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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三国之鬼神无双txt下载     三国之鬼神无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王国的托付

    “恶鬼来呐~~!!”

    “妖孽!!妖孽~~!!快逃啊~~!!”

    随着李封的死去,马纵横恐怖凶猛的身影,如同惊涛骇浪扑袭而来,刹时间摧毁李封部署的了斗志,纷纷狼狈逃去。马纵横领兵冲杀一阵后,其军便是轰然溃散。

    就在马纵横大杀四方的时候,那黑甲巨汉却也丝毫不逊色与马纵横,甚至可以说比起马纵横更要骇人几分。只见黑甲巨汉手提鹰嘴精钢矛,在人丛之内左突右冲,但凡手中钢矛一起,必定杀死一人,而且不但动作简洁凌厉,身上更有一股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煞气,往往前去扑杀的士兵,刚一靠近,就被他那股煞气所慑,任由黑甲巨汉宰割。

    “这位好汉!!你速速拥护我主逃去!!这厮厉害得很,军中恐怕无一人是他的敌手!!”这时,一员骑着白马,留着长须的老将纵马而来,瞪眼喝道。

    胡车儿见老将颇为威风,心中敬之,忙道:“不!!老将军!!大丈夫顶天立地,岂可临阵退缩!!小子愿战死到底!!”

    “愚昧!!你家骑督分明命你拥护我主逃去,你却意气用事,如何对得起你家骑督对你的信任!!?休要多说!!快走!!”白须老将声音洪亮,震得胡车儿心头一紧。对于白须老将的喝叱,胡车儿不但没有生气,心中更是敬重,把头重重一点,疾声向周边将士令道:“迅速摆开阵型,护送大帅离去!!”

    胡车儿声音一起,其麾下部署立即奋然回应。王国在白须老将拥护下,一脸煞白地急急入了骑阵。

    “好汉,我家主公就依仗你了!”

    白须老将向胡车儿拱手一作,眼里尽是毅然之色,仿佛早就把生死抛诸脑外。

    “小的胡车儿,不知老将军高姓大名!?日后若有机会,小的定要与老将军喝酒长谈,一聚情义!”胡车儿神色一震,亦拱手作礼。

    “哈哈哈哈~~!!好!!老夫姓庞名怀!等回到天水,老夫定会与小兄弟喝个痛快!!”言罢,那叫庞怀的老将,拔马一转,带着七、八个部下,一同朝着正往杀来的黑甲巨汉截杀而去。

    “嗯!?王国麾下第一勇将庞怀!”眼看两波人马就要交接,黑甲巨汉忽然颇为惊*喊了一声。

    庞怀把马一勒,面色坚毅,冷然喝道:“哪来的藏头露尾的鼠辈,竟然知道老夫名号,还不快快退去,否则休怪老夫这把刀下无情!”

    因为黑甲巨汉带着面具,庞怀一时间还认不出他是哪一号人物,这下只想着靠当年之勇将其震慑。

    “哈哈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老匹夫你已老矣!!”突兀,黑甲巨汉狂然大笑,猛地飞马冲起。庞怀心头一惊,连忙抖数精神驰马迎去。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倏然交马。庞怀大喝一声,举刀骤劈,如有力劈华山之势,去势甚猛。黑甲巨汉却有着与他那庞大体格丝毫不符合的灵敏,挪身一避,瞬间把矛一搠,‘嘭’的一声震响,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庞怀险险避开,鹰嘴精钢矛只是击中了他的护肩,轰然炸开。

    “鼠辈看刀!!”

    眼看人马分过之间,庞怀奋力回刀一砍,黑甲巨汉往前一倾,旋即把身一转,矛若飞鹰腾空,赫然刺向了庞怀面门。庞会瞪大着眼,眼看在发着寒光的矛头搠来,想要避开时,已然来不及了。

    噗~!

    矛扎入头,就像是刺破一张面皮般,倏地洞穿而去。庞怀瞬间便被黑甲巨汉击毙。

    “庞将军!!!直娘贼,我等和你拼了!!”庞怀那七、八个部下,眼看庞怀惨死,无不咬牙切齿,面容狰狞,好似一只只厉鬼般向黑甲巨汉杀来。

    黑甲巨汉拨矛转马,杀了庞怀后,浑身气势更显恶煞,迎着那杀来的七、八人,以绝对的实力将之一一击杀。

    “报~~!!报~~!!庞老将军被那黑甲巨汉杀了!!追兵快要来了!!!”

    另一边,胡车儿护着王国刚去不远,一个从后赶来的斥候慌乱急促地喊道。

    “什么!!!庞怀被杀了!!莫非天欲亡我耶!?”王国闻言,顿时面色勃然大变,仰天悲叹。胡车儿死咬牙关,心里却记着庞怀的交托,扯声喝道:“加快速度,莫要令庞老将军白白牺牲!!”

    “胡副将!!少将军迟迟未归,我等若是急去,倘若走失,如何是好!?”这时,一员什长急来提醒。胡车儿一听,不由面色一变。

    “哈哈哈哈!!!王国,你麾下庞怀已死,何不速速束手就擒!?如此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蓦然,背后传来一阵猖獗放荡的笑声,只见一队骑兵一手执起枪刃,一手抓着火把,火光照明之处,为首的正是那黑甲巨汉。

    两波人马大约有三十多丈的距离,此时黑甲巨汉正拽着一张铁弓,弦已呈满月之状,如此恐怖的膂力,就连力大如牛的胡车儿也吓了一跳。

    “大帅!!小心!!”

    胡车儿心头一跳,疾声喝道。可就在他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弓弦震响,快箭早已脱弦而出,宛如一道惊雷般射向王国。

    铮~~!!

    一声破甲鸣响,随即只听王国惨叫一声,整个人立即摔落马下。王国身边的将士眼看王国落马,却都呆若木鸡,似乎全然没想到那黑甲巨汉竟能在数十丈外,射中王国。

    真是好可怕的膂力,好精准的箭艺!

    “哇啊啊!!!天杀的畜生,老子和你拼了!!”胡车儿仰天大吼,如同一头破笼而出的凶兽,赤红的眼珠子圆瞪,恶眉竖起,提起手中百斤铁棍,转马就向黑甲巨汉杀去。

    “哼,不知天高地厚!”黑甲巨汉冷哼一声,鬼煞面具里仅露出的双眸凶光毕露,立即张弓上箭,拽弦连发。

    ‘嘭嘭’几声弦震,只见几道箭矢几乎同时接连射出,并排一线。就凭这一手技巧,足可证明黑甲巨汉箭艺了得,绝非寻常之辈可比拟。

    眼看箭矢并排射来,暴怒的胡车儿浑然不惧,提起百斤铁棍轰然扫去,啪啦一阵脆响,在胡车儿巨力之下,射来箭矢齐齐破碎。只不过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又听一声弦响,这箭来得又快又疾,胡车儿面色大变,连忙闪开,快箭就在他那张丑陋狰狞的脸上倏地射过。

    “好身手!”黑甲巨汉看胡车儿如此灵敏的身手,竟然避过自己的必杀一箭,不禁赞道。

    就在此时,宛如一股热浪轰然扑来,一阵马蹄奔响,夹带着轰天般的喊杀声突兀响起,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不知觉中,已快是黎明时候,天色渐渐发白。只见马纵横斜刺里纵马杀来,身上铠甲血红艳丽,如同从地狱深渊杀出的鬼神,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黑甲巨汉杀去。

    “马家小贼!!”黑甲巨汉双眸里的凶光陡然盛起,立即拔马朝着马纵横迎去。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地投向了两人身上。

    宛如虎狮相遇,两人身上的煞气、杀气冲天升起,在两人交接那一瞬间,矛起枪搠,骤响不绝,也不知两人交手多少回合,转眼间分马而过。

    黑甲巨汉猛地勒住马匹,把马转回的同时,只听‘彭玲’一声脆响,那鬼煞面具猝然碎裂,露出一张有着三道狰狞疤痕的冷酷面容。

    “黑鬼煞阎彦明!果然是你!”马纵横也把马转回,这时一缕阳光射来,众人望去,不由纷纷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马纵横的胸膛上盔甲多了一个窟窿,窟窿里不断地溢出血来。

    也就是说,马纵横和阎彦明的这一次交锋,是马纵横技逊一筹。

    “骑督大人,你我一齐杀了这该死的畜生!!”突兀,胡车儿的吼声打破了沉寂,只见他凶神恶煞地驰马狂奔。

    “马家小贼绝非池中之物,那胡人汉子也非泛泛之辈!王国已死,兼之时候不早,多做纠缠,对我无益!”

    露出真面目的阎行,对自己的箭艺极有信心,此为王国必死,忽一拉缰绳,拔马撤去。

    “马家小贼,今日胜负未分,且留你一命,我阎彦明迟早来取!!”

    “狗贼,哪里逃!!”

    眼见阎行要逃,胡车儿哪里肯舍,不过阎行的部下却是心有灵犀般早截杀过来,待胡车儿杀破而出,阎行早已逃远去了。

    至于马纵横却无失去理智地前去追袭,此下已赶到了乱阵之中,来看望王国。

    只见王国心窝上三寸插着一根箭矢,箭矢破甲而入,血溢不止,王国麾下几员部将扶住王国,各个神情悲愤。

    “贤…侄…我命不久矣…死前有几句话托付与你,还望你莫要…推迟…”

    王国满嘴是血,伸出了手,断断续续地说道。马纵横面无表情,心里却对王国多多少少生出了一丝悲悯,默默地点了点头,一边蹲下,一边握住了王国的手。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落得这…般下场,我并不后悔。只恨自己太过…懦弱,不知提防韩九曲…这个奸贼。你..我..虽相识不久,但我却看得出你是…有大志向的人。

    我本想这回…若有命逃回天水,便与你马家…联手,一齐对付韩九曲。只不过…如今看来,一切已太…晚了。我一旦…死去,天水王家必定…面临灭顶之灾。幸好我与你父…不久前定下婚约,起码日后有…你马家庇护。贤侄还望你好生..对待我家异儿,他日替我…报…仇!!王家,和我女儿就拜托你了!!!”说到最后,王国忽然弹起,紧紧地捏住马纵横的手掌,瞪圆大眼,犹如回光返照一般,说完最后一句,便是断气了。

    马纵横眼看王国死去,面前这个男人懦弱胆小,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才能都是极其平庸,但他临终却把整个家业包括他的女儿都托付给了自己。

    是该说他愚昧,还是豪气?

    他到底是从何而来的自信,相信自己不会甩手不管,或者强吞了他的家业,却又对他王家置之不理?

    毕竟这是人吃人的乱世!

    马纵横一时间,心里如打翻了百味瓶,百感交集。就冲着这一份信任,有那么一瞬间,马纵横觉得自己似乎有这个义务,去完成自己并没有答应下来的承诺。

    “我等拜见主公!”

    这时,王国麾下那几个部将忽然毫无预兆地纷纷跪下,拱手拜道。马纵横长叹了一口气,忽如其来的突变,令他不由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露出鱼肚皮般的颜色,旭日高升,阳光明媚。本是大好的天气,却多了几分血腥的味道。

    “大公子,主公有言,若大帅能渡过此劫,务必尽快送之回去天水。但若是大帅不幸死去,我马家不可失信于人,务必要保住大帅家小。毕竟马、王两家是有婚约在身。为免事态一发不可收拾,还望大公子你速速启程,赶往天水。至于军中之事,大公子大可不必多虑,此下主公已开始撤军退走,不日就能回到扶风。即时自会派人与大公子联系。”

第十三章 起程天水

    话说就在马纵横包扎好伤口,整顿兵马的期间,忽然有一彪人马赶到,正是马腾派来的援兵。原来马腾昨夜忽然心绪不灵,便召来一员心腹要将领兵前来接应,而且还捎来了话。

    马纵横闻言,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几分不快之色,不过想到王国临死前的托付,心头一紧,遂便答道:“竟然是爹爹吩咐,我自然万死不辞。不过,还请你告诉我爹,我马纵横的婚事由我自己来做主!”

    说罢,马纵横转身离去。那将领面色一变,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不知说什么好,留下数百兵马后,满脸苦色地领兵离去了。

    “主公!事不宜迟,还是尽快赶路,否则若是韩九曲再派追兵杀来,后果不堪设想!!”

    王国麾下一员相貌颇俊,有着一对凌厉眼眸,体格一般的将领快步赶到马纵横面前说道。

    马纵横面色一凝,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我本乃大帅麾下一员校尉,名叫庞明!”听这人说话的语气还有神态,似乎是个规规矩矩的人物。

    马纵横略一点头,忽然想起胡车儿刚才向他提起王国麾下那员刚烈的猛将,旋即又问:“庞老将军是你何人?”

    提起庞怀,庞明神色不由一变,眼里露出几分悲愤之色,答道:“回禀主公,庞怀正是家兄。”

    “庞老将军为人刚烈,实在令人敬佩。你也节哀吧。”马纵横轻声安抚,庞明听话,很快便振作起来,慨然答道:“家兄为信义而战死沙场,实乃其平生之志也。主公不必多虑,明早已释然。”

    庞明话说得虽是漂亮,但他眼里的悲愤未消,骗不过马纵横的眼睛。

    马纵横也不拆穿,话锋一转,双眸猛地亮起,又问:“起行前,我却有一虑要问过清楚。大帅坐拥雄兵三万,与韩九曲兵力相当,兼之又与我马家联手,岂需临阵逃脱,以致此难?”

    马纵横眼光慑人,似乎要看穿庞明的心思。庞明却无丝毫隐瞒之心,脸庞一抽,咬着牙地说道:“主公有所不知,大帅为人仁善,可他麾下不少统将却以为他懦弱无能,难成大事,纷纷暗中倒戈到韩九曲那奸贼麾下。

    在大帅麾下,是以王、庞、程、梁四位统将把握军中兵权。我兄长庞怀正是其中之一。另外三人,分别是王禀、程银、梁兴。

    程、梁两人与韩九曲早有来往,却是本家的王禀忽然倒戈,又与程、梁两人联合,架空我兄长在军中势力。当时我兄长曾屡番相劝,大帅却不忍兄弟相残。待事态不可收拾时,悔之晚矣。昨晚若不逃去,迟早也是被王禀那狗贼谋害!”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马纵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这些日子经历的种种,似乎已令他习惯了这些阴谋诡计。其实,对于天不怕地不怕的马纵横来说,难以接受的是主要还是那人性的尔虞我诈、险恶无情!

    马纵横这不紧不慢的态度,令庞明面色不由一紧,最终还是选择把全盘拖出。

    “还有!不瞒主公,大帅之所以不惜把王家还有他的女儿急托付于你。那是因为大帅恐怕此时王禀的爪牙已在天水造反,对大小姐不利!还望主公看在两家的婚约份上,救救大小姐啊!”庞明忽地跪了下来,神情激动地说道。

    而此时马纵横脸上,神情冷酷,双眸如闪烁着两团炙热的火焰,迈开步伐说道:“启程吧!”

    话说就在马纵横踏上天水的行程时。在陈仓城外王禀早已把各部人马汇聚在一处平地。

    在平地一处高坡上,身穿一副金灿灿颇为华丽铠甲的王禀,高举宝剑,一脸悲愤激动地扯声喝道:“诸位将士、兄弟听着,马寿元卖主求荣,投靠了朝廷,被大帅所发现。就在昨夜,狠毒的马寿元设计诱大帅前往其营。我等屡番苦劝,大帅却望能将之说服,免于生灵涂炭。可马寿元实乃豺虎之徒,据细作来报,此下大帅已被马寿元杀矣!!”

    王禀此言一出,数万兵众刹时轰然炸开,一阵阵嘶声怒吼、忿声咒骂响不绝耳。

    “该死的马蛮子,王将军何不率我等杀他个片甲不留!!”

    “我早知这马蛮子加入天义军本就是不安好心,没想到他竟然把如此仁义的大帅给谋害了!!我恨不得啖他肉,喝他血!!”

    “把他碎尸万段!!!”

    “一定要给大帅报仇雪恨!!!”

    骂声如潮,在王禀身后的程银、梁兴无不暗暗冷笑。王禀猛一挥剑,嘶声又喝:“此仇不共戴天,我王禀若不以牙还牙,天诛地灭!!诸位将士、兄弟还等什么,随我和马贼厮杀!!”

    王禀说罢,把剑一指,正是马腾军营寨的方向。程银、梁兴立即驰马从高坡冲下,一部部兵马如同潮水翻滚轰然向着马腾军营寨扑杀而去。

    “哼哼,大哥啊大哥!你可别我小弟我无情。要怪就怪你太懦弱了,在这乱世里,自甘懦弱的人,就活该死去!!”王禀与王国相貌有七成相似,但唯一却多了一双阴鸷犹如黄鼠狼般的眼睛,笑起来两撇胡须翘起,看上去就令人觉得是个毒辣之辈!

    另一边,韩遂也早已聚集好麾下兵马,却迟迟按兵不动。韩遂目光冷淡,忽然听到不远处响起的轰天般的杀声,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

    “主公,王禀已动。我等是否要开始进军?”阎行双眸凶光闪闪,张口问道。并不能击杀马纵横的他,此时心中正有一股大杀四方的冲动。而且若非他赶着回来准备这里的战事,当时或者就不会轻易地撤走。

    “呵呵,不必着急。先静观城中官兵举动。我等坐山观虎斗岂不是好?”韩遂搙须一笑。阎行听了,凶光微微收敛,便不说话了。

    陡然,一队斥候疾奔赶来,为首将士一脸急色地报道:“报~~!!马家军似乎早有预料王禀会发兵来袭,已撤出营寨数里之外了!!”

    韩遂闻言,眼眸微瞪,还未反应过来。

    蓦然,四处擂鼓大震,杀声大作,一连几队斥候赶来报说,说城内官兵一涌而出,以倾兵之势扑向了王禀军。

    “什么!!董豺虎你岂敢!!!”霎时间,韩遂面容变得狰狞扭曲,双眸凶光毕露,全然不见平日的温文儒雅姿态,倒像是只暴怒的野兽。

    原来,韩遂与董卓暗中约定,待王国一除,韩遂夺下王**的兵权,便联手一齐攻打马腾军,然后却又在混战中,暗*皇普嵩杀死,最后韩遂会率众向董卓投诚。董卓立下大功,日后平步青云。而韩遂则趁机吞噬王、马两家势力,割据西凉为雄!

    两人的约定,各取所需。但现如今看来,董卓似乎并不希望韩遂的势力崛起!

    大地如在颤抖,数千铁骑宛如要将之踏成粉碎!

    “哈哈哈哈~~!!!小的们给我杀呐~~!!!!”董卓骑着一匹雄壮如虎般的大黑马,高举手中斩马刀,一脸嗜血亢奋地嘶声吼道。

    “杀~~!!”数千铁骑轰然回应,如千道霹雳炸开,天地颤动。一员身穿兽面铁甲的猛将,手提六十八斤虎头大刀,驰马先突,刹时杀入了王禀军阵一处,大刀一起,便是乱飞骤砍。只见寒光连连,血液四散,不到一阵见,那猛将便俨然杀开一个破口。

    “哇!!西凉虎兽,华雄!!快逃啊~~!!”王禀麾下一员将领,刚看到那董军的猛将,立即面色骤变,悚然大叫,刚要拔马逃去。面色凶狠的华雄奔马杀到,刀一陡飞,便将那将士拦腰砍死。

    一时间,华雄如成了扑入羊群的猛虎,王禀军*士无不避之不及。

    紧接着,董卓麾下各将纷纷率领骑兵杀到,仅仅数千骑兵,便将数万王禀军的阵型,如摧枯拉朽一般冲得溃散。

    不愧是有着豺虎之名的凶狠之师!董卓有着如此精悍善战的部署,难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意图染指刘氏江山!

    另一处,在军中两翼的程银、梁兴急欲稳住兵众,却被董卓麾下两员将领率兵缠住,根本抽身不得。眼看时势愈加不可收拾,正在远处高坡观战的王禀,状若疯狂,嘶声叫道:“快!!快教韩九曲发兵来救!!否则我的兵马就要被董豺虎给吞个一干二净了!!”

    王禀身旁两员将士领命,连忙拔马往韩遂军的方向赶去。

    “主公!事态危急,若不发兵去救,王禀的数万兵马恐怕难保矣!!”韩遂麾下一名叫杨秋的将领疾声说道。此人颇有智略,深受韩遂器重。

    韩遂脸庞屡屡抽动,死死压着心头狂暴的怒火,长长地吐了一口大气后,沉声道:“传我号令!立即全军撤走,不得有误!!”

    韩遂此言一出,周围将领无不变色。杨秋全然没想到韩遂不但将王禀那数万兵马弃之不顾,而且还毫无预兆地撤军,连忙急道:“若是急撤,恐怕军中辎重大半难保!!”

    “不必理会!辎重没了,可以再抢,再种!但人死却不能复生!天义军已然瓦解,多做纠缠,只会妄作牺牲!!”韩遂怒声喝道,甚是威严。杨秋一听,不敢反驳,正欲领命的时候。

    蓦然,一部官兵猝然从左边山林袭击而出,犹如天崩地裂般扑向了韩遂军。

    “老夫乃朝廷左将军皇普嵩也!!韩文约你还不快快率众来降!!?”

第十四章 老将皇普嵩

    从山林冲出的第一部骑兵队伍内,一员威风凛凛,手提三尖两刃刀的老将,咆声大吼,如有盖天之势。韩遂麾下数万兵马,竟一时都被其威所慑。

    “不好!!怎么来的是这老不死!!若我与之死拼,岂不便宜了那该死的董豺虎!!”韩遂此时的面色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念头一转,立即向阎行令道:“官兵来势汹汹,我军此下阵脚已乱,不宜拼杀!彦明,你领军断后!!”

    阎行听了,眼见如今危机四伏,反而却露出了亢奋地笑容,拱手应诺后,立即一拍马匹,率领麾下部署迎向杀来的官兵。

    至于韩遂,则与麾下各将指挥各部兵马,迅速往后撤走。

    说时迟那时快,皇普嵩与阎行两波人马刚是交接,凶煞如鬼的阎行便是一路突破,手中鹰嘴精钢矛舞得更是密不透风,所向披靡。

    “哈哈哈哈!!!老不死,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阎行猖狂大笑,越杀越猛,突进极快,不到一时,带着七、八名骑兵,杀入了皇普嵩队伍的腹地。

    “阎彦明你有这般武力,若能用在正途,为国效力,必定前途无限!何不下马投降,效命朝廷!!”皇普嵩眼见煞鬼般的阎行杀来,毫无惧色,反而一脸慨然之色向他劝道。

    “哈哈哈!汉室朝廷昏庸无能,老不死迟早晚节不保,还敢大放厥词!!”

    不过对于桀骜不羁的阎行来说,皇普嵩说的就是屁话。阎行不屑大笑,忽地一拍马匹,猛然加速,径直朝着皇甫嵩杀去。

    “哼,冥顽不灵!给老夫射死这恶徒!!”皇普嵩面色一寒,手中三尖两刃刀朝阎行一指,在两翼守护的弓弩手立即纷纷拽弓射箭。

    咻咻咻咻~~!

    连阵破空震响赫然而起,乱箭飙飞。阎行毫无惧色,反而狂声大笑,手中鹰嘴精钢矛如同飞鹰啄蛇,快点骤刺,竟将射来箭矢一一击破,倏然间杀到了皇普嵩马前,提矛就搠。

    “嘿!!”皇甫嵩大喝一声,却不退避,舞起三尖两刃刀猛然砍去。矛刀相碰刹那,皇普嵩面色一变,双眸睁大,只觉一股惊人的力量从钢矛传来,虎口已裂,手中大刀不受控制望后就荡开。

    “死!!!”阎行眼射凶光,手中钢矛如雄鹰展翅,朝着皇普嵩的面门随之突起。所幸皇普嵩宝刀未老,险之又险地避了开来。

    与此同时,皇普嵩的部将纷纷杀到,阎行击杀不成,也不作纠缠,立即强硬转马杀开一条血路逃去,至于随他杀来的兵士早被皇普嵩的麾下擒住。

    “反贼休逃!!”一员官将忿声喝道,正欲急追,却被后边的皇普嵩喝住了。

    “此贼武艺深不可测,莫要穷追。何况眼下最紧要之事,是铲除韩九曲这一祸患,否则西凉永无宁日也。传老夫之令,全军突击,务必要擒杀韩九曲!!”皇普嵩面色凛然。众将听了,纷纷领命后,遂各引部署杀去。

    眼看官兵如虎似狼般地发起冲击。而此时在皇普嵩脑海里,却回想起昨夜的情景。

    却说那时刚是初更时分,皇普嵩正在观看兵法。董卓忽然来见,说他派去的细作回报,今夜贼军之中必有剧变。这夜过去,明日一早,贼军必然撤走,可先做准备,明日突击。

    皇普嵩当时听了,颇为惊异,而且还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但素以大局为重的他,还是没有向董卓追根究底,深谈一夜,做好部署。

    “此役过后,西凉之中恐再无人能与董豺虎分庭抗礼。老夫此举到底是对是错啊?”

    皇普嵩长叹一声,已是胜券在握的他,此时脸色里却尽是落寞、忧虑之色。

    随着韩遂军的撤走,战局已定。以董卓、皇普嵩为首的两部官兵皆得以大获全胜。其中董卓只以数千铁骑便将王禀的数万兵马杀得兵败如山倒,随后等李儒率领步兵杀到,高呼投降,王禀军中jiang士大多胆怯弃戈,投降保命。王禀、程银、梁兴等人各领数千残兵狼狈逃去。董卓得降部二万余人,兵器、良马、辎重不计其数。

    至于皇普嵩那里,韩遂军幸得阎行英勇断后,使得大部兵马争取到时间撤离。随后皇普嵩发兵追袭,阎行再显神威,只引数千兵马硬是抵住了皇普嵩的大军两柱香的时间。话虽如此,但寡难敌众,阎行最终还是负伤逃去,数千兵众死伤大半,其余皆被所擒。皇普嵩夺下了韩遂军的营寨,也得到了大量的辎重、马匹。

    于此,随着陈仓战役的结束,由王国为首发起三辅之乱的天义军正式宣告灭亡。

    其中,到底是谁得到了最大的利益,将来自会揭晓。

    大地苍茫一片,这日气候凉爽,四周风景秀丽。可马纵横却没有兴趣欣赏这风景,面色略显苍白,眼中还有几分疲色。可知马纵横在后世龙盾局时,就是出了名的铁汉,还曾经一个月不间断地执行任务,也不见疲色。

    颠簸的马背,又是一阵剧烈地摇晃,马纵横脸庞一抽,眉头又皱了一下。

    “吁~~!!”蓦然,胡车儿策马加速,赶到队伍的前头,却又猛地勒住了缰绳。马纵横忙一夹马腹,坐下马匹嘶鸣一声,四蹄一停,扯出一片沙尘。在后面正赶的人马,也纷纷勒停,一时马鸣声响不绝耳,一片片沙尘交织一起。

    “骑督大人!我等已赶了两天两夜的路,大伙都累了!而且骑督大人身上的伤,恐怕早已裂开了!还请骑督大人让大伙歇息一下,我等也好替你重新包扎伤口!”

    “区区小伤,不足一提!让开!”

    胡车儿话音一落,就在众人恍然大悟,心头一紧的时候,马纵横却是慨然拒绝了胡车儿的好意。这也难怪众人会有所疏忽,自两日前起程至今,马纵横对于自己的伤势根本就没有支吾一声,而且还一直督促众人赶路。

    “骑督大人!!”胡车儿大喝一声,眼神坚定,似乎铁定心不会让开。马纵横面色一冷,正欲喝叱。就在此时,庞明也赶了过来,急道:“主公,胡副将所言甚是。而且如今距离天水冀城也只不过数十里的路程,眼下歇息两个时辰,今夜之内便能赶到。”

    庞明年纪莫约有四十多岁,兼之为人仁善严明,在军中颇有声望,马纵横对他也甚是敬重。

    此下马纵横一听,脸上的寒色才褪了几分,略一点头,遂向背后的队伍令道:“诸军听令,下马歇息。斥候队伍去找一下水源。大家伙都捉紧进食,一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也不知为何,马纵横心里总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令他迫急地想要赶到冀城。幸好,一路下来都有庞明在旁指路,马纵横也没走多少冤枉路。

    庞明等人见马纵横身体负伤,却急欲赶到冀城,都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各个心中都是感动不已。在此乱世,还能如此讲究情义之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就在庞明感叹之时,马纵横已下了马,脱下了自己的铠甲,几个兵士急忙过去搭手。

    当马纵横拨开袍子,众人看到他胸膛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发浓,颜色又黑又紫,有些地方更是血肉模糊得可怕,都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胡车儿板起了脸,连忙教兵士替马纵横清理伤口。马纵横却嫌麻烦,一把抢过了竹筒,往自己伤口就倒,旁边人看得都呲牙咧嘴起来。马纵横倒像是没事一般,向胡车儿张开手掌便道:“把金创药给我。”

    胡车儿没好气似的叹了一口气,旋即从怀里掏出了金创药。在不远处的庞明看了,不禁与旁边一个长相彪悍,莫约三十多岁的汉子说道:“还别看主公年幼,就这份坚韧的性子已远超同辈之人。何况更有熊虎之姿,万夫莫敌之勇,更为难的是主公有情有义。大帅这识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了得啊。倘若他日,不但能保住王家家业,还能将之发扬光大,与大小姐相濡以沫,安心渡日的话,大帅和兄长九泉之下,亦也安慰啊。”

    “哼。这恐怕言之尚早。马家与王家联姻,本就不安好心。依我看来马寿元比那韩九曲好不了多少!若非他劝大帅逃去,大帅也不会惨死!!”汉子一脸凶状地说道。

    庞明一听,面色大变,连忙瞪眼喝道:“张横你说的什么话!马公名满西凉,岂是奸佞之徒!!何况大帅早就心灰意冷,有了退去之心。只恨军中尽是那王禀的眼线,当夜定是我等的行踪被王禀的眼线发觉,才招来此祸!”

    “就算如此!大帅凭什么把偌大的天水交予一介小辈!!难道他就不怕王家家业尽毁此人之手耶!?”蓦然,张横大声喝起,吵声一时响遍四方。马家将士闻言,无不都有忿色,瞪目怒视。

    反倒重新包扎好后的马纵横,找到了一棵老树,依靠着闭目养神起来,全然不理会张横的挑衅。

    “你!!好一个忤逆之徒!!大帅临终托付,乃众人所见,莫非你要造反耶!!?”庞明怒不可遏,猛地拨出腰间长剑,厉声喝叱。张横却也是个刺头,浑然不惧,也拔出一柄长刀,怒声喝道:“庞明你尽管向那马家小儿献媚,我绝不会认他做主!!”

    就在两人争吵之间,刚闭目不久的马纵横忽然睁开了眼,身体一翻,耳贴在地,大吼一声。

    “闭嘴!!”

    马纵横一声喝起,周围的马家将士立即纷纷亮起兵器,庞明、张横以为马纵横要发作,都被吓了一跳。

    “快快准备,前方有不少人马正往赶来!”陡然间,马纵横疾声叫起,也顾不得穿起铠甲,几个跨步,跳向自己的坐骑后,把马一拨,便冲飞而去。

    胡车儿看得眼切,自也不废话,连忙上马,领着一队数十的队伍紧追过去。

    架~~!!架~~!!

    马纵横连鞭飞甩,坐下战马连声嘶鸣,速度越快。很快,马纵横就看到前方东北一角,一队队人马数百成群,叫嚣喊杀,如同一群群饿狼恶犬正追着两人两骑。

    马纵横虽不能看清,那被这些人马追杀的两人长的是什么样子,但却下意识地又加快了速度,屹然向那两人迎了过去。

    “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啊!!成宜的追兵快要杀来了!!”

    而此时,正被人追杀的两人之中,一个长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莫约二十出头的俊男子,甚是慌张地叫道。

第十五章 迅杀成宜

    “哼!别怕,大不了就是一死!!要我屈服成宜那狗贼之下,我宁愿去死!!庞凌云,你平日不是诡计多端,还不快快想想法子!!”

    再看,那被称作‘大小姐’的人物,却是一副男儿打扮,身穿长袍锦衣,盘有锥髻,秀眉大眼,五官精致,肌肤白皙光滑如同凝玉,吹弹可破,长材高挑,特别是一双腿,又长又细,由其显眼,眉宇之间还有几分英气,真是一个美男子,就连旁边的俊男与他比较之下,也黯然失色。

    “大小姐!这里一路平川,成宜爪牙众多,我俩二人除了逃命,还能有什么法子!不过大小姐你别怕,到了紧要时刻,我庞凌云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就拼个你死我活!!”那叫庞凌云的男子,口里说得厉害,可全身却在发抖,看他那瘦弱的身板,实在没有什么信服力。

    “哈哈哈哈~~!!小娘子,你爹恐怕此时早已被乱刀砍死,你何不就从了我!!我一定会好好地疼你!!”此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淫笑,紧随着后面的追兵也跟着一起淫笑起来。

    美男子气忿不已,猛地回头,正见背后追得最紧的一支队伍里,为首一人身材矮壮,细目长脸,很是猥琐,不由怒道:“成宜你这狗贼,我爹对你不薄,你为何反他!?”

    “哈哈哈,小娘子我还不是为了得到你嘛!你爹看不起我,我就只好强抢咯~!”成宜听话,一脸淫荡可憎的张嘴大笑。

    “你!!你这登徒浪子,竟为了女色,背信弃义,你定不得好死!!”

    “嘿嘿!小娘子真烈!我喜欢!弟兄们加把力,老子早在城里准备好宴席,把小娘子捉回去后,大家都来喝老子的喜宴!!”对于美男子的咒骂,成宜不怒反喜,更加亢奋。他话音一落,一众部下无不举刀回应,各个露出淫荡的表情,加鞭快赶。

    眼看成宜还有他一众爪牙更为亢奋,争先恐后地蜂拥扑来。美男子不由心头更急,一张貌美如花般的俊脸都急得苍白无色,满头大汗。

    就在他将要绝望的时候,蓦然一声马鸣,直冲苍穹,如同九天玄雷般赫然炸开。

    美男子不禁望前方眺望,只见风尘滚滚处,一人一骑如同天降神将一般奔飞过来。在那一瞬间,不知为何,美男子心头忽地揪紧一下,有一种莫名的心安,就像料定这人定会不惜一切地保护自己。

    “不好!!大小姐这是真可谓是前有杀兵,后有追兵!这可如何是好!!”那叫庞凌云的男子面色勃然大变,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美男子却是眼神一凝,忽地连甩快鞭,朝着来者奔赶过去,张口叫道:“前方英雄,我俩被奸人追杀,还请拔刀相助,事后必有重酬!!“

    说时迟那时快,那一人一骑速度极快,隐约还能看到他身后有数十人马在紧随跟来。风尘滚滚,如同巨潮盖来,须臾之间,四目交接,那马上猛汉眼神犀利,面容坚毅,犹如有着钢铁般的硬气,身上并无穿着铠甲,身上的袍子还有着不少血迹,而且胸膛上明显有一处在不断溢血。

    “和我的部下会合!他们会保护你俩!”

    猛汉驰马倏然掠过,在那一瞬间,美男子的心头又泛起了涟漪,他知道这一辈子都难忘刚才那个威武的背影。

    “哪来的小畜生,竟敢来捣乱老子的好事!!”成宜眼看猛汉大有要强出头的样子,而且后方不远似乎还有人马赶来,顿时大怒,破口大骂。

    猛汉并不答话,飞马扎入了人丛之内,手中钢枪骤起疾搠,如同道道惊鸿,瞬间杀开了一个破口。那一处人仰马翻,惨声不断,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猛汉却已往内突破。

    “快!!快拦住他!!!”

    “这小贼好生厉害,大家一起围上!!”

    “他没穿铠甲,用箭!!用箭!!!”

    连声急呼接连响起,成宜麾下几个部将神情慌张地叫了起来。猛汉却是如同游龙一般,在各处人丛内左突右冲,成宜的部下都射之不及,有些急于出手的,却都是射中自己的袍泽。

    于是,猛汉一人一骑却是把成宜的部署捣得一团混乱。成宜怒得连声咆哮,整张脸狰狞如同厉鬼,一拍马匹,朝着猛汉骤然杀去。“你们这些废物,都给老子让开!!看老子怎么杀了这小畜生!!”成宜骂声一起,整个人立即如变作一头凶狠的野兽,众人纷纷避让。

    这时,猛汉却忽然拔马一转,从一处急冲杀去,看样子是想要逃命。

    “想逃!?问过老子手上的大刀许是不许!!”成宜眼见猛汉胆怯欲逃,心中胆气更增,策马急赶。

    转眼之间,猛汉凭着其如同熊虎般的生猛,硬是破开一处,冲出了重围,后方箭矢飞射不断,猛汉并无回头,只顾逃去。蓦然,一道冷箭坠落,‘噗’的刺入了猛汉的后背。猛汉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很快就冲出了乱箭坠落的范围。

    与此同时,乱箭却也截然而止。背后响起了成宜阴狠的笑声。

    “小畜生!!你逃不了!!!待会被老子捉了,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眼见成宜骑着一匹赤红色的宝驹,浑身皮毛如同焰火明亮,唯独鬃毛乌黑油亮,形态似狮,鸣声如雷,这速度之快,犹如脱弦之矢,瞬间就将距离缩短。

    “小畜生,纳命来!!”成宜阴声叫着,手中大刀早已抬起,眼看就要猛然砍落。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猛汉忽地转身,犹如恶虎翻身,使出一招回马枪。

    瞬间,如光如电,钢枪骤飞而去,‘噗’的在成宜额头上点了一红。

    “成将军!!!该死的小贼!!!都给我射马!!!务必要杀了这小贼替成将军报仇!!”一员正赶来的成宜部将,厉声大喝。在他左右,早有两个骑兵拽起了弓弦,咻咻两声弦响,一箭射空,另一箭却射中了猛汉战马的马臀。猛汉坐下战马发出一声惨鸣,当即往下一坠,猛汉急是跳起,正好成宜的宝驹在旁掠过。

    刚死了主人的它似乎全无悲意,反而为得到的自有雀跃不已,四蹄奔腾如飞。

    就在兔起鹤落之间,猛汉竟一把捉住了宝驹的马尾。宝驹发出一声怒鸣,犹如霹雳炸起,飞腾加速,硬是拖着如同熊虎般的猛汉冲起。

    在快速冲刺之中,地上石子犹如一根根尖刺,磕磕碰碰之下,一下子猛汉周身血口,身上袍子多处裂开,那些追来的杀兵,各个看得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又有几个骑兵正想拉弓射向猛汉,一个将领看得眼切,急骂道:“住手!!别伤了赤乌!!这可是万金难买的宝驹!!快给我追上去,用枪矛把那小贼捅死!!”

    那将领话音一落,七、八个骑兵立即纵马赶去。

    就在此时,猝然杀声大作。混乱处,一队骑兵浴血冲开一个破口,如同波开浪裂间,为首一人提起一柄血琳琳的大铁棍,嘶声喝道:“谁敢伤我家骑督,先问过我胡车儿这根百斤铁棍!!”

    胡车儿一声吼起,在他周边的骑兵无不忿声大吼,各挺长枪突杀而起。这忽如其来的变故,令那些正追杀猛汉的敌兵,一阵慌乱失神。

    “嗷嗷嗷!!!给我停住!!!”

    突兀,犹如是鬼神之咆,这一声咆哮,似同飓风骤起,有着慑服万灵之威,猛地溃散开去。一时间,马鸣人翻,不知多少马匹都失控起来。

    再看猛汉那里,他犹如潜龙出海,猛地起身,把马尾往后一拽。赤乌怒声一啸,后蹄骤起,这一蹄足有破石裂岩之劲,若是击中了莫说是个人,就是一头猛狮都要翻倒飞去。猛汉却浑然不惧,就在赤乌蹄子快要踢中他时,另一手竟是抓住了其中之一,身体再次下坠,赤乌猝不及防,被猛汉硬是拖倒在地。

    这一人一马的搏杀,丝毫不损色于两员绝世猛将间的生死之战。就在众人都为之惊异之间,接连好几队骑兵一齐杀到,其中一队里,张横高举大刀,嘶声厉喝:“尔等这些反贼,可还认得我张横耶!!?”

    “不好!!是那苍狼张横!!”成宜的部下似乎颇为惧怕张横。与此同时,胡车儿率兵趁机杀起,朝着猛汉的地方赶去。

    “快!!护住骑督大人!!”胡车儿咆声大哮,满脸紧切之色,双眸红得可怕,内里尽是恶煞凶光,惊得敌兵纷纷退避,不敢靠近。嘶~~~!!!

    一声尤为响亮的马鸣声骤然而起,只见赤乌宛如一头暴走的猛狮般忽地弹起后,立即乱奔飞驰起来。在马背上,赫然见那猛汉浑身是血,血琳琳的手臂紧紧地抓着赤乌的缰绳喝道:“给我停住!!”

    那遍是伤口的手臂,如有万斤力气,猛扯缰绳瞬间,啪啦一声,缰绳竟是断开,猛汉往后一倒,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右臂急抓住一把鬃毛,立即借力把身体一倾,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搂住了赤乌的脖子上。赤乌发出一声痛鸣,方向一转,几个飞跃,急速撞入了一处人丛内。成宜的部下,纷纷大喊,想要截住赤乌,有一些人更提起兵刃,凶狠地向马背上的猛汉砍去。胡车儿看得心惊不已,连忙拔马赶去掩护。幸好赤乌的速度实在是无与伦比,而且体格强壮、硕大,前去截杀的人马都被它强硬撞倒,犹如一头势不可挡的洪荒巨兽。至于在马背上的猛汉,身体勉强地缩在一起,紧贴着马身,不知多少利刃快刀在他头上掠过。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害赤乌,若是赤乌被猛汉所夺,那更是血本无归。

    这时,趁着成宜的部下都顾着拦截赤乌,胡车儿、张横两队兵马齐齐从左右两翼发起突击。

第十六章 庞家怪儿

    其中,力大无穷的胡车儿就似一头红了眼的公牛,成宜部下队伍,在他面前犹如软瓦薄片,一捅就破。另一边,张横也不逊色,有着苍狼之名的张横,快刀挥舞之下如同阵阵狂风,在乱军内杀出片片血雨。

    乱战之中,胡车儿陡然冲到了一片人丛里,提手一棍就将措手不及的副将一棍砸暴了头颅。成宜的副将一死,其军再次遭到心灵上的创击,不知是谁先惨叫着逃去,很快各队人马如同树倒后的猢狲,丢盔弃甲,开始狼狈逃命。

    而另一边,刚烈如火般的赤乌,也最终缴械投降,惨鸣一声后,四蹄一停,翻倒在地。饶是如此,猛汉的铁臂还是死死地搂住它的脖子,唯恐它再次暴走发作。

    “主公~!!”

    “骑督大人~~!!”

    庞明和胡车儿各引一队人马急急赶到,却看到惊奇一幕。却见早已成了血人的猛汉,眼神罕有的露出了柔光,赤乌的头正依靠在他的胸膛,替他舔着身上的血,猛汉则伸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它的鬃毛。

    “赤乌竟然认主了,主公果非凡人也!”看到这一幕的庞明,异色更浓,连忙下马跪下,道:“属下来援不及,甘愿受罚。“

    “属下等甘愿受罚!”胡车儿等人也随后下马跪下,看着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猛汉子,各个脸上都是愧疚之色。

    “无碍。”猛汉一摆手,眼里的柔色褪去,变得如以往般犀利,缓缓地站了起来。赤乌撒娇似的叫了一声,身子一翻,便也立起那雄壮的躯体。

    一缕阳光照落,浑身血色的猛汉与火焰般的赤乌有着一种莫名的融洽,真是威风凛凛,令人生畏。

    在那一瞬间,胡车儿忽然觉得,或者自己终其一生,也难以击败面前的这个男人。

    但或许,能效命于这个男人,却是自己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此人,正是在陈仓战役初露锋芒,有着席卷天下之志的男人—马纵横也。

    “这些人马是何方神圣?”纵是遍体鳞伤,马纵横也无露出一丝痛苦之色,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庞明。在刚才,敏锐的马纵横已发觉到庞明这些人似乎与那伙人早已认识,而且大有渊源。

    庞明心头一紧,不敢隐瞒,正欲答话。这时,忽然后方响起一声清亮的声音。

    “我来说!”

    人丛让开处,一个比女子还要艳丽的美男子迈步而出,一双如宝石般的眼眸,颇有英气。

    “谢过英雄救命之恩。”美男子先作礼一拜。马纵横并不做声,不过眼神却投到了他的身上。美男子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马纵横有些失了礼数,不过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也不敢发作,遂是沉声道:“那些人都是我爹爹的部署。其中的头领,名叫成宜,原本只是我爹爹牧马吏,这头赤乌从小就是他养大的。因为我爹爹极为喜爱赤乌,又见他有几分本领,便提携了他。后来他立了几番功绩,而且又正值我爹起义之时,因手头无人,我爹便任其为冀城守将。哪知此人鬼迷心窍,暗中与奸人私通,竟欲举兵造反,还想将我擒住作为人质。还好庞家子弟—庞柔,早发觉了成宜的歹心,又有庞家忠良暗里接应,便趁夜里伪装出城。

    只不过可惜的是,成宜很快就发现了,立即派追兵来袭。我逃了一夜,刚来到这长丰川,便遇上了你们。”

    马纵横听了,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庞明看气氛有些微妙,面色一变,连忙走前道:“主公,她正是大帅!”

    “慢!”陡然,一人从人丛挤出,跪地就拜,道:“这位英雄,所谓人无信而不立!我家大帅临终前把王家托付与你。还望英雄出手相助,夺回冀城!小的万死不辞!”

    “逆子,这里哪轮到你来插嘴!!快快退下!”庞明见跪在地的那人,立即瞪眼喝叱,随即又向马纵横拱手道:“主公,此人乃吾家长子庞柔,多有得罪,还请主公莫怪。”

    当马纵横听到庞柔两个字,双眸微睁,顿时射出两道精光,有些亢奋地望向庞柔,问道:“你就是庞柔,那你可认识庞德!?”

    早前马纵横听到天水庞家的时候,便有一种预感,自己将会遇到史上那位勇斗关武圣,忠烈无双的棺材将军,被曹操称为拥有不逊色于典、许之勇的庞德,庞令明。

    话说史上这棺材将军的称号却是有着一段典故。当年关武圣尽起荆州雄师攻打樊城,曹仁不敌,前线告急。曹操麾下诸将无一慑于关武圣之勇,唯有庞德慨然请命。不过当时却有人说,庞德的堂兄庞柔在西蜀身处高职,只怕庞德会倒戈投敌。庞德听说后,一怒之下,命人替自己专门打造一副棺材,以显其志。曹操得知后,感其忠烈,遂命其出战。

    而历史上庞德正是天水人。此下马纵横虽然未曾遇到他,但却遇到了他的堂兄庞柔,心中自是激动不已。

    庞柔见马纵横忽然激动起来,双眸更发出阵阵异彩,不由一滞。旁边的庞明也颇为惊*答道:“回禀主公,庞德正是小的侄子,犬子的堂弟。不知主公又是如何认识他?”

    “果然!”马纵横在心中暗道,眼里精光更胜。他虽有争霸天下之志,但却也明白现今自己乃至整个马家的势力,在一些大诸侯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

    而且马纵横并不想处处依靠家里的势力,他更想凭着自己的双手,开创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于此,纳收人才便是至关重要。说实话,来这天水,对于马纵横来说,庞德才是最大的动力。

    “主公?主公!?”马纵横激动之下,却把庞明置于一旁。庞明见他一时失神,连叫了几声。

    马纵横猛地回过神来,眼神愈加凌厉,一把抓住了庞明的手,道:“庞德在哪,快快领我见他!”

    “呃!这!”庞明被马纵横忽然转变的态度着实吓了一跳,而且他在马纵横的眼神里,明显捕捉得到那种极其渴望的神采。

    而这种神采,也被心思敏锐的庞柔捕捉到了,顿时心起一计,抬头便道:“吾弟庞德如今尚且游历在外!一时之间,英雄恐怕是难以见到他了。”

    马纵横一听,心头一紧,松开了抓住庞明的手,不由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不过!吾弟性格刚烈,若知冀城变故,必然快马赶回。何况吾弟平生最敬重仁义之雄。但若英雄愿出手相助,吾弟必然对英雄欣然向往!”

    庞柔暗中一笑,立即话锋一转,说得马纵横再次心花怒放起来。

    “这坏小子,竟敢利用主公。不过他这份急智着实令人赞许。而且他刚才打断我的话,明显是要隐瞒大小姐的身份。莫非,他对大小姐!”正在暗中思索的庞明,陡然眼睛一瞪,望了庞柔一阵,遂是摇头连声叹气。

    “你说的是有道理,起来吧。”马纵横沉吟一阵,向庞柔生出一条血琳琳的手臂,手掌张开,掌心里血迹尘土混迹一起。

    庞柔心头蓦地涌动起来,本是不想伸手,但身体却不知为何不受控制。马纵横往上一提,庞柔一把就起,连忙松开了手,脸色好不自在。

    马纵横嘴角微微一翘,露出几分笑意。而一直在旁看着的美男子,细长的黛眉不由皱了起来。

    其实,美男子的身份正是王国的独女王异。而刚才她和庞柔早在庞明告知之下,得知自己与马纵横的婚约,还有其父把家业托付给他的事情。

    而令王异心头颇为恼火的是,马纵横从头到尾都没有询问过有关自己的消息,反而对庞德那个赤脸小鬼极为在意,这令自小出众的王异自然难以接受。

    “慢!我王家的事情何必要假手于人!!冀城自然由我王家人来夺回!”蓦然,王异迈步而出,带着几分嗔怒之色说道。

    马纵横听了,饶有兴趣地笑了笑:“你凭什么?”

    或许是被马纵横轻蔑的态度所激,王异忽地把发髻上的簪子一拨,一头乌黑油亮的发丝,如同三千瀑布顺流而下,一时间艳光动人。只见面前女子如同英姿勃勃,苗条高挑的身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如同鬼斧神工般的鹅蛋脸,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所谓倾国倾城,不过如此。

    “凭我就是王国的长女,王异!”

    娇声如凤雀之鸣,眼如宝珠,烁烁发光,令人不禁沦陷其中。不止马纵横,在场所有人都不禁长呼了一口大气。

    夜里,就在长丰川以北七、八里外,有一条小山村,村里的人大多姓陈,所以也要陈家口。

    话说这陈家口方圆百里一带的农地,都是属于王家,因此陈家口的人十有**都是王家的长工。王国为人虽是胆小懦弱,但却有一颗仁善之心,不像其他诸侯土霸想尽各种办法,用苛捐杂税来剥削百姓,反而屡屡减轻陈家口上交的粮食数量,因此陈家口的百姓极为拥戴王国。

    话又说回来,正因王国为人仁慈,在天水大有声威,所以韩遂才会以其为傀儡,扶持他成为天义军的首领。只不过,王国太过软弱,最终还是死于非命。

    在乱世里,好人的命总是活不长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在战争不休的乱世里,更是以强者为尊。

    洗漱一番,清洗了伤口后,马纵横简单地吃了几口饭菜,便独自一人在一处偏僻的房间里思考。胡车儿则守在门口外。

    这夜月色清明,风高气爽。胡车儿听着村子里四处时不时响起阵阵吵杂的喝声叫响,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最终胡车儿还是忍不住走进了房间,张口就问:“马纵横你要见死不救吗?难道你就只有这些气量!?”

    马纵横微微抬头,面色一寒,冷声道:“那王家的女娃要自作主张,与我何干!?而且自从那王家女娃出现后,你没有发觉张横那些人对我等敌意更深,就好像怕我会强取豪夺他们王家的家业!竟是如此,我又何必妄作好人,让兄弟们白白牺牲!?”

第十七章 外刚内柔

    “哼!我只知道,就凭陈家口这数百壮丁,想要攻打固若金汤的冀城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就算如那庞柔所说,他们城里自有人暗中接应,但他们起事仓促,一旦事迹败露,无一善战者力挽狂澜,必败无疑!

    王大帅与你虽不相熟,但他却如此看重你,临终把王家托付于你。但于情于义,你也该出手相助,帮他们渡过这回难关!”

    “胡车儿你敢教训我!?”马纵横也有脾气,他本就心情不快,兼之又被胡车儿这般劈头盖脸的喝叱,顿时雷霆震怒,猛地起身,双眼圆瞪,凶光闪闪,熊虎般的身姿令他看起来如同一尊专门镇压鬼邪的修罗。

    胡车儿却浑然不惧,也瞪眼与之对峙。火辣辣的气氛,仿佛一触即发。

    不知过了多久,马纵横长吐了一口大气,大步流星般径直走起,与胡车儿擦身而过后,迈出了门口。

    “下一回,再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就碎了你。”

    胡车儿耳听马纵横的威胁,却是欣然一笑,转身答道:“就算是被你碎尸万段,我看不顺眼的地方,就是要说!”

    “那你就做好死的觉悟上谏吧。”

    马纵横的话音悠悠传来,人却已走远去了。

    不知觉中,已是夜里二更时分。在村头处,却是火光通明,数百个壮丁有着手执兵刃,有些拿着锄头、木棍,大多都是兵甲不齐,但却群情激涌,喝声连连。

    在人群前,王异一身戎装打扮,看上去倒有几分巾帼英雄之风。

    “我父一生仁义,天水百姓无不拥戴之,可却惨遭奸贼谋害。如今我父已逝,可却有奸佞之徒,举兵造反,强占冀城!

    我虽是女流之辈,但眼看家业落入奸人手中,身为王家儿女自是责无旁贷,势与反贼死战到底!

    诸位乡亲父老,都是别人的丈夫、父亲、儿子、兄弟,我不敢强迫诸位与我一同和奸人死战。但若能抢回冀城,此大恩大德,王异不敢有忘,势必重酬报之。在此,王异谢过大家了!”王异说罢,双手一拱,在马上向众人屈身一拜。

    “大小姐莫要多礼!王公为人仁义,多年以来都善待我陈家口的人。此情此义,唯有以死相报!!”

    “没错!这些年来,兵荒马乱,灾情不断。若非王公保护,屡屡赦免粮赋,我等不是被马贼杀死,就是活生生地饿死了。如今王家有难,我等岂能走束手旁观!!?”

    “是啊是啊!!难得大小姐看重我等这些粗人,给我等一个为王家效死的机会,这自是义不容辞!!”

    人群内的百姓纷纷道说,甚有激情。王异看了,不由心头一壮,反而被众人的情义所鼓舞。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猝然而起,众人不由纷纷朝后望去,那如同铁流般的骑队里,先见一个猛汉骑着一匹浑身赤红,犹如一团火焰般的宝驹倏然冲飞而来,真是威风八面,惊为天人。

    吁~~!!

    马纵横一勒缰绳,那正奔走的骑兵队伍立即停了下来。话说如今马纵横除了原先拥有的百人部署外,加上离开陈仓时,马腾派来的数百人马,约有四百余人。这四百人的队伍,却是随着马纵横地停住,纷纷勒住马匹,迅疾地停了下来,而且队伍也只是稍显混乱,足可见之训练有素,与旁边那些壮丁比起来,简直就是差天共地。

    马纵横依旧那副面无表情的神采,转眼望向了王异,道:“就凭你一个女流之辈,还有这些乌合之众,就想妄取冀城?王家女娃,你未免太过小觑战争了!”

    马纵横的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了陈家口壮丁一阵阵忿怒的叫嚣声。

    “谁敢冒犯我家骑督大人!!”就在此时,一声如同洪钟震荡的咆哮骤起,只见胡车儿奋然挥起手中百斤铁棍,烈烈疾风吓得陈家口的壮丁无不变色。那四百多马家兵士,立即各挺兵器,各个面色冷酷,眼露凶光,一股无形的杀气瞬间爆发。

    刺头张横见状,一咬牙,正欲喝叱。这时,庞明却先赶出,拱手道:“主公的话虽是刻薄,但却是有理。明亦认为就凭这数百壮丁去攻打冀城,无疑送死。但望主公出手相助!”

    “庞叔!!莫要求他!!我王家之人容不得他人小觑!!”还未等马纵横答话,王异却先拒绝,精致秀美的脸上尽是坚毅不屈之色。这女子之刚烈,丝毫不逊色于男子!

    “愚昧!!”蓦然,马纵横面色勃然大变,威凛的双眸赫地瞪大,浑身爆发一股庞大的气势,喝声如同轰雷,比起胡车儿的那声咆哮更是骇人。

    一时间,众人只觉胸口发闷,心头揪紧,一阵窒息,透不过气来。

    自幼娇生惯养的王异,哪里受过这般喝叱,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身体还禁不住地发抖,可却死咬着贝齿,瞪大着那双宝珠般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马纵横。

    “战争岂是儿戏!!更不可意气用事,你手上把握地是数百条人命,容不得你随意挥霍!!若是最终妄作牺牲,你如何面对这些人的父母、妻儿!!?”

    马纵横却把王异忿怒的目光视若不睹,依旧板着一张脸,冷声喝叱。王异心中虽把马纵横恨之入骨,但却又无法反驳。

    就连张横、庞柔等人,也像是忽然吃了一只苍蝇般,一脸难受,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这才听到后方时而传来阵阵杂响,有些人回头望去,却隐约见着有些妇女带着孩子在偷偷看望。

    哇~~哇哇~!

    突兀,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声,不过却很快被人捂住了。

    王异面色一变,本是坚定的眼神,忽然多了几分忧伤之色。庞柔长叹了一声,面色一凝,正想走出的时候。王异却先下了马,咬着的嘴唇,露出一丝艳红之色,竟向马纵横单膝跪下。

    “小女子不识大体,还请英雄莫要介怀!盼英雄出手相助!”

    王异话音一落,庞柔、张横还有一众陈家口的壮丁也纷纷跪下,齐声叫道:“盼英雄出手相助!!”

    若是可以,他们是万般不愿向马纵横低头,但是一切皆如马纵横所言,战争绝非儿戏,他们也很清楚就凭这些人,想要取回冀城,简直难于登天。

    马纵横面色肃然,淡淡说道:“王公临终托付,马某不敢有忘。但若今夜想要取胜,尔等必须一切听从我的调拨。”

    “你!!”张横见马纵横大有得寸进尺的势头,不由忿怒地吼了一声。可庞明却早他一步,急答道:“一切皆凭主公安排!!”

    王异泛动着水波的大眼,默默地看着马纵横,也答道:“好!”

    少时,庞柔向马纵横述说了如今冀城的大概情况。从在初更时回来的细作那里得知,如今冀城正乱,成宜麾下好几个部将都在争权。庞柔似乎早有所料,因此他叫细作前去探时,命其联合冀城内一些忠于王家的世族,教之暗中挑拨,趁今夜动乱时,内外接应,将反贼一一肃清,重夺冀城。

    马纵横听计,暗暗惊异,暗付这庞柔谋略颇高,难怪深得诸葛孔明器重,在西蜀位居高职。

    于是,马纵横便将计就计,把两波人马分为前后两部。马纵横自领自部人马在前,王异率陈家口壮丁在后。待前往冀城之后,先观状况如何,但城门一开,由他马纵横的部队先入,负责冲突,王异则随后引兵接应,负责鼓动冀城兵马投降,稳住大局。

    对于马纵横的决策,众人皆无异议,遂是分开队伍,一前一后朝着冀城方向出发。

    不知不觉中,是快是五更时候,夜色犹如一层面纱般,渐渐被拨去。

    马纵横勒马挺在一处高地,远处不到数里就是冀城。冀城作为天水郡城,比起陈仓还要阔绰不少,而且城墙高耸,略看过去,足有十丈之高,若非城内有人接应,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马纵横真还不敢贸然攻打。

    陡然,原本吹起的西北风,忽然变作了东南风,风力颇劲,可见下方平地里,一团团沙尘刮起。

    而从两柱香前,冀城方向就一直喊杀不停,如今靠得更紧,这喊杀声更是惊天动地。

    马纵横皱着眉头,面色有些深沉。这冀城光有杀声,却不见火光升起,这实在有些诡异。

    或者马纵横真是天生的战争宠儿,仅仅这数月的磨砺,已令他对战争有了极为敏锐的触觉。

    就在马纵横思索间,甚为焦急的王异又再派人来催促。这也难怪,如今已快是五更,一旦天色一亮,今夜的行动便就功亏一篑,之后要想再取冀城,简直是无稽之谈。

    蓦然,在马纵横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不久前马腾的教诲。

    “羲儿,你入世尚浅,为父要教你一件事,你定要谨记在心,避免日后吃亏,悔之不及。古往今来,有两种人你定不可轻易相信。一种是毫无信义,变化莫测的豺虎之辈。另一种则是世族之人,这些人素来以家族利益为上,但凡是紧要时刻,除非你能保证其家族能够得到更大的利益,否则多是靠不住的,随时都会倒戈相向。”

    马腾的话瞬间闪过,马纵横顿时明白到自己心中为何总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连忙向旁边的胡车儿吩咐道:“老胡!!你速速引一队兵马到山头高处,打探陈家口的情况!!”

    马纵横忽然一声叫起,着实把胡车儿吓了一跳。胡车儿见马纵横脸上罕有地露出急切之色,双眸凶光腾腾,顿时吓了一跳,也不敢多问,连忙应诺拔马而去。

    在马纵横队伍里的庞明也被这一惊一乍吓得心头慌乱,忙道:“主公,你这是作甚?”

    “我问你!可知今夜联合的几家世族对王家忠心若何?”

    庞明一惊,忙答道:“那几家世族素来对王家忠心耿耿,竭力相辅。”

    “那成宜又是什么人物!?”

    “成宜此人,卖主求荣,胸襟狭隘,分明是头势利的白眼狼!!”

    “如此人物,在举兵造反前,恐怕早就说服了那几家世族。否则岂能容之!?”

    马纵横此话一出,庞明顿时打了个寒战,双眼凸地斗大,幡然醒悟过来后,急道:“这!!”

第十八章 陈家口的惨剧

    “马纵横!!你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是见了冀城雄伟,心中畏怯罢了!!我就不该信你,延误战机!!”蓦然,一声娇怒的喝声响起,却是见马纵横迟迟不动,赶来看望的王异嗔怒在骂。

    “哼!!女流之辈岂知战事之险,你看冀城内,只听杀声,不见火光,又是为何!?这分明就是个请君入瓮的陷阱!!”马纵横面色冷酷,张口怒声喝叱。

    王异听了,如遭晴天霹雳,连忙朝冀城望去,果然很快就发觉诡异之处。

    一阵死寂之后,连道疾呼喊叫,似乎应证了马纵横的猜想。

    “报~~!!报~~!!大事不好了!!!陈家口的方向,火光遍天,恐怕是遭到敌人的袭击!!”

    刚离去不久的胡车儿颇为慌乱的引兵赶回,嘶声叫道。原来胡车儿刚到山头,便见陈家口那里一片火光弥漫,火势甚烈,吓得连忙拨马就回。

    “陈家口出事了!!!”王异闻言,顿时面色大变,美轮美奂的一张玉脸瞬间变得惨白无色。当她回忆到,在出征之前,那一阵婴儿哭啼声,更是不禁浑身发寒,瑟瑟打颤。

    “你要夺回冀城,尽管去夺!老子不奉陪了!”马纵横冷冷地瞟了王异一眼,把马一拔,便立即往回赶去。马纵横的部下见状,不假思索,纷纷拔马追上。

    王异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忽然觉得自己的傲气,在马纵横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是那马家小儿的兵马,这是怎么了!!?”在后方的队伍里,张横眼看马纵横忽然引兵撤回,不由面色一变,忙拍马拦住。

    哪知马纵横眼中凶光毕露,赤乌前蹄猛提,一声如同虎啸狮鸣般喝响的骤然而起。

    “陈家口欲袭,别挡老子的路!!”

    吼声之威,令得张横心神一怯,然后又听陈家口变故,又被一惊,顿时摔落马下。陈家口队伍内的壮丁马上如炸开了锅。马纵横一揪缰绳,又喝一声让开,众人慌乱之下,忙是避开。马纵横飞马便过,胡车儿等将领兵追上。

    就一阵间,马纵横已领着部署冲远去了。陈家口的壮丁你望我我望你,各个脸上都有忧虑、犹豫之色,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一声马鸣从高处响起,王异疾声叫道:“诸位乡亲父老,快回陈家口!!”

    旭日升起,马纵横引兵落了山脚后,又再加紧了几分速度,一片片风尘席卷,鸣声不断。

    马纵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杀气,令身后紧跟的胡车儿等将,无一不为之心怯。

    陈家口,位于一处地势平坦的小山里面,虽然四通八达,但却极易攻占,因此多年来不少马贼都想要占据这处山村。

    此时,在陈家口里,俨然已成了修罗地狱。四处火光弥漫,不知多少房屋都被大火覆盖,一个个身穿兵甲,手提利刃的兵士则成了穷凶极恶的贼匪,四处杀虐,但见男的,不论老幼一律杀死,若是见到女的,却又不分幼长,扑住就肆意奸淫。一时间,喊杀声、淫笑声、求饶声、惨叫声响不绝耳。村子从村头到村尾,四处可见,一具具血琳琳的尸体,若是衣衫不整,大多是女的,若是肢体残缺,死无全尸,大多都是男的。最令人发指的是,竟还有几具断头的婴儿。

    “哈哈哈哈~~!!给我烧光,抢光!!男的见了就杀,女的奸了就杀!!”一个面目狰狞,满脸胡渣,长相粗鄙穿着统制服侍的丑陋大汉嘶声大吼。此人名叫陈忠,本是陈家口的人,但因为从小喜爱偷偷摸摸,后来更与村里的一个寡妇偷情,被赶出了村子,没想到一过数年后,他竟在成宜麾下成了一员百人将。

    “陈忠你这头畜生不得好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提着锄头,竭斯底里地吼着,向陈忠扑来。

    “老不死!当初就是你把我赶出村子!!你们都给我住手,这老不死由我来处置!!”陈忠恶目瞪大,猛一拍马匹。

    就在此时,村头里连阵马蹄声陡起。陈忠马下刚动,便听后方一连串响起凄厉地惨叫声,顿时面色大变,回头望时,只见火光处一匹赤红巨马高高跃起,马上有一猛汉,杀气冲天,恐怖的气势犹如惊涛骇浪铺盖而来。

    马身一落,陈忠部下无不惊悚退避。

    “你们这些畜生!!!实在该死啊~~!!!!”眼前如同地狱般的一幕幕场景,不断冲击着马纵横的神经。最终,马纵横轰然暴走,坐下赤乌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怒火,厉鸣一声,猛地窜飞而去。马纵横先迎着一人,手中钢矛奋力暴扫,那人连刀带人整个一起被击得暴飞,另一人忙提枪刺来,被马纵横把枪一劈,整个头颅立刻炸开。两个骑兵,左右杀来,马纵横径直突去,左挑右搠,两人皆落马而亡。

    “这哪来的煞神!!”陈忠见马纵横凶悍如鬼,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勒马逃去。只不过马纵横的赤乌更快,从后追上,枪若狂龙吐焰,暴刺而出,瞬间从陈忠后背扎入,直透胸膛而出。

    陈忠瞬间被马纵横击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陈忠的部署顿时大乱。紧接着,胡车儿率兵杀到,数百马家兵士也被陈忠以及他的麾下令人发指的恶行激怒,忿然杀起。陈忠部下本就不如这些马家兵士骁勇,兼之又被马纵横这尊煞神所怯,不到一阵,便溃散而逃。

    待等王异等人带着陈家口一众壮丁回到时,陈忠包括其部下数百余人,几乎被杀红了眼的马家军给杀绝。村子中,除了十几个村民外,剩下的几乎都是兵甲血红的马家军。这可令那些几乎暴走,快咬碎了牙,满腹怨恨的陈家壮丁一时间无从下手,只好疯狂地扑上周围陈忠部下的尸体,乱砍乱剁,以来泄恨。

    “天啊!!”呆如木鸡的王异,面色更加惨白,不见丝毫血色,呐呐一句,身体一晃,几乎跌落马下。

    少时,陈忠麾下两个什长被押跪在地,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恐怖目光,那些人仿佛要把他俩开膛破肚、碎尸万段,吓得颤抖不已,不敢抬头。

    “畜生!!”

    “杀了他~~!!!”

    人丛内响起两阵吼声。马纵横居高临下,冷冷地瞰视着那两人,道:“人死有很多种办法。但是这其中却有不少死法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若把你俩交给这些被你等杀了父母、妻儿的村民,恐怕轻则分肢拆骨,重则千刀万剐。你俩是想死得痛快,还是选择忠于你主,受尽折磨而死?”

    马纵横的话很冷,也很残酷。但正是这残酷,令这两人明白到马纵横绝无威胁他俩的意思,他说得本就是事实,一个残酷的事实!!

    周围的人丛里,喘出了一阵阵**辣的气息,令那两人更是备受煎熬。

    “我说!!我说!!我只求痛快一死!!”其中一人,终于承受不了折磨,痛苦叩头叫道。

    另一人反应稍慢,还未来得及张口,胡车儿便一脸凶神恶煞地伸臂把那人猛地揪住,往人丛内一甩。那人惨叫一声,瞬间只觉无数张魔掌向他抓来,一个大汉刚把他接住,立即按倒在地,周围不知多少人,撕扯着嗓子扑来,或是拳打脚踢,或是用利刃捅刺,那人只惨叫了几声,不过很快就听不见了。一条血琳琳的手臂,不知被谁抛起,刚好落到了马纵横的脚边。

    这些死去家人的村民,俨然化作了复仇的厉鬼。

    存活下来的那人,眼看那条血肉模糊的手臂,呼吸更加紊乱,牙齿不断地在打颤。

    “冀城现在是谁做主?昨晚又是谁派你等来袭击陈家口的!?”

    “禀禀大人!当下冀冀城!!”

    “想痛快死的话,就别给我支支吾吾!!”

    马纵横怒声一吼,那人被这一吓,倒变得口齿伶俐起来,急道:“是!当下冀城是由李进做主!昨夜!”

    “李进!?此人不过是个一介马贼出身,凭甚把握大权!?”那人话还未说完,脾气暴躁的张横突然吼了起来。

    那人似乎对张横极为惧怕,不敢怠慢,忙答道:“张将军有所不知。成宜被杀的消息,刚传回冀城,城内几个世族便立即推举李进为主。李进得到这些世族相助,遂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夺取大权。

    昨夜,也正是那这些世族的家主暗中通报给李进,李进大怒,知道陈忠最是痛恨陈家口的人,便派他引兵来把陈家口给烧了,以泄心头之很。而且,李进还在城内布下埋伏…”

    “该死的李进!!竟然如此狡猾!!我等差点中了他的奸计!!”张横再次打断那人说话,咬牙切齿地喝道。

    “不,李进没这个本事。冀城王、庞、成公三大世族中,王家这些年来人丁单薄,而且王禀作反,所以昨夜我并无派人联系王家。至于庞家,在我护送大小姐逃出冀城的那一夜,已遭灭门之灾。如今冀城以成公一家独大,好几个小世族都以之马首是瞻。成公家主成公德素以老谋深算见长,这些年来随着王家人脉薄稀,表面上虽是依旧对大帅忠心耿耿,实则暗里却是在养光韬晦。我当时急于取回冀城,竟然没想到这点!实在是我的失策!”

第十九章 乱发赤狮

    庞柔昨夜派人主要去找的正是成公家,这下才幡然醒悟,已然太迟。

    只是对于众人来说,比起成公家的叛变,更为惊异的是庞家的惨剧。

    而一旁的庞明听话后,也叹声连连,其实他也是不久前得到家小被成宜所杀的消息,只不过一直强忍不发。庞柔亦是如此,为了不影响军心,原本还想隐瞒此事。

    “庞凌云你!”王异身躯一颤,声音有几分发抖地叫了起来。

    庞柔凄然一笑,道:“我庞家深受大帅恩惠,但凡我庞家之人,早就做好为王家赴死的准备。”

    庞柔此言一出,众人不禁为其气节所倾服。庞明痛苦地闭上眼睛,搙着胡须,默默颔首。

    嚓~!就在众人为庞家灭门哀伤之时,忽然响起一阵怪异的鸣响。众人望去时,那跪在地上的陈忠爪牙早被马纵横一剑封喉。

    “龙鸣剑!!”王异一听这鸣响,就不禁惊呼起来,转眼看去,果然见到马纵横手中握着一柄剑身发赤,隐约可见龙纹的宝剑。

    “大小姐,龙鸣剑乃大帅亲手所赐。”这时,庞明忽然踏出一步,王异听了,面色又是一变,有些失魂落魄地呐呐道:“爹爹对此人竟信任至此,不惜把龙鸣剑赐之!”

    王异之所以如此失态,全因龙鸣剑还有一个秘密。原来这龙鸣剑不但是王家的传家之宝,而且更是家主的象征。只不过,知道此事之人并不多,王异是王国独女自然清楚,而庞明亦是为数不多之一。

    “如今看来,大帅却是信对了人。否则,恐怕昨夜我等早就死在了李进的爪牙之下。”

    王异不禁转头望向马纵横,眼里忽然多出了几分莫名的神采,当马纵横望过来时,她却又似被惊动的小兔,忙是收回眼光。

    这时,马纵横面色一沉,带着几分凝重之色道:“那李进等候一夜,若迟迟不见我等杀去,必然有所察觉。到时若派兵来围住陈家口,那就麻烦了。”

    马纵横说着,向缩在一角的老幼妇孺投去眼色,他们都是在不久前的灾难中存活下来的村民,人数莫约有数十人。

    对于马纵横和他的部下来说,就算李进真把陈家口围住,凭他们的突破力,自也不惧。只是这数十老幼妇孺恐怕就难逃过李进爪牙手中屠刀。

    庞明随着马纵横的目光望去,很快醒悟过来,颔首应道:“主公所言甚是。如今李进有成公家在背后撑腰,一时半会恐怕难以取回冀城。在陈家口往西北方向三十里外,有一小城县,当年是用来抵御西边的异族,城墙乃用黄沙所造,颇为坚固,因此得名黄沙城。那里虽靠近羌胡人的部落,但这些年因羌胡人已无昔年之猖獗,因此黄沙城少有战事,听说此下正由胡人的北宫世族占领。我家大帅曾与北宫世族交好,如今惨遭韩九曲所害,而北宫伯玉却也是死在韩九曲之手,若能与之联合,要夺回冀城,便大有希望。再有,马扶风深受胡人敬仰,凭主公的身份,北宫家的人也不会刁难我等。我以为不如先退往黄沙城,再做图画。”

    “庞公说得有理!胡车儿何在!!?”马纵横听话,决策颇快,略一点头,便令道。

    “末将在此!”

    “你速引一百精兵护送老幼妇孺离去。我自会在后接应。”马纵横疾声令道。

    胡车儿不由面色一变,犹豫再三后,还是说道:“骑督大人,我等先前已是连日赶路,兼之昨夜又来回奔命,大伙都已疲惫不堪,若急于赶路,但若追兵杀来,如何是好!?更何况你的伤势!”

    胡车儿话到一半,马纵横蓦地眼神一凛,胡车儿忙是闭上了嘴。这时,众人才恍然醒悟过来,原来马纵横一直是有伤在身,而且还连番激战,少有歇息。

    一阵清风拂过,只见马纵横身穿的铠甲、战袍,早已残破不已,血迹斑斑。再看他那一张刚毅的脸,前前后后不知盖了多少层血迹,好像如何洗也洗不干净似的。

    可至今为止,马纵横从来没喊过一声累,一声痛,就像个不知疲倦地铁人一般,在不断地征战着。

    在那一瞬间,众人不禁心中暗问,这面前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时间,马纵横赢得了众人的敬重,其中还包括了王异、张横、庞柔这些原本对马纵横颇有敌意的人。而且,他们无一例外都感觉到在马纵横面前,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滋味。

    “我无碍!众人可还能赶路!?”马纵横眼迸精光,斩钉截铁地喝道。周围的马家将士见状,立即纷纷抖数精神,举臂高呼,齐声道:“无论是天涯海角,我等皆愿随大公子赴之!!”

    “好!!不愧是我马纵横的部署!!老胡,你还愣着作甚!!?”得到众人的回应,马纵横眼神更亮,胡车儿发现自己无法与之对视,心头一股血气上涌,慨然拱手应偌。

    陈家口整条村子几乎都被陈忠和他的爪牙烧毁,因此那数十个老幼妇孺也没行李可收拾。马纵横让麾下分予他们一些口粮,其中又把战马分给了几个有伤的老人。不久后,胡车儿便先领着兵马护送这些老幼妇孺出发了。马纵横指挥着剩下的部署,也准备出发。

    “哼,还以为这马家小儿有几分胆识,这李进还未杀来,却怕得先逃命去了。”或许是因为那种相形见绌的感觉,令张横尤为心中不快,不禁低声嘀咕道。

    他这话让不少陈家口的壮丁听到,顿时周围的陈家壮丁,纷纷向张横投去忿怒的眼色。

    张横脸庞一抖,性子狂躁的他,自然不会退让,把眼一瞪,正欲喝叱。

    这时,庞柔忽然走来,一拍张横的肩膀,望向马纵横背影的眼色里比起以往多出了一份敬重之色。

    “张横啊,你却是误会那马羲了。正如他所说,有着成公德在背后出谋划策的李进,此时恐怕已发觉端倪,派追兵杀来。马羲有万夫莫敌之勇,而且其部署皆是勇悍之辈,但若李进追兵杀来,马羲和他的部署自然能够从容突破,可是这些老幼妇孺恐怕便要再遭灭顶之灾了。再有,马羲为了护送这些老幼妇孺早些离去,不顾伤势,硬是拖着疲倦之身起行,这份仁义实在让人敬佩。”庞柔徐徐而道。张横也并非不知道,只是不肯承认罢了,而庞柔的话,却让他不得不去承认。

    约是一个时辰后,此时陈家口的火势已然熄灭,在通往村头的斜坡路上,兵戈震荡,马鸣骤起,杀声盖天。一队数百人的骑兵队伍先是杀到,却见陈家口虽是遍地尸体,但并不见一个活人,而且那些尸体中,还有不少自己的袍泽。

    “混帐!!陈忠你这个废物,死不足惜!!”一个长着三角眼,面容削瘦,额骨突出,一看就知是个狠辣人物的汉子,怒声喝道。

    “李将军不必动怒。依我所料,这些人是猜到我等会派追兵杀来,所以急于撤走。不过,这村里不见一个活人,这肯定是怕我等大开杀戒,连那些老幼妇孺都一同带走。哼哼,妇人之仁,难成大器!!他们定是逃去不远,只需派轻骑追赶,不到一时,便可发现其行踪!!”这时,在那狠辣汉子身后,只见一个身穿锦绣花袍,嘴角常挂一抹淡笑,眼眸如星,面如冠玉,身高莫约六尺,体态稍瘦,看上去颇有几分不羁放荡气质的英俊男子。

    狠辣汉子听话,却对英俊男子颇为恭敬,连忙答道:“是!我这就派人追赶!”

    狠辣汉子答罢,立即向身旁两个将领吩咐,旋即两队轻骑迅疾朝山下赶去。

    而就在这两队轻骑下山不久,不远风尘起处,只见一人一骑奔飞迎来。其中一队轻骑中的将领,忙定眼望去,莫约看见那人是个莫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体格如同雄狮,高达七尺,一张脸赤红发艳,满头乱发蓬松鼓起,一眼看上去真如一头发怒的狮子。

    “尔等是谁的部署!!?”赤脸少年吼声骇人,如有兽王之威,一声喝起,惊得众人失色。

    “吁~~!!”两队轻骑惊得纷纷勒住了马,左边队伍里的将士,急赶而出,厉声喝道:“何家小儿,竟敢挡我等去路!?找死!!”

    “我是天水庞怀之子,庞德是也!!王家大小姐在何处!!?”陡然,庞德杀气迸发,凶势骤增,看上去颇为急切。

    右边那个将领一听,又见庞德这怪异的相貌,不由惊呼叫道:“是庞家那赤脸小鬼!!此子乃是妖孽投生,听说年仅十二岁时,便力挫天水群雄,无人能敌!一年前庞怀听说在武威有一奇人,便专门带着年仅十四岁的他前往学师,没想到这赤脸小鬼竟然回来了!”

    “此子若不早除,定然是个大患,我等人数众多,何不先合力将之铲除!!”另一个将领眼露凶光,疾声喝道。

    庞德闻声,面色骤寒,一拍马匹,倏然驰动。那两个将领大喝一声,一左一右便朝庞德杀来,两人部署也各提兵刃纷纷涌上。

    电光火石之间,庞德迎着那杀来两将,双手猛地举起一对赤狮追星戟,一戟先起,赫然震退砍来的一柄大刀,人马分过时,另一戟连着枪柄带着人脸一起砍破,旋即把戟一拨一转,以雷厉般的速度刺入了另一将的后脑勺。

第二十章 我的盖世英雄

    待庞德飞马过时,那两将早就死绝,纷纷落马。那些正奔赶过来的兵士,看着血液狂暴,冲飞而起,浴血而出的庞德更添凶煞,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随即,只听一阵阵惨叫连起,厮杀处,人仰马翻。少年庞德年纪虽幼,但已显强者之风,杀得那近五、六十人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蓦然,山头上暴起轰天般的喊杀声。正在混战的庞德,面色微变,急一拨马,突破去时,把一员副将生生从马上挟住,奔飞逃去。

    待庞德逃远去了,刚才陈家口那狠辣汉子才引兵追到,当他看到自己两队人马折损近半,不由大怒吼道:“这到底是怎一回事!!?莫非是那马羲的设下埋伏耶!?”

    “回回禀将军,是是那庞怀怀之子,庞德德也~~!!”一个兵士似乎余悸未退,又慌又急地答道。

    “只是一人!?”

    “是是一人!”

    “废物!!”狠辣汉子听话大怒,猛地拨起腰间宝刀就砍。

    “李进!!莫要伤害士兵!!”这时,从后赶来的英俊男子一看,面色一变,急呼道。

    可在他话音落时,李进的宝刀早把那兵士的头颅如同一个西瓜般生生地砍开两半。

    英俊男子看到了,面色刹地变得阴寒起来。李进却暗暗瞟了他一眼,心中不屑地腹诽道:“成公英你这黄毛小儿,竟敢处处向我发号施令,若非看在你老子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杀了!!”

    李进本就是马贼出身,心狠手辣惯了,也最痛恨别人对他指手画脚!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候。马纵横一行人,因为照顾那数十老幼妇孺,因此大受拖延,也不过赶了十数里的路程。

    “停!!”蓦然,庞明大叫一声。众人连忙纷纷勒住了马匹,马纵横以为追兵杀到,心头一惊,一勒缰绳,赤乌在地扯出一片沙尘,遂是停下。

    “主公啊!眼下已是黄昏时候,再说李进的追兵迟迟未有追来,想他也难猜到我等会前往黄沙城的方向,就算是有迹可寻,但这天色一黑下来,也找不到我等。不如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歇息一夜,待明日再前往黄沙城。”

    昏黄的阳光之下,马纵横的面色已苍白得可怕,毕竟就算是再厉害的铁人,在如此高强度地奔命之下,也难以熬得住,何况马纵横还有着伤。

    这下,庞明看得是一阵揪心。

    马纵横皱了皱眉头,正是思虑间。忽然前方,好几个老人家还有两三个妇人拖着孩子一齐赶来,纷纷跪地。陈家口的村长,陈老汉已是泪流满面,叩头便道:“恩公对我陈家口的大恩大德,小人等没齿难忘,还请恩公歇息养伤吧,否则但有万一,小的等只好以死谢罪拉!!”

    “请恩公歇息养伤吧!”那些妇人甚至还有小孩都一齐求道。

    于是,马纵横紧绷如铁般的脸容,终于多了一分柔情,连忙下马扶起陈老汉,与众人说道:“快快起来。马某不过做了力所能及之事,受不得诸位如此大礼。我刚才在此处东北一角,看到一处林地,正好可以隐秘,而且旁边有一条小溪,不如大家先到那里露宿一夜,明日再赶路如何?”

    “好,好。”陈老汉紧握着马纵横的手,泪水不断流在那如同刀刻般皱纹地缝隙里。

    王异看在眼里,好一阵失神,如同宝石般的绚丽大目,就好似钉在了马纵横身上,不肯移去。

    “或者爹爹真的没有看错人。若是没有他,我不知死了多少回了。”王异娇美的脸容里,忽然多了几分温柔,呐呐而道,脑海里不由想起许多年前一段往事。

    “爹爹,我长大后一定要嫁一个盖世英雄!!”

    “呵呵,异儿亭亭玉立,长大后定是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姑娘。莫说要嫁盖世英雄,就算是嫁到皇家,成为妃嫔也非不可能之事。”

    “我不要!爹爹不是常说,当今皇家昏庸无能,只听奸人谗言,不听百姓之苦。我要嫁就要嫁给那些能为百姓谋取福祉,受万民敬仰,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异儿,你这话可不能乱说。由其在外人面前!”

    “我知道,这里不就只有我们父女俩嘛。嘿嘿。爹爹你就帮我找一个大英雄做相公嘛。”

    “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好拉,好拉。待你长大成人,爹爹一定会替你目色一个如你所说的大英雄!!”

    “嘿嘿,爹爹真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往事如烟,一闪即过。一阵凉风拂来,吹乱了王异的双鬓,只见白肤如雪,黛眉轻皱,似有哀怨似有烦愁,看上去就像个在人间迷了路的仙子。

    在旁的庞柔默默看着,只露出一丝悲怆的苦笑。

    日落西山,在一处小溪旁,马纵横一行人都下了马,因为旁边有着树林掩盖,却也不易被人发觉。

    渐渐消失的落日里,几缕昏暗的阳光洒来。马匹都在小溪下流喝水,陈家口的壮丁有些神情落寞地坐在一团。有些和幸免一难的家人抱头低声哭泣。

    陈老汉快睁不开的眼睛,又红又肿,正喝叱着跪地痛哭的两个儿子。

    不过众人却都还有默契的压低着声音,在不远处,有一处凸起的小丘,小丘上一棵颇大的杨柳。

    呼噜噜~~!

    鼾声如雷,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快要下雨。杨柳树下,马纵横睡得死死,毫无忌惮地打着鼻鼾。

    在他不远,胡车儿如同一尊守门神似地杵立着。

    王异有些犹疑,但她还是觉得于情于理,她还是应该表达出自己的谢意,于是她迈起了步伐。

    胡车儿很快看到了她,似乎美人都容易赢得别人的好感,平日里少有笑容的胡车儿,张嘴笑道:“我家大公子在睡呢。”

    马纵横如此出众的鼾声,王异离远就听到了,岂不知道,她有些害羞地看了看熟睡的马纵横,见他睡得正死,胆子才大了一些道:“好汉,我来替他清洗一下,可以吗?”

    胡车儿早就看见王异玉葱般的手指握着一个竹筒,毫不犹豫,把头一点,笑了笑道:“我家大公子真有福气,有王姑娘这般美人服侍,那我就不打扰了。”

    胡车儿说罢,扭头就朝另一边离开,他那若有所指的话,却令有些慌乱的王异,一时无从是好。

    还好,胡车儿很快就走远了。王异双腮露出两片绯红之色,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走到马纵横身旁,然后在一阵犹豫之后,坐了下来。

    气氛有些微妙,会有一种怦然心跳的感觉。王异不知为何,只觉自己心头如有小鹿乱撞,紧张得整个人定在那里,好一阵不敢向旁边望去。只是马纵横的鼾声,只在是显得有些不解风情。

    当王异看到马纵横那满脸的血迹,本是慌乱的眼神却又温柔起来。他,时而霸气侧漏,说一不二,似乎极为**;时而又是高傲不屈,目空一切;但时而他又有着铁汉柔情,侠骨铮铮,面于危难之际,宁愿自己受苦,也不肯抛弃弱小。

    马纵横的身影不断在王异脑海闪过,王异眼神不禁更加迷离,呐呐道:“你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

    呼噜噜~~!

    回答她的,却是一阵雷鸣般鼾声。熟睡的马纵横,看上去比起以往更显得平易近人多了。

    王异看了他好一阵,见他脸上血迹混着沙尘层层抹盖,又黑又脏,心头一阵抖动,又想他只是为了一个没有答应下来的承诺,连日来疲于奔命,激战连连,感激之余忽然发现面前这个男人的身影似乎已在自己的心头占据了一个位置。

    只是,他似乎对自己的美貌毫不动心,王异甚至感觉,在他心里面,自己的地位还不如刚才那个叫胡车儿的胡人大汉。

    王异轻轻地叹了一声,轻轻地在衣袖一角撕了一块布,然后打开竹筒,沾了了一些水后,眼神再次望向马纵横,小心翼翼地把沾了水的布块,抹在了马纵横的脸上,细心地替他清洗血迹。

    “你真是我的盖天英雄吗?”

    渐渐地,王异眼里尽是柔情,水波荡漾,低声问道。这时,马纵横的眉头微微一抖,只不过,此时夜色已然降临,王异并没有发现。

    在小溪一边,不远处的火光,时不时照在庞柔的脸上,若是定眼望去,便能发觉庞柔此时嘴上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

    “柔儿,你给我过来。”

    庞明的声音,悠悠传来。庞柔仰天望月,低声叹道:“我也是时候该清醒了。就算是为了大小姐。”

    叹毕,庞柔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转过身子走向庞明那里。少时,父子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庞明颇为严厉地便道:“马羲此子虽幼,但这些日子以来,为父一直追随在他身边。为父很肯定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何况大帅在临终时,已把王家托付给他。我等身为王家家臣,自然要竭力相辅。就连张横这个刺头,也已承认了他。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而意气用事,何况我看大小姐她!”

    “爹,我知道,你不用说下去了。从今以后,他马羲就是我庞柔的主公。”庞柔毅然打断了其父的话,面色肃穆地说道。庞明见了,有些悲怆地摇了摇头,身为人父的他,又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自少爱慕着王家大小姐。他也曾经想过,等过几年,庞柔立了功绩,就向王国提亲,凭他们庞家多年来的功劳,想王国多数也会答应。只是,这一切都在陈仓那一场战役中,毁于一旦。王国死了,冀城失了,庞家也惨遭灭门之祸,若非那异于常人的少年,恐怕他们早就成了奸人的刀下亡魂。

    或者这一切早已注定。

    清晨,四周响起阵阵鸟啼之声,从阵阵吹来的微风中,能感觉到气候的凉爽。

    马纵横觉得自己睡了快有一个世纪,当他睁开双眸时,还曾经以为自己会回到后世,那个看似和平,实则各国之间无时不在勾心斗角,以科技、经济为主的文明时代。

    不过,眼前蔚然一片的景色,令他很快就察觉到自己依旧身处古代,因为在后世绝不可能有如此美好的天然景象。

第二十一章 北宫凤

    马纵横站了起来,再次闭上双眼,感受着自然之风。

    轻风扑在脸上,有一些湿润,这是因为昼夜温差的关系。马纵横罕有地露出笑容,感觉自己精神了许多,也暗自惊异这副体格恢复能力之强,除了胸膛处的伤口时不时还会隐隐作痛。

    话又说回来,这由马家特制的金创药,疗伤效果实在神奇。听闻,当年伏波将军马援麾下有一神医,有着起生回生、妙手回春的医术,不知救了马援多少回性命。而这金创药正是由这位神医所研制。

    中华五千年文化博大精深,各行各业都有天赋异禀之才。马纵横不禁想到若是这金创药能够流传到后世,一定会震惊整个医学界。

    少时,马纵横走到小溪边,向几个将士、百姓打了招呼后,正想洗一把脸,不过当他从小溪里看到自己的脸,不由咦了一声,呐呐道:“怎么这么干净,我昨夜明明好像忘了洗漱。”

    说罢,马纵横又伸出了自己的手掌,看到自己手掌里的血迹也不见了,更是出奇。

    “哈哈。昨夜可是有美人照顾了你一夜。骑督大人,你可艳福不浅。”

    背后传来胡车儿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声。马纵横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随着他瞟去的目光,正好看到正蹲在小溪边,用溪水拍打着她那张晶莹一般鹅蛋脸的王异。

    只见阳光洋洋洒洒,小溪边泛着点点光芒,在那道倩影周边点缀,一点点小水滴,在白皙如雪的脸蛋缓缓滑落,几滴落在她那红艳诱人的嘴唇上,令人不由心头一跳,不禁生出一种一尝芳泽的冲动。

    饶是马纵横也看得呆了,天下男儿谁会不爱美人。就算王异的姿色还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起码貌美如花,何况她眉宇之间更有一股英气,犹如从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里诞生的仙子。

    马纵横不禁想到,若是在后世,王异一定是高高在上的女神级别。就算他是特殊部门的一员,恐怕也高攀不上,除非自己立了特大的功绩,将来成为国家某个部门的大领导,或者还有一些可能。

    或者是感受到马纵横投来的目光,王异微微侧头看来,当她见到马纵横时,不由吓了一跳,‘啊’的叫了一声,连忙缩回了头,吓得旁边几个妇女以为小溪里有什么怪物,连忙赶来。

    “嘿嘿,我们的骑督大人真是了得啊,不到两日之间,就赢得美人芳心,待去了黄沙城可要请弟兄们大饮一顿。”胡车儿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与他习惯后,他那张丑脸倒让人觉得他憨厚。

    或者是如今局势已无前些日子那般急切紧张,马纵横也放了开来,一把搂住胡车儿的肩膀,也不遮掩,哈哈笑道:“自家兄弟何须废话,到时候一定喝个不醉不归!!”

    马纵横忽然变得亲热的举动,着实把胡车儿吓了一跳,而当他听到兄弟两个字时,忽然眼眶里有一些东西想要破眶而出的冲动,浑身血液炙热沸腾。

    两个时辰后,一队斥候赶回,说方圆十里内都不见有李进爪牙的踪迹。马纵横听了一喜,遂令王异、庞柔、张横还有一众陈家口的壮丁留下来照顾老幼,他则引麾下部署还有庞明前往黄沙城进行交涉。

    “我也要去!”马纵横话音刚落,王异一脸坚定地喊了起来。

    马纵横面色威严,投眼望去。王异并不退让,说道:“我乃王国之女,到时若要交涉,有我亲自出面,岂不更显诚意?”

    庞柔闻言,却是面色一变,唯恐王异有险,正欲劝说时,却听马纵横斩钉截铁般说道:“好!那你呆在我身旁,不可擅自离开!”

    王异听话,心头一喜,双眸泛起阵阵光芒,唯恐马纵横后悔般,忙点头应好,然后欢喜雀跃地上了一匹马,策马赶到马纵横身旁立定。

    “这里便交给你了。若是谈妥,我会立即派人与你通报。”马纵横向庞柔、张横投去目光。此时的张横已放下自己的傲气,对马纵横不但毫无敌意,反而敬佩有加,忙答道:“主公放心!交给我就是了!”

    庞柔微微一笑,向马纵横略一点头。马纵横遂一拨马,赤乌长鸣一声,四蹄一起,便如道火焰般窜飞而去。胡车儿、庞明、王异等人连忙纷纷策马赶上,一众马家将士亦抖数精神,各分队伍随后追去。

    胡人素来作风彪悍,喜爱争斗,以强者为尊。就算马腾在胡人声威颇高,加上王国与北宫世族素来交好。但马纵横也不敢保证刚发生巨变不久的北宫世族,会不会忽然大开杀戒,翻脸不认人。因此马纵横把陈家口的壮丁、老幼都留了下来,只引自己麾下部署前往。

    不知觉中,快到晌午时分。蓦然,一阵狂风袭来,前方黄沙一片,席卷而起,呼天啸地,颇为壮观。

    “主公!前方就是黄沙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减缓队伍速度,先派人前往交涉教好。”风沙袭来,逼得庞明不得不伸手掩盖,同时又一边向马纵横说道。

    马纵横却是面色一寒,凌厉的眼神似乎不惧风沙,冷冷道:“不必了。北宫家的人已经来了。”

    马纵横话音一落,狂风忽止,风沙停下瞬间,突兀杀声四起,只见三队人马各有数百人以上,正以极快的速度奔飞而来。

    “你们这些该死的汉人,再敢踏进黄沙城一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不知从何处人马里,响起一道震天吼声,随即三队人马近千人一齐高声回应:“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恐怖的喊杀声,加上如同千层巨浪般汹腾而起的杀气,纵是一干马家将士也纷纷变色,心惊肉跳。

    吁~~!!马纵横猛地一勒缰绳,其后队伍立即纷纷停下。马纵横眯着双眸,只见那些身穿胡服的胡人,各个长得彪悍强壮,面相凶悍,神色不由更加冷峻起来。

    “我家大人乃马扶风之子,马纵横也!诸位好汉莫要动怒,有话好说!!”

    胡车儿拍马向前,疾声喝道。只不过,他话音刚落,两边队伍忽然疾电般飞出几人,各拽弓弩,啪啪几声骤响,好几根快箭立即射到了胡车儿的马前,惊得胡车儿的战马前蹄猛抬,几乎把胡车儿甩落马下。

    马纵横见状,如同凶兽一般的眼眸里顿时射出两道骇人凶光,正欲出阵时,前方中间那队人马里,忽然冲出一人一骑,声嘶如凤,喝声叫道:“竟是马扶风之子,岂会藏头露尾,不敢示人!?”

    那喝话人,竟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只见她穿着一身红艳如火的胡式战袍,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火红色的赤狐,头上秀发扎成一条条辫子,辫子还绑有铃铛,她稍微一动,就隐约听到玲玲的铃铛声。

    乍看这苗条身形,就算看不清相貌,却已让人臆想连连。胡车儿刚稳住身形,正欲答话,却听背后马纵横冷喝一声退下。胡车儿听出马纵横的语气里带着怒火,不敢违抗,把马一拨便是退回。而就在胡车儿退去的刹那,马纵横一拍坐下赤乌,瞬间如道惊鸿窜飞而出。

    “我正是马扶风之子!你是何人!?”马纵横一去便是数十丈,就在众人都唯恐马纵横与那些胡人队伍距离太近时,马纵横猛地勒住马匹,声音洪亮地喝道。

    此下距离拉得更近,无论是马纵横还是那远比寻常男子高挑的胡人女子都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的摸样。

    近处一看,只见女子有着精致好看的五官,秀眉微翘,眸似凤雀,右眸下有一痣,一身小麦色的皮肤,一条大长腿看上去暴发力十足。而且更令人受不得的是,她总是带着挑逗般的笑容,令男人不仅血脉喷张,真是别具风情。

    若不是在战场相见,或者马纵横还有心思慢慢欣赏这种极为少见有着豪情气质的女子。但如今两方人马随时可能兵戎相见,早就紧绷神经的马纵横,根本不为眼下女色所动。

    而在马纵横对面的胡人女子,此时竟然捂着下巴,反倒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市井流氓,看着马纵横那张刚毅冷酷的面容,熊虎一般的体格,笑容更是灿烂,充满挑逗之色,道:“好强壮的男人!嘿嘿,就算你不是马扶风的儿子,就凭你这副鬼神一般的体格,老娘也会好好地疼爱你的!”

    女子这话一出,她那边的人马倒是习惯如常,可马纵横那一边人马却都被惊得瞠目结舌。王异更是有些羞愤地叫了一句:“真是不知廉耻的女人!!”

    王异这带着浓浓醋味的话,顿时引来许多目光,令王异不由脸色一红。

    另一边,马纵横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神情,而且目光更加凌厉,冷道:“哼,如果你连名字都不敢报上,就快快退下,叫你家男人出来与我说话!!”

    “放肆!!”

    “大胆!!!”

    “杀了你~~~!!!”

    马纵横话语稍有不敬,后方近千个胡人立即破口大骂,群情激愤。女子听了,却是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在黄沙城里,敢与老娘如此说话的,都埋在了黄沙里!!小郎君,你倒是有些胆识,不愧这副好身板!!今日就让我北宫凤看看你有甚本领!!”

    马纵横虽然早知胡人天性喜爱逞凶斗狠,却也没想到女子一样如此,面上稍有惊色。

    这时,忽然胡人队伍里响起一道野兽般的喝响。

    “族长且慢!!区区小辈,岂需你来动手,乌兀愿替你拿下此人!!”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巨汉纵马疾奔过来,就在北宫凤后面一丈勒住了马。北宫凤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战意收敛,向马纵横悠悠笑道:“若你真是马扶风之子,定然能够击败此人。小郎君,到时候本姑娘再与你好好说话,若何?”

    “求之不得!!”马纵横面色一定,却也不愿欺负女流之辈,纵是这叫北宫凤的女子一看就知绝非寻常之辈,马纵横也实在不愿与女子动手。

第二十二章 战场香艳

    而且马纵横也知道胡人崇尚强者,凭一张嘴皮是很难好好说话的,正好可以立威,自是不假思索地答应。

    北宫凤听话,盈盈一笑,向马纵横眨了眨那双美艳的大眼,一时又像是个风情万种的尤物。

    只不过马纵横丝毫不为所动,就像是眼里根本没有北宫凤似的,气得北宫凤牙痒痒,面色一变,立即喝道:“乌兀,让这小郎君见识一下我们北宫世族的气魄!!”

    那叫乌兀的巨汉,壮硕如牛,看上去浑身孔武有力,亦有着可怕的身材,这下一听,张嘴咆哮,像足了一头破笼而出的猛兽,纵马就朝马纵横杀去。

    马纵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笑容,一拍赤乌,赤乌鸣声起时,如团火焰般的身子早就窜飞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沙尘骤起,两人瞬间交马。乌兀手提一柄大铁锤,朝着马纵横当头就砸。马纵横迅疾把手中钢矛一挑,‘砰’的一声,竟把那足有六十多斤重的大锤挑起。

    马纵横这一手,不由令北宫凤还有后面观战的胡人纷纷变色,有些更不禁失声惊呼起来。

    惊呼声还未散去,只见马纵横身子往后一倒,避过了乌兀横扫过来的铁锤,人马分过瞬间,眼眸迸发凶光,拧枪回后一打,正中乌兀后背。乌兀痛喝一声,身子早就不受控制,摔落马下,掀起一连片风尘。

    三合,不到三合之间,马纵横力挫乌兀。可知乌兀在整个黄沙城内,可是数一数二的猛士。

    北宫凤的笑容早就不见了,换而之是一脸冷冽之色。马纵横把马勒住,看都不看摔在后面的乌兀,投眼望向北宫凤那,罕有地带着几分笑容道:“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族长,我纲百请战!!”“族长,还有我!!”“族长,我敢以性命担保,必败此人!!”“族长…”

    马纵横话音刚落,胡人左边队伍里,一员身穿黑甲,右脸用半片面具遮掩,体格如同黑熊般的巨汉嘶声叫道。随后各队队伍内,纷纷有人赶出,无不战意汹涌,嘶声叫道。

    胡车儿看得眼切,大吼一声,正欲出马。几个马家将士亦拧起兵器,准备一同杀上。

    “都给老娘闭嘴!!!”蓦然,北宫凤一声厉喝,声势颇威,那些胡人顿时纷纷闭上嘴巴。

    旋即北宫凤冷淡淡地看向马纵横,又露出刚才那挑逗般的笑容道:“小郎君本领了得,本姑娘倒先信你是马扶风之子。说吧,你此行目的何在?”

    “陈仓一战,韩九曲暗里与董豺虎联合,天义军已败,王大帅更被阎彦明所杀。不久前,冀城发生叛乱,先后易主,如今被奸人所取。王大帅临死前把王家托付与我。我来此地,是想与尔等联合,一同攻取冀城!”马纵横疾言厉色,毫不拖泥带水,便把事情全盘托出。

    北宫凤一听,面色勃然大变,身躯更是激动得抖颤不已,忽然喊道:“这天义军帅位本该是属于我父!!王国这狗贼当年明里与我父交好,暗里却在算计我父!!否则他凭甚做这天义军的帅位,死得好~~!!”

    “你给我住嘴,休得侮辱我家亡父!!”王异听北宫凤如此毁骂其亡父,哪里忍得住,气愤填膺地喝起,同时急奔马望前就赶。胡车儿一惊,连忙策马跟上。庞明等将也是气忿不已,纷纷大喝,于是马家将领各令部队,纷纷扑上。

    “好~~!!真是上苍有眼,今日我便杀了王家余孽,替我父报仇!!”北宫凤眼见王异赶来,很快就想起王国膝下只有一女,顿时杀意骤起,猛拍马匹朝王异杀去。

    那千人胡人部队但见北宫凤一动,立即喊杀起来,早前那名叫纲百的巨汉唯恐北宫凤有失,更是快马加鞭,驰飞过来。

    变故忽起,所幸马纵横并无惊慌失措,眼眸精光一射,一拍赤乌背上,赤乌立即化作一道疾电,截住北宫凤。北宫凤见马纵横来截,奋然举起手中一对凤翎金刀,化作连道狂风向马纵横暴砍过来。

    “小郎君此事与你无关!!给老娘死开!!”

    马纵横却是充耳不闻,拧枪急点,把北宫凤砍来的凤翎金刀一一击开。

    “马贼小贼,你敢伤我家族长一根汗毛!!?我就碎了你!!”

    “族长莫怕,纲百来也!!”

    电光火石之间,刚才摔落马下的乌兀,早已上了马,与正赶来的纲百,一前一后向马纵横一齐杀来。

    危急之际,马纵横不敢再有留力,眼看北宫凤拧刀砍来,另一只手猛地窜飞,竟欲抓去。北宫凤眼眸一瞪,以收力不及,本以为马纵横整只手掌定会被她的金刀砍断,哪知一刹那间,马纵横的手指就像是钳子一样,赫然夹住了北宫凤的金刀。北宫凤全然没有想到,稍一走神,便被马纵横迅速搂住那小蛮腰,硬是从马上搂了过来,拖在肩上。

    那一瞬间,一阵火辣辣,令男人**无限的女儿香猛地扑来,一团软玉贴身,令少近女色马纵横几乎把持不住。

    “你这该死的流氓,快放开老娘!!”北宫凤却也是表面风骚,这一下被马纵横一抱,整个人都乱了,只知娇忿乱叫,否则她给马纵横背上来个一刀,那可就要血里开花。

    乌兀从后先是杀到,赤乌却是灵敏,蹄子一窜,倏地避了过去。

    “英雄!!休要伤害族长!!有话好说!!”纲百眼见北宫凤被擒,顿时面色剧变,连忙勒住马。那些杀来的胡人也都吓得惊慌失色,忙纷纷拉住缰绳停下。

    与此同时,胡车儿、庞明等将亦率兵赶到,队伍迅速散开。马纵横刚到队伍前,哪知北宫凤忽地狠下死手,拧刀朝马纵横后背就砍。

    “纵横!!小心!!”王异看得眼切,不禁直呼马纵横之字,马纵横一听,感觉到背后杀机,忙一勒缰绳,赤乌立即高高跃起,不断跳动,北宫凤料之不及,惊呼一声,加上马纵横搂住她蛮腰的手不禁加大力气,勒得北宫凤又痛又羞,慌乱之下,兵器甩手。“这臭男人竟敢如此待我,我岂能饶你!”北宫凤不但相貌出众,而且武艺了得,把族中的那些粗鄙大汉都治得贴贴服服,自是高傲,可现如今不但被人擒住,还被当众如此羞辱,气忿之下,竟张开那张诱人的小嘴,咬住了马纵横的耳朵。

    饶是铁汉一般的马纵横,也被北宫凤这突如其来的一咬,惊得一声惊呼,随即感觉到右耳刺痛无比,哪还敢留力,把北宫凤身子往下就马背上一放,一手紧紧搂住。于是只见北宫凤整个身子紧贴着马纵横,乍眼一看,还以为这两人在马上亲热。马纵横身上那股炙热的阳刚之气,和北宫凤好像迷香般的体香混迹在一起,令两人心神都不禁迷离起来。

    阿~!

    或者是马纵横搂着的力气太大,亦或是他那强烈的阳刚之气,北宫凤忽然松了口,呻吟一声,只觉整个人都快昏厥过去。

    “狗贼~~!!我定要把你碎尸万段!!!”纲百看得一对牛大的眼睛快要凸出,咬牙切齿,却又要压低声音,从喉咙里叫了起来。刹时,从他身上爆发的杀气之烈,令他周边的族人、袍泽,纷纷变色。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登徒浪子,还要抱到什么时候,还不快快把她绑住!”王异羞红了脸,一对宝石般的眼眸还泛着几分委屈的水光,嗔怒喝道。

    马纵横这一听,才反应过来,连忙抱着北宫凤下马,哪知北宫凤不甘就范,双腿好似两条灵蛇般忽地夹住了马纵横的虎腰。马纵横不料,两人遂是抱住一起,身贴着身滚落马下。

    混乱间,北宫凤又咬了马纵横脖子一口,马纵横闷声一叫,下意识地就将其推开,北宫凤立即好似一条矫捷的狐狸般脱身而出,就在众人都反应不及之际,北宫凤早已拾起了刚才落在地上的金刀,朝着马纵横杀了过去。可马纵横却也翻身而起,眼看北宫凤杀来,竟如一尊不怒而威的鬼神一般,巍然不动。

    削~~!刀破虚空声,骤然而起,火星起处,金刀赫然砍在了马纵横的铠甲之上,锋利的刀刃陷入几分。这可把王异、胡车儿、庞明等人吓得面色剧变,连忙策马赶来,纲百那些胡人还未来得及反应,马纵横和北宫凤两人瞬间就被众人团团围住。

    “谁敢轻举妄动,我就宰了他!!!”

    陡然,一声威煞惊人的吼声暴起,令围来的众人不禁都退后一步。喝话的人,却是几乎被北宫凤所杀的马纵横。

    “你胆敢小看我!!”

    北宫凤一对凌厉的眼眸瞪得斗大,一脸羞愤之色。她很清楚,凭马纵横的本领,在刚才足有余力对付自己,可他却不躲不避,硬是接了她一刀。若是她当时,心狠一些,手更辣一些,砍去的是脖子或是面门这些位置,面前这男人早就一命呜呼!

    “我马纵横从不向女流出手!何况,我此行目的,不是为了与你等北宫家厮杀!!”

    “你真是马扶风的儿子!?”

    “我没必要骗你!”

    北宫凤听话,望着面前魁梧威武的男人,想到他刚才一幕幕勇猛的表现,还有那面对生死,巍然不迫的气魄,心头不由起了连阵涟漪,再想自己和他那些羞人的举动,不禁一咬牙,眼珠子里的凶光渐渐褪去,溜溜一动,反而露出几分狡黠之色,一张嘴后,可谓是语出惊人。

第二十三章 杀了她,娶我

    “好!!你杀了王国的女儿,然后娶我北宫凤为妻,我黄沙城三千死士愿为你效死,莫说一个冀城,就算是这个天下,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北宫凤就领北宫家的死士为你效死到底!”

    北宫凤之所以下这个决定,确实是对马纵横有些好感,但她更重要的是看上了马纵横是马腾子嗣的身份。毕竟她的父亲北宫伯玉是被韩遂算计而死,要替她父亲报仇,凭她的实力还远远不足。而马纵横不但勇猛过人,更有着超乎常人的气魄,再加上马家子嗣的身份,日后定能助她报仇雪恨。

    至于为何要马纵横杀了王异,第一是她痛恨其父死后,身为好友的王国,不但不替其父报仇,反而在韩遂的拥护下成了天义军的首领。当时,马腾虽然有份推举,但当年却是他派兵暗中协助他们北宫家的人,否则北宫世家恐怕早被韩遂的爪牙所灭。第二,作为女人的她,当她发现王异这个女人美貌不但不逊色于自己,而且更为出众,自然是更不可留。

    王异心头一揪,泛动着水波的大目随之望向了马纵横。庞明则是气愤至极,手指北宫凤骂道:“你这蛇蝎毒妇,主公你万不可听之!!”

    至于马纵横却是面不改色,不假思索地便答道:“王公临死前把她托付给我,别说是你,纵是万鬼诸神要取她的性命,我马纵横亦会一一杀之!!”

    那话音字字铿锵有力,霸气侧漏。北宫凤刹地变色,似乎大受打击,肚子里一股冤屈之气,如同熊熊烈火在烧,遂把手中金刀猛地一拔。马纵横的动作却是更快,如同蛟龙出洞般的手臂倏然一窜,刹地抓住了北宫凤的抬刀的手臂。

    北宫凤挣扎不开,心里更加委屈,厉声喝道:“你不杀她,那就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

    这时,一阵马蹄声猝然骤起,纲百满脸凶悍之色,嘶声裂肺地吼道:“马家之子,若族长有个万一,尔等今日尽数要伏尸在此!!”

    纲百吼声一起,那近千胡人一起喊杀,胡车儿却毫无惧色,大喝一声,领着一队人马赶出,做出一副随时厮杀的架势。

    “我不会杀你,更不会杀她!我说过今日前来,是为联合之事,绝无兵戎相见之意!!竟然这事谈不拢,我等自会离去!!北宫凤,立刻让你的部下退后十丈!”就在战事一触即发的时候,马纵横忽然暴发,声色俱厉地向着北宫凤喝了起来。如有熊虎之姿的马纵横一旦发起怒来,自非寻常,北宫凤心头一慑,竟不敢与之直视。

    一阵之后,领着队伍撤后十丈的纲百,面色又是紧切又是忿怒,如同一头随时都会扑上来的巨熊,狠狠地瞪着就在不远处的马纵横。其他胡人也是各个凶神恶煞,杀意腾腾。

    “马纵横你最好给我记着,你将来一定会为今日之事后悔的!!”被捆绑着双手的北宫凤目光里尽是羞愤之色,马纵横却一如既往地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旋即挑枪望马臀一打。其马吃痛嘶鸣一声,立即奔飞而去。

    “族长!!!”纲百见状,吓得心头都快跳动嗓子口去了,连忙一拍马匹,纵马迎上,背后胡人也纷纷驰马追去。

    须臾之际,纲百先赶到北宫凤马前,把其马缰绳一勒,迅速将之停住,然后立即扯声喝道:“给我把这些人开膛破肚,砍成肉酱~~!!!”

    这些胡人早就是杀气冲天,纲百号令一落,立即争先恐后地杀出追去。

    “谁敢追去,全都逐出族外!!”只是,北宫凤却把这些胡人喝住,或者是太过意外,有一些人惊得几乎不慎坠马。

    “族长这!!”纲百急是问道,话还未说完,便被北宫凤打断道:“马扶风对我等一族有恩,那马纵横适才更对我屡屡手下留情,你莫非想丢尽我北宫家的颜面么!!”北宫凤强忍着心中的羞愤,眼眸发红地向纲百喝道。

    纲百虽被北宫凤喝叱,但心里却没有怨恨,反而看到她强忍痛苦的样子,心头隐隐刺痛。

    日落西山,不知觉已是黄昏时候。陈家口的百姓见马纵横迟迟未归,纷纷前来向庞柔问话。庞柔也觉得都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消息,大多是谈不拢,便先教众人准备起灶做饭,另一边又准备再派人前往打探。

    不一时,前去不久的队伍,急急赶回,其中一人欣喜报道:“恩公回来咯。”

    他这一喊,无论是正在起灶的,还是在小溪边摸鱼的人,都不由停下手下功夫,纷纷欢呼起来。

    庞柔也不禁一笑,暗暗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的平川里。庞明面色一凝,遂投眼望向马纵横问道:“主公,你刚才为何如此轻易就放了那北宫凤?小的听她临走时那一番话,还以为她定会派兵追杀。”

    “此女脾性虽是刚烈,但并非歹毒之人,何况她当时不过气忿说之,从她的眼里我也并无看到杀意,又何必加以相辱。”

    “主公识人了得,明不如也。只不过如今我等与北宫世家翻了脸,联合之事恐怕已无可能,如此一来,要从李进手里夺回冀城无疑是难于登天啊。”庞明脸上不由多了几分愁色,长叹而道。

    王异听了,不禁把头一低,眼里露出的尽是凄凄落寞之色。马纵横看了她一眼,罕有地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别晦气,若真是联合不了北宫世家,我等且不如先回扶风,一路又打探陈仓战役之后,各军的动向。我以为王禀、韩遂绝不可能让李进强霸冀城,到时一旦战端一起,我等自有机会。”

    庞明一听,顿时双眸一亮,扶须颔首应道:“主公所言甚是。”

    王异闻言,心头一动,然后又微微叹了一口气,暗道:“事已至今。我也该是清醒了。单凭我是绝不可能替王家夺回冀城。竟然爹爹把一切都托付给他,若是他能待我好,我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其实,从一开始王异就对马纵横毫无好感,更是怀疑他是马家派来趁机吞噬王家的势力。可到了后来,一连串的变故后,对于王家来说,实则已是无利可图。可马纵横却一直在保护着他们,迅速地赢得了众人的钦佩、敬重。

    马纵横身上就像是有一种神奇的魅力,与之接触愈深,就算明明一开始讨厌他的,也会不知觉地被他所吸引,然后为之倾服。

    对于王异来说,她是深有感受。

    “王公临死前把她托付给我,别说是你,纵是万鬼诸神要取她的性命,我马纵横亦会一一杀之!!”

    蓦然,在王异脑海里,响起了马纵横今日在北宫凤面前这一句话,顿时心头悸动不已,如有一股暖流围绕在全身,让她本是慌乱的心,就如飘忽不定的浮萍,终于落到了避风港里,变得尤为安定。

    不久后,马纵横带领众人回到昨日在小溪边上扎据的地方。陈家口的百姓纷纷赶来寻问,马纵横不想众人失望,只说还在谈洽,一时半会还没有那么快能有结果。众人听了,却反而安慰起马纵横,教他不必急躁。实则,马纵横也知道众人心里肯定是有些失落,只是不想他为之忧心,故意强装。

    庞柔看在眼里,在庞明的眼神示意下,走到了一边谈话。很快,众人就散去了。马纵横教部署各去歇息,然后卸了铠甲,走了到小溪边。

    黄昏之下,小溪闪闪发光,犹如一条金黄色的蜿蜒小径。看到了这美好的光景,马纵横沉重的心思,也放了下来,用溪水洗了一把脸。

    “啊,好舒服啊~~!!”溪水的清凉不由令马纵横精神一震,舒服得叫了起来。

    “噗嗤。原来你不只是会板着脸,也有这种样子的时候。”

    马纵横微微一惊,却见在黄昏之下的王异如天下神女下凡,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一时间,竟令马纵横有些慌乱,。

    其实这也难怪马纵横,毕竟他是毫无预兆地穿越来到这个陌生的乱世。对于周围一切的事物都是极为陌生。而且马纵横原本就是个戒备心极强的人,自然很难放开自己,展现真实的一面。

    说起来,自马纵横来到这乱世以来的数月间,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精神紧绷,在适应这个乱世的同时,也在找着自己融合其中的方式。

    实则,一切都无他所想象中的简单。莫说争霸天下,恐怕要在这西凉闯出一方天地,也是极为困难的事,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而越往下走下去,日后的险难,会更多更多。陌生与未知,就如挥之不散的阴霾,一直遮掩着马纵横的心,令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眼前,王异一头乌黑油亮的发丝,不知何时放了下来,随风轻轻吹动,温柔的笑容,好像一阵清风,在马纵横心头掠过。马纵横心头一震,只知傻愣愣地看着王异那张秀美动人的面容。

    或者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王异少了几分羞涩,多了几分柔情,轻轻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发红的布块,捏着在手,轻轻地为马纵横擦着脸上的水滴。

    马纵横似乎在布块上闻到一丝熟悉的血腥味道,心头微微一颤,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这块有着洗不去血迹的布块,大概就是王异昨夜所用的那块。

    如此又脏又丑的布块,她为什么一直留着呢?

    仿佛要应证自己的猜想似的,马纵横忽然伸手抓住王异的手腕。王异娇躯一震,白皙如玉般的脸上旋即多了两片绯红之色,害臊地低下了头。

    气氛不禁变得微妙起来,黄昏之下,在小溪旁的两人,看起来颇为融洽。在周边的百姓、兵士都很配合地慢慢离开,给两人更多的空间。

    “无论如何,冀城,我一定会为你夺回来。”

    马纵横不知从哪来的底气,但也不知为何,王异一听,便就信了,缓缓抬头,眼神有些迷离,看有水波荡漾,露出温柔的笑容道:“我信你。”

    就一句‘我信你’,忽然让马纵横心头一跳,备受鼓舞,竟也不由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夜色,如同一层面纱般渐渐地从天上盖下。小溪里时不时有几条小鱼跳出,响起噗通、噗通的声音。马纵横一手拿着用树枝插着的烤鱼,另一手拿着一些干饼和竹筒,缓缓地走了过来,旁边的篝火是刚才马纵横起的。

第二十四章 春心荡漾

    “呐,这些鱼太腥了。你还是吃些干粮吧。干粮虽然粗硬难咽,但喝些水就会软了。”马纵横坐到了正在小溪前王异的身旁,把手中的干饼和竹筒都递给了她。

    “马郎真是细心。”在篝火的照耀下,王异那双宝石般的眼眸如同星星一般一闪一闪,脸上的笑容灿然如花。

    马纵横倒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不过举手之劳,你不必在意。”

    “噗嗤,马郎真是个怪人呢。”

    “怪人?”

    “是呀,马郎但凡提了兵器上了马,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虽然是威风,但却很吓人,给人一种六亲不认的感觉。而且尤其一旦到了危急时候,马郎更是说一不二,往往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马郎便已风风火火地行动起来。一开始,我总以为你是个**武断的莽夫,但后来却又发现,马郎每一个决策都可谓是毫无遗漏,就连那素来骄傲的庞凌云对马郎也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还有,马郎你平时老是板着个脸,不知道你的人,还真以为你很难接触。但渐渐地,大家伙都发现你是个爱护弱小,讲究信义的英雄,打心里地敬佩你呢。”王异的声音,就像是一段美妙的曲音,听得让人心头发醉。

    马纵横默默地听着,忽然道:“其实,我远没你们想的那么好。很多时候,我只是凭着自己的信义行动。而且实不相瞒,在来天水之前,我父曾经派人来劝。或许你会觉得我很虚伪,但来不来天水,最终却是由我自己来决定的。”

    听后,王异主动伸出那软如无骨的手,轻轻地抓住了马纵横那张又厚又大的粗手,笑道:“谢谢你来了。”

    时值夜里初更,马纵横、胡车儿、庞氏父子、张横等一干将领围在篝火旁。

    庞柔面色深沉,凝声道:“如今我等干粮已剩下不多,这条小溪虽然有鱼水可以补给,但却难维持太久。再有,队伍里有不少伤员,有些严重的必须尽快治疗,加上老幼妇孺又是不少,但若遭遇敌人来袭,定然大乱,到时恐怕会死伤极多。因此,此地不能久留,竟然与黄沙城的胡人谈不拢,还不如早些撤走,赶往扶风。”

    “可扶风路途遥远,我们这些兵士倒好,到时恐怕有不少人要脱队。”胡车儿闻言,眉头一皱,随即便道。

    庞明叹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忍之色,接话道:“到时只好沿路把老幼妇孺安置在一些村子里,待我等回到扶风,再派人前往接应。”

    “哼!庞公这话说得简单,如今西凉兵荒马乱,不但贼子四起,不少胡人也是蠢蠢欲动,哪有什么村子可以给我们安置?就算真有,恐怕也是贼子的窝点,你这不是教他们送死?”张横原本就是战争遗孤,这下一听,不由气愤地叫了起来。

    庞柔眼眸一眯,神色渐有些阴沉起来,道:“以如今局势,我等不得不做出取舍。有些时候,难免牺牲。还请张将军体谅。”

    “庞凌云!!你奶奶的说的是人话么!!”张横闻言,忿然就起,一对狼目般的眼睛瞪得斗大,气愤填膺地喝道。

    庞柔冷寒着一张脸,他很明白,有些时候总要有一个人来说这十恶不赦的坏人,为了众人能够尽快安顿之下,为了让王异不再处于这如履薄冰般的险境之中,他庞凌云甘愿做这个坏人!

    张横忿怒地咆哮,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忽然还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啼声。这些老幼妇孺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够了。张横你给我坐下。”火光照耀着,马纵横那张钢铁般屹然的面孔,他话音没有张横那一声咆哮那么的竭斯底里,但却似有一股令人不得屈服的魔力。张横一咬牙,遂是听命坐了下来。

    “纵是身处乱世,人命再是卑贱,也容不得我等轻易抛弃。老胡,明日你随我再前往黄沙城一趟,若能说服北宫凤,自然是好。若是不能,我自有另计。”

    马纵横此言一出,除了胡车儿外,众人无不变色。庞明急道:“主公万万不可,经过今日之事,北宫家的人对主公恨之入骨。那北宫凤又遭主公当众羞辱,绝不肯轻易罢休的!!主公此去,无疑是自投罗网啊!!”

    比起庞明的急切,马纵横反是从容不迫,嘴角更微微上扬,道:“真若如此。我倒是不怕,我能擒那北宫凤第一回,就能擒她第二回,第三回。庞公无需多虑。”

    至于,胡车儿仿佛已熟悉了马纵横这时不时会一鸣惊人的习惯,也知他一旦决定,恐怕天塌下来也不肯回心转意,遂神色一凝,拱手应道:“属下愿随骑督大人前往!”

    “好,此事就此决定。老胡,你明日只挑数十精兵随我同去就是。”马纵横把头一点,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时,张横忽然面色一急,忙道:“主公且慢!张横虽是不才,愿为主公效死!!”

    对于张横这声主公,马纵横倒是有些诧异,脑海里不由想到历史中的张横,乃是韩遂麾下八部将之一,在韩遂与马超起兵造反时,被曹操称之为肱骨兄弟之一的夏侯渊所射杀。虽然在历史之中,张横并不活跃,但他毕竟是能够入得了号称‘黄江九曲’的韩遂法眼的将领,自有过人之处。只是他首次登上历史的大舞台,便遇上了武力超凡的夏侯渊。

    “你若要去,必须听命于我,不可随性而为,否则我必以军法处置,绝不留情!”马纵横无视庞明暗投来的目光,态度威严地令道。张横听话一喜,连忙拱手答道:“偌!!”

    话说黄沙城东边有一处大府宅,以往曾是黄沙城的府衙,后来因为黄沙城被贼匪攻破,朝廷官吏被杀,府衙便被当时的贼首修葺成大宅。

    只不过好景不长,不到一年后,城内百姓不堪这些穷凶极恶的贼匪折磨,在北宫家人马攻打黄沙城时,献出城门。至此,黄沙城便被北宫家所占领。

    而这大府宅自然也成了北宫凤的住处和平日处理事务的地方。

    在这大府宅东北边一角,建有一个浴堂,据说黄沙城的百姓在这里挖出了水源,水源发热,而且对于治疗身体和解除疲劳都有着奇效。

    当年那贼首也会享受,专门修建了这大浴堂,平日时常带着女色在这大浴堂里嬉戏。

    却见浴堂内,烟幕袅袅,犹如身穿于云层之中,四面都刻有虎、狼、鹤、雀之相的石壁。中间池堂四角各有一个凤头,四个凤头里源源不绝地吐着热水。

    “出去。”烟雾里,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带着几个婢女走进了浴堂。

    那些婢女似乎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忙是应偌退出。

    少时,女子脱了身上那层薄衣,在烟幕里,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诱人身材,一晃一晃,真可谓是风姿千万,缓缓地进入了池堂之中。

    渗入水中尤物般的女子,感受到那阵阵炙热的水温,仿佛全身毛孔都疏张开来,不禁舒服地呻吟一声,然后却又想到自己今日似乎也发出过这样的声音,脸上顿时羞红了起来,有些气忿地咬着嘴唇呐道:“臭男人!占了本姑娘的便宜,竟还敢拒绝本姑娘!!我!!我!!”

    这时,一阵风吹来,把烟雾渐渐吹散,只见池堂内那少女,有着一头又长又黑的秀发身,蛮腰丰臀,加上一身小麦色的皮肤,那在水里半遮半掩的傲人双峰隐隐若现,恐怕但凡哪一个正常男子在这,也会把持不住,再看少女有着一股如同天生般的风骚,简直如同后世埃及妖后那般艳丽动人。

    此女正是北宫凤,而她口中骂的臭男人,自然是马纵横。北宫凤怀疑自己是中了邪,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马纵横离开后,自己就对这个杀千刀的男人念念不忘。他骁勇的身姿,刚毅的面容,熊虎般的体格,无一不令北宫凤腹里似有团熊熊烈火在燃烧。

    这令北宫凤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不该不留余地,若是答应与他联合,现在或者自己已和他在这府宅里纵酒畅饮,在浓浓的烈酒中,暗生情愫,然后…

    “嗯…”

    北宫凤微微张口,吐了一口气,想得有些入神,眼睛愈加迷离起来,眸内尽是媚人**的神采。

    一夜,就此过去。次日,旭日高悬在空,天色湛蓝一片,朵朵白云清晰可见,还有阵阵清风,依旧是晴朗凉爽。在黄沙城前,沙尘起处,隐约看见一队数十人的人马正往赶来。

    另一边,在城内大府宅里,北宫凤罕有地换了一身汉人的贵家女子常穿的裙子,红艳的裙子上还绣着几只鸟雀,使得北宫凤看上去少了几分风骚,却多了几分温雅。只不过换了新衣裳的北宫凤脸上并没有笑容,郁郁不乐地坐在一处小亭内,发呆地看着池塘里的景色。

    蓦然,鼓声大作,一片杀声四起。北宫凤顿时双眸亮起,似忽有所预料般喜道:“他来了!!”

    在黄沙城的东门之下,城门开处,数百胡人汹涌杀出。马纵横面色冷酷,丝毫不惧,厉声喝道:“我来是有要事与北宫族长商议,还请禀报一声!!”

    “我家族长没话和你这马家小贼要说,弟兄们快给我把他擒住!!”在城头上,乌兀嘶声大吼,话音一落,数百胡人骑兵一齐奔杀过来。

    “看来打斗是避免不了,老胡、张横,我等还有要事与北宫凤商议,尽量别下死手!!”

    话说如此,但马纵横眼中却闪过两道狠色,一拍坐下赤乌,人马倏然奔飞而去,须臾之间,便迎上杀来的胡人队伍。马纵横猛提钢矛,拧起就扫,在他巨力加持之下,钢矛如有千钧之势,将刺来的砍来的兵器一齐荡开。

第二十五章 过三关(上)

    同时还有几人被那股恐怖的力劲,震落马下。兔起鹤落间,马纵横已然破开一个缺口,骤然杀入,在他面前,这一个个魁梧凶悍的胡人,倒成了土鸡瓦犬,凡是被马纵横冲突之处,定然是人仰马翻。

    与此同时,只见胡车儿、张横两人都是满脸凶神恶煞地飞冲过来。胡车儿提着那百斤铁棍,只敢使七成的力劲,虽是如此,依旧所向披靡,短兵交接,根本无人是他敌手,加上他省了气力之余,舞动铁棍的速度自是更快,只一阵子,足有十多人被他击飞落马。张横那里却也不逊色。张横不愧有着苍狼之名,一旦奔杀起来,勇不惧死,手中大刀舞得雷厉风行,幸好用的都是刀背,否则不知有人死在他的刀下。

    只这三人,就几乎把这数百胡人杀得溃散。从后率领兵马赶来的纲百见状,气得双眼发红,心中发誓非要杀死马纵横不可,立马引兵扑上。

    就在纲百率兵冲出城门的时候,一队女兵从后赶上,其中一身材颇状,肌肉发达的女汉子,喝道:“族长有令!!不得伤害马家公子,违者立斩!!”

    女汉子似乎极有威严,喝声一起,大多人都连忙停住。纲百满脸不忿,扯声向女汉子喝道:“姐姐,这马家小贼昨日可!!”

    “行了!莫要再丢脸了!!还不给我退下!!”这女汉子丝毫不惧纲百这北宫家的第一勇士,几乎用咆哮的方式,吼向纲百。纲百气得浑身在抖,却不敢反抗。

    女汉子旋即望向门前乱处,马纵横那三人如同雄虎般傲立在散乱的人丛中,不过女汉子却很敏锐地发现周围倒地的士兵,并无一人死去,都是受了些皮外伤罢了。

    “奴家名叫雀奴,马家公子我家族长正在城里等候,还请进城细谈。”雀奴笑盈盈地说道。

    张横一听,顿时眼睛一瞪,扯着嗓子便道:“主公,这些胡人不安好心,进了城里那还得了!?千万不要中她的诡计!!”

    “呵呵,我家族长也有话,说马家公子若只有这等气魄,联合之事休要再提。”雀奴颇是挑衅地说道。

    马纵横却是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说道:“带路吧。”

    “主公!”张横听了心头一急,只不过很快他就被马纵横凌厉的眼神给慑住了,反应过来时,马纵横早已拍马朝着城门冲去。

    “不必多虑,这区区小城,困不住我家骑督大人。”胡车儿灿然一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向后方的兵士一呼,便驰马追上。

    两柱香后,雀奴还有纲百、乌兀等人领着马纵横一干人等却是来到了城内的校场。只见在校场点将台上,北宫凤早换回一声戎装,一手托着脸腮,半斜着娇躯坐在大座之上,两边近有两千多胡人兵士排好队伍,各个都在怒视着马纵横那些人。

    感觉到那一阵阵杀气传来,张横已是满头大汗,心中急切不已,又不敢发作。这些胡人摆明居心不良,否则又岂会带他们来到校场,可无奈的是途中他曾多次向马纵横投去眼色,马纵横却都置之不理。

    只见,马纵横在两千余胡人的注视之下,翻身下马,跨前了几步,望向了北宫凤。

    北宫凤身姿一提,便是翻身坐了起来,带着几分怒气地喝道:“马纵横你辱我在先,擒我在后。今日还敢前来相见,你就不怕我把你开膛破肚,剁成肉酱!?”

    “北宫族长若要动手,昨日大有机会,又何必做这小人之举。”

    “哈哈哈!!好气魄,那你可把王家那小娘们的首级带来!?”北宫凤双眸一亮,笑声问道。

    马纵横眉头微皱,也不废话,直言道:“马某说过绝不会向王家小姐动手,更不许别人对她动手。北宫族长,你父惨死于韩九曲之手。如今王国已死,其麾下大半人马又倒戈相投于韩。想必不久,韩九曲就会朝天水进军,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到那时候,黄沙城恐也难保!如今唯有你我两方联合,趁早夺下冀城,以冀城之固,尚且有一线生机!!”

    提起韩九曲,在场一众胡人顿时杀气如潮涌般骤起,这些人许多父兄子弟当年都死在其部署之下,自然恨不得剥其皮,拆其骨。北宫凤的脸色也刹地阴寒起来,忽然间,场中变得死寂下来。

    “族长莫要听他妖言惑众!!就算我等与之联合,就凭这不到数千人马,莫说与韩九曲对抗,就连夺取冀城,也是天荒夜谈!!”乌兀面色一变,忙是赶出,疾声喝道。

    北宫凤闻言,眼眸一眯,冷声道:“你凭什么有此把握?莫非马扶风正往此处派兵?”

    “我自有办法,但此处耳目众多,不便细说。若族长同意联合之事,我俩不妨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细细长谈。”

    “哼。嘴巴上说得却是漂亮!”北宫凤听这话时,心头一动,忽然有一股莫名的冲到,令她差点就答应下来。

    马纵横默然,似乎为此多纠缠。北宫凤看他一副从容笃定的样子,心头不由疑虑,暗付:“臭男人这般胸有成竹,莫非马扶风当真已暗中遣兵,若真是如此,恐怕日后我北宫家在这天水还需多多依仗。”

    北宫伯玉死于韩遂之手,北宫凤是绝然不会投靠。至于李进,这种变化无常的小人,北宫凤更是嗤之以鼻。

    北宫凤能把黄沙城这数千大汉治理得贴贴服服,当然除了是北宫伯玉子嗣的身份外,还有着过人的智略。

    “要想与我北宫家联合,也非不可能之事。你眼下有两种办法,第一种就是效仿古法,你必须通过我设下的三道考验,一一通过,才能赢得我被北宫家的尊敬,至此修于秦晋之好!另一种,哼!本姑娘昨日!”

    北宫凤正要说到戏肉,马纵横却是极为不解风情地,颔首就答:“我选择第一种!”

    “马纵横你这混蛋!!”马纵横的不假思索,再次打击了北宫凤的自信,气得北宫凤牙痒痒,不禁在心里骂道。

    “好!!都给我散开!!”北宫凤也动了怒,眼眸露出几分狠色,周围在看的胡人无不在暗暗冷笑,听北宫凤一喝,立马纷纷向后退开。

    一下子场中一大片空地,只剩下马纵横一干人等。

    “马纵横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别后悔!!老娘且看你如何过这第一关!!叫你的部下退下!!”北宫凤插着蛮腰,已气得开始骂自称老娘了。

    呼~~~!

    这时,周围忽然响起一阵阵狼嚎之声,胡车儿、张横等人都是脸色一变。胡车儿预料到将有不祥之事发生,忙道:“骑督大人,且让我替你来闯关!!”

    “无碍,你等都退下去吧。”

    “可!!”

    胡车儿急欲再劝,可在马纵横凌厉的目光下,他还是退让了。于是,胡车儿、张横带着那数十人马,退到了西南边上一角。

    “第一关,杀破狼!你要赤手空拳,对付十二头饿狼。可别怪老娘不告诉你,这些饿狼可都饿了足足十多天,别看它们皮包骨,发起狠来,连猛虎都能吞个一干二净!!”

    “休要废话,开始吧!”马纵横活动了一下筋骨,那浑身健硕如钢的肌肉,块块坟起,爆棚欲破。

    北宫凤看得心头又起一阵涟漪,咬牙道:“放闸!!”

    北宫凤话音一落,各边上立马各有七、八个汉子用担子挑来一个个铁笼,铁笼内皆有一头饿得眼睛发青的饿狼。

    颇有默契的是,那些汉子几乎同时放开了闸门,一头头饿狼咆哮着从笼中冲出。其中先见一个汉子,因躲避不及,被一头饿狼扑中手臂,瞬间手臂大一块血肉就被撕下,还好旁边的袍泽各取兵器及时赶来。寒光闪动,饿狼似乎对这兵刃上的寒光,极为敏锐,立马纷纷避开。另外两边,也各响起惨叫声,又有两个汉子被饿狼所伤。

    “这些混账东西!!竟敢把十二头饿狼一起放出!!”北宫凤心中暗骂,按照古法,这十二头饿狼理应依序两头、四头、六头分别放出,最终把十二头饿狼都解决了,就算过关。

    与此同时,马纵横那处,已有一头饿狼嘶吼着,朝他飞奔过来。

    吼~~!!

    大张的血口,腥臭味先扑过来,獠牙上还有着黏糊糊的唾液。

    “畜生找死!!”马纵横眼露凶光,身子一摆,马步扎好,一拳崩拳杀出,‘嘭’的一声骤响,真似有什么崩裂开来,砂锅大的拳头砸中饿狼的瞬间,立即将其击飞而出。那饿狼刚一倒地,立即有好几头饿狼扑上,瞬间便将之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周围在看的胡人,无不齐声喝起,看得热血沸腾。胡车儿和张横那一伙人则是看得屏住呼吸。

    吼~~!吼~~!!

    两道疾风扑来,马纵横还未来得及喘顺气息,背后一头饿狼扑来,深通各家拳法的马纵横,立即脚跨乾坤,施展出八卦拳法,身子闪开瞬间,右掌扶下,一拍饿狼,左拳急出,正中饿狼眉心,饿狼惨呼一声,立即坠地。

    说时慢那时快,另一只饿狼早已高高跃起,露出满嘴獠牙的向马纵横扑来。马纵横脚步向后一跨,如有斗转星移之妙,刹地避过,脚猛一抬起,如鞭子般扫向了饿狼,饿狼惨叫一声,弹飞出去,便是倒地不起。

第二十六章 过三关(中)

    “好~!!”陡然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轰然炸开,人丛内不知多少胡人竟开始不禁地为马纵横精湛的拳法喝彩起来。

    至于北宫凤,更是看得瞠目结舌,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只是,在人丛中,纲百的面色却是变得更加的狰狞可怕。

    在轰雷一般的喝彩声下,马纵横依旧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比起那些狰狞饥渴的饿狼,马纵横更像是一头等待着这些猎物自投罗网的吞天巨兽。

    吼~~!!又是一声狼吼,在马纵横左边一侧,一头饿狼似乎经不住面前这块巨肉的诱惑,猛地发起了攻击。与此同时,一连串嘶吼声接连响起,不知多少头饿狼一齐扑向了马纵横。一时间城内的喝彩声,转变为惊呼声,所有人都把目光紧紧地投在了马纵横身上。胡车儿、张横等人更不禁地把手握在了腰间的兵器上,随时准备杀出接应。

    群狼涌动,风尘猝起。电光火石之间,马纵横却也动了起来,如同熊虎一般强壮的身姿,却又具有猎豹雄鹰的灵敏,身体陡地望左边窜动,迎上一头扑起的饿狼,如同大镰刀般的长腿早已抬起,横向击中了饿狼,随后在他背后左侧,两头饿狼一头舞动爪子高跃,一头张大血嘴扑来。马纵横身子陡转,一记崩拳先把那头张嘴来咬的饿狼打飞,身子急向后一移,此时另一头饿狼的爪子,猛地划落,在马纵横的脖子上抓下了三道血痕。剧烈的痛楚,令马纵横脸上顿起凶光,手肘往下狠压,好似千斤钢铁般砸在了那饿狼的头上,卡啦一声,饿狼身子内好似有什么断了,惨鸣一声,立即翻倒在地。

    只一阵间,马纵横已然解决了半数饿狼,场中剩下六头饿狼仿佛都感觉到可怕,恐惧远远压住了它们天生的野性,纷纷急挺脚步,匍匐在地,低声叫吼,仿佛在它们面前的马纵横已成了一头巨大的恶兽。

    马纵横捂了捂脖子上的抓痕后,摊开手掌一看,然后却又在嘴上一抹,陡然笑了起来。一头饿狼最先忍受不住,好似丧家犬般呜呜地叫了几声,突兀向后面的人丛窜去,看似要想逃走。另外几头饿狼也纷纷转身,都对马纵横避之不及。

    “啊~~!!该死的畜生!!”围成一圈的人丛某一角里,好几个胡人推着兵刃,本想把饿狼敢回去,却被饿狼所咬。须臾,又是连道惨叫猝起,又有几人被饿狼所伤。

    “可恶!!杀了这些畜生!!”

    饿狼似乎宁愿面对这些发着寒光可怕的兵刃,也不想回去面对马纵横这个比雄狮还要可怕的人类。最终,饿狼一一被忿怒的胡人杀死。

    马纵横冷漠的站在场中央,不怒而威,令众人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饿狼逃去,可需再比一轮!?”

    马纵横冷声喝道,对面的北宫凤却是香汗淋漓,刚才她都不知暗中为马纵横捏了多少把冷汗,忙道:“第一关,你算是过了!第二关,斗破军!!你必须力挫我北宫家第一勇士,才算闯关成功!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你过了第一关就自诩无敌,我北宫家第一勇士,可是一骑当千!!”

    北宫凤说罢,眼神刚向下方的雀奴投去。这时,蓦然人丛内一道马鸣声起,随即连声惊呼乱叫,如同波开浪裂。倏然间,身材魁梧的纲百,骑着一头黑色巨马奔飞而出,拧着一柄插满尖刺的狼牙棒,凶狠恶煞地杀向了马纵横。

    “马家小儿,今日我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只见纲百驰马飙飞,悍然杀到马纵横面前,硕大的狼牙棒掀起了一股狂烈的狂风,赤手空拳的马纵横自然不会与之硬抗,灵敏地向一侧翻倒,险险避过。

    “卑鄙小人!!竟敢偷袭!!”胡车儿看得眼切,破口大骂,正欲出时,一声如狮鸣般的声音在他耳边骤起,却是在其身旁的赤乌,早已四蹄跃动,赤红矫健的马身在烈日照耀之下,如同一团飞起的火焰向马纵横那里冲去。

    纲百急勒马匹,一击不成,正想迅疾回去,把马纵横杀死。可当他眼光望去时,马纵横却已飞身跃上了一匹赤红宝马之上,双眸凶光骇人,令纲百不由心头一慑。

    “此人如妖孽一般,趁他还没兵器,赶快杀了!!”纲百心中暗道,大吼一声,忙驱马杀去。

    “马家公子,快来取兵器!!”这时,人丛一角的雀奴大喝一声,声势之强,竟毫不逊色于纲百的吼声。只见她强壮如熊般的手臂,正抓着一柄游龙缠绕,龙身发赤,嘴突刃身,显偃月之形,长达九尺八寸,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雀奴喝声一起,赤龙宝刀早已被她抛飞而出,宝刀恐怖的重量,奔飞去时,发出一股烈烈的恐怖骤响,如似龙啸之声。

    一时间,马纵横只觉似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自己,其坐下赤乌与他更是心有灵犀,前蹄一转,便向赤龙宝刀飞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小贼休逃!!!”纲百见状,却是面色剧变,忙也拔马追去。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见赤龙宝刀如同一道疾电般射向了马纵横。北宫凤更是失声惊呼起来,似乎已看到马纵横被赤龙宝刀洞穿身体的一幕。

    可此时,马纵横双眸烁烁发亮,眼看着飞来的赤龙宝刀,浑身血液如在翻滚沸腾,隐约间似有一种错觉,好像看到一条舞动的游龙在向自己张牙舞爪地扑来。

    “嘿!!!”

    千钧一发之际,马纵横的手先是抓住了刀柄,犀利的刀刃只在他眉心毫厘之间。这时,纲百却是追了上来,看到马纵横精神全在刀上,顿时暗叫天助我也,举起狼牙棒就向马纵横砸了过去。

    一时间,一股极其可怕的气势如同山崩地裂般从马纵横身上爆发起来,狼牙棒刚是举动,也看不清马纵横何时出手,纲百惊悚地瞪大了眼,因为在他眼前,正见一道赤色光焰化作一道弧月的轨迹,砍飞而来。

    “英雄!!请饶了我家弟弟性命!!”雀奴似乎全然没想到马纵横爆发力竟有如此狂猛,看到马纵横起刀时,已知大事不妙,连忙急声叫道。

    声音刚是响起,横飞的赤龙宝刀,蓦然向上,把砸下的狼牙棒赫然震开。纲百本以为必死无疑,这下只觉虎口一痛,身子一荡,急不住稳好,便是摔落了马下,反应过来后,面前如见赤龙,发着寒冽光芒的刀刃已直指过来。

    “士可杀不可辱!!我纲百技不如人,甘愿受死!!”想到自己先发突袭,竟不但不能击败马纵横,还被他一合所败,愧恨、羞耻早令纲百失去理智,此时他但求一死,以来解脱。

    “哼!!此人作风下作,卑鄙无耻,罪当一死!!主公,不必留情!!大不了我等与这些胡人拼个玉石俱焚!!”张横扯声大吼,马纵横的绝世勇悍,令他胆气大壮,仿佛只要追随着马纵横,就算上天下地,神间地狱,他都敢去一闯!!

    “慢!!纲百确是有过,但罪不至死!!我北宫凤愿奉上我北宫家的家宝—龙炎偃月刀以作赔偿。这龙炎偃月刀乃是当年光武大帝麾下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美髯公—岑彭的兵器。后来几经转手,落到了我北宫家的手中。此刀价值不菲,我愿以刀换命!!”北宫凤话音一落,刚才把刀抛出的雀奴,顿时面色大变,急赶出跪下,道:“万万不可,这龙炎偃月刀乃是北宫家至宝,族长日后还要用它来光复北宫家啊!”

    “雀奴,要光复北宫家靠的是我等上下一心,团结一致,区区杀人之器,弃之何惜?”北宫凤灿然一笑,雀奴感动不已,已然泣不成声。

    马纵横虽然极其厌恶纲百的小人之举,但却也着实喜爱这柄龙炎偃月刀,而且他也不想与北宫家的人关系弄僵,倒不如卖北宫凤一个面子,遂把刀一收。

    可纲百反而更感屈辱,嘶声喝道:“马家小儿我不需你手下留情,快把龙炎偃月刀还来!!”

    “混账东西!!还嫌不够丢脸么!?来人呐,快把他脱下去!!”雀奴听闻纲百还在胡闹,怒不可遏,而去她似乎在北宫家中地位颇高,一声令下,好几个大汉立马扑出,将纲百拖了下去。

    雀奴与北宫凤交流一阵眼神后,遂是踏步而出,那足有七尺高的结实身躯,仿佛要把铠甲撑爆,实在是令人不敢有丝毫小觑,只见她笑道:“虽然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并非北宫家的第一勇士,但他偷袭在先,我等也不好意思让马家公子再闯一遍,第二关且算是过了。”

    雀奴的话说得颇有技巧,表面笑容灿烂,暗里却有暗讽的意思,由其是马纵横听到那个‘且’字,眼神立即变了,不假思索地便答道:“我马纵横素来光明磊落,说一不二,最受不得一个且字!你们尽管派出那第一勇士,我接着便是!!”

    “哈哈哈~~!!马家公子好气魄,来人啦~~!!给我一柄兵器!!”雀奴忽然张口大笑,话音一落,周围的胡人齐齐高吼,一时间竟是群情激涌,争先恐后地向雀奴送来兵器。雀奴随意取了一柄大刀,眼神却已变得冷冽起来,道:“马家公子,可敢下马一战?”

    雀奴此话一出,马纵横终于确认她的身份,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也并没有惊色,从他一开始见到雀奴,就感觉这个女人绝非一般。

    只不过胡车儿、张横那些人却是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不过当他们听到周边的嘶吼声时,才明白这确确实实如此。

    马纵横沉吟一阵,却说出一句,令雀奴哭笑不得的话:“我从不向女流动手。”

    马纵横说得很认真,并没有小觑雀奴的意思。雀奴也感觉到,所以她并没有动怒,反而大喝一声,提起大刀就朝马纵横杀来。

    “竟是如此,那你就纳命来罢!!”

    马纵横眼看雀奴杀来,面色一冷,一拍马背,整个人立即高高跃起,落地瞬间,雀奴已到,一招力劈华山之式,赫然袭来。马纵横驱身一闪,雀奴一刀劈空,却又马上乘胜追击,连刀骤砍,咄咄逼人。马纵横却只顾着闪躲,竟被雀奴逼得是险象环生。霎时间,呼声更高,周边观战的胡人都竭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你这蠢蛋、混蛋!!快还手呀!!!雀奴的可怕,远非你所想象啊!!”谁又知道,身为北宫家族长的北宫凤此时却在暗暗为马纵横忧心。

    原来雀奴自幼力大无穷,虽是北宫凤的婢女,年纪也大她几岁,但两人却感情极好,情同手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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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鬼神无双介绍:
看惯了吕奉先、赵子龙、关云长独武山河,谁说主角就不能有盖世武勇,威凌天下!?马纵横,伏波后人,自幼武痴,在一次意外中,穿越到东汉末年,竟然成为了扶风之虎马腾的长子—马羲,更且意外地发现在历史上并无记载过的这号人物,拥有着无与伦比的体魄,九牛二虎之力。且看…三国之鬼神无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鬼神无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鬼神无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