,那方悦又再次到张飞帐内提醒,孰不知张飞正在帐中喝酒解闷,两人自然又是大吵一番。据细作所听闻,方悦因入仕不久,却立下了不少功绩,当初又是擒下了张燕,因此遭到了张飞的妒忌。昨夜似乎方悦还被张飞鞭打了!”
此言一出,鞠义双眸顿迸精光,整个人猛地站起,瞪目喝道:“此事可经考察!?”
“回禀将军,我军细作为此还不惜冒险混入了张飞营中,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张飞鞭打方悦,却在方悦帐中,看到了他亲自涂药。方悦来到这里后,并无受过伤,哪会无端端地去涂药?因此末将以为这必是张飞鞭打所伤!”
“好!很好!!看来这张飞匹夫,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传我号令,教三军准备,今日我便要和那张翼德决一高下!!”鞠义倒也是个果断之人,这下听张飞和方悦翻脸,再无防备,决意与张飞军一决高下。
于是在两军对峙了快有七、八日后,一场犹如暴风雨般的大战终于要开始了。
于此同时,在兖州与冀州的边境,正见两万马家军精锐,各个精神奕奕,铠甲精良,队伍整齐,步伐一致地正往前进。在大军前部,马纵横身穿黄麟日月铠甲,手提龙炎偃月刀,坐下骑着赤乌宝马,身后一面大旗,大书着‘征北将军’四字,威风赫赫。而在马纵横左右,方别又有郭嘉、黄忠、臧霸等一干俊才猛士。
不远,正见兖、冀边界,两年前经过河北军修葺的济水关,犹如一头庞然大物卧在那里,只看其关墙高达五丈,关上密密麻麻都是人潮,在关前挖掘了一条阔达一丈远的深沟,通了济水,形成了一条护城河。
乍眼一看,实在教人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说来张飞此下面对鞠义所把守的关口,与这济水关相比较,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哈哈,袁本初能称霸河北,绝非偶然。就在天下人都以为他疏于对兖州的防备时,他却暗暗地修葺了济水关。眼看这防备,恐怕要比得上天下第一险关—虎牢关了!”郭嘉摸着自己嘴角的两撇胡须,不紧不慢地悠悠而道。而马家一干将领闻说,不由眺目望去,看见高大雄伟的济水关,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河北军,再又看关下济水滔滔翻滚,有些人目光炙热,有些人则不仅吞了几口唾液。
而马纵横看了一阵后,喊了一声。
“好!”
这一声好,犹如一把锤子,重重地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之上,使得众人不由纷纷一震,从济水关的雄威中,回过神来。
就在此时,只听一道轰鸣赫然暴起,却是关中放下了吊桥,旋即便看一队骑兵快速奔马赶出。
马纵横面色一冷,猛是举起手来,其身后的大军立刻纷纷停住,严阵准备。
不一阵后,那奔往赶来的河北骑兵,在距离马纵横还有数十丈远的地方猛地停住了。正见骑兵队伍内,一员身穿漆黑怒虎铠甲大将,面容凶戾,瞪大着虎目,咬牙切齿地死死地瞪着马纵横,赫然正是河北第一猛将文丑是也!
说来文、颜两人被并称为袁绍的左右臂膀,两人的感情却也是极为深厚,犹如骨肉兄弟。而自从颜良死后,其家小都是由文丑照顾。
“马~!羲~~!!”文丑大吼一声,犹如从地狱深渊冲出来的猛兽,发出的咆哮,一头三头飞翼虎兽赫然在文丑身后显现而出,霎时间更添煞威。
猝然,飓风陡起,天地色变,似乎连上苍都被文丑的怨气给吓到了。
可马纵横倒是面色冷淡,目光里平淡而无丝毫杂质,淡漠地看着文丑,轻轻道:“你若要为你的兄弟报仇,离我那么远,是杀不了我的。”
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却是那么的冷傲,足以显示其天下第一人的威风。
“哇~~!!”文丑就像是被戳中软肋,适才他本想给马纵横一个下马威,可他冲到百丈外时,便感觉到一股恐怖极具压迫的气势轰然扑涌过来。文丑强忍坚持,可到了距离马纵横数十丈时,他发现自己已难以再保持从容,而他也发觉他的部署极其不适应,若是再往前进,恐怕会露出他们怯怕的马脚!
而不得不承认的是,马纵横的恐怖,令他这个河北第一猛将也感觉到怯怕!!
而这种怯怕更是无法抑制,无法抵抗的,在它面前,仿佛只有逃避!!
这就是鬼神马羲的可怕之处!!
正听文丑‘哇’的一声吼起,一提手中虎枪便要冲出厮杀。就在此时一员身穿红袍梼杌缳甲的将领,连忙斜刺里策马赶出,拦住文丑,疾声喊道:“烈火侯!这鬼神马羲高深莫测,主公早前已有号令,教你务必小心应付!!还请烈火侯莫要急于与他厮杀!!”
“哇啊啊~~!!我兄弟正是死在此人手上,我眼看仇人就在眼前,莫还不能报仇耶~!!?张儁乂你给我滚开!!”
正见那拦在文丑面前的将领,正是张颌。
“烈火侯,神风侯之死至今还未有过确定的答案,或许正如流言那般,是曹操有心折去我军一员上jiang,故意暗中杀之!”此下,正听张颌疾声劝说。
陡然间,济水关上响起了鸣金号角的声音。文丑忿而一喝,好不甘心地急拔战马撤回。张颌倒是与其麾下数十从骑策马赶在了前头,冷眼瞰视着马纵横。
“你就是张儁乂?”马纵横望着张颌,鬼神一般的眼眸忽地闪烁起两道晶亮的光芒。张颌不由眉头一皱,在马纵横的眼神里,他倒没感到敌意,但却令他极为厌恶,那就像是一种要把他人征服**裸的眼神。
几乎在一瞬间,张颌便察觉到马纵横想要把他收服于麾下的意思!
“哼!!”对此,张颌抱以冷哼,更不答话,冷厉的神容,充满了挑衅的意思。
“哇啊啊~~!!无礼鼠辈,我主向你问话,那是看得起你!!你竟敢无视!!!信不信老子碎了你~~!!”臧霸见张颌对马纵横无礼,立刻大吼一声,瞪目怒视。
这时,黄忠猝地纵马而出,手拽凤雀宝弓,扯声喝道:“文天霸可记得你那断耳之仇哉~!!?”
正往撤走的文丑一听,不由勃然大怒,急要回马时,猝听一道弓弦震响,吓得不由面色一变,急忙挪身闪避。哪知黄忠只是虚弦
一震,哪有放箭。马家将士一看无不嗤笑起来。
“放肆!”张颌忿之,一拍战马便是杀出。臧霸早有准备,手提獒牙棒遂也奔杀而出。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瞬间交马一起,只见张颌飞枪骤刺,身后一面梼杌恶兽相势,凶猛无比。臧霸倒也不逊色,身后一头獒犬恶兽,犹如一头巨大的猛狮。两人你来我往,一阵间杀了十数回合,看是斗得难分难解。张颌的部下看得眼切,急是策马来救。却被黄忠张弓纷纷射落马下。
“哼!”张颌心知黄忠箭艺可怕,却也是一直在提备黄忠,再者他发现这臧霸也是勇悍,并无继续厮杀之心。这下只见张颌虚晃一枪诈过臧霸后,速就拔马而回。臧霸看得眼切,大喝休走,急是策马追上。
蓦然间,一股澎湃气势汹涌爆发,只见张颌身上的梼杌恶兽猛地大张血口吞来,张颌速一回身,杀出了一招回马枪。臧霸急于厮杀,一时并无防备,眼见张颌梼杌枪快要刺到,瞬间浑身僵硬起来,以为此番自己必死无疑!
就在此时,随着一道破空震响,疾风从臧霸身边猛地掠过,旋即斜刺里击中了张颌刺来的梼杌枪,并且将之射得猛是荡开。臧霸逃过一劫,下意识地急就勒住马匹,再回过神来时,张颌早已飞马冲远。
“兀那匹夫,若非有小人救你,你早死在我张儁乂枪下了!!”张颌虽去,却还不忘出言挑拨,孰不知他已偷偷按住梼杌枪,另一手往腰带一抓,抓住了一柄流星锤,就等臧霸忿而赶来受死!
第七百七十七章 文丑之怒
“呜嗷嗷嗷~~!!你这小儿休要放肆,看老子不把你砸成肉酱!!”果然性子火烈的臧霸,刹时就像是被点着的干草堆一样,怒火冲天,手提獒牙棒就要杀去。
“莫追!”蓦然,一道喝声,就犹如有神威一般,臧霸眼睛微微一瞪,立刻怒气尽褪,勒住了战马。张颌见臧霸并未追来,本以为可以先折马家一员大将,不由略为可惜,飞马急冲回队伍之内,快速离去。而马纵横令各将撤回阵内,退到三里之外,扎据营地。
于是,两军经过一番试探后,各往撤去。文丑回到关中时,一人快步迎上,正是适才下令鸣金收军的审配。
“烈火侯,此战事关重大,类似适才的贸然之举,还请烈火侯莫要再犯了。”审配目光赫赫,冷冷地盯着文丑。文丑一怒,面容连是扭曲,牙齿咬得哗哗直响。张颌见状,连忙快步赶来,拱手告罪道:“还请两位大人息怒。审军师,适才却是某未能及时劝阻烈火侯,愿意受罚!”
审配眉头一皱,却知与张颌无关,而文丑毕竟是袁绍最为重用的将领,也不愿与其翻脸,遂是收敛几分,也拱手告罪道:“眼下大战在即,且又关乎整个河北的安危,审某难免会有些精神紧张,若有得罪,还望两位将军莫要介怀。”
眼看审配先是低头,文丑面色也好了许多,一摆手后,问道:“此事到此为止,日后我会多加小心。不知军师以为,眼下该当如何?”
“济水关之险并不逊色于虎牢关,就算那鬼神马羲,怕也只能望而叹息!如今且先把守关口,然后依照计划进行,只要等两翼大军赶到,发起袭击,我军再盛势一齐攻往彼军必败无疑!!”审配此言一出,文丑和张颌不由都是心头大震。
原来,在早前审配被袁绍调为军师,并且定好计划,教袁绍把冀州的十二万精锐,分为三部。其中一部据守于济水关中,抵挡从兖州杀来的马家军。另外两部,分为左右两路,渡过济水,奇袭马家军的两翼,到时济水关的守兵再一齐杀出,三路齐攻,自然能把马家军那区区两万兵马杀个片甲不留!
袁绍当时听计不由大喜,遂亲自率领左路大军,又命其儿袁尚率领右路大军,再命阎柔把守延津,调拨粮草、军器,为各路大军随时补充补给。
当夜,在马家军营地中,马纵横正于麾下文武商议接下来的战事。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因此眼下众人正在商讨着河北军将会如何应战。
“河北军人多势众,且又有济水雄关,那袁本初又是好脸,定将会在济水关屯据大量兵马,意图威慑我军,并且展现他河北军的雄威,告诫天下诸侯,不要得罪他袁本初!”正见帐内,谋士席上逢纪疾言厉色而动,他在袁绍身边多年,倒也熟悉袁绍的脾性。
面色冷厉的程昱闻言,一搙颚下修整得十分整齐的美髯,摇头道:“济水关稳固雄厚,根本无需大量兵马屯守,如此一来,不但使得关中拥挤,而且人多易乱。再有袁本初麾下不乏智士,一定会劝他善以调用兵马,以备此番大战。”
程昱此言一出,帐中不少人都露出醒悟之色。逢纪微微皱眉,却也觉得程昱说得是理。
“那依仲德所见,河北军该会如此举事?”马纵横摸着下巴,沉色问道。
程昱闻言,沉思一阵后,忽然眼睛陡亮,张口便答:“若是属下设计,定会把兵力分编,而不会聚集一起。若是能渡过济水,发以奇袭,三军齐攻,那自是最好了!”
程昱此言一出,帐中一干马家文武纷纷惊呼起来,不少人更是面色大变,这才醒悟过来。
“不过济水河流湍急,要渡过济水,绝非易事啊!”这时,庞德沉色喊道。众人一听,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程昱神色一紧,遂也沉思起来。
“呵呵,正因诸位觉得不可能之事,往往却能出其不意,杀你个措手不及!”蓦然,阶上传来笑声,众人遂是纷纷望去,皆是神色一震。
说话的正是他们的军师,被誉为‘鬼才’的郭嘉。
“哦?你倒终于肯开金口了!”马纵横见是郭嘉,却也是精神一震,咧嘴笑了起来。
“呵呵,主公莫怪。有关此事,我早在出兵前便在一直思虑,倒是适才程参谋的一番话,令我恍然大悟!”郭嘉双眸发光,笑容灿然地谓道,说罢还不忘向程昱作揖,以表敬意。程昱微微颔首,遂也作揖回礼。
“竟然军师也如此认为,那可就不得不小心提防了。”庞德狮眸眯紧,呐呐而道。
“可济水难渡,由其东面最为湍急,除非有船只方能渡过。西面却也还好,据我所知,在一老虎滩附近,那里河流不算太急,还可缓缓而过。”逢纪沉声谓道。郭嘉闻言,面色一震,略一沉思后,心中便有了答案,笑道:“那若是有人暗中协助,那又如何?”
郭嘉此言一出,逢纪不由神色一怔,这时臧霸却是喊道:“这不可能吧,就算袁本初分兵而进,这每一部军队的人数起码也有数万之众,要让这数万之众渡过济水起码要有数百支船只,否则一旦拖延,被我军发觉,发以奇袭,岂不功亏一篑?而河北因多是平原高地,因此河北军也罕有储备船只,这一下如何赶造出这么多的船只来?”
“哼,袁本初没有!可河内的司马家却是有!”蓦然,逢纪好像醒悟到什么,冷色而道。郭嘉笑了笑,道:“看来逢主薄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逢纪重重一颔首,道:“那河内司马家素来与我马氏作对,此番若是冀州真被我军夺去,司马家但恐遭灭顶之灾,自然会鼎力相助!”
“这么一来,所有的猜想都顺理成章了!”逢纪话音一落,马纵横一拍奏案,赫然喊道。一干文武都是震色。马纵横遂把目光投向郭嘉,谓道:“奉孝,我军当如何应付?”
“竟然彼军分三路而进。我军却也可分兵而挡之。”郭嘉凝色说道,不过这才说了一句,便引起了臧霸的反驳。
“军师且慢!我军兵力本就不如河北军,若再分兵进往,恐怕反而容易被河北军各个击破!!”臧霸急声问道。
程昱闻言,沉声道:“臧将军却是不懂了。军师这是计中计。”
“此言怎说?”一直默不作声的黄忠,这下一听,不由提起了兴趣问道。
“军师却是故意分兵,诱那济水关的河北军出战。否则以济水关的雄厚和兵力,就算我军有十万兵力,也绝无可能将其攻破!”程昱不假思索,疾言厉色谓道。
程昱此言一出,众人旋即醒悟过来。逢纪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我军本就兵力不多,分兵之患又该如何解决呢?”
逢纪话音刚落,庞德便震色而起,慨然而道:“经过这些年来屡屡受挫,河北军早无当年之锐锋,反而我军在主公率领之下,屡战屡胜,名扬天下!我军锐锋正劲,且士气如虹!再若是我军将士能够拼死奋战,不畏敌众,就凭这两点,足以弥补双方兵力差距!!”
只听庞德赫赫振词,颇具威风,马家一干将士更是纷纷震色应和,刹时整个帐篷如在摇晃起来。
马纵横灿然而笑,双眸精光闪动,奋然亦道:“正如赤鬼儿所言!我马家将士各个英雄,人人豪杰,再观河北诸将无不为我军手下败将,那袁本初更不过是一代昏主,有何惧哉~!?”
马纵横这一席话,就如在火上加油,瞬间点燃了一干将士的热情。只听众将纷纷震色嘶吼,战意昂然。
郭嘉见马纵横瞬间就鼓舞起众将士的士气,心中不由一定,待喝势一停,立刻接话道:“主公和赤鬼儿所言极是,只要我军敢于与敌拼杀,倒也无需惧怕河北军。只不过我等临时分兵,却难现场调拨,日后遇到什么,恐怕还需有人另外出谋划策。”
郭嘉此言一出,程昱当场便就醒悟,眯眼沉色道:“我愿随一军前往。”
郭嘉闻言不由一笑,这时逢纪刚也想主动请缨时。忽然马纵横先是安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济水关在明,其虚实我大概已然了解。除了仲德外,奉孝你也随另一军前往。元图留在我身边就好。”
马纵横此言一出,郭嘉不由微微变色,但与马纵横一对眼色后,便也明白其心中所想,遂是颔首领命。
马纵横遂把眼神投向逢纪。逢纪忙是一拱手,倒是以为马纵横是在提防他,不过眼下正是关键时候,马纵横会是如此,他倒也能够谅解。
于是,马纵横遂做调拨,命庞德领五千精锐,往东面而去,郭嘉随军同往。旋即又命黄忠率五千精锐,往西面而去,程昱随军同往。剩下将领、谋士则都留下随马纵横继续征战济水关。
一夜过去,马纵横先是按兵不动,又歇息一个白昼,到了夜里,才教两部人马,借着夜色分批各往前去。
当夜,月色明朗。在济水关上,审配双手握着靠背而立,迎风望着数里外的马家军营地,却见马家军中罕见灯火,审配看得眼切,不由暗暗冷笑起来。
不一阵后,忽有细作来报,说马家军果然趁夜分兵,正往撤走。
“哼,果然如那司马家的怪才所料!没想到啊,我河北人才济济,最为鼎盛之时,更有百花争艳之态,却都不敌那鬼神和鬼才。倒是这司马家的怪才,或许还真能挫败这一对无敌的组合啊!”审配喃喃而道。
就在他话音刚落,却听一阵喝声陡起。须臾,便见文丑面容凶恶地赶了过来,一见审配,便就喝叱道:“军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彼军分兵而去,你竟然隐瞒不告!!?若非我部下偷偷告诉我,我岂不还蒙在鼓里!?”
第七百七十八章 铁索阵
只听文丑喝声惊人。审配听了,却是不由眉头一皱,毕竟他已吩咐那些将士务必保密,没想到还是有人偷偷地告诉了文丑。
“还请烈火侯息怒。其实我军另有布置,未免打草惊蛇,还请烈火侯暂时莫要轻举妄动!”审配沉色而道。文丑听话,不由面色一紧,连忙问道:“你早前不是已定好计划,这下马家军分兵而去,怕是早有提备,这又该如何?”
“有关此事,审某却是早有预料,并且暗中也已准备好了。当然,若是马家军没有发觉,我军但可依照原定计划。不过就算马家军发觉了,我却也有另外的计策应付!”
“审军师倒能未雨绸缪,如此实在太好了!!”文丑闻言,不由神色大震,喜声而道,对审配更是佩服几分。但文丑却又不知,审配哪里有未雨绸缪,实则是他背后另有高人所助。
于是又是一夜过去。到了次日一早,河北军倒是后知后觉,发觉到马家军分兵而去的文丑,勃然震怒,立即整顿大军,大举望马家军营地奔杀过来。
“报~!!河北大将文丑正率两万大军奔杀而来!!”虎帐之内,正见一个驿将快速来报。马纵横闻报,双眸精光骤射,猛地站起,震色喝道:“好!这文天霸果然来了!!诸将听令,随我前去会一会这河北鼠辈!!”
马纵横喝声一落,臧霸等将士无不振声呼喝起来,各个都是战意滔滔。
少时,却见文丑率兵赶到马家军营地不远,其军扎据不久,甚至连鹿角都未曾立好,周围也有少许栏杆作为屏障。
“哈哈哈哈~~!!马家贼子防备如此空虚,却还敢分兵,简直就是自取灭亡~~!!诸军听令,待会一旦听我号令落下,便全军出动,杀他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文丑纵声大笑,浑身更是杀气暴涨,一干将士闻言,无不忿起。
却说文丑昨夜按兵不发,憋了一肚子的怨火,而在今早审配却来吩咐,可以发兵拼杀,不过却要提备马羲之勇,若能折其兵力那就是最好,若是不能,一旦时势不妙,尽快引兵撤回。
审配的意思,文丑倒是明白,那就是要折损马家军的兵力。毕竟马家军兵力无多,渐渐削弱,再合军破之,自能可以一举成事。不过文丑却是十分不喜审配的语气,那听上去好像马羲真是鬼神一般,自己在他面前就如插标卖首之辈!
“审正南,我倒要你见识一下,我文天霸的本领!!”文丑强震面色,念头一转,遂是纵马而出。
与此同时,却听马家营地中,鼓号俱起。霎时之间,正见一人驰马率先飙飞杀出,在后冲出的马家军在他率领之下,也是火速扑出,气势如虹。
眼看马家军只冲出数千兵众,但在气势之上,却丝毫不逊色于近有两万兵力的河北军。
“快看,彼军来将正是鬼神马羲!!军师吩咐,马羲实力高深莫测,我等务必要保住烈火侯周全!!”一员河北将领眼看马纵横手提龙刃,骑着一匹血色神驹飙飞而来,不由面色大变,疾声喝道。
在他身边数十从骑连忙扯声应和,纷纷加紧冲出,各拽弓弩,朝着马纵横发箭射去。
“雕虫小技~!”马纵横飞马正赶见不少冷箭扑射过来,立即挥舞起龙刃,啪啪几下,正见一连几根箭矢被龙刃击破。须臾间,马纵横便纵马冲过来袭的箭潮。
“呜嗷嗷嗷哦~~!!鬼神马羲,接我一枪~!!”陡然,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声遽然响动。马纵横急投眼望去,正见文丑如化作了一头三头飞翼虎兽,气势凶猛地悍然杀了过来,旋即眼看飞枪如虹,马纵横强震神色,挪身一闪,虎枪一搠而空。文丑急又舞枪扫去,攻势颇猛,马纵横这下猛然发作,双眸升腾起两道杀戮之光,一舞龙刃,将虎枪赫然震退。两人旋即人马分过,而几乎就在同时,两人刀枪齐起,回后杀往,正好遽然碰撞,激射起道道火光。
不过鬼神就是鬼神,马纵横又是一刀砍开了文丑的虎枪。文丑面色一变,心中瞬间呐道:“好强的力劲,比起那黄汉升恐怕还要厉害几分!!”
就在文丑念头刚转,马纵横急就把马一拨,哪知又有流矢来袭。马纵横忙是提神,挥刀急砍。这下又有敌将纷纷围了上来。
另一边,正见臧霸面色凶戾,拍马狂奔杀上,文丑见状,冷喝一声,纵马须臾迎住。
“嗷嗷嗷~~!!看老子的厉害~!!”正见臧霸手提獒牙棒,奋力狂砸。文丑却是适才被马纵横两刀震得手臂发麻,一时难以反攻,这下倒是被凶悍的臧霸死死地压住。
与此同时,却见马纵横被数十河北将士围住,马纵横罕见地眉头皱起,却是见着这些河北将士各个手里挥舞着硕大的铁链。
“鬼神马羲!!为了对付你,我家军师特别布了这铁索阵,今日你便尝尝和铁索阵的厉害罢!!”一员河北将士喊罢,立刻挥起手中铁链。马纵横下意识地挥刀砍去,哪知却被铁链缠住。与此同时,数个河北将士又是冲出,纷纷向马纵横挥舞起铁链。
“哼!!”马纵横冷哼一声,气势骤起,瞬间只见一面血炎鬼神相势在他身后赫然显现。旋即马纵横猛一发劲,把龙刃一扯,刚才那喝话的河北将士一时料之不及,也不知放手,顿时整个人竟被马纵横生生地扯起在半空之中,很快又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又听‘啪’的一声,在马纵横九牛二虎之力的使然之下,龙刃上的铁链瞬间破裂,只见马纵横快刀舞动,袭击而来的铁链纷纷都被击退。
就在此时,蓦然间四周许多步兵冲出,挥起铁链,却非向马纵横袭来,而是朝着马纵横坐下的赤乌。马纵横皱了皱眉,快拍赤乌,人马即刻飞动起来。
“快拦住他!!”一个河北将士眼看马纵横冲起,唯恐马纵横突破而去,急出拦住,哪知马纵横速度极快,倏地来到他面前,挥刀就是一砍,瞬间把那将士砍成两半。
眼看马纵横如此凶猛,不少河北将士露出畏色。马纵横倒无意要逃,反而还想见识一下,这所谓的铁索阵有多大的本领,纵马疾飞,但凡有人来拦,即迎上杀之。只一阵后,已有七、八人死在了马纵横的龙刃之下。
这时,忽有数员河北将士一齐杀上迎住。马纵横怒吼一声,手中龙刃宛若狂龙游荡,倏地飞动,如同砍瓜切菜,只一阵间,便又击杀数人!
而就在此时,忽然几条锁链飞袭而来,快速地缠住了赤乌。其中一个河北将士不由面色大震,疾声喊道:“快拉马~!!”
只听喝声急切。那些河北兵士也急忙拽起锁链,用尽浑身力气往后就拉,眼看四、五个大汉子奋力而拽。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赤乌竟然纹丝不动。
“嗷~!”
旋即只听赤乌一声怒鸣,猛地发作,抬起前蹄一跃,两个河北兵士反被拽了过去。马纵横挥刀就砍,前蹄的两条锁链立刻应声而破。
“哼,什么铁索阵,不过尔尔!!”马纵横冷声喝道,赤乌猛地落地瞬间,随着马纵横一拍马背,倏地冲飞起来。另外两个河北兵士来不及撒手,刹时被拖在地上,被地上石块磕得惨叫不久。
“快~~!!拽住那铁链~~!!”一员河北将士看得眼切,扯声怒喝。于是四周的河北将领、兵士,下马的下马,扑去的扑去,纷纷急拽住铁链。
就一阵间,两条铁链被十多个人给拽着,可都不敌赤乌的力气,被拖在地上。
“一群不知所谓的鼠辈!”马纵横倒是心疼赤乌,不愿它受丁点伤害,快速挥刀一砍,断开后蹄的两条锁链,很快那十几人全都滚在一起,撞倒扑上来的人丛。
与此同时,却说这铁索阵虽是敌不过马纵横,但倒是成功地拖延了不少时间。而在这宝贵的时间里,文丑却都浪费在臧霸的身上了。
眼看两人斗了数十回合,依旧不分胜负。一员河北将士急是冲上喊道:“烈火侯,那鬼神马羲快要闯破铁索阵拉~~!!”
“他娘的,老子知道拉~~!!!”蓦然一道怒吼,正见一面三头飞翼虎兽从文丑身后赫然冲出,文丑骤枪飞搠,气势盛大,如有破天灭地之势。臧霸看得眼切,急起獒牙棒挡住,只听‘嘭’的一声巨鸣,獒牙棒霍地荡开而去。文丑拍马急起,眼看就要从臧霸身边冲过。
猝然间,一道弓弦震响陡起。文丑急睁眼看去,正见一根箭矢倏地射了过来,来得又是突然又是快速!
文丑吓得不由面色大变,急是挪身避开,飞矢刹地从他身旁掠过飞去。臧霸这时急把獒牙棒一抓,猛地砸往文丑。文丑吓了一跳,反应倒也是快,忙是拧起虎枪抵住。
“烈火侯莫慌,我等来也~~!!”所幸文丑的部将连忙赶上,杀住臧霸。文丑又是闪过几根射来的冷箭后,急是望去,正见一员头戴翎羽的将领,眼色冷厉地正盯着他。
“阴险小人,快纳命来~~!!”文丑看得不由心头怒火涌起,大吼一声,拍马便往那将领冲杀而去。
“哼,文丑你的项上首级,就让我曹性取下吧!!”原来这员将领,正是曾经天下十大神箭手之一的曹性,只听他一声冷喝,纵马飞起,手拽宝弓,快箭连射。文丑怒声大喝,手提虎枪,骤搠急扫,把射来的飞矢一一击破。不少马家将领前来袭击,却都被凶悍的文丑一一杀落马下。眼看文丑赫然挺进时,蓦然间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从后方涌动而起,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袭击他的部队。文丑顿时面色一变,随之一根飞矢从他脸旁擦过,剧烈的痛楚,令他瞬间回过神来。
因为有曹性的存在,文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但却知眼下他的部署恐怕正是遭到了那尊鬼神的强袭!
于是,文丑瞬间在心头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看看他和那尊鬼神,谁先更快能击溃对方的部署。
且看,马家军三千部署,河北军两万之众。这下,文丑与马纵横分别引兵突进,各为其军进攻的枪头,赫然发起了突击!
却看河北军阵之中,人仰马翻犹如浪潮翻滚,那捣鼓之处,正是威悍犹如鬼神一般的马纵横。只见马纵横手舞龙刃,左突右冲,在乱军中冲突,就如狂龙游荡,根本抵挡不住。眼看河北军被层层击溃,不一阵间,前军已是混乱一团。
另一边,文丑却也在加紧突杀,只不过曹性凌厉而毒辣的冷箭,使得文丑不得不暗中提备,有一回还几乎被射中。
第七百七十九章 合斗文丑
“马家军各部听令,给我全军杀上,让河北的鼠辈,见识一下我马家军的志气~~!!”蓦然间,只听马纵横纵声怒喝,霎时间犹听鬼神嘶吼,诸妖鬼魔无不变色。
于是,马家军一干将士无不振声喝起,纷纷勇往直前,其势之盛犹如地狱大军杀上人间,征伐九天神殿之势!
文丑刹时变色,还未回过神来,蓦然背后一声怒吼,吓得文丑下意识地回头望去,正见一头獒狮猛兽朝着他猛扑而来,文丑急一震色,忙是拧起虎枪挡住。
‘嘭’的一声巨鸣,正见臧霸奋力扫开了文丑的虎枪。文丑赫然色变,又听一道破空震响,吓得心头一抖,忙是闪开。这时,臧霸急是挥起獒牙棒,哪知文丑忽地闪过,一根飞矢斜里射来,吓得臧霸不由急眼一瞪,连忙下意识地打去。‘啪’的一声骤响,飞矢猛地爆开。文丑急吼一声,趁机拨转战马,同时朝臧霸面门挥枪就刺。臧霸急是闪开,哪知文丑虚晃一枪,待反应过来时,文丑早就纵马离去了。
“他娘的,气煞我也!!!姓曹的你坏我好事了~~!!”只听臧霸怒声骂道。正往赶来的曹性不禁面色一变,冷哼一声,立即纵马急追,在后连连拽弓急箭。文丑这时正见自军前军已被马纵横赫然闯破,混成一团。终于见识到鬼神实力的文丑,心头不由一阵揪紧,只觉触目惊心。
电光火石之间,正见马纵横又从一处人丛内赫然奔马杀出,几个河北将士忿然引兵扑上,却见马纵横舞刀一起,倒像是在戏耍着一条恶龙,恶龙正是其手中龙刃所化,忽地飞过,那几个河北将士猝地纷纷裂开。正往扑来的河北兵士一看无不面色大变,一些人甚至吓得连忙止住步伐。
可他们惊吓而止,鬼神却无停歇之意!
“嗷嗷嗷~~!!杀~~!!”杀声一落,神魔皆惊!只见马纵横宛若如与身后的鬼神融为一体,鬼神手中的龙刃更猝然化作了一条硕大的血色恶龙。
霎时间,那些面对马纵横的河北兵士,全都吓得肝胆欲碎,纷纷拔腿就逃。这一下,犹如蝴蝶效应,随着这些河北兵士的逃命,四周的河北兵众也纷纷逃跑。四周的河北将领见了,连忙嘶声喝叱,可却都无济于事,逼得有个性子凶戾的将领爆发起来,手提利刃竟然杀起了自己的部署。眼看局势愈加混乱,马家各部人马又是纷纷扑上厮杀,河北军遂是节节败退。
“将军,马家军来势汹汹,那鬼神马羲更是势不可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我等若再不撤军,恐怕会被马家军给击溃啊!!”
“说得极是!!来前军师曾有密令,允许将军在危急时刻下令撤军。倘若指挥不当,必以重罚!!将军若再有怠慢,军师若是怪罪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可烈火侯还未归来,倘若他被敌军擒住,那我等死一万回都难辞其咎!!”
“这点将军倒不必多虑!!适才有人来报,烈火侯已回撤到前军之中,事不宜迟,还请将军速速定断!!”
在河北后军阵中,负责指挥的将领,眼看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吓得面色勃然大变,在几个部将劝说之下,最终还是下令撤军。于是,随着鸣金号角猝然响起,河北军各部人马急忙回撤,马纵横见状,自是盛势攻往,引着马家一干将士大举掩杀。文丑从一旁正是赶回,见得马家军势如破竹,在前头突击的马纵横更是所向披靡,冲锋陷阵无所不能,饶是文丑,也不禁看得连连变色,惊叹道:“如此人物,纵观古今,又有多少人能比肩左右!不愧武家第一人!!”
“不过!胜负尚未分晓,鬼神马羲,或许很快我就能取下你项上首级了!!”忽然,文丑面色骤变,凶戾的眼神里,闪烁着赫赫光芒,浑身忽有一股澎湃气势遽然涌动而起。旋即,文丑便一拨战马,引着部署快速朝一边冲去,却是有意避开马家军。
这时,马纵横陡地一勒赤乌,一刀劈死一个前来拼死的河北将士后,忽然朝着一个方向望去,然后皱了皱眉头。
“臧霸!可取下那文天霸的首级!?”马纵横纵声喝道。臧霸面色一紧,连忙策马赶来,拱手低头应道:“末将无能被那文天霸给逃了!”
马纵横微微一眯眼,虽然他也想能一举将文丑擒下或者击杀,以此来打击河北军的士气。但是臧霸毕竟能力有限,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早前特意安排曹性暗中协助。马纵横本以为他们两人若是能够配合起来,出其不意地话,或许能够成事。
“罢了!传我号令,全军回撤,先让河北军逃去,再回来打扫战场!”马纵横面色一震,旋即扯声喊道。臧霸连忙领命,随即便快速转马而去,喝令四周将士鸣金撤军。很快随着鸣金的号角声响起,杀气腾腾的马家军也转往撤去。河北军见状,连忙加紧逃奔,哪还有丁点的战意。
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时候,只见马家军营地前,遍地都是厮杀过后留下的残骸。眼看各种残缺不堪的尸体,撞毁的战车,断裂的旌旗,以及布有血迹的兵甲、武器,昏黄的阳光照落反射出条条血红色的光芒。
马纵横默默地望着,却不为所动,或者历经战事的他,早已对杀戮麻木了。这就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而他如今的能力,只限于保护好他的家小还有那些追随他的弟兄以及他辖下的百姓。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阵争吵的喝骂声。马纵横不由一皱眉头,这时有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主公大事不好了,臧、曹两位将军吵了起来,还几乎要动手!”
“放肆!!”马纵横一听,不由眼眸一瞪,露出怒色。马纵横十分痛恨同袍之间厮杀、打斗,并且定下了严令的律法,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这下,马纵横心头一怒,立刻转马望争吵处奔飞而去。一阵后,马纵横策马赶到,四周将士看了连忙纷纷让开,正见臧霸在揪着曹性的袍子,瞪大恶目,口沫喷张地吼道:“好哇!!你这狗贼,适才几乎把我害死,如今还敢抢我麾下的功劳!!”
“贼人,莫弄脏我的战袍!!给我死开~!”曹性眼中厉色一闪,猛地甩开了臧霸的手臂。说来臧霸也并没有用上全力,毕竟曹性是自军的同袍,哪想到曹性竟然对他出言不逊,更甩开了他的手,令他在他的部下面前,颜面全无。果然,臧霸的部署看见曹性如此,纷纷也扯声怒骂起来。曹性的部署见了,自也不甘示弱,纷纷冲上,眼看两伙人马就要厮斗起来。
“好大的威风,就连我马某人也甘拜下风!不如我把我的功劳也让予诸位,诸位便就息事宁人,莫要吓唬我马某人了!”就在此时,一阵肃冷而又带着几分挑衅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一听无不面色大变。臧霸一看是马纵横,吓得猛地打了个哆嗦,连忙跪下喊道:“末将不敢!”
臧霸此言一出,其麾下纷纷也反应过来,各个吓得像是魂飞魄散一般,连忙纷纷跪下,口喊不敢。
曹性面色一变,和他的部下也旋即跪下,口道有罪。
“尔等一方说不敢,一方说有罪。适才的威风都去哪了?”马纵横眼眸微微一睁,两道精光赫然射出,威风泯然。臧霸和曹性以及他们俩人的部署听了,更是畏惧,连忙各答不敢。
马纵横一眯眼眸,遂问一旁的将士何事。那将士乃马纵横亲部,也不会偏袒哪一方,于是如实答说。原来,就在适才不久,正在点数敌人尸体时,臧霸的部署与曹性的部署为了功绩争吵起来。不久后臧霸和曹性就赶了过来。两人一见面,臧霸就大发雷霆,后经他一说,似乎他早前与文丑厮杀时,几乎被曹性射中,因此有了怨气。至于曹性一开始也是忍而不发,倒是臧霸咄咄逼人,曹性方才发作。
这般一听,却像是臧霸一方的错,臧霸的部署闻言,无不变色,急欲说话。
“是末将贼性不改,触犯军规,末将愿意受罚!不过这与末将的部署无关,还请主公开恩~!!”哪知就在此时,臧霸忽地喊了起来,说罢重重叩头就拜,头猛一叩下后,再也不肯抬起。曹性的部署见了,只觉是大快人心,有些人不禁还露出得瑟的表情。马纵横见了,先是淡淡地瞟了曹性一眼,然后方才把目光投在了臧霸身上,冷声道:“竟然是汝之过,那我自然不能纵容,必须严格按照军规处置,来人呐~!”
就在马纵横刚要喊人时,忽然曹性急抬头叫了起来。
“主公且慢!!”
周遭的将士闻说马纵横喊起,立刻纷纷震色赶往。这下,马纵横听曹性一喊,倒又猛地抓住了拳头,周遭的马家将士见状,连忙纷纷停住脚步。
“何事?”马纵横再把目光投向曹性。曹性神色一定,却是为臧霸求起情来:“主公息怒。臧将军会对末将如此气恼,却是情有所原。就在今日厮杀里,臧将军与那文丑斗得正凶,末将学艺未精,几乎误射臧将军,方使得文丑成功逃去。末将作战不力,又与同袍争斗,屡屡触犯军规,愿意受罚!”
曹性这一认罪,立即令他那些部署无不色变。臧霸听了,立刻瞪眼,急喊道:“主公!这不是尽如曹将军所说那般!今日末将与文丑厮杀,文丑凶横,末将几番落于险境,都是多亏曹将军高超的箭艺所救。倒是末将没有气量,自己不如文丑,却怪罪到别人头上!”
第七百八十章 张颌搦战(上)
“不!主公我!”
“够了~!”眼看曹性又要争着认罪,马纵横一声大喝,犹如洪钟震荡。曹性、臧霸立刻被震得闭起嘴巴来。不过,这时却见马纵横隐隐地露出一抹笑容,不紧不慢地道:“竟然你俩都是有罪,那就一并惩罚,这样一来倒也可以分轻你俩的罪行。”
“小人等也愿一并受罚!”
马纵横此言一出,臧霸和曹性的部署也急忙认罪。马纵横见状,神容一厉,冷声喝道:“哼!有过必有罚,但能知错而改,方为善之。还望尔等谨记在心,下回若有再犯,就无这般客气了。听令!臧、曹两人以及其麾下部署,同袍相争,按照军规,本应当斩。但看在众人诚心认错,更愿为他人承担,而眼下又是大战在即,我姑且从轻发落,全体罚以二十军棍!”
马纵横纵声喊道,虽然被罚,但臧霸、曹性以及其麾下部署全都露出无比感激的表情,连忙齐声拜谢。马纵横嘴角一翘,遂一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转身便就离开了。
却说另一边,文丑率一干残部回到济水关,审配将文丑率领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前去,这下却狼狈而回,不由大惊失色,连忙到关下迎接。
少时,文丑见审配以及一干将士都是满脸惊悚地来到,轻叹道:“恨当初未听军师所言,小心应战,马羲不愧是战场鬼神也!”
审配闻言,不禁变色,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文丑身后赶来一干将士,其中一个急是翻身落马,赶到文丑一侧跪下,哭道:“烈火侯息怒,末将适才见大军阵脚已乱,继续厮杀,恐怕全军崩溃,故才自作主张急令撤军。”
“行了,退下吧。”文丑一听,不禁微微眯住虎目,闪烁两道冷厉的光芒,旋即投向审配,谓道:“军师这是你的安排吧。”
审配听话一怔,正不知如何回答,只怕文丑会恼羞成怒。哪知文丑却淡淡地轻叹了一口气道:“此番你我面对的敌人,恐怕是有史以来最为可怕的怪物,还请军师再多加谨慎,否则你我恐将死无葬身之地。”
文丑说罢,不等审配回应,一揪缰绳便往关中而去,其硕大威武的背影,此时却显得有几分苍凉、落寞。审配望了他背影一眼,急是瞪眼令那副将前来报说。那副将不敢怠慢,连滚带爬的地赶来,遂把今日战况一一报说。审配听着连连变色,心惊胆跳,当他听到铁索阵在马纵横面前,犹如儿戏时,不禁满脸不甘、惊骇地大呼道:“不可能!!这铁索阵我私下里明明就有试过它的威力,就算对付百员悍士也搓搓有余,为何在这马羲面前,却如此脆弱不堪!!?”
审配也算是个算无遗漏地高谋之士,在此战之前,他已屡屡计算,若无意外,这场厮杀的胜率足有七成,战成平手的几率则有两成,会挫败而回的几率仅仅只有一成。可这一成几率,最终竟然发生了。
而他很快也发现原因所在,那就是他计算错了铁索阵的能力。他本来以为凭着铁索阵,就算不能擒杀马纵横,也能将他给困住,为文丑赢得冲锋陷阵的时间,最终凭着大军的优势,击溃马家军。可铁索阵几乎被马纵横须臾闯破,更激发其凶厉血性,引起其军狂扑。
审配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这下只想着若是日后瞒不过袁绍,被他追究起来,自己该如何去说!
审配本领高超,为人忠义,但却有一点万万不可取,那就是重利而保身。也就说,他一旦犯了错,有时候他为了利益以及明哲保身,不但不会认错,还会千方百计地把罪过推脱到别人的头上。
“我看问题所在,倒不是在这铁索阵之上。而是鬼神马羲,根本就不是世之凡人。军师,我看我等也不能再藏匿了,否则再是挫败下去,恐怕军中士气全无,把杀手锏拿出来吧!”就在此时,审配的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阵喊声。审配听得双眸一瞪,急回身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红袍缳甲的张颌!
“张儁乂你有信心击破那头怪物耶!?”审配瞪大着眼,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再失败了!
“张某愿以人头担保,立以军状!!”张颌眼神赫赫,在河北军最为危急的时候,他不但愿意站出来,并且更立下死志。周遭的河北将士一听,不由只觉心头猛遭敲击,心跳加速起来,身体的血液也开始发热起来!
“张儁乂!!你可知军中无戏言!!若是明日挫败,就算你是我河北军的四大庭柱之一,我也照斩无误!!!”审配嘶声大喊道,犹如一头被逼入绝路,露出凶性的野兽。
“我张儁乂深受我主知遇之恩,万死难报,只盼能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纵粉身碎骨,只要能为我主多杀一个敌人,多占一寸土地!死,无憾也!!”只听张颌的喝声,赫赫振奋,如落在人心,本是士气低迷,丧失斗志的河北军,忽然就像是被人强行惯了鸡血一样,各个瞬间觉得热血沸腾,有着无限的斗志。
“呜嗷嗷嗷哦啊~~!!”
“杀~!”“杀~~!!”“杀~~!!!”
于是只听一阵阵杀声慨然轰起,张颌在杀声之下,目光冷冽,就如同统率着天兵神将的天帅一般,何等威风。
关上一面‘张氏’的旌旗迎面飘扬,一干河北将士也振臂高呼,高举兵器,大喊起张颌的名字。
于是,一夜过去。到了次日天色未亮,张颌便教麾下部署进食,饱食完毕,方才五更时候。张颌让麾下歇息一阵,旋即借着依旧昏暗的天色,望马家营地进发。
渐渐地到了黎明时分,早已习惯早起锻炼的马纵横,依旧像平时一般,在第一缕阳光射落的时候起了床。可就在此时,忽闻帐外有斥候急报,说河北军已到了营外,更早已摆定了阵势。
“河北的鼠辈竟还敢来,而且还来得这么早!?”马纵横闻言,面色微微一惊,呐呐说罢。蓦然,外头响起了一阵鸣鼓震响。马纵横面色又是一变,很快听得帐外一片混乱,却是许多将士被惊醒起来,纷纷急出。
“快令臧、曹两将稳住军心,然后再命我麾下亲部从骑,立即穿好兵甲,到辕门等我!!”马纵横疾声大喝,外头的斥候听令,连忙急声领命。
少时,马纵横骑着赤乌飞快来到前营门口,正见百余从骑已摆开阵型等候,为首的正是王小虎!
“人数已经到齐,还请主公吩咐!!”王小虎忙是震色大喝。马纵横飞马就去,众人连忙让开了道,眼看马纵横冲出营外,声音方才传到。
“听我号令,随我一探敌情!!”马纵横一声令下,王小虎连忙震色,纷纷引兵追往。
另一边,正见河北军人数莫约六千,比起昨日少了不止数倍,可反而阵型整齐,杀气腾腾,极具慑力!
马纵横策马正赶,看得竟也不觉心惊胆跳起来,暗叹这支河北军非同一般,正诧异是何人领军时。
就在此时,河北军阵中,也有一彪人马冲出,很快便就停住,一员红袍缳甲,英俊冷酷的将领策马而出,冷声就喝:“鬼神马羲!今日便由我张儁乂来领教领教你的厉害!”
“张儁乂!”马纵横闻言,不禁口喊起了敌将的名字,面色旋即肃冷起来。
却说这张颌乃曹操麾下五子良将之一。据说他在五子良将之中其才能本领,也仅仅次于张辽之下,可到底是否如此,倒也难以分晓。
为什么如此来说?可知张辽可是在合肥之战中,击破孙权,斩杀东吴大将太史慈,并且打败十万吴军,使得江东小儿闻其名而不敢泣之的军神!!
张颌到底又有什么本领与之比肩?
却说张颌虽贵为五子良将,但在早、中期却并不是十分受到曹操的重用,毕竟曹氏武将实在太多了,而且其中不乏追随曹操兵戎一生的老将以及曹氏亲部。而张颌得到真正重用的还是在曹丕称帝之后。当时他被升为左将军,封鄚侯,奉命从曹真击平安定羌胡,后与夏侯尚围攻江陵,立下无数功绩。而张颌一生之中,最大的功绩,无疑就是随当时大魏国的大将军曹真西拒蜀国丞相,被誉为智多如妖的诸葛亮所领的蜀军。当时,料事如神的诸葛亮早已布置好一切,眼看占尽主动。孰不知马谡大意,张颌遂在街亭大败蜀军,迫得诸葛亮不得不退回汉中。可知当时蜀国在诸葛亮的治理之下,正是最为强盛的时期,一旦当时魏军败北,恐怕整个魏国都会遭到灭顶之灾。也可以说,在魏国当时最为危急的时候,正是张颌站了出来,力挽狂澜,救下了整个魏国,也不为过!
说也巧合,眼下河北袁氏与当年的魏国状况,倒也有几分相似。马纵横脑念电转,盯着张颌的眼神烁烁发光。
“哼!敢战否!?”张颌耳听马纵横喊了自己的名字后,却再也没有动静,不由一声冷喝。
蓦然,一股澎湃汹涌的气势赫然腾起,宛若惊涛骇浪,凶悍无比。
第七百八十一章 张颌搦战(中)
张颌却是引发了一尊鬼神的斗志了!
“哈哈哈哈~~!!张儁乂,我倒也真想见识一下你有多大的本领!!不过你要把我当做那只会纸上谈兵的马谡,那就千错万错了!!”只见一面血炎鬼神相势涌起的瞬间,马纵横笑声乍起。张颌不禁脸色连变,瞬间只觉浑身肉紧。虽然他不知马谡是何人,但在鬼神的注视之下,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分神!
渐渐地笑声停住。马纵横再向张颌投以一个眼神后,遂拨马离去。王小虎立刻大喝一声,快速引着一干从骑随马纵横撤回。
“将军,可要奇袭?”张颌麾下一员部将快速策马赶到张颌身后问道。张颌却是面容一紧,微微侧首,道:“不要贸然行动,传我号令,全军准备,待会只听我号令行事,不得擅自行动,凡是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张颌声音冷酷,那部将一听,不由心头一紧,拱手领命后,快速赶回大阵里面,快速地传达号令。
不知过了多久,对于河北军来说却是十分漫长的等待。终于,鼓声擂动,号响鸣起。只见马家军营地中,各部人马气势如虹地汹涌奔出。
天地如在颤抖,杀气如在滚动,战场猝然变得炙热起来,令人呼吸急促。
只一阵间,眼看马家军倏然赶到,随着阵前的马纵横一举龙刃,喝声一落,瞬即摆开阵型。
鬼神在前,悍兵在后,强悍的气势赫然逼迫而来。河北军将士、兵卒看得眼切,兼之昨日一场挫败,有损锐气,这下不少人都露出怯色。
张颌见状,一声厉喝,旋即纵马而出,向马纵横瞪目扯声喝道:“攻亦或是守!?”
“我马家悍士岂有守哉!?”马纵横扯声一吼,倒非他执意要做攻方,而是他料定河北军已失锐气,而自军锐锋正劲,自是该乘胜追击,一举将之攻破!
“好!我倒要看看马家军到底有多厉害!!”张颌大声应好后,遂一拨战马,倏然赶回阵内,而随着张颌喝令调拨,河北军阵快速地改变起来,两翼望中间收拢,前军盾兵快速地组成层层屏障,张颌也引着一干将士快速地退回阵中,指挥部署。
马纵横眼看张颌的防阵严整,鬼神般的眼眸不由眯了起来,忽地纵声喝问:“马家所属,可曾有人挡得住我等的铁骑!?”
“没有~~!!”马纵横喝声一落,军中铁骑无不嘶声大喝应下。
“马家所属,可曾有人挡得住我等的锐枪~!?”
“没有~~!!”军中长枪兵立刻慨然吼起!
“马家所属,可曾有人挡得住我等的利刃~!”
“没有~~!!!”
只听一道又一道的吼声,宛若霹雳连环炸开,只见在马纵横的鼓舞之下,马家军杀气愈浓。河北军全军上下还未厮杀,就如遭到迎头痛击,纷纷面露畏色,士气减弱。
“不必胆怯!!张某人与诸位同在~~!!此战必胜不败~~!!张某人以项上头颅担保~~!!!”
就在此时,河北军阵中,张颌厉声咆哮起来,声势竟不逊色于对面马家兵众的喝喊。耳听张颌立下死志,霎时间河北军上下无不激奋起来,纷纷纵声怒喝,嘶声咆哮,竟一阵间提起了士气。
“果然是个好对手!”马纵横心中念头一转,作为一代名帅,个人的武力多少,倒并不显得有多重要,但能激发鼓舞三军士气,排兵布阵,料算制敌,才是一个名帅具备的本领。当然能够像张颌这般智勇双全,计略兼备的帅才,更是难得!
也正因如此,马纵横对于此战有着无限的期待,因为只有征服、击败真正的强悍之军,才能令自身以及他的军队得以成长!
“给我杀~~!!”马纵横气势涌到巅峰,血炎鬼神相势猛地冲天盛起,就在他喝声起时,赤乌骤是化作飞虹奔动。其后马家军各部人马,无不飞快冲腾。
只见马纵横在前,一千铁骑紧随在后,另外臧霸、曹性各领五百步兵在左右两翼冲突,最后一千人马则由逢纪统率压上,准备接应各部。
电光火石之间,正见马纵横飞马提刃慨然杀到了河北军阵前的盾墙屏障。
“给我破~~!!”马纵横厉声大喝,手舞龙刃,猛地挥动,顿时犹如恶龙摆尾,遽然击在盾墙之上,发出了一声暴响,几个河北兵士刹时翻滚而去。须臾间,马纵横冲突而去,突破第一层屏障,紧接着又杀到第二层的盾墙前,迎住的河北盾兵,急举盾牌,可在那无坚不摧的龙刃之下,迎去的盾牌无不飞荡而去,刹时又见盾墙中一个破口霍然显现而出。
于是,只见马纵横再显鬼神之风,一路凶猛冲袭,勇往直前,攻破一道道屏障。一时间,急吼声惊呼声响不绝耳,很快又听杀声激荡,马家军的铁骑赫然冲杀来到,把马纵横破开的裂口不断地撞大并且冲突而去。
“杀呐~~!!”王小虎高举长枪,扯声大喝,追随着那无比高大的背影冲突而去。一干铁骑无不奋起,纷纷紧随,逢人就杀,只顾猛突。
眼看马家军这一启动,士气如虹,锐不可挡。由其那鬼神马羲,在前屡屡击破屏障,真所谓是所向披靡!
“果然是头怪物!!难怪他这些年来,无人能撼其威!!不过要闯破我张儁乂的阵,怕是没那么的简单~~!!”张颌眼神冷厉闪烁,念头转罢,大吼一声。刹时间,在河北军盾兵之后的长枪兵快速扑上。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地中,审配一边眺望,一边又听赶回的将士禀报着张颌军的布置。审配听罢,呐呐而道:“用盾兵筑起防事,缓冲其军铁骑的冲势,然后再以长枪兵袭之,挫其锐锋。这张儁乂果然是我河北四大庭柱之中,唯一具备帅才的人物
~!只不过他凭此就想击败那尊鬼神,恐怕是异想天开了!”
就在审配话音刚落,蓦然间又听杀声盖起,惊得审配不由急是眺望过去。
与此同时,在河北军阵之中,正见马纵横飞马提刃,迎着扑来的长枪兵,急挥乱舞,龙刃犹如狂龙飞荡,杀得是血肉横飞,一路突破,猛地生生地扯开了一条血路。王小虎旋即引着铁骑狂猛杀突而上,河北枪兵急是冲去拦住,两方人马绞杀一起,战况正烈。
另一边,臧霸和曹性也正率兵在硬闯河北军的盾墙,连遭强攻的防线,很快便就节节溃败。
马家军士气更胜,杀声迭起,各员马家将士都在鼓舞振威。
只不过马纵横和他的部下却无发觉,自军冲势在河北军连番拦截之下,渐有减缓。而马纵横与他的部署渐渐拉开了距离。
兔起鹤落之间,正见马纵横火速杀破了河北枪兵的军阵,刚是突出,却见前面一片空地,河北军的部署早就退后。马纵横不由眼眸一睁,心头霍地揪紧起来!
“射~!!”眼看马纵横已杀到了河北军的中阵,只不过真正的危机才是开始。只听张颌一声怒喝,乱矢骤然飞动。马纵横连忙急舞龙刃,抵挡间,正见张颌在一干河北将士拥护之中,一股杀戮之气汹腾而起,鬼神相势刹时做出咆哮之状。
“张儁乂你这鼠辈,可敢来战耶~~!!”
眼看鬼神露出了狰狞凶戾之色,张颌却不惧怕,冷声喝道:“鬼神马羲,张某就在此等候你来受死~!!”
马纵横闻之大怒,猛拍赤乌,骤飞而去。猝然间,只见一彪骑众火速冲出,竟然全都手执铁链,马纵横面色一惊,须臾之间,他便被那些骑众围在了垓心之中。
“又是这铁索阵!!张儁乂你知道凭这拦不了我~~!!”马纵横扯声怒喝,哪知他喊声刚起,那些河北骑众便各持铁链袭击过来。马纵横怒火更盛,猛地挥起龙刃,只听啪啪连响,一条条铁链接连被龙刃砍断。
就在此时,猝然有冷箭射出。马纵横吓了一跳,挪身急闪,紧接着四处又弓弦震响,吓得马纵横心头一震,连忙打起精神,或闪或挡。蓦然,只听一阵鸣响,马纵横面色一变,却是一员河北将士用铁链缠住了他的龙刃,这下又有冷箭斜刺里射来。危机逼来,马纵横这下完完全全被惹怒了,大吼一声,生生扯断铁链,那将士更被抛飞而去,旋即龙刃快速落下,击破来袭冷箭。只不过四周的河北骑兵看马纵横渐渐狼狈起来,无不振奋杀上。而在附近的负责用箭矢偷袭的河北将领,也是抖数精神,加紧拽弓射箭,无比亢奋起来。
这也难怪,毕竟他们眼下似乎有机会能把这天下最强的男人给击毙,那是何等的荣耀!
人丛之中,只见一对发着光的眼睛,它们的主人正是令马纵横陷入苦战的张颌。
却说张颌拽着弓弦许久未动,一直死死地盯着马纵横。蓦然将,张颌气势盛起,犹如一头蓝毛恶狮的梼杌恶兽相势赫然显现,怒吐出一团火焰。
第七百八十二章 张颌搦战(下)
同时,一声惊人的弓弦震响遽然响动。刹时,只见一根飞矢如同流星,朝着战马正被铁链缠住,手中兵刃也被缠住的马纵横倏地射去。
啪~!
整个战场瞬间宛如变得死寂起来,时间流动变得缓慢。正见一根飞矢赫然破开了马纵横的铠甲,并且稳稳地扎入了他的后背!
这所向无敌的鬼神,终于受伤了!!
而遭到创伤的鬼神,却瞬间暴发出一股澎湃凶悍的杀戮之气。
“他娘的~~~!!!尔等鼠辈这是在找死~~!!!!”只见马纵横猛然发作,旋即只听连道啪啪震响,一条条铁链瞬间断裂。马纵横赫地转马飞动,就朝着刚才冷箭来袭的方向悍然奔杀过去。那些河北骑兵看得眼切,急忙纷纷迎去,可被激怒的鬼神,再无丝毫保留,全盛发作,一刀刀凌厉落下,又快又猛,砍人如麻,纷纷击毙!
看着马纵横犹如地狱深渊里收刮死灵的鬼神,一些河北将士更无法抑制地恐惧起来。
“呜嗷嗷嗷嗷~~!!张儁乂~~!!我来也,快来一战~~!!”震耳欲聋,能怯神鬼的咆哮声,遽然在张颌耳畔响起。适才还在挑衅着马纵横的张颌,这下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急是转马逃去。马纵横忿之怒之,赤乌与之心灵相通,长鸣一声,遂是施出了‘凤乌跃’!
只见赤乌陡然加速,快得难以捕捉,赫然间一处人仰马翻,回过神来,马纵横早已奔杀而去。
而很快,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令马纵横面色勃然大变,只见眼前竟是空荡荡的一片,不知何时河北后军全都撤后而出,空出了一大片的空间。眼前张颌正驰马飙飞,速度极快。马纵横虽不知张颌暗中在捣鬼什么,但心头却有一股欲要将他一开为二的暴dong,立即怒吼起来。
“张儁乂你这鼠辈,休想逃跑~~!!!”
正在逃命的张颌,只觉一股恐怖的杀戮之气猛地锁住了自己,不禁下意识地回头一望,正见一面盖天的鬼神相势,舞动着一条血色恶龙扑涌而来,刹时间吓得浑身宛若僵硬起来,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在须臾之间,他或许就会丧命!
“诛鬼战车准备!!给我把那鬼神搅成肉碎罢~~!!”就在此时,河北军阵中,一员魁梧凶悍的河北将领满脸狰狞之色,扯声咆哮起来。就在他话音落下,河北后军之中,立即冲出一架架铁皮战车。只见那铁皮战车,大小不一,有些用两匹战马牵着,有些用四匹战马牵着,战车都用钢铁打造,车轮上各安置有锋利的尖刃,只见尖刃随着高速旋转的车轮也滚动起来,若是撞了上去,恐怕就连一头大水牛,瞬间也会化作肉沫!
且又看小的战车,由一个兵士驱使,速度更快。大的战车内,则有四个个兵士,中间两个负责驱使,左右边上两个都是神箭手,负责袭击。
“诛鬼战车!?袁本初特意打造这些战车,看来就是为了对付我!!我倒要见识见识!!”马纵横一瞪鬼神一般闪烁着血光的眼眸,正见数架小型诛鬼战车奔飞过来。马纵横立刻纵马从一架战车旁侧飞去,须臾之间,正见那策马的兵士,飞刀一刺,便将那兵士的头颅瞬间刺暴。紧接着,又是一架诛鬼战车冲到,眼看就要撞上,马纵横面色一变,急是拨马,车马掠过间,赤乌忽地发出一声痛鸣,却是适才那架冲过的诛鬼战车,在它身上留下了一条硕大的血痕。
“赤乌~~!!!”马纵横急是望去,看着那道狰狞的血痕,又惊又怒。这时又有一架诛鬼战车迎面冲到。马纵横当心赤乌的伤势,不愿恋战,一拔赤乌,急是撤回。
就在这一瞬间,对于河北军上下来说,这一幕简直就是令人心潮澎湃。
眼看马纵横怯于诛鬼战车之威,拨马而逃。河北后军无不高举兵器,振声怒喝!只剩下的那数十架诛鬼战车,立即乘胜追击,来势汹汹地追在了马纵横的身后。
“主公~~!!”这时,王小虎引着铁骑杀突而出,正见这一架架大小不一的人间杀器,吓得面色陡变,眼看马纵横被迫而撤,连忙赶去迎接。
“快传我令!!迅速撤离!!!”马纵横策马赶到,面带几分急促之色喊道。王小虎都忘了多久没见过马纵横这般神色,吓得一时心头大乱,连忙转马大喊撤退。
话说臧霸、曹性各引部署突杀正烈,却忽然听闻前面的同袍大喊撤走,早已习惯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马家军,瞬间大乱起来。至于四周的河北军队,立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士气高涨,蜂拥扑杀。
所幸逢纪反应及时,连忙率兵赶去接应。杀出重围的臧霸、曹性急是引兵奋然往后回杀。
就在此时,一阵又一阵钢铁转动声音以及盖天杀声轰然乍起,中军里的河北将士纷纷望去,正见杀去的马家军狼狈正逃,追在他们后面的乃是五、六十架铁皮战车,以及一干河北人马,不由为之振奋,纷纷拦截杀去!
“不好了!主公要被截住啦~~!!我要去救他~~!!”臧霸急是望后看去,眼见河北军势大如潮,不由面色大变,嘶声喊罢,连忙引着数十心腹前去营救。
曹性面色一冷,正也要去救,却见他周边不少心腹都是面露犹豫之色。这些心腹都是当初随他从吕布麾下投于马纵横麾下,因马、吕两人是死敌,因此曹性还有他的心腹平日里免不了遭到马氏上下的冷嘲热讽。
这下因见马家军大败,曹性这些心腹平日敢怒不敢言,日积月累的怨气,倒是在现在隐隐有爆发之状。
“哼!!别忘了当初你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愿意释免旧日恩怨,收留了我们!?这份恩情,我曹性宁死也绝不会有所辜负的!!”曹性喊罢,立刻翻身上了一匹战马,策马冲往而去。曹性的心腹被曹性这一喝叱,各是露出惭愧的表情,不过很快各个又打起精神,变得坚定起来,纷纷追随扑上。
“你们!!”逢纪看好不容易救出的臧霸和曹性,竟又往敌人堆里扑杀而去,不由急喊一声。这时,逢纪身边一个护卫将领纵马冲出,厉声喊道:“主公是这个乱世唯一的希望,我等将士早就下定决心,就像死上千遍万遍,也一定要保护主公周全!!逢大人,末将擅离职守,若有命回来,愿意受罚!!”
那护卫将领喊罢,立刻一拍战马,义无反顾地冲飞而去。很快,逢纪身边的护卫纷纷应和,策马也出。逢纪先从无奈,渐渐地也多了几分疯狂之色,瘦弱的身子颤抖起来,瞪眼喝道:“他娘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全局听令,都给我扑上厮杀,务必要救出主公!!”
随着逢纪一声喝出,其所领的一千人众立刻回应出震天动地的浩荡喊声,旋即狂涌扑往杀去。
眼看马纵横败退而撤,其部非但没有军心溃散,狼狈而逃,反而纷纷拼命杀上来救,气势之烈,甚至连刚是得到振奋的河北军也为之惊愕。
“杀呐~~!!”却看混战之中,一员河北将士怒声吼道,正引着部署往马纵横冲杀过来。四周兵荒马乱,围成一团,教人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
饶是如此,要让鬼神折服,却远远没有这般简单。只见马纵横在乱军之中策马奔腾,手提龙刃,乱砍快斩,杀破一队又一队扑杀过来的敌军,王小虎等将士各个血染战袍,无不在忿然厮杀,拼命酣斗。
就在此时,后方一架架的诛鬼战车眼看就要掩杀而至,河北军连忙纷纷让开。眼看正是危急之际,臧霸先是引兵杀到,很快曹性也率兵扑杀而至。马纵横不由大喜,连忙朝着臧霸、曹性两部人马撕开的破口飞马冲突。这下,马家军全都拼死搏命,河北军强拦不住,纷纷都被杀退。
紧接着逢纪率部也是赶到,迎住撤回的大部人马,一干诛鬼战车以及河北兵部杀来。逢纪看得眼切,急喝弓弩手射击,方才勉强地射住了河北军的攻势。
嘢~!蓦然一声痛鸣,马纵横面色一变,还未回过神来,忽然身体猛地往下就倒。马纵横滚翻一边,急稳住身形后,连兵器都不顾,连忙冲到赤乌身旁。正见赤乌身上那条血口变得比刚刚还大,流血不止。
“兄弟~~!!兄弟~~!!!”马纵横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连忙大喝取金创药来。这时,臧霸和曹性正在抵住河北军的进攻。几架诛鬼战车已赫然突入了马家军的人丛中,造成一片又一片的杀伤。还好曹性箭艺超凡,连是射中驱马的兵士,这才暂时稳住战局。
而趁着臧霸和曹性拦住河北军,马纵横慌忙地替赤乌止住了血。赤乌呜呜在叫,不停翻腾身子,却是不甘马纵横受辱,欲要再是厮杀。
马纵横见状感动不已,连忙好生安抚,情急之下,那对威凛的鬼神之眸,竟然红了起来。赤乌这才停住了躁动,轻声啼鸣,反而来安抚起马纵横。
这极其温馨的一幕,看得逢纪以及一干马家将士无不诧异,并为之感动。
“他娘的~~!!”
一根箭矢倏地从一个正驱使着诛鬼战车的兵士身旁掠过。臧霸看是不中,不由发出一声怒喝。再看曹性,手拽弓箭,放弦怒射,旋即便听几道惨叫,很快就见几架无人驱使的诛鬼战车被马家军冲出的长枪兵给挑翻一旁。
“将军!!这下正是一举攻破马家军,擒杀那鬼神的大好时机,为何还迟迟不下令全军扑杀!?白白放弃这大好时机!?”而在忽然停住的河北大军之中,一员河北将领状若疯狂,满脸急色地向张颌喊道。
张颌面色冷厉,双眸发光,死死地盯住了马家军某个位置,在那里他感觉到一股恐怖绝伦的杀戮之气正以极快地速度在聚拢着。而他又何尝不想快速扑杀,见马纵横一举擒杀,只是适才他的大军一下子被马家军的弓弩手射住了,马家军中又有无数悍士敢于拼命,若是他这下急于厮杀,只怕是落个两败俱伤的结果。更何况,他还得提备那一尊鬼神会猝然爆发,其高深莫测的实力,令张颌不得不心生忌惮!
第七百八十三章 张颌挫鬼神
在兵家战事之中,以一己之力,要力挽狂澜,反败为胜,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纵观古今,却又不乏创造出如此奇迹的英雄勇士,也恰恰正因如此,这些拥有着强大实力的武人才会谨记在世人之心。
而无需置疑的是,那被誉为‘鬼神’的马羲恰恰正是这一种人物!
“传我号令,快速整顿全军,盾手在前,弓弩手居中,徐徐撤走!!”蓦然,张颌就好像发觉到什么似的,疾声怒喝。随着张颌令声一出,一干河北将士听令无不变色。不少将士还欲相劝,可却见张颌眼神凌厉骇人,遂不敢多嘴。于是,随着河北军鸣金号角声响动起来,河北军各部人马快速收拢整顿起来。马家军上下一时间也看不透占尽优势的河北军为何忽然撤军。
就在此时,一道怒吼声轰然爆发,瞬间点燃了整支马家军的士气。
“河北鼠辈,伤我神驹,冒我神威,还想轻而易举地离去,简直是异想天开!!”
正见马纵横骑着一匹大黑马纵飞冲出,马家军将士见状,无不震色,纷纷高举兵器,振声怒喝。
“曹性!!率领你麾下弓骑手,护住左右两翼,但见敌方战车驶来,立即发以袭击~!!”马纵横冷声喝道。曹性立刻震色答应。
“臧霸!!你再引盾牌手,在后接应,一旦战车接近,你则率兵迅出拦住!!”
臧霸闻言,大瞪怒目,立刻扯声应下!
“王小虎!!领我铁骑!!随我在后厮杀~~!!”马纵横嘶声咆哮,满脸血迹,战袍更是多处碎裂,浑身是血的王小虎,双眼迸射出浓浓血光,悍然喝令,其周边的铁骑无不忿声大喝。
随着马家的那尊鬼神再次奋起,马家军竟欲发起反扑之势。霎时间,只听马家军道道杀声震天动地,竟就在须臾之间,恢复了以往的凶悍,犹如复活的地狱之军!
“杀~!!!”马纵横怒声喝下,身后血炎鬼神相势再次盛放,手中抓着的血色恶龙,脱手而出,大张血嘴地向河北军吞噬而来。
这时,河北军一干将领终于明白张颌为何要急于撤兵了。眼看马纵横策马飙飞而来,张颌立刻命令十数架大型的诛鬼战车冲往迎击。眼看那一架架犹如铁皮巨兽一般的战车,各有四匹战马拉扯着,两边车轮上尖锐的铁刃高速旋转,比起那些小型的诛鬼战车要可怕许多。
“曹性!!”正在前首奔驰的马纵横大吼一声,刹时曹性从左翼冲出,手拽宝弓,猛地一箭射出,倏地就射中了一架诛鬼战车上的其中一个驱马兵士,不过他身旁的同袍反应倒快,急忙抓住缰绳,一人驱使着四匹战马,在两边的两个弓弩手急欲向曹性反击,哪知又是一根快箭射来,猛地扎入了仅剩的那个弓弩手面门里面,刹时那四匹战马猝是暴走,往左边一转,缰绳脱落,战车顿时翻滚而去,后面正来的一架诛鬼战车躲避不及,刹时撞了个粉碎。
同时在马纵横的右翼,也有数十弓骑手冲出,快速拽弓射箭,交战一阵后,也有一架诛鬼战车失控翻倒。不过在交战中,亦有几个弓骑手被河北的神箭手射落马下。
与此同时,马纵横正策马狂奔,各架诛鬼战车上的神箭手看得眼切,纷纷拽弓激射,马纵横挥刀急闪,击破、躲过不知多少飞矢。眼看战况却是紧张刺激,这时一架大型诛鬼战车朝着马纵横迎面冲来。
“畜生你敢!!”马纵横瞪目怒喝,鬼神之相,张嘴咆哮。那四匹战马吓得猛地跃起前蹄,马纵横急是拔马绕开飞去,经过时,一个神箭手急是拽弓要射,却不够马纵横刀快,‘哗’地被砍断脖子,头颅飞起。王小虎立即率领铁骑随后追上。
“给老子撞翻他~~!!”就在此时只听一道犹如恶兽咆哮的声音,臧霸率盾兵扑上,齐齐忿然正面撞向了那架大型诛鬼战车,果真须臾将之推翻而去,摔得当场发出一阵暴响。
说时迟那时快,马纵横此下已突入冲击而来的诛鬼战车队伍里面,各架诛鬼战车上的神箭手纷纷急射,生长在西凉的马纵横骑术极佳,倒是屡屡化险为夷。
只不过出人意料之外的突变还是发生了。蓦然,只听一道惨鸣骤起,却是马纵横坐下战马实在难以承受马纵横的重量,以及这高速奔跑所耗费的体力,就在这不到一阵子,竟然筋疲力尽,猛地摔倒。还好马纵横反应及时,就在战马摔倒刹那,急是一拍马背,整个人高高跃了起来。这下,正有一架诛鬼战车奔飞而来。车上的两个神箭手看得眼切,正是激奋,急拽弓弦,连连骤射。马纵横大喝一声,坠落时,挥刀急砍猛劈,打破一根根射来飞矢。那车上四个河北兵士,眼看马纵横如同恶龙扑来,吓得早就魂飞魄散。陡然间,只见马纵横猛地挥刀一砍,那四人全都被平平砍断,马纵横趁机冲上车上,一把拽住缰绳,赫然把那四匹战马扯转过来。
正往后赶来的一架诛鬼战车不料,车上四个河北兵士眼看就要撞中,吓得无不变色,连忙从车上跳落,滚地而去。于是只听一阵巨响暴起,两架诛鬼战车轰然撞得粉碎。四周的河北兵士看得无不叫好,各个振奋。
“主公~~!!”王小虎看得眼切,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可很快却见一道人影高高跃起,王小虎刹是精神大震,而那些河北兵士的叫好声也刹时截然而止!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道人影稳稳地落在了一架诛鬼战车的车顶之上,落下的瞬间还发出一道暴响,只见那人乱发飞扬,眼神闪烁着充满杀戮气息的光芒,手提一柄龙炎偃月刀,有盖世之威。
一架架诛鬼战车掠过,一干河北兵士仰头望去,脸上只有畏惧、悚然。
“鬼神啊!”张颌默默地看着,轻呐了一声,而此时他身后的大军已然远远撤开了。张颌旋即把马一拨,不知为何,此战明明是他取得了胜利,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机会能够把马家军击溃,但他却反而觉得自己才是被征服的那方。
“张儁乂!!此战你赢得漂亮!!但我马纵横很快就会让你也尝试一下这败北的滋味!!”
赫然,一阵吼声盖然响起,令张颌不禁浑身发寒,却无答话,反而加鞭奔远去了。
另一边,却听呼声大作,一干河北将领正是在兴高采烈地欢呼着。反倒是审配面色更是黑沉,心里忐忑不已,暗暗摇头呐呐在心中腹诽道:“张儁乂调拨如此精妙,又再以铁索阵,诛鬼战车配合,却还不能击杀这尊鬼神,实在教人泄气啊!我到底该如何才能为我主除去这心腹大患啊!”
于是随着河北军的撤离,战事很快就结束了。负责断后的十数架大型诛鬼战车,毁坏了七、八架,剩下的都被马家军所得。因赤乌受伤,马纵横十分忧心,让部下留下清扫战场,自己则与一干亲部先回营内,直到行军大夫告诉他,赤乌已经无碍,只需歇息养伤,再过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如常后,马纵横才是放心下来,接受疗伤。
当夜,在济水关内,大多河北将士都显得振奋无比,毕竟张颌今日一战,不得重挫了马家军,而且还射伤了鬼神马羲,击伤了其坐下宝驹,虽然最后遭到马家军的拼死反击,而不得不撤军,但在张颌稳重地调拨之下,河北军还是保住了最后的胜利,成功地得以撤退。
如此大好消息,不但是对于济水关这些守兵甚至是整个河北军都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可知河北军已经许久许久未曾在马家军手中夺过一场胜利,更何况张颌击败地还是那几乎不败的鬼神马羲!!这可谓是寒冬里一场熊熊烈火,燃烧起了一干河北将领的士气。
“哈哈哈哈~~!!!好~!好~!!好~!!!儁乂不愧为我河北四大庭柱之一,此战可真可谓赢得精彩极了,就连那马羲对你也是甘拜下风!!快把此捷报传予主公,并且告诉主公,张儁乂乃不可多得的帅才,堪比赵之李牧!!我文天霸无德无能,愿把四大庭柱之位以及统帅之位让予张儁乂!!”正见文丑带着几分疯狂地纵声大笑,虎目里竟还有虎泪闪烁,竟是喜及而泣。而他似乎也明白,在如今整个冀州危急存亡之际,河北军正需张颌这样一位天之骄子来率领他们,与强敌作战!
“不可!”张颌和审配一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文丑笑声一止,不由眉头皱起,呐道:“儁乂之能,大家有目共睹,我文天霸也是心甘情愿,退位让贤,这为何不可!?”
审配闻言一急,连忙答道:“自古以来,临阵换帅都无好事!何况烈火侯在军中声威极高,若是忽然换帅,只会影响军心,万万不可!”
“军师说得正是!更何况论资历、武勇、胆识我都不如烈火侯,如何能当这统帅之职?眼下正是我冀州关键之时,还望烈火侯休要再提此事,以免军心动摇!”张颌面色一紧,连忙劝道。文丑一皱眉头,这时却才发现自己麾下一个个都是神容紧张,有些人暗暗更对张颌露出几分不甘、痛恨之色。刹时,文丑很快醒悟过来,他不在乎这名利职位,但他的麾下却不可能尽如他想,何况这些人中甚至有一些比张颌的资历还要老。若是他失去帅位,不但在军中的地位大大削弱,而且就连他的麾下恐怕也会遭到连累。
“竟然如此,我也不强迫你了。此事就此作罢吧!”文丑轻叹一口气,这些弟兄出生入死追随他多年,他也不希望会连累他们,更不希望这些兄弟会对他心生怨恨。
果然随着文丑话音一落,他那些麾下不由纷纷都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各有好转。张颌见状,这才稳住心神,与审配默默一对眼神。审配遂跨前一步道:“烈火侯,这马家军虽然被张将军击败,但其军实在太过凶悍,并且审某此生从未见过,一支如此狂热的兵马。只要那鬼神马羲一日不死,这马家军上下就敢于拼死搏命。因此我还是觉得,据守在这固若金汤,并且有济水之险的济水关,抵挡悍敌最为妥当。”
第七百八十四章 黄叙出征
“什么~!当初不正是你献这削兵之计,要趁这马家军分兵而去,尽快削弱其部,再一举攻之!?怎么你如今却又反悔了!!?这兵家战场,岂有儿戏!!?”文丑闻言,不由勃然色变,扯声吼道。审配见文丑眼里有几分疯狂之色,知道他心里还惦记着要替颜良复仇,并且一雪前耻。甚至,审配还看到了几分嫉妒之色,却很快明白了文丑表面上是佩服张颌,但他心里多多小小还是对张颌生出了嫉妒之心。
“烈火侯不可!正如军师所言,马家军实在凶悍,由其一旦那尊鬼神发作,无不敢于拼死。我军兵力虽众,但与之强拼,胜负还是未知之数。末将今日能够得胜,也不过只是侥幸罢了。”张颌面色一紧,连忙劝道。
文丑听了,不知为何腹中顿起无明业火,瞪眼吼道:“那马羲再是厉害,也不过一个凡人罢了!!还有你张儁乂竟然赢他第一回,为何不能赢他第二回、第三回!?明日我与你一起出战,我和大军皆听你调拨,有我相助,你岂不更是十拿九稳哉!!?”
只见文丑昂昂战意里,更有一种不容反驳的胁迫姿态。张颌面色一怔,唯恐得罪文丑,却又不敢如实回答。这时,倒是审配灵机一动,忙与文丑劝道:“烈火侯,我看我军连日大战,不少兵士也是疲惫,再者若要一举击破马羲所领的军队,免不了会有一场恶战,自然要准备充足。还请烈火侯宽限几天。那马羲人和坐骑皆受了伤,也没那么快恢复。待几天过后,我军准备充足,要赢下此战,自是如囊中探物!”
文丑听话,虎容不禁紧绷起来,倒是觉得审配说得有些道理,不由有些动摇。这时,张颌连忙也在一旁劝说。文丑听罢,这才答应下来。却不知张颌、审配在暗对眼色,皆无与马家军拼杀的意思。
当夜,文丑与众人商议完毕,遂教众人告退歇息。张颌和审配却转到了关后的营地,来到了审配自己的帐篷内。
“军师,烈火侯见我军得胜,急要与马家军一决胜负。可今日你见识了马羲和马家军的厉害,若非马羲坐骑受伤,恐怕今日到底谁胜谁负,还是未知之数。”张颌满脸凝重之色谓道。审配闻言,也不由叹了一口气,呐呐道:“我却也不瞒你,当时我就在战场不远观战。马羲和马家军的厉害我自然知道。只不过烈火侯认定神风侯之死必定与马羲有关,心中急欲复仇,再有他对你!诶…”
审配说到一半,不禁摇了摇头。张颌听了,眼睛微微一睁,旋即醒悟过来,苦笑叹道:“没想到,我好不容易在那马羲那里抢下一场胜利,可反而造成了如今之患。这赢了,倒比输了还要令人揪心!”
说到这,张颌不觉有几分倦意和失落。审配忙安抚道:“儁乂倒不必如此。这都怪我,先前急于成事,献了这削兵之计。再有烈火侯近年诸事不利,又死了神风侯这个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有些反常,容易善妒也是能够了解。而眼下之重,理应快速报予主公,劝主公速发号令,命烈火侯断了与马家军拼杀的念头,只需稳固保守济水关即可。”
而就在审配和张颌商议时,却不知有几个文丑的麾下,在适才离开的时候,见审配和张颌走在一起,不由起了好奇心,遂是远远跟在两人后面,后来见两人进了帐篷,又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遂在一旁偷听。
这下几人一听审、张竟在说文丑的坏话,并且有意与文丑作对,还要到他们的主公那里加以诬蔑,不由暗怒不已。
“好哇!这两人适才还在烈火侯面前装模作样,却没想到都是阴险小人!(低声)”其中一个将士这时不禁忿忿叫道。另外两人吓了一跳,连忙瞪眼望去。
“咦?”这时,帐内发出张颌的声音。那几人吓了一跳,连忙各窜而去,幸好在张颌出到帐外时,都是躲好。审配很快随出,见张颌四处张望,问道:“儁乂这是作甚?”
张颌英眉一皱,指了指刚才那几人在偷听的位置,谓道:“适才这里似乎有人。”
“哈哈,儁乂你这是神经过敏了。这济水关雄厚高耸,又有济水之险,这马家军的细作如何逾越得了?就算这些细作真有这个本领,那济水关中可有我两万多的河北精锐,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又如何渡过济水离开?”审配闻言不禁发出一阵大笑。
张颌听罢,张了张嘴,本想提醒审配小心文丑的部署,毕竟刚才他们俩和文丑唱反调,已经惹得文丑不少部署的不喜。但张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两人旋即回到帐中。因为审配先前把护卫都给叫退,因此帐外也是无人。
而就在两人回去不久,那几个文丑的部署连忙暗对眼色,正要离开。哪知其中一个看到帐前人影闪动,连忙把头低下,另外两个也急是把头一低。
须臾,在帐篷前正见张颌猝然又是冲了出来,双眸凌厉,闪烁发光,犹如夜色中的猎豹。
“儁乂!你这是!”审配急又转出,被一惊一乍的张颌也是弄得没好脾气。
张颌又是张望好一阵,见是没有动静,才是渐渐收敛神色,转向审配谓道:“可能真是张某多心了。有关适才谈及之事,最好速速去办。军师若是哪里用得上张某,尽管吩咐!”
审配闻言,微微震色,遂也露出几分欣赏之色,道:“我待会就修书一封。烈火侯不是教你把今日捷报传给主公么?到时你暗中派心腹一并把这密信带去。”
“好!”张颌闻言,重重颔首一点,遂是转身离开。
直到夜里二更时候。张颌得知审配所召,遂前往取了密信。而另一边,在济水关敌楼之上,文丑听完三员麾下所报,气得是呼吸急促,满脸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好哇!!这审正南竟然还以为我会妒忌那张儁乂!!就怕我冲动坏事!!眼下这两人暗中还联合起来,要到主公那里诬蔑诋毁我!!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好,好,好哇~!!”文丑最后又是连连道好,可面色却愈来愈是狰狞凶戾。那几个部将吓得连忙趴下,各个都是瑟瑟发抖。
次日,张颌听文丑召唤,遂前去拜见,从文丑那得到传达给袁绍的文书,期间文丑还屡屡赞扬张颌。可张颌却隐隐在文丑眼中发现几分阴鸷之色,想到昨夜审配所言,也是无奈,遂是谢过告退。张颌离开不久,便取了贴身在怀内的密信,以及文丑的书信,交予一员心腹,吩咐完毕,令其速往袁绍那里通报。
却说就在马纵横和河北军在济水关连连大战期间。另一边,却说在济水之西,正如逢纪所言,黄忠引兵往时,先听程昱吩咐,遣斥候前往打探,很快斥候迅速赶回,传回情报。果不其然,济水西面数十里有一浅滩可以过人。黄忠闻言,不由面色一震,遂与程昱商议。程昱献计,可趁河北军尚未发觉,隐秘前往,待其军渡过济水时,再突发袭击,必可重挫彼军。
黄忠听之,暗叹计妙,自是依照程昱的吩咐,迅速引兵前往,正好来到老虎滩前,有一面密林可以埋伏。黄忠不由大笑,此乃天助我也,旋即引兵在密林内埋伏整备。
不日,斥候迅速报回,说有一支河北军已到了老虎滩数里之外,正在歇息进食,想是要养精蓄锐后,才过这老虎滩。黄忠以及一干将士闻之,不由为之振奋,耐心等待。
这日,正是晌午时分,阳光正烈。黄忠以及其麾下都觉饥渴,等得正是烦闷。就在此时,蓦然前方终于掀起风尘,很快就听得动响纷起。黄忠与他的麾下连忙睁大眼睛看去,很快众人纷纷脸色一喜,正见一干河北人马正往赶来。
河北军中为首一将,头缠红巾,身体健硕,背上有一张宝弓,看上去颇为威猛,此人正是袁尚麾下猛将,名叫苏由,颇有武力,是一员猛将。
此下河北军正在这苏由率领之下,徐徐在渡过济水。黄忠看得眼切,正要吩咐麾下准备厮杀。这时,程昱却是赶来,面色肃厉而道:“来前,军师曾吩咐,此番河北军或许有司马家在暗中协助。那司马家的怪才并非泛泛之辈,教我等务必小心行事。为稳重之见,不如把大军分为两部,一部在后接应,将军武勇盖世,又是奇袭攻之,若无意外,但引一半兵马,足以把河北军杀个片甲不留!”
黄忠听话,虽然觉得程昱甚是谨慎,但仔细一想,也觉是理,遂是颔首答应。
“爹!河北军已有不少人马渡过济水了!”就在此时,忽然听有人在前面喊道。黄忠旋即回头望去,正见一员黄袍少年郎,手持长枪,背上也有一张宝弓,不由露出一抹笑容,道:“叙儿初临战场,谨记不可贪功冒进,待会厮杀,追随在为父左右就好!”
“嘿嘿,爹爹放心,孩儿一切听从你的吩咐就是!”黄叙闻言,双眸射出两道精光。程昱看了,皱了皱眉头,但知黄忠极为疼爱他的孩儿,遂也没有多说。
“程参谋那后部就交予你来调拨,末将这便率前部厮杀!”黄忠震色一喝。程昱凝色,拱手而道:“那我就祝黄将军武运昌隆!”
“哈哈哈~~!!好~!!!”黄忠一声叫好,黄叙会意,大喝一声,于是便听密林内一声炮响轰天乍起。埋伏在密林之内的马家军前部倏然纷纷扑出厮杀。
“什么!!?密林内竟有埋伏!?他娘的~~!!速速应战,务必挡住~~!!还有传我号令,命后面的部署快快渡过济水,赶来接应~~!!”却说苏由刚引兵渡过济水,蓦然间,随着一声炮响震荡,伏兵杀出。苏由吓得不禁勃然色变,连忙一边指挥兵马,一边传令。
说时迟那时快,正见马家军犹如一头头下山猛兽,汹涌杀出,河北军仓促应战,一经交锋,便被凶猛的马家军杀得节节败退。
“杀呐~~!!”马家军中,只见已有十六岁的黄叙,好似一头小虎崽,挺着手中宝枪,纵马飙飞。因自幼盼望能够随父出征,在战场建立功绩,这下初临战场的他,不但没有畏惧,反而热血澎湃,血气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