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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三国之鬼神无双txt下载     三国之鬼神无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七章 过三关(下)

    而如今抓在马纵横手上的龙炎偃月刀,原本就是雀奴的兵器。

    话说这龙炎偃月刀,只重达九十八斤,可后来又用玄铁精钢重造,重达一百零八斤,寻常三个大汉都提不起来。这也令北宫家一干勇士望而生怯。

    直到有一回,年幼的北宫凤偷偷潜入家中宝库,想要见识一下这龙炎偃月刀,不慎弄翻,眼看重达百斤的龙炎偃月刀就要砸中北宫凤,幸好雀奴及时出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北宫凤。

    后来北宫伯玉死去,北宫家发生巨变,正是雀奴拿起了龙炎偃月刀不但保护了北宫凤,更成为了当时韩遂派去前往击杀北宫凤的追兵不可磨灭的梦魇。

    ‘哐当’一声兵戈骤响,在雀奴连环猛击之下,马纵横终于不得不出手抵挡,当两柄兵器交接的刹那,火花暴射,雀奴应声退开几步,可拥有着九牛二虎之力的马纵横却也后脚跟一移。

    “怎么可能!!!这叫胡女竟把大公子逼退了!!”胡车儿看得双眸快要瞪出,以往几乎每日与马纵横比武的胡车儿很清楚马纵横力气的可怕,就算是自己全力施展,恐怕也难以把他逼退。

    其实,这自然有一些其他的因素。雀奴有如此巨力,实也出乎马纵横意料之外。而马纵横与胡车儿比武时,起码要用七成的实力。可现如今,马纵横连五成的也没有施出,被雀奴逼退,实也正常。

    “马家公子真是好气力!!”雀奴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容。可马纵横却不会被这个精明的胡女再骗了,从一开始她就在算计自己,无论是她出言挑衅,还是她故意选择马下作战,来逼迫自己不得不与她正面交锋,都足可看出眼前的雀奴是个智勇双全的人才。

    毕竟,只要有些眼界的人,都能看出赤乌绝非凡品,若马上作战,有着马匹之利的马纵横,就算力气比不上雀奴,也可借赤乌的速度,与之游斗。但一旦下了马,雀奴便可用她那恐怖的力气,发起狂风暴雨般的猛击,最终将马纵横挫败。

    看来,雀奴对自己的力气有着绝对的信心。

    马纵横面色微微一凝,不由赞道:“有勇有谋,真乃奇才也。若非女子之身,定是沙场上一员令人闻风丧胆的骁将!!”

    雀奴听话,双眸一亮,笑道:“马家公子如此看重,可令小女子惶恐啊!”

    话是如此在说,但雀奴手脚动作却都不慢,人早已奋起提刀杀来。马纵横不敢怠慢,面对拥有着如此强劲力量,笑里藏刀的女子,还想死守那不必要的规矩,那就是死不足惜的白痴。

    马纵横自然不是这种人!

    说时迟那时快,雀奴已逼到眼前,提刀望马纵横腰间就砍。马纵横面色冷酷,手中龙炎偃月刀一提,‘嘭’的一声,便是震开了雀奴的大刀。雀奴咧开笑容,刀遂是一转,朝着马纵横面门狠辣刺去。

    马纵横眼睛一瞪,头是一闪,险险避过,另一条手臂早已轰出,以牙还牙,一记呼啸的崩拳,直击雀奴面门。雀奴刀已回收不及,情急之下,忙抬手挡住,刹时只听‘轰’的一声,好似一头雌熊的雀奴竟被马纵横一拳打得暴退。

    可马纵横并没有乘胜追击,毕竟还是看在雀奴女人的身份,手下留情。

    场中的呼喊声如同熊熊烈火遭遇了一场滂沱大雨,顿时熄灭下来。没有人敢指责马纵横自打嘴巴,反而都觉得他已展现出作为一个男人最大的风度。

    “嘿嘿!厉害,厉害!!若非马家公子留情,刚才起码有几个好机会把我杀死或者击伤。这可让小女子更是惶恐,莫非是看中了奴家?”雀奴又是满脸的笑容,马纵横却是冷着一张脸,倒是显得雀奴一厢情愿。

    渐渐地,雀奴收起了笑脸,双眸发出阵阵凶光,虽然明知并非马纵横的敌手,但她还是打算拼死一搏,以替北宫家挽回颜面。

    而且她还打着一个算盘,若是击败了马纵横,她不会取这马家公子的命,为此惹怒马家实在不划算,但最起码她要为北宫家取回龙炎偃月刀!

    当马纵横看到雀奴收起了笑容,杀气陡起时,马纵横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杀~~!!!”雀奴大吼一声,如同头匍匐而起的猛兽立即朝马纵横杀了过来。马纵横依旧没有主动出手,眼看雀奴提刀砍来,手中龙炎偃月刀才赫然动起,连人带刀猛地将雀奴砍开。雀奴却是知马纵横力大,故意借力一退,身子刚稳,正欲发起攻势时,可马纵横动作却比她更快,龙炎偃月刀化作一道迅雷般的赤影,雷厉劈来。雀奴心头一惊,忙双手执住刀柄挡去,却见龙炎偃月刀如有破天开地之势,轰然劈开了雀奴手中的刀柄,望其面门赫然坠落。

    “不!!!”眼看雀奴快要被马纵横劈死,北宫凤再也把持不住,疾声叫了起来。雀奴瞪大着眼,感受到那凛烈的刀风,瞬间已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只不过,犀利的刀锋最终在雀奴的面前停住了。雀奴整个人都惊住,从刀上传来的阵阵寒意,甚至令她不敢呼吸。

    “马纵横你已赢了,莫要伤我雀奴!!”北宫凤急急从点将台上跳下,满脸急切地叫道。

    而此时马纵横已恢复寻常那副面无表情的神情,缓缓抬刀收回。雀奴也低下了头,落寞道:“是我输了。”

    场中一片鸦雀无声,在众人的眼里,马纵横的身影变得比以往更加雄伟、威凛。

    “三关我已过其二,第三关可以开始了。”马纵横投眼望向北宫凤,北宫凤长呼了一口大气,脸上带着几分钦佩之色,颔首道:“你随我来到台上。”

    马纵横听话,不假思索,便迈起步伐。

    少时,马纵横和北宫凤对立地站到了台上。这时,几个胡人汉子搬了一个桌子上来,放到两人中间,然后又有一个汉子,取来一壶烈酒,和一个砂锅大的大碗。很快,汉子把酒倒个半满。

    北宫凤笑了笑,眼神里对马纵横早没了敌意,道:“第三关联武曲。这关无需动粗,就看你有没有诚意与我北宫家同心同德,一同进退!!”

    北宫凤说罢,一拔腰间的小刀,便向自己的手腕一割,然后往碗中一摆,流下的艳红血液很快便将碗中的酒水染红。这时,马纵横已大概明白这关的内容,忽然抓住了北宫凤的手,周围的胡人汉子顿时面色一变,以为马纵横想要反悔,对北宫凤不利。

    “剩下的由我来吧。”马纵横不等北宫凤反应,伸手抓向她另外一只手上的小刀。本想反抗的北宫凤,却不知为何,感受到从马纵横身上传来的炙热如火般的气息,顿时浑身软而无力,而且还鬼使神差似的,伸手把刀递给了他。

    马纵横接过了刀,向手腕一划,血液哗啦啦地立即向碗内涌去,不到一阵间碗里的血酒就满溢出来了。

    “快!!替马家公子包扎!!”北宫凤看马纵横开了这么大的血口,吓得花容失色,周边的胡人汉子也听出北宫凤的急切,忙取来早已准备好的膏药、布块赶来。

    此时,马纵横无论是气魄还是武勇,已赢得了在场一众胡人的钦佩。

    胡车儿长吐了一口大气,呐呐道:“这回可又被你吓得够呛啊。”

    一阵后,马纵横和北宫凤都已包扎完毕。两人一齐喝完碗中的血酒后,最后由北宫凤砸碎了碗子,向在场一众胡人喝道:“马家公子已闯过三关,从今日起,他就是我北宫家的盟友,我等北宫家之人,势与其共同进退,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北宫凤话音一落,城中数千胡人一起扯声回应,声势如洪。马纵横面色肃穆,眼神烁烁如炬,待声势散去,拱手喝道:“承蒙诸位兄弟厚意,从今往后,北宫家的事就是我马纵横的事!!皇天后土作证,但有推迟,愿受五雷轰顶!!”

    “好!!!”一众胡人无不应声叫好。北宫凤暗暗地看着马纵横的身姿,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将会给北宫家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马纵横成功与北宫家联合,两方结为同盟关系。北宫凤大喜,遂是设宴款待。马纵横并无拒绝,与北宫凤商议后,北宫凤也愿意接纳陈家口的百姓。马纵横也算放下心头一块大石,遂令张横赶回通报。

    夜里,北宫凤摆下了七、八席,热情款待马纵横一干人等。王异、庞氏父子都有参加。当然,无论是北宫凤还是王异,对对方还是心有芥蒂。由其在酒席中,豪情风骚的北宫凤屡屡与马纵横敬酒,有几回还故意用身子某些敏感的位置去碰马纵横,一边暗送秋波,一边娇笑连连,气得王异当场忿忿离去。

    “呵呵,我家大小姐今夜身体不适,若有得罪,还请北宫族长莫怪。”气质上温文儒雅的庞柔徐徐起身,一边向北宫凤赔礼道歉,一边向马纵横投去眼色。

    孰不知马纵横虽是两世为人,但从来没接触儿女之事,还真以为王异身体不适,心里虽然担心,但又想自己这些人毕竟是客,主人家如此热情款待,半途离去,实在不好,便颔首向庞柔说道:“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奔波,她一定是累坏了,那你好好照顾她,若还是不适,明日还请北宫族长请大夫一看。”

    马纵横刚转过头去,北宫凤便灿烂地笑了起来,道:“马大哥你就放心好了。城里还真有几个医术了得的老大夫,我保证王异妹妹定然无事。”

第二十八章 女流氓

    庞柔实在看不下去,向马纵横略一点头,便转身离去。

    在席上在看的庞明见状,摇头不止,暗叹:“主公年纪尚轻,涉世尚浅,不懂儿女之事也是难怪。可这妖女这般妖媚主动,就怕主公把持不住啊!”

    庞明念头一转,再看席上张横、胡车儿这两个没用的东西,竟已被雀奴灌醉。还好,雀奴也不胜酒力,先行告退。其他席上的人,也不知觉中全都散去了,周边只有几个负责倒酒的婢女。

    月光幽幽,夜色朦胧。北宫凤笑容迷人,似怨是嗔望向了庞明,道:“时候不早,庞公你老人家也该去歇息了。有关夺取冀城之事,我正好想和马大哥好好商量呢。”

    “妖女,妖女!”月色之下,加上酒水上脑,如同尤物一般的北宫凤实在是风情万种,就连庞明也感觉腹中传来阵阵炙热,忙神色一肃,道:“多谢北宫族长关心,承蒙族长如此热情款待,老夫岂能匆匆离去,何况老夫虽是不才,但历经沙场多年,自问也还有几分见识,只盼略出绵力。”

    “可恶的老家伙,怎这般不解风情!”北宫凤听了,眼神随即闪过一丝厌恶之色,然后却又灿烂一笑,道:“今夜月色正好,我倒不急着商议要事。庞公素有英名,我早想和庞公畅饮一番,今日难得有这机会,先把酒喝上,其他之后再说!!来人呐,再取两坛酒来!!”

    北宫凤真是女中豪杰,刚才在酒席上喝的酒水就不少,看她这阵势,恐怕是接下来要一坛一坛的干。庞明似乎也猜到北宫凤有意灌醉自己,不由露出几分苦笑。

    岁月不饶人啊,若是当年,莫说一坛,就算十坛十坛的上,他也不惧!!

    很快,穿着胡人服饰的两个婢女,笑容满面,甚是热情的各端来

    一坛酒,摆在了酒桌上,临去时,还不望向北宫凤故意投去眼色,笑眯眯地走开了。

    北宫凤平日就没有什么架子,平易近人,府中的婢女反而都把她视为大姐头。

    “庞公,那我就先饮为敬囖!”北宫凤一脚跨踏在一张椅子上,颇是豪情地打开酒盖,拧起酒壶,正是要喝。庞明瞪大了眼,正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马纵横却一把握住了北宫凤提起酒壶的手臂,轻轻压下,酒坛遂是回到了酒桌上。

    “够了。庞公已不胜酒力,要喝,我来奉陪。只不过,倘若你真要商议要事,恐怕今晚定是不行。”

    北宫凤被马纵横这一握,脸色顿是羞红,忙抽回了手臂,带着几分嗔怒几分羞涩骂道:“你这人怎如此失礼,老对人家毛手毛脚,上回还,还!”

    北宫凤忽然想到就在两日前,自己和马纵横两人紧紧搂抱在马上的场面,羞得连耳朵也发红起来,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这女子真是厉害,时而风骚豪气,时而娇媚诱人,时而又是楚楚可怜。

    这可把天不怕地不怕的马纵横一时也弄得没了辙,哪敢看北宫凤幽怨的眼神,忙用眼神向一旁的庞明求救。

    还好庞明毕竟年过半百,什么场面没见识过,还不至于方寸大乱,扶须笑道:“哈哈,当日情势危急,我家主公多有得罪,还请北宫族长莫要介怀。”

    “哼,庞公这话说得轻巧。我毕竟是女儿家,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坏了名声?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呃,这!这!”只不过庞明这半辈子似乎并没有遇过北宫凤如此厉害的角色,在她咄咄逼人的逼问之下,最后还是乱了阵脚。

    “庞公无言以对,还属正常。但可恨的是那冤家,明明占了便宜,竟还敢置身于外,不动声色,真是教人佩服!”北宫凤这话一出,马纵横暗叫苦一声,知道躲不过去,正想要如何回答时。北宫凤立马向两个婢女暗打眼色,两人会意,笑盈盈地赶到庞明身后,一起把他扶起。一人还笑道:“庞公,你看我家族长与马公子有私事处理,你老人家也不便在这。而且时候也不晚了,我家族长早就安排了几间干净的雅房,若不嫌弃,不如我俩扶你过去?”

    “啊!这!”被两个娇滴滴却又热情主动的小美女扶起来的庞明,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加上有几分醉意,心里也实在不忍拒绝,最终还是被带走了。

    “看来女色果然是对付男人最好的办法。而且还不分老幼。”马纵横轻叹一声,想到自己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怕,又岂俱这区区一个小女子,遂凝色道:“北宫族长你!”

    “冤家,叫我凤儿!”马纵横话还没说完,北宫凤那幽怨的眼神,和似嗔似怒的娇声,立刻又让马纵横的头一个似有两个大。

    “这胡人的女子怎这般开放?我若退让,男儿的颜面往哪摆!”马纵横心头一动,想着自己反正不吃亏,有什么招接着便是,颔首就道:“那我也不废话,凤儿,你到底打什么主意,直说就是。”

    北宫凤见马纵横态度忽然转变,捂嘴噗嗤一笑,脸上好似笑开了花,道:“咯咯~!马大哥,这般一说,我倒像是个女流氓了。我也不欺负你,先把这两坛酒干了再说!”

    北宫凤的话里,充满浓浓的挑衅味道。马纵横很记得,当年他在龙盾局时,他们的局长就曾经说过,在酒场上,遇到女人的挑衅,就是喝个底朝天,也要硬着头皮上,敢是丢了男人的面皮,那就是丢了全天下男人的脸!

    “好!喝了这事,就算一笔勾销!?”马纵横心头一热,忽然站了起来,嘴角翘起了一丝放荡不羁的笑容。

    他的局长还教过他,若是遇到了女流氓,解决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比她还要流氓!

    “嘿!别说大话,就怕你不敢呢!”

    “我马纵横从不说大话,喝没问题,但没这酒兴,我素闻胡人歌舞别具一格,风骚惹人,不如凤儿来一段?”

    马纵横也开始向北宫凤挑衅起来。北宫凤嫣然一笑,落落大方,不假思索便道:“好呀。那马大哥可要看清楚喽。”

    说着,北宫凤便舞动起那娇媚的蛇驱,芊芊玉手拨动起各种舞姿,眸里动情,媚笑含羞,正是千姿百媚,看得马纵横口干舌燥,手下也不慢,忙拿起刚才已开了那一坛酒,仰头就喝。

    “嘿嘿,马大哥别光顾着喝酒,来看我呀。”北宫凤娇笑连连,**的舞姿愈是诱人,满头发丝翩翩起舞,月光之下,真是媚如妖精。

    马纵横忍不住瞟了几眼,腹部早涨得快要爆炸,只顾猛灌自己,啪的一声,这一坛喝完了,刚开了第二坛酒。哪知一阵香气扑来,马纵横把头一转,北宫凤竟快贴了过来,他甚至能看到她细长的眼睫毛,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眸,如有魔力似要把他整个人都给吸了过去。一转神,北宫凤咯咯又笑,双手便勾住马纵横的脖子,娇躯竟望后就倒。马纵横忙扶住北宫凤的蛮腰,北宫凤却趁机往前一倾,这一下两人鼻头都快贴近,两人的呼吸、鼻息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北宫凤吐出来的气,被马纵横吸了进去,而马纵横吐出来的气,却也被北宫凤吸了进去。

    开玩笑,马纵横可是铁铮铮的老爷们,北宫凤刚才那一段舞蹈,早就让他欲火焚身,只不过死死压住,但若你要投怀送抱,马纵横自然不介意一亲芳泽,然后若是天雷勾动地火,他也不介意趁早告别处男之身。

    与此同时,周围的婢女却都很有默契地离开了。

    北宫凤轻咬嘴唇,眼神迷离,似在拒绝,似在期待。马纵横最受不得这欲擒故纵,正准备要亲她个心迷意乱,天旋地转,好教这女流氓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哪知蓦然间,一道充满杀气的吼声,将马纵横的好事给搅浑了。

    “天杀的畜生,竟敢借酒行凶,侵犯我家族长,我跟你拼了~~!!!”只见纲百如同破笼而出的猛兽,提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从一角杀气腾腾地飞奔过来。

    马纵横一皱眉头,表面不动声色,暗里实则在问候这坏他好事的刺头祖宗十八代!

    杀气骤然逼来,马纵横身子急转,把北宫凤惊呼一声,就势向后一倒,还好马纵横右臂紧紧挽住她的蛮腰,同时左臂早抓向酒桌上的酒坛,向着奔杀过来的纲百猛地投去。

    “杀!!”面容狰狞的纲百怒火中烧,提刀就砍,‘彭玲’一声,酒坛子猛地爆开,酒水飞洒。纲百不料,淋了一身,刚一失神,马纵横早把北宫凤放到一张椅子上,几个健步,魁梧凶悍的身姿,迅疾来到纲百面前,一计崩拳赫然骤出,毫不留情地轰响了纲百的面门。‘轰’的一声,好似有骨头裂开,纲百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马纵横一个跨步,眼露凶光,这纲百屡屡冒犯,还每每都是奔着杀人而来,马纵横绝不是个好惹的主,猛地抓住纲百的衣裳,力气一提,便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小子!!你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耶!?”马纵横怒声一吼,另一条手臂骤地涨大,肌肉块块坟起,眼看就要把衣裳都涨暴时,手臂陡地化作一道飞影,击向正满脸是血,鼻子已被打塌了的纲百。

    “马大哥,求你饶他一命!!”千钧一发之际,再次有人救了纲百的小命。马纵横带着烈烈骤风的大拳头,赫然就在纲百的下颚停住。若是这一拳打实了,恐怕纲百整个头颅都要被生生打脱。

    “跳梁小丑,也敢惹我!再有下回,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马纵横压着一肚子的怒气,像是丢弃一条丧家犬般,把纲百摔到一边。纲百一连滚了好几圈,好像又伤到了被打塌的鼻子,痛得缩成一团,捂着鼻子嗷嗷在叫!

    “北宫族长,今夜就此作罢,有何事明日再谈吧!”马纵横面色如霜,语气里更带着一股恐怖的怒气。毕竟这不是什么神话故事,他也没有不死之身,人命只有一条,若是自己死在这种人物手上,那岂不是冤死喽!

    他马纵横,马老爷们可是有着远大的志向,他还没和天下英雄沙场交锋,还没尝试过争霸天下的滋味,还没见识过那一个个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怎么能给这无名小卒惦记着!其实若不是看在如今寄人篱下,马老爷们早就一拳打爆了这小贼的头!!

第二十九章 坏了兴致

    眼看马纵横离去,北宫凤满脸落寞之色,心里揪着揪着在痛,刚才就差些许,自己就能得到这个男人,可为何却又天意弄人。

    再有,她也是明知马纵横会因此动怒,但还是叫住了他。毕竟纲百是她好姐妹雀奴的胞弟,当年雀奴为了救她,不知多少次身陷险地,那看似魁梧彪悍的身躯里不知有多少条伤疤。雀奴为了她,早已抛弃了女子之心。

    试问北宫凤又怎么能够看着雀奴唯一的亲人死在马纵横的拳下。

    “诶…”北宫凤悠悠一叹,似有道不尽的愁绪。她并不怨恨马纵横胸襟狭隘,毕竟纲百已不仅一次想要谋害他的性命。马纵横能放过他两回,已算是给她极大的面子了。

    次日,在黄沙城的驿站里,某处房间内。话说马纵横昨夜一脸凶煞的回到了驿站,闷声不出随便挑了一间房间熄灯就睡。众人见状,也不敢触他霉头。而经过纲百那一闹,马纵横醉意早散,在床榻上翻滚了好一阵,想了想如今的局势,却也没什么头绪,一直折腾到快夜里四更才是睡着。

    呼噜噜~~!

    这些日以来,马纵横一刻都不得省心,难得有床榻可以睡,又烦事缠身,好不容易睡着,一下子就睡死,自是鼾声如雷。

    王异端着一个水盘,看着睡得死死的马纵横,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心里想着自己自从见了他后,也只有在睡觉时,他才会如此老实,不过很快转念又想,若非不是为了自己,为了那个没有答应下来的承诺,他又岂会如此辛劳、疲惫。

    想到此,王异心头就好像一股美滋滋的味道,甜到心里,且不论他是为了马家的利益,还是为了信义。从他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真可谓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忽然,王异想到两日前,在小溪边,两人亲密的举动,白皙如玉般的脸上,遂是多了两片绯红之色,缓缓地走到床边,把水盘放下,开始为马纵横洗起脸来。

    马纵横这一回,依旧睡得死死的,脸上冰冰凉凉的感觉,似乎令他很是舒服,鼾声也少了许多。

    这时,在外头忽然却是响起一阵吵乱的喝响。

    “让开!!!给我让开,我要见你们的主子!!”

    “你这臭婆娘,我都说了我家主公还在歇息,你别打扰他!!”

    “好哇!!你敢骂老娘,看拳!!”

    驿站门后的空地上,却见雀奴带着好几个面色冷酷的女兵闯了进来。张横和几个兵士相拦。两方人马争吵之下,雀奴忽然发恶,竟一拳把张横打翻。可知雀奴的力气,可是连马纵横都佩服不已。张横冷不丁地被她打了一拳,痛得滚翻在地,颜面尽失。

    “谁敢在这里胡闹!!”这时,从驿站的大厅里,胡车儿带着数十个兵士快步走出。

    当胡车儿看到被打翻在地的张横时,不由眉头一皱,冷冷望向雀奴,道:“敢伤我家公子的人,看来你这恶女是来拆场子了!”

    “哼!我有要事与马家公子说,谁敢拦我,我就揍扁谁!!”雀奴瞪大牛大的眼,抬起自己的大拳头,威胁道。

    “难怪孔夫子常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看你是女流处处相让,可你也别太过分了!”胡车儿面色一寒,丝毫不惧体格与自己几乎不相上下的雀奴。

    “那我倒看看你这男人挡不挡得住我!!”雀奴咧嘴一笑,忽地大喝一声,好似一头大犀牛般撞向了胡车儿。胡车儿沉声一喝,马步扎定,雀奴扑过来时,猛地抓住了雀奴的双手。刹时,胡车儿脚下沙土骤起,两只脚都陷了进去。可雀奴却也被胡车儿拦住,寸步难进。

    这一幕,顿时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真可谓是猛男斗恶女!只见两人都憋红了脸,力气上似乎不分胜负。

    “够了!都给我住手!!”

    一道威严的喝声一起,众人顿时面色一变,本是满脸恶色的张横一干人等,连忙单膝跪地,齐声叫道:“我等拜见主公。”

    这时,两道闷响接连而起,胡车儿和雀奴却也齐齐甩手。胡车儿连退数步,雀奴则退了足有一丈,还几乎摔倒。

    “这胡人平日看他闷不吭声的,竟有如此神力,难怪主公如此看重他。”张横见了暗暗心惊,想起以往有几回自己几乎和胡车儿大打出手,这下不由暗暗庆幸。

    “好生猛汉子,看来马家公子麾下不乏猛士!”雀奴心中暗付,当她看到马纵横身后徐徐跟来一个貌美得如同仙子般的女子,一看就认出是王异,见她眼神充满柔情,笑容动人,不禁面色一变,一阵脑念电转后,忽然也单膝跪下,拱手告罪道:“实不相瞒,我家胞弟其实一直仰慕族长,昨夜他无意碰见马公子与族长亲热,一下子妒火中烧,犯下弥天大祸,实在该死!!族长却是看在我当年立下功劳,心有不忍,故而为之相求!!此事与族长无关,还请马公子莫要怪罪族长!!”

    雀奴这话一出,犹如惊雷炸开,场中不少人不禁想到某些香艳的场面,纷纷惊呼起来。马纵横也没想到雀奴会把这事当众说出,不由心头咯噔一跳,忙望向王异。

    可诡异的是,王异依旧笑容迷人,不见丝毫怒色。

    王异的反应,不但令众人诧异,雀奴也暗暗吃惊不已。她相信天下没有一个女人不是善妒的,而且这汉人的千金小姐各个自幼娇惯,王异怎么可能会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马纵横一时也被王异的反应给懵了,眨了眨眼后,忙是回头,见众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遂是抖数精神,沉色答道:“此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只不过,还请你管教好你那胞弟,再有下一回,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他!退下吧!”

    说到后面,马纵横身上陡地暴发一股骇人气势,雀奴知道这绝不是威胁,而是通牒,暗暗咬牙,拱手应诺,正要退下。

    “慢!单凭你一人之言,谁知道是真是假,你有多大的功绩,能让北宫凤屡番为了你那下三滥的弟弟求情!!”忽然,张横满嘴喷血的走出,眼里尽是怨恨之色。

    雀奴一听,脸色一冷,并不答话,可却做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在此大为失色的动作。只见她双手朝身上一拨,猛地脱开了身上的衣裳,吓得张横一差错脚,又摔倒在地。

    “你!!你~!!这个女流!!”张横的话截然而止,而且还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正见阳光之下,雀奴那铜皮一般的身上,大大小小好似一条条虫子一样的疤痕,可张横却没有一丝恶心的感觉,反而心里发寒。

    马纵横叹了一口气,换而之脸上多了几分敬佩之色,道:“真乃巾帼奇女也。”

    雀奴缓缓地穿上衣裳,向马纵横一点头后,带着那几个女兵,遂是傲然离去。

    而在场不知有多少男子,自惭形秽,不敢抬头。

    雀奴是骄傲地走了,可她却给马纵横留下了一个大难题。

    驿站的马厩里,王异还是一脸笑容的正喂着赤乌。众人见马纵横走来,都还有默契地纷纷离开。

    “咳咳。”马纵横走到王异身后,欲言又止,并不善于哄女人的他,也只好用这笨拙的方法吸引王异的注意。

    “马公子,你不必和我解释。自古以来,英雄爱美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北宫族长不但风情万种,娇媚动人,而且敢爱敢恨,豪情爽快,若我是男子,恐怕早就被她迷得鬼迷心窍。只不过马公子下一回可要谨慎一些,否则真被人杀了,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喂完马后,王异伸着她那双白皙的手,一边摸着赤乌的头,一边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地说道。

    果然,天底下是绝无不善妒的女人。

    马纵横暗暗叫苦,这下子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若是他昨夜并没动心,大可光明正大地解释。但可恨的是这具身躯里的荷尔蒙爆发起来实在太强劲了,当时若非那该死的纲百捣乱,或者自己早就告别了这万恶的处男之身!

    就在马纵横苦思如何回答,王异忽然转过了身,美轮美奂的脸上毫无表情,不见喜怒,淡淡道:“更何况马公子与我不过萍水相逢,王异幸得马公子如此仗义,已心满意足,怎敢再有奢求?”

    虽是两世为人,但马纵横毕竟还是个懵懂少年,这下一听,心头不由一揪,忙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与你岂会是萍水相逢?”

    王异闻言,娇躯微微一颤。可这微小的变化,马纵横并未能留意得到,又听她说道:“若非萍水相逢?那我俩又算什么?”

    王异的冷静,令马纵横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马纵横长叹一声,望向王异的眼神里多了一种柔情,凝声道:“虽然我并无来得及答应大帅的临终托付,但从我决定前往天水那一刻起,你我的缘分就开始了,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到底,只要你愿意。所以,请你别再说你我是萍水相逢这样的话了。”

    马纵横话音刚落,胡车儿急急地赶了过来,或者他并无看到在马厩里的王异,赶来便道:“大公子,北宫族长有请。”

    马纵横听了,略略点头,然后略有深意地看了王异一眼,便随胡车儿离去了。

    王异默默地看着马纵横离去,宝石般的眼眸泛动着阵阵水波,红唇轻张,呐呐道:“马郎啊,你又怎知自从你救了我那一日开始,你的身影早已占满了我的心中。我又怎会不愿意呢?今日能得你此言,异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王异虽然不动声色,但当她感觉到马纵横是对她有意的瞬间,她已几乎情绪失控,禁不住地想要扑向马纵横的怀内。可是她毕竟是出自汉人世家的大家闺秀,女人家的矜持那是一定要有的。可当马纵横离去时,她却暗恨自己懦弱,若是自己也能像北宫凤一样,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或者就在刚才,两人的关系便能得以更近一步。

第三十章 跳梁小丑

    马纵横却并不知道如今王异矛盾的思绪,震了震精神,准备面见另一个也是极为棘手的女人。

    这就是乱世,只要你有能耐,无论是地位或是金钱还是女人,你都能争取过来。有时候,甚至就在你争取当中,那些你所追求的东西,已投怀送抱过来。只不过有些时候,投怀送抱的东西,却并不一定是你所想要的。就譬如,你想登上诸侯之位,皇帝看出你有这份野心,却把调动一个兵家鏖战之地把守,一旦走马上任,各地诸侯都将视你为敌,成为众矢之的,那自然不可接受的。

    再有,在兵家对垒时,敌方为求胜利,赠你豪财宝器,一旦你接受了,便将会万夫所指,成为被天下人所唾弃的小人,败尽名声,你可还敢接受?又有,英雄确是爱美人,可古往今来又有多少红颜祸水?

    北宫凤的心意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而马纵横虽是灵魂穿越,但与这具躯壳的主人—马羲却是长得出奇的像,只不过在后世时,马纵横顶多算是个能够吸引人眼球的猛男,那些所谓的名媛美女哪个不是往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那里靠?

    像北宫凤这般顶级的大美女,马纵横那是想多不敢想,可如今她却对自己屡送秋波,甚至是投怀送抱。

    有时候,还真地不得不让人叹息,世事无常啊。

    马纵横嘴巴微微上扬,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是喜欢这个号称中华史上最动荡的乱世了。

    不知觉中,马纵横已来到北宫凤府宅大厅。北宫凤平日多数在这议事,只见她还有雀奴以及几个胡人汉子早在等候。

    北宫凤见马纵横来了,不禁地一起身,张了张那诱人的小唇,却不知说什么。

    倒是马纵横显得洒脱一些,拱手便道:“马某见过北宫族长。“

    北宫凤眨了眨眼,虽然马纵横的态度不卑不亢,但起码他已没有了怒色,心头一喜,脸上便笑开了花,热情地道:“马大哥快到一旁坐下。”

    除了胡车儿外,随来的还有庞氏父子。马纵横略一点头,便领头走向左边的一排席子上,在最前面的一个坐定。紧接着,庞明、庞柔、胡车儿纷纷落座。

    见众人坐好,北宫凤面色一肃,道:“客套话我也不说了。纲百屡屡冒犯马公子,幸马公子胸襟过人,饶他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马公子来前,我已杖打六十,马公子可需检视?”

    庞氏父子都皱起眉头,这时马纵横却摆手道:“不必了。”

    马纵横的话语充满了不屑,似乎对纲百那跳梁小丑毫不在意,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不想自降身份一样。

    庞氏父子听了,暗暗一对眼神,两人眼中都有暗赞之色。毕竟现在寄人篱下,两人倒是怕马纵横会不依不饶,把事情弄僵。而马纵横这般随意的一说,不但显得他豪气、胸襟广阔,更突显身份。

    “主公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胸襟、气魄,真是天生的雄才啊!”庞明轻轻一叹,不禁开始有些期待马纵横的将来。

    “咯咯,马公子真是豪气!既然如此,此事就此揭过。今日找马公子来,是想商议一下,如何攻取冀城之事。”北宫凤灿然一笑,她却是有些害怕马纵横会不依不饶,毕竟就算是体格强壮的猛汉,六十棒打下去,不死也残。刚才在行刑时,北宫凤却是暗中有教人手下留情,六十棒是打足了,但也是把纲百打得皮开肉烂罢了。

    马纵横闻言,面色一沉,眼神却是投向了庞柔,道:“凌云,此事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高见。”

    庞柔眼眸微睁,似乎有些吃惊,然后有见马纵横脸上带着几分期许之色,暗暗感激,忙起身向众人拜礼毕,凝色说道:“如今冀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一来,王禀与韩遂定然不会把冀城白白相让,想必不久后定会派来大军讨伐李进。二来,李进不过一介匹夫,在冀城把握重权的实则是成公德那老狐狸。依我看来,李进和成公德只因利益走到一块,两人的联盟并不牢固,若能从中挑拨,一旦到了危急时候,必然瞬间瓦解。竟如此,我以为何不先派机警之人潜入冀城,暗中散布消息,说王禀、韩遂的兵马不日将到,又发谣言,说李进忌惮成公德的势力,欲要将之铲除,然后再静观其变,若何?”

    庞柔并无令马纵横失望,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颔首表示赞许。马纵横眼神凌厉,接话道:“陈仓一役后,王禀、韩遂两人的兵马都有损失。其中王禀的部署遭到董豺虎的袭击,更是折损惨重。至于韩遂,虽然保住大部兵力,但以他那狡诈的脾性,定不会急于出兵,大多会把兵马压后,让王禀来打头阵。这样一来,我们也有充足的时间,来夺取冀城。听了凌云之言后,我却有一计,不过并无把握,以稳重为见,不如先依凌云之计,看时势若何,再做决议。”

    马纵横的话,却是令乌兀那些人暗有忿色。乌兀冷哼一声,张口便道:“马公子若不能坦诚相见,我等兵士又怎能放心杀敌?”

    马纵横听话,从容一笑,道:“乌兀壮士稍安勿躁,只要时机一到,我自会如实相告。”

    “哼!最好如此!!”乌兀与纲百交情甚好,而且两人都对北宫凤有意,自然是不喜马纵横。北宫凤却恐乌兀惹怒了马纵横,立即瞪眼喝叱:“乌兀!不得无礼!!”

    乌兀闻言,一咬牙,虽不说话,但眼里尽是凶色。马纵横面色如常,可心里却暗暗苦道:“果然是红颜祸水。看来不早把冀城取下,留在黄沙城还会麻烦不断。寄人篱下的日子,果然不好过啊。只是,要取冀城,恐怕要把‘那人’给先解决!”

    虽然一时间并无立即能够夺下冀城的计谋,但庞柔的计策却也赢得了众人的赞许。

    于是,庞柔从陈家口的壮丁里挑出数十机警之人,为了回报马纵横的信任,庞柔更是主动请缨,亲自领队。马纵横自不想庞柔这个难得的人才有何损失,断然拒绝。也正因如此,庞柔感激之情更为甚之,决意要去,更说此行至关重要,寻常人难以胜任,非他不可。最终马纵横竟是罕有地退让了,派张横保护左右,又命张横务必要听从庞柔吩咐,否则庞柔随时可以军法诛之。

    为了行动隐秘,马纵横先让庞柔等人歇息到夜里三更,养足精神,然后在四更出发。

    这夜,夜色朦胧,阴云不散,时而更有寒风阵阵,黄沙城外,沙尘起伏间,沙沙作响,月光稀疏,让人不禁有着寒意。

    架~~!

    庞柔为首当前,身上裹着披风,用来抵挡风沙,此下正在驰马疾奔。张横随后紧跟,眼里时不时露出凶光,真像是头沙漠之狼。而在队伍内,有两个身形庞大的人,用披风裹得死死的,尤为出众,还好此下夜色正黑,乍眼一看,也难发觉。

    庞柔一行人赶路颇紧,不到五更时分,便赶了十数里的路程。此时天色渐明,露出鱼肚白的颜色。

    蓦然间,在路前树林内,一串又一串的马蹄声响起。庞柔急吁一声,把马勒住,只见那截住去路的两波人马,皆穿着有盖帽的黑色披风,且队伍内并无火把,根本难以看得清面容。

    “尔等是何人,为何挡住我等的去路!?”庞柔面色一肃,扯声喝道。

    左边队伍内一壮汉立即驰马奔出,高举斩马刀,感觉到屁股上传来一阵阵刺辣辣的剧痛,令他杀意顿生,冷声喝道:“我等是专程送你们这些汉人去阴间的鬼差!!”

    那人喝声一落,左边队伍内的人马立即一拥而上,驰马举刀奔杀过来。

    与此同时,右边队伍内,也有一壮汉,扯着嗓子大喝:“杀他娘个汉人!!”

    壮汉一吼,右边队伍的人马立即也奋勇杀起。眼见两波人马,一左一右,莫约七、八十人骑,可面对这些凶狠如同索命鬼差的敌人,庞柔却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冷笑,在火光照耀之下,尤为清晰。

    “跳梁小丑!!看来你那六十杖是白打啦~~!!”陡然,一声犹如轰雷般的吼声炸起,庞柔身后的队伍内,一人猛然起马奔出,双眸凶光暴射,宛如一头发怒的鬼神,狂风猝起,头上盖帽掀开,正是马纵横也。

    一时间,恐怖的杀气如同百层巨浪铺天盖地般扑了过来。马纵横的凶煞,吓得那七、八十骑尽数变色。

    “大公子,刀在这!!”这时,又是一个巨汉紧随跟出,猛地投出一柄用布匹裹住的兵器。马纵横就如心有灵犀般,随意伸手一接,便是接住,猛然挥动,布匹散开,红赤的寒芒散动,龙纹之刃,正是龙炎偃月刀也!

    再看那坐下马匹,亦是赤红如焰,奔驰间如道飞虹窜飞,不是那赤乌宝马,天下又有哪只神驹能与之比肩?

    说时迟那时快,马纵横先是杀到右边队伍前,为首那员大汉,连忙拧起斩马刀就砍。

    ‘哐当’一声,龙炎偃月刀早就飞出,赫然将之兵器砍断。大汉吓得忙欲拨马,却被马纵横跟上一刀,将他砍成两半。

第三十一章 谁也救不了你

    用刀的马纵横比起用枪的他,杀起人来,更是凶猛,更是骇人。

    洒飞的热血,淋了他一脸,使他显得更加可怕骇人。在后赶来的杀手,都吓得连忙勒住马匹。

    马纵横只一冷笑,赤乌嘶鸣一声,四蹄一拨,人马一起飞动,赤色的刀光在夜色里不断挥动,一朵朵血花绽放。马纵横犹如是猛虎入羊群,只一面的屠杀。

    人仰马翻处,只一阵间,死伤已有十数人。

    若是这些杀手真是那阴间索命的鬼差,那么马纵横便是主宰阴间地狱的鬼神!!

    “鬼~!鬼啊~~!!”左边队伍内,一人先是禁不住心中恐惧,惨叫起来,忙转马就逃。这人一逃,好几个人立即也转过马去。

    这时,引兵扑上接应的张横,用刀挑开刚才被马纵横砍开两半,那大汉头上的盖帽,见是乌兀,急道:“主公,左边那个才是纲百那狗贼!!”

    张横这一喊,却把左边刚才喊话的那大汉吓得够呛,急忙拨马就逃,十数个汉子疾声呼叫,一起跟上。

    “想逃!!?我说了,再有下回!!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马纵横怒声一吼,此下天色已明,只见马纵横驰马狂奔骤飞,瞬间追上了那一伙逃去的人马,挥刀间,先把两人砍落马下,一直径直追去。

    “马纵横你这小畜生,老子和你拼了!!”或者心知必死无疑,纲百揭开盖帽,猝然拨马来杀。他周边的爪牙,都没料到,反应过来时,却见浑身是血的马纵横,骑着一匹赤马杀到,那龙纹之刃如道疾电般刺中了纲百的心窝。

    纲百瞪大了眼,大张的血口里,流血不止,哇哇乱叫,最终还是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随着马纵横把刀一拨,尸体便是倒落马下。

    “英雄饶命,我等皆降了~~!!”纲百那十数个爪牙并无选择为他复仇,而是纷纷下马跪下,弃戈投降。

    天上阴云散开,旭日徐徐而起,一缕阳光照射在马纵横冰冷的血脸之上,犹如可以操纵人命的主宰。

    “架~~!!架~~!!!!吁~~!!!”忽然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响,队伍为首的正是雀奴。就在半个时辰前,她忽然接到北宫凤传来的消息,说她的胞弟纲百与乌兀一起联合起来,意图伏杀马纵横派出前往冀城的细作。雀奴闻言大惊,同时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当她回想起今日马纵横那从容不迫,还有离去时的冷笑,反而在替纲百、乌兀等人担心,只望及时赶到,制止他们,别酿成大祸。

    只不过,雀奴还是来迟了,当她看到遍地尸体,那个鬼神一般的男人骑着那匹赤红的神驹屹立在尸体堆上,便知自己一定是来迟了。

    胡车儿面色冷酷,向着雀奴说道:“北宫族长太心软了,那六十杖若实实在在地打上了,你那胞弟或者还能保住一条小路。”

    雀奴身体一颤,强忍着泪水。就算纲百是十恶不赦的恶徒,他依旧是她的弟弟。更何况,纲百只不过被妒恨所迷失理智的可怜虫罢了,或者他错就错在了选错了敌人。

    原来,马纵横早在今日大厅里,察觉到乌兀暗藏杀意,又想以纲百那小人脾性,定然不会就此罢休,遂是暗中命人留意。果不其然,在黄昏时候,马纵横得到消息,城内有两波人马先后离去,莫约七、八十人。虽是如此,但马纵横也不敢确定就是纲百、乌兀那些人。因此马纵横也没有向北宫凤吱声,更何况这也不符合马纵横的脾性。

    纲百、乌兀这两个小人,竟然对他屡生杀意,岂能留情!于是,马纵横和胡车儿藏在庞柔的队伍内,离开前教人通报给北宫凤。若是纲百、乌兀不在城内,那么这两人大多是意图不轨。先是通知,也算是给足面子北宫凤了。果然,北宫凤半夜被前来通报的庞柔叫醒,就知大事不妙,后一听说,连忙教人满城寻找纲百、乌兀,到最终确认,下令命雀奴出城阻止时,已过去了半个时辰。

    也不知马纵横是有意还是无意,时间拿捏得可谓是准极了,就在雀奴刚好赶到前,将乌兀还有纲百先后杀死。

    一阵清风拂过,明媚的阳光之下,不禁让人叹道,这一日的早晨真是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却说马纵横一干人等回到黄沙城时,整个黄沙城几乎骚动起来。一时间,纲百、乌兀伏击马家公子麾下的消息不胫而走。其中又有不少小道消息,说纲百不久前为了北宫族长与马家公子争风吃醋,不少人一边说纲百心胸狭隘,死有余辜的同时,又是觉得这马家公家料事如神,城府高深莫测。纲百、乌兀这些小人与之作对,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说起来,纲百、乌兀也算是看清他们与马纵横的实力差距,正因如此,他俩才选择伏杀庞柔这一行人,以捣乱马纵横的计划,以作泄愤,然后再暗中挑拨马纵横与北宫凤的关系,将马纵横那些人赶出黄沙城,若是后面的计划进行顺畅,他们更是不介意趁机杀了马纵横。

    只不过纲百、乌兀实在太肤浅了,仅仅只看到了马纵横武力的可怕,全然不知在智谋、城府方面,马纵横也绝非一般。

    最终,这两人还是太小觑马纵横了。

    在北宫凤的府宅前院,北宫凤长叹一口气,似乎早已预料会有如此结局。雀奴面色冷酷,不见悲色,但却还是瞒不过北宫凤,在她的眼里,北宫凤看到了一丝空洞之色。

    “族长饶命啊!这全是纲百和乌兀的主意,他们说马公子不自量力,族长又被他迷得鬼迷心窍,执意攻打冀城。若不加以阻止,北宫家便将毁于一旦。小的等听了,才随他们一起去伏杀马公子的部署啊。”

    “没错,没错!!马公子威武盖世,又是我们北宫家的盟友,若非听人教唆,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呐~~!!”

    纲百、乌兀的副官似乎都被吓怕了,竟哭丧着脸,争先恐后地指责起纲百、乌兀。

    “没用东西!!都拖出去砍了!!”当年北宫伯玉被杀,北宫家不少将领投向了韩遂一派,倒戈相向,也正因如此,北宫凤最痛恨就是落井下石的小人,一怒之下,便要把这两人都给杀了。

    “族长饶命啊~~!!马公子,救我,救我呐~~!!”纲百的副官好似条丧家犬般在地上爬起,竟想去抱马纵横的大脚。

    “丢脸的货色!!死不足惜!!”这时,雀奴终于忍耐不住,猛地一跨步,沙窝大的拳头好似一颗大铁锤般砸在了那人的脸上,那人惨叫一声,整个人翻滚了好几圈,竟然当场被雀奴一拳打死。

    雀奴双眸发红,恶煞如同厉鬼,猝地瞪向乌兀的副官,那人一看,吓得惊呼一声,忽然发作,撞开身旁的兵士,便想逃跑,却被赶来的兵士迅速拦住,乱刀砍死。

    “我弟死有余辜,落得如此下场,全乃他咎由自取。还望此事结束后,不会伤害到马公子和我北宫家的情谊。”雀奴跪倒在地,低着头,用沙哑得刺耳的声音说道。

    “我父曾经与我说过一句话。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自问不是君子,但起码能够分辨是非。北宫族长对我如何,我心中有数。但如果有朝一日,你想要为你弟报仇,希望你光明正大的来,我马纵横不会躲,也不会避!”马纵横说罢,迈步离开,阳光之下,他那身影是显得那么的雄威高大。

    “他,真的只有十八岁么?为什么他能够如此高深莫测?”

    北宫凤有些失神地看着马纵横的背影,不禁怀疑起他的年纪。虽然不想承认,但马纵横实在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可怕的人物。甚至是她的父亲北宫伯玉还有边章、韩遂这三个曾经被誉为西凉三雄的人物,与他相比,也相形见绌。

    话说北宫伯玉、边章最终虽然是被韩遂谋杀,但当年北宫伯玉、边章起事之时,势力之大几乎颠覆了整个西凉,韩遂当时也不过一介小吏,若非北宫伯玉、边章看得起他,恐怕韩遂早就被杀了。

    越是与马纵横接触,北宫凤却越是沉沦在他的魅力之中,渐渐地她已发现自己不可自拔了。

    光阴似箭,日子一过便是七、八天了。这些日子以来,马纵横少有闲暇,每日都在操练兵马。其中陈家口一众壮丁,踊跃参军,都想助马纵横夺下冀城,为陈家口那些惨死的亲人报仇雪恨。马纵横见这些人众志成城,便也答应下来,分拨与庞明和一个被马纵横新提拔起来的百人将陈杰为部署。

    话说这陈杰不过二十出头,不过行事作风素来勇悍而不失谨慎,颇得马纵横欢喜。

    于此,这数百新兵加上马家军四百余兵众,马纵横的部署不知觉中已扩张到近乎千人的部队。也正因如此,为了令这支新军尽快磨合起来,马纵横每日都是玩命地操练,甚至到了晚上,还在排练阵法。幸好,那些来自陈家口的新兵,都以复仇为动力,加上又对马纵横敬佩,各个都是死咬牙关的坚持。新兵尚且如此,马家军一众将士自也不会喊苦,何况马纵横这个当头的面对如此紧凑的操练,还从来没皱个半个眉头。

    马纵横部署的疯狂,震惊了整个校场所有的胡人兵众,不少胡人将士更是大受刺激,也对自己的部下加紧操练,以免被马纵横那些部署看低。

    此事传到了北宫凤的耳中,北宫凤是又喜又怨。喜的是,她的麾下受到刺激后,都能发奋图强,卯足劲地操练。怨的是,这样一来,急于与马纵横修补关系的她,便少了许多的机会与之接触。

    这日,在校场中,马纵横刚去看完骑兵部署的操练,便立刻赶来观看步兵操练的状况。

    因为步兵几乎都是陈家口的新兵,马纵横平日把时间更多花费在这里。庞明、陈杰也都急于把成绩展现给马纵横,每日两人都几乎把嗓子给喊坏了。

第三十二章 女子心思

    “捅~~!!!”

    陈杰面色冷冽,一声喝下。几排长枪手立刻扎好马步,挺枪刺出。一时间点点寒芒,闪耀逼人。

    “砍~~!!”

    另一边,庞明也扯着嗓子,话音一落,几排刀盾手各挥大刀,奋力砍出。

    “盾~~!!”庞明嗓子又起,那些刀盾手立刻退后一步,持盾压上,虽然不少人动作还跟不上,但起码整个队伍看起来,还算是整齐。

    “都给我打醒精神,卯足力气,保持队形,他娘的,谁敢给我开小差,老子废了他!!”马纵横驰马赶来,一脸严厉地扯着嗓子喝道。

    步兵各部队伍见了,连忙抖数精神,喝声更大,随着各自统将的令声做出一个个不同的动作。

    别看马纵横表面如此严肃,实则心里对这些新兵已是颇为满意,这些日子以来,众人的努力算是取得了成效。他也明白紧行无好步的道理,这些新兵毕竟没经过沙场的磨砺,首先还是要让他们配合娴熟起来。

    “好!!都给我集中起来!!”

    过了一阵后,马纵横扯声一吼,庞明、陈杰等将立即各整队伍,摆开阵型。

    “一字长蛇阵~!!”

    马纵横一声令下,整支步兵部队马上形以长蛇之形,蛇头为长枪兵,接后是刀盾兵,弓弩手压在最后。

    “动作迅疾一些,他娘的是不是没吃饭!!到了战场上,哪轮到你等儿戏,一旦慢了些许,敌人杀来,阵型瞬间就会溃散!!到时遭到连累的就是你们的同袍、弟兄!!谁敢给我拖后腿的,老子打断他的狗腿子!!!”马纵横瞪大着眼,凶神恶煞地吼道。

    阵型刚是摆定,马纵横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马上又喝道:“二龙出水阵!!”

    令声一落,部队里先是一阵混乱,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蛇尾、蛇首转到,一长一短,长枪兵和刀盾手为长一部,挡在前头,弓弩手为短部,在后压住阵脚。

    马纵横皱了皱眉头,厉声就骂:“弓弩手慢了!!!你娘的,但若敌人杀来,还要靠你等压住阵脚,别以为慢了一些,不关紧要,一旦敌人趁机逼近,挡在前部的弟兄,可都要挨刀子!!”

    马纵横的喝骂声,如同连环霹雳,传遍整个营地,周边的胡人部队,时不时都会禁不住望马纵横那里看去,一些将领更死死地盯着,记着那一个个阵型不同的转换。

    至于一众马家将士,此下虽然没有马纵横指挥,但也不愿被步兵部队比下去,胡车儿也发出一阵阵震天的咆哮,骑兵队伍那里,立即蹄声不断,兵戈挥击声、马鸣声响不绝耳。

    日落西下,马纵横和麾下一众将士、兵众操练一日,挥洒汗水,全都是筋疲力尽,不过他们身体虽是疲惫,但精神上却得到极大的满足。

    “好家伙!!日后想随老子征战天下,就继续给老子玩命地操练!随是孬种,就趁早给老子退伍,回家伺候娘们去!!”

    每日操练结束后,马纵横都会例常地总结,时而会训叱兵士,时而却又会鼓励众人。

    “我等誓死追随主公!!!”近八百人扯声轰然回应,可怕的吼声,震得天地如在颤动。没有人会选择退出,一个个都是眼神炙热。或者是被马纵横的魅力所折服,亦或者被众人所感染,就连马家将士在几日前也跟着喊起了‘主公’。毕竟马纵横是马家长子,这声主公早喊迟喊,都是要喊出来的。

    只是令人颇为意外的是,当日带头先喊的竟是,当初对马纵横极为仇视的胡车儿。

    这时,忽然一群人推着车架接连赶来,一股又一股浓郁的酒香幽幽传来。一下子,马纵横不知听到多少吞咽的声音,这其中还包括他自己的。

    “呵呵,众将士都辛苦了。我见诸军每日操练辛劳,特意取来三百坛好酒犒劳。这里是我分拨给你们的一百坛,另外那两百坛我那些兄弟已喝起来了。来,来,莫要客气,快快喝起。”北宫凤穿了一身艳红色的花锦战袍,扎了个马尾,看上去英气逼人,比起寻常,又多了几分味道。

    “好!!大家伙喝酒喽~~!!”马纵横咧嘴一笑,也不客气,喝声一落,众人立即欢呼起来,争先恐后地冲向那一辆辆车架,好似猛虎扑羊一般地抢着酒水,看似闹哄哄,但众人却又是欢声不断,看上去有一种另类的和谐。

    “呵呵,马大哥我已在帐内准备了一些小菜,不如可否赏个脸。”

    一阵清风拂过,周边的火盘上的火光摇曳起来,使得北宫凤那张秀美的脸忽暗忽明,又多了几分神秘感,加上她那娇声里充满了期待,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这时,胡车儿骑马赶了过来,望了望北宫凤,然后低声向马纵横说道:“主公,王家大小姐已等候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马纵横一听,心头不由暗暗叫苦。这些日子,王异一直在苦练厨艺,时不时会带一些饭菜来营中与马纵横等将士一起吃饭。虽然,一开始王异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但幸在王异肯下苦心,也是聪明伶俐,厨艺渐渐有些好转,颇得众人称赞。

    而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马纵横和王异也愈加亲密起来。毕竟大家伙都心如明镜,能让王异这个大家闺秀不惜下厨做饭,除了他们的主公,还能有谁?

    马纵横自也不笨,自也心中有数,只是这些日子只顾操练兵马,实在无心思谈情说爱。而且来日方长,只要神女有心,还怕收不了她么?

    对于战争,马纵横从不儿戏。

    只不过,现在倒是有个棘手的问题摆在了马纵横面前。王异、北宫凤这两个女人,单独在自己面前时,一个温雅达理,一个风情万种。但马纵横却有一种感觉,只要两个女人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似乎都将会变成极为可怕的生物。

    “真麻烦!!若是惹恼老子,两个都给收了一了百了!!”马纵横懒得去想,投眼就望向北宫凤说道:“要不大伙一起吃就得了。”

    北宫凤听了,先是露出一丝怨色,但很快却含笑地点头道:“好呀!”

    少时,在一片热闹充满笑骂声、吆喝声的气氛下,在营地前的一席上,却是安静得诡异。周边的兵众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都十分自觉地不去靠近。胡车儿、陈杰都觉得如坐针毡,若非马纵横屡用眼神威胁,恐怕这两人早像庞明一样拍拍屁股胡乱编个理由逃去了。

    倒是那雀奴显得轻松自在,饶有味道地看着胡车儿,给人的感觉像是土匪看中某家姑娘似的。

    桌子上摆着七、八碟菜式,有清蒸鲤鱼、红烧猪蹄、干牛肉等都是马纵横平日爱吃的菜式。

    只不过,马纵横虽然肚子早饿得直打鼓,但却好像没有什么胃口,眼睛左右溜转,看看左边笑容可掬的王异,又看看右边面色如霜的北宫凤,实在动不了筷子。

    “哈哈哈~~!大汉子,那日比武,小妹比不上你,不如在酒场上分个胜负如何?”

    雀奴先是打破沉寂,笑声一起,忽然站了起来,一手提起一个酒坛,其中一个‘嘭’的一声,摆在了胡车儿的面前。胡车儿一瞪牛眼,脾气也上来了,喝道:“一坛一坛的喝,不算痛快!!要不三坛三坛的来,如何!?”

    “哈哈哈~~!!爽快!!!”雀奴闻言大喜,一抓酒坛,仰头便是豪饮鲸吞。胡车儿自也不落人后,猛地站起,拿起酒坛,张口就喝。

    两人都是海量,而且喝得极快,咕噜咕噜几下,好似都喝空了,看得陈杰目瞪口呆。

    少时,两人各把三坛酒都给喝空,雀奴和胡车儿都有醉色。雀奴呵呵一笑,忽然向还在发愣地陈杰叫道:“小哥们,我俩都喝得差不多了,不如你送我俩回去。”

    “啊!这!”陈杰一下也懵了。胡车儿一个跨步赶去,搂起陈杰,一边打着眼色,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兄弟之间搭个手,废什么话,走!”

    陈杰会意,忙是扶住胡车儿,向马纵横道:“那主公我先送他俩回去,你们吃好,喝好啊!”

    说罢,陈杰不等马纵横回话,立马扶着胡车儿好似逃一般,快步离去。雀奴也不顾及自己女儿身,赶去一把搂住胡车儿,两人竟一起扯着嗓子,唱起胡族的民谣来。营内不少胡人听了,也跟着唱起。

    草原上的妹妹呦,你把嫁衣穿,哥哥骑马来,莫管天涯还是海角,你可等哥哥?

    白茫茫的苍天呦,路是在何方,遍地是烽火,莫管千军还是万马,你可等哥哥?

    北宫凤眼神迷离,忽然跟着哼唱起来,那声音飘荡荡,似乎有一种引人入胜的魔力。陡然,马纵横脑海里,先是出现了一副一个穿着胡人嫁衣的少女,在草原上遥望天际,等待着她的男人。转眼间,似又看到一副兵戈铁马,烽火连天的战场画面,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骑着宝马,在战场上奋力穿梭,眼里映照着却是那远处草原上少女的倒影。

    马纵横面色一凝,心头忽然一阵悸动。北宫凤的歌声之美妙,让他几乎沉沦在其中,仿佛自己就成了那在千军万马中,纵马飞驰的男子。

    歌声幽幽止住,马纵横的心灵如起了一阵涟漪。王异那双水波轻轻眨动,露出真挚的笑容道:“好美妙的声音,姐姐有一副好嗓子呢。”

    “呵呵,妹妹说笑了。我不过胡乱唱一下罢了。”北宫凤也灿然地笑了起来。这两个女人似乎就凭一首歌谣,就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马纵横不禁暗叹这音乐的魅力,早知如此,自己不如早吼几声,也不用受这折磨。

    两个女人一下子就谈开了,倒把马纵横晾在一边。其实,两人的命运也颇为相像。而王异一直都极为佩服北宫凤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家竟能够担起整个世家族人的命运。只是北宫凤对当年之事,还是耿耿于怀,王异实在也无可奈何。

    而北宫凤之所以愿意与王异冰释前嫌,实则马纵横占据很大功劳。这些日子以来北宫凤已听说到王异与马纵横的关系越来越好。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马纵横定是对王异有意。

第三十三章 成公家的大公子

    北宫凤很明白,以马纵横的脾性,自己若是争风吃醋,纠缠不清,只会惹他嫌,惹他厌。再有,其实她也察觉得到王异是个很善良的女子,便有了想要和王异和好的念头。

    马纵横见这两个女人变得和乐融融起来,也不禁开心笑了起来,同时心中暗暗想道,到底该什么时候把这两个女人给一起收了。两人都是绝色美色,而且难得的是,各有特色。王异温雅聪慧,北宫凤热情如火,而且都对自己明显有意,到嘴边的肉都不吃,简直是天打雷劈。

    只不过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好惹的货色,若是被她们知道此时马纵横龌蹉的思想,恐怕马纵横是吃不了兜子走。

    这一夜,马纵横实在开心,难得有两大美人相伴,喝得大醉,兴起时还借着酒意左拥右抱,惊得周围的兵士各个目瞪结舌,大叹马纵横御女有术。

    只不过令马纵横颇为遗憾的是,那一夜他刚起坏念头,就被王异识穿,严厉加以喝叱。北宫凤却在旁娇笑不止,还暗送秋波挑衅。最后,王异怒气冲冲地拖着北宫凤离去,让马纵横颜面尽失,大怒之下,马纵横抓来好几个冤头,喝得醉倒为止。

    第二天起来,马纵横做了一个香艳的春梦,直到**辣的阳光,把他逼醒。而当马纵横从地上爬起来,发觉到裤裆里黏糊糊的感觉,脸色立刻变得怪异起来。

    “他奶奶个熊,老子梦遗了,都是北宫凤那小妖精惹的祸!”马纵横想到昨夜北宫凤那屡送秋波撩人的样子,不由暗骂一声,连忙跨大步地向驿站赶回,沿路见到打招呼的兵士也懒得回应,若是被人发觉,那岂不糗大了。

    只不过,马纵横全然不知,自己夹着裤裆走的滑稽样子,已引起不少人暗中偷笑。

    半个时辰后,马纵横在驿站里的房间,一边泡着热水,一边咬牙切齿地喃喃道:“看来不能再忍了,今晚就偷偷把北宫凤那小妖精给办了,否则老子迟早会憋死!”

    马纵横暗暗发誓,前些日子,因为怕王异不开心,他也少与北宫凤接触。现在,两人冰释前嫌,只要自己谨慎一些,不被王异发现,以北宫凤对自己的态度,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他最恨别人向他甩流氓,由其是女人,不以牙还牙,让北宫凤见识一下他的厉害,老爷们的颜面往哪里摆!

    只是,天公不作美,就在马纵横下定决心,今夜暗中行事时。庞柔早不回来,迟不回来,竟然就选这日子回来了!

    “咳咳!”驿站的大厅内,本是一脸亢奋的庞柔,见到马纵横那带着几分幽怨的眼神,心头的热火就像被浇了一盘冷水,连忙装着咳嗽两声,再望过去时,还好马纵横已恢复如常,金刀跨马地坐在了上座。

    “凌云辛苦你了。不知你事情办得如何,又带回了什么消息?”马纵横面色肃然地说道。

    “回禀主公,属下等去到冀城后,发现冀城戒备森严,幸好李进麾下将吏贪心,被属下教人买通。属下等人才得以混进城内。后来,一打听,才得知韩九曲和王禀的兵马已聚集在广魏与天水的边境,随时都可能会攻打过来。同时,属下又得知,李进有意投降韩九曲,可成公德那老狐狸却恐王禀报复,又怕韩九曲夺其家业,竭力反对。因此,城中以李进还有成公德为首的两派人马以开始在暗中争斗。成公德那老狐狸不断在城内安插自己的心腹,惹得李进极为不喜。属下见这正是大好时机,自不忘煽风点火,而且颇有收获的是,属下结识到一群义士,经过上一回的教训后,属下这回谨慎了许多。这些人虽是人数不多,只有不到数十人,但都是曾经受过先主王公恩惠的义士。

    其中一人名叫曾进,他的表兄王贺正是东城门的守将。我已和他约定,到了起事之日,他会灌醉王贺,然后趁机夺下城门,以做接应。”庞柔面色慨然,疾言如珠,听得马纵横双眸一亮,不禁颔首应道:“很好!!此番若能夺下冀城,凌云当记首功!”

    “柔不过略施绵力,真要夺下冀城,还需依仗一众将士,岂敢居功!”庞柔忙拱手相让,马纵横听了哈哈一笑,道:“凌云不必推脱,你此行危险万分,诸将士都是心中有数。更何况,兵家之事有时候好的智略往往要比真刀实枪来得更加实际!”

    能得马纵横如此赏识,庞柔感激万分,屈身忙道:“幸蒙主公赏识至此,属下定不辜负主公厚望!”

    “哈哈,凌云不必客气。如今李进与成公德两人已然互相猜忌,要夺取冀城就在此时,否则一旦韩九曲和王禀的部署赶到,那就万事休矣。只不过贸然出兵,实在有失稳重。我有一计,你且附耳来听。”庞柔听话,面色微微一怔,忙走到马纵横身边,马纵横低声教道如此如此。

    庞柔听罢,甚是惊喜,很是佩服道:“主公真是好计谋,我这就立刻回去准备。”

    “若非时间紧迫,实在想你歇息几日再行出发。你也别赶紧,过了今夜,明日再起程吧。”

    “主公多虑,冀城乃先主王公之心血,我庞家深受先主之恩,若不能从叛贼手中夺回,实在罪该万死!”庞柔眼神烁烁,坦坦荡荡。

    马纵横敬之,遂命他留下歇息到夜里然后再行出发。

    不知不觉,已是晌午时候,黄沙城外忽然出现了一彪人马。为首一人,身穿云锦秀袍,剑眉星目,是个长相俊朗的少年郎。

    “大公子,这里就是黄沙城了,听说北宫家的胡人对我等汉人极为仇恨,我等贸然前来,若有万一!”在少年郎身旁一员将士,话还没说完,便被少年郎伸手打断。

    只见少年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道:“不必多虑。当年北宫伯玉是被韩九曲谋害致死。比起我们,那北宫家的人对韩九曲更是恨之入骨。所谓敌人的敌人则是朋友。我们只需加以利诱,我就不信那北宫家的人不肯上钩!”

    “只是,当年北宫家与王家交好,如今冀城却被我等取而代之,若是北宫家因此发恶,如之奈何?”

    “哼哼,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当年北宫家发生巨变,王国不但袖手旁观,后来更在韩九曲等人的推举之下,成了天义军的大帅,威震西凉,北宫家的人岂不恨之?或者到时候他们得知此事,反而拍手称快,与我等一拍即合!!”少年郎说得颇有自信,那将士听了信服,拱手拜道:“少爷说得是,是小的短见了。”

    少年郎轻轻一笑,摆手道:“去通报吧。”

    却说,马纵横正与北宫凤在城中议事,忽然有人来报,说成公家的大公子有要事前来商议。

    马纵横一听,先是一愣,然后欣喜若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我还想着如何解决此人。没想到他却自投罗网!!”

    “怎么?莫非此人极有本领?”北宫凤闻言,面色一变,甚是诧*问道。

    “此人本领之高,绝非那韩九曲之下!若他身在冀城,我还恐怕瞒不过他!现如今他竟然主动前来,正好解了我心中之愁!”马纵横很是亢奋,急与那胡人将士吩咐道:“莫要轻举妄动,先稳住他们,我与北宫族长马上赶去!”

    马纵横勇猛绝伦,与麾下处若肱骨,再加上他与北宫凤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黄沙城,北宫家的胡人早把马纵横视作姑爷,这下一听,那将士连忙应诺便去。

    这时,却说张横等人随庞柔回来后,听说今夜又要再往冀城出发,便在城里置办一些口粮,以备路途所用。忽然张横听说外头来了一彪人马,好奇之下,便带着十几人到城上一看。

    另一边,在城外等候许久的队伍内,少年郎皱了皱眉头,忽然向周围人马吩咐道:“小心一些,我总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待会见机行事,但若城内兵马杀出,切莫慌乱!”

    少年郎话还没说完,城头上蓦然响起一道惊天吼声。

    “成公家的小贼,莫要走!!老子这就来杀了你!!”竭斯底里地喊杀声,顿时令少年郎面色勃然大变,急眺眼望去,不由惊呼叫道:“不好!!张横这头恶狼怎会在此!!”

    原来少年郎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联合北宫家的胡人来对付李进。只不过少年郎万万没想到的是,张横这些王家麾下余孽竟会在此。而且不久前谨慎的庞柔,带着自己那队人马走了小径回黄沙城,因此选择走大道的成公家队伍也没遇到他们。

    “撤!!”少年郎当机立断,一拨马,其麾下数十人连忙拥护着他逃去。

    “哇!!小贼你敢逃~~!!快开城门~~!!”张横看得瞪大了眼,疾声大喝,城上的胡人将士也被他那一脸的凶神恶煞给吓到了,忙叫打开城门。

    另一边,正骑马赶来的马纵横,忽然听到前面城头张横的吼声一起,面色顿变,哪里还顾得身后的北宫凤,急一加鞭,驰马望城头狂奔。

    “让开!!快让开~~!!!”马纵横急得心脏都快跳出来,嘶声大喝,街道上的百姓吓得纷纷躲避。这时,一辆装满货物的车架挡住去路,那推着的几个汉子见得马纵横飞马冲来,吓得一惊,连忙抱头鼠窜而去。

第三十四章 赌约

    眼看,马纵横连人带马就要撞上,不少人已经惊呼起来。

    “马大哥小心!!”北宫凤也花容失色,急声叫道。马纵横凝住神色,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陡然散发起来,大喝一声,猛提缰绳,赤乌前蹄一跃,便是冲飞起来。

    霎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飞在半空,在艳阳之下,如同神将宝驹的人马身上。

    啪嗒,只见赤乌一跃足有三丈远,旋即犹如一道赤色火焰般飞动起来,朝着城头倏然飙飞而去。

    与此同时,张横那些人刚到城下取马,蓦然只听连阵惊呼,转头望去,竟见马纵横驰马飞到。

    “主公!!!”张横急叫,马纵横却毫不理会,策马一飞而过,瞬间冲出了城门。

    却说成公家那大公子,被张横一吼,便知大事不妙,急引人马退去,刚逃了数十丈路,忽然有人惊悚地叫了起来。

    “好快的马!!大公子,那不是赤乌耶!?”

    “赤乌!?听说成宜被马扶风的长子所杀后,赤乌便落到了他的手上。据说此子有万夫莫敌之勇,威悍如同鬼神,不可力敌之!!快逃~~!!”少年郎面上又多了几分慌色,连忙加鞭而赶。

    这时,后方十多丈外,听得一阵如同轰雷般的吼声猝然炸起。

    “莫走!!”

    那吼声之威,比起张横在城上那一吼,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成公家的人只觉耳朵发鸣,更有好几匹马驹吓得暴动起来,一连好几个人被甩飞落马。

    少年郎哪里见过如此恐怖的人物,心脏都快提到嗓子口,顾不得随从,连忙加鞭策马逃跑。

    电光火石之间,马纵横以不可阻挡之势,先是径直撞入人丛之内,一个成公家的随从刚把兵器拔出,就被马纵横一剑砍断了手臂。那赤色龙纹宝剑挥动间,声若龙鸣,一声惨叫猝起,马纵横迎住来截的几个随从,猛然挥动龙鸣剑,左砍右劈,一窜而过,血色飞舞间,周围的成公家随从还未反应过来,马纵横却已冲出了人丛。

    “该死!!这回真是大意了!!早知如此,理应先派人来调查一番!!”少年郎暗暗后悔,其实他平时就是个思绪精密,行事机警之人,若非眼下冀城情况危急,他也不会如此急于行事。

    “成公英!!你想逃去哪!!?”突兀,马纵横喊出了一个名字,顿时令少年郎面色剧变!

    成公英正是少年郎的名字,只不过令他惊异的是,平日他行事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就算在冀城认识他这个成公家大公子的人也不多,何况是自幼生长在扶风的马纵横!

    纵是成公英再足智多谋,可他又怎会想到马纵横是来自后世,拥有着他所不知的事实。

    话说,历史上成公英乃是韩遂麾下第一谋士,号称‘智多星’,且忠烈无双。却说韩遂投降曹操不久后,又再次作反,被夏侯渊击破于兴国,从华阴撤退至湟中,部众四散,唯有成公英跟随。后来正因有了成公英的计策,韩遂才得以起死回生,只不过当时韩遂已老,不久病逝,其部署也被曹操的兵马击败。曹操十分欣赏和敬重成公英,不但遣他为军师,还封为列侯。

    曹操是何等人物?傲视群雄的大枭雄,在群雄辈出的时代,他与刘备煮酒论英雄,天下之雄,竟无一能入他法眼!至于他让刘备与自己相提并论,也只不过是试探其野心罢了。

    如此说来,成公英虽然在历史上并不如‘鬼才’郭嘉、‘毒士’贾诩等绝世谋士活跃,但起码在曹操心中,他不会逊色于荀攸、程昱之辈。

    对于正在组建自己一派势力的马纵横来说,成公英的出现简直就是天旱逢甘露,来的时机恰恰是好!马纵横此下已想定,就算用尽一切手段,也要把成公英擒下来!

    于是,马纵横双眸里暴发出两股炙热的光芒,如野兽般充满了渴望,赤乌似乎感觉到主人的兴奋,长鸣一声,飞跃更快。

    十丈、五丈、三丈!眼看距离渐渐接近,马纵横眼中的精光迫人,正欲喝话。

    蓦然,成公英不知从何取出了一具小型弓弩,转身朝着马纵横猝然射来。

    咻~~!!烈风呼啸,急箭猝来。马纵横双眸一瞪,眼看成公英又要发射。这时,若是马纵横避开先头一箭,后头一箭紧接射来,不知是射人还是射马,但若被成公英趁机逃去,那岂不亏大!

    实则,马纵横也没想那么多,竟不躲不闪,大吼一声,驰马迎上。‘噗’的一声,因为马纵横赶来紧急,并没穿上铠甲,箭矢猛地突入了马纵横的左肩。正要射箭的成公英,吓了一跳,智谋多端的他,却根本没想到会有人生生地用自己躯壳去接箭矢。

    就在成公英一失神,马纵横已然飞马冲到,拧起龙鸣剑只用剑身‘啪’的一声,打落了成公英。成公英惊呼一声,在地滚翻几圈,回过神来时,面前一点赤芒逼来,龙鸣剑已在他眉心的毫厘之间,往上一望,是个魁梧如同远古鬼雄般的巨汉。

    另一边,成公家的随从见成公英落马,正欲来救时,张横率兵杀到,不一阵间,便将成公家的随从一一擒下。

    “主公!”直到混战结束,张横急急赶来,马纵横和成公英,一上一下,依旧在冷眼对视。

    “把他绑了,莫要伤害他,留有大用!”马纵横简洁地吩咐完毕,把剑一收,便转身离开。成公英冷冷地盯着马纵横的背影,此时反而不见丝毫慌乱。

    半个时辰后,成公家的随从都被收监入狱。唯有成公英被马纵横所召见。

    在议事厅里,北宫凤笑容灿烂,饶有兴趣地看着傲然挺立,虽为阶下囚,却不见畏色的成公英,旋即向下席的马纵横,笑盈盈道:“马大哥,这小白脸不过是长得俊俏点,值得你今日如此急切?”

    马纵横面色淡漠,不假思索便道:“此人有乐毅、管仲之智,绝不可小觑。”

    此言一出,非但北宫凤脸色大变,就连一直显得从容不迫的成公英也露出诧异之色。他原本就十分好奇,马纵横是如何认出自己的身份,再者他又凭什么敢如此斩钉截铁地把自己与乐毅、管仲这两个战国雄才相提并论!

    “咯咯,竟然马大哥如此赏识此人,看来他定是有过人本领。不如马大哥把他收入帐下如何?”北宫凤却是很快恢复如常,娇笑说道。

    成公英心头一揪,旋即竟然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成公英的笑声,充满了轻蔑、张狂,听得北宫凤很是不舒服,立刻面色如霜,冷声喝叱道:“区区阶下之囚,还有什么颜面在此嗤笑!?跪下!!”

    北宫凤话音一落,两个胡人汉子立马从后赶来,正想伸手往成公英抓去。这时,马纵横却叫了一声慢,然后向北宫凤说道:“辱人不如服人,我且想听听他为何嗤笑。”

    北宫凤一听,见马纵横对成公英甚是赏识,遂是会意,向那两个汉子摆了摆手。那两个汉子旋即退下。成公英并不领情,跨前一步,直勾勾地看着北宫凤道:“北宫族长刚接领大位不久,尚且年幼,却不知人心险恶。马扶风素来觊觎天水,盼能夺之,与韩九曲分庭抗礼。如今王国已死,天水大乱,正所谓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北宫族长岂不怕有朝一日,家业被外人所夺!?”

    北宫凤听话,呵呵笑了一声,轻盈盈地伸出一指,指向下席的马纵横,不紧不慢地道:“我倒想把北宫家托付给他,可他却不肯娶我。他说你智谋多端,你可肯给我想一计哩?”

    成公英一听,面色刹地一怔,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似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心中暗骂道:“真是不知廉耻的**!!”

    这时,马纵横忽然站了起来,推开席子走出,凌厉地眼神与成公英冰冷的目光接触起来。

    “废话不多说,你肯不肯降我!?”

    “哈哈哈哈~~!!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你区区一介小辈,莫说是你,就算你老子马扶风亲来,我也不降!!!”

    “你不怕死?”

    正在狂笑的成公英,只觉一股杀气赫然逼来,马纵横凌厉的眼神,已然杀意澎湃,毫不掩饰。

    成公英又一阵吃瘪,似乎全然没想到马纵横态度改变如此之快。

    “你凭什么!?”可成公英并无选择屈服,一咬牙,面容紧绷,尽是不屈之色,冷声喝问。

    “凭你成公家一家性命!!”

    马纵横再一次语出惊人,成公英好一阵没反应过来,有些气结地笑起:“哈?哈哈哈哈!!就凭这黄沙城区区不到数千人马,你如何攻破固若金汤的冀城,用我成公家一家性命来威胁我!?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原来不过是个异想天开的疯子!!”

    “我自有妙计!倘若事成,如何!?”

    “你有这本事,降你那又如何!?可若不然,则又如何?”

    “半月之内,不取冀城,我马纵横把人头奉上!!”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两人疾言厉色,只是须臾之间,便定下一场可谓是豪赌的赌约。北宫凤闻言,面色陡然大变,想要阻止时,马纵横早已答应下来。成公英露出一丝冷笑,他绝不会相信马纵横会依照承诺把人头奉上,但如此一来,他便是信义全无,有了如此恶名,日后想要有所作为,无疑难于登天。到时候,成公英倒想看看这马纵横要用什么样的嘴脸来面对他!

第三十五章 巧夺冀城(上)

    “来人呐!还不快把他押下去,好生看管,若出了什么意外,我唯你等是问!!”北宫凤带着几分怒气厉声喝道。很快成公英便被两个胡人汉子押走。临去时,成公英面容坦荡,似乎胜券在握的样子。

    “马大哥,你这样实在太胡来了!!那成公英何德何能,值得你以命相赌!!?”北宫凤急从堂上走落,眼里满是关切之色。

    马纵横心头一暖,肃穆的神色褪了几分,笑道:“不必多虑。若说前番夺下冀城,我只有五成把握,但如今我却起码有十之八、九!只不过,还需借那成公家送来的两盒金子,其中之一为用。”

    刚才在张横擒下成公家的一众随从时,在两人身上发现有两个精致的小木盒,后来打开一看,才发现两个木盒里竟全都是金灿灿的金子。

    “咯咯,这本就是马大哥的战利品。何况以你我的关系,马大哥又何须与我见外?”北宫凤嫣然一笑,犹如一朵盛放的黑玫瑰。马纵横心头不禁一阵悸动,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是对这热情如火的小妖精发自内心的喜欢。

    少时,北宫家的四、五个随从一齐被押了上来。马纵横一边指着一旁几子上木盒内的金子,一边冷声说道:“我有一紧要之事,要托付尔等,当然我不会让尔等白干,谁愿答应。这些金子就属于谁的。”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随从大多都是战争孤儿,虽然颇受成公家之恩,但在金钱的诱惑下,很快就缴械投降,各个眼里发光,争先恐后地答应起来。

    “马公子,小的愿赴汤蹈火~~!!”

    “英雄,英雄~!!小的愿把这命卖给你~~!!!”

    “马公子,小的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要你一句吩咐,刀山火海,小的也敢一闯~~!!”

    北宫凤盈盈一笑,似乎早有预料,向马纵横投去了一个眼色。毕竟这盒子内的金子,就算是数十人口的大户人家,也足够一年的花销。在如此重金诱惑之下,有此结果,也是理所当然。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先把盒子里一半金子分予你等,全当订金,剩下的,等事成之后,再拨予你等。如何?”马纵横嘴上虽是这样说,但眼神里却流露出鄙夷之色。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变化无常,背信弃义的小人!

    但又不得不承认,若天下真没有这些小人,又岂能得以运转?

    那四、五个随从互换眼色,很快中间那个汉子,替众人答道:“不知马公子可否把事情先给小人等说来?”

    马纵横却也谨慎,只教那人过来附耳听话。一阵后,那人听罢,面色大变,但又看看木盒内的金子,还是咬牙回去,与众人低声一说,几个汉子不禁惊呼叫了起来。

    “吵个鸟!!富贵有命,这可是大好机会,只要完成此事,我等就可以前往蜀地,听说那里少有战乱,土地肥沃,我等大可在那买些田地,也做他娘一回地主,然后娶几个娘们,这日子过得岂不潇洒!?莫非还真要做一辈子奴才!?”

    “说得对!老子还真不想再做那只会点头哈腰的下人!!谁若是退缩,活该做一辈子狗奴才,算老子一个!!”

    “也算俺一个!!”

    “还有我!!”

    听着这四、五人争先恐后地答应,马纵横却是冷起面色来,道:“虽然你等都愿为我做事,但我却信不过你等,到时候我会命一些混入你等队伍之内,以防万一。”

    马纵横冷冽而又充满杀气的话音,令那些成公家的随从,心脏都不由咯噔一跳,连忙纷纷应诺。北宫凤遂教人领他们去歇息,随时候命。

    成公家的随从离去不久,庞柔、张横快步赶来。庞柔面色肃然,张口先道:“听说主公擒下了那成公英?此人深藏不露,且又是成公家的独子,日后或有大用。”

    对于庞柔的提醒,北宫凤不禁一笑道:“庞公子你多虑了,马大哥不知多看重那人哩!”

    庞柔闻言,微微一怔。马纵横凝色道:“这事日后再说,我叫你来是有要事吩咐。”

    庞柔见马纵横神色颇为凝重,忙震神色,道:“主公尽管吩咐。”

    一阵后,庞柔甚喜,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来,真可谓是万无一失。”

    “嗯,行装可收拾好了?”马纵横略一点头,问道。张横听话,忙答道:“主公放心,小人早就置办完毕。”

    “张横,此次再往冀城,你等当步步为营。你莫使那急性子,否则终难成大器,你谨记之。”马纵横听张横说话,面色一肃,眼神凌厉。虽然马纵横并无明指,不过张横也知刚才自己在城上那一吼,几乎坏事,哪敢顶撞,低头道:“末将定谨记主公所言!”

    “好,一切还要多多依仗你俩了。”马纵横吩咐完毕,心头算是落下一块大石,夺取冀城的计略,至此算是全面布置完毕了。

    庞柔、张横两人离去后,马纵横带着几分疲色转身望向北宫凤,道:“我把夺取冀城的计略从头到尾,细细与你一说吧。”

    马纵横这话一落,周边的婢女、兵士也都会意,纷纷告退。北宫凤却是有些心疼地说道:“不必了马大哥,小妹信得过你。一切单凭你吩咐便是。我看你甚是疲劳,小妹小时候学过一些推拿之术,可以解除疲劳,你到堂上坐好。”

    北宫凤那关切的眼神,实在令马纵横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他微微一笑,也不客气,便向堂上大座走去。北宫凤欣喜一笑,见马纵横坐定,便到他身后,柔软的指头先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或者是北宫凤按得实在是舒服,很快马纵横就睡了起来,那如雷般的鼾声又响了起来。

    数日后,在冀城之内。一切依旧,看似风平浪静,可不知为何,隐约间仿佛扩散着一股岌岌可危,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在成公家大宅内,有一莫约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双鬓发白,眼神如炬,着装华丽,身上散发着一股干练、凌厉的气息。此人正是成公家家主—成公德也。

    “报~~!!家主,大公子那边还是没有传来消息,可还需派人前往打探?”

    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快步赶来,向成公德禀报。如今成公家联合了城中的各个世族,单成公家就有近千人私兵,一些是在府内,另一些则在成公家宅附近一带的房地居住,只要成公德一声令下,千人私兵须臾就能聚集起来。再有,在城内的兵马中,成公德还有几个心腹把握着兵权,这些人当年都是靠着成公德的资助,才能在城内占据一席,因此对成公德忠心耿耿,这些人麾下兵马莫约又有两千。加上其他世族一共所有的两千私兵,也就是说,成公德掌控了近五千人马。也正因如此,成公德能够与李进分庭抗礼,甚至凭着强大的财富力量压着李进一头。可以说,明里冀城是由李进掌控,但暗里实则李进才是这冀城真正的主人。

    只不过,世事难料。成公德当这主人不久,冀城就遭到了王禀、韩遂的窥视,李进这无耻小人更是想投靠王禀、韩遂。

    也或者,李进早已倒戈相投。成公德长叹了一口气,若非事态紧急,他绝然不会让成公英前往黄沙城,向北宫家的胡人求援。

    成公英自幼聪明绝顶,而且老成低调,又是家中独子,成公德把他视为心头肉,更是光耀成公家门楣的希望。

    当初,正是成公英看出时机来临,趁成宜一死,便献计联合李进夺取冀城,使得成公家一跃成为冀城的主人。

    若是成公英有何损失,对于成公家来说无疑是个惨重的打击。

    “都已经过了三日,以英儿的脾性,若是有所拖延,必会派人回报。如此看来,其中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你速速再去派三十轻骑,十人为一队,务必要找到有关大公子的消息!!”成公德面色看似尚且平稳,可眼里却隐隐露出凶光,无论是谁,但敢对他的儿子不利,他成公德纵是倾尽整个成公家的势力,也要拼个玉石俱焚!

    那人听了,连忙拱手应诺,速速退去。

    约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快到夜里三更,夜色陡地变得更加昏暗起来,月亮被黑云遮盖。屹立在平台上的成公德抬头望天,心头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忐忑。

    蓦然,在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成公德面色骤变,连忙望门前赶去。

    当成公德赶到府门前时,只见两队人马拥护着莫约七、八个人,那些人身上都有血迹,看似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厮杀。其中一人,正是成公英一同带往黄沙城的随从,正以一脸凄惨的面容,急呼叫道:“老爷~~!!我等回来时遇到伏杀拉~~!!大公子他,大公子他!!!”

    成公德一听,勃然色变,如遭晴天霹雳,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然后‘哇’的一声,踉跄几步,几乎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城内猝然杀声四起,就在成公家附近东边、西边的一带,忽然火光突起。

    “不好!!定是李进的人要造反拉~~!!”其中一个成公家的将士疾声叫道。正被两个汉子搀扶住的成公德,顿时变作了一头凶暴的野兽,也不想刚才那人所报是真是假,认定就是李进杀了他的儿子,竭斯底里地吼道:“给我聚集所有兵力,老夫今夜要与李进那白眼狼拼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成公德犹如地狱深渊里厉鬼般的吼声,刹时在冀城回荡起来。与此同时,在城内的校场内,几处营地也猝然火光闪耀,连道惊呼急叫声一连响起。

    在冀城的府衙内,李进住在后院正中的房室里,此时隐约能听到一阵阵**的吟叫声。若细细一听,起码能听出好几个不同女子的声音。

第三十六章 巧夺冀城(下)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校场营地着火,那成公德正在聚集兵马,看来是要造反夺权啦~~!!!”

    这时,一个将士带着数十个兵士一涌而来,在房门外急切叫道。

    “呜呜~~!哇~~!!!”突兀,一道充满怒火的吼声暴起,随即听到一声女子惨叫,然后又是一阵充满恐惧的惊呼叫声。

    过了一阵,一扇房门骤然飞起,只见李进披头散发,面容狰狞,在周围火把的照耀之下,双眸发着阵阵凶光,咬牙切齿地吼道:“成公德你这老狐狸,还真敢与老子作对!!!老子不把你碎尸万段,如何能泄此恨!!传我号令,各部部署立即在校场聚集,今夜老子要围剿成公家!!”

    就在李进话音刚落,一个将士又带着一队队伍急急赶到,扯声叫道:“将军不好拉~~!!成公家那几个心腹,已率领部下在校场与我等的人马厮杀起来!!如今两方人马混战正是激烈,成公德那老狐狸正领私兵赶往校场!!”

    李进一听,顿时凶目猛又睁大,嘶声吼道:“哇啊啊啊~~!!成公德我若不把你成公家夷为平地,一一杀尽,我誓不为人!!!”

    却说,就在整个冀城都陷入暴动、慌乱之间。在东边城门上的敌楼内,身为守将的王贺早已醉倒,打着呼噜。

    “王将军,大大事不好了!!城外有!!”王贺的副将神色匆匆地冲到门外,却见王贺早已醉倒。坐在他对面的是个瘦弱的男子,脸上有着一道刀疤,正是曽进。

    “你!!”王贺的副将一看,顿时不祥的预感充斥心头,正想为何不见门外的守卫。就在此时,埋伏在门边的两个大汉,陡然发作,一左一右扑出,一个捂住王贺副将的嘴巴,一个手执匕首,狠狠地刺向了他的心脏。

    “呜~!!!”王贺副将最终发出一声惨叫,双眼一瞪,便是死去。

    “混账!!你怎么把他杀了!?”

    “此人平日里就没少欺负百姓,老牛就是被他活活打死,死后他的媳妇还被此人强占,难道不该杀么!?”

    那两个汉子忽然吵了起来,曽进面色寒冽,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还不快快放出信号,若是误了大事,你俩担当不起!!”

    两人一听,连忙应诺,急走出敌楼外,一齐吹起了赢壳声。信号一起,城内先起杀声,好几队人群忽然涌上城门,城门下的兵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那忽如其来的人群给一一擒住。

    “李进残暴不仁,欺压百姓,我表兄王贺已经愿意投降马扶风之子—马羲!!尔等若不想死就速速投降,以免伤了无辜!!”城头上曽进纵声大喊,正被城下动乱所惊的兵士一听,刹时又是一阵混乱,好几个将士一边吼着,一边朝曽进那里赶去。

    就在这时,一阵轰鸣巨响,‘嘭’的一声,城门陡开,一道道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夹带着急速的马蹄声,在城外轰然响起。

    “杀呐~~!!!马家弟兄们听令,今夜必取冀城!!”胡车儿扯着嗓子,高举手中百斤铁棍,发出一声怒吼,在他身后一队队铁骑,纵马奔飞,犹如惊涛骇浪。而在胡车儿上面,却有一人一骑早就如火如电般朝着城门飞驰而去。

    “不好!!城门被夺下了!!快!!快把城门夺回!!”

    “敌兵来袭~!!!敌兵来袭~~!!!”

    “快看,有一人骑马正来!!”

    “废物!!弓弩手都死去哪了,还不快快射箭!!!”

    一阵阵惊呼吼声,接连响起。眼看那一人一马,快到城下,弓弩手急急靠到城墙,霎时间,弓弦连震,乱箭齐发。眼见,天上乱箭扑来,可那有着熊虎之姿的猛汉,丝毫不惧,箭雨靠近刹那,骤然挥刀,迅刀如阵阵旋风,砍断、逼开乱箭,驰马倏地飞过。

    “哈哈哈哈~~!!!老子憋了这么久,今夜终于可以和你们这些畜生杀个痛快了~~!!苍狼张横在此!!”这时,在城门之下,张横舞着一柄大刀,好似一头饥渴的饿狼,在人丛内不断冲杀。那些从城上赶下来的兵众,人数虽多,但来得是急,一下来就遭到张横等人猛烈地扑杀,霎时间被杀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说时迟那时快,城下混战之处,蓦然只听一声如同狮吼般的马鸣声起,蹄声急来,突兀间一人一马飞跃而出,马上那猛汉,手提龙纹偃月刀,一连划出几道寒光,在他周边那些人还来不及惨叫,一连几个头颅瞬间飞了起来。

    红艳的血挥洒在猛汉的身上,再看那赤色的兵刃和马,岂不如那在地狱收刮鬼魅魍魉的鬼神!?

    霎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乃马羲,马纵横也!!今夜冀城,我志在必得,谁敢挡我去路,只有死路一条!!”马纵横一声吼啸,张横等人无不奋起,慨然回应,李进麾下兵士无不怯之,不到一阵,就被马纵横杀开一条血路。

    马纵横马不停蹄,径直望城中校场奔杀过去。

    “主公~~!!”与此同时,胡车儿引兵杀入,眼看马纵横单枪匹马望校场杀去,顿时面色大变,疾呼叫道:“都给老子卯足劲地追上!!若是主公有个万一,他娘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胡车儿凶狠地大叫一声,遂奔马疾追,四百余马家铁骑一齐飞突杀去,杀气汹腾,城下兵士无一敢挡,唯有纷纷退避。

    不久后,老将庞明率四百余步兵杀到,北宫凤引两千胡人部署也随后杀到。东门城下的兵士见大势已去,再不敢反抗,纷纷弃戈投降保命。

    “张横~~!!!主公何在!!!?”

    终于再次杀回冀城的庞明,还没来得及欢喜,四处不见马纵横身影的他,急忙向人丛内的张横喝道。

    “庞公!!主公已往校场杀去了!!”张横急切叫道。庞明一听,顿时面色一变,还未来得及说话,后面一阵马蹄急响,只见北宫凤忽然策马从庞明身边飞过,雄壮的雀奴一边急喊,一边领兵追上。

    却说,此时校场之内,李进和成公德两方人马厮杀正是激烈,虽然成公德的人马先发袭击,占据优势,不过随着李进和他麾下一众将士杀到,战局瞬间倒转,李进部下士气大增,奋起而战。

    四处火光愈烈,成公家一员将士急奔马过来报道:“家主!!敌人攻势如潮,久战下去,我方兵士恐怕难以坚持!!”

    “该死!!可惜老夫麾下没有猛将,否则若能杀了那李进,定能力挽狂澜,一定乾坤!!”就在成公德喝话间,忽然东南一角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杂乱喊声。

    另一边,李进面色狰狞,脸上五官的都快扭曲起来,牙齿都快咬碎,道:“成公德你这老不死,害了我如此多的人马,今夜定要将你铲除!!”

    李进话音刚落,忽有一将满脸惊悚地赶来急报:“将军!!!东边城门被夺下了!!有一队骑兵正往此处杀来!!”

    李进一听,双眼刹地瞪起,怒叫道:“莫非是老不死搬来的援兵!!?看来老不死是早有计划!!!”

    李进大怒不已,一怒之下,来不得多想,一拨马,喝道:“小的们,随我去把老不死的爪牙除了!!”

    李进一声令下,一众将士轰然回应。须臾,莫约百多骑一齐随李进朝着东门辕门杀去。留下来的将士,则全力率兵抵住成公家兵众的扑杀。

    一阵烈风袭来,‘啪啦’好几声暴响,一道艳丽的火光冲天暴起。满怀杀意的李进刚赶到辕门前,蓦然只见一人一骑,提着一柄赤红龙刃飞杀过来,一股恐怖的杀气如巨浪席卷。

    李进顿时心头一揪,还未反应过来,他身后两员将士早已嘶喊着策马杀出。

    “哪来的小贼子,找死!!”

    “小儿鼠辈,看枪!!”

    那两个将士一左一右,一人举刀,一人挺枪,眼看就要杀到。可他们却不知,面前的是一尊有着马纵横姓名的煞神!

    “杀!!”

    马纵横眼内凶光一暴,龙炎偃月刀先是猛地横飞,巨力加持之下,如道飞虹般倏地在那用刀的将士身上一闪而过。

    那一半人身断落,一大片血液随之洒出,那用枪的将士还全然不知,此时正挺枪刺向马纵横的眉心。马纵横扭头就避,那枪刺空的瞬间,刀已由下往上,斜里飞来,从那将脖子一切而过,人头飞起时,还能看到那人惊异、不可置信的眼神。

    李进看着那两员麾下瞬间在自己面前死去,那不祥的预感陡剧而增,连忙嘶声吼道:“快把这恶徒杀了!!!”

    李进令声一下,近百人一齐骑马涌上。马纵横浑然不惧,杀气惊天,吼声喝道:“谁敢挡我!!!”

    一喝之威,犹如九天玄雷劈落,当前几骑都被震得耳鸣发痛,惨声叫起,纷纷摔落。混乱间,马纵横驰马杀到,手中龙炎偃月刀或刺或砍,一路奔杀,但见人仰马翻,血肉横飞。血色之内,马纵横所向披靡,无人能挡。李进看是不妙,连忙拨马逃去。

    “莫逃!!”马纵横见李进重铠华袍,众人都听他吩咐,就知此人身份不低,连忙乱刀砍开一条血路冲出,嘶声叫道。

    李进一听,心中更惧,忽然感觉一股恐怖的凶煞杀气从背后扑来,连忙回身提刀就砍。

    ‘嘭’的一声铁戈轰鸣,只见马纵横一刀猛劈,就把李进兵器遽然劈得断开。李进虎口一痛,臂膀颤抖不止,望着转飞砍来的赤色龙刃,有史以来第一回感觉到死亡是如此接近,口齿不禁地打颤。

    唰~!

    一如既往地简洁凌厉,赤色龙刃飞过时,李进的头颅已然往后飞开,马纵横加速一赶,抓住李进的首级,吼声叫道:“尔等大将已诛,还不快快弃戈投降!?可饶不死!!!”

    周围李进的麾下,看到马纵横手上血琳琳的首级,顿时吓得如魂飞魄散,一时间所有人几乎都呆若木鸡。当胡车儿赶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胆气更壮,立即引兵杀上。李进部署大惊之下,忙往后退缩,眼看渐有溃败之势。

第三十七章 成公德

    “家主!!家主~~!!!李进,李进被一猛汉给杀了!!!”另一边,成公家一员将士,又惊又喜,急来报说。成公德闻言,先是一阵惊诧,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却无趁机下令扑杀,而是喝道:“快传我号令,各部人马立即收拢,小心备战!!”

    这时,群龙无首的李进部署尚且在几个将士率领下,苦苦坚持。不一时,庞明和北宫凤等人一齐率兵赶到。庞明驰马飞前,长须晃动,声若洪钟,慨然喝道:“尔等反贼可还认识我庞明耶!!?”

    庞明喝声一起,李进的部署一时间,好似连最后那口气也泄了。

    “庞公,是庞公率兵杀回来了!”

    “恶终有报,我等当初就不该随李进造反!”

    “王帅大义,平日就善待我等。我等活该有今日呐!!”

    许多兵士纷纷丢下了兵器,一些更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李进麾下那几个将士不断吆喝吼叫,还试图提起士气,鼓舞兵士拼杀。

    “该死的走狗,碎了你!!”一声嚎叫忽起,蓦然数十个兵士一齐扑向一个将领,把他活活乱刀砍死。另外两个见状,连忙丢弃兵器,大喊愿降。

    一阵火辣辣的热风,吹在了马纵横的血脸之上。马纵横冷声问道:“把李进首级献上来吧。”

    马纵横的话,让周围的降兵一阵诧异,庞明骑马赶来,一见马纵横手上首级,敬色更浓,凝色道:“主公,你手上的正是反贼李进!”

    马纵横闻言,即把李进首级抛落在地,居高临下地瞰视着一众降兵,威严而不可置疑地说道:“这就是反贼的下场,尔等当引以为戒!”

    这时,忽然有一队人马赶了过来,却是不敢靠得太近,队伍内有一人叫道:“庞公可还认识我成公德耶!?”

    庞明一听,顿时面色寒若如霜,正欲发怒喝叱,却被马纵横用眼色制止。庞明似也明白,若想尽快稳住冀城的局势,成公德必不可缺,遂是强忍怒气,答道:“成公家主若要谈话,何不前来细说?”

    “哈哈哈,庞公好计谋,就一夜间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铲除了李进,夺下了冀城。小弟真是甘拜下风。听闻,王大帅临终把一众部下和家业都托付给马扶风之子,不知马贤侄可在?”老谋深算的成公德又怎会过去,即是一笑置过。

    “斩杀李进者,正是庞某主公,大帅托付之人。而且攻取冀城的计策,也是我家主公所为。”庞明此言一出,成公德不禁面色一变,好生好奇地望向了马纵横,见他如此魁梧,先是心头一颤,忽然又见马纵横身后的北宫凤,还有后面的胡人部署,顿时明悟过来,不惜向马纵横一介小辈,屈身施礼笑道:“素闻马家多出雄才,此言真是不假。此下冀城马兄弟已经夺下,不知可否放归我家犬子?”这成公德还真是厚颜无耻,前面还称马纵横为贤侄,现在却又与马纵横平辈而交。

    “他在黄沙城!”马纵横也不废话,简洁地一声道出,先让成公德心头一定。

    “此子威武绝伦,实是世间罕有。西凉之中,恐怕也只有那‘黑鬼煞’阎彦明能与之一斗。再者,此人看上去虽是不像多谋之辈,但若那庞明刚才说的是真,恐怕此人计略不在我儿之下。如今我儿又在他的手中,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好。”成公德脑念电转,想罢,立即拱手又笑:“犬子承蒙马兄弟的照顾,老夫实在过意不去。话说回来,当初李进暗里造反,老夫虽心中愤恨,怎奈势单力薄,只能暂且屈之,伺机而动。后来,李进残暴不仁,城中百姓怨声载道,今夜老夫联合城中义士,本想将李进铲除,再把冀城奉还于王家,没想到马兄弟早有计略,老夫算是多此一举了。看来王大帅真是没选错人啊。”

    众人听了,无不嗤之以鼻。类似成公德这般不要脸的人,马纵横在后世也没少见,也懒得拆穿,冷淡着脸道:“如此说来,还真是白费了成公家主的一番好意了。如今冀城已平,成公家主何不教众义士散去?”

    成公德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恢复如常,道:“自然如此。”

    成公德说罢,便向身后将士投去眼色,那些将士面色皆惊,欲言又止,不过最后在成公德凌厉的眼神之下,还是不敢说话。随后,成公德也向马纵横拱手一拜道:“那老夫就先不打扰,若是马兄弟有何需要之处,尽管吩咐,老夫义不容辞。”

    “成公家主的好意,马某心领了。”马纵横面色淡漠,略一颔首。成公德脸庞抖了抖,忽然发现这少年老成得可怕,有一种滴水不漏的感觉,心中暗叹一声,便是转马离去了。

    “主公!!这老狐狸阴险狡诈,见风使舵,你就如此放过他,他日若是!?”张横心头一急,直肠子的他,张口就叫。

    “此人拥有兵力不少,若是与之搏杀,就算赢了,也要折损不少兵士。何况大战在即,容不得我等如此损耗。当下,还是尽快稳住冀城形势的好。”马纵横把张横的话打断,随即疾言厉色地解释起来。张横一听,幡然醒悟,似懂非懂地道:“还是主公厉害,我听你的就是。”

    张横虽是急性子,但本性却是好的,而且但凡厮杀,必定身先前卒,勇烈过人,也因此颇得马纵横的喜爱。

    “好了,先把营内大火扑灭,然后再把降兵收编。庞公,还需劳烦你把那些奸佞小人一一给我揪出来,到时候空缺的位置,我自会挑人补上。”马纵横面色一肃,凝声吩咐道。庞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眸里更是射出两道寒光,答道:“主公放心交给我吧,属下定然不会放过那些奸佞小人!!”

    于是,在马纵横以及其麾下一众将士的指挥下,众人先将火势扑灭,成公德也引个世族的私兵退出了校场。

    次日,旭日刚是升起,校场内的火势渐渐熄灭。忽然有人来报,说北门、西门的守将皆带着家小逃去,马纵横得知,想诸将士辛劳一夜,也不派人去追杀,只叫胡车儿、陈杰等人负责处理北门、西门的情况。胡车儿、陈杰各是领命前去。旋即,马纵横又让庞明和张横把降兵分编,经过昨夜厮杀,这些部署各都折损惨重,总共只剩下不到四千兵众。另外,其中有一千余人更是成公德心腹的部署。

    庞明依照马纵横的吩咐,先把成公德的那几个心腹揪出擒下。那几人想要反抗,其中一人立刻便被马纵横一剑砍死。对于这些阴险小人,马纵横从来都不会手软,而且他也急于展现威望,若不能迅速让众人信服,便先让众人恐惧。

    当然,马纵横也很明白,单凭恐惧是绝无可能服众,又让庞明挑选有才者继任。旋即庞明又把几个平日作风不良,与李进、成宜等反贼亲近的将领,一一揪出。

    “这些人背信弃义,我本当尽数杀之,且留他们一条狗命,不过是看在他们昨夜并无执意厮杀,减少无辜伤害的情面上。另外,我马纵横素来赏罚分明,军中要位全由有功德才能者居之。只要尔等听从军令,努力杀敌,定有出人头地之日!”马纵横眼神赫赫,字字铿锵有力,只不过众人却并不相信,因为他们都知道,韩遂、王禀的兵马不日将到,到时候冀城将会再次易主,投降马纵横也不过权宜之计罢了。

    话又说回来,马纵横到底是如何夺下冀城的呢?原来,当日马纵横听说李进、成公德因王禀、韩遂进军之事,互相猜忌,便将计就计,命庞柔等人再次潜回冀城,等候消息,一旦到了大军前来冀城的那日,分别在成公家和校场放火,使得成公德、李进两人以为对方发难,自相残杀。即时,又让曽进见机行事,但见城内一乱,趁着灌醉其表兄王贺,夺下东门,放他的兵马入城。

    原本,马纵横不过有六成把握,却是恐瞒不过成公英。当日,他之所以欣喜若狂,正是因为成公英主动送上门来,解了他心头之愁,后来为了万无一失,他又收买了成公英的随从,让他们伪报成公英遭到伏杀,引起成公德怀疑李进,如此一来,便是十拿九稳。

    一切正如马纵横所料,这一战可谓是赢得漂亮,其麾下将士无不敬服。

    却说马纵横以雷厉之风,整编了降兵,其中又把空缺的位置,一半从内选出,一半插入自己麾下的将士。马纵横一直忙到晌午时分,才去歇息,为了防止降兵叛变,庞明和胡车儿两人轮流在校场监视。北宫凤也让雀奴等胡人将士一起协助。

    另一边,成公德听闻自己在军中那几个心腹来报,说马纵横都把他们的军职免了,其中一人因为反抗,更被马纵横所杀。成公德闻言,暗想马纵横颇有雷厉狠辣之风,若自己与之对抗,恐怕占不了什么便宜,再者自己的独子在他手上,他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夜里,马纵横还来不及熟悉这冀城的府衙,便开始处理军务,此下正与庞氏父子、北宫凤在商议如何处置城内大量的降兵。

    “这些降兵数量足有四千余人,其中恐怕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是忠义之士,肯听从我等吩咐。其余三分之二,但凡王禀、韩遂的大军杀到,随时可能会出现倒戈、逃兵、畏战不前的情况。可若是分兵监视,又实在太浪费兵力,更何况我军兵力本就不多,而且还要提备成公德那老狐狸。”庞柔面色凝重,一一分析起来。

    “凌云说得颇为有理。幸好主公高瞻远瞩,昨夜就以雷厉之风将那些奸佞小人从军中揪出,没有这些人在暗里煽动,出现倒戈的情况也会大大减少。何况其中不少人尚且谨记当年大帅之情,老夫以为不如把这些人分拨出来,以监视其余降兵若何?”姜还是老的辣,庞明一席话道出,马纵横顿时眼眸一亮,不过又有些头疼起来,苦恼道:“庞公所言极是,只是要从众人里将这些忠义之士挑选起来,恐怕是极耗精力。”

    “主公不必多虑。属下愿效犬马之劳!!”庞明急赶出席外,慨然而道。

    马纵横眉头一皱,即道:“庞公忠心可嘉,但这些日子以来,终日操劳,再要劳烦你,我实在不忍。”

    庞柔闻言,心头暗暗感激,立即起身附和道:“柔虽不才,愿助吾父一臂之力。”

    马纵横轻叹一声,忽然觉得自己手下实在没有人才,眼里也露出几分感激之色,道:“那就辛苦你们俩父子了。昨夜至今,你们一直操劳,先去歇息吧,等明日再处理此事。”

第三十八章 渐渐逼来的危机

    庞氏父子听了,一起拱手应诺,遂是退了出去。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北宫凤,笑盈盈地向马纵横道:“马大哥,有如此忠杰相助,实在是羡煞旁人。有什么需要北宫家的地方,尽管说来。”

    “那我也不客气了。冀城刚取不久,恐怕城内有不少王禀、韩遂的细作,还望你派麾下的胡人弟兄,这些日子在城中巡逻。”马纵横面色一肃,凝声便道。北宫凤一边颔首,一边不禁叹道这男人的心真是细得可怕,想事极是周全。

    两日后,冀城经过马纵横各种整顿之下,渐渐地显得安定下来。虽然城内的胡人巡逻部队,有时候会令城中的百姓避之三分,但也正因如此,城里各条街道上显得十分的寂静。

    或者就连城里的普通百姓,都明白冀城不过暂时易主,一旦王禀、韩遂的大军杀到,那奇袭冀城得手的马家公子,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也不得不把冀城拱手相让。

    普通百姓都有这等见识,成公德自更不用说,在他的心里,根本对马纵横能守住冀城,不抱有一丝希望。或者他那奇袭冀城的谋略确是高明,但善攻者,不代表善守。攻防作战,远无想象中的简单。只不过,令成公德暗暗忧心不已的是,自己的孩儿如今却在马纵横的手上。而两天过去了,马纵横并没有主动来见自己。这不禁让成公德的信心大受打击,成公德本以为有关把守冀城的方面上,马纵横一定会向自己求援。到时候他就可以用他所擅长的口才,坐地起价,让马纵横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来走。

    话说回来,成公德颇具商才,冀城之内,有关五成商业都是属于成公家的。而且成公家更是操控着城内大半的粮所。

    只要是有关交易,成公德就有信心,令事情按照自己的所想发展。

    但是,如今看来,成公德是遇上对手了。他全然没想到,马纵横根本不急。在交易的时候,往往先急于成事之人,一定会处于下风。成公德虽是很明白这个道理,但却更怕自己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所以他还是按耐不住,主动来到府衙拜见。

    “哦?我正想请成公家主一谈城中要事,没想到成功家主却是主动登门拜访,难怪我常听庞公说你是个热心的忠义之士。”马纵横笑容灿烂,但看在成公德眼里却是面目可憎,他也不动声色,笑道:“城主大人谬赞了。小的只不过想略施绵力,好让城主大人看到我成公家的忠心,早日把小的那不成器的犬子放回。”

    成公德再次改变对马纵横的称呼,而且还自降身份,认是小的,却是想要马纵横放松对他的警惕。

    “哈哈哈~~!成公家主真是说笑了。你儿智略过人,乃西凉百年难出之奇才也,我还盼望他日你儿能辅佐于我左右呢。”马纵横纵声大笑,说得颇是认真。一时间,令成公德也不知他是说真说假。

    “英儿平日为人低调,除了老夫外,谁也不知道他的本事。这马家小儿不过是外来人,若真能看出英儿的本领,那实在太可怕了。”成公德心头一紧,不由有些忐忑。若是成公英在马纵横的心目中,不过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弟子,只不过用作人质之用,想把他换回来还是大有可能。但若是马纵横看出成公英的本领,那情况又大有不同了。就按成公德那套商家说法来看,交易本就处于平价交易的基础之下,当然若是你不能看清自己的货物是何等价值,那就是你的事了,否则商家又如何牟利呢?

    而马纵横能够发觉成公英的本领,无疑令他手中的货物价值大大提升,成公德想要交换,就必须拿出与之对等的东西。当然这是商家的那一套。可忘了,成公德与成公英还有着父子的关系。

    成公德脑念电转,再看马纵横依旧不紧不慢的样子,一下子头都大了。难得苍天有眼,让他有一个才谋惊艳的儿子,本想着在此乱世,其子将来定能带领成公家有一番作为,但没想到一次意外,其子就成了阶下之囚。对于成公德来说,就算要用整个成公家来换,也一定要换回他的儿子。因为古往今来,但凡乱世,只要有才志者,定能闯出一片天地。最重要的是保住人才,待功成名就之日,失去的家业,也将会失而复得,甚至更上一层楼。

    “小儿才薄学微,平日里更少有出门,就算是市井流氓恐怕也比他机灵几分。还请城主大人,莫开玩笑,有何需要小的效力,尽管吩咐便是。”

    成公德还不死心,为了完成交易,还不惜贬低自己的儿子。而且还作出一张惶恐之相,好像真是如此。马纵横一听,暗骂老狐狸,神色一震,道:“看来成公家主是不相信马某的诚意了。岂不知,当日在黄沙城内,我与你儿曾立下赌约,若半月之内,我可取之冀城,他将效命于我,若之不能,我便用命相抵!!”

    马纵横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轰然炸开,成公德猛然一颤,踉跄退后几步,却见马纵横眼神赫赫凌厉,全然没有说笑造假的意思,不由颤抖更剧。

    若早知如此,三日前他一定会不惜代价地阻止马纵横得到冀城!!

    马纵横愿命来做赌,且不论他当时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但有一点很明显的是,他极其看重自己这个儿子。

    “诶…老夫只有这个儿子,还请城主大人高抬贵手。老夫愿意以一切所有来换。”终于,就连成公德这个混迹商场多年的好手,也甘拜下风,低声叹道。

    “成公家主真是父子情深,教人好生羡慕。你放心,一旦击退王、韩两人的兵马,我立刻就会派人从黄沙城接回成公公子,只不过在此之前,马某还真需多多依仗成公家主了。”马纵横又再露出灿烂的笑容,令成公德不由咯噔一跳,暗叹自己如今已成砧板鱼肉,任由此人宰割。

    可知,这人不过十八岁左右,怎会如此老辣精明!?

    不过,令成公德更为诧*还在后头,原先他本还以为马纵横丝毫不懂攻防之战,而事实是马纵横再一次出乎他意料之外。马纵横先向成公德索取的正是守备城池之物。经过两人互相讨价还价后,最终马纵横要到了箭矢三万、弓弩三千、檑木、檑石各一千八百,还有一些铠甲、盾牌。成公德心如刀割之余,还暗暗心惊,看马纵横这态势,好像真是要死守冀城,如此一来,恐怕冀城将会是恶战连连。

    随后,丝毫不客气的马纵横,又向成公德要了千担粮食,还有黄金三百两,以作军用。当然,表面上,这些物资都是慷慨大方的成公德无偿资助。

    成公德开始痛得咬牙切齿,他这辈子都没做过如此吃亏的交易。

    要完物资后,在成公德眼里极其无耻,贪得无厌的马纵横,索性又向他要起了私兵,人数却也不多,只要千人即可,但必须要精壮之士。

    “呵呵,马某这辈子最讨厌就是那些喜欢滥竽充数的人。如果成公家主想你家儿子安然无恙地回到冀城,希望你最好还是配合一些,说到也要做到。当然,你这番情义,马某一定会谨记心中,日后必还你一个人情。”本身就长得彪悍魁梧的马纵横,笑起来实在教人感到惊悚可怕。

    成公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实在捉不准马纵横到底是不是一个残酷暴虐之人,而且事关自己儿子的性命,他也不敢去赌。

    “城主大人不必多心。三日之内,小的一定把所有准备完毕!城主大人就等着交接便好。”

    “好,那就辛苦成公家主你了。我在后堂设了一席,成公家主可要吃过饭再走?”

    “不必了。时间紧急,未免拖延战机,小的还是快快安排的好。”

    “哈哈,成公家主真是忠义之士也。”

    也不知马纵横是否故意侮辱曾经与李进联手夺下冀城的成公德,他再次说起的那忠义两字,实在刺耳。成公德面色黑沉,深吸一口大气,拱手作拜后,便拂袖而去。

    成公德离去不久,胡车儿便快步流星地赶了进来。

    马纵横脸色一肃,问道:“扶风那里还是没有消息?”

    “是也,这已快半月了。莫非马公是受到了正把守三辅的董豺虎钳制?因此不敢轻易出兵?”胡车儿面色急切地说道。

    “不,西凉军阀混战,对一直有一统西凉之心的董豺虎只有利而无弊,我想董豺虎倒是比任何人都乐意看到我父与韩九曲两雄相争的局势。”马纵横摇了摇头,凌厉的眼眸忽地眯起,道:“或者是我父另有他计,其他先是不说,首先我等要做好大战的准备。成公德那老狐狸已答应资助物资和兵力,这样一来,也算是解决一大难题,如今你且先稳住兵士的士气还有城中的局势,将来到底会如何,只需尽力为之,无悔也!”

    胡车儿听了,心头不由一壮,眼色也变得坚定,刚是应诺。忽然有兵士来报,庞氏父子带着几个新挑拨出来的将士求见。马纵横神色一震,便教胡车儿在一旁坐定,然后召众人来见。

    须臾,庞氏父子带着莫约七、八个将士走了进来,跟在庞氏父子身后最前的一个,面容坚毅,浓眉大目,身材健硕,长得虽不算太过出众,但一看起码是个刚毅铁血的好汉。

第三十九章 百骑袭营

    “我等见过主公!”庞氏父子领着众人一起拜道。马纵横从堂下走了下来,一边向庞明笑道:“不必多礼,庞公还不快快和我介绍一众将士。”

    庞明也微笑点头,遂是一一介绍。而令马纵横印象极为深刻的自是那个为首的好汉,此人名叫姜冏,庞明说他平日在军中作风严厉,行举规矩,颇有声望,也深得其兄庞怀赏识,本想调为军中功曹,哪知后来发生了一连串变故。当初成宜造反,姜冏极力相劝,得罪了成宜,从一员百人将降为了伍长。

    “冏深受王公之恩,当初若非顾虑家小,本应慷然赴死,今幸听说王家小姐无恙,冏实在万分感激,愿为主公效以死力。”姜冏神色严肃,震色拜道。

    马纵横忙是一扶,笑道:“真是义士也。日后还盼兄弟多多扶持。”

    说罢,马纵横遂封姜冏为牙门将,另外那些将士也皆得升迁,为姜冏部将。

    姜冏却无想到马纵横对他如此看重,受宠若惊,唯恐有所辜负,忙是推辞。后来经庞氏父子所劝,才愿答应,然后领着众人退下。

    “这姜冏对军中极为熟悉,这些日子有他相助,倒省去我俩父子许多功夫。如今已从降兵里分拨出千人兵众,我看可拨为姜冏为部署,然后又让他为我父副将,在旁协助。”庞柔见马纵横目光投来,便知他心中想要问的,笑着答道。

    “庞公觉得如何?”

    “此人性格忠烈,作风严谨,是难得的将才,主公可以大用。”庞明不假思索便答道。

    “好,如此就依凌云所说。”马纵横重重一颔首,如今一切事情也算是上了轨道了。

    就在马纵横整备战事之际,另一边王禀却是得到了冀城易主的消息。王禀听说,李进已除,却也丝毫不把马纵横一介小辈看在眼里,想着这正是夺取冀城的大好时机,遂不与韩遂商议,急派麾下猛将姜虎率三千兵众杀往冀城。

    姜虎却也想着此乃克立大功的好时机,连夜赶路,直到快到冀城数十里外,当时已是黄昏时候,才放缓速度,找了一处平地设立营帐,准备歇息一夜后,养足精神,明日攻打冀城。

    话说,成公德果然信守承诺,而且还提前一天,便把一切物资准备完毕,马纵横交给庞柔交接。另外一千壮士也悉数到了校场报道。马纵横见过这千人,成公德也没滥竽充数,确都是壮实大汉。马纵横把这些壮士各分拨到胡车儿和陈杰麾下,教他们把这些壮士打乱分编,以防叛乱。胡车儿、陈杰会意,刚是领命。忽然张横骑马赶来,急拉住缰绳后,翻身下马,来到马纵横面前急报道:“主公!!刚才我军斥候发现有一部莫约三千余人的部队从东北方向赶来,此时正在数十里外的平地扎据!!”

    “什么!王禀的兵马已经到了!?”胡车儿不由神色一变。他们夺下冀城不到五日,王禀的兵马已经杀来,这确实令人一时间慌然无措。

    “别慌,王禀的部署足有上万之多,一时间不可能尽数赶到。来的也不过是先头部队,趁其后军尚未来接应。当速将其破之!!”这时,马纵横双眸蓦然迸射出两道骇人精光。胡车儿、张横一听,心头就如一块磐石般稳稳地压住,心头大定。

    “只不过敌方兵力众多,主公打算派多少兵马袭击?”素来谨慎的陈杰,不禁有些怀疑地问道。

    “敌人如此迅疾赶来,定是连日赶路,此下必然人疲马乏,若要破之,百骑便可!!”

    “百骑!!?”马纵横此言一出,胡车儿、张横、陈杰都不约而同一齐惊呼起来。马纵横却是眼神烁烁,面容肃穆,不见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马纵横的作风素来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立即命胡车儿准备百骑,张横、趁机则都留在城内把守。刚到夜里初更,天上月亮才隐约见到,冀城东门忽然打开,一彪人马倏地冲了出去。

    或者是事发突然,好一些把守东门的将士直到那一彪人马远去,才反应过来,纷纷猜测那一彪人马半夜出城所为何事。

    随着时间推移,夜色渐渐更显昏暗,不知觉中,已是夜里三更。却说姜虎并无料到会有来偷袭,只象征性地派了数百兵士守夜。那数百兵士却也都以为不会有敌兵来袭,大半人都在偷懒,仅有十数人在周围一带巡逻。

    “呼~!舒服多了。他娘的,这些日子可累得够呛,等回到冀城一定要好好歇息一回,老子再也不想夜宿在荒岭了!”一处树林边,刚解手完的一员将士一边咂咂嘴地骂着,一边走了出来。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马蹄声猝然响起。那将士还未反应过来,在他身后的树林内,蓦地冲出一人一马,凶神恶煞,气势惊人。

    赤色寒芒猛地闪过,那将士来不及转身望去,就忽然断开两半。那正在等候他的十数名兵士,刹地瞪大了眼,瞬间呆若木鸡。

    “敌~~!!”一个反应过来的兵士,话刚到一半,树林内突兀响起连道破空震响,左右两边近数十箭矢一齐扑射过来,一瞬间就把这十数名兵士射死。

    马纵横目光冷酷,看着一道道血色绽放,驰马赶前一看,正见不远处的平地上,正是敌人扎据的营帐。

    “哼,敌人毫无防备,看来是算定我等不会来袭,今夜就让王禀的爪牙见识一下,我马家军的厉害!!”马纵横冷哼一声,胡车儿引兵旋即赶到,听得马纵横话音一落,立即举臂高呼,轰然回应。

    另一边,在营帐之内,那一阵喝响声,惊起了不少姜虎麾下兵士,正纷纷起来观望时,忽听一阵阵蹄声骤起,一些兵士很快发现到有一彪铁骑正往杀来。

    “不好!!敌袭,敌袭啊~~!!!”一个兵士先是惊慌叫了起来,顿时各处惊慌的喊声一连响起。也别说姜虎实在托大,竟然连栏栅、鹿角都并无设置。

    电光火石之间,马纵横为首当冲,从一角斜刺里奔杀过来,姜虎的部署因不知敌兵来了多少,已乱作一团。混乱间,马纵横只顾纵马疾奔,左突右冲,手中龙炎偃月刀舞得密不透风,如同砍瓜切菜,杀出一片片艳丽的血色。紧接着胡车儿率兵杀到,硬是在人丛杀开一条血路,眼看各个如同恶狼猛虎,扑入羊群。不一阵间,姜虎东边一角的部署先是溃散,两边欲来救援的人马还未来得及赶上。马纵横忽然一转马,从东往南面杀去,坐下赤乌迅疾如电,因有夜色遮掩,加上赤乌速度太快,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箭矢,不是射偏就是射不及时,反而误伤极多自家兵士。

    只听一阵阵喝骂声、咒骂声、惊呼声、喊杀声响不绝耳,场面愈加混乱。胡车儿眼看马纵横又是只顾厮杀,忙是奋力追上,而马纵横的强悍无敌,也给其麾下兵众带来无限勇气,纷纷驰马挺进,姜虎的人马虽众,却因乱势,根本抵挡不住。

    “混账!!!那个嫌命长的贱东西敢强闯我军!!”姜虎急穿铠甲,猛地从帐篷冲出,眼看周围一片混乱,气得暴跳如雷。一个将士忙把姜虎的战马牵来。姜虎大喝一声,急是翻身上马,挥起一柄开山斧,向四周将士喝道:“众将士听令!!随老子厮杀~~!!”

    姜虎喝声一起,其麾下七、八个将士一起扯声回应,各引部署随姜虎杀去。

    却说马纵横从东杀到南面,一身铠甲早就惹得红赤,加下坐下赤乌本就颜色鲜艳,在月光之下的马纵横,犹如赤色煞鬼,吓得姜虎的兵士胆怯畏战,纷纷退避。

    “哇啊啊啊~~!!我和你拼了~~!!!”姜虎麾下一员将士忽然杀出,满脸凶狠,倏然从左边冲到。马纵横看也不看,龙炎偃月刀却是不慢,陡地一转,宛如破瓦扎纸,立刻把那将士整个身体刺穿,周围的兵士看着满是鲜血的刀刃穿出,有一些吓得惨叫起来,转身就逃。

    “废物!!!谁敢逃的,老子杀了他!!!”这时,姜虎飞马杀到,一斧飞砍,就把一个逃兵当头劈死。姜虎的出现,顿时令众人一惊,那些逃兵更是忙急停脚步。开玩笑,姜虎在军中可是以暴虐嗜杀出名!

    “小子!你是何人,敢闯老子的大军!!?”姜虎瞪大了眼,朝着马纵横骂道。马纵横却不答话,赤乌四蹄一起,倏地飞窜起来。姜虎身边的部将见状,立即纷纷大喝杀出。马纵横悍然迎住,连是避过敌人的猛攻狂击后,一刀急扎,刺入一人面门,转到骤砍,又断一人半身,人马飞过时,左砍右劈,瞬间连取四人性命,在连片飞洒的血色里赫然杀出。

    “好可怕的猛士!!”姜虎看得心惊胆跳,他虽是暴虐嗜杀,但却非只是一介屠夫。瞬间,他就看出了自己与马纵横的差距,忙一边拨马逃去,一边叫道:“快快拦住此人!!!谁能把他擒杀,老子重重有赏~~!!!”

    姜虎喝声一起,倒有不少亡命之徒一齐来截。马纵横大怒,眼暴凶光,嘶声吼道:“挡我者死!!!还不快快死开~~!?”

    恐怖的声威,如同鬼神之吼,其手中龙纹赤刃,陡地加速起来,如同道道飞虹,只见厮杀处,不是身体猝裂,就是人头飞起,可怕极了。

第四十章 飞马砍敌

    “杀呐~~~!!!”胡车儿手舞一柄巨棍,扫开两边扑来的兵士,厉声喝道。在他身后百员骑兵各是挺枪飞扎,英勇绝伦。胡车儿等人杀到,周围的敌兵吓得忙是退开。

    就在此时,四周杀声大作,却是姜虎的部署一齐拥上杀来。胡车儿急声叫道:“主公敌兵众多,我等再不撤去,若被围住恐将陷入苦战!!”

    马纵横一听,当机立断,厉声喝道:“保持阵型,随我突破!!”

    于是马纵横只引百骑,骤起飞突,迎住姜虎部署猛然杀入人丛。那一处兵众皆是惊慌,又俱马纵横,纷纷逃避。马纵横一骑当千,只顾飞马纵横驰骤,举刀逢着便杀,姜虎的部署倒是成了土鸡瓦犬,一碰就碎,不到一阵,竟被马纵横率兵杀破重围。

    “气煞我也!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快追~~!!”姜虎从后赶来,见马纵横已率兵逃去,气得如头暴走的凶兽,扯声吼道。于是姜虎的各部部署纷纷急追,本是寂静的夜晚,一时间杀声震天,回荡百里。

    就在此时,前面树林里举火如星,一部兵马猝然杀出,马纵横面色一凝,却听有人急叫道:“主公莫慌,庞凌云来救也!!”

    马纵横听话,精神一震,立即率兵望树林突入。姜虎的杀兵追到,却遭到乱箭飞射,死伤极多。赶来的姜虎看见,不知敌兵多少,连忙下令撤兵。马纵横见是时机,下令掩杀,擒得俘虏近数百人。

    当马纵横率兵回到冀城,已是五更时候,城内将士见一众将士押着数百俘虏,无不振臂高呼。庞明等候一夜,引众将士出城来迎接,听说昨夜马纵横率百骑勇闯三千敌军之事,却是又惊又怕,连忙拜道:“主公乃众人之首,岂能身入险境,但有万一,如之奈何?”

    马纵横听了,面色一凝,眼神赫赫宛若有艳阳之光,纵声喝道:“众将士皆为忠义厮杀,我焉能退缩在后!?如此,他日我怎能率领诸位征战天下!!”

    马纵横此言一出,真可谓是豪言万丈,城上城下兵众听之,无不心头泛起骇浪,热血沸腾,不知是何人先是唤起,一时间天地之中,连阵喊声震荡。

    “主公威武~~!!”“主公威武~~!!”“主公威武~~!!”

    另一边,在成公家府宅内,成公德刚是起来,早饭还没吃完,忽然有人来报,说马纵横率百骑成功袭击了王禀麾下大将姜武的三千兵众,听说杀伤极多,还逼退了姜武的部署,擒得俘虏数百。

    “什么!?马家小儿竟以百骑破得三千军!?”成公德惊得从座上弹起,双眼瞪得斗大,脸上连连变化。

    “莫非,他还真能保住冀城也!?”忽然有一个念头,在成公德脑中闪过,不过很快就被他排除在外。

    真是荒天下之大谬,王禀和韩遂加起来的兵马足有数万之众,其中韩遂智略高深,号称如若黄江九曲,麾下更拥有‘黑鬼煞’阎彦明这等万人敌。就凭马纵横一个黄毛小儿,和那些王家余孽还有北宫族胡人怎能够与之抵抗?

    说实话,就算马纵横的老子,马扶风亲自前来,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只不过成公德却又不知为何,心头隐隐约约有一种自己将会惊为天人的感觉。

    却说,姜虎那夜败退撤逃,因恐冀城兵马倾起追杀,一路少有停滞,逃了数十里后,见追兵未来,方才驻兵歇息。不久正好遇到王禀派出的斥候队伍。姜虎不敢隐瞒兵败之事,忙是告之。那斥候队伍的统将听了,吓了一跳,急是赶回告之王禀。王禀听说,雷霆大怒,急引兵赶路,当日晚上便与姜虎会合。两人见面,姜虎本以为必遭重罚,哪知王禀只是训斥几句,后见姜武认错态度诚恳,反而鼓舞了他。姜虎感激不已,再次主动请缨,愿效死力王禀大喜,遂是命姜虎率其部署,明日先往冀城一探虚实。

    另一边,冀城中的兵众,因前番马纵横百骑勇破姜武军一战,士气大有提升,马纵横在城中也开始渐有声威。

    这日,马纵横正好在东门城上巡逻。忽然只见沙尘飞扬,旌旗蔽日,一部莫约二千余人的军队奔杀过来。城上兵众见了,顿时紧张起来。马纵横却是毫无变色,立刻命人通报胡车儿,命一众马家将士准备出战。

    少时,城外鼓声大作,姜虎纵马赶出阵外,直到城下百丈之外,扯声喝道:“我乃天威元帅麾下大将姜虎也。此城乃我天义军所有!!城上贼子还不快快献门投降,否则待老子攻破城门,必将尔等开膛破肚,千刀万剐!!”

    姜虎话音刚落,猝然城门打开,一人一骑犹如一道迅雷奔飞杀去。姜虎见之,立即面色大变,那夜虽是夜色朦胧,但从这人身上发出的恐怖气势,姜虎很快认出了马纵横,忙拔马一转,竟是临阵退缩逃去了。

    原来,刚才马纵横在城上,见姜虎单骑赶来,想他一时无备,立刻下城准备,后来听他话音一起,便教兵士开门,倏然杀出。

    “胆小鼠辈,敢与我战耶!?”马纵横扯声一吼,声如轰雷,姜虎暗里虽恨得咬牙切齿,但表里却不理会,只顾驰马急逃。

    电光火石之间,眼见赤乌疾飞追上,就在不到十丈之间,姜虎猛地一转身,投出一柄流星锤。马纵横把眼一瞪,大骂阴险小人,手中龙炎偃月刀骤地劈落,‘嘭’的一声,便把流星锤打落。姜虎见偷袭不中,吓得顿时胆寒,又见马纵横眼里凶光暴起,浑身不禁都打起了寒战。

    所幸姜虎部署不久一齐杀上。马纵横亦非莽夫,遂是转马退走,刚到城门,正遇胡车儿引兵杀出。

    “主公可有大碍!?”胡车儿急声问道。马纵横一摆手,便说无碍。这时,庞柔面色一凝,眼神严厉地拱手禀道:“主公愿身先前卒是好,但每次都是如此孤军奋战,实乃无谋也!”

    庞柔此言一出,周边将士无不变色。马纵横眼神一寒,眯成两条细缝盯着庞柔。庞柔毫无惧色,慨然与马纵横对视。就在众人都以为马纵横必然恼羞成怒,喝叱庞柔时。

    哪知马纵横蓦然张嘴大笑,颔首应道:“哈哈哈~~!凌云所言甚是,日后我定会加以收敛。”

    马纵横并无和庞柔解释他当时的想法,毕竟当时他若能出其不意地杀了姜虎,敌军必然阵脚大乱,随后城内兵众再一拥而上,定能大胜。

    马纵横的想法,无可置疑地来得更为简洁,甚至是一劳永逸。但战争本就没那么简单,所以马纵横接受了庞柔的上谏。

    就在此时,那刚逃回去的姜虎,似乎并不打算就此夹着尾巴的逃去,带领一队骑兵赶来,喝道:“马家小儿,有种就莫逞匹夫之勇,敢与我斗阵耶!?”

    马纵横一听,顿时眼中精光暴射,一拍坐下赤乌飞出,喝声答道:“手下败将焉敢言勇!?斗阵我自也能将你败下!!”

    “好~!”姜虎一声叫好,其身后将士,立马回后喝令,很快他的各支队伍一起压上,迅疾摆开阵型。

    “马家小儿,你敢破我阵耶!?”待阵型摆定,姜虎马上扯声又叫。

    胡车儿却是气愤不已,策马赶前,怒声骂道:“好无耻的鼠辈,你本就兵力占优,却还敢教我等来攻耶!?”

    “哈哈哈~~!!莫非偌大的冀城,只有这区区数百骑兵能战耶!?”姜虎一听,纵声大笑,语气里充满挑衅的味道。

    马纵横脸色一冷,眼中闪过几分暴动的凶色。这时,庞柔赶了过来,凝色在旁说道:“主公,这姜虎此来大概是想要打探我军虚实。我等岂能让他如意,他所摆的不过是二龙出水阵,其盾兵在前,弓兵在后,看他所意,是要防我军骑兵正面冲击。只不过这姜虎只是略懂其阵皮毛,不知在弓兵两翼,设以长枪手掩护,但若我军分为左右两支,从后绕回杀去,其阵必破!!”

    庞柔疾言厉色,终于显现出他过人的本领。马纵横闻言,精神大震,对庞柔也是极为信任,不假思索立刻就向胡车儿吩咐道:“老胡!!立刻把部队分为两部,你我各引其一,分为左右,绕其阵后袭击!!”

    胡车儿听话,凶目一亮,扯声应诺。此时,姜虎以为马纵横不敢来攻,便教军士一齐毁骂,恼得一众马家将士杀气冲天。

    须臾之间,四百铁骑分开两部,各有两百,分别由马纵横和胡车儿所领。

    “给我杀他娘的!!!”马纵横把刀一挥,怒声一出,其身后二百兵士齐声怒喝,声势震天。胡车儿也在一旁大吼起来,其所领部署也纵声回应。

    杀声起时,只见马纵横、胡车儿各引一队铁骑,一左一右奔飞起来。姜虎见状,顿时面色一紧,忙教盾兵准备阻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姜虎麾下盾兵都准备好迎上铁骑的冲踏时,哪知马纵横和胡车儿并无引兵正面突破,而是快速地饶向他们的阵后。

    “不好!!盾兵快快赶回,护住弓手!!”姜虎刹地面色剧变,忙疾声喝道。只不过这时,马纵横已从左边绕回,猛然地突入了一片混乱的弓手人丛之内,短兵交接,弓手本就吃亏,何况还是遇上冲击能力最强的骑兵。一旦马纵横率兵杀到,弓手阵型左翼立刻溃散,另一边胡车儿率兵也轰然杀到,弓手阵型立刻犹如山崩瓦裂,瞬间溃败。待盾兵杀到时,为时已晚。

    姜虎眼看自部人马不断死去,气得怒火三丈,忙率骑兵来救。混战间,忽听一道巨吼,震得好似天穹欲坠,转眼看时,只见马纵横从一人仰马翻处,浴血杀出,提刀纵马杀来。

    “死!!!”犹如鬼神纳命,喝声一起,马纵横举刀骤劈而落,姜虎急欲挡时,龙炎偃月刀早就在他脑壳落下,好似劈西瓜一样,将他脑壳劈开两半,鲜血、脑浆一并飞出,如此凶残可怕的画面,就连那些追随姜虎多年的兵众,也看得几乎当场吐了起来。

    “姜虎已死,降者不杀~~!!!”马纵横脸庞再次被染得红艳,嘶声大吼,一时间姜虎的部署四处逃窜,只有小部分逃至不及的兵士弃戈投降。

第四十一章 小伏波

    “找死!!谁敢逃的,老子碎了他!!”胡车儿见状,拧起百斤铁棍猛扫急劈,连杀好几个将士,吓得一大群人不敢逃命,忙丢下兵器,跪下投降。

    而庞柔却仿佛早料必胜,城内的千余兵众须臾杀出,又擒下近六百余俘虏。

    姜冏刚毅的面色里,带着几分惊异几分敬佩,望着在那匹宝驹上不过十九岁出头的少年郎,呐呐叹道:“主公真乃伏波投世也。”

    却说马纵横再次大胜而归,其勇威之名,再次惊动了整个冀城。再者,在庞氏父子两人暗中宣扬下,城内无论是兵众还是百姓,私里皆称马纵横为小伏波。

    另一边,王禀听得姜虎残部回报,听说姜虎被马纵横所斩杀,其部几乎全军覆没,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整个营帐内的将士无不呆若木鸡,一片死寂。

    而当王禀反应过来,气得浑身抖颤,大骂道:“马家小儿我若不把你碎尸万段,岂能泄这心头之恨!!”

    王禀正怒,一人忽从席位赶出,急声禀道:“大帅且慢,马家小儿凶悍威猛,非常人能比拟。如今更屡而得胜,诸军胆怯,若急于攻打,恐非好事。属下有一计,可教其自相扰乱,即时便可趁机夺下冀城!”

    王禀定眼一望,正是麾下参谋姚刚,想他平日多谋,不由眼色一亮,忙问道:“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冀城本就乃王家所属,城中兵士、百姓多受王家之恩。马家小儿刚夺下冀城不久,民心未稳。大帅何不派人在城下指骂马家小儿和庞氏父子暗中联合,设计谋杀王国,夺取王家家业,毁其名声,但若城中变故,大帅再拥兵攻之,城内必有人作为内应,如此一来,要攻破冀城,岂不易如反掌。”姚刚徐徐而道,听得王禀是心花怒放,立刻依从其计,另外又派人向韩遂请求援兵,以防万一。

    夜里,马纵横正接见从黄沙城赶回的将士,听完报说后,面色不由沉寂起来。

    原来,两日前马纵横见冀城渐稳,便派张横前往黄沙城把王异接来。哪知王异不肯前来,还提醒马纵横黄沙城此下空虚,只怕奸贼凶狠,派兵来袭,一旦如此,黄沙城必遭灭顶之灾。为此,善良的王异已说服城中一些胡人将士和百姓,一起在城外挖起沟渠,以防万一。张横也怕如王异所料,故留在黄沙城,只派麾下将士回报。

    这下,马纵横一听,心里也有一些不祥预感,遂向北宫凤说道:“韩九曲兵马迟迟不见,且此人城府高深,阴险狡猾,异儿所忧亦非并无道理。若黄沙城有失,马某难辞其咎,北宫族长还是率领一部赶回把守是好。”

    北宫凤一听,黛眉一皱,颇为忧虑道:“可城中兵力本就不多,且尚未稳定,若我带去一部兵马,但有变故,如之若何?”

    “不必多心。我自有办法解决。”马纵横眼神一定,带着几分笑意看向了北宫凤。北宫凤心头一动,嫣然笑道:“好吧,那我和异儿妹妹就在黄沙城等你的消息。”

    北宫凤眼神如星,浓情蜜意,丝毫没有掩饰。在旁的庞氏父子还有胡车儿等将士,都是眼神回避,显得有些不自在。

    这时,雀奴忽然喊道:“王禀的兵马就在城外,若白昼出发,恐被拦截。族长若要回去,何不就选今夜?”

    北宫凤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看向马纵横的眼神里蓦地多了几分不舍和幽怨。

    “待会我来送你。”

    听了马纵横这句话,北宫凤却又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到了夜里二更,天气转凉,烈风呼啸。在西门外,马纵横脱下了披风,裹在了北宫凤的身上,令北宫凤眼神更是迷离。

    “马大哥,我…”虽然北宫凤要比马纵横略大几岁,但北宫凤却还是喜欢称马纵横为大哥。

    “夜里天气凉,保重身体。”马纵横话刚说完,北宫凤忽然抱住了马纵横熊虎一般的身体,头贴在他那**辣的胸膛上。马纵横似也被这勇敢的姑娘给折服了,笑了笑,伸手抱住了她。那一瞬间,马纵横能明显地感觉到北宫凤的身体微微一颤。

    少时,马纵横遥遥望着远处朦胧的夜色,忽然发现自己开始有些想念那热情如火的姑娘了。

    一夜就此过去,冀城却是依旧显得稳若磐石。次日,烈日当空,比起昨晚的寒意,今日的炎热气候让人觉得犹如身处火炉之中。

    东门城外,近五、六千兵众犹如浪潮般扑涌过来,王禀大举兵马杀近,终于让冀城有一种山雨吹欲倒的危机感。

    马纵横立身处在城头之上,面容冷漠,望着城下多若蝗虫的敌军,毫无惧色。

    就在此时,敌军摆定阵势,一员儒士打扮,面白短须的男子纵马赶出。

    “我乃天威大帅麾下参谋姚刚也,还请马公子答话!”别看姚刚身形稍显瘦弱,但声音却是颇为洪亮。

    马纵横眉头一皱,虽不知这王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俨然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势,厉声喝道:“马某在此,有何话直说!!”

    “马公子!此冀城本乃王家家业,你与庞氏暗中联合,谋害大帅在先,后又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夺他家业,岂不觉羞耻耶!?”姚刚忽然神色一变,夸夸其词,此言一出,顿时城上一阵惊呼叫响。除了马家将士和庞氏父子外,所有人的面色都是惊变。

    姜冏眼神刹地露出几分怒色,忿然赶到马纵横身旁喝道:“此事当真耶!?”

    “放肆!!若非主公仗义,大小姐早被成宜所擒,后又历经几番生死险难,但若主公有此歹心,何须如此不惜性命!?”庞明闻言大怒,罕有地大发雷霆,瞪眼对着姜冏喝骂。姜冏一听,心头一紧,一时难分真假。

    “哈哈哈~~!!老贼子不知廉耻,所谓富贵险中求,这马家小儿若非如此,怎能骗得众人为他卖命!!?此人实乃无情无义之豺狼之辈,跟随这样的主子,四处作恶,祸移天下,尔等必不得好死!!”姚刚闻言,又纵声大笑,说得煞有其事。顿时,城上又是一片骚乱。

    “哼哼,这姚刚确是有几分本领,就这几下子功夫就把敌军捣得军心大乱,阵脚不稳。有时候果然一个脑子好使的谋士,甚至比得上千军万马。”在城外大军内,王禀冷然哼笑,脸上开始露出几分得瑟之色。

    就在这时,城上忽地响起一道弓弦骤响,‘啪’的一声,在马上的姚刚突兀被一根箭矢射中面门,应声而倒。城上的慌乱声,截然而止,纷纷望去。只见庞柔手执一张鹊画弓,面色冷冽,嘶声喝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父与我庞凌云素来光明磊落,冀城之中,又有谁不知我庞家之人忠义!!卖主求荣的小贼,焉敢说忠为奸,诬蔑好人!!实在无耻至极!!!王禀你这狗贼,敢当着这皇天后土发誓,当初不是你暗里与韩九曲私通,架空大帅势力,意图夺其帅位耶!!?”

    庞柔喝声犹如霹雳连起,颇具声威。古时之人,却是极为相信鬼神之说,但凡提及,都不敢肆意胡说,恐遭报应。王禀顿时面色发寒,整张面容变得狰狞可怕。

    “简直就是胡说!!来人呐,给我夺下城门,把这些背信弃义的反贼一并杀了!!!”或者是心中有鬼,最终竟是王禀暴走,竭斯底里地下令喊杀。王禀话音一落,其麾下一众将士连忙指挥兵士朝着城门扑杀而去。

    “先主英魂在上,庞明今日在此发誓,誓要为你手刃仇人,有违此言,愿天诛地灭,永无超生之地!!”望着王禀军的兵士汹涌杀来,被激怒的庞明,忿然大喝,一股无形的忠烈之气遽然四散,城上所有人都被这股忠烈之气感染,举起兵器,振臂高呼,一时间士气如虹。

    “弓弩手准备!!”马纵横看似不动声色,但眼中杀意之浓烈,让周围之人不敢对视,听他令声一落,弓弩手连忙张弓上箭,望城边赶去。

    一阵间,数队骑兵作为王禀军的先头部队先是冲到城下。马纵横面色寒冽,在攻城战中,敢用骑兵打头阵,这王禀不是气坏了,就是这些部队战前毫无部署,各自为战。

    “射他娘的!!”马纵横一瞪眼,怒声一喝。刹时,城上乱箭迸射,如同狂风暴雨般,疾飞扑向了那数队骑兵,眨眼间就把那数百人马全数射死。

    “混账!!!谁派的骑兵打头阵!!盾兵在哪!!?还不快快赶上抵住!!”王禀军一个将士嘶声大喊。在乱军内,盾兵马上答应,急往前压去。

    “檑石准备!!”

    就在那些盾兵迅速聚集起来摆开阵势,盾牌还没来得及举起时,马纵横眼中凶光更胜,喝声就道:“抛!!”

    话音一落,胡车儿先举一颗硕大檑石,朝着城下抛去,城下兵众看着那巨大的石块忽然砸落,一时都不知反应,瞬间轰鸣震处,石炸人倒,惨声凄厉。紧接着,又是一颗颗檑石飞落,城下盾兵瞬间溃散,抱头鼠窜,四处逃避。

    这时,随着令声又起,城上箭矢檑石一齐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落,王禀那些部署甚至还没靠近城门十丈就被杀得节节败退,死伤极多。

    王禀看着原先还气势雄伟,杀气冲天的部队,瞬间一个个成了败家之犬,哀嚎痛呼,只知逃窜,气得肝胆欲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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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鬼神无双介绍:
看惯了吕奉先、赵子龙、关云长独武山河,谁说主角就不能有盖世武勇,威凌天下!?马纵横,伏波后人,自幼武痴,在一次意外中,穿越到东汉末年,竟然成为了扶风之虎马腾的长子—马羲,更且意外地发现在历史上并无记载过的这号人物,拥有着无与伦比的体魄,九牛二虎之力。且看…三国之鬼神无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鬼神无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鬼神无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