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三国之鬼神无双TXT下载三国之鬼神无双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三国之鬼神无双全文阅读

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三国之鬼神无双txt下载     三国之鬼神无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五章 兖州之乱(下)

    因为马纵横懂得伪装,让人看似有勇无谋,实则是扮猪吃老虎,谋略却深得很。不过眼下却就怕马纵横难以释怀,回到兖州后会是胡乱而来。再加上马纵横平常就爱用冲锋陷阵的手段,激发士气,张、高两人自然不想性格大大咧咧的庞德在这个时候追随在马纵横左右。换句话来说,如今暴怒的马纵横身边,理应跟随一个细心而又能够冷静的副将!

    “主公平日里最善就是用人,这般道理怎会看不出来,看来他真的是被刘岱惹怒了!”张辽暗暗呐道,正欲走出,劝说时。

    马纵横忽然冷着脸,转向张辽那道:“文远,那刘岱奸诈却又胆小,如果没有人在他背后撑腰,你认为他敢与我相争耶!?”

    马纵横此言一出,张辽顿时面色大变,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急道:“主公所指莫非是那袁绍!?”

    马纵横听了,脸上露出一抹寒冽的冷笑,他不止认为是袁绍在给刘岱撑腰,他甚至认为整件事就是袁绍在一手操控的,为的就是尽快铲除自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又快又狠!!袁本初是我太小觑你了!!”马纵横凶悍的眼神里,瞳孔不断骤缩,散发着骇人的光芒。孰不知,马纵横这回是因自己的高傲,和历史上对袁绍的描述产生的假象而得到了惨痛的教训。倒不是马纵横小觑袁绍,他素来就认为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物,就没一个是容易对付的软货色,何况是在整个中华历史中都极为出名的袁绍!当然袁绍的出名,却是因为他在白马、官渡之战,反以多败于少,近百万大军竟被曹操的十万大军击败,把整个河北拱手让予曹操,从而成了后人的笑柄。

    而马纵横以往在后世时,也曾无数耻笑过、叹息过袁绍的刚愎自用,悠游寡断。也或者因此,他对袁绍的印象就此根深蒂固,虽然后来与袁绍接触后,他也发觉到袁绍并无想象中这般简单,但对袁绍根本的印象却无太多的改变。

    也就是说,马纵横确是没有小觑袁绍,但却并没把他放到像董卓、曹操这些世之枭雄的地位。也正因如此,马纵横终于吃到了苦果,得到这番惨痛教训。其实,若是如今的袁绍换了是董卓或是曹操,马纵横也知道他们对自己怀有敌意,而且就扎据在自己附近,虽然就算是同盟,也一定会暗中提防。

    却说,此时张辽见马纵横眼露凶光,便立刻醒悟过来,咬牙道:“袁本初身为北联盟主,如今联盟尚未解散,他却暗里怂恿同盟里的成员互相厮斗,甚至还想暗里偷袭!无耻,可恨!!”

    高览听了,长叹了一口气,跨出一步道:“这就是乱世,所谓适者生存,在当初李催一把火烧了洛阳的那一刻起,诸侯逐鹿中原的时代就正式开始揭幕了。你不看那南联盟主袁术不也是正在抢掠同盟成员的领地耶!?这回,确是我等反应慢了别人一筹!”

    “哼,高伯阳你少在这里冷嘲热讽!”这时,庞德忽然大声一喝,瞪圆大眼瞪着高览,眼里竟还散发着敌意。顿时,殿内诸将纷纷想起高览昔日就是隶属于袁绍麾下,不由纷纷变色。

    高览听了,却是撇了撇嘴,似乎置若不闻,满脸不屑。

    “你!!”庞德一见,心头怒火一起,正欲发作。

    马纵横却忽然叫了起来。

    “伯阳,河东眼下除了安邑外,其余城县尚且不稳,河东各地世家也都处于观望,但若袁绍真来偷袭,只怕整个河东会瞬间崩盘。而我却也没有多少兵力把守。我要你留下,协助文远,据守河东,保之不失,你敢接下呼!?”

    高览闻言,先是面色一愣,本还以为马纵横这时大概已丧失理智,说不定会一改常态,也对自己起疑,没想到马纵横非但没有如此,反而更付予重任,这一下子从庞德那里受到的委屈,荡然全无,心里更有说不出的痛快!

    “主公竟然能用人不疑!我高伯阳愿死而效之!!”高览神色一震,抖数精神,拱手慨然而喝,声音落地有声,宏壮有力,气势惊人,就连庞德心头也被他一震。当众将感到高览的决意后,不由也消去疑心,暗生敬佩。

    “好!张辽、高览听令!!”马纵横宛若一个霸王般一声喝起,张辽、高览即是走到堂下听令。

    “张辽你为主将,高览你为副将,我令你俩务必死守河东,事成必有重赏,但若有失,提头来见!敢哉!?”马纵横目光赫赫,声音如有天威。

    张辽、高览倒也目光凛凛坦荡,齐一拱手,不约而同喝道:“区区鼠贼,有何不敢!”

    此言一出,殿内诸将士气大震。马纵横先迁张辽为虎贲中郎将,庞德为赤猛中郎将,高览为典军校尉,三将得赏纷纷谢过。马纵横遂又各是迁升殿中诸将,以震人心。

    封赏毕,张辽不由一沉色,问道:“不知主公此番欲带上多少兵马?”

    “无需多少,百骑即可!”马纵横此言一出,顿把殿中所有人都吓得心惊胆跳。

    马纵横见众将似乎有些误会,又很快接话道:“不久前,我令仲业调来五千兵马把守河东,也正因如此,使得东郡空虚,那刘岱才敢发难。不过事已成定局,我也不欲多说,眼下想必这五千兵马,也快到河内边境,我这就前往领之复回赶往!”

    这时,高览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察觉到什么,忙问道:“主公准备何时出发?”

    “半个时辰之后!”

    “主公如此着急,莫非是怕!?”

    “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上两遍!袁本初若果真有意袭击河东,定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连相扣,岂会给我等丝毫喘息的机会!?”

    虽然马纵横并无明指,但高览倒是知道他的用心,是怕影响军心和河东局势,而且却也明白其暗指之事,重一颔首,道:“那还请主公小心行事。”

    “要来河东,必先经过河内边境,听主公的意思,是以为袁绍会派人先来袭击那五千兵马。我军兵力本就不多,且又分散,若是那五千兵马果真被袁绍袭击成功,眼下整个局势都会遭到极为恶劣的影响。难怪主公如此着急。”张辽眼睛不由眯了起来,倒也很快反应过来。

    于是,马纵横迅速把号令下达,因时间紧急,大多军务细要都交予张辽、高览自行处理,两人也是明白,各是领命。马纵横遂又令庞德立刻前往点齐百员精骑后,便教众人散去。随后,马纵横穿好铠甲,便立刻赶往卫家。

    “哈哈,华大夫这套练体术还真是神奇,我练了几日,便觉得精神气爽,就如你所说,这体内的毒气经过这练体术催行的吐纳之后,好像全都消失了!华大夫年少有成,医术高超,日后必成一代神医!”卫家前院,正见卫仲道效仿着猿猴的姿势,不断地摆弄着身体,口中呼吸时而缓,时而急。在旁边的卫家人都看得出奇不已,不少人见得卫仲道面色越来越好,更是暗露喜色。

    “卫少主谬赞了。我有一事想问,不知卫少主夜里可有呕吐?”却见在卫仲道旁边不远,有一个有着一双明亮大目,身穿一身白蓝相间袍子,扎着一头长发的少年,正是华旉是也。

    卫仲道听华旉一问,缓缓把招式一收,转向华旉时,脸色不由有些怪异道:“华大夫怎会知道?”

    “这呕吐中,可还含着毒血?”

    此话一出,周围的卫家人不由纷纷变色。几个汉子还面露怒色,本对华旉的感激之色,顿然全无,正欲发作。卫仲道一摆手,颔首道:“是也。”

    “那就对了,我夜里替你针灸,正是要把你肺部的寒毒之气。不知卫少主你每夜呕吐的量是逐渐增多还是逐渐减少?”

    “增多!”卫仲道听话,迟疑一阵,还是如实答道。

    华旉闻言,倒是一喜,一拳打在掌上,笑道:“那就成了。前三日的针灸最为关键,若是每日增多,代表效果极佳,若是每日减少,反代表效果不好。再加上有这套练体术,助你把残积的毒气输出,无需半月,卫家少主你便能好上八成,再坚持这套练体术和医药治理,半年之后,不但能够痊愈,而且还能身强力壮!!”

    华旉说得满脸激动,周围人却反而是听得诧异不已,随即反应过来后,不少人已经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卫仲道虽然也是满心激动,但还是忍住,原来他早前已不知找过多少名医,大多都说他这病是难以治理的顽疾,当然也不少江湖骗子,说用一些什么神丹妙药就能治理,却也瞒不过卫仲道。卫仲道本已放弃了希望,只盼有生之年,能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也不愧这一生。或者也正因如此,他才不惜冒着家破人亡的危险,当初相助马纵横夺下安邑。

    有时候命运往往就是这般峰回路转,若是当初卫仲道没有起义,他的顽疾根本就没希望能够治理。而但若卫仲道没有这顽疾,他又有没有这个勇气去冒这个险呢?

    “华大夫真乃仲道再生父母,不知华大夫有何需要,尽管提出,仲道定尽力满足!”卫仲道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

    华旉听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医者救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一介小辈,能治理卫少主这样的大贵族,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哪还敢要求什么?而且卫少主为人仁义,又是爱民如子,就如当日我家主公说的,我救了一个卫少主,就如救了千千万万百姓,当尽千倍万倍的努力。”

    卫仲道闻言,不由面色一变,叹声道:“承蒙太守大人如此看重,仲道实在惭愧。”

    就在卫仲道话音一落,忽然有人急来禀报,说太守大人来见。卫仲道神色忙是震了震色,便是前往迎接,刚走一阵,便见身穿一副黄麟日月重铠的马纵横风风火火地正往赶来。众人一见,连忙拜见。马纵横轻一摆手,口说免礼后,先向华旉微一颔首,然后面色变得略微有些凝重起来,沉声向卫仲道说道:“仲道,我有急事与你商议,可有说话的地方?”

第二百九十六章 暴怒的鬼神

    少时,在卫府大厅内。马纵横也不坐下,就站着向卫仲道谓道:“兖州出事了,我必须会兖州一趟。而且这其中一切,还是袁本初在暗里操纵,如今他屯集不少兵马在河内,我恐他会来侵犯。袁本初素来是天下世家贵族之鳌头,到时恐怕河东不少世家都会纷纷投靠。在此,我也不说外话,只盼仲道你能与我共同进退!”马纵横眼神赫赫,卫仲道听了先是神色连变,然后在马纵横的注视之下,却不觉有丝毫被人胁迫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兄弟情义,从马纵横的眼神里发出。

    “只要马大哥信得过小弟!小弟在所不辞!!”卫仲道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不假思索地瞬间便是答下,此下只觉自己腹中如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燃烧的正是男儿之间的血性、情义!

    马纵横听话,不由咧出一个璀璨的笑容,拍了拍卫仲道的肩膀道:“有你这个兄弟,是我马纵横的福分。时间紧急,我要先走了。”

    在马纵横拍打自己肩膀的刹那,卫仲道只觉自己心头连阵揪动,或者是马纵横那坦荡真切,毫不掩饰的眼神,又再一次打动了他。眼见马纵横转身离开,卫仲道忽然急喊道:“马大哥好生保重,我祝你武运昌隆!”

    马纵横听了,却无回头,只招了招手,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道:“不过是些鼠贼,何必大惊小怪!”

    一日后,却说眭固此下正在河内边境一带,因早闻袁绍与自家主公不和,来前文聘也有提醒,未免发生不必要的摩擦,眭固一路下来也是小心翼翼,尽量远离河内袁绍军的屯兵之处。也正是眭固这份警惕、细心在不知不觉中,救了他和他的麾下一命。

    此时,就在正往河东方向赶往的眭固军,东北不远处的山林上,一部大军却早在这埋伏已久。山头上,一员缳甲大将,正面色阴冷,嘴上却又笑着地瞰视着下方的军队,道:“哼,我看这统将如此小心,还以为他识破了军师的计策,原来不过是个胆小谨慎的鼠辈罢了!不过这也没关系,虽然错过了袭击的最好时机,但眼下从后掩杀,也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说话的将领,赫然正是袁绍麾下大将蒋义渠是也。

    原来,依照原先的计划,蒋义渠应该就在一个时辰,眭固正往这山林下的官道走过时,发起袭击。但蒋义渠见其军一路谨慎,四周都有斥候戒备,进军也不紧急,不由心疑,遂是先按兵不动,看看后方有没有援兵。而一个时辰过去后,蒋义渠从回报的斥候那里得知,后方数十里外,皆无援兵的迹象,又见彼军还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这下才反应过来。

    当然这下蒋义渠嘴巴说得漂亮,但其实心中却还是有些恼火。

    “诸军听令!待会但听令声一下,只管冲杀,彼军无备,待其反应过来后,其军早被我等冲散,难以互相救援,即时我等在合力厮杀一阵,其军必然溃散而败!回去后,主公自有重赏!!”却见蒋义渠疾言厉色,一席话后,顿把一众将士的士气提高起来,众人无不振臂高呼。

    “咦,后头是不是有些动静?”话说,正在后军指挥的眭固,忽然回了回头。就在他话音刚落,蓦然间,后方鼓声大作,杀声骤起。眭固顿是面色大变,才知后方埋有伏兵,急是喊道:“不好!!后方有伏兵杀来,快把辎重先往撤去!!前军、中军快往两翼散开,准备抵挡敌兵!!”

    眭固急声一喝,后军兵众先是乱起,车仗胡乱转走,不少更撞在一起,发出嘭嘭巨响。前军、中军兵众也乱成一团,不一阵便搅在一起,各将士急声叫喊,忙欲稳住乱情,可怎奈眼下三军早被这忽如其来的敌兵吓得阵脚大乱。

    与此同时,杀声不断逼近,正见一彪彪人马,数百或上千成群,从山上铺天盖地一般慨然奔杀而下。眭固看得眼切,一瞪大眼,急骂道:“他娘的狗贼!!老子和你们拼了!!”

    眭固喝毕,忙召集千余兵众先压在前,意图拦截。

    “哈哈哈哈~~!!彼军已乱,此时不战,更待何时,诸军随我厮杀!!!”却听蒋义渠满脸兴奋之色,纵声大笑,为首当冲,飞马狂奔而去。在后紧追的各部人马,无不士气大震,喊杀声惊天动地,宛若群狼恶虎一般扑杀过来。

    “杀~~!!”眭固高举大刀,危急关头,却也毫不畏死,扯声高喝,策马迎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军统将先是遽然交锋一起。正见眭固那张丑陋大脸,凶恶骇人,拧起大刀,奋力砍去。蒋义渠那张面容也是狰狞可怕,举起巨斧猛然劈落。

    ‘嘭’的一声暴响,两人人马分过,却是先战成平手。眭固急欲回马再战时,蒋义渠几员部将凶狠杀到。眭固急是拧刀迎住,挪身先闪过敌将攻势后,飞刀一砍,削开一人头颅,旋即冲破而去。后方正敢的蒋义渠军将士,见其威猛,顿都吓了一跳。

    另一边,蒋义渠也是非同凡响,却见他手舞巨斧,纵马飞驰,眭固麾下将士,连番截杀,皆被蒋义渠纷纷劈翻落马!

    “好恐怖的凶汉,盾牌手快快准备,压上拦住!!”眭固麾下副将,急忙大喊起来,不过很快却被蒋义渠的笑声盖过了。

    “哈哈哈哈哈~~!!尔等鼠辈,哪里拦得了我!!识趣的快快投降,尔等跟着那马家小儿,迟早都成孤魂野鬼!!”蒋义渠嚣张猖獗,高声笑道,飞马冲突间,又杀死两员将士。眭固军将士看得眼切,不觉都是心惊胆跳,信心、勇气都大受创击。

    而就在此时,就像是滔滔无穷,欲要覆盖天地的黑暗,就在那一瞬间,被一道盖天喝声给驱散了。

    “何方小贼,敢来犯我尊威!!”

    滔天之怒火,灭绝之霸气,宛如洪潮迸发,随着这一喝声的炸起,轰然爆发。

    却见,斜刺里忽有一彪百人骑兵,如火如电,疾奔飞驰。眭固麾下将士、兵卒一见,本是萎靡的士气,顿是高涨涌起,各个胆气大壮,精神百倍。

    “主公!!是主公来了!!”

    “哈哈哈,主公神勇无敌,这些狗贼死定了!!”

    “诸军听令,准备反扑,待主公杀去,即刻便可破之敌军!!!”

    一个个将士嘶声叫了起来,这些人的奋起,却全因一人的魅力。而这魅力,可是他经过无数场生死搏杀,而聚集起来的威望!

    “不好!!是那马家小儿!!”正在阵前厮杀的蒋义渠,见敌军忽然士气暴发,不由大惊失色,急望杀出,看得一彪正往杀来的人马中,旗帜上赫然有着一个龙飞凤舞的赤色‘马’字,顿是心头一跳。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快得让人心跳加速。正见浑身血色如火的赤乌,如飞雀一般跃动,倏地冲向蒋义渠处。与此同时,眭固军奋力发起反扑,蒋义渠一咬牙,想到如今局势,但他一退,其军瞬间就会丧失士气,本是大好局势,就将化为乌有。蒋义渠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因为一旦退了,就代表失败!

    “嗷嗷嗷~~!!!马家小儿,休得张狂,我不惧你~~!!”蒋义渠瞪圆大吼,怒发冲冠,急一勒马,竟主动向煞气惊人的马纵横杀了过去。

    “给我死!!!”且见马纵横双眼发红,凶光惊人,浑身气势陡起,一面拥有着神人一般的躯体,却又面容狰狞凶煞,头长双角的血色鬼神相势,盖然而现。

    两人碰触瞬间,刀飞斧起,一声巨响之后,却见大斧霍地荡飞,那龙刃如有破天之势,赫然而落,顿起血光一片,人飞马去。

    “哇~~!!!”飞去的蒋义渠惨叫一声,身上的铠甲裂开一道恐怖的裂缝,鲜血不断汹涌溢出,很快便撞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身体颤抖几下,便没有了反应。

    一招,一刀,干脆而又凌厉,简洁而又骇人!

    一瞬间,无论敌友,那些目及之处的所有人,仿佛都被这鬼神之威给震住了。

    一些人更从马纵横冷酷的眼神里,看到了藐视、不屑,还有那似永不停歇的怒火!

    到底是谁,竟敢惹怒了这尊鬼神!

    “眭将军,主公一刀就把那蒋义渠给瞬杀了!!”这时,一个将士赶到了正在敌阵中的眭固身后,又是惊骇又是狂喜地喊道。

    “哈哈哈哈~~!!主公神勇无敌,盖世无双,有他在此,再来千军万马,还不是送死哉!!?”眭固听话,顿也振奋起来。

    反之那些还不知蒋义渠已被斩死的其军部署,倒似遭到晴天霹雳,正不知是真是假。忽然见得杀往敌阵的同袍猝然纷纷狼狈逃回,而追杀他们的竟然就只有百员骑兵,而且还很快撞入人丛,飞驰突杀,人丛顿如波开浪裂。于是,这些人无不胆怯,下意识地便是慌乱逃命,其军各员将士急喊乱叫,就是止不住乱势。

    “杀呐~~!!!”这时,地动山摇的喊杀声,反从眭固军处暴起,在马纵横的带领之下,众人奋力发起了反击。马纵横引兵混杀好一阵后,其军终于溃散,大败而逃。

    “都给我去追!!不把这些狗贼,杀干杀净,难泄我心头之恨!!”幸逃一劫的眭固,想到刚才的险境,还一阵后怕,这下正要泄恨。忽然后方却传来了一阵令眭固觉得有些心惊胆战的声音。

    “敌人已丧战意,不必穷追猛打,而且此时多造杀孽也是无益。”马纵横冷着面色,说道。眭固听了,忙是叫住部下,同时又在心中暗暗腹诽道:“主公与往常不同,一身都是煞气,莫非是河东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百九十七章 归来

    眭固却是想到袁绍竟然会袭击他的部署,恐怕也会对河东发起偷袭。

    不过很快,马纵横的话便令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恐怕是超乎他的想象。

    “立刻整顿大军,兖州出事了!”马纵横此言一出,眭固不由心头揪紧,急道:“可我等若是撤走,河东怕是…”

    “不必多虑,河东自有张辽、高览把守!”马纵横话音刚落,庞德引百骑赶到,只见他一身血色斑斑,适才死在他的赤狮追星戟下的将领可是不少。

    “主公,要不我等先往出发!?”

    眭固一听,却是怕此下煞气惊人的马纵横会贸然行事,忙道:“主公若要急去,不如我教军中骑兵一同前往,以免万一。”

    马纵横想了想,颔首一点,转头望向庞德,道:“赤鬼儿,你留下召集骑部,准备一些口粮,随后赶来,原班百骑随我先往赶去!”

    “还有,给我割下那统将首级,教人送回给袁绍!!”马纵横说罢,不等庞德、眭固答应,便把马一勒,迅速冲走。庞德背后的百骑见状,忙是纷纷赶上。

    “主公!!这!!”眭固大喊一声,见马纵横已经离去,忙向庞德望去。

    庞德轻叹一声,赤脸上也露出几分担忧之色,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快先教人准备骑部和口粮,待会我再与你大约一说!”

    两日后,却说马纵横先率百骑离去,不久后庞德率千余骑兵也是赶到,两军汇集一处后,经过两天两夜,日夜不眠的赶路,终于回到了东郡。

    所幸的是,马纵横刚回到东郡,便遇上了麾下的飞羽部署,得知当日在泰山之下,王莺母子虽遭到刘岱的部下袭击,但幸有那数十赤魁拼死相护。马纵横的岳父王越却是早从天刺那里得知消息,带着数十个高手来救,正好在最为危急的关头,及时赶到,混战中,王越趁机带着王莺母子逃入了泰山躲避。哪知一行人为了躲避追兵,入山太深,就在途中迷了路,不久前才得以逃脱,如今已被送回长垣。

    马纵横听罢,浑身可怕的煞气,才褪了大半,眼中的疯狂之色,也弱了几分,深深叹了一口气后,一直紧绷冷酷的面容,也稍有松弛下来。

    随即马纵横又听说,攻破濮阳后的刘岱,前日已经发兵来攻打长垣,此下其麾下大将徐翕已率八千兵马扎据在长垣城下,大肆宣扬桥、马不忠不义,联合造反之事,意图要动摇民心,使得长垣内乱,再寻机夺下。所幸的是,马纵横在长垣的声望极高,百姓都铭记马纵横恩情,愿与马纵横共同存亡,而长垣世家有赵强压制,倒也不敢造反。不过这些世家中,不乏贪生怕死,愿意卖主求荣的鼠辈,时间一久,恐怕赵强是压制不住。为此赵强几番找过文聘商议,想要引出几个动摇不定的鼠辈来杀鸡儆猴,但为人和善的文聘心有不忍,也不愿意因此造成不必要的慌乱,皆拒绝了赵强。

    “等我回到长垣,这些鼠辈自会服服帖帖。你们先是回去,四处传说,今夜之内,我便能率兵赶回!”马纵横面色冷酷,眼里还闪烁着几分凶光,那些飞羽将士听了,纷纷震色领命后,便转马离去。

    “主公,我等连日赶路,军中劳苦,不如先是歇息一阵?”庞德听说马纵横只要夜里赶到,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军中已然人疲马乏,再是急于赶路,就算人熬得住,马匹也不一定熬得住!

    “嗯,多日以来辛苦大家了。再东边走上一阵,就有一条小溪,我们可以在那里歇息。”马纵横点了点头,却也没继续坚持赶路,一众将士听了,无不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也实在坚持不住了。

    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此时此刻在长垣城中,表面看似风平浪静,但暗里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

    “咯咯咯咯~~!!哇呀,哇呀~~!!”长垣县衙内,传来一阵婴儿的笑声。

    “嘿!你这小子还真有趣,这两日来,城外的狗贼天天喊骂,城里的娃儿都不敢啼哭了,你倒是好,丁点不见你怕,还笑个不停。来,快告诉你外公我,有什么好笑的?”县衙后院里,却见黄昏斜照在一个独臂正抱着婴儿的中年大汉身上,中年大汉脸上满溢着幸福的笑容。

    “爹你还别说,你还记得当日我们遭到那些马贼袭击,兵荒马乱的,易儿竟也不啼哭一声,见到爹你在杀敌时,还手舞足蹈,像是在替你打气!我看他啊,长大后怕也是跟他那个死鬼老爹一样!!”这时,一个身穿鹅黄长裙,样貌姣美,身材苗条的女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哎,莺儿!纵横可是你的相公,你怎么可以骂他是死鬼!?而且还要在易儿面前骂!都是纵横平日太娇宠你了,你毕竟是女人家,不可太过放肆了!”

    那美若天仙般的女子正是王莺,而那个抱着孩子的独臂中年汉,则是王越。

    这下,正见王越一瞪眼,摆出一副严父的样子,教训起王莺。王莺却是不理,反而也瞪起那双凤目,道:“那不是嘛!我俩母子差点没命,这死鬼也不来封信问候一下,整日就知道领兵打战!!这没良心的死鬼!!”

    原来当马纵横知道王莺当年吃了这么多苦头后,心里对她一直十分愧疚,平日里就把她捧在手心来宠,只要她皱半个眉头,都唯恐委屈了她。

    王莺自也乐于如此,越来越是放肆,就像马纵横说的,要把她宠得像个女王。

    当然这对于来自后世的马纵横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事,后世俱妻的男人,比比皆是。

    不过在王越眼里看来,这可是天大的事了,又听王莺左一句右一句的死鬼骂了起来,立刻又瞪大几分眼睛,喊道:“好了,大丈夫以事业为重,你一介女流之辈不懂就算了,但还敢出言侮辱,为父倒要先执行家法来了!!”

    王莺一听,顿是打了一个机灵,不禁脸色一红,不敢再有放肆,立刻就变作了一只乖巧的兔子,道:“爹,你别生气。我都当娘了,你还要执行家法么?”

    “哼,子不教父之过!”王越冷哼一声,一副严厉的样子,其实心里想着许多年前,抱起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娃在自己大腿上,打屁股执行家法的时光,眼神里不由露出几分温柔慈爱之色。

    就在这时,忽然县衙内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莺顿是面色一喜,很快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心头一颤,正欲迎去时。

    “主母,大喜啊!!不久前,飞羽来报,说主公今早已回到东郡边境,今夜之内,必能回到长垣。如今飞羽正在城内散布消息,想必那些有意投于刘岱的世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却见文聘满脸兴奋的喜色,满是激动地拱手说道。王莺见是文聘本还露出几分失望之色,后来听说马纵横的消息,不禁捂住嘴巴,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水。

    其实,王莺也从自家父亲的口中分析得知,比起长垣的局势,河东恐怕还有恶劣不少。毕竟袁绍之辈,绝非刘岱可比。但马纵横却愿意放下他费劲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河东,赶回长垣这里,王莺知道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们母子的原因!

    王越听了,却很是复杂,他扣心自问,若是换了他的话,可能到现在还留在河东,左右为难,做不出抉择。但他这个女婿却已快赶回了长垣,速度之快,决心之坚定,令他心感愧疚!

    “咯咯咯~!哇呀~!哇呀~!”这时,在王越怀中的小婴儿马易,却也是十分高兴,一边笑着,还一边手舞足蹈,拍起小手掌来。

    另一边,正在长垣北门外,徐翕也刚从细作那里得到了马纵横今夜将回的消息,惊骇不已,忙教麾下诸将到帐内商议。

    “这到底是怎一回事,那马家小儿放着一个偌大的河东郡不要,却只为来救这小小一个长垣县!!而且那王肱不是说,袁本初早就在河内埋下伏兵,马家小儿若往此来,不正好遇上?怎会任由他如此轻易回到东郡!?”

    “哼,我看这大有可能是那文仲业想出的疑兵之计,故意要使我等阵脚大乱,因此不敢强攻长垣,甚至意图就此吓退我等!!他也太小觑我等了!!”

    “说来也是,听说这近日来长垣不少世家都有意来投,想那文仲业是压制不住,又不敢妄造杀孽,使得人心惶惶,便想出这番诡计来!!”

    徐翕面色阴沉,听着各将在议论纷纷,忽然一拍奏案,‘啪’的一声骤响,众将立即纷纷停住了嘴巴,望向了徐翕。

    “竟然那文仲业要用疑兵之计,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传我号令,黄昏之前,起灶做饭,今夜初更开始强攻长垣,我倒要看看那文仲业如何接招!”徐翕眼露阵阵精光,诸将所言,似乎正合他的心意。此言一出,诸将无不面色大震,纷纷喝声领命。

    天色渐黑,另一边在长垣城内,文聘得知城北的敌军黄昏前就开始起灶造饭,不由一惊,也不敢大意,忙在城北增添兵马,以防万一。

    徐翕闻得,倒是反而一喜,更是认定文聘的疑兵之计,遂是等到夜色一来,立刻发起号令,进攻长垣。

    咚咚咚~~!!擂鼓声响起刹那,城北处只见火光闪动,只见一队队步兵携带着冲车、云梯车各种攻城利器,汹涌而来。文聘却也早就感觉到气氛不妙,就在城北上守候,这下一见敌兵忽改常态,一来就是猛攻之势,却也毫不慌乱,疾声厉喝:“弓弩手速速准备,各将士听令,提防敌军的冲车,但攻到城下,立马以落石滚木袭击!!”

    文聘令声一起,诸将立即纷纷慨然领命。就在此时,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众兵士士气大震。文聘略显愕然,朝后望去,正见胡车儿在数十兵士簇拥下而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道:“好你个文仲业,长垣城正是生死关头,你还要瞒我多久!!”

    原来当初胡车儿在横乌口受了重伤后,经过华旉的急救,暂且保住了性命,但也不能继续行兵作战。于是,马纵横便教人把他送回了长垣养伤。而这些日子以来,文聘以免胡车儿忧心战事,也特别吩咐部下,若胡车儿问起,就说如今敌人正与自军在城外对峙,不敢轻易来攻,隐瞒城中忧患。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去买酒

    “老胡你的伤势!?”文聘一皱眉头,话刚是问出。胡车儿笑道:“早就好个七七八八,杀上几个小贼,绝无问题!”

    “好,第三、第四步兵大队听令,全都听从胡将军指挥!老胡,城上守备就交给你了!!”文聘也知这下怎么劝胡车儿也是没用,何况他也正愁没有猛将把守城中。

    胡车儿听了,哈哈大笑,二话不说,立即领着前来报道的将士,带着部队先去一边整备。

    “杀呐~~!!!”

    “攻破长垣,杀死反贼~~!!”

    “刺史大人有令,但能擒下或者杀死文聘者,赏黄金千两,封百户侯!!”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扑涌而来。城下一连七、八部冲车飞奔而来,撞在城墙、城门之上,顿发一道道轰鸣巨响,瞬间整座城池都在摇晃起来。

    “射箭!!”城上不知哪个将士一声令下,城上顿起阵阵弓弦骤响,落箭犹如倾盆大雨,轰然而落。城下将士却也反应极快,急喊举盾防护。

    眼见战事激烈,两军各有法宝,斗得难分难解。紧接着,又见城上猝起阵阵轰鸣巨响,滚木落石一起砸下,几部冲车笨重难避,顿被砸了个稀巴烂,四周也有不少兵士躲避不及,惨叫不断,一些更被砸个粉身碎骨,死相可怕!!

    在城上文聘军反击之下,徐翕军攻势渐渐有些缓慢起来。报令急传到徐翕阵中,徐翕听了,面色连变,见城上敌兵攻守兼备,有条有序,丝毫不见慌乱,不禁暗道:“文仲业之才胜我百倍也!今夜看来难免不了一番惨烈了!”

    念头一转,徐翕立即神色一震,忽然高声喊道:“不必害怕,诸将听令,全都到前阵监督,教诸部加紧攻势,造大声势,我要整个长垣城都听到厮杀的声音!!”

    徐翕此令一落,诸将似乎都与之心灵相通,都明白徐翕这是要借势鼓动城内的世家造反,立即纷纷策马向前,各是大喊督战,各部兵士见自军统将前来,哪敢怠慢,皆是奋力向前,又是依令尽是扯声呼喊。

    地动,城摇。随着徐翕军诸将前来督战,其军攻势又变得迅猛起来,一架架冲车轮番冲击,城下弓弩手,急是乱射。城上文聘军一时回应不及,渐渐有被压制之势。

    “文将军,不好了,敌军攻势愈烈,再这样下去,恐怕我军军心会有动摇啊!!”一员将士急来向文聘报道。文聘面色沉着,眯着眼望着城下敌兵,忽然叫道:“用先前准备的计策,把城下敌兵逼回去!!”

    文聘喝声一起,那将士想起文聘早前准备的那一道计策,顿是精神大震,忙是转身赶去。

    与此同时,在徐翕在阵内看得眼切,脸上不由露出满足的笑容,呐呐道:“只要我军继续加以猛攻,彼方军心定然动摇,到时城内那些有意造反的世家,为保存富贵,以免日后受责,想必不少人开始会纷纷造反,到时城内一乱,文仲业自顾不暇,长垣即可破也!文仲业你才能虽是胜我,但还是太嫩了!!”

    就在徐翕话音刚落瞬间,蓦然突变陡生,城上忽然砸下了一捆捆不知名的东西,城下被砸到的兵士一时也看不清是什么,惊得哇哇大叫。

    徐翕不由心头一跳,连忙教左右去问。突兀之际,城上又见有一壶一壶的东西砸落,响起啪啪骤响。

    瞬间,又见城上早起一道道小点一般的火光,城下兵士立刻就像是见了鬼,吓得魂飞魄散,惊呼乱叫,急从城下撤离。

    “敢靠近城下的,都给我烧成灰烬!!”文聘面色冷酷,令声一落,城上火箭骤起,却非射向城下兵士,而是刚才砸落在城下的一捆捆干草柴枝,而适才砸落的一壶壶的,里面无一例外装满的却都是鱼油,随着火箭飞落,霎时间火势爆发,**,瞬间城下出现了一道火墙,不少兵士逃之不及,身上沾上火势,惊得惨叫连连,乱滚在地。本是声势浩大的徐翕军,一下子就像是被人当头一棒,声势截然而止。

    “该死的文仲业!!你以火计来拦,我就以云梯来攻!!”徐翕见原本的大好局势,瞬间全无,又惊又怒,急教人以云梯车压上,想要借此跨过城墙,从高处进攻。随着徐翕令声发落,一连数架巨大的云梯车,不断压往过来。

    且看这云梯车,下方有一平台,装有四个轮子,足有七、八丈高的梯子可以摆动,体积庞大。

    文聘麾下将士,眼看犹如庞然大物一般的云梯车,皆是吓得瞠目结舌。可知这云梯车价值不菲,据说整个东郡也才有二十多台,已经属于是高等攻城利器。

    “嘿嘿!!我正好看得手痒,这徐翕就派人过来送死,实在是太对我心头拉~~!~!”反之胡车儿看了,却是嗤笑大笑。随着一架架云梯车逼近城下,梯子猛地骤落,发出一道道巨响,砸碎了城墙,纷纷靠住。

    “全都给我登上城墙,让这些反贼,知道我们的厉害!!”徐翕军一员部将,举刀高声大喊,遂是为首当冲,冲上其中一架云梯车,望城上杀去,其麾下兵众见状,也是胆气大壮,纷纷跟上。

    眼见敌兵乘着一架架云梯车杀来,文聘急教人以箭矢射之,虽然射落不少,但反而更是激起了敌兵怒气。说时迟那时快,城上杀声忽起,各处都有敌兵杀到。文聘还有其麾下一干将领,不由纷纷变色。

    这时,胡车儿再次响起的狂笑声,却是瞬间提起了他们的士气!

    “哈哈哈,胡爷爷在此,我的好儿孙子们快来与爷爷打个招呼!!”

    正见一片人潮翻动之处,胡车儿手提双锤,乱砸击打,宛如鬼煞,残暴凶狂。一群刚落城下不久的敌兵,不一阵便被他一人杀散。“恶徒,休要嚣张,看我取你首级!!”不远处,一个徐翕军的将领看得眼切,面色狰狞,提一利刃,快步赶来。

    “嗷嗷嗷~~!!”胡车儿却是一声大喝,便先把那将领吓得脚步一退,心头先怯。胡车儿一大步跨去,恶目圆瞪,拧起重锤,猛地砸落,正中其盔,‘嘭’的一声暴响,头盔连着头颅一起爆开,那人惨叫一声,当场死绝。

    另一边,在长垣县衙之内,王莺正抱着咯咯在笑的马易,娇美的面容上,此下却都是急色,问道:“爹,眼下几更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王越听了,却连眼睛都不睁开,淡淡道:“二更快过了吧。”

    “都快三更时候了,那死鬼怎还不回来,若我母子两有个万一,我有他好受的!!”王莺急得不由骂道。

    王越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忽然城中似有连阵动乱爆发,杀声迭起。

    王莺面色一变,忙教银环过来,把马易交到她手上,然后取了壁上宝剑,刚转过身来时,却见一个高大如山般的身影早就站起了。

    “莺儿,你和我的乖孙儿到房间里先是歇息一阵,为父正好渴了,去买点酒水回来。”

    “爹,你不必瞒我,我要和你并肩作战!何况你若要酒水的话,家里好酒多得是,何必到外头去买!?”

    “我要的酒,外头才有买。”王越略一回首,眼里寒冽的凶光飞闪而过。王莺见了不由心头一惊,张了张嘴后,还是说不出话来,此时王越却早已离去了。

    与此同时,在县衙外,赵强正领着数百壮丁在把守。这时,忽有几个地痞流氓打扮的汉子赶来,其中一个嘴上有疤的,急喊道:“赵大人不好了!陈、王两家反了,这两家的家主,各带着百余家丁还有收买的数百地痞流氓,正往北门杀去!而且还派了数十个武艺高强的杀手,怕是要对主母和少主不利!”

    “这该死的猾贼,当年从主公屯粮买卖中,分明赚了不少银子,这下竟敢过河拆桥,丝毫不讲道义,真是畜生不如!!”赵强听了不由面色一变,怒声骂道。猝然他又觉心惊胆跳,却是后方发出一股令人惊心动魄的杀气,忙往后一看,竟是个独臂大汉,不是王越,又是何人?

    在门前的壮丁,也被王越的杀气所怯,忙是纷纷让开。王越就是如此面无表情地走过。一个人忍不住提醒道:“王公,外头正乱,而且听说正有杀手赶来,你还是先进去避避,否则有个万一,我等小的可担当不起!”

    王越置若不闻,须臾之间,眼看就要远去。不少人见王越不听,都是一急,忙想赶去再劝。这时,赵强却一伸手拦住,扯声喊道:“王公,你要去哪,总该向我们这些下人交代一声,否则到时主母问起,我等如何交代?”

    “我去买酒。”

    一阵凉风吹过,王越淡淡的声音,令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莫约一炷香后,在一处街口上,两边商铺早就关闭得严严实实,正见一行数十黑衣人,各执兵刃,正往县衙的放下快步赶去。

    这时,忽然却见一个独臂大汉一手拿着一个酒壶,旁边放在一柄残破的铁剑,竟拦住了这些杀气腾腾的黑衣人去路。

    “你是何人!?识趣的快快让开,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声喝道。

    “一个喝酒的人。”那独臂大汉,仰头吞饮,酒水一下子淋湿了他的衣裳。

    “哼,原来是个醉酒汉,何必与他废话,杀了就是!!”

第二百九十九章 赏罚分明

    很快,又有一个黑衣人冷声喝起。但为首的一个身体尤为壮大的黑衣人,却一摆手,然后便显得毕恭毕敬起来,问道:“明公可是天下第一大剑师王越哉!?”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兴致正好,想喝酒,不想杀人,滚吧。”独臂大汉,自然就是王越。王越低声冷道。

    那为首黑衣人听了,不由身体微微一抖。

    “不就一个残疾之人罢了,大哥何必与他这般客气,我就不信杀不死这废人!!”

    “闭嘴!!王公的厉害,岂是你这些鼠辈能够随意侮辱的!!”那为首黑衣人一听,立刻眼睛一瞪,怒声喝叱,然后又转回头来,尊敬地说道:“不过所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做这些勾当的人,就是为了银子卖命。如果有所得罪,还请王公莫要计较。”

    “哼,有些套路,你是哪个组织的?”王越此言一出,那为首的黑衣人眼里顿起一丝惊色,还未反应过来时,忽然正见一东西飞疾撞来,定眼一看,竟是一个酒壶!

    “小心!!”那为首的黑衣人连忙往后一退,甩出的飞镖刚破开酒壶的刹那,又发出嘭的一声金属鸣响,正和一柄铁剑撞在一起,然后瞬即往后荡开,那为首黑衣人忙是躲避,背后忽听一声惨叫,但却不敢有一丝分神,因为那柄铁剑已刺向了他的喉咙。在他急是挪开的瞬间,那铁剑却似如影伴随,瞬间斜里挑破了那为首黑衣人的咽喉,一道鲜花绽放,那剑艺之高超,堪称为艺术。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王越便已杀了这些杀手的头领,刚才出言侮辱的那几人,这下只觉如坠入万丈冰渊,冷得浑身僵硬,口齿发颤。

    王越目光冷淡,默默地看着那些杀手,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杀人夺命万两银。只要肯给上万两白银,就算是天子也敢一杀,你们河内‘风雨楼’的吧!”

    王越此言一出,那些杀手各个眼里神情大变,紧接着王越又说出令那些杀手心惊胆跳的话。

    “袁绍又给了多少银两,买下我女儿和外孙的命呢?”

    正如王越所猜,这些杀手全都是来自河内一个名叫‘风雨楼’的顶级杀手组织。而这些人表面是受命于如今在城中造反的陈、王两家,要擒下王莺母子作为要挟,实则他们幕后的老板却是袁绍,而袁绍花了重金,却不是要王莺母子作为人质,而是想要她们母子的命。原因很简单,因为陷入疯狂暴怒的人,往往都是最容易对付的。袁绍此番根本就不想给马纵横有任何翻身的余地。袁绍就是想不断地激怒他,令他痛苦到丧失理智,发疯发癫,然后再给予其致命一击!!

    这些风雨楼杀手的意图,一下子被王越识破,而且风雨楼里有明文规定,绝不可泄露有关买主的任何消息,这事一旦传出,就算他们说不是他们说出来的,组织上一样会惩罚他们。而风雨楼自组建起,就只有一种刑罚,那就是—死!

    于是,这些风雨楼的杀手要保住性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感觉到那些杀手,眼中都露出炙热疯狂的杀意,王越低叹一声,缓缓抬头道:“真想快和我那女婿喝上一杯啊。”

    时值三更时分,夜色正黑,长垣城内以北之处,却是杀声盖天。

    “大事不好了!!城内陈、王两家造反了,而且也有不少小世家也跟着一起造反了!!此下反众聚集有千余人,正往北门这里大举杀来!!”

    城上,一员将领满脸慌色地喊道。文聘一听,一咬牙,眼中露出几分怒色道:“这些猾贼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与此同时,在徐翕也听得城内的杀声逼近,不由大喜过望,哈哈笑道:“哈哈哈哈~~!!天助我也,长垣城今夜必可破之!!全军听令,都给我压上去,我要在旭日升起之前,攻克长垣!!”

    徐翕令声一起,后方军阵立即涌起阵阵惊天动地的震喝声,其军士气大震,声威如洪,各个将领急引兵众,望城下大举杀去。徐翕又令左右擂鼓鸣号助威。一时间,喊杀声、鼓震号起声,震彻天地,似乎长垣被破,已成定局。

    可兵家战事,瞬息万变,有时候胜利往往已经触手可及,但就在那一刹那,却忽然发现一切都是虚像,一切都是别人早已设好的局!

    就在徐翕军后不远一处林地里,一员快骑急来报说道:“主公,正如你所料,城中的反贼一造反,徐翕便倾势而出,妄图一举攻克长垣!!”

    “好!徐翕松懈了,那么也该是我们去取他首级的时候了!”马纵横闻言,双眸顿是暴起精光,沉稳中却又带着几分煞气。喝声一落,庞德应声策马而出,高举手中长戟,扯声叫道:“谁敢与我先去冲阵!!?”

    庞德喝令一起,诸将争先而出。庞德见马纵横一点头,立刻面色一震,驰马提戟,飞奔杀气,各将士立即纷纷引兵追上。

    却说就在徐翕以为大局已定,沉溺在击破强敌的喜悦中时,蓦然后方杀声猝起。徐翕不由面色大变,还未回过神来,一彪人马便先如风似电一般撞入他的后营,杀得一片惨叫顿起。

    “将军!!后营有敌兵来袭!!”喜讯刚来不久,噩耗猝又紧来。徐翕和他身边几个将领一听,这一瞬间的大起大落,使得他们都是惊慌不已,一时乱了起来。

    “杀呐~~!!!你家爷爷赤鬼儿在此,谁敢与我一战!!!”却见庞德率着一彪莫约数百人的骑兵狂飞急冲,无人能挡。营中兵力空虚,更无悍将,哪里抵挡得住。眼见电光火石之间,庞德便已杀到徐翕阵后。徐翕大惊失色,其身边几员将领,忙是瞪眼大喝,各举兵器,急急奔出。

    “赤脸小贼,休要张狂,快纳命来罢!!”

    “区区小鬼,也敢来闯我军营,真是不知死活!!”

    “老子乃徐翕部第一猛将,看我十合败你!!”

    那三员将领,一个举刀,一个舞枪,一个挥锤,各取左中右一路,纷纷杀向庞德。庞德不惧敌众,反而精神大震,飞马迎上,双戟与那三般兵器赫然碰撞,发起一声巨鸣后,那三将合力,竟都斗不过一个庞德,手上兵器纷纷震开。庞德策马强突冲过,一将被砍翻落马,一将被击破面门,另一将摔落马下。

    就在这几个呼吸之间,庞德连变三将。徐翕吓得忙是拔马逃命,大露后背。

    “狗贼,哪里逃得!!”庞德一看,顿是大怒,眼里看得眼切,右臂猛地投戟一射,长戟立即化作一道虹光飞去。须臾,便听徐翕发出一道惨叫,滚落马下,不知死活。这下正往回来救的徐翕兵众,一看徐翕被庞德杀死,又惊又怒,不少将士更是竭斯底里地大吼起来,欲要拼死为徐翕复仇。

    “我马纵横一生光明磊落,不久才与牛辅近五、六万贼军在河东死战,以报效朝廷,尔等贼子焉能袭我长垣,诬蔑忠良!!”

    就在这时,一声震天大吼,轰然暴发。正见又有一彪五、六百人的骑兵斜刺里飞驰杀来,领军之将赤马龙刃,正是马纵横也。徐翕军中兵众,一见是那无敌鬼神,全都面色剧变。

    突兀之际,马纵横驰马赫然突入,手中龙刃急飞乱砍,立便杀出一片绚丽血色,徐翕军顿是乱起。庞德见状,立刻率兵冲击。两部骑兵,就似两柄无坚不破的剑刃,一柄斜刺杀入,一柄直捣黄龙,杀得徐翕军毫无还手之力。在城上的一干将士、兵卒,先是听说徐翕战死,又听自家主公终于杀回来援,自是士气高涨,纷纷奋力厮杀,城上敌众则是士气一落千丈,不到一阵不是被杀落城下,就是逃了回去。

    文聘急令大半部队发起反扑,胡车儿身怀伤势,但依旧勇猛难挡,率先前往追击,各部乘云梯反扑杀落,便与徐翕军混战一起。至于文聘见大局已定,率兵望城内杀去,截杀那些造反的长垣世家。

    时值五更时候,战事结束,徐翕军除了有数百残兵逃去,过半都被斩杀,其余都被俘虏,其军统将徐翕更是被庞德所斩。

    “主公威武盖世,勇义长存~~!!!”“主公威武盖世,勇义长存~~!!!”“主公威武盖世,勇义长存~~!!!”

    轰隆隆隆~~!!城门霍然打开,城上城下欢呼声、喝彩声响彻天地。马纵横骑着赤乌宝马,领着一干将领入城,先前城门后,跪着近六、七百余人,一见马纵横,先头几个,便是扯声痛哭,叩头急拜,只顾求饶。

    “主公,这些人在长垣有不少家业,也颇有名望,由其是陈、王两家,若是斩!”

    “领头造反的陈、王两家家主,以及参与造反的所有人,全都斩了。其余小世家的,也一并论罪。我不会错杀一个无辜,也不会姑息一个奸人!”马纵横眼神赫赫,冷酷中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文聘一听,脸庞一阵抖动,心中暗叹一声后,立刻震色拱手领命,正欲教人押下,再择日行斩。

    至于那些世家家主一听,全都吓得失魂落魄,急又求饶。

    “马大人饶命啊,我们都是一时鬼迷心窍,误信那刘岱的鬼话,我们对马大人可是忠心耿耿,绝不再犯,请饶命,请饶命啊~!!”

    “呜呜~~!是呐,我们这些人虽然比不上那些大世家的贵族,但在长垣这里还算有头有脸,只要马大人愿意饶我们一命,我们愿意为牛为马,而且还把大半家业全都奉上!!”

    “马大人,马大人你开恩啊~~!!我犯了错,死有余辜,但我儿却是无辜,他是被强拉过来的,你杀我便是,还请饶我儿一命!!”

    这时,街道上已挤满了百姓,都在指点纷纷,大多人都是面带不屑,有些更是幸灾乐祸,可见这些世家之人,平日里根本不得民望。

    “够了!!当初我和你们做买卖时,你们得了利益,各个又是如何说话?不都争先表达忠诚,有些人还说永不背叛,否则不得好死!那你们昨夜都干了什么!?有利益,你们就知争破头来献媚示忠,一旦见局势不妙,就不顾道义,另投新主,现在事败了,又都想求情保命,你真当我马纵横好欺负耶!!?”马纵横疾言厉色,一阵怒喝,把那么世家之人各个骂得狗血淋头,不敢说话。

第三百章 高家小仆

    “传我号令,把这些世家的家业全部没收,再有以赵家为首的一干世家,护城有功,可取其中之三分予。一众将士拼死杀敌,取出其中之五,论功行赏,分予有功之士。剩余其二,纳为公用。仲业,当场行刑,然后便派人给我抄家!!”马纵横令声一出,自是有喜有悲,但却也是赏罚分明,周围百姓听了,不由暗叹马纵横行事雷厉风行之余,却又不失公平,也是有喜有畏。

    那些世家之人,一听马纵横决议一定,有些吓得当场屁滚尿流,瘫痪在地,有些仍不肯死心,满脸凄厉地求饶起来,有些则是心有不甘地怒骂起来。

    马纵横却不理会,冷酷地瞰视着,文聘也不敢怠慢,急令兵士开始执刑,就这样一干六、七百余人,全都被斩首,一个个血琳琳的头颅,落在地上,城内忽然变得鸦雀无声,看着那一片不断扩张的血泊之地。

    就在马纵横解了长垣之难的同时,另一边河东也是战祸迭起。却说袁绍以助援刘岱的名义,派遣麾下大将颜良率精兵万余,还有王方降部六千余众,共一万六千大军,从河内杀往河东,可谓是来势汹汹,势在必得。把守河东的张辽,却不急于迎击,反而在安邑加强防备,整顿兵马。于是颜良引兵一路进攻,各地河东世家,见袁绍军势大,皆有心投之,纷纷呼应。也正因如此,颜良只在三日内,一连取下十二座城县,声震河东,又见张辽死守不出,以为其懦弱胆怯,不听麾下部将劝说,急引大军杀往安邑,意图尽早击破张辽军,取下河东。

    这日,在安邑东门城上敌楼。张辽听闻斥候来报,说颜良遣王方降部为先锋,来兵共有六千,已来到安邑城外数十里处,正在扎营整备。

    “哼,颜良莽夫自以为兵贵神速,却不知我等是故意让他骄傲自满,方才让出这大片河东之地。不过眼下整个河东,都说将军你懦弱,不足以据守河东,安邑城内民心也开始慌乱,反之那颜良有那些世家暗中相助,如今声威之高,甚至还要盖过主公。若不能急取一阵,怕是迟早生乱啊!”高览口上虽是说得很是严重,但嘴角却翘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张辽听了,面色冷淡,很是笃定答道:“也正因颜良骄傲,以为单凭王方这些降部就能对付我等,方遣其为先锋,正如你言,该是时候,取上一阵了!”

    “你为主将,当由我出!”

    “不,那颜良不是说我懦弱耶?要激发三军士气,这一阵当由我取!”

    张辽狮眸赫然射出两道精光,高览听了,耸了耸肩膀,笑道:“那我不和你争便是。”

    张辽闻言,向高览默默地投了一个眼色,道:“你知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那颜良麾下不乏谋士,中不中计,还是不知呢。”高览莫名其妙地又是一笑。张辽却只略一点头,并不答话,转身便是离去了。

    时值晌午时候,张辽率兵出城,一路行军火速,杀到王方军前后,立刻摆开阵势,擂鼓搦战。

    王方听说张辽杀来,不由吓了一跳,连忙在诸将簇拥之下,赶来看望,正听张辽扯声喝道。

    “张文远在此,王方狗贼快快出来与我一战!!”

    王方听了,一瞪眼,喝道:“张文远,我主念在你颇具武勇,有心收纳你为麾下,如今河东已成我主囊中之物,你何不识趣,快快把安邑让来,率部来投!?”

    “哼,卖主求荣的狗贼,焉知忠义之贵,废话小说,快来一战!!”张辽一声冷喝,丝毫不敢王方颜面。王方一听,不由大怒,急声喝道:“谁敢出阵给我擒下这狂徒,我必有重赏!!”

    王方令声一出,其麾下一员悍将有意立功,立刻一震神色,举刀策马杀出。张辽见状,冷哼一声,一拍马匹,便是倏然迎去。两人霍是交锋,不到三合,那将被张辽一戟砍开两截,那见是传言中的懦弱之辈,分明就是一头吞人的猛狮!

    就在张辽欲要扳回颜面,急取一阵的同时。

    另一边,在安邑城。

    却说就在张辽引兵离去不久,城外竟然忽起杀声,正见一彪莫约千余人的轻骑奔杀而来。

    为首一将驰马迅疾来到城下,只见他头戴牛角金盔,身形硕大,如同一头大公牛,扯声喊道:“高伯阳你这反贼,可还记得我哉!?”

    在城上的高览一听,顿时面色一变,眼神顿是寒冽起来,道:“原来是高公子,小人岂敢忘却公子当年恩情!”

    此人正是袁绍的外甥,高干是也。话说这高干乃是名门之后,其祖父高赐,曾任司隶校尉,其父高躬,曾任蜀郡太守,乃河北极有名望的世家。而高览自祖父三代起,都是高家的食客,后因高览其父曾救过高躬,得赐名为高,至此不提原姓。不过后来因高躬垂涎其父小妾,诬蔑其父偷盗,乱棍将其父打死。幸好当时年幼的高览机灵,早先带着其母离开了高家。其母本教高览改姓,哪知高览却不愿意,他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要留下高姓,就是提醒自己不忘父仇!

    不过高躬神通广大,高览和其母哪里逃得过高家势力的追捕。而其母为了保住高览,与高躬说年幼的高览,什么都不知道,愿以死保证,说罢被撞墙而亡。高躬这才知自己已酿成大祸,念在部下昔日的救命之恩,又见高览年幼无知,便是留下了高览的性命,更让他做高干的贴身随从。后来,高览得到袁绍的赏识,便得以摆脱了高家的控制。

    “哼,你记得就好,还不快快滚下来见我!!”高干听了,冷声大喝。

    而高览此时脑海内,却想着当年的家中剧变,眼中杀意骇人,几乎露出马脚,反应过来后,连忙震色,喝道:“你我如今各为其主,我也亦非你昔日随从,再敢出言侮辱,小心我取你项上人头!!”

    “哈哈哈,就怕你这小小随从不敢!!”高干闻言暗笑,又是出言激怒。

    高览大喝一声,立刻召集城上部署,准备出战。

    少时,城门开处,高览引兵冲出,立是摆开阵势。高干也不怠慢,手舞一柄长刀,拍马出阵,喝声叫道:“高伯阳废话小说,先来与我一战,看你功夫有没进展!”

    原来当年高干待高览却也是亲如手足,两人一齐拜师练武,不过高干却是不知高览对他高家却是心怀杀父之恨。

    “哼!你当年本就不如我,还敢说这大话!!”高览冷哼一声,亦拍马杀出。其实他早前倒也猜到袁绍定会派这高干前来,毕竟在数年前,袁绍为了巩固自己在河北的势力,迎娶了高赐的小女儿高莹。这高莹虽是高躬的亲妹,但听闻嫁给袁绍时,却只有二十七、八岁。这一下子,高干就成了袁绍的外甥。再加上高干与高览当年的关系,派他前来劝说那自然是最为合适。

    说时迟那时快,昔日的主仆再次相见,却成了沙场上的死敌。两人飞马刚一接触,两柄大刀赫然相撞,立即发出一声嘭响,随后高览、高干纷纷勒住马匹,互相厮杀,双刀飞舞不断,战况甚为激烈!

    “伯阳,我舅舅视你如肱骨之臣,昔年因情况紧急,难以回援。后来舅舅听说你投了那马家小儿,本以为你是虚以委蛇,会趁机逃回,哪知你过一数年,你竟甘愿一直为那马家小儿所驱,到底为何!?”

    “元才,休要多说!!我主对我信任有加,我岂能背之!!?”高览一瞪眼,急是奋力一刀砍去。高干急挪身一闪,又是低声叫道:“伯阳!!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马家小儿自身难保,你自小聪慧多谋,怎愿当一丧家之犬!我舅舅说了,但若你能识得时务,助我擒下那张辽,献出安邑,将来就把并州交予你、我治理!!到时你我兄弟雄霸一方,岂不痛快!!?”

    高干一脸真挚的神情,却换回了高览奋力急劈的一刀。眼看高览就要劈中,哪知快刀劈落的轨迹陡地一斜,猝是劈空过去。

    “哼,你无心来战,就快快退去。看在昔日情面,我可饶你一回。要我倒戈,绝无可能!!”高览低声冷哼后,面色显得有几分慌乱,忽是转马离开。

    “伯阳,你果然动摇了!”高干却无紧追,反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遂也拔马而回。

    当日黄昏时候,张辽引兵而归,其军士气甚高。高览早就从赶来传报的将领口中,得知张辽连斩王方六员上jiang,大胜而归,引兵早在城下等候。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旗开得胜,威武盖世!”高览拱手迎道。张辽面色冷傲,略一颔首,便问:“区区小贼,自非我之敌手,我离开后,听闻袁绍曾派人来犯,据说还与你相识,可有此事?”

    “不敢瞒将军,我曾在河北高家为仆,那高干是我的少主,又是成了袁绍的外甥。”高览面色一凝,不敢怠慢,迅疾便是答道。不过在他说话时,眼神却有一个轻微的动作,快速地向右边高坡的位置一转。

    张辽闻言,先是会意,随即眼神一寒,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径直策马就走,使得高览好生尴尬。

    而这一幕,却也正好被适才留下来的高干军细作尽收眼底。

    夜里,在城外营帐内。

    “那张文远号称白狮将军,威猛不已,今日连斩我六员上jiang。如今我军营地还来不及设立栏栅、鹿角,但若张文远率兵来犯,如之奈何?”大帐内,王方想起今日张辽的骁勇,脸上不由显出几分畏色,说道。

    “哼,你且放心,眼下恐怕那张文远根本没有丁点心思来夜袭我营。”坐在正首大座上的,正是今日在安邑城下与高览大战的高干。高干本就出身尊贵,又是袁绍的外甥,王方自是不敢得罪,听罢,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轻易张口,唯恐惹高干不喜。毕竟王方也有自知之明,像他这种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人,是没有那么容易得到新主还有其一派麾下信任的。

第三百零一章 疑心

    所以王方如今觉得自己最好少些说话,谨慎做事,日后再另谋出路。

    高干见王方连话都不敢问,心中暗骂狡猾,然后笑着向左席为首一人,问道:“逢左参谋,你认为如何?“

    却见那人长得英俊严明,双眸锐而生辉,一对浓密的八字胡,显得他还有几分厉色,不怒而威。

    此人正是袁绍麾下的左参谋逢纪是也。

    “嗯,据将军和细作所报,那高伯阳倒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若是他今日急于来投诚,反倒令人不信。毕竟他若有心要投回主公,当初在酸枣大营时,早可私下派人前来接触。可他不但没有,还故意回避主公派去的细作。那马家小儿倒也是有几分本领,竟能把高伯阳这头狡猾的狐狸治理得贴贴服服。不愧主公视他为大敌,决意将之尽早铲除。”逢纪扶须,眼发阵阵寒光,淡淡而道。王方看得只觉一阵忐忑,他发现高强武者,如张辽这些人的眼神能让人未战先怯,而像逢纪这般谋略超凡的谋士的眼神,却能使人毛骨悚然。

    谋者往往有时候比武者来得更要可怕,毕竟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

    “不过,按今日战场上的表现来看,伯阳倒还是对我留有几分情义,否则以他本领,我恐怕坚持不了三、四十回合,便要败下阵来。多年不见,他的武功又是进展不少啊!”高干凝声而道,眼神却是暗暗流露出几分欣喜之色。当初他听到高览为了保护自家舅舅,拼死断后,被人所擒,为保性命,不得不投于别人麾下时,心情可谓是十分复杂,甚至暗怨过自家舅舅。毕竟他与高览亲如手足,再加上从高览的祖父开始,其祖孙三代都是服侍高家,所以他从小就把高览看做是高家的人,甚至高览投了袁绍的麾下,他心里也是一样如此想的。

    而以高览的本领和潜力,失去他后,高家如断一臂!

    不过幸好,如今却有希望把高览重新带回自己这个阵营,到时候两人联手,日后在袁绍麾下一定能够有一番大作为。而且袁绍也是早下重赏,许诺给下整个并州!

    “这高干虽然只是外甥,但主公对他颇为欣赏,加上高家在河北的势力庞大,主公日后要稳定河北,就少不了高家的帮忙。也难怪主公不惜许下整个并州来拉拢。如今主公麾下谋士太多,田、沮二人之才,更在我之上。这高干性子直爽,为人讲究情义,我倒可趁机早与他打好关系,日后若是有个万一,也可前往他那处投靠。”所谓狡兔三窟,何况本身就是依仗谋略而在这乱世生存的谋士,逢纪脑念电转,先是为自己日后做下准备,遂凝色答道:“话虽如此,但要高伯阳轻易来投,也无可能。如今依我先前所设计略,那张文远已对高伯阳起了疑心。将军你大可明日再去掠战,再如此如此,这离间计一旦成功,张、高两人势必水火不容!!到时等神风侯率大军赶到,便是攻破安邑之日!”原来在早前,袁绍曾问计逢纪,逢纪有言,说要速破安邑,离间为上,但若张、高两人不和,安邑自可不费吹灰之力取得。于是袁绍便派上高干,又特予颜良吩咐。所以这回,明里王方是先锋军,实则高干是与王方一并发军,而且今日高干的所作所为,都是逢纪设计所教的。

    眼下逢纪又教一计。高干听了,不由眼睛精光暴射,暗暗称妙不已。

    于是,一夜过去,到了次日,旭日刚是升起。高干便点齐三千大军,气势汹涌地杀往安邑城下。张辽听闻高干军杀来,不由大怒,立是召集兵马,就在城外摆开阵势。

    却见这日晴空万里,阳光明朗,安邑城下却有两部大军正在对峙,气氛肃杀,仿佛只要有些许火星,大战一触即发!

    “雁门张文远在此,尔等袁家走狗为何来犯我河东!!?”正见张辽驰马飞出,手挺一杆月牙银狮宝戟,张口大喝,气势非凡。“这张文远果非泛泛之辈!”高干见状,心头微微一揪,眼神一冷,便也拍马而出,道:“却非我主有意前来侵犯,而是前不久兖州刺史刘大人,宣告天下,说桥、马两家联合造反,意图抢掠兖州。刘大人乃汉室宗亲,代表王权,且我主素来与他交好,岂能袖手旁观!?”

    “放你娘的狗屁!!你主分明垂涎河东富裕之地,有意强抢,故而联合刘岱那老奸贼诬蔑我主,现在还敢装出一副大义泯然的样子,真是无耻至极!!”张辽一听,便是勃然大怒,扯声竭斯底里地骂道。

    高干闻言,却也是盛怒不已,大喝喊道:“谁敢出战,给我擒下这无知恶贼,我必有重赏!!”

    高干喝令一落,倒有几个将领,听说会有重赏,纷纷强打精神,策马赶出请战。高干先教一员悍将出阵,那悍将闻说,不由抖数精神,立是舞起兵器,驰马杀往。张辽大喝一声,拍马急冲,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合住厮杀,战上七、八回合,眼看那悍将便要落败,又有两将随着高干的喝令,急是一左一右杀出。

    “无耻之徒!!”张辽见状,狮眸大瞪,怒火顿起,背后陡现一面模糊的白毛狮虎兽相势,好不骇人,一戟骤然猛劈而落,如有破天裂地之势,顿把那将一戟劈开两半。血液狂飙的瞬间,两声大吼暴起,高干麾下那两员将士,一左一右,招舞两般兵器,赫然杀到!

    张辽猝地迎住两将,狮眸圆瞪,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狂狮,不退反进,拧戟狂扫猛劈,反是攻势惊人。与此同时,高干竟又提刀飞马杀出,口中吼道:“张文远,今日必取你狗命!!”

    “以多欺少,实在无耻至极!!张将军勿慌,高伯阳来也!!”高览见状,也不敢怠慢,急是举刃飞马杀出。

    电光火石之间,眼见这厢里张辽以一斗两,反是占尽上风,那厢里高干、高览却都急来助战!

    突兀之际,高干的一声吼声,却是使得两军哗然!

    “伯阳来得正好,你我兄弟若能取下这张文远的首级,主公必将兑现承诺,日后你我兄弟何愁不能荣华富贵哉!?”高干此吼声一起,高览先是面色大变,同时张辽似也被吓了一大跳,顿是空档破绽屡起,那两员将士看得眼切,急是反攻来战。张辽一时被杀得险象环生。

    “高元才你休要胡言乱语,使这下三滥的离间计~!”高览反应过来,不禁大怒,急是赶往张辽背后来救。张辽似乎却恐高览会反,腹背受敌,哪敢怠慢,忙是强冲开两将攻势,策马斜刺里冲去。高览不料,刚一赶来,那两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高干急喝道:“快擒下那高伯阳!!”

    高干此言一出,那两将立刻反应过来,各举兵器,截住厮杀。高览一惊,还未回过神来,高干却又策马飞驰杀到,以三敌一,高览顿是险象环生。眼看如此危急,不远处的张辽,竟是把马勒住,冷眼瞰视。

    “张将军莫要舍我耶!?”快刀飞枪急攻之间,高览连连挂彩,身上战袍屡被利器挑破砍裂,生死关头,高览不由忿声喊道。

    张辽见了,竟喊出一句令人心寒无比的话来:“休要诈我,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我前去救援,尔等四人一齐过来围攻,我岂不危矣!!?”

    张辽有意见死不救,只不过所幸的是高览的部将早就看不过去,飞马急是来救。高览也被逼出无限潜力,虎目轰然瞪裂,红而凶戾,猝然一面呲牙咧嘴似狐似狼,浑身如有蓝色火炎的狐狼兽的模糊相势轰然爆发。

    话说,在历史之中,在袁绍统治整个天下之北,势力最为鼎盛之时,文丑、颜良、高览、张颌四员大将,合称为河北四庭柱,由此足可见这四人之不凡。文、颜皆有万夫莫敌之勇,历史记载极多,自不多说。而张颌后来更成了魏国车骑大将军,在魏国渐渐人才衰落的后期,独力支撑大局,与智多如妖的蜀国丞相诸葛亮屡番对弈而不败,甚至更曾试过大败蜀军于街亭,把诸葛亮逼回汉中,守住了祁山,可谓是功德无量。不过倒是随张颌一齐投于曹操麾下的高览,至官渡之战后,鲜有战绩。

    有关其中原因,也有不少外史曾有记载,说这高览生性狡诈,不得多疑的曹操重用。不过高览却曾在长坂坡之战时,独战张飞三、四十回合而不落败。但是后来曹操在长坂坡上被张飞一吼,而吓得他在百万大军保护下,却还落荒而逃,加上曹操不喜高览,故而正史对于此事少有记载。

    由此看来,论实力的话,能成为河北四庭柱之一,更能与张飞独战三、四十回合而不败的高览,绝对能够归入超级武将的行列。

    却说高览猝是爆发出强大的实力,高干还有那两员将士见得那模糊的蓝炎狐狼兽相势,顿是大惊失色。

第三百零二章 安邑恶战(上)

    “嗷嗷嗷~~!!想擒下我高伯阳,还早一万年呢!!”高览精神大震,趁机连刀急攻,强逼开三将后,勒马撤回。与此同时,高览麾下部将纷纷策马逼近。高干见状,脸上惊色很快褪去,嘴角却翘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遂是喝令转回阵中。

    另一边,张辽似也无心作战,策马赶回阵中后,下令鸣金撤兵。高干听得,倒也是心满意足,遂下令撤走。

    于是,这一日的战事,就是如此诡异的结束了。张辽领兵回到安邑城后,军中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张、高两人部署似都在互相提备。火气冲冲的高览,更冲进了敌楼上,与张辽大闹了一场,两人竭斯底里的吼声喝响,响彻整个安邑城。

    “张辽你这懦夫,你想害死我耶!?”

    “高伯阳,你别在这撒野,今日换做是你,一样会是如此!!天知道你这袁氏旧将会不会倒戈叛主!?”

    “放你娘个狗屁,老子要反,早就拿了你项上首级!”

    “哼,就凭你这匹夫,我十合之内便能擒下你了!!”

    “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我倒又不信!!”

    “你别得寸进尺,若非不是看在眼下大敌当前,以防军中生变的份上,我岂会对你一忍再忍!!”

    “老子命快都没了,还不是一样要忍着你这懦夫!!”

    不久后,城上一阵动乱,张、高两人的部将纷纷冲上敌楼,不知发生了何事。

    正在城外打探的高干军细作看得大喜不已,几人急是赶回报说。

    “他娘的,张将军乃是主公亲令主将,谁敢造反!!”

    “哼,那又如何!?我家将军见张将军有难相救,可张将军反却在危急之时,袖手旁观,这又是何意!?”

    “你不看敌方大将竟反对你家将军求援耶!?”

    “这分明就是离间计,你这蠢货!!”

    “小畜生,你骂谁呢!!?”

    “小畜生就骂你!!”

    此时在敌楼之内,正见张、高两人部将各是面带怒容,还不忘瞪眼互骂,忿忿冲入的时候,却都反被眼前的光景,惊得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正见张辽面无表情,扯着声音地还在骂着。高览则是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着,嘴里却也在嘶声大骂。

    另一边,却说高干听得细作回报,大喜过望,对逢纪称赞不已。

    “哈哈哈哈~~!!左参谋高计,高计!如今张、高两人不和,我看这安邑城不出十日之内必可破也。”高干畅声笑道。

    逢纪听了,神色一沉,道:“话虽如此,但那张文远素来心思缜密,冷静下来后,定会想尽办法,先安抚高览。而高览也并非一介莽夫,自也明白如今局势。但却正因两人智略都是不低,反而会互相提备。加上高览天性狡诈,先前也不过是眷念马家小儿恩情,但若局势一旦到了不可挽救之时,他必会来投!所谓兵贵神速,所以眼下重中之重,是神风侯的大军能尽快赶到,使得安邑局势越是险峻就越能早日攻克!”

    逢纪此言一出,高干也很快便是领悟,颔首道:“左参谋所言极是,那么我便速教人赶往神风侯那,说明情况,相信素来积极的神风侯,听说后,反而会比我等更是激动!”

    “呵呵。孺子可教也。”逢纪听了,也默默颔首,扶须笑道。

    在逢纪精妙的离间计下,安邑局势似乎对于守方越来越是不利。却说正如逢纪、高干所料,神风侯颜良得知安邑的情况后,大喜不已,立先领大军望安邑星夜赶路。

    经过一夜之后,颜良大军赶到。很是激动的颜良,似乎丝毫不知疲倦,欲要立领大军攻打安邑。逢纪却说早有破城之策,教颜良先是令其军歇息,至夜后,便可发起攻势,三日之内,安邑城必生剧变!

    颜良见逢纪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大喜不已,遂令诸军歇息备战。在此期间,逢纪却也不忘派细作继续打探情况。毕竟这一战事关重大,其主若能迅速地取下河东,便能与冀州相连,为日后攻克并州、兖州之地先打下基础。

    当然,逢纪也想借此一役,奠定他在袁绍一派中的地位,虽然不如田、沮两人,起码也能坐稳第三人的宝座!因此逢纪对此役,可谓是慎而慎之。

    当日,到了黄昏时候,细作回报,一切皆如逢纪所料。逢纪甚喜,急请议事。颜良歇息过后,精神倍佳,迅速召集诸将到主帐议事,先听逢纪所报,言此下安邑城内,看似把守严密,但士气却极为低落,军心动荡,张、高两人部署都在各自提备。

    “哈哈哈哈~~!!好!好!!好!!!田左军师临走前,还百般交代,说这张辽如何如何厉害。眼下还不是被逢左参谋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如今他是战却恐高反,不战又怕士气尽失,想必肯定是头痛不已!!”正看,身穿一身神风恶兽重铠的颜良,满脸浓须,须如针挺,一对恶虎般的凶目,烁烁发光,就似一头胃口大开的凶兽。

    “神风侯谬赞了。若非有高将军在旁协助,要离间张、高两人,却不容易。为此我等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逢纪却不忘为高干争取功劳,他此举顿是让高干对他好感顿生。

    “嗯!元才所为,我来前也略有听闻,不愧主公对如此赏识,想必再过数年,元才便能替主公镇守辖地,成为一郡甚至一州之主!到时你可别忘了多多提拔我呐~!”颜良脾性也是颇为豪爽,大声笑道。高干听了,忙拱手拜礼,道:“舅舅素来视神风侯和烈火侯为左右臂膀,宠爱有加,我才是想要日后多多依仗神风侯呢。”

    “哈哈,好说,好说!!”颜良听罢,觉得颇有颜面,又是一阵大笑。

    不过闲话说完后,颜良很快面色一沉,眼睛精光更亮,道:“好了!眼下最紧要的事,还是早日替主公打下安邑,取下河东。逢左参谋你看何时就能发军!?发军多少!?强攻还是虚攻!?”

    逢纪听话,神色一震,却是早有准备,振声道:“还请神风侯把大军分为三部,待天色一黑,第一部前往攻打,如今安邑守军士气低落,军心动摇,我军大可首战便发以强攻,以震三军士气。同时,第二部在营前歇息备战,也需提防接应。随即到了三更时候,第一部军撤回到营里把守,第二部大军继续发以强攻,第三部大军则到营前提防接应。如此一来,虽不如三军齐攻成效快速,但进可攻,退可守,步步为营,反能使彼军精神崩溃。到了次日,我军却多数以虚攻,使得彼军难以歇息,直到晌午时候,却都歇息不战,捉紧歇息,到了天色一黑,继续第二日的强攻之战。如此到了第三日之时,彼军早已心力交瘁,无力再战。即时我军再寻以时机,三军齐发,高伯阳被逼无奈,为保性命,只能趁机造反,这般一来,安邑城便是我囊中之物也!”

    逢纪这下子就把全盘计划拖出,虚虚实实,攻心硬战,无所不用,其才智之高,堪称绝伦。颜良、高干还有帐中一众将士无不吸了一口冷气,不少人更是暗暗庆幸,如此智谋高超的谋士是隶属于自军的!

    却说天色已黑,在安邑城上,张辽迎风而立,也不扎髻,乱发飞扬。这时,高览提着一副怒涛白银盔过来,笑道:“大战在即,将军还是带上头盔是好。”

    “这是一场不容有失的大战,城内的军备准备如何了?”张辽闻言,低声一叹,狮眸微微眯起。

    “还真别说,主公这人就是有这魅力,那卫家少主实在太上心了,也无需我们的人去监管,这几日下来,联合城里的世家和百姓连日赶造出近十万支箭矢,加上城内原先屯集的数量,就算我军在彼军强攻的情况之下,守上三天三夜也搓搓有余!卫家的名望果然不如小觑,我看这袁绍早知如此,还不如在我身上少费些心思,暗里找人怂恿卫家造反就好了!”高览盈盈笑道。

    张辽听了,略一沉色,道:“那是因为只要你一倒戈,大局便定。反之卫家虽空有声望,但却无实在的兵权。而且你又是旧将,怂恿起来,不是更有把握?”

    “呵呵,我却以为实力强大的人,总是喜欢走捷径,毕竟他势力深厚,所以也有充足的信心,能尽快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不过却不知,捷径上也总是危机四伏的!”

    “因为兵家战事,从来就没有捷径。”

    就在张辽这话音落下的瞬间,城外猝然杀声大作,一阵阵兵戈震动还有一架架军器滚动的声音盖然响起,伴随着擂鼓声、喊杀声,可谓是声势浩荡。

    这时,张辽却已扎好了发髻,取过头盔带上,狮眸亮丽如同星辰,道:“大战,开始了!”

    却听城上杀声响起不久,城上很快亦是鼓声大作,杀声震荡。先领第一部军攻往的高干,见城上守兵气势不弱,不由微微变色。不过眼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高干很快便打起精神,引兵杀往。

    随着滚滚杀声扑来,城上守兵眼见高干率兵杀至,纷纷急取弓弩,拽弓上箭,朝着城下敌兵乱射。瞬间落箭如雨,高干军就如遭到迎头痛击,一下子就死去不少兵士。

    “他娘的,盾牌手都干什么吃的,给老子压上去啊!!!”高干见状,不由怒声吼起,于是盾牌手纷纷举盾急往城下掩护。

    张辽目光冷酷,则如一尊战神般屹立在城上,手指指到之处,便是乱箭急飙,高干军根本紧逼不上,反倒被乱箭射得节节败退。

    与预料迥然相反的战况,自是令高干一时措手不及,急派人传回大阵。

第三百零三章 安邑恶战(中)

    “什么!安邑守兵以乱箭猛射,我军压制不上,被乱箭射退!?”

    少时,消息传到颜良那,颜良一听,顿是神色大变,又惊又怒。旁边的逢纪也是紧皱眉头,似乎发觉有一些不妥之处,但又想自己思谋缜密,不可能被张辽发觉,故又提起精神,震色道:“我看这是张辽起了负隅顽抗之心,神风侯不必多虑,只要把彼军这口气打散,以如今局势,我军自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颜良听了,立是抖数精神,瞪眼道:“逢左参谋说得正是,定是那些小混蛋不敢死战,你且留在阵中,我前往督战!!”

    “神风侯且慢!这场战役要持续三日,你且需保存体力,否则待到了重要时刻,急需神风侯时,却体力不济,那该如何是好!?”逢纪闻言,却是疾声阻止。颜良听也是有理,一咬牙,只好先是忍住。

    于是就是这般,直到三更时候,在张辽指挥之下,城上乱箭疾发不止,城下的高干军一直都被死死压制。逢纪却也不慌乱,反倒认为这是张辽厉害,能够在危急时刻鼓舞起士气,眼下想其军也是筋疲力尽,忙是依照计划,令第二部兵马杀上接应。颜良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大吼一声,引兵慨然杀上,声势比起高干军可谓是有增无减。

    安邑城上,正见张辽满头大汗,张弓发箭,一连做着同样的动作,在城上火把的照耀下,城下十丈之内都能看得清楚,只见一个个将士、兵卒紧接倒下,竟是例无虚发。其他弓弩手却无张辽这般箭艺,大多人眼看高干军撤去,已放弃不射了。

    “哈哈,张将军辛苦你了。接下来,轮到我和我的儿郎们上场了。”这时,一阵笑声忽然传来,张辽这才停下了那连贯流畅的动作,把弓放下,转身望向那人,颔首道:“来的好像是颜良,你小心一些。”

    那人正是高览。此下,高览一听,只是灿然一笑,并无说话,而是走向了张辽刚才所站的平台。

    “城上贼人给我听好咯~~!!我是北联盟主袁绍麾下大将神风侯颜良是也!!尔等休想负隅顽抗,否则待我攻破城池,必把尔等碎尸万段!!”

    却听颜良一阵如同虎吼般的暴喝刚起,忽然见得城上弓兵撤走。颜良正疑间,竟看见高览的身影,而且他的部下也迅速赶到了城上。

    “是你,高伯阳!!”颜良一看,虎目里顿是闪过两道诡异的精光。高览则是面无表情,便教部下乱射。箭矢急落,颜良却也不敢轻易靠近,暗等时机时,不由发现高览似乎并无心伤害他的兵众,似乎只希望用乱箭把他们逼去。

    这一发现,颜良不由心头一跳,暗暗笑了起来,于是便教兵众徐徐退开,任由城上高览军射箭。

    另一边,在后军大阵中,逢纪紧绷神色,似乎还没从先前的打击回复过来。这时,一员将士回报。逢纪听说高览所为,不惊反喜,哈哈笑道:“看来这高伯阳已然有意倒戈了!”

    本该去歇息的高干,因忧心战况,正来找逢纪商议,这下一听,又喜又惊,急问道:“逢左参谋此话何意?”

    “呵呵,高伯阳果然狡诈,他这招可真阴险得很!我问你,你适才为何难以逼近城下?”

    “因那张文远弓兵以乱箭疾射,怕是仗着城中箭矢数量众多!”高干面带几分怒色说道。

    “正是如此!别忘了安邑可是河东郡城,自然有极多箭艺的存量。算上先前其军与牛辅军作战的损耗,我看这安邑城里,起码还存有七、八万根箭矢以上。不过,以张辽军刚才那般疾发乱射,恐怕无需一昼两夜就会用尽。当然彼军也会知道省下箭矢,若不见我军紧逼,绝不会轻易损耗。可你如今却看那高览,分明见神风侯不到射程却以乱箭强袭,肆意损耗箭矢,如此下去,一旦城内箭矢用尽…哼哼哼…”逢纪说到最后不由冷笑起来。高干一听,也是大喜,顿然大悟,喜叫道:“原来如此!!伯阳终于下定决心了!!”

    “没错,如我所料,这应该就是他给我军发出的信号。一切计划依旧,三日之内,我军必可取下安邑!!”逢纪极是兴奋地大喝起来。高干也是欢喜不已,心头一片炙热。

    于是,一夜就此过去。在高览军依旧用乱箭强袭的情况下,颜良试图几番紧逼,都无法突进,反而折损了百余兵众,不过比起高干折损了近千余兵士已算是谨慎许多了。

    到了次日,颜良依先前计划,派兵前来虚攻。却不料张辽早也看破其策,反令新兵前来应战,又是用乱箭强袭,权当是练箭。

    颜良却是不知,虚攻到晌午时候,又看城中守兵损耗不少箭矢,暗暗偷乐,遂是下令撤军。

    到了攻城战的第二个夜里,歇息一个下午的颜良军恢复不少体力,再次发起强攻。这回倒换了高览在前,高览眼见敌兵未来,这回却不敢肆意损耗。高干见了正是怀疑,忽然却听城上高览喊道:“高元才,我军城中尚有十万根箭矢可用,就凭尔等这些兵力,如何能攻下安邑,快快就此撤去,否则尔等必死无疑!!”高干一听不由变色,一时正不知如何是好。

    “战是不战,撤是不撤,快给一句话!!老子也好早回歇息!!”高览吼声一起,忽然拽弓急射,只听‘啪’的一声骤响,飞箭如虹,高干猛一瞪眼,面色神色勃然大变,与此同时,城上高览部下似也示威一般,齐发乱箭,吓得高干部署纷纷急撤。

    “他娘的,我看这高伯阳根本就无心投降,将军我等不如回去向神风侯请兵,合诸军之众,一齐强攻这安邑城,我就不信攻不破!!”

    “说得对,我等宁愿拼死一战,也不愿受这鸟气!!”高干身边两个将领都是忿声说道。

    哪知高干却是满脸狂喜之色,指着最前面,也正是刚才高览发射过来的那根箭矢,急道:“哈哈,伯阳没有负我!!你们这些蠢货看到那箭上白绢没有!!这一定是他暗通的密信!!”

    高干此言一出,那两员将领不由面色一变,纷纷急是望去,果见箭上绑有一条不起眼的小白绢,各是面色大震。高干兴奋不已,忙与两将快议一阵,随即但听他一声令下,全军忽然扑起杀往。城上高览却不留情,急便下令乱射。霎时间,惨叫声一连迭起,却不知在暗中,早有几个兵士拔出了那根绑有小白绢的箭矢,取来给高干一看。高干看罢,正如他先前预料,本是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喜色连连,为保证高览计策,还不忘故意在乱箭强袭下,把守一阵,死伤不少兵士,方才引兵撤退。

    “高伯阳这畜生,变化无常,气煞我也!!”另一边,在后军大阵前的颜良,察觉到高览又改变,头都乱了,气得不由竭斯底里大骂。逢纪也整张脸黑沉起来,这下连他也混乱了,理不清一丝思绪来。

    忽然,却看前方有一队轻骑飞奔赶回。正见高干满脸亢奋喜色,叫道:“哈哈哈,此乃伯阳密信,神风侯、逢左参谋你们快看,到时一切自是真相大白!!”

    颜良一听,忙是从高干手中接过白绢,打开一看,内云:张已察觉吾有谋反之意,故今夜将我调配在前,如今城内箭矢无多,只要今夜继续加以强攻,明日箭矢一旦用尽,守军苦于无矢据守,定三军士气尽失,即时当许以倾兵覆攻之。袁公昔日待吾,恩重如山,自会以死而报之,献出安邑,以助其大业!另外,王方乃背主之敌,未免张起疑,今夜可教其部尽倾而攻之,以耗城中箭矢。吾心日月可昭,盼诸公无虑!

    颜良看罢,心中消沉、怒火顿是一扫而空,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安邑已是我囊中之物了!!”

    逢纪闻言,心头一震,也不顾得得罪颜良,连忙从他手上抢过白绢一看,看罢,不由长吁了一口大气,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暗道:“幸好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只要取下安邑,再有河东那些世家援助,不出半月,便能稳定河东。即时,主公那里恐怕也夺下了冀州,一跃成为傲视群雄的天下雄主!”

    想到这逢纪不由精神一震,想到将来的荣华富贵、妻妾成群的日子,心头已经开始偷偷在乐了起来。

    于是到了夜里三更,颜良忽令王方到阵前,先是大赞一番,然后又道:“城中箭矢已损耗七、八,眼下正是夺下安邑最为关键的时候,还望王将军你赴以死力,一旦熬到天色一亮,你便功德圆满,待我攻下河东后,当记你一大功!!”

    王方一听,却是心头一紧,不由暗道:“这颜良素来都把我看做外人,如今交予重任,不是要我证明忠心,就是要我去送死。不过,我眼下也没其他退路了!”

    想到此,王方心头一阵悲凉,而且忽然有些后悔,如若当初他死守箕关,就算战死,起码也能留下烈士之名。而如今他却成了卖主求荣的奸佞之徒,而且连自己的生死也不能把握在自己手中,只不过是条任人驱逐的野犬罢了。

    “神风侯放心,末将必完成使命!”王方一震色,慨然答道,心里却在苦笑。

    “很好!那今夜就交给你了!”颜良闻言,不由露出满意地笑容,旋即向左右两个心腹投去眼色后,把马一拨,便引着诸将先去,刚才接过颜良眼色的两将,却无离去,看似要留下监管王方。

    “传我号令,我部立即到阵前整顿,待我令声一起,务必拼死强攻安邑城,敢有怠慢者,斩!!”王方面色一寒,冷声喝道。

    夜三更刚到不久,又是杀声迭起,眼见火光涌动之处,大片兵马再次扑杀过来。这回,城上却早换了一个将领,正是那铁血冷酷的白狮将军—张文远是也!

    眼看敌兵扑杀来到,张辽食指、中指一是合并,如有指点江山之雄威之势,一指城下扑来敌兵,‘射’字一落,城上刚是换上的精兵,立刻拽弓齐射,漫天箭矢在夜空里如潮涌落,乱飞奔袭,于是在火光照耀之下,一朵朵艳丽冷傲的血花,互相争艳,怒放绽开。

第三百零四章 安邑恶战(下)

    这一朵朵美丽的花朵,却在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中,迅速地诞生、凋零。

    “真是一副美景。”张辽有感而发,淡淡而道,眼看着王方军硬要在乱箭强袭之下,不断突进,各个争先送死,便知高览的计策已然功成,再看一阵后,见并无变数,便转身离开,径直回到敌楼去了。

    不知觉中,到了夜里四更时候,王方眼看前方遍地堆积的尸体和自己那些已然麻木,失魂落魄,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军队,实在难以再下达冲突的命令。

    “王将军,神风侯对期待甚高,你可别让他失望啊。”颜良麾下一员心腹将领,面无表情地说道。

    王方怒得牙齿打颤,眼眶里竟开始有着泪水在打转。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如今更是在阵前,若非王方实在憋屈、无奈、悔恨到了极点,岂会在此时此地洒泪!

    “说得对!我看城上守兵的箭矢也快用尽了,只要坚持到五更时候,王将军便可功成身退了。”颜良麾下另一员心腹将领毫不为此动容,还翘着嘴,冷笑说道。

    王方听了,猛地咬紧牙关,钢齿都快咬碎了,却见他忽然翻身下马,从一个将士手中抢过一块铁盾,怒声喝道:“听我号令,举盾,摆阵,紧逼城下!!”

    王方喝令一落,自己便身先开始跑动起来,一众将士见王方亲自冲突,无不打起精神,各个脸上带着凄厉之色,高声扯喝,引兵压上。

    城头上守兵,眼看王方军又是压进,各个却都是冷漠无情的面容,这些人让他们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那就是卖主求荣者,难以得到他人信任,而且也难得到好的下场。

    须臾之间,漫天箭雨依旧无情地落下,血色飞扬。王方高举铁盾,感受着铁盾受到那一阵阵强烈的碰撞,耳听着四周不断响起的惨叫,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自己这些麾下白白的牺牲,只要熬过此劫,日后势必要讨回这个公道!!

    终于到了五更时候,随着天色渐渐明朗,城上的箭矢也渐渐停止。却见城下尸堆如山,深插入地的箭矢,一眼望去,满目皆是,强烈的血腥味道,但有微风吹来,瞬间就能偏布整个安邑城。

    “城里守兵的箭矢已用尽了,下令撤兵吧。全军再捉紧歇息,到了晌午时候,正是一举攻克安邑之时。”颜良虽然在三更时,便回去歇息,但他之后却一直难以入眠,因为他打心里就不相信王方,对王方的疑心正是让他迟迟不能入睡的原因。不过,眼下王方的部署死伤七、八,剩下不到千余人,想他再也不能构成威胁,心里很是满足。也正因如此,他看到高览的小白绢时,才会一拍即合,这不但能损耗敌方为数不多的箭矢,又能够解决心腹之患,何乐而不为?

    随着颜良军阵中的号角声吹起,王方部并无急于撤去,竟在城下开始搬离尸体。这般举动,也不知是感动了城上的守兵,还是城上箭矢果真用尽,并不见有人趁机袭击。

    城上一个将领脸庞一阵抽动后,虽是万般不忍,还是不得不伸出手臂,正要下令时,忽然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够了。”声音一起,众将不由纷纷震色,正见说话人正是张辽。张辽精神不错,似乎歇息很是充足。

    而城下不少王方军将士,见城上守兵并无动静,不少纷纷望去,见那些死敌竟都向他们露出敬色,各个都是心里复杂。这时,后方阵里的号角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颜良派去监视的那两员将领也开始嘶声吆喝,催促起来。王方部下自都痛恨,各个咬牙切齿。

    就在此时,一队骑兵也是赶来,传来颜良号令,命王方军速是听令撤兵,否则皆以军法处置。

    几个王方军将士听得心头大怒,正欲发作,王方却忽然走了出来,眼睛红得厉害,竭斯底里地喝道:“军令如山,谁敢不从!!”

    其部将领似乎都听出王方语气里的凄厉、无奈,各个不由都低下头,或是拽紧拳头,或是死咬牙齿,眼里都流露出愤恨之色。

    随着王方军的撤去,旭日升起,又是新的一日要到来了。这一日,到底是充满希望还是绝望,对这两部大军一定是相对的,谁又将笑到最后,赢下胜利?

    直到晌午之前,两军都是按兵不动。晌午刚到,颜良军早就吃饱了饭,又因王方军昨夜争取了不少时间,各军倒也恢复了不少精力。

    “诸军听令,攻破安邑就此一举,但今夜破开城池,我将大设宴席,犒劳大伙,好酒美人都在城里等着大伙,为此待会都给我卯足劲去厮杀,让这些狗贼见识一下我等神风军的厉害!!”颜良为首当前,立马面对着近六、七千兵众。话音一落,那六、七千神风军,无不精神大震,纷纷高举兵器,振臂高呼。

    “神风盖世,勇猛无敌!”“神风盖世,勇猛无敌!”“神风盖世,勇猛无敌!”“神风盖世,勇猛无敌!”“神风盖世,勇猛无敌!”

    在一阵阵如同洪潮一般的吼声之下,颜良早就勒转了马,眼看着不远处的安邑城,眼里充满了贪欲、凶戾。他曾记得,他的主子袁绍曾经说过,人因有贪欲,才能不断进步,创功立业。而人性的凶戾,就是你最好的武器。若你一事无成百般不堪,那就一定是你贪欲不足,凶戾不够。

    这两点,颜良自问充备十足,因此他才有今日的地位。

    “杀!!”

    只听颜良高举手中利刃,撕心裂肺,声吼如雷贯耳,震天动地!随着吼声的乍起,连道喊杀声即是一连爆发起来,颜良亲率其部以铺天盖地之势,声势浩荡地朝着安邑城扑杀而去。

    争取主动的,是颜良军一方。

    城头之上,身穿银铠飞狮甲的张辽的身影再次出现,眼看颜良大军杀来,冷傲的面容,并无丝毫变色,嘴角仿佛隐约看见一抹冷笑,反而像是一头看着自己的猎物,自投罗网的猛狮。

    “贼人已无箭矢,弓手先往,给我乱箭射散城上守兵!!”颜良喝令一起,立即见其后有旗帜招动,于是其左右两翼的弓手立刻加速扑上,如洪潮涌动纷纷杀去。

    “盾兵压上,守住敌方攻势。”张辽见了,依旧从容笃定,令声一落,盾兵立刻各是举盾压前。

    “哼,城内的箭矢果然用尽了!”颜良看得眼切,心里不由暗笑,此时其军弓弩手已压到城下。颜良仗着敌方箭矢已无,又有高览作为内应,这下是底气十足,便欲速破安邑。

    “听我号令,后军攻城队伍立刻压上,各队人马准备,但听我令声一起,全都乘云梯冲上城池厮杀!!”颜良又是一阵大吼,诸将听他似乎胸有成竹,无不抖数精神,纷纷依令行事。

    于是先听一阵阵轰鸣巨响震动起来,只见颜良军后,数十架冲车在前疾奔,后方又有七、八架高达七八丈的井阑(这种攻城利器,乃是战国时期的墨子发明的,相当于是移动箭楼,可攻击城墙上敌军的攻城兵器。架上它,任何兵种都可远射。一般搭至三层半高,到了汉朝,多有建高,底下安上滑轮,能够居高临下移动扫射。特点就是范围广,对打击能力强,弱点就是移动慢,没有近身作战能力)

    冲在最后的队伍,一些手抬云梯,数量莫约有数十,又有三架巨大的云梯车。

    眼看颜良军的攻城队伍,各种攻城利器样式齐全,来势惊人。可城上的张辽却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前番探子来报,说这颜良的军中少见攻城利器,如今却有这般数量,看来河东世家里有不少人,已经开始资助袁绍了。不过这回他们注定血本无归!”

    说罢,前头的冲车队伍已然飞驰赶到城下,两边弓弩手让开一条大道,任由冲车队伍向城门处进攻。

    就在这时,突变陡生。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后,城门竟然大开,城内更响起一片片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不好了~~!!高览和他的部下造反了!!!”一道惊呼声猝是叫起,城上顿是乱作一片。主责指挥冲车队伍的将领见了,如天下掉了宝藏,自是大喜不已,连忙疾呼叫唤,命队伍争先入城。

    “哈哈哈哈~~!!高览果然反了,大局已定,安邑城是我的了!!”颜良看得眼切,最后一点顾忌也瞬间全无,简直是欣喜若狂,大笑连连。

    “不必慌乱,抵住城内敌兵,以落石滚木袭击城下冲车队伍,万不能让之冲进城内!!”就在这般时势危急的时候,张辽依旧镇定不乱,连声喝令之下,城上乱势竟不可思议地迅速减缓起来,城上兵士看似慌乱,动作却又丝毫不慢,瞬间只见无数落石滚木,朝着城门下猛砸飞落,因为冲车队伍都往城门口上冲去,城上守兵也无需瞄准,只顾胡乱地朝一个地方砸便是。于是,只见一架架冲车每每眼见就要冲入城内,却被汹涌而落的落实滚木砸个粉身碎骨。

    安邑城门已然大开,胜利分明就在眼前,可那眼看咫尺的路上,却仿佛是荆棘满地。

    “好一个张文远,看来田元皓说得不错,你绝非泛泛之辈!全军听令,无需再乘云梯登城,城内已有高览部作为内应,尔等只顾望城门厮杀便是!!率先冲入城门者,连升三阶,擒杀张辽者,皆可封为侯爵!!”颜良嘶声大喝,眼里尽是炙热的光芒,激奋喝道。

第三百零五章 败颜良

    那也难怪,如今无论是换了谁,眼见大功唾手可得,胜负就在一线之间,就算那里是刀山火海,恐怕也定会尽力一搏!

    只不过兵家战事,往往都是深不可测,难以预料的,有时往往越是丰满的诱惑,就越是充满危机。

    可眼下已被功利遮眼的颜良军恐怕已忘了这点道理。

    “嗷嗷嗷~~!!杀呐~~!!老子不求擒杀张辽,可这率先杀入安邑的,谁都别跟老子去抢!!”

    “哈哈,没志气的家伙,我便让你来打头阵,张辽交给我部便是!!”

    “哼,想封得侯爵,一跃冲天,可不是这般容易的事,小心丢了项上人头!!而且张辽的首级,早就是我囊中物了!!”

    “那你可要有这个本领才行!!我部听令,加紧速度,我要把所有功劳尽收囊中,扬名天下!!”

    却见颜良军各部将领纷纷争先率兵扑往,一时间互相拥挤,城下先是乱成一团,两边的弓弩手内不少将士,在近在眼前的功利面前,兼之又以为城上守兵已无箭矢,竟也不去掩护,纷纷抢先杀往城内。

    就在此时,一声喝响叫起,顿使整个天地仿佛停顿下来,声音浩荡而清晰可闻。

    “射~~!!!!!”

    蓦然之间,城上弓箭犹如怒涛狂涌,无论新兵、老兵,只管望城下人山人海的敌军乱射。

    “张将军有令,不必瞄准,只管射箭,待战事结束,但能射至百矢者,赏白银一两,射至一百五十矢者,赏白银三两,但能射至两百矢者,赏白银十两!!”

    此令声一出,顿时城上发出一阵阵如同野兽般的叫吼声,一个个弓手无论将士、兵卒纷纷都卯足了劲,急射狂发,眼见城下都是敌兵,刚才又互相争功,搅成一团,如今哪里躲避得了,胡一通乱射,几乎都能射中人。

    于是,就一阵子的时间,城下已死了近七、八百余人!

    “他娘的,这张辽哪里来的这么多箭矢!!!”颜良眼看胜利在望,却忽生变故,一时间难以接受,嘶声怒喝。眼下又听城内还有杀声,急怒之下,也顾不得损伤,催军急进,务必杀入城内。

    可如今颜良部早就乱了阵脚,就城门下堵塞不前,兼之又遭乱箭强袭,死伤愈多。一炷香后,前方传来急报,说先头几支部队已将近被敌方歼灭,自军损伤已达到四分之一!

    “张将军不好了,高览军攻势猛烈,快要杀到城上了!!”就在此时,忽然城头传起一声急喝。颜良就在城下听得真切,又看城上开始有些混乱起来,忙是策马赶前,口中喝道:“快!!趁现在立刻杀入城里!!!”

    诸部见颜良亲来,遂是提起士气。可城上此时又很快稳定下来,只见不少人离去,不过箭势依旧猛烈,颜良军死伤的人也依旧不断剧增。

    “该死的,弓手为何不作掩护!!”颜良看得双眸快要瞪裂,急是问道。一员将领急是答道:“神风侯有所不知,适才城下弓手内不少将领,以为城内已无箭矢,又欲争功,便是急往城门杀入,遭到敌方打击最是严重,如今近乎折损大半!!剩下的为躲避箭势,纷纷皆望两边逃去。”

    “他娘的,快教这些蠢货马上掩护,否则老子全都以军法处置了~~!!”颜良气得满脸狰狞,那将领一听,哪敢怠慢,忙是勒马赶去传报。

    “神风侯,我看城上表面虽乱,但实则一切却有条不紊,由其城内一直以来只听声势,却不见高览部与敌军厮杀,恐怕其中是有诈啊!”

    与此同时,一脸苍白无色,满头冷汗的逢纪急急策马赶来。颜良一听,顿是面色勃然大变,猛地回应过来,急又回头望前方看去,才发现自军已快损耗过半。

    须臾,又是突变乍生,正见城上两边忽然混乱起来,正见都有将士引兵冲上城来厮杀。

    “张将军,高览部势猛,我等快守不住拉~!!”又是一道急呼叫起。

    这一下子,就连一直稳若泰山的张辽也赫然变色,急是叫了几句,便引兵急往救援。

    颜良一看,强咽了一口唾液,城上箭势猝是开始变得弱了起来。

    “神风侯莫去!!这定又是诈耳!!此番全是我一时大意,犯下这番大错!!眼下我军兵力无多,若再有损失,恐怕难以逃出这河东啊!!”逢纪从颜良满是不甘却又充满**的眼神里,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意,浑身陡是打了个寒战,急是叫道。

    可颜良又岂会甘心?

    “不!!大丈夫顶天立地,区区波折,岂可就此折腰!!全军听令,随我厮杀!!”颜良一声怒喝,便是冒着箭雨,飞马疾突,在其后骑队纷纷紧随冲去。城上几个将士见是颜良,连忙急喝,各人都欲射杀颜良,箭势陡又加剧!

    “嗷嗷嗷~~!!!”颜良怒目圆瞪,恶眉竖起,嘶声叫喝,手上利刃招舞得密不透风。电光火石之间,正见颜良凶悍无比,虽连中数箭,但却也冲入了城内。与此同时,亦有数百满身是血的骑兵,杀到了城里,颜良部瞬间士气大震,纷纷冒死拥入。

    只不过,在城里两边竟早已埋伏好兵马,左边一路领头的正是适才离开不久的张辽,右边一路竟是倒戈相投,本该作为内应的高览!

    颜良面色剧变,一瞬间,如坠入万丈深渊!

    “颜良狗贼,这场好戏,你觉得如何!?”高览猛一挥刀,大声吼道。

    “伯阳,何须废话,你我速夺此人性命,教那袁本初永不敢再来侵犯河东!!”张辽飞马挺戟,便已争先杀去。

    两人皆来势汹汹,左边蓦起一面模糊的白毛狮虎兽相势,右边骤起一面模糊的蓝炎狐狼兽相势。

    饶是自诩不凡,高傲如同颜良,这一下却也要折腰了。

    “中计也!!快撤,快撤~~!!!”颜良急是拔马就逃,后方跟来的骑兵队伍一时反应不及,瞬间便有不少人被他撞翻落马,惨叫不断。张辽、高览一左一右从后盛势赫然追击,顿把那数百骑兵杀得人仰马翻。

    “快,护住神风侯!!”一员刚引兵冲来的将领看得眼切,急是叫道,遂是一大群兵士急赶来接应颜良。可随着张辽、高览两尊煞神杀到,人丛很快就被撕裂开一处破口。

    一阵间本是拥挤在城门下的颜良部,轰然溃散,只见张辽、高览齐齐杀出,两人部署蜂拥扑上,喊杀震天,士气如虹。

    一直拦截住颜良部的城上箭雨,终于停了下来,可城门处却又冲出了一群如虎似狼的猛兽,杀得颜良部节节败退。

    “报~~!!逢左参谋,王方那奸贼反拉~~!!就在刚才他引着残兵袭击了营地,抢下了大量的辎重,还一把火把营地给烧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王方的反叛,令颜良部可谓是雪上加霜。逢纪心头一抖,整个人瞬间如失了魂,口中只会呐呐叫道:“完了,完了…”

    另一边,正引残兵而逃的颜良,忽见营地方向浓烟冲天,隐约见得火光闪烁,顿是气得咬牙切齿,竭斯底里地吼道:“王!方!!你竟敢在老子背后捅刀子~~!!!我饶不了你,饶不了你啊啊啊~~!!!”

    而随着营地浓烟、火光愈烈,颜良部的士气再次遭到重创,加上连日以来的强攻,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自暴自弃,张辽、高览引兵扑上,擒得俘虏无数。而颜良幸有高干及时来救,得以率二百余骑兵逃脱。

    “颜良乃袁绍左右臂膀,若能将之擒杀,如断其一臂!!至于那高干不但是袁绍外甥,更是河北高家的少主,最好就是把他擒下,这对主公日后大业必有帮助!”

    却见马扬飞驰之间,高览疾声大喝,似乎有意把功劳让予张辽。张辽听之,也不客气,震色喝道:“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罢,张辽急一拔马,便引数百快骑,望颜良那队残兵逃跑的方向追杀过去。

    于是,就是这般,你追我赶。颜良听着张辽那队骑兵在后骂声不绝,想到他自入伍以来,何曾受过如此憋屈,几番欲回后死战,但还是压制住了。

    毕竟,张辽的可怕,颜良当年在酸枣大营时,可亲眼见识过。若是平时,他或者还有三分把握能够赢下,七分把握逼成平手。但眼下他身上伤势不轻,加上势头全在张辽那里,若是此时死战,十有**,输的会是他!

    “该死!!天杀的张文远还有高伯阳和那王方猾贼,这回我若是大难不死,日后定卷土重来,一报今日之耻!!”颜良死死咬牙,在心中暗暗发誓。

    就在此时,颜良残兵队伍内,不少人坐下战马开始显得疲乏,变得缓慢起来。张辽飞马追上,挥戟连砍,一连把七、八人杀落马下。颜良听得背后惨叫声,急是一看,眼见张辽越逼越紧,暗暗叫苦不已,可他也不敢教高干为他断后,其余将士,以如今情况,恐怕都不是张辽三合之敌!

    就在颜良暗暗叫苦时,似乎天无绝人之路。只见一队数百人的轻骑飞驰而来,颜良看得那队人马里的旗帜,顿是大喜不已,急是叫道:“儁乂快来救我!!”

    却见那忽如其来的援兵,领兵将领赫然正是在箕关大发神威,甚至直逼文、颜两人的年轻骁将—张颌是也!

    原来当初田丰离去,见颜良并不重视张辽,恐其有个万一,便教把守箕关的张颌暗中接应。而不久前,张颌听闻细作来报,说颜良连日里冒着敌方乱箭强袭,急于攻打安邑,不由暗觉忧虑,又想颜良、高干两人都是不容有失的人物,为保万全,张颌遂是果断决定引轻骑前来助战,哪知正好遇上了颜良的残兵。

    “不好!莫非我来迟耶?”张颌见颜良灰头土脸,还身中数箭,不由一惊,念头一转后,忙是叫道:“神风侯莫慌,我来替你断后!!”

    于是,只见张颌引兵加快速度,颜良却也怕后面还有追兵,不敢迟疑,忙是趁机逃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张颌引兵猛地截住张辽军去路,瞬即摆开阵势。张辽见张颌年少不凡,急一勒马,一挺手上月牙银狮宝戟喝问道:“小儿何人,竟敢挡我去路!?”

    “河间张儁乂!你就是那击败西凉虎兽华雄的张文远耶!?”张颌一声大喝,振声回应,一看张辽威风凛凛的身姿,他就已有三分肯定,再加上天下间能把颜良杀得落荒而逃的人,可谓少之又少,便又多添五分肯定。

第三百零六章 退张颌

    “哼,小儿竟知吾名,还敢挡我去路,莫不怕死耶!?”张辽听是张颌,却也听闻过他在箕关连破西凉军的战绩,不由神色沉凝几分,不敢小觑。

    “张某竟选择要兵戎一生,就不会怕死!今斗胆,特来领教!”张颌一举手中梼杌黑镔枪,双眸瞪大,却也是威风骇人。

    “无知小儿,我便看看你有多大本领!!”张辽心知这张颌并非寻常之辈,硬是强破,恐怕也一时难以急分胜负,追上颜良,应该是没希望了,眼下便想擒杀这张颌,起码也能诛去袁绍一名骁将。

    随着张辽喝声一落,两人似也不欲再说废话,纷纷驰马杀出。眼看两人未经交锋,气势先起,张辽处背后一面模糊的白毛狮虎兽相势轰然盛放,张颌处亦有一面似虎蓝毛的梼杌恶兽模糊相势骤地爆发。

    两面相势,两头凶猛巨兽,一者呲牙咧嘴,一者张牙舞爪,好不骇人。

    嘭!!

    一道金属撞击的轰鸣暴起,两人兵器先是撞击一处,暴起一道绚丽火花。紧接着,张颌立一挑起手中梼杌黑镔枪,连是陡起枪花向张辽逼了过来。张辽挪身急闪,十分灵敏,张颌连攻之下,并无所取。就在两人人马分过刹那,张辽回身一戟骤砍,张颌倒似早有预料一般,往前一倾,刚好避过。

    就几回合间,两人厮杀,已是险象环生,极其激烈,两军将士看得都是心惊肉跳,一众兵卒各是忍不住地惊呼连连。

    “好枪法!!”张辽把马一转,狮眸生威,淡淡而道。

    张颌紧绷着一张脸,双眼锐利,沉声道:“你也不赖!!”

    “可惜你要死在我戟下了!”

    “同样的话,我送给你!”

    话音一落,张颌先争取主动,驰马疾奔。张辽却也不见慌乱,猛一勒住马时,张颌便已倏然杀到,拈枪急刺乱搠。张颌挥戟迎击,与张颌疾飞的枪支不断碰撞一起,发出阵阵轰鸣骤响。

    眼看两人斗到三、四十回合尚且不分胜负。

    “这小儿虽小我几岁,但武艺已成长到这般地步,日后前途无限!”

    “张文远果然名不虚传,我看神风侯都不是他的对手,或者烈火侯能跟他战个平手!”

    就在张辽、张颌念头转间,两人虽各为其主,但站在武者的立场上,却都不禁对对方生出敬佩之心。

    “来,接我一招!!”遇到强敌,张辽也兴奋起来,立即施出飞狮破天戟法中的狮裂五岳,挥戟猛劈之势,如有一举破开五岳之势,那头白毛狮虎兽更是随着张辽招式的施放,舞动起巨爪,飞拍而来!

    张颌见状,不由面色一变,哪敢怠慢,立刻舞动梼杌黑镔枪,抖动出道道枪花,瞬间急速撞击在劈落的银戟上,却不能击退而去。眼看银戟就要劈到张颌身上,张颌麾下坐骑,忽地嘶鸣一声,张颌即挪开身子,骑马一窜飞过。

    与此同时,张颌身上杀气迸发,模糊的梼杌恶兽相势猝是显现,猛地杀出一招回马枪,速度之快,来势之猛,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飞枪如虹,但张辽反应却也极快,但听枪势所逼出的疾风,便是判断飞枪的位置,下意识地挪身一闪,竟是不可思议地避了开来!

    这一下,两军却是噤若寒蝉,不禁都屏住了呼息,不敢发出一句声音,仿佛但有一些动静,都会瞬间改变如今战场上的局面。

    张颌急一勒住了马,眼神里闪烁出亮丽的精光,道:“能避过我这招回马枪的,而又能毫发未损的人,你是第一个!”

    “小儿张狂,焉知天下英豪之多!?”张辽面色冷酷,狮眸里晃动着阵阵亢奋的凶光。

    张颌听话,脸色又寒几分,斩钉截铁地道:“我迟早会把这些人一个个踩在脚下,成为天下第一人!!”

    “好志气,不过你却没这个机会了!!”张辽大声一喝,拍马再次冲起。张颌振声一吼,便也策马迎了过去。两人开始了第三回的交锋。

    电光火石之间,银戟、黑枪再次碰撞刹那,火花、飞影一连迭起,两人皆全力以赴,都欲将对方杀落马下。于是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渐渐又杀到了三十回合,全然不知时间飞快流逝,天色渐显昏暗,已将是黄昏时候。

    ‘啪’的一声骤响,两柄兵器荡开的瞬间,张颌似乎已显出几分疲惫。张辽也瞬间捕捉到了,正欲施出飞狮破天戟中的杀招—飞狮吞月时。哪知张颌忽地变得龙精虎猛,坐下战马又是忽然窜飞,正见张颌做出刚才那招恐怖的回马枪施出的架势。张辽也知厉害,忙是暗作提备。哪知张颌一窜飞过后,策马速奔离去。

    “小儿嘴皮子功夫厉害,逃跑的功夫倒也不差!!”张辽见状,急是拍马就追。

    “你莫使激将法,我不会中计!今日到此为止,早晚一日,取你项上首级!”张颌回头露出一抹冷笑,遂又以枪连是拍打马臀,瞬间飞回阵内,其军将士忙出接应。与此同时,张辽的部署也纷纷赶来,张辽却是把银戟一招,叫道:“反正颜良已被我等杀败而回,至此一役后,谅那袁本初也不敢再来侵犯,我也不欲多造杀孽,全军听令,撤回安邑,我倒想想要如何处置那数千俘虏!!”

    张颌麾下将领一听被擒下如此多的俘虏,顿时无不变色,想此番定是遭到惨败,难怪那张辽这般嚣张。

    “哼,这笔账且先记下。待我主取下冀州,势必要尔等十倍奉还!!”张颌却也不想与张辽去争这口头之利,说罢一勒马,引兵便撤。“稳重而不失冷静,好斗却不会急躁。这张儁乂和我是同类人啊。”张辽眼看着张颌离去的背影,不由悠悠叹道。

    却说当夜张辽回到安邑城时,高览早把战场收拾完毕。张辽听说擒下了近两千六百余俘虏,而且得到不少攻城利器,心中颇喜。

    “有一人,还是由你亲见看看,此人智慧超群,此番输在你我谋略之下,全因你我互相信任有加。否则要骗过这人,还真不容易。”高览忽然神色一震,甚是严肃地说道。张辽听了,似乎也猜到是谁,有些惊疑道:“那逢元图竟被你擒下了?”

    高览听了,脸色倒是有些怪异,道:“那倒还多得颜良匹夫当时只顾逃命,竟然忘了军中这般紧要人物。而且这逢元图似乎却也有心来投。毕竟袁本初表面里是爱惜贤才,实则心胸狭窄,在他帐下若是犯了些小过错,他还能睁只眼闭只眼。

    类似这番逢元图不但错失了夺下河东的大好时机,还因他的失算,令近上万精兵几乎全军覆没。袁本初岂能容忍?加上这件事总该有人来负这责任!

    颜良是他的爱将,他自不忍心。高干是他的外甥,他素来护短,自也不会。其他人却也不够分量,所以逢元图若是逃了回去,一定会倒霉!”

    张辽闻言,不由双眸一亮,道:“那岂不说,我俩可以说服这逢元图,让他效于主公麾下?”

    “我正有此意,所以才希望你亲自去见一见他。毕竟逢元图为人高傲,除你这主将外,其他人去了,他还认为是耻辱。”高览似乎对逢纪也颇为了解,毕竟逢纪很早前就暗中投在袁绍的麾下,两人早年也曾有接触。

    “好,我这就去见他。你整顿一下三军,刚才卫家已派人来传话,说已经准备好宴席,犒劳一众有功之士。”

    “哈!大战一场后,能尽兴地喝上一回酒,那才是人生最大乐事!你还别说,这卫家少主还真是够上道!”高览一听有酒喝,顿时双眼发光,全然一副酒鬼的样子。

    夜色萧瑟,在安邑城东北一角某处偏僻的宅院里的一个房间内,四周黑暗一片,常听有人在低声喃喃说着话。

    在门外的张辽听了一阵,不由皱了皱眉头,向门外护卫问道:“逢先生如此多久了?为何不点灯?”

    “回将军的话,这逢先生从被我军擒后,就一直喃喃自语,谁和他说话,他都不理会。因高将军早前已有吩咐,视其为上宾,我等也不敢有些许得罪,适才我等想要进去点灯,却被他连声喝叱骂退。我等恐会冒犯,便也不敢再进去了。不过里面正黑得很,将军还得小心一些。”最后,那护卫也不忘提醒张辽。

    张辽闻言,面色肃穆地略一颔首,道:“不必多虑,他还伤不了我。”

    说罢,张辽便敲了敲房门,然后打开,径直走了进去。黑暗中,张辽先见幽幽的两道光芒,便走了过去,窗外一缕月光射来,隐约看见几子旁有一身影,那两道幽光的主人,应该就是这人了。同时张辽轻声说了一句关门,门外守卫旋即把门关上。

    随着门口关闭,黑暗再次笼罩而来。这时,张辽也早已坐下了。

    “高伯阳为人狡诈如狐,当年为保性命,可以叛主投敌,今日为何就不能为了荣华富贵,更好的前途,而卖主求荣!?忠义可贵,又岂可容之反覆?你凭甚相信这高伯阳就不会造反,还交予如此重任,你可知一旦他有些许歹心,暗中捣鬼,整个安邑城瞬间就会被我军攻破,到时就算是你张文远,很可能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突兀,那两道幽光忽然盛放,遂听话如连珠,一连几个问题紧接问出。

    张辽低声一叹,他从对面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浓烈的不甘、怨恨还有疑惑。

    “非我相信高伯阳。而是当初我主决意离开河东时,特意吩咐留下高伯阳,助我把守河东。”张辽此话一出,那人反应更大,立刻扯声喝道:“胡闹!!身为一军之主,万事当以稳重为上,那高伯阳乃敌军旧部,岂能用以守之重地!?但若是我,定教他先以敌方厮杀,以证明忠心,暗中却又教人监视,但见他有丝毫歹心,立刻除之,早除后患!!”

    “这是一般人的想法。我主素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张辽低声又道。在幽幽月光的照射下,黑暗里,张辽隐约看到那人身子似乎微微一抖。

第三百零七章 奉迎新帝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人忽然又开始呢喃起来,一阵后忽然很是激动地叫了起来道:“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这话说得简单,更何况疑乃人之本性,他又怎么能够时时刻刻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况还是在这般关键的时刻里?”

    “不瞒先生,有关这点我也曾为之惊异。”张辽听了,眼神忽然晃动两道光芒,脸上遂是多出了几分敬佩之色,悠悠又道:“不过我主曾与我说过,以诚心而待人,但若此心坦然真切,无需话语之间,对方自能由衷而悟之。但若同心同德,为何不能携手共创大业。天下人无论是为夫妻,为父子,为主仆,总喜欢互相怀疑,但能互相对此深信不疑的又有几人?所谓诚,方乃为人相处之道也。”

    张辽说罢,那人忽然难得地变得安静下来,但微弱的呼吸却显得急促起来。

    过了一阵后,那人忽然说道:“漂亮的话,谁都会说。你主只会以诚而待人,而无疑人之心,迟早都会吃大亏的。”

    “他并非不会疑人,而是他用人向来很准,而且他的魅力所在,你并不知道。”

    “天下真有如此奇人哉!?我却又不信!”

    “先生智谋超群,聪慧过人,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为何不亲眼而证之耶?”

    “你这是在说降耶!?”

    “我不过在给你一个建议罢了。”

    “既有私心,何谓建议?这是教唆,是诱惑,就像你和那高伯阳蒙骗我一样!!”

    “姜太公曾言,所谓愿者上吊。”

    “……”

    张辽此言一出,那人忽然又沉寂下来,似乎在低头苦思。

    就在张辽、高览大破颜良的同时,在冀州邺城里,韩馥也在低头苦思,白眉皱得死紧,想了好一阵后,不由又长叹了一口气。

    “主公,如今天子被奸贼董卓操控在手,如同傀儡,恕臣下斗胆,如此的皇帝,已算不上是汉室正统。而皇子辩却是不同,他本就比天子年长,理应为帝。何况当初先帝驾崩,正逢何氏生乱,皇子辩因而遭到连累,错失天子之位。所谓天子,正乃奉天承运,或者正因当今天子,并非真命之子,上天之择,故汉乱事纷起,贼祸迭生。我以为,主公当迎皇子辩为新帝,定都以邺城,奉天之大道,承大道之运势,号令天下诸雄,共诛乱贼,匡扶汉室!!”却见荀谌神情激动,声音洪亮,赫赫振词,说得高座上的韩馥脸色连变,叹声道:“友若所言甚是。更何况如今局势也由不得老夫啊。传我号令,命打开城门,迎袁本初那些人入城吧。”

    韩馥此言一落,殿外忽然传来几声喝响,正见两人不顾护卫拦截,强硬要来。韩馥听见那两人正是长史耿武、别驾闵纯,脸色又是一阵变化后,长叹一声,叫道:“够了,放他们两人进来吧!”

    殿外护卫一听,立刻不敢再有冒犯,连忙退开两边。长史耿武快步赶到,凝声先道:“主公,这皇子辩自幼懦弱胆小,故先帝不予立之!据说早在三年前,他随袁逢来到河北,尊称其为太爷,见袁绍,称之为上父,左右不能理事。

    再看,当今天子虽在董卓手上。但据说天子不甘就此被他操纵,暗中常想尽办法联合宫中宫外的忠良义士,使得董卓日夜担惊受怕,不能安心抵挡外敌。可那皇子辩又如何?他对袁家言听计从,百般献媚,哪有丁点皇家威仪!?

    主公若迎皇子辩为新帝,又与奉那袁本初为帝君有何异哉?更何况天子尚在,却立新主,主公这岂不成了不忠不义之臣!?”却听耿武句句诛心,说得韩馥脸色铁青。

    另一边,别驾闵纯也疾声应和道:“主公素来勤政爱民,得冀州百姓而拥戴,可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如今正值冀州危急存亡之时,主公但一走错一步,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也!”

    “老夫岂不知其中必须谨慎,但袁本初麾下数万精兵悍将就在城外,而且就连皇子辩都随大军等候了近三天三夜。老夫身为汉臣,岂可如此怠慢,若不开城,又能如何将之劝退?”韩馥说罢,又是烦恼不已地长叹一声。

    闵纯闻言,双眼一瞪,怒声喝道:“当初这袁本初走投无路,若非主公眷顾旧情,好心接纳,他哪有今日的威风!?何况冀州虽是不大,但人口众多,广盛钱粮。以冀州所存钱粮,只要主公登高一呼,不出三年,便可征集十万新兵,不出十年便可集百万披甲,雄霸天下!!袁本初不过是个外来人,哪里能与主公争锋!?”

    闵纯此言一出,韩馥不由胆气大壮,便显得有些疲倦的老目也射出了两道精光,刚欲说话。

    忽然,一连阵喊杀鼓动盖然震荡,吓得韩馥几乎从大座上跌了下来。

    “何事,来人呐~~!!到底发生了何事!?”韩馥疾声大呼。须臾,殿外有一人快步冲入,说袁绍以皇子辩身体不适为由,欲强入城内,鞠义将军不愿,连发三箭而拦之。袁绍不惧,其麾下以文丑为首的将领,无不振奋,各是呼喝,要杀入城内,恭迎新帝!

    与此同时,正见邺城东门外,袁绍和在他怀内瑟瑟发抖,莫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共骑一骑,面色沉着,浑身更是隐隐散发出一股犹如天下霸主的雄姿。

    在他马前有三根箭矢,而他却毫无惧色,背后大军吼声冲天,如有盖世之威。

    “杀破邺城,恭迎新帝!”“杀破邺城,恭迎新帝!”“杀破邺城,恭迎新帝!”“杀破邺城,恭迎新帝!”

    声浪如潮,在城上却见一个身穿虎威金甲,眼神锐利、冷酷的大将,正见他手执一张猛虎怒啸弓,虽居高临下地看着城下的袁绍。但不知为何,他却感觉到如今高高在上的反倒是袁绍。

    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了!

    是袁绍自以为他那三万精兵悍将真能攻破邺城,有恃无恐?还是他怀内那正怕得快要蜷缩一团的先帝遗孤,让他占得所谓的大义,故而令他高人一等?

    忽然,袁绍猛地一招手,喝声猝止,凝声喝道:“我说了,皇子辩身体不适,不便露宿荒野,急需入城休养就医。这已经是第三日了。韩公素来仁义,就算认为册立新帝之事有待商权,也理当先让皇子辩入城就诊,怎能怠慢至今!?”

    “哼,我只知我主有令,不可让任何一人踏入邺城半步!!谁想进来,先问过我手上大弓!”城上那员金甲大将,却是不假思索地果断喝道。此人正是韩馥麾下大将鞠义是也!

    “好一个忠臣,但你所食的却是汉室俸禄,焉不知皇室尊贵!?韩公如此,其麾下臣将亦是如此,莫非尔等都忘了尔等身为汉室臣子的身份耶!?”袁绍陡是一声怒喝。鞠义似乎自知理亏,面色一寒,并不回答。

    就在此时,韩馥派来了长史耿武,城上一阵骚动后,正见耿武身形忽然出现,振声喊道:“袁本初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主对汉室忠心耿耿,此心日月可昭!不过却怕有人借先帝遗孤要来反客为主,夺取冀州!!”

    “哈哈哈哈~~!!我袁家四世三公,受天下所敬仰,就算你主昔年也是我袁氏门徒,为我袁氏旧部。我袁本初更身为北联盟的盟主,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我袁家忠义!!耿长史你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袁绍话音一落,背后大军立刻奋起大喝,齐喊开门。

    耿武脸色连变,急扯着嗓子喝道:“袁本初,我不想和你逞这口舌之利!!如今却是你率兵兵临城下,不见诚心。但真有心商议迎奉新帝之事,且先让皇子辩入城,你再率兵退往二十里外,到时我主自会与皇子辩好生商议,但有消息,自会来通知你!!”

    袁绍一听,顿是变色,他怀内的那少年,正就是皇子辩,只见他忙是扯着袁绍战袍,急道:“上父救我,汉室早已没落,天下妄图夺下我刘氏家业者,不计其数,除了义父外,我谁也不信!”

    城上一干将士、兵卒听着皇子辩口称袁绍上父,纷纷变色,又听他口中所言,不由暗暗唏嘘。不少知道他遭难的人,更是露出悲悯、同情之色。

    可知这皇子辩,身份可谓是尊贵至极,其母贵为一国之后,其舅更是天下兵马大将军,而且比起当今天子刘协也要年长,本理应顺理成章的成为新帝。但因何氏生变,幸有人送他出宫,再有王允暗中保护,才能免于一死。后来董卓入主洛阳,王允不得已下请被免官的袁逢把他送到了河北。到了河北后,为保性命的他,又不得不百般讨好袁氏,如今这才十五、六岁,但想他命运之坎坷,实在教人不由痛心。

    “殿下放心。有微臣在此,谁也伤害不了你。”袁绍低声安抚皇子辩后,目光一寒,便扯开嗓子,朝城上的耿武喝道。

第三百零八章 田元皓计夺冀州

    “耿长史你也听到了,竟然殿下不愿与我分离,不如就让我与殿下一同入城,我自会教我部下撤出二十里后!!”只见袁绍一身大义泯然的姿态,此言一出,城上一干将士、兵卒无不心生敬佩。“真义士也,以这袁本初的家世、声威,若是真有心夺下冀州,又何必如此涉身于险?”鞠义连连变色,心中对袁绍更是钦佩不已。

    “主公且慢,这些人连先帝遗孤都不放在眼里,但若真有歹心,那该如何是好!?”不过袁绍的麾下似乎却不这样想。只见文丑忙是策马急出,疾声喝道。在文丑身旁,亦有一个头戴冠帽,儒生打扮,双眸精光璀璨,脸上暗藏几分不羁之色的男子,随之驰马而出,说道:“文将军说得正是。主公身兼匡扶汉室重任,田某更敢在此断言,如今天下,唯一能与董贼分庭抗礼,且也有忠国之心者,只有主公一人!但若主公有失,汉室恐怕就此气数将尽!!”

    这说话人,正是袁绍麾下的第一谋主,左军师田丰是也。田丰的话,似乎更激起袁绍部的忿怒,众人纷纷怒声喝叱。一时间,韩馥一派,仿佛尽失大义,大半人不由面带愧色。

    “好厉害的谋臣,就只几句话,就把袁绍拱抬到如此地位,但若他在城内真有丝毫错失,他这些部下恐怕全都会来拼命。而且军中不少人更是开始动摇,到时真有万一,就怕这些人都会倒戈到袁绍那边去!!想出此番计策的人更是厉害,就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耿武脑念电转,眼神不由变得冷冽、锐利起来,冷冷地看着城下的田丰一阵,遂转脸又向袁绍说道:“竟然袁大人如此坚持,我也不好拒绝。且让你的部下撤开百丈之外。我再命人打开城门。”

    耿武最终却还是决定,命运最好还是牢牢地抓在手上是好,毕竟只要袁绍成了他们的人质,那么他们将占尽一切的主动。

    自己的主子,都已在敌方手中,这对于袁绍军来说,本身就是一场无需置疑的败战了。

    当然,耿武却也认为袁绍只不过是在做戏,这样一来,他就可趁机打击,说袁绍假仁假义,挫其声望。

    话说这耿武智略不低,往往能够运筹帷幄之中,故而深得韩馥信任。只不过这回耿武注定要成为失败者,因为他遇上了田丰,一个比他要厉害百倍、千倍不止的男人。

    “韩馥老而无谋,寡断而懦弱,必不敢对主公有所侵犯,反而还会好生接待,以平息事端。而且城里有荀谌接应,只要主公一切小心,三日之后,冀州就是属于主公你的了。”此时,文丑和田丰都来到了袁绍身旁。田丰脸上略显严谨,低声说道。

    袁绍听了,略一颔首,似乎也不怕怀内早就吓得丢了魂的刘辩听到,答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过田元皓,你胆子真大,连自家的主子都敢利用。你就不怕我若是不敢,恼羞成怒,把你杀了?”

    “呵呵,主公说笑了。若主公无此胆略,只能证明我选择错了主子。对于谋臣来说,在选错主子那一刻的开始,就注定没有好的下场。”却听田丰不紧不慢,悠悠笑道。

    “主公莫怕,左右都有我文丑保护,城内这些鼠辈,焉能伤你半根汗毛!”这时,文丑大眼一瞪,瓮声瓮气地喊了起来。

    “吕奉先已死,吾之文天霸,足以承之无双威名!”袁绍却也对文丑极其信任,话音一落,文丑顿是射出两道炙热的光芒,士为知己者死,这下只要袁绍一声令下,就算要他玩命,他也不会皱半个眉头!

    “不知袁大人要带多少随从!?”这时,城上耿武似乎等得不耐烦,他早就想好如何侮辱袁绍,不由有些急躁地喊声问道。

    “三十人便可!”

    哪知袁绍竟然并无退却之意,一声答落,城上惊呼一片。耿武更是惊得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又问道:“三十人,你可想清楚了?”

    “田元皓你暂领我军,文天霸去再点二十九个壮士,待大军撤后百丈,随我入城!!”袁绍似乎不屑回答耿武的疑问,不过他的军令,倒是证明了他的决心。耿武一时也乱了阵脚,眼看田丰、文丑一文一武领命而去,心头早就揪成一团,而且更有一种可怕的感觉,那就是他仿佛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但又不知错在哪里?

    不过耿武后悔却也来不及了,随着袁绍的号令下落,田、文两人迅速回到军中。一阵后,田丰便已领军开始撤走,另一边文丑也点齐二十八员健壮将士,还有一个倒是谋士郭图,原来刚才却是他主动请缨,要随袁绍一同入城。文丑也认为自己这伙人应该要有一个谋士,便也将他分编一起。加上文丑自己正好三十人,一齐策马赶来。

    “耿长史,这门开是不开?”鞠义望向了耿武,冷淡问道。耿武一咬牙,道:“竟然这袁本初都不怕死,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开!”

    耿武话音一落,鞠义便立即下令开门,随着邺城大门打开,袁绍倒也毫不犹豫,纵马便望城内冲进,文丑等将士纷纷紧随其后。

    另一边,韩馥也听闻袁绍只带三十随从与皇子辩一同入城的消息,不由是又惊又愕,随后很快回过神来,叹道:“本初真英雄也,看来却是老夫误会他了,速传老夫号令,邺城上下,皆不得对本初无礼,视若上宾,有违者必严惩不贷!”

    韩馥此言一出,不知何时惊出一身冷汗的闵纯,急道:“袁本初野心庞大,绝非善类。如今不惜涉险入城,反而更显其图谋之深!!主公绝不可有丝毫松懈,否则必遭灭顶之祸!!”

    韩馥听了,却是认为闵纯纠缠不清,猛一急拍奏案,忿然而起喝道:“够了!!本初若有歹心,焉敢入城!?而且老夫刚才说了,不得对他再有不敬,闵纯你是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么!?”

    “臣下不敢,还请主公责罚!”闵纯见韩馥动了真怒,不由变色,连忙跪下认错。韩馥见了冷哼一声,便教左右拖下去,打十下杀威杖,以儆效尤。而此时,在旁边默然看之的荀谌,却在暗暗冷笑起来。

    于是,当夜韩馥急召麾下文武,在郡府大殿内迎接袁绍和刘辩,迎刘辩为上座,刘辩却是不肯离开袁绍左右,韩馥只好再给袁绍设一上座,旋即又设宴好生招待。

    在席一众文武,对年少有为,家景优越的袁绍本就颇有好感,又听袁绍今夜忠义之举,无不敬服,大多人都有意相交,一时间倒像是忘了他们的主子韩馥,纷纷前来搭话,让袁绍显得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

    耿武见了,不由暗暗变色,屡以眼色示于韩馥,哪知韩馥却视若不睹,毫无防备,更屡屡向众人称赞袁绍。袁绍倒是显得宠荣不惊,为众人所奇之。

    “如果冀州之主换了是这袁本初,恐怕我等这些将士早就名扬天下,甚至还有可能攀龙附凤,将来贵为王侯!”大将鞠义眼神流转着阵阵精光,想到这,又认为韩馥年迈,并无雄才大志,顿心生纳闷,反而独自一人喝起了闷酒起来。这时,却有一人坐到了他的旁边,定眼一望,正是右长史荀谌是也。

    时间流逝,宛若白驹过隙,眨眼间,便过了两日。却说正如田丰所料,韩馥根本无心加害袁绍,反而视若上宾,连日来都是好生招待,又与袁绍几番商议,说迎立新帝之事,不可急躁,当从长计议,最好找上几个有名望的诸侯或是汉室宗亲,一齐前来细议。同时又劝袁绍,说兵士劳苦,竟然也冰释前嫌,还是早把大军撤去。袁绍表面答应,实则有意威怯韩馥,而且另有所图,暗里自不作为。

    话说,田丰所施计策,可谓是精妙绝伦。原来田丰见夺下冀州的时机已然成熟,却又不想耗费大量兵力与韩馥相争,便教袁绍以皇子辩作为借口,同时又以荀谌为内应,混入邺城之中。而两日前,袁绍所作所为,却全都是在做戏,而他真正的目标却不是韩馥,而是邺城上下文武。

    且看袁绍年少有为,无论是家景还是声威亦或是在用人的方面,都比年至暮年的韩馥要好上许多。而袁绍有意立皇子辩为新帝,到时一旦皇子辩登基,自不忘安抚人心,大肆封赏,其实有关此事后来传说,邺城上下文武大多都暗怨韩馥毫无雄心,不知上进,一边向韩馥进劝的同时,一边也不忘到袁绍那献媚投诚。

    而这一切正是田丰一手设下的谋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由其在这乱世,只要有些许本领的人,都会有攀龙附凤,成就大业的想法。

    而韩馥的安于现状,就是他最为致命的一点。田丰也就是以之突破,所以才在两夜前教袁绍做出了那一出戏来,使得韩馥松懈的同时,更可赢得邺城上下敬佩,同时还能趁机和韩馥的麾下接触,以迎奉新帝为契机收买人心。当袁绍争取得到城中五成文武的支持后,就可用董贼之势日愈壮大,册立新帝之事,不可拖延为由,率领城中文武,来逼得韩馥就范,同时田丰也会趁机率兵复回杀来,最终就算韩馥百般不愿,也不得不就范!

    于此,冀州成了袁绍的囊中之物,即时再以新帝号令天下群雄,趁机扩张势力,最终成就不世霸业!

    高风险,往往都会有高回报。若非田丰这条计策,带来的回报实在太过丰厚,令袁绍也难以拒绝。否则袁绍又岂会甘心来冒这随时会丧命的风险。

    田丰谋略之高,无需置疑。以他当日在酸枣分兵之策,最终逼得董卓退回三辅,其成就之高,就谋士来说,如今天下还无人能够出其左右。

    只不过饶是智如田丰,有时候也不可能事事料尽。

第三百零九章 奸夫淫妇

    譬如韩馥的松懈,却也使得袁绍渐渐变得松懈下来。这夜,在韩馥的府宅内,韩馥正在招待袁绍。酒过三巡后,年迈的韩馥不胜酒力,又见袁绍兴致正高,便教自己新娶的妾侍林惠留下服侍左右,务必要让袁绍尽兴而归。

    殊不知林惠早在两日前,见了袁绍后,看他英姿勃发,神采四溢,便动了春心。这两日来,但凡见袁绍过来,都想尽办法的出现,自也不忘暗送秋波。

    所谓食色者,性也。袁绍正值壮年,而韩馥那小妾林惠,又长得苗条娇美,处处留情时,又尽显妩媚,可谓是罕见尤物,这两日来袁绍也被她惹得心里痒痒,夜不能寐。

    “袁大人,奴家替你斟酒可好?”却见林惠一身轻薄纱衣,白嫩的皮肤像是一捏就会出水,眼里媚色荡漾,令袁绍不由大吞了一口唾液。

    “咯咯。”林惠见了,不由捂嘴一笑,几乎令袁绍把持不住。

    “真是一只搔狐狸,就不知床上功夫如何!”或者是酒意上脑,袁绍已有几分醉了,眼中猝是闪出几分**的光芒,一把抓住了那林惠的芊芊玉手,道:“像夫人这般貌美如花的佳人,换做我是定当百般疼爱,岂舍得让她来服侍他人。”

    说罢,袁绍顺手就把林惠手上的酒瓶取过来,也不看酒杯,一边斟酒,一边就盯着林惠。林惠心里窃喜,脸色却也红了起来,忙是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然后微微抬头,好像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道:“服侍像袁大人这般盖世英雄,才是奴家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袁绍一听,胆气更大,酒瓶随便望几子上一放,道:“小美人,坐近一些让我好生看看你。”

    林惠听了,一阵迟疑,脸都红得像个熟透了苹果,倒却又欲拒还迎,把身子挪向了袁绍旁边,袁绍趁机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把头轻轻探去,嗅了一嗅,轻叹道:“香,真香。”

    “还还..请大人..人你自自重..”瞬间,林惠似乎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一双大眼睛忽然变得迷离起来,隐隐出现的泪光里却又有着几分说不出的娇媚。

    “别怕,我会好生待你。”袁绍灿烂的笑了起来,忽然,林惠嘤咛一声,眼里的泪水缓缓流落下来,但这时却分明不见有一丝委屈,反倒有些兴奋。原来在袁绍说话间,他的大手已经变得不安分起来,开始偷偷地探进了林惠的大腿。

    时值夜里三更,韩馥睡得正死,忽然有人急在门外报说。韩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惊醒,让下人进来后,一听说,顿是睡意全无,雷霆震怒,一张老脸顿是变得狰狞可怕,咬牙切齿地叫道:“袁本初你这畜生,老夫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泄我心头大恨!!”

    叫罢,韩馥急取挂在床上的宝剑,连外袍都不穿,怒气冲冲地就朝东厢里的位置冲去。那下人反应过来,也被吓得失魂落魄,又怕自家主子有个万一,连忙跑出大喊:“不好了,老爷要抓奸拉,快来人啊~~!!”

    却说东厢内,只见房间里四处凌乱,灯火幽幽,地上还有几个酒瓶。床榻上,发着一阵阵令人心醉神迷的娇媚喊声,时而激荡时而娇促。

    “你们这对狗男女,还真敢做出这般畜生不如的苟且之事来啊!!”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猝然吹起,只见似疯似癫的韩馥,一头白发飞扬,面色狰狞如同厉鬼,袁绍一惊,忙是推开林惠,急是拿起旁边衣裳,眼见韩馥连声大喝,挥剑扑来,忙一边穿起衣裳,一边喊道:“韩公息怒,这事情大有原因,且听我给你说来!!”

    “他娘的,老夫待你如同亲子,昔年不惜得罪那董豺虎,不顾麾下文武反对,也要收留你在冀州!!如今你不但兵压我邺城,还睡我的小妾,你这该死的小畜生,老夫劈死你~~!!”韩馥连是奋力舞动宝剑,急砍乱劈,袁绍倒是动作灵敏,纷纷避过。电光火石之间,陡然袁绍一脚踩空,从阶上摔落在地,滚飞而去。

    “好啊!!天助我也!!看老夫不把你劈死!!”韩馥一看,不由大喜。袁绍眼看韩馥步步紧逼,也不由恶从胆边生,连忙抓起就在旁边的酒瓶,猛地朝韩馥抛砸过去。韩馥急着去杀袁绍,一时不备,反应过来时,酒瓶已砸到他的面门,立发一声惨叫,昏死过去。那在床榻上,刚把衣裳穿好的林惠看到,吓得惊叫一声,忙是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小美人,事已至此,你何必还跟着这老匹夫,快跟我离去。如今城里过半的文武,都有心投于我麾下,此时我的大军也在连夜赶来,明日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就把这老匹夫给杀了!!”袁绍大声喝道。

    “主公发生什么事了!!?

    “潘将军你来得正好,快,老爷望东厢里抓奸去了!!”

    这时,林惠一听,外头传来阵阵喝响,还有急促的脚步声,顿是吓得变色,哪敢迟疑,忙是下了床榻,赤脚望袁绍那赶去。袁绍也很是喜欢这林惠,一把抓着她的手,便往窗边跳出。一阵后,来到后门,正见一队兵士赶来,为首将领正好认识袁绍,见袁绍匆匆忙忙,满头大汗的样子,而且还拉着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女人,不由面色一变,心中先是怀疑。又因林惠低着头,又值四更时候,夜色正黑,一时也认不出来。

    “袁大人这是怎么了!?我等刚才接到命令,立刻便往这里赶,来报的人也没说是什么事!”那将领先是问道。袁绍一听,灵机一动,想这人应该还不知道他睡了韩馥小妾的事情,忙道:“府内有刺客!!韩公怕我遭害,便教我往后门先逃回去!”

    “原来如此,袁大人可需我等相送?”

    “还是保护韩公要紧,你们进去看看吧!”袁绍急道,说罢,便拉着林惠,快步正是要出。

    “等等,这女子是好生面熟,不知是?”这时,那将领好像认出了林惠,话还未说完,袁绍瞪眼喝道:“这是韩公给我安排的歌女,你这般拖沓,莫非是和那些刺客是一伙耶!?”

    “袁大人息怒,小的对刺史大人绝无异心!你们快是让开!!”那将领话音一落,后边队伍立刻往两边散开。袁绍忙强装镇定,拉着林惠急从后门逃出。

    “怪了。”那将领看了看林惠的背影,呐呐说了一句。

    “都尉大人何事惊异?”

    “那歌女怎与主公新娶的小妾这般相似?”

    “都尉大人一定是看错了,据说主公对那小妾百般宠爱,若是袁大人真把那小妾带走,主公还不跟他拼命?”

    半个时辰后,在邺城一处大宅内,文丑一脸暴怒之色,扯声喝道:“韩馥那老贼竟为了一个女子要杀主公!!他娘的,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文将军不可冲动,这里毕竟是邺城。还好那韩馥老贼被主公砸昏了,就凭那些下人的片面之词,想必韩馥老贼的麾下也不敢轻易发作。不过一旦那韩馥醒来,还是有心要杀主公泄恨,我等便如瓮中之鳖,必死无疑!”却见郭图满脸阴沉,眯着眼,说道。

    “公则你素来多计,你快说说眼下如何是好!?”袁绍也是满脸阴沉得可怕,语气里充满急躁。

    “眼下分秒必争,幸好韩馥麾下不少人已向我等投诚,这是我等唯一的优势。不过若是我等想要力挽狂澜,唯有兵行险着!”

    “公则,你莫真是有计!!?”袁绍素来对郭图并不重视,刚才也没抱有太大希望,这下一听,自是又惊又喜。

    “只不过此计有失大义,只怕主公不肯!”

    “快说!!”生死关头,袁绍哪里还顾得什么大义,眼睛一瞪,扯声喊道。于是郭图快速地在袁绍耳边嘀咕几句。袁绍一听,刹时面色勃然大变。

    “他毕竟还小,自从来了河北后,视主公如同亲父。但若主公下不了手,大可让小的来。”

    “不必了。所谓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也。今日莫说是这假子,就算是亲生儿子,我也不会犹豫!你快把你该干的事情办妥便是!待事成之后,我自不会忘了好好重赏你一番!”

    “能为主效命,乃图之本职。不过主公能有这份雄心,才是我等臣下之幸也!”郭图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拱手而道。袁绍面色冷淡,心里却不禁有些唏嘘,想他袁家世代为汉室重臣,若汉室并无没落至此,谁又会想到有朝一日,他这个袁家子嗣竟然会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这些事本也不需袁绍来处理的,只不过如今正是危难之际,郭图另有重要任务分配,文丑需得把守府宅,以防韩遂麾下来攻。另外那二十八个将士,袁绍又信不过。所以也只有袁绍来亲自解决了。

    时值五更时候,天色渐亮,整个邺城一片死寂无声,比起以往不但更为安静,而且还静得有些诡异。

    ‘啪~!’忽然有一扇门被打开了。几缕微弱的光芒照射进去,袁绍面无表情,迈步走了进去。床榻上有一个少年,面色凄惨,瑟瑟发抖,正用被褥盖住自己,好似经历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

    “殿下,你又发噩梦了?“

    那少年正是刘辩,他听到了袁绍的声音,本是发抖的身体,猝地停了下来,但凄白的神色却又更白了几分,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上…上父…你你…这是…要…”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82/ 第一时间欣赏三国之鬼神无双最新章节! 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所写的《三国之鬼神无双》为转载作品,三国之鬼神无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三国之鬼神无双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三国之鬼神无双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三国之鬼神无双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三国之鬼神无双介绍:
看惯了吕奉先、赵子龙、关云长独武山河,谁说主角就不能有盖世武勇,威凌天下!?马纵横,伏波后人,自幼武痴,在一次意外中,穿越到东汉末年,竟然成为了扶风之虎马腾的长子—马羲,更且意外地发现在历史上并无记载过的这号人物,拥有着无与伦比的体魄,九牛二虎之力。且看…三国之鬼神无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鬼神无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鬼神无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