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孙家猛虎
“杀~!!!”只听孙坚一声咆哮,虎威再现,坐下黄鬃马疾飞如电,瞬间飞过韩当,径直朝着张济大阵杀去。
“主公!!你可等上我呀!若你有何损伤,我可要被德谋扒下三层皮呐~!!”韩当见状,脸色大惊,急是拍马冲去。数千孙坚军,全是一拥而上,热血骇人,如要杀破天地,卷席世间!
烈日照落,正映射在孙坚身上,此时此刻,显得是那般的耀眼、威武!
“江东猛虎,果非虚名,可敬,可敬!”就连张济这个敌人,也不禁失声惊叹。
“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孙文台妄称自己是孙武后人,我军人多势众,就凭他莽夫和数千兵士如何破得!?”张济麾下一员名叫王申的将领喝道。
眼见孙坚气势汹汹引兵杀来,张济连忙抖数精神,一震神色,扯声喝道:“传我号令,盾兵立即压前抵住,弓弩手往两翼散去,从左右进攻!今日我张济非要从虎嘴上拔牙不可!”
张济喝声一起,其麾下将士立即齐声奋然领命,电光火石之间,率领盾兵队的王申先引盾兵扑上。
“西凉贼阵型整齐,兵士皆骁勇无畏,不愧是天下第一…不过我孙文台身为孙武后人,又岂会这般容易被尔等贼子击败!”正引兵冲突的孙坚,脑念一转,虎目猝地如起火光,变得炙热无比,大声喝道:“韩当!你率盾兵压两翼,提防敌军箭矢。传令兵,招以旗令,命黄盖领长枪兵突破敌阵!!”
孙坚话音一落,正往杀去的孙坚军很快便又散了开来,韩当与其副将朱治各引一队盾兵望左右两翼突出。就在此时,西凉阵中擂鼓猝起,便见乱箭齐飞。
“尔等小伎俩,我家主公早就看透了!!”韩当见了,哈哈大笑,其麾下兵士忙是筑起一面面盾墙,抵住了敌方乱箭攻势,另一边长有美须,眼锐而精的朱治,也快速地指挥起盾兵压上,抵住了敌方弓弩手的袭击。
说时迟那时快,孙坚眼看敌方盾兵压上,一声虎啸冲天,本是减缓的速度,陡又增快,为首当冲,先杀到了敌方前阵。几个西凉盾兵立刻举起盾牌,冲杀而去。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毫无预兆地震荡全场,只见孙坚一刀横扫,一个西凉盾兵便随之飞去,紧接着又是连声暴响,孙坚飞马舞刀,如有千钧之力,倏地杀开了一个破口。
“将军!!我军弓弩手都被敌军两翼的盾兵抵住,那孙文台实在威猛,我军盾兵抵挡不住,如今已突破进来!!”一员传令兵奔马急赶,来到张济面前疾言厉色地报说道。
“看来这孙文台并非莽夫,却也知随机应变,以阵破阵!”张济心中念头一转,急是喝道:“传我号令,诸军不可慌乱,但有损我西凉军威者,杀无赦!!再令前军四、五、六三队长枪兵摆出枪阵压上,务必要抵住那孙文台!!”
“偌!!”那传令兵猛一震色,立刻拨马便去,在前方早有传令队伍在等候,不一时,只见十数个传令兵各骑快骑,分往禀报。
就在张济作出应对的同时,所向披靡的孙坚却已率兵杀入了前军。人仰马翻间,血液飞腾,惨叫一片。孙坚就如一头饥渴却又不饱的猛虎,无论来了多少敌人,都能一口吞下,威猛绝伦。在其后的骑兵,全都看得热血沸腾,一一紧追杀上,西凉兵渐渐抵挡不住,被孙坚所领的骑队,杀开了一条血路!
“好可怕的猛虎!”
“这孙坚根本就不是人!”
“此人瞬间便杀开了前军,这恐怕就连华将军也无这般能耐,我等如何能应付啊!”
后面的西凉兵看得眼切,一时间也不由开始动摇起来。就在这时,一员大将纵马飞来,前方西凉兵皆惊之,还未反应过来,刚才说话的其中一人,就被那大将猝然举刀砍破了头颅,顿时血液、脑浆一起迸射。
“将军有令,敢有损我西凉军威者,杀无赦!那孙文台不是神人,也会疲惫,也会受伤!而且后方的长枪队伍,正往赶来,听我号令,齐往拼杀,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王申的部队里没有一个是孬种!!”虎背熊腰的王申厉声喝道,颇俱悍风,其部署听之,纷纷都强打精神,振声应和。
“杀~~!!!”王申一声怒喝,眼看孙坚杀来,忿然举刀,便朝孙坚先是杀来。
“好汉子!!”孙坚见状,不怒反笑,一声大赞,坐下黄鬃马朝天一啸,速度剧增。刹时,两人霍地交锋,刀对刀一上一下,赫然碰撞一起。
“呜啊啊~~!!!”王申咬紧牙关,奋力拧刀压下,满脸青筋凸出。孙坚却是面不改色,忽地露出个笑容,右臂霍地涨大起来,举刀就起,哐当一声,王申满脸震惊,手中刀已被震开。
“可惜你不忠国君,助纣为虐,死不足惜!”孙坚飞马冲过间,只见虹光一道,随之血色和一颗头颅一起冲天而起。孙坚满是血液的脸上,笑容依旧,大声喝道:“朗朗乾坤,义理长存,岂有尔等奸佞鼠辈藏身之处!”
孙坚喝声一起,其军将士又如打了鸡血一般,纷纷扯声高喝,士气如虹,纷纷杀气腾腾地扑涌而来。反之,西凉兵心怯、慌乱,仓促应战,都被杀得节节败退。
兵家对战,最为关键的却非统帅之能,或是将士之勇,而是兵士之决心,从而发起的气势,常谓之—士气!
“哈哈,主公这天下第一大傻子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不过这却又教人心甘情愿,怪哉,怪哉!!好了,我们也该时候杀上去,接应主公了!”正在左翼的韩当大声笑道,却见西凉兵乱箭渐渐变缓,原来经过连番猛射疾发后,西凉军中的弓弩手也变得疲惫起来。于是,随着韩当一声大喝,左翼的盾兵立刻一齐大喝,举盾突上。
“敌方锐气已挫,我军士气高涨,此正乃我等将士建功立业之时,听我号令,全军大举压上!”右翼的朱治也纵声喝起,其令一出,其部署振声盖天,前扑后继纷纷杀上,其气势之高,甚至压过了韩当军。
另一边,王申被斩,孙坚趁机举刀策马径直杀去,正迎住敌方的长枪阵,孙坚却毫无畏惧,只引数百骑兵,悍然突破,手中古锭虎头金刀舞得密不透风,连番激战后,勇猛依旧,须臾之间,先破一阵,又斩杀一员西凉将士,其麾下骑兵纷纷压上,骇然杀开破口。紧接着,孙坚又是杀到第二阵去,其军统将,急命长枪兵左右围之,孙坚却是不顾左右,一看到那指挥的将领,斜刺里便杀了过去,逢人便砍,还好孙坚手上的古锭虎头金刀乃绝世神兵,削铁如泥,否则换做寻常兵器,恐怕孙坚此时不知砍破多少柄刀器了!
“报,报~!!将军,孙坚实在太凶悍了,不但斩杀了王申,三支长枪部队已被他破了其二!加上其军左右两翼的盾兵忽然压上,我军两翼弓弩手措手不及,周围的兵士急往赶援,反倒使得局势更乱,这可如何是好!?”一员传令兵,又飞马来到张济面前报说。
张济一听连是变色,眼中闪烁起阵阵寒光,手指不远处的一个坡口,喝道:“看见上方那个坡口了吗!?孙坚连番突破,就算他是神人,恐怕他的麾下也坚持不住,如今其军深入我军腹地,但若体力尽失,便如砧板鱼肉!听我号令,只留第八、第九队在这里守护,中军其余部队全数前往那处坡口屯集,只要守住那里,孙坚军迟早筋疲力尽!!”
张济喝令一起,再由传令兵通报,很快中军部队便开始各自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孙坚脸上虽笑容依旧,不过暗里却是满腹怒火。原来,早前他与袁术约定,他率兵与张济正面交锋,即时袁术则急起兵马,袭击其军两翼,三路齐攻,破之张济。可没孙坚却想不到,如今厮杀已近有半个时辰,但袁术的兵马却依旧毫无动静!
“袁公路此人心胸狭窄善妒,更无容人之心,恐怕正如德谋他们所言,袁公路早有并吞江东之心,故把我视为眼中钉,若真是有意陷害,也是不怪!”孙坚脑念电转,很快便把忿怒压住,毕竟他很明白眼下危境,若不集中精神,专注战场,他绝不可能渡过此难。
“那处坡口易守难攻,可抢为阵地,让步兵围而守之,骑兵歇息,待我恢复体力,再去取那张济首级!!”当孙坚看到不远处的坡口时,不由眼神一亮,立刻便下定主意,一拨马匹,口中大喝,连发军令后,便引兵疾飞冲去。
不一时,孙坚快到坡口时,却见坡上陡然出现出群的西凉长枪兵,竟已被敌方占去,不由气得面容狰狞,张口骂道:“贼人焉敢挡我耶!?”
喝声一起,孙坚背后猛地显现出一头模糊长有金色皮毛的巨虎相势。坡上西凉兵无不俱之。
“主公莫慌,黄公覆来也!!”
第二百三十五章 孙坚勇破张济(上)
就在孙坚正欲拼命一搏的时候,后方一道喝声忽起,原来是黄盖率枪兵赶到。孙坚顿是大喜,立即和黄盖合兵一处,悍然杀上。却见孙坚、黄盖一左一右,一人刀之所向,凶狠绝伦,披靡无敌。一人钢锤砸处,惊天动地,无坚不破!
霎时间,两人把坡口上的西凉兵杀得如波开浪裂,随着两人部署压上,坡口的西凉兵不是吓得逃去,就被杀落坡下。
张济眼看孙坚快要夺下坡口,纷纷急令周围的散兵围拥而去。不久,韩当、朱治一左一右,从乱军内杀突而来。
孙坚军一众将士之勇,可谓令这些不可一世的西凉将领,见识到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韩当、朱治,你俩在坡下守住,公覆你捉紧歇息,待会为我掠阵!”孙坚震色大喝,却见他此下浑身血迹斑斑,战袍多处破烂,更有几处触目惊人的伤口。
“主子,这早前我等不是和那袁公路有过约定,若不依计行事,恐怕事后他会说我等贪功冒进!”朱治一听,忙是喝道。
孙坚虽已看出袁术的歹心,但却不想因此影响军心,疾声喝道:“区区张济,何须假借他人之手,莫我江东儿郎取不下耶!?”
孙坚此话一出,立即又令这些江东汉子血气上涌,无不振臂高呼,皆欲拼死搏杀。
“果然如此,看来袁术是不可能来援了!”朱治闻言,心中不由暗付,其实却是早有发觉。
与此同时,在十数里外的一座小城内,就在孙坚率兵与张济军拼死搏杀之时,袁术竟在与一众文武大肆喝酒观舞。
这时,阎象急急赶来,见袁术等人如此胡闹,不由脸色连变,急令左右停下奏乐。
乐声一停,袁术不禁露出几分怒色,但见来者是阎象,脸色才好了一些,摆了摆手,道:“闲杂人等都退下吧。”
袁术令声一下,乐者、歌女纷纷领命退下。阎象急赶到大厅中央,拱手道:“主公!据探子来报,孙文台如今已引兵杀入敌军腹地也!”
袁术一听,脸色一喜,忽地站了起来,道:“这头笨虎还真敢以卵击石,哈哈哈!好!好!这样一来,正好一挫他的锐气!最好就令他折上几员shang将,日后我攻打江东之时,便是如囊中探物了
!”
“主公!孙文台性子刚烈,就怕他宁死不退,到时只怕主公声威大损,被天下人所不耻!!依象之见,当速发兵马,前往救援!!”阎象心头一揪,早前他便屡屡相劝,让袁术莫要做这些损人不利己之事,哪知袁术妒忌孙坚勇猛,又忌惮他麾下的猛将精兵,急欲削之其势。
当然,袁术并无害死孙坚之心,却只是想着孙坚但见势头不对,肯定会早就决断,迅速撤军,这般一来,凭他的本事,起码能保住性命,最多也只是落个惨败。
袁术闻言先是一惊,然后又笑道:“哈哈,这天下之大,哪有不怕死的人!我看倒是阎主薄多心了。”
“主公!”阎象见袁术不肯听之,面色大急,正欲再劝。袁术陡然变色,怒声喝道:“够了!你给我退下,莫要坏了众人的兴致!!”
阎象双拳一抓,浑身瑟瑟颤抖,最终还是不敢发作,长叹一声,转身摇首而去。
这厢里,袁术决意不救,那厢里却见孙坚部署,奋力抵抗敌兵攻势,各个死守阵地,各处西凉兵纷纷来围。
“哼,我看这孙文台是作茧自缚,在我大军围攻之下,这坡口迟早守不住!”这时,张济身旁一员名叫额力大的胡人副将冷声喝道。
“可猛虎却因此取得了喘息的机会,待其恢复过来,定有一番恶战!弓弩手准备如何!?”张济把眼一眯,肃然而道。
“将军,这可在我军腹地,但若弓弩手发起袭击,恐怕我军要死伤不少!”额力大闻言,不禁有些疑虑地问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战关乎整个颍川,但若我军败于此地,袁术的三万大军便能直逼昆阳,但一再与另外两路大军会合,聚兵五、六万众杀往洛阳,危矣!”张济素来以爱惜兵士闻名军中,此下却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下以狠心。额力大听了,心知张济的无奈,也不多说。
另一边,坡下厮杀激烈,韩当、朱治等将皆血染战袍,咬紧牙关抵住敌军扑势。孙坚却在坡口与众将士商议。
“待会我等若前往袭击张济,以张济素来谨慎的性子,必布以弓弩手。我却卸甲伪装成兵士,把部队分为十二小队,各队十人皆为骑兵。公覆你率领前六小队,分别望左中右三个方向发起袭击,每个方向分以两队。尔等却不必深入厮杀,在阵外绕走,使得敌军弓弩手忌惮误伤其军,趁其乱时,我再率后六小队,向张济阵中发起突击!”
作为孙武后人的孙坚,却知道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在孙武临死之前,曾对其后人说过一句话,所谓兵家学术,阵前对弈,兵法却是死物,若要求胜,还得能够随机应变,乱敌之布局,寻其缺而破之,方可以少胜多,百战百胜!
孙坚把这个道理谨记心中,所以他从来就不学兵法,只与人以战棋对弈,悟之灵巧之道,八岁之后,学得大成,至今与人对局不计其数,从无一败!
当然,孙坚也并非纸上谈兵,他把自己所学之道,很快就用于实战之中,连挫山贼海匪,从无败绩,威震江东,再因其勇悍之风,方得猛虎之名!
外话且不多说。却说孙坚做好调拨,黄盖还有一众将士纷纷领命。于是坡口上的骑兵迅速地分成了十二小队。
“江东儿郎听着,今日便教这些乱臣贼子看看我等忠义之士的骨气!!”黄盖一挥大锤,怒声大喝,六支小队的将士纷纷齐声呼应。少时,只见黄盖为首当冲,先率六支骑兵奋起突击,西凉兵急欲拦截,却抵不住黄盖的冲突,纷纷都被杀得散开。黄盖一路狂冲,须臾之际,便引这六支骑兵在人丛中杀出一处破口冲出,张济之计早以传来,后方的西凉将士只认为孙坚是自取灭亡,也不拦截,纷纷令兵士让开。
就在此时,那六支骑兵忽地散开,黄盖引两路向中路发起冲势。张济在阵前看得眼切,疾声一喝,刹时铺天盖地的乱箭汹涌扑落,黄盖等人却早有准备,纷纷举盾舞刀,一边绕开,一边抵挡。西凉兵的弓弩手见状,各是急射,一些将领更在寻找孙坚的身影,却都无从发觉。
而周边的西凉兵士,见乱箭射得厉害,唯恐伤及,都不敢前去扑杀。
“找到孙坚没有!!”张济忽有一丝不祥预感,急与额力大问道。
“敌军散开,只怕将士们一时难以发现!”额力大睁大眼睛,急急眺望,却还是不见孙坚身影。
与此同时,却见黄盖那六支骑兵,分为三队,往左中右而绕,西凉兵的弓弩手一时看得眼花缭乱,只知张弓乱射,反之周边的西凉兵都俱乱箭,往各处散开,竟渐有溃散之势。
“时机已到!诸将听令,随我取那张济首级!!”孙坚一声怒喝,便是又引六支骑兵一齐杀突而去。西凉兵人多正乱,又见有骑兵冲出,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待欲拦时,孙坚已率六骑杀出,与此同时,西凉军的乱箭已无一开始铺天盖地之势,各有分散。孙坚大吼一声,六支骑兵亦分成三路,从左中右突杀而去。
“不好!!又有骑兵杀来,将军未免万一,还是先逃到后军一避!!”额力大见了,不由心头一乱,忙与张济谓道。
张济面色深沉,却是慨然道:“不可!此下诸军混乱而又急躁,但若我望后军一去,军心定然动荡,一发不可收拾!你快与诸将准备,守护左右,但若孙文台杀到阵前,我等便与他一搏!我就不信这孙文台真有这般了得!!”
随着张济下定决心,额力大等将也打起精神,准备拼命。这时,孙坚那三路骑兵,已冒着箭雨,杀突而来,正中一路,数员江东将士扑上,额力大等将纷纷怒喝,亦纵马提刃拦截过去。
“都给我小心一些,但见孙文台,立即一拥而上,只要把他杀了,其军必破!!”额力大嘶声高喝,一边厮杀,却也在一边寻找孙坚。须臾之际,左路骑队和右路骑队斜刺里齐齐杀了过来。张济只觉心头狂跳,甚至好像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睁大双眼,这下只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对眼睛。
“张济匹夫我在这里!!”蓦然,中路一声怒喝,张济急望过去。
“哈哈,无谋鼠辈果然中计,我才是孙文台,这就来取你项上人头!!”突兀,又有一道吼声从右边暴起。张济心头猛地一跳,他周边的将士也下意识地全往中路和右路拦截过去。
“不好!中了孙贼的扰兵之计也!!”张济猝地反应过来,急拔马望左路砍去,果见一员猛汉骑着快马,疾奔过来,手中古锭虎头金刀闪烁着骇人的寒芒,虎目圆瞪,尽是戾色凶光,雄赳赳,气昂昂。
“呜嗷嗷嗷嗷~~!!!助恶狗贼,纳命来罢!!”却见那员猛将好似疾风迅雷般斜刺里冲到张济那处,举刀骤砍,如有破天裂地之势,一头金色巨虎猝地变得栩栩如生,其威势足可惊天地泣鬼神!(据正史记载,华雄乃死在孙坚手上,而孙坚因怀璧之罪,英年早逝。因此战场武斗,还没有人能够击败他,其武力到底有多高,还是一个未知之谜。但起码敢与他在阵前厮杀的武将,少有能生还者!)
一时间,张济惊得魂飞魄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第二百三十六章 孙坚勇破张济(下)
“吾命休矣!”
张济念头刚起,却听‘嘭’的一声弓弦骤响,一根冷箭不知从哪射来,猛地扎入了孙坚的铠甲。孙坚大喝一声,却反倒更显凶狠,拧刀暴劈而下时,张济却终于回过神来,忙是举枪拦去。
陡然,时间宛若变得缓慢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先听‘啪’的一声,张济的铁枪赫然断裂,削铁如泥的古锭虎头金刀如有摧枯拉朽之势飞劈而去。张济急挪身子,寒芒闪过,正见血液狂飞,一条拿着断枪的手臂猝地落在地上。
“哇啊~!”被断一臂的张济,凄厉痛叫,孙坚急把刀一转,正欲了解张济时,又听弓弦震响,眼中寒光一闪,立是挥刀就砍,正破一根冷箭。不过等孙坚反应过来时,张济已拨马逃去!
“张济狗贼休想逃命!!”孙坚见状,怒声一喝,驰马便冲。周围的西凉将士见得张济受挫,全都吓得面色大变,忙是纷纷前往营救。
在外的黄盖见状,还以为张济已死,大声喝道:“张济已被主公诛杀,大家伙一齐扑上,杀他娘的!!”
黄盖喝声一起,各处的西凉兵顿时一片哗然,又见张济阵前,乱成一片,各将纷纷慌乱往后赶去,还真以为张济被诛,顿时混乱起来。
韩当、朱治等将一看,立刻奋起引兵掩杀,西凉军本就有溃散之势,加上这下军心动荡,又慌又乱,哪里抵挡得住孙坚军的精兵,纷纷都被杀破。至于孙坚更是了不得,一路引兵杀到后军,斩敌不计其数,砍断三面大素旗帜,西凉兵士气尽失,直到黄昏时候,见大势已去,只能四处逃散。
“报!!主公,孙坚只以数百骑杀到张济阵前,据说已把张济诛杀,故其军大乱,数万西凉贼子被孙军破矣!!”
一员探军将领或者实在太过震惊,也没想到会得罪袁术,风风火火,满脸惊骇之色地赶来急报。
果然,此报一出,满堂震惊,那些奏乐者全都吓得停下,歌女也吓得纷纷捂嘴,有些人还发出几声惊呼。
“什么!!孙坚这匹夫竟然赢了张济那数万西凉大军!!?这张济简直是个废物,董豺虎有眼无珠,怎派这等庸才来把守颍川重地!!”袁术顿被惊起,瞪眼吹胡子地扯声喝道。
“主公!”这时,袁术麾下大将之一的雷薄忙是提醒,示意这里还有外人。袁术面色刹地变得阴沉难看,喝退一众乐者、歌女。
“主公,未免影响联盟军心,还有损你的威名,这些人还是…”这时,袁术麾下长史杨弘站了起来,在脖子边做了一个割首的动作。
“陈兰!”袁术会意,冷声一喝,右边席上一个莫约三十多岁的白脸大汉立刻欣喜而起,振声应道:“主公放心,交给小的便是!”
袁术点了点头,陈兰遂出。
“这孙文台不愧是孙武之后,张济并非泛泛之辈,在北地更素有威名,羌胡但听其名,不敢犯之。否则董卓绝不会把颍川重地交予他的手上。但如此人物,却在占据各种优势的情况下,败得一塌糊涂。如此说来,孙文台或者真如传闻所说,是个智勇双全,不可多得的虎将!”却见一身着华袍锦服的男子,一走出,满堂文武纷纷便把目光投去。此人正是袁术的军师袁涣是也。
“也就是这孙文台都是扮猪吃老虎,故意装出一副勇而无谋的样子!?哼哼,真是狡猾至极!”袁术一听,不由面色一寒,冷声哼道。
“这倒也不是,倒是主公还有我等都太过小觑他了。如今孙坚大胜而回,涣以为主公当与诸将在城郭等候迎接,以显贤君之姿,再派大将雷薄、张勋一齐率兵前往,就说适才两将怀疑城后藏有伏兵,一时无备,中了贼子调虎离山之计,再于城内大摆筵席,命百姓街上,以尊显孙文台之威也!”袁涣此言一出,一众文武不由纷纷色变。
杨弘皱眉道:“主公乃堂堂大汉后将军,更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之后,这孙文台不过一介莽夫,何须如此劳师动众?这岂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杨长史说得对!区区小辈,如何受得了我主大礼!”袁术麾下将领李丰亦忿然起身喝道。
袁术捂着下颚,素来爱好面子的他,倒是不惊不怒,饶有兴趣地向袁涣问道:“军师智谋过人,早前就看出这孙文台不凡,曾与我几番劝告。倒是我心高气傲,没有放在心上。此下军师如此进谏,定有所道理。”
袁涣一听,拱手一鞠,震色道:“主公聪慧。说起来张济也算是个智勇双全的将才,只不过他比起孙文台还是相差甚远,故有此败。但孙文台以少胜多,倒也不见得能占得多大便宜,因此我以为孙文台必是惨胜。这是其一。
其二,孙文台作风刚烈,早有声名,如今以弱敌强,反破贼军,必受百姓之拥戴,不久之后,便能传遍天下。但若此时,主公再待其冷淡,恐怕会令天下有心相投的俊才寒心。这对主公日后谋展大业,大有不利。
其三,主公屈尊纡贵,主动认错,以诚信待人,再者犒劳诸军,百姓一经相传,无需多久,仁义之名便能遍传天下!”
“原来如此,我明悟也!”袁术一听,咧嘴一笑,很快便听明白袁涣的深意。
话说,日落西下,天色渐黑,却见袁术和一众文武在城郭等候。城内百姓都被召集过来,倒还不知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竟要身份尊贵无比的后将军袁术亲自在城外等候,故是纷纷眺望。
“哼,明火。”袁术见天都黑下来了,孙坚还迟迟不见,不禁显得有些不耐烦,向旁边的将士谓道。那将士急是喝起,很快一个个兵士拿着火把从后赶来。
“来了!”就在这时,李丰忽然叫了一声,袁术面色一变,投眼望去,却是看不清楚。一员斥候奔马急回,报说雷薄、张勋两位将军正拥护着一部残兵走来。
“快!都给我上马!”袁术闻言,猝变得一脸急色,急急翻身上马,便往赶去。周围将士连忙各取火把,策马追上。
“啊!!苦煞我也!!!幸孙将军安然无恙,否则我这一辈子难以心安啊!!”奔驰间,袁术正见中间被众将簇拥而出的孙坚,看他满身血色,背后、肩上还分别插着箭矢,心中暗喜,表面却是装出一副愧恨激动的样子,忙从勒住马匹,翻身而下,急急赶来。
“哼,猫哭老鼠假慈悲!”韩当见了,冷哼一声。旁边的黄盖却是急一瞪眼,低声叱道:“义公,这左右可都是袁公路的兵马,你可别害了大家伙!”
这时,一声马鸣,却是孙坚也勒住了马。夜色之中,在微弱的火光闪烁,其面色略显冷峻,不怒而威,竟是沉默不语,教人诡异!
一阵寒风扑过,袁术陡地止住脚步,只觉浑身毛皮都在绷紧,忽地心惊胆跳起来。
“杀气?这孙文台莫还想杀我泄忿!?”袁术念头一转,顿更觉心寒,不由退了几步。不过以此时两人距离,只要孙坚一拍马,便能将袁术迅而杀之!
“后将军可知汉室为何落得今日这般地步?”孙坚忽然发问,袁术畏之,不敢怠慢,忙答道:“始于宦党之祸,祸于外戚拢权,毁于董贼入京。”
“非也!”蓦地孙坚一声怒吼,在后赶来的袁术将领无不大惊,急是加鞭拍马来赶。
“汉室乃崩于那些达官贵人,庸而不能谏之,助长奸臣乱贼之势!更有心怀野心之辈,恨不得天下大乱,趁机扩张势力,妄图称王作帝,不念皇恩浩荡,弃忠义而不顾,终日只知勾心斗角,让奸佞之徒有机可乘!”孙坚赫赫振词,响彻夜空,一时间,袁术还有他一众麾下无不惊之。
再见,孙坚翻身下马,袁涣、李丰等人带着火把赶来时,竟见孙坚满脸虎泪流淌,悲愤而道。
“后将军出自贵族,袁氏门徒满天下,实乃天下人之鳌首也。孙某恳请后将军以国家社稷为重,救免黎民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孙某愿效死力,鞠躬尽瘁!”
只听字字如惊雷震荡,直撼人心。说罢,孙坚叩首一拜,头砸于地,黄盖、韩当、朱治等将,忙是下马,其麾下亦齐声高喝:“盼盟主心系苍生,我等愿效死力!”
“真忠杰也。”袁涣望之,手搙美须,满脸惊异之色,低声叹道。
此时此刻,袁术麾下大多人都只觉惭愧、自卑,甚至有些人不敢朝孙坚众人望去。
“好高明的手段,这孙坚野心不少,竟还敢收买人心!”不过,在袁术心中倒以为孙坚只是在做戏,见他抢尽风头,又恨又怒,连忙走前把孙坚扶起,咧嘴笑道:“我定当谨记文台所言,一心为国,早日平定乱世!”
“后将军大义,如此孙某就放心了!”孙坚闻言,面色一震,重重地向袁术拱手而道。
当夜,袁术与孙坚一干将士入城,左右宣告孙坚功绩,百姓皆大喜过望,无不高呼孙坚之名,又见孙坚浑身血迹斑斑,感其刚烈,敬之重之!
于此,孙坚声名大胜,一下子更盖过了袁术这南联盟盟主的声名,数日之后,颍川郡内,无人不晓孙坚之名!
却说在如海关内,这日张绣率兵袭击袁遗、陶谦两军。袁遗畏战先逃,陶谦军一时无备,数员将领被张绣所诛,其军溃败而逃。张绣盛势掩杀,杀敌千余,夺下不少辎重、良马而归。
“哈哈,小张将军真威武也!这袁遗、陶谦两军就如同虚设,小张将军连日来已取十五胜也!”
“那是自然,小张将军在北地时,打遍无敌手,乡里人都称他为北地枪王!莫说这袁遗、陶谦,就算是北南联盟的两个贼首袁绍、袁术兄弟亲来,小张将军也能闯如无人之境!”
如海关上,张绣两员副将,见张绣凯旋而归,顿是精神大震,忙是各拍马屁。张绣听了,倒是寒着一张脸,其实比起在这颍川把守,他更希望前赴河东与北联军厮杀。
因为在那里有他的死敌—马纵横!
“马家小儿!你可留着你的小命,待我助叔父击破这南联贼军,立刻便你取你狗命~!!”张绣眼里猝地射出两道寒光,心里倒还是对于数年前惨败于马纵横一役无法释怀,也正因如此,仇恨变成了他的驱动力,自后来他伤势痊愈,他便日夜不停地修炼枪法,其武艺更是突飞猛进。年少轻狂的他,在洛阳时,曾经还向华雄、吕布私下发起挑战,至于结果如何,尚是不知,不过事后华雄、吕布都对张绣多有赞词。
就在张绣念头刚是转过,蓦然打开的关闸外道上,一驿将满脸慌色地奔马急喊。
张绣一见,忽然心头一揪,一丝不祥预感猝起。
第二百三十七章 分兵之策
“莫非叔父发生了什么意外!?”张绣不免如此想道,毕竟袁术麾下猛将如云,其中据说猛将纪灵更有万夫莫敌之勇。至于孙坚那就更了不得,江东猛虎之名,如雷贯耳!因此,张绣一直都放心不下,连日来都教人打探张济军的消息。
“不好了!!平南将军被孙坚所败,更被其断一右臂,如今只能退守昆阳。可平南将军身受重挫,多日未醒,军中又无人能稳定大局,若无援兵,昆阳危矣!!”那驿将快马赶到,便带给了张绣如同晴天霹雳般噩耗。
“叔父~!”张绣一听把他养育成人,比亲父还亲的叔父被人断去一臂,更危在旦夕,顿时气血上涌,惨叫一声,便从马上摔落下来。
“小张将军~~!!”在关上的将士见状,无不变色,连忙纷纷前往看望。
与此同时,在颍川以北边境的一座小城内,吕布的一万并州大军正屯据在此。原来当日张济、郭汜不愿被吕布小觑,两人便以上jiang的身份,反让身为先锋大将的吕布把守后方。吕布本就有意保全兵力,倒也乐得如此,这些日子,就在颍川北边边境一带,以各种办法钞掠大户,得来钱财全作为军资,那些大户人家为了逃避吕布这头豺虎,不得不连夜收拾细软,离乡别井,暂避风头。其中却不得不说,吕布却严令麾下只得对付那些土豪、地主,胆敢有侵犯百姓者,严惩不贷。这倒也并非吕布仁慈,而是他觉得若是自己的麾下连贫苦百姓也一并抢掠,他的兵马又与贼匪何异?野心磅礴的吕布,自是不甘人下,他想要的是名望、地位,甚至在未来不久,独霸一方。而他若能取得民心,这对他的大业自然是有利而无害。因此,他又让麾下取出一部分从那些财主、土豪身上抢掠而来的钱粮,分予百姓,以做救济。事迹渐渐传开,颍川百姓无不敬之吕布,更有不少黄巾余孽纷纷来投。
“主公高谋,近日来颍川一带的黄巾余孽纷纷来投,一经收编,人数足有数千众也。而且不少黄巾旧部都愿为主公引荐其余的黄巾余孽,若能将颍川所有的黄巾余孽尽数收拢,他日我等也不惧西凉一派!”却见在县衙之内,郝萌单膝跪下,满脸敬佩之色地仰头向金刀跨马般坐在大座上,如同战神一般的吕布说道。
“哼,这些收买人心的手段,我吕奉先岂不知耶!?天下人都以为我吕布勇而无谋,却不知我心系天下大业!颍川乃富饶之地,且人口众多,近年若非战祸连连,且灾祸不断,又怎会变得如此荒芜?此番我若能得之颍川,以为基业,不出数年,必能成为中原雄主之一!”吕布充满邪性的眼眸,闪烁发光,威势骇人。郝萌只听得心惊胆战,敬畏如神。
就在这时,外头一员将领快步赶入,脸上更带着戏谑的笑容,吕布定眼一望,正是薛兰也。
只见这薛兰身长七尺,留着一对八字胡,拱手一拜,笑道:“果如主公所料,张济并非孙坚之敌也,不久前他被孙坚断去一臂,其军更遭其破,折损不少,如今逃回昆阳,却是想起了主公的威猛,派人求救来了。”
“好!”吕布闻言,眼睛一瞪,光芒骤亮。原来吕布早派人打探这有关孙坚的消息,听闻他作战勇悍,更善于临场指挥,在江东无论是水上伐贼,山上讨伐,皆无败绩。从此吕布便能看出孙坚本领绝不一般,只不过世人更关注地是他的勇风,而忽略了他的智慧。
但若说吕布真凭推算料得孙坚必胜张济,倒也不是如此,而是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直觉。
而就凭这直觉,让吕布决定先在这边境小城养生歇息,一边收刮军资,一边收买人心,蓄势待发,等候他再一次扬名天下的机会!
“那李文优想要削弱我的兵力,却是太小觑我吕奉先了!此番我不但要大破南联贼军,更要借此扩张势力!薛兰、郝萌!”吕布忿而立起,一张手臂,如同一指点江上的霸主。
“末将在此!”薛兰、郝萌不敢怠慢,忙扯声应和。
“传我号令,即日起各部兵马立即望昆阳进发,薛兰后军辎重补给之事,便交予你了!”
吕布疾声厉喝,薛兰、郝萌皆觉浑身热血沸腾,仿佛已看到其主驰骋沙场,纵横无敌的威风。
与此同时,在酸枣虎帐内。急欲立功扬名,痛打落水狗的北联诸侯,再也忍不住,这下正纷起向袁绍进谏出兵。
“华雄重挫,半月来恐怕难以上马征战,那吕布此下又在颍川,无法来救!眼下正是乘势追击,兵逼河东的大好时机,盟主当需果断,早日遣兵出发,孔某不才,麾下有一猛将武安国,万夫莫敌,愿为先驱!”北海太守孔融振声喝道,满脸慨然之色。
“哼,我有白马从义,两日内便可杀至洛阳!盟主,我早就想和这西凉铁骑比一比谁才是天下第一骑,还望盟主如我所愿!”公孙瓒倒也不退让,跨步而出,眼神锐利。
“白马从义虽强,但人数太少,贼军兵力甚多,虽华雄受挫,但还有不少猛将,依老夫之见,不如各诸侯一齐大举起兵攻之。”韩馥手扶白须,凝声而道。
“嗯,韩公所言是理。董贼麾下都是精兵悍将,能威震天下,绝非因这华雄一人,我看还是谨慎些好。”张扬颔首附和后,和韩馥对了一下眼色。两人都是忠义直爽之人,早前已冰释前嫌,如今两人心中已无间隙。
“依我看来,倒也不必太过急进,以免中了贼人的奸计。不如先派探子,打探完毕,再做决议。”这时,身为汉室宗亲的刘岱倒是显得不紧不慢。
他话音一落,鲍信先是变色,急道:“刺史大人!这探子一来一回,若要打探清楚,起码要半月时间,恐怕到时西凉贼子早就重整旗鼓!这岂不错失良机!”
鲍信隶属刘岱一派,却公然与刘岱唱反调,众人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却都不由从心里乐了起来,都等着看好戏。果然,刘岱面色刹地黑沉下来,道:“急功近利,但若中贼奸计,那又如何!?”
“董贼暴虐无道,天子受其胁迫,我等身为汉室臣子,宁可断头,岂能一刻怠耶!!?”鲍信忿而立起,喝声如钟,在帐众人无不变色,暗暗敬佩。
“好一条恶犬,我不惜钱粮豢养你多年,你却只知汉室,不知我刘公山!”
刘岱一听,不由气结,咬着牙,捏着拳头,强压火气,便也不出声。
一旁的老好人桥瑁,连忙向两人劝说安抚。至于曹操和马纵横倒是显得默契,都默然不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马纵横摸着嘴巴上的胡须,眼神刚才却一直在溜转,最终落到了袁绍旁一个仪容严明,气度不凡的男子身上,连是打量了好一阵。不过男子一直都在闭目养神,似乎对一干诸侯的谈话毫无兴趣,倒又让马纵横添了几分兴趣。
“呵呵,诸位稍安勿躁。有关此事,袁某以与麾下军师有所讨论。还请诸位静心一听,看合不合适。”这时,袁绍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向坐在他旁侧的锦袍男子一摆手。
那锦袍男子闻声,便是缓缓睁开眼睛,马纵横看得眼切,见他目光清澈、暗藏智睿之光,便更加肯定此人绝非寻常。
“不才田元皓,见过诸位大人。”旋即,又见锦袍男子站了起来,拱手向诸侯一拜,先报名号。此言一出,在座诸侯各有变色,却都是有听闻田丰之名,知他了得,不由纷纷震色。倒是马纵横惊异而又兴奋的神采更浓,他可比在座的人甚至袁绍,都还要了解田丰的才能。依正史所述,袁绍能先取得冀州,后破公孙瓒夺得幽州,最终成为河北霸主,都与田丰的智略离不开关系。其中田丰更曾劝说袁绍在曹操被吕布偷袭,失去濮阳之时,趁机发兵攻打,早除曹操这一后患,迎接天子于邺城,成就不世大业,可惜袁绍却是不听。后来,曹操果然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吕布击破,
再以联合刘备、吕布等歼灭袁术,数年之后,俨然成为了中原霸主。袁绍后悔不及,再想要与曹操开战,却遭到田丰竭力反对。最终袁绍还是不听田丰所言,近七、八十万雄兵随着其一生基业落毁于一旦。而在袁绍临死前,为了顾全颜面,竟又发令处死了田丰。
马纵横一直认为,若是袁绍能像曹操对郭嘉、刘备对诸葛亮、孙权对周瑜一般,视田丰如肱骨信之,诸葛亮在隆中所说的三国鼎立,恐怕就不会发生了。
马纵横眼神暴亮,倒是引起对面的曹操注意,曹操低吟一声,不由对田丰更加好奇起来。
此时,却听田丰仪容肃然,口齿清晰,徐徐说道:“诸位大人愿为国而效力,若要拦之,恐失大义。不过贼军兵多将广,亦是不争事实。在此,我田元皓再想与诸位一问,可有与贼子搏死救国之决意耶?”
第二百三十八章 田、李斗计
田丰话音一落,各诸侯无不抖数精神,都是摆出一副愿为国效死的大仁大义的姿态。田丰遂和袁绍暗对眼色,即慨然拱手拜道:“诸位大人大义凛然,元皓敬之。依我之见,可分兵三路。其一路,杀往箕关,便可占北而逼洛阳,其一路由走山林小径,从西北而上,便可直插河东腹地,后一路取虎牢关,便可与箕关呼应,不日将可杀至洛阳,与董贼决一死战!”田丰此言一出,众诸侯无不变色。桥瑁不由白眉一皱,问道:“我军已占河内,洛阳便在临近,何须再分一军杀往河东?”
田丰听话,只是一笑,淡然从容道:“董贼把麾下数十万大军,分别屯于颍川、河东、洛阳三处。颍川贼军,自有南联对付。而河东与洛阳两部贼军成掎角之势,且洛阳各据险关,强行破之,必是极为费力,但若战事拖延,陷入僵局,河东贼军前来呼应,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要破洛阳,必须先破河东贼军,方为万全之策!”
“可依先生所言,为何却又分两路大军,进攻两处险关,这岂不前后矛盾耶?”韩馥闻言,更是满脸疑色,忙是问道。
田丰灿然一笑,道:“韩公这问题倒是问到点上了。此乃计中计也。攻箕关乃其一,此为声东击西之计耳。河东贼军但见我军杀往,必遣兵救援。再者,箕关重地,洛阳的贼军亦会前往就之。如此一来,虎牢、河东皆会空虚。此时,两路大军密而发之,一路杀入河东腹地,一路急取虎牢,两者若得,贼军定然军心动荡,最终三路大军合而攻之,洛阳必破也!”
田丰妙语连珠,诸侯听计无不惊叹。倒是曹操和马纵横暗对眼色,两人脸色凝重,都觉得此中没这么简单。
“也就是说,攻箕关乃诱饵,密取河东、虎牢方乃实之?”张扬听计,心中推算一阵,便得出总结。
“张公聪慧,正是如此。同时,实不相瞒,我认为李文优竟为西凉智囊,自非泛泛之辈,恐怕河东早埋有伏兵,这也是起初我主为何屡拒诸位大人出兵追袭。但若攻往箕关大军一往,伏兵自会主动出现。”田丰一席话说出,又是语惊四座。众人听之,震惊之余,对田丰亦是不吝赞词,赞扬有加。
“如此,不知先生要如何调拨?”鲍信一沉色,倒是问到众人的心扉里去了,毕竟攻箕关那路,定是险之又险,不但要面对一座易守难攻的雄关,还有从河东、洛阳赶来源源不绝的敌人。但有万一,恐将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河东要地,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之,如此必须有一绝世猛将方可。马将军素有鬼神之勇,可为其军先锋,再有刘、桥两位大人的兵马从后救援,定可破之!”田丰此言一出,倒令不少人露出异色,毕竟袁绍与马纵横素来不和,众人都以为袁绍定会派他攻往箕关。
“救国大业,责无旁贷,马某领命!”马纵横心头一震,立即慨然站起,拱手领命。
刘岱、桥瑁两人一对眼神,遂也纷纷答应。田丰向三人谢礼以表敬意后,又震色道:“虎牢关堪称天下第一险关,自非易取,且若然破之,尚要急逼洛阳,我以为当由公孙大人北地一部、鲍大人济北一部、张大人陈留一部、张公上党一部、孔大人北海一部还有曹大人麾下义军共六部合为一军,破之虎牢!”
田丰这一席话说出,又令众人纷纷色变,单单这虎牢关,便将用了北联军近半的兵力。但随即一想,又是明悟,毕竟虎牢与洛阳最为临近,正如田丰所言,若然破之,便要直逼洛阳,与洛阳的董卓决一死战,到那时恐怕会是恶战连连!
那六个诸侯面面相觑,很快便是纷纷而起,皆拱手领命。毕竟,比起箕关和河东那两路,他们首先要面对的危险倒是少了许多。且看河东那路,深入敌军腹地,稍有不慎,更是死无葬身之地。而箕关那路,要为另外两路打掩护,还得正面面对大量的贼众,其险可想而知。
“箕关一路凶险,我身为北联盟主,愿为表率,领军前赴。本初斗胆,不知韩公可愿为我掠阵?”此时,袁绍忽然抖数精神,一副正义泯然、光明正大的样子,向韩馥谓道。
田丰听罢,立刻拜道:“我主真英雄也!”
“本初大仁大义,实为天下群雄之楷模,老夫愿舍命奉陪!”韩馥胆气一壮,更为当初自己决定招纳袁绍之事,感到无比自豪。诸侯见袁绍主动前赴最为凶险的箕关,一些人暗自笑话袁绍愚昧托大,一些人却是生出了敬佩之心,倒有两人心里冷笑,深思一层,一下子便发觉了袁绍和田丰这对主仆的狡猾之处!
“攻箕关一路表面看似凶险无比,但却无需与敌死战,只要吸引敌军便可。反之河东、虎牢关两路,皆要与敌拼死,前往诸侯就算能胜之,麾下兵力恐也大为削弱。袁本初啊,袁本初你这算盘可打得够精呐!”曹操一对细目,几乎眯成一条细缝。这时,袁绍看似无意地瞟了过来,神色甚是得瑟。曹操却不敢当场拆穿,毕竟此下诸侯战意正盛,且也不说有多少人信他,但若是动摇了军心,以使联军互相猜忌,甚至最终落败,那他可就要遗臭万年,一生再无翻身的机会!
“曹孟德,这才是雄主之风,岂是你这等宦官之后能比!”袁绍心中暗付,嘴角不由翘了起来。
“田元皓果然厉害,就这三言两句,就帮袁绍赢尽人望,还令那些忌惮他的人有所松懈。只是,这田元皓智谋多端,恐怕其计远不如此!河东之行,恐怕是险之又险!”马纵横亦也在脑中脑念电转,只觉一颗头两个大,却是无比思念远在西凉的成公英,心里不禁叹道,这个时候若有一个谋士在他身边替他分忧解难,那该多好!
话说田丰计定计策后,遂又与诸侯细细分说,再次显现出他的绝世才华,诸侯皆敬服不已,各是谨记。
于是,到了次日。袁绍与韩馥引兵先发,共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往了箕关。
当日,天刚入夜,在河东郡内,连匹快马闯入了凤阳城内。此乃河东大军屯兵之处。
“报~!北联贼军出兵了!!”大殿内,李儒正与牛辅议事,忽然一驿将急忙赶入,疾声叫道。
“哈哈哈!!果如军师所料,看来破贼之日,指日可待也!!”牛辅闻言大喜,纵声笑道。李儒也罕见地露出了笑容,只要北联贼军落入他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他有绝对的自信,能让北联贼军全军覆没!
“可贼军并非往河东来攻,反而是急取箕关,听细作所报,领兵先发的更是北联贼首袁绍和冀州韩馥,两人兵力足有五万之众,正火速杀往箕关!”那驿将此言一出,顿令牛辅、李儒勃然色变。李儒惊呼道:“河东与洛阳成掎角之势,互相呼应,且两者兵力相加足有二十万众,洛阳外各有险关为之屏障,不破河东,难取洛阳,这袁本初莫非是疯了不成!!”
牛辅闻言,猛拍奏案,忿声而道:“哼!!这不正好,箕关险峻,更有重兵把守,那袁本初急破不得,我以为可速与太师禀报,疾发援兵,合之大破贼军,擒下那袁本初!!”
牛辅纵声喝道,兴奋激动至极,所谓擒贼先擒王,若能擒下袁绍,北联军自是不攻而破!
“慢!大都督可别忘了,北联贼军可有十二路诸侯,王匡已诛,却还剩下十一路,如今却仅见袁、韩两人发军,可还得小心另外九路诸侯。更有,古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韩馥且先不说,那袁本初可是狡诈得很,若无所图,岂会甘愿冒这风险!?”李儒眼眸紧眯,一边绞尽脑汁在想,一边摆手与牛辅谓道。
“说不定这袁本初是为了名望,故意为之!”牛辅皱眉道,想法也是简单。
“不!如今正值乱世,空有名望,而无兵力、钱粮、根基,绝无可能成为一方军阀,而袁本初野心磅礴,其所图之,恐怕更是整个江山大业!而此下他根基刚稳,又岂愿白白损兵折将!这其中定是另有所图!”李儒说着说着,不禁来回踱步起来。
牛辅也闷不发声,急急地看着李儒。
“对了!!一定是这样!!”蓦然,李儒猛地停住,双眸迸发精光,自顾自说地道:“袁本初攻打箕关不过是诱饵,暗里恐怕却是让其余诸侯分兵取河东、虎牢,而洛阳、河东急于救援,必然空虚,一旦河东、虎牢相继被破,洛阳必然危矣!!高,真高呐~!想出此计之人,智谋绝不在我之下!”
牛辅闻之,亦是面色大变,细想之后,不由觉得浑身毛骨悚然,一阵后怕,不过很快又露疑色道:“可若这般,袁本初遭诸军围攻,不还是难免灾难?”
“非也!袁本初兵逼箕关,却也无需与我军死战,只要拖延时间,使得另外两路大军能够趁虚而入,到时我军必定大乱,不得不再分兵撤走,以援洛阳,如此一来,他便可大举进攻,节节取胜,最终三路大军合攻洛阳,扬名天下!到时候,这袁本初便可一举登上诸侯之首,傲视群雄!试问他几乎以一己之力,攻破洛阳,天下人谁敢不敬,谁敢不从!?”李儒振声而道,说得牛辅心惊胆战,越想越觉得袁绍城府高深,可怕至极。
“军师,那我等当下又该如何?”牛辅忙是震色,向李儒问道。
李儒面色一转,忽地悠悠笑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武者之风
“可惜,他这计谋虽是精妙绝伦,始终却还是瞒不过我李文优!当下可命箕关守将王方死守,另外又急发密报,把敌军谋略告之主公,让之在虎牢关加重防事。不过为防万一,可从伏兵里调出两部。一部前往箕关,虚张声势,另一部却暗里袭击袁本初军后辎重。待我军把河东、虎牢两军逐一击破后,再围攻袁绍之部,北联贼军即便瓦也。”李儒见计拆计,速做布局。牛辅听之,敬佩得五体投地,震色道:“军师才智当为天下第一也!”
于是,牛辅依照李儒吩咐,各做调拨。同时为了让攻往虎牢的贼军中计,李儒又在传去董卓的密信中交代,可用百姓与残兵为军,做为虚势。
随着牛辅的军令发落,本在河东与河内一带山林埋伏的大军遂望箕关急往赶去。
这日,细作来报,刘岱听说河东果然埋有伏兵,不禁叹道:“田元皓果真料事如神,如今伏兵已出,未免拖延大事,还得早早发兵!”
此时,在酸枣大营内,却只剩下攻往河东的兖州军。至于攻虎牢关的六路诸侯,昨日已然起兵进发。
“刺史大人说得是理,我已准备完毕,只要刺史大人一声令下,即日便可出兵!”马纵横眼光灼灼,起身拱手喝道。刘岱闻言,不由面色一震,正欲说话时,桥瑁忽然吩咐道:“河东兵多将广,就怕伏兵未曾出尽。你若要往,还得慎之又慎!”
“哎!元伟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没听闻那田元皓说,要取河东必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若是怠慢,被贼军发觉,误了大事,如何是好!?”刘岱脸上不禁露出不悦之色,叱问道。
桥瑁一听,面色一沉,倒也不愿与刘岱争执,便暗投眼色,示意马纵横多加小心。马纵横自是会意。
刘岱遂是称赞几句,又说了几句大义泯然的场面话后,便令马纵横即刻出兵,临去时,还不忘吩咐道:“大丈夫建功立业正在今朝,纵横身为伏波之后,万不可有损先祖威名。我与元伟援兵随后便到,你大可放心!”
马纵横听话,只觉这刘岱虚伪好脸,略一颔首,拱手领命后,便转身而出。
于是,当日,马纵横起兵五千,领张辽、庞德两将先取小径杀入河东边境,高览率领三千兵马,保护辎重从后赶上。
两日后,马纵横领军正经过河东飞王山一带,此中山路险峻、颠簸,马纵横倒也不敢急于赶路,遂命大军放缓速度,同时又见这周遭一带,都有能藏匿伏兵之处,恐后方辎重队伍遇袭,便派庞德引一队骑兵往后察看。庞德自知辎重乃军中命脉,如今又是深入敌腹,不可有失,当即领命,率兵赶往。
另一边,却说高览引兵押着辎重正行,眺望周遭多是高山险地,恐有伏兵,便教麾下小心提备。就在高览军至一处山口时,蓦然杀声大作,两边忽然乱箭飞落,高览大惊失色,忙喝敌袭。一时间,只见乱箭盖头扑落,所幸高览军早有提备,伤亡人数并不算多。不过饶是如此,高览军还是乱了起来。
就在此时,猝然后方杀声大作,又有一部伏兵杀出,挡住了退路。此下前有虎,后有狼,高览也不禁心头乱了起来,正不知如何是好。
“老高莫慌,赤鬼儿来也!!”就在混乱之际,庞德如若狮咆般的吼声轰然炸开,天颤地抖。正在山口伏击的西凉兵无不变色,一员西凉将急回头一望,正见一员赤脸悍将,手挺双戟奔飞杀来,忙是急喝道:“快!!给我乱箭射死那赤脸大汉!!”
喝声一起,顿时一片数十根箭矢朝着从后方杀来的庞德射去。庞德大吼一声,圆瞪狮眸,手中双戟忿然舞起,如雷似电,砰砰骤响之间,赫然突破而去,在山口上埋伏的大多都是弓弩手,这下一看,顿是慌乱。庞德闯入人丛,奋力冲突,杀得不少西凉兵纷纷滚落。
“哈哈,诸军听令,速往后守护辎重,莫给这赤鬼儿占尽风头!!”高览见状大喜,立马引兵回后厮杀,正遇西凉兵来抢辎重。高览大吼一声,须臾之际,迎住一员西凉将领,两人各舞大刀,交战七、八回合,陡然,高览避过那将暴劈过来的快刀,飞刀一刺,正中心窝,那将立即倒落马下。高览麾下见状,士气大震,一起奋力望西凉兵扑杀而去。西凉兵渐渐抵挡不住,一员将领见强夺不得,忙令放火烧毁,可话刚说出,就被奔马狂突杀来的高览一刀砍成两半。
另一边,却说庞德把左边埋伏的弓弩手冲散后,急又拔马转往右边山坡上,遇着来挡的西凉兵举戟便战,只见他奋勇凶悍,杀敌如麻,其麾下骑兵纷纷紧随突杀,随着右边西凉弓弩军的统将亦被庞德击杀,其军轰然溃散。
此时,高览亦把后方伏军杀退,乱势渐止。
这厢里刚是恶战一场,那厢里却也是危机四伏。且说,马纵横有意放缓行军速度,等庞德回报,忽闻后方杀声大作,地动山摇,顿时心头咯噔一跳。
“主公!西凉贼子果然埋有伏兵,就凭庞将军那数十骑,恐怕难以破敌,当速派援兵救援!”魏飞不由面露慌色,急是谏道。
“魏飞啊,你跟了我也有两年多,岂不知越是危急之时,便越要冷静处事,否则正中敌人下怀!”马纵横倒是很快恢复平静,双眸凛凛发光,直视前方。
“主公说得正是,更何况就算我军急欲回援,怕也有人不肯!”张辽面色肃冷,淡淡而道。
就在他话音刚落,前方山路上陡然涌来大片兵马,旌旗蔽日,杀声如浪。
“天佑我也!马家小儿,难得上苍安排你我在此相遇,今日我定要一雪前耻!!”
却见人山人海之中,一脸愤恨狰狞之色的董璜,在一众西凉将士簇拥之下,忿然而出,眼里尽是仇恨的杀意,咬牙切齿喝道。
“败军之将,非我敌手,何不惜命,快快夹着尾巴逃去!?”马纵横脸上表情,笃定里带着几分寒色,冷声答道。军zhong将士见马纵横稳若磐石的样子,倒也纷纷镇定下来。
“哼!马家小儿你尽管虚张声势!汝军辎重已被我军夺也,如今又是深处我河东腹地,你凭甚还在这大放厥词!?”董璜猛地一举长枪,指向马纵横,扯声怒喝。
“马某一介武夫,不懂兵法,不识韬略,能在战场存活至今,全凭帐zhong将士人人英雄,麾下兵众各个骁勇!你问我凭什么?我竟然是武夫,当然只能用武夫的办法!”马纵横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瞬间把一众将士、兵众的血气激发出来。众人只觉,腹中如有炙火燃烧,纷纷张口嘶吼。
“战!”“战!”“战!”“战!”“战!”“战!”“战!”“战!”“战!”
“这主子真够胡来,跟了他,也不知是福是祸!”张辽一听,本是肃冷的脸上,忽地咧嘴一笑,拧紧了手中的月牙银狮宝戟,又是暗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跟着他一定不会寂寞!”
“不必废话,尔等乱臣贼子,张文远在此,但敢来战,张某舍命奉陪!!”蓦然,张辽拍马飞出,声喝如狮咆,一身亮丽银甲,雪白战袍,真是威风十足。
过去许多年后,曾有人说过,昔武王能威武盖世,人人怯之,除其鬼神之风外,更因有白狮、赤狮两员绝世悍将伴随左右,忠肝义胆,视死如归!
张辽喝声一起,西凉诸将认出他就是断华雄一臂的张辽,虽恨之入骨,但却也不敢出战。
“不必害怕,我军足有上万之众,是其军两倍,如今更占天时地利人和,如何不能破之!!全军听令,都给我扑上厮杀,我叔父早有赏令,但能取马、张两人首级者,赏千金,封千户侯!!”董璜此言一出,倒也像是点燃了燎原之火,瞬间上万西凉军士都如打了鸡血,忿声高喝,战意高昂。
“张辽,你再不动手,等敌军士气一起,那可就不妙了。还是你先下去歇息,让我这主公来?”马纵横见状,却是一笑,不紧不慢说道。
“吾主稍等片刻,文远这就替你去取敌将首级!”张辽亦是一笑,在战前与马纵横谈笑风生,仿佛将这上万西凉大军视若蝼蚁。
“张辽休得放肆,你项上首级是我的了!!”
“你非张贼之敌,看我十合之内,取其狗命!!”
“可笑!今日我便你们这些人看看我一直深藏不露的实力!!”
一员西凉将领大怒而出,紧接着又是两道喝响,又有两将驰马奔马。阵中无论将士、兵卒见状,立刻争先而出,前扑后拥,如有盖天覆海之势,杀气腾腾奔杀而去。
张辽面色一寒,正欲拍马杀去。蓦然,只听后方蹄声猝起,反应过来时,却见前方一道赤红飞影刹那飙过。
“哈哈哈,可我片刻也等不及了!”马纵横笑声忽起,张辽定眼望去时,马纵横已迎住三员敌将,手中龙炎偃月刀如有万钧之势,连声暴响,那三将不是兵器被震飞,就是被砍飞落马。
“敌将鲁莽,大家伙快围上厮杀!!”一员西凉将领看马纵横亲自前来闯阵,不由神色大震,疾声喝道。说时迟那时快,马纵横举刀突入人丛之内,乱刀劈砍,势大力沉,飞突之间,人仰马翻,岂有人可敌之?
“快快放箭射马,盾牌手压上抵住!!”董璜眼看马纵横再现鬼神之风,又惊又喜,忙是怒喝。可这时,马纵横周边都是西凉将士,弓弩手皆恐误伤,不敢放箭。
就在此时,马纵横军里,杀声如雷,只见张辽引兵大举杀上,势如千军万马。
“稳住,别乱!!”
“他娘的,都给我压上,谁敢退的,老子宰了他!!”
西凉军内,乱声急喊,交织一片。马纵横只顾冲突,逢人便砍,几员箭艺较好的西凉将领,各发冷箭,哪知其坐下神驹亦是灵巧,纵时如虎,跃起似雀,所发冷箭,一一都被避过,反之伤了自军数人。
“我就不信这天下之大,还真有所谓的万人敌!!都给老子压上,谁想得千金,封侯爵,便可老子玩命地去厮杀!!”董璜怒目急瞪,疾声连喝。西凉兵众有所受挫的士气,猛又提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章 董家鼠儿
“尔等凡人鼠辈,焉知吾之神武!?”乱军之中,马纵横一声怒喝,横刀飞砍,西凉兵顿倒翻一片,霍然间,如见血气从他身上如潮而涌,隐约如见一面身穿血色神甲,额长双角,如同主宰万灵生死的鬼神相势赫然而现。西凉兵众无不怯之,有些人更是浑身颤抖,心惊胆战,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一员西凉大将策马从后赶来,一锤生生砸死一员兵士,怒声喝道:“谁敢退后一步,莫怪老子无情!!”
此员大将,名叫乾龙,高达八尺,腰围如虎,乃西凉军中有名的猛将。
马纵横听得乾龙大喝,眼神一转,立即拔马举动,倏然杀去,口中喝道:“那我看你退是不退!!”
“西凉只有断头将军,没有退缩鼠辈!!”乾龙见状,怒瞪大目,拍马拧锤忿然迎上。两人刚一交锋,却见刀、锤如若飞虹暴雷,轰然碰撞。
哐当~~!!!震耳欲聋的暴响起间,乾龙痛喝一声,竟是连人带马被马纵横一刀砍飞而去。
“好可怕的怪力!这人武力恐怕还在华将军之上!”乾龙手臂颤抖,脸色连变,虎口已然裂开,眼神惊悚地望向马纵横。只不过马纵横似乎并不想给他歇息的时间,赤乌神驹猛地奔动,倏地悍然逼来。
“嗷嗷嗷哦啊~~!!”电光火石之间,正见马纵横一刀猛劈而落,乾龙竟忽地弃了手中铁锤,以双臂赫然抓住了落下的龙炎偃月刀,顿是满脸通红,眼睛、鼻子、嘴巴猝地渗出血来。
“快围上杀呐~~!!!”乾龙用尽体内最后一分力气嘶吼而出,陡然龙刃骤落,唰地将乾龙的面门破开。周围西凉兵见状,无不愤慨,拼死来搏,马纵横转刀飞砍,瞬间如形成一个刀锋领域,但凡逼来的敌兵,无不中刀而倒。
须臾,随着又是十几人牺牲,热血一过,周围的西凉贼兵又开始畏惧起来。
“真猛士也!可惜跟错了主子。”马纵横冷漠无情的眼神里,忽地多出了一丝敬色,望着倒落在地的乾龙尸体,淡淡而道。
与此同时,一阵杀声骤起,人丛乱处,却是张辽率兵闯突而来。霎时间,西凉兵开始溃散而退,待张辽倏然杀至,马纵横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文远,你来慢了。”
“主公有赤乌宝驹,来去如风,辽自是比不上。”却见一身白袍染红的张辽,倒显得有些不服气,悠悠笑道,在这两人眼前,此处战场就似自家后花园似的。
“哈哈!好,下回我给你找一匹绝世宝驹,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马纵横听话,仰头大笑,与此同时,西凉兵已都渐渐逼近过来,欲要包围厮杀。
“那辽便先谢过主公了!”张辽闻言,眼神一亮,拱手谢道。
“他娘的,这对主仆实在太欺负人了!!弟兄们,都压上厮杀,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这个心思谈笑风生!!”一员西凉将领看得忿怒无比,怒声喝道。
“说得对!盾牌手听令,先举盾压上!长枪手,在后袭击!其余部队各做准备,轮番攻击,今日就算这马家小儿真是霸王项羽再世,老子也要用车轮战把他给耗死!”很快,又是一员西凉将领扯声呼应起来,随着他号令一出,西凉兵似乎又振作起来,盾牌手依令开始举起盾牌,步步紧逼。
“昔日霸王之败,全因后有乌江,退路被断,再以疲兵残将战之,故无力回天!今日我马某与麾下弟兄战意高昂,体力充沛,就凭尔等也敢效仿垓下一役,真是笑话~!”马纵横双眸迸发精光,似有两团火焰在眼中燃烧,气势一起,那面模糊的血色鬼神相势赫然又现,真是凶煞绝伦!
张辽还有一众将士把目光都集中在马纵横身上,宛若只要有他在,自身就有用不尽使不竭的力量。
“文远,护我身后,这回你可要跟上了!!”蓦然,犹如轰雷爆炸,马纵横一声怒吼,人马倏地飞动。张辽眼中寒芒一闪,大喝一声,立刻拍马挺戟追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马纵横斜刺里杀到了包围圈东边一角,两员西凉将领领着盾牌手急是压上。哪知马纵横猛一提起缰绳,赤乌跃如火雀飞舞,刹地飞跃起来。待那两员西凉将领反应过来时,随着一声暴响,马纵横人马已到眼前。
“看刀~!!”在马纵横巨力使然之下,龙刃如有万钧之势,去势是又快又猛,那两个西凉将领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子就相接被飙飞的龙刃断开。
一片又一片新鲜温热的血液飞洒,洒了后面的兵士一脸,各个都吓得目瞪口呆,刚才视死如归的气势,骤是消失。
有时候,人的胆气,往往会随着面对的敌人而变化。例如,你在绝境中,若遇到了一头恶狼,尚知要拼死搏杀。可但若你遇到的是一头巨虎,根本无法用人力抵抗的凶兽,这下子,人往往都会选择退避。
眼下,巨虎已张开了獠牙,可西凉军治军严明,在战场上,临阵逃脱,一旦被捉到了,那可是要毒打五十军杖,打完了,人也废了。
这所谓进退两难。但巨虎并不给这些西凉人思考的时间,随着一声怒吼,便又挥起了锋利的爪子,猛扑而来。
人溃如浪开,却见马纵横飞刀跃马,一路奔杀,只捣得天翻地覆。与此同时,张辽奔马疾飞,霍地撞入乱军之内,为了追上马纵横,似乎也不再保留实力,气势一起,凶杀之气猛地迸发而出,一头模糊的白毛狮虎兽相势陡然而现,手中银戟如飞虹疾电,一路冲杀过去,尽是血色,不知多少人死在了他的银戟之下。
“报!!敌将实在威猛,我军人数虽众,却都脆如破瓦,根本抵挡不住啊!!”一员快骑,满脸慌乱的赶来急报。董璜一听,顿是面色勃然大变,忿声喝道:“我却不信,定是尔等不肯拼死搏杀,诸将随我前往督战!!”
“大公子,小马贼凶悍,你乃万金之躯,万不可冒险。还是由末将等替你前往督战便是!!”一员西凉将领唯恐董璜有失,忙是劝道。
“不必了!!我董璜一心要助叔父完成改朝换代,完成不世大业,岂是胆小鼠辈!?今日若连这小马贼也对付不得,日后凭甚追随叔父统领天下群雄!?”董璜火气上头,便下决意,诸将见状,只好紧紧追随左右,保护其安危。
却说马纵横从山下杀到山上,再从山上往另一边的山道杀落,忽见敌军的‘董’字大红旗移动,竟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
“哼,这董家小儿竟还敢前来督战,正好让我取之首级!”马纵横念头一转,立即向后大喝:“文远,领百骑随我速往,大军交由后面的老胡指挥便是!!”
正往杀来的张辽一听,虽不知马纵横的心思,但却也知道他定又要做些危险之事,不过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亢奋起来。
“骑一,骑二小队,速跟我前往,魏飞你往胡将军那里报说,就说弟兄们交给他了,教他随机应变便是!”张辽疾声下令,说罢,以戟连拍战马,朝马纵横处奔飞赶去。马纵横在前杀了一阵,须臾,张辽引百骑赶到。马纵横大喝一声,忽又暴起起来,为首当冲,撞入人丛,直飙杀去,张辽与那百骑在后紧随,将敌兵纷纷杀开。
另一边,却说董璜引诸将正来督战,却见前方山道上人若潮翻,往后急倒,顿时纷纷色变。
“不好了!!敌将率百骑前来突袭,大公子还是速速回避,否则待之杀至,我等恐无力相保!!”又是一员快骑,急是赶来禀报。董璜却见在山道上厮杀的马纵横,如若一头饿鬼般鲸吞豪食,收割性命,自军将士根本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
“可怕,太可怕了!!吕布若是和这人一般厉害,那他日后若是要反,恐怕军中无一人能够保护我和叔父!!”董璜心惊胆跳,却是忽一走神,想到另外的事情去了。
“我恨苍天不公!这般凶物,众生不尽如刍狗耶!?”董衡充满无尽恨意地朝天咆哮,喝罢,终于明白到天下之大,果真有能力敌千军万马,披靡无敌的凶物!
在这样的凶物面前,一切计谋仿佛都变得渺小而不堪一击。试想依李儒之计,先断其粮,乱其军心,截其去路,拥而杀之,无一不为精妙,可这马纵横却单单凭着武夫之勇,逆流而上,强震军心,主动来战,最终还真被他力挽狂澜!
想到此,董璜不禁要向苍天又问,所谓乱世,到底是智者的天下,还是武夫的盛宴?
“大公子倒也不必气馁!别忘了乱贼粮队被我军所截,粮食乃军中命脉,这小马贼恐怕只是在虚张声势,哪会真是不顾?这下拼死来战,想是要擒下大公子,胁迫我等退兵,再教人往后营救,以大公子作为条件,换回粮食!未免贼人得逞,大公子还是速速先退回后方,这里自有我等把守!!”一员西凉将领急是与董璜劝道。这下董璜倒是听了进去,大觉是理,眼睛一亮,喜道:“你说是理,我还几乎醒悟不过来,中了贼人之计!!”
说罢,董璜忙是拔马往后逃回,七、八员将领,急是跟上拥护。
“董家鼠儿,休想逃去!!”
就在此时,蓦然一声怒啸,正欲天色陡变,雷霆阵阵,如有鬼神之威。董璜吓得一惊,急回头望去,正见马纵横忽地加速杀落,合着张辽那百骑更有铺天盖地之势,赫然地在人潮中撕开了一处裂口,飞杀而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兵逼横乌
“快!!拦住贼人,万不可让他伤害大公子!!”一员西凉将领疾声呼喝,一些董家死忠之士,立刻纷纷扑上拦住。
“嗷嗷嗷~~!!挡我者死~!!”马纵横手提龙刃,凶目圆瞪,张嘴咆哮,天上雷声震动,一瞬间,又是连斩数员将领,可谓无敌神猛,那人前去拦住的将领被逼得节节后退,乱成一团。董璜这下子早没了一开始的威风,吓得魂魄都快飞走,忙是策马逃命。马纵横一路急杀,勇不可挡,张辽引兵拥护左右,西凉兵都杀近不得。
那一阵阵可怕的蹄声,如绕耳畔,董璜浑身不禁颤抖,只觉身后追来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头饿鬼,欲要吞尽天下万物有着饕餮一般胃口的饿鬼!!
“放箭,快放箭,绝不可让那凶人靠近大公子!!”一员西凉将领急得就如火烧眉毛,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一声喝起,周围将士、弓弩手纷纷反应过来,忙是拽弓张弩朝着马纵横人马急是射去。马纵横面色一惊,却也觉赤乌恶战连连,已有些疲倦,而且马纵横视赤乌如同骨肉兄弟,自不愿它有所伤损,忙是勒住马匹,飞舞龙刃,又形成一个刀锋领域,把射来乱箭一一砍碎。凄厉惨叫纷纷而起,不少西凉兵士却被流矢误伤,这时正见一根冷箭从后斜刺里向马纵横射去,而马纵横似乎正被前方乱箭吸引,眼看就要被射中。
“贼人休想吾主!!”千钧一发之际,张辽从后赶到,一戟砍破冷箭。
不过马纵横似乎并不领情,此下虽是满脸血汗,但还是一副悠然从容的样子,淡淡道:“文远,你又来迟了。”
张辽听了,为之气结,暗付日后非要换一匹绝世宝驹不可!
与此同时,后方猝又杀声迸发,西凉兵败如山倒,却听上方响起了庞德吼声。
“主公,贼人伏兵已被我等杀退,粮队安好,赤鬼儿助战来了~~!!”
庞德那大嗓子一叫,马纵横各部军中兵士无不振臂高呼。马纵横倒是皱了皱眉头,眼看逃远去的董璜,呐呐道:“这赤鬼儿也慢了!”
张辽闻言,微微一愣,看着马纵横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禁暗付:“莫非主公从一开始就没担心过粮队会被贼人所劫?”
于是,随着庞德还有胡车儿的部队纷纷杀到,西凉军已丧失斗志,董璜急令撤兵,马纵横等人激战连连,只掩杀一阵后,便也退兵。
两个时辰后,日落黄昏,马纵横从回来报说的斥候中得知,前方不远就是横乌口。横乌口地势险峻,且通道狭隘,要通往河东,却必要先过这横乌口。
因此也不难看出,这横乌口乃兵家必争之地,据说多年来此地战事不断,方圆十数里内都是死者冤魂,周边的土地都被染成血红色,一到入夜时分,残阳照落,如同血色地狱,乃是个大凶之地。
马纵横来前早有听闻横乌口的凶名,也料想李儒也看出此地的重要性,必会命人在此屯兵,故是一边命人收拾战场,一边让兵众在山下不远的地方,傍河扎营。
当夜,在帐篷内。经过一日的激战后,马纵横此下正与诸将议事。
“西凉伏兵已出,接下来只要过了这横乌口,后面的地方便都是平原之地,倒也不必再提心吊胆了。”想到今日自家主公如此胡来,高览还是一阵后怕,可知如今自军深处敌军腹地,但若自家主公有何折损,军心定然遭受无法想象的打击,这般一来,西凉兵便能趁机围剿,后果可想而知。
“话虽如此,但李儒智谋过人,还得慎之又慎。”张辽闻言,面色一敛,一副稳重的样子说道。
“嘿!区区文弱儒生,怕个鸟!只要主公一句话,赤鬼儿这就替你把那李儒首级取来!”庞德一瞪眼,一头蓬松乱发,摇头晃脑的样子,像极了一头耀武扬威的狮子。
马纵横下意识地摸着下巴,思索一阵道:“文远说得对,这李文优不是泛泛之辈。而且也不知在不在这横乌口。赤鬼儿你可别小觑了这些谋士,否则一旦被他们缠上,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庞德闻言,张了张嘴,倒也不敢和马纵横顶撞,又看马纵横忽然盯了过来,忙笑道:“嘿嘿,主公放心,俺记着便是!而且箕关乃洛阳屏障,如今袁本初率大军正犯,那李文优恐怕早到箕关指挥去了。”
“最好如此,我可不想看你输得一塌糊涂,跑回来哭爹喊娘的怂样子。”马纵横也是一笑,带着几分挑衅味道说道。
“主公真这般想,赤鬼儿可就不依呐~!老张屡立大功,也别和我争了,这横乌口便由我赤鬼儿取下便是!”果然,庞德忿然而起,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张辽倒也不想争功,默然不应。至于天性狡猾的高览,自也乐得这苦差落到别人身上。
“哎!赤鬼儿,你可别忘了还有我呐~!”这时,胡车儿亦瞪眼而起,战意盎然。原来胡车儿见庞德、张辽这两个年轻人在战前厮杀,近年来屡立奇功,军职是越升越高,而自己多做些后勤之事,眼看新人立功扬名,自己这旧人心里自然不好受。
马纵横见胡车儿这般激动,不由微微一愣,遂是摇首一笑,便是知道胡车儿的心思,道:“竟是如此,那就让赤鬼儿做你副将,你俩一齐攻下这横乌口便是。不过你俩可记着,不得争功贪功,有损军中团结,否则必严惩不贷!赤鬼儿,我军中虽然素来以实力说话,但论资历,老胡毕竟比你早两个年头跟了我,你可要多加敬重,不得冒犯!”
胡车儿一听,顿时脸上笑开了花,暗道:“主公还是有人情味的,还记得护着我这旧人,这番定要立下大功,不能辜负主公的一片心意!”
另一边,庞德闻言,倒是有些泄气地应了下来。于是,马纵横速做调拨。胡车儿、庞德各领军令。调拨完毕,众人遂散去歇息。
次日,马纵横听说探子回报,西凉兵果然在横乌口上扎营,董璜的残兵正是撤往了那里,在周围一带几经探索后,发现敌军兵力大概在八千余人左右。
“看来这横乌口正是由那董璜把守,难怪昨日他能如此快作好布置。”马纵横一摸下巴,此时正立马在一处山头之上,正好可以眺望远处的横乌口。
“主公,你看横乌口一带山地险峻,去时就容易遭到埋伏,再者贼人扎营在山谷上,但若我军来攻,便能在谷上以乱箭袭之。而且峡道小径狭隘难行,路过时,贼人亦可以落石攻之,要攻下这横乌口,实在难啊!”横乌口的险峻,就连素有大将之风的张辽也不禁为之变色。
马纵横却是听出了张辽言外之意,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要放弃攻下这横乌口?”
“不,辽的意思是,主公大可不必急于攻取,不如先养精蓄锐,另寻良机。”张辽脸色微变,道。
“横乌口虽险,但贼人新败不久,军心未稳,此时若不进攻,待其恢复士气,再想破之,便是难于登天!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马纵横面色依旧从容,眺望着横乌口,淡淡而道。
张辽听话,心头一急,但见马纵横眼光烁烁,知他已然下定主意,也只好作罢。
却说就在马纵横下定决意,要急取横乌口。且把时间追溯到昨日的黄昏时候。
话说董璜败退回到横乌口,气还未喘顺,却是有人早在峡道下迎接。
只见斜阳之下,那数百骑兵,各个身穿重铠,漆黑重铠的上雕有豺虎之相,每一个人都是魁梧健硕,孔武有力,一看就知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黑豺虎!莫非李儒来了,他料事如神,难道早就料到我会败给那小马贼!”董璜面色一变,不由脸上多了几分怒色。话说这黑豺虎乃是董卓麾下一支甚至比起飞熊军和西凉铁骑还要厉害的精锐部队,其中每一个兵士都拥有一以当十的武勇,据说军zhong将领更是百人敌也。这支部队,却是专门用来保护董卓还有其麾下极为重要的人物。就连董璜这种身份,也得不到配制。据董璜所知,这黑豺虎分为三部,一部在董卓身边,一部在李儒身边,最后一部在郿城,守护董家上上下下。
随着北南联军起兵,如今洛阳局势正乱,因此董卓不可能会来河东,而他素来极为看重家眷,也不可能把另外一部黑豺虎从郿城调来,这么一推算,董璜便很快猜到,来的定是本该往箕关赶去的李儒。
说来,李儒娶了董卓的二女,也就是董璜的堂姐,那么李儒也就是董璜的姐夫。不过两人的关系,却不是十分亲近。毕竟李儒深得董卓宠信,且为西凉军的智囊。无论是名望、地位还是资历,董璜与李儒相比都差了不止一筹。若是将来李儒有心与董璜竞争,恐怕董璜瞬间便会失去大势。
董璜也深明此理,因此一直以来对李儒都十分忌惮。这下,倒是以为李儒故意来看他的笑话!
“大公子,军师早在帐中等候,还请大公子贵移尊驾。”一员黑豺虎的将领奔马赶来,却见他高大威猛,眼神慑人,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显得不怒而威。董璜身后的部将皆露惊色,虽感不忿,但也不敢有所冒犯。
可知黑豺虎每一个都是董家的死忠,深得董卓信赖,甚至可以说是亲信,而且能够成为黑豺虎的将领,那就代表着他拥有着百人莫敌的实力!
“好,我知道了。将军,且待我片刻。”傲然如同董璜,却也不敢得罪这黑豺虎的将领,见他颔首应可后,才转首向身后的部将吩咐起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 急行败事
一阵后,董璜把事情交代完毕,便与那数百黑豺虎先往离去。
待得董璜回到营中时,天色已黑,刚是入帐,却见李儒正与高顺吩咐,不由面色刹地黑沉下来。
“好哇!李文优你竟敢联合外人,一齐来看我的笑话!这笔账我先记着了!”董璜暗暗咬牙,恨恨腹诽。
刚才董璜进来时,外头兵士有过报告,李儒倒是有意让董璜见到自己与高顺谈话。这下,李儒见了董璜,手搙短须,英俊潇洒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大公子你可来了。请先在一旁坐下,我为你准备了一些酒菜。”
董璜朝李儒摆手的地方望去,果见几子上摆着酒菜,又是连阵变色,冷哼一声,便走了过去。虽然董璜是饿,但刚挫败而归,还落人耻笑的他,实在没心情吃这酒菜。
而李儒之后也没再理会他,低声和高顺说话,得到高顺的回应后,才是笑道:“哈哈哈~!世人只知吕布天下无双,却不知他身旁还有一个高伯义!明日一役,可要多多依仗伯义你了!”
“顺幸得军师信赖,愿以死而报之!”
“哈哈,言重,言重了!我可还着等伯义明日给我传来捷报!”李儒大喜,对高顺是不吝赞词,十分信任。旁边的董璜看得冷笑连连。
少时,高顺向李儒和董璜拜过礼后,遂退了出去。
“怎么?难道是饭菜不合适大公子的胃口,怎一口都不吃呢?”也不知李儒是有意还是无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问道。
“哼,败军之将,只求早雪前耻,哪有心思吃这饭菜!”董璜冷哼一声,面色更是难看。
“大公子有此决心,实乃主公之幸也!”李儒闻言,倒是有几分感动,叹声而道。
“李文优你倒不必在这装模作样,你现在如今看到我这落魄的样子,也该心满意足了!袁本初正往箕关来犯,左右还需军师计议,还请军师大人,以大局为重,最好火速赶往!”董璜只觉李儒赞言刺耳,猛地一拍几子,大声喝道。
这时,李儒才收敛神色,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眸忽地变得锐利起来,肃然道:“大公子可知为何布下天罗地网,以多欺小,反倒却还败于马家小儿之手?”
李儒此言正中董璜要害,董璜一听,双拳不由拽了起来,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李儒。
李儒却是视若不睹,董璜不答,他则自顾自说道:“所谓计略,不过是根据对方的情况,或是利诱或是先于一步布置,尽量地把战局引向对自军有利的方向。但到最终,要破敌制胜、攻城拔寨,还是要依靠将士、兵众的厮杀。
马纵横此子年仅十七便随父征战,勇而无畏,每战必身先前卒,未战先能怯敌,故其麾下兵将敢于随之拼死,随之搏命,故能激奋三军,每每于危难中力挽狂澜!战场之上,邪如吕布,亦对他三分忌惮,此正为武者之风也!
但若此番来的是其他诸侯,大公子胜算十有**。可偏偏却遇到这尊煞神,此为败因之一。
其二,天下俊才何其之多,北南二十一路诸侯来势汹汹,麾下各有猛将悍士,但我董氏西凉一派却妄想称霸天下,表面虽拥兵四十余万中,但将者缺乏,实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却听李儒妙语连珠,字字铿锵有力,说得董璜连咽口水,心头急跳。
“其三,董氏西凉一派,虽拢重权,却各个心高气傲,无容人之心,排斥并州将系,内且不结,如何敌外!?当初若非华雄自恃过高,不肯让吕布前来河东抵御强敌,他又岂会惨败张文远之手?更兼以吕布之勇,今日若他在此,那马家小儿就算能逃过一劫,恐怕也要被吕布留下三两肉不可!”
“军师说得对,是我们太自傲了。”董璜脸色连变后,最终还是选择面对摆在眼前的事实,愧恨而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高顺虽无吕布之勇,但却怀具勇士之心,大公子若愿用之,又何须俱那马家小儿?”李儒微微一笑,手搙胡须悠悠而道。
“还请军师不吝赐教。”董璜闻言,顿时面色一震,毕恭毕敬拱手一拜。李儒遂教计如此如此,董璜听计,喜色连连,听罢,更是无比兴奋又拜日:“难怪叔父如此宠信军师,军师之才堪比张、萧也!”
“呵呵,大公子谬赞了。儒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幸得主公赏识,才有今日荣光,只盼能鞠躬尽瘁,为董家效命。”李儒笑话倒颇具技巧,他最后故意不说董卓,而说董家,却是故意提醒他董璜才是姓董,他李儒无心与之相争。
“军师忠义,却是璜妄作小人,以前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璜现在这赔罪,还望军师莫要介怀。”董璜说罢,便亲自倒满了一杯酒,仰头而喝,以作赔罪。
李儒看了,一阵大笑,连声赞好后,道:“大公子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必能继承主公衣钵,成为统率天下群雄的霸主,只不过来日方长,还望大公子能够以今日之谦虚,多多学习御人之道,能善用人者,方能得之天下。谨记,谨记。”
李儒随即又是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董璜面色一震,似乎已懂了不少道理,心悦诚服谢道:“军师今日所言,如雷贯耳,令璜茅塞顿开,才知往日自己是多么不知天高地厚,愚昧可笑。”
于是,李儒和董璜在帐中谈了一夜,次日李儒离开时,董璜更亲自相送。而李儒向董璜勉励了几句后,更留下了百骑黑豺虎协助董璜,旋即便往箕关赶去了。
“报!大公子,正如军师所料,小马贼果然起兵来犯!”李儒刚离去不久,一员快骑飞马来报。
董璜听了不由面色一震,一甩披风,道:“好!今日我董璜定要一挫这小马贼的威风!”
“可据军师所言,今日山上会有雾气,可如今却迟迟不见,那小马贼的斥候队伍十分了得,如今正在山下查探,若无大雾遮掩,伏兵恐会被彼军的斥候发觉。”
那西凉将领不由忧心而道。董璜听了,却是一笑,道:“军师说了,如今初春将至,这一带山地湿润,一定会起雾,而且还是大雾。你就不必多心,传我号令,诸军速速做好准备!不得有误!”
“偌!”那西凉将领见董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由胆气大增,忙是领命而去。
却说,胡车儿、庞德率二千步兵来到横乌口的前山时,刚到巳时,蓦然雾气忽起。庞德不由神色一变,且别看他平日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却是面粗心细,忙勒马道:“这前山忽然起雾,恐怕上了山后,雾气更浓,此处地势险峻,若有伏兵,必败无疑。老胡,我看还是先撤军,择日再战是好。”
“哈哈哈~!!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赤鬼儿还会怕这区区小雾?初春快到,起雾也是正常,而且我军士气正盛,若是撤去不但有损军威,还会军心动摇,你若是害怕,可引兵在后,以防伏兵。”胡车儿闻言一阵大笑,庞德一听,倒也来了几分火气,道:“山雾一起,不可涉远,这般基本的兵家道理,老胡你莫还听过耶!?”
“哼!老子随主公征战多年,什么兵家道理确是不懂,不过凭着这手上铁锤,倒是杀过不少自诩兵法大家的鼠辈!赤鬼儿你莫要废话,延误军机,战是不战,给句痛快!”胡车儿面色一寒,举起手中镔铁怒兽锤瞪眼喝道。
庞德脾气也烈,一瞪眼,正欲动怒,却忽然想起马纵横昨夜特地吩咐他要对胡车儿多加敬重,念头一闪,只好强压怒火,忿忿道:“你是主将,我听你便是!”
“好,算你还知轻重,那你按刚才我说的,引兵在后,提防敌袭!”胡车儿见了,心里暗暗得意,而且也动了小心思,心想庞德骁勇,便故意把他调到后军,这样一来,自己便有更多机会可以立功。
“你!”庞德闻言,气得整张赤脸立刻绷紧起来,但终究还是压住,话音好似从牙缝里蹦出道:“赤鬼儿领命!”
说罢,庞德拔马就走,引着自己的部署向后赶去。胡车儿眼看庞德离开,却是带着几分得瑟,暗暗在笑。
“主公麾下猛将越来越多,今日机会难得,我得好好捉紧。赤鬼儿那里,待我立了大功,再请他喝上几回酒,他自然就消气了。”
胡车儿想罢,遂一震色,便开始引兵上山。半个时辰后,胡车儿到了山腰,见雾气越来越浓,不由开始有些生疑,正欲探子回报,说山上雾气太浓,兼之山道复杂,不少弟兄都迷了路。胡车儿一听,才知后悔,正欲下令望山下撤回时。
蓦然,两道炮响骤起。山上杀声大作,但因雾气遮掩,不知敌兵来了多少,更兼四处都听杀声,给人一种草木皆兵,敌兵从各处杀来的感觉。
“不好!果真藏有伏兵!”胡车儿顿是变色,此时其部已乱,军zhong将士都不知如何是好,听这如潮翻涌一般的声势,仿佛有数之不尽的敌兵正往四面八方杀来。
原来李儒料定今日山上会有大雾,却又教董璜派兵在四处喊杀,作疑兵之势。
就在混乱间,前方大雾里猝是万箭齐发,成片迸飞而来。胡车儿吓得大惊失色,忙是举锤抵挡,啪啪几下,其坐下战马中箭,胡车儿惊呼一声,倒翻落马,周围兵众也被射得人翻乱滚,死伤无数。
就在这时,左右两边突兀杀出两支西凉部队,气势如虹,杀气腾腾地扑杀而来。胡车儿军见敌人杀至,各是慌乱应战,搅成一团厮杀。
“将军!!敌兵不知来了多少,如今我军阵脚大乱,如何是好!?”一员将领急是扶起胡车儿,胡车儿见西凉兵来如野兽,不禁连连变色,咬牙道:“敌兵气势正盛,此时若逃,必大举掩杀,我军非但逃撤不得,反而会死伤更多。为今之计,唯有与敌死战,等赤鬼儿杀来救援,杀退敌兵,再是撤走!!”
胡车儿此言一出,周边将领也纷纷震色,各传号令。于是其乱军开始有振作之势,众人纷纷举刃搏杀。胡车儿手提一对镔铁怒兽锤,奋然扑前,连是飞锤乱砸,把几员西凉将领杀退而去。
“大家莫慌,有胡将军在,我等何须惧怕贼子!?”一员牙门将大声喝起,众人见胡车儿勇猛,皆亢奋应敌。
这时,却见左边一路,杀声惨烈,但见一部军队,队伍整齐,威猛绝伦,齐进齐攻,如化一体。
“陷阵营听令,以破军之阵,杀散敌军!”部队中,一员面上有疤,身形矫健,面容威武的将领,一声大喝,顿时,如大火冲天,势发洪起。
第二百四十三章 陷阵之威
“陷阵八百,摧山破军,大火~!大火~!”正见八百铠甲精良的猛士,手提长枪,猛刺狂突,步步突进,如火摧之势,踏过之处,都是一片血色残骸,势不可挡也。
这部精兵,正是由高顺所率领的陷阵营也!
于是,只见高顺引着八百陷阵营精锐,如摧枯拉朽一般,不断在乱军突入,斜刺里插入胡车儿军中腹地,就一阵间,死在陷阵营长枪之下的人,就有数百之众。
“不好!左路敌兵太猛,我军恐怕抵挡不住!胡将军这里由我等抵住,你还是先撤去吧!!”一员将领急是赶到胡车儿身旁,一边翻身下马,一边说道。
“不必慌乱!!看我取那贼将首级!!”胡车儿大吼一声,上了马后,却非往后逃去,反而朝着高顺的陷阵营奔杀过去。
与此同时,在高顺麾下陷阵营活跃之下,胡车儿军已溃败而散。高顺正寻军中统将,却听一声宛如凶兽一般的怒吼暴起,胡车儿从一角飞马杀出。
“乱贼!!看我厉害!!”胡车儿扯声暴喝,瞪眼张嘴,凶悍骇然,猛地杀往高顺那处。
“哼!自投罗网,也省得我去找你!”高顺眼中精光暴射,冷喝一声后,提起手中吞狼日月长矛,霍然拍马迎住胡车儿。
两人猝地交锋,胡车儿一举铁锤,奋起就砸。高顺却也不惧,舞枪暴扫,‘嘭’的一声雷鸣般的震响,两柄兵器一齐荡开。
“匹夫,是有些力气!吾乃温侯麾下高伯义也,报上名来!”高顺把长矛一抽,猛一发招,猝见矛影疾飞,向胡车儿铺盖而去。
“吕家走狗,老子便是胡车儿也!!”胡车儿一瞪眼,双锤狂舞,与长矛不断碰撞。
“哼,无名鼠辈,为所未闻!”
“他娘的,老子杀了你!!”
高顺的回答,令胡车儿怒火中烧,立刻加紧攻势,好像非要把高顺砸成肉渣不可。哪知高顺却是见胡车儿力大,故意以激将法相激,眼看胡车儿连连急攻猛打,心中暗喜,却又做出一副措手不及的样子,慌乱闪避。
“死~!!!”蓦然,胡车儿看出一个破绽,右臂拧起铁锤朝高顺腰板位置横飞打去。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嘭’的一声骤响,却是高顺以矛挡住了胡车儿的袭击。胡车儿面色刚变,这时高顺犹如一头蓄势而发的恶兽,奋力震开胡车儿的铁锤,长矛一起,行云流水,飞搠疾刺,所施放矛法,不但流畅而且迅猛。胡车儿凶势顿减,忙是转攻为守。却见两人斗到将近三、四十回合间,胡车儿刚显得有些疲倦,便被高顺抓住机会,使长矛搠中其肩头。胡车儿痛叫一声,高顺立把长矛一拨,横矛打去,正中胡车儿胸膛。胡车儿紧接倒翻落马,陷阵营将士早就准备,立刻围拥扑上。在周边的胡车儿部署,眼看自家统将落马,又惊又怒,忙是嘶声大喊,冲扑而去。
“老胡莫慌,赤鬼儿来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正见庞德策马奔驰,手中一对赤狮追星戟,舞得密不透风,就如一根无坚不摧的利刃,赫然杀突进入乱军之内。高顺听庞德喊声如雷,不由一惊,刚望过去,胡车儿那处却又发起一声暴响。
“嗷嗷嗷嗷~~!!!尔等鼠辈妄想取老子性命~~!!”却见胡车儿忿然而起,手执一杆铁锤乱舞急打,将那些围扑杀来的敌兵纷纷杀退。须臾,胡车儿麾下的一员部将,拾起胡车儿刚才被高顺震飞的另一柄铁锤,忙是丢了过去。
“将军,接住兵器!!”
胡车儿一听,恶目一瞪,先是连锤砸扫,逼开敌兵后,急一转身,刚好接住飞来的铁锤,两柄铁锤在手,再看胡车儿肩头枪口流血不止,一身铠甲、战袍染得通红,显得犹如一尊浴血罗刹,可怕至极。周边的西凉兵看得心惊胆战,一时不敢杀上,唯有高顺的陷阵营,随着几个将领叫喝,分开两翼,看是要左右夹攻。
“不好,这高顺的陷阵营厉害得很,正面死战,老子恐怕会栽在他们的手中!”胡车儿面色一寒,心中不由暗暗腹诽。
与此同时,却说庞德急来援救,高顺二话不说拍马便是迎去。两人猝一交锋。庞德正急得浑身如有火焚,怒喝咆哮,背后霍地显现出一面模糊的,隐约可以看见是头赤色毛皮,如同烈火绕身的巨狮。
“挡我者死~~!!!”庞德吼声一起,手中双戟骤飞暴搠,如有狂狮猛扑吞咬之势,高顺看庞德这般气势,就知厉害,面色大变,怎奈刚与胡车儿一番恶战后,体力已去大半,这下面对庞德的狂攻之势,哪里抵挡得住,刚挡下不过十合,忙是虚刺一矛,诈过了庞德后,拔马就逃。
“无胆鼠辈,下回必取你的狗命!!”庞德正心急胡车儿的境况,也不追袭,忙是飞马杀往胡车儿那方向去。很快看见胡车儿正面对一部精锐之军,不由心脏都快飞到嗓子口里去,忙喝道:“老胡小命要紧,快逃~~!!”
庞德喝声一起,胡车儿果然拔腿就逃,正准备发起攻势的陷阵营见状,忿怒大骂,胡车儿却不理会,一对飞毛腿快如疾风,周边的西凉兵都拦截不住,庞德很快就杀上来接应,见得胡车儿肩上枪口流血如泉,不由勃然变色,忙是翻身下马,向身旁的将士喝道:“尔等快快护胡将军回营疗伤,若他有个万一,我唯尔等是问!!”
一众将士听话,哪敢怠慢,忙是齐声领命。胡车儿上了马,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羞愧之色,道:“赤鬼儿,这恩情俺记住了!”
“娇气!都是过命兄弟,说这些没用的话作甚!?”庞德眼睛一瞪,若非他脸色天生发赤,此下定能看见他也羞红了脸。
胡车儿心头一颤,不由感动起来,遂也不废话,转马便撤。七、八员将士忙是护着紧随离去。与此同时,陷阵营左右扑来,庞德连声大喝,急引残兵应战,奋力厮杀,死守不退,竟硬是抵住了陷阵营可怕的攻势。
“没想到天下间,竟有这般视死如归,不畏生死的悍将!”高顺在旁看着,见庞德拼死搏命,死守阵地,舍命为同袍断后的样子,不由赞道。
“只可惜,在智者谋略之下,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啊。”高顺长叹一声后,立即面色一震,策马冲回阵内,怒声喝道:“陷阵听令,以风雷之阵,击杀敌将!!”高顺喝声一起,便听左右两部陷阵军,各是扯声,大喊呼应。
“陷阵八百,无坚不摧,疾风~!暴雷~!”震天动地的喝声起时,两边的陷阵军,速度陡增,真如有疾风之势,倏地杀来。庞德眼见陷阵军左右压来,忙是举戟迎去,连是挡下敌人三、四轮攻势后,庞德面色陡变,被一员将士一枪,震得后退几步,紧接又是两个长枪手左右扑来,霍然齐刺,如有雷电飞去之势,庞德急又迎住,听一声‘哐当’暴响,整个身子竟被击得暴退三尺。
“好可怕的精兵,还好当日并非这支部队来袭击我军辎重,否则后果不堪想!”庞德狮眸睁大,心里反而却是暗暗庆幸,转念间,那些陷阵营的恶汉却不愿给他歇息的时间,又是接连地扑杀过来。
“贼人骁勇,死战难敌,诸位兄弟,赤鬼儿来替你们挡一阵,快逃~~!!”面对如此凶悍的陷阵营,猛若庞德,竟也生出了惧意,急声一喝,奋然提戟扑上,周边的残兵听令,有些忿而前去掠战,有些急忙趁机逃命。
却说另一边,胡车儿逃命时,快速地做了包扎,可饶是如此,眼下他也已流血过多,一张脸渐渐变得惨白起来。
就在胡车儿一干人,刚到山腰时,却见一阵大风忽起,把前方雾气刮去,竟见一部身穿漆黑豺虎重铠,手提斩马快刃的百员骑兵早就等候。
虽然这部骑兵只有百人,但却给人一种即使千军万马也没有的可怕气势,如能吞噬天地,颠转乾坤!
“嘿嘿~!他娘的,莫非苍天是嫌老子活得太长了,才会想方设法地要取老子性命!?”此时此刻,胡车儿竟然是咧嘴笑起,一副不羁放荡的样子。
不过对面的百员骑兵,却毫无反应,反显得肃杀可怕。
胡车儿见状,面色一紧,看这百员骑兵各个魁梧壮实,不苟言笑,连劝降都不喊上一声,便知这些人各个一定都是曾经活跃在战场上冷酷无情的老手。
眼下,摆在胡车儿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不强硬地冲过去,要不就逃回山上,不过如此一来,就会遭到敌人前后夹攻的危险,最终恐怕还是免不了被敌人俘虏,或是战死!
念头一转,胡车儿眼神霍地亮丽起来,仿佛已作好决定,须臾,猛一拍马,策马就朝那百员黑甲骑兵冲杀而去。
这百员骑兵正是李儒留下的黑豺虎,这支黑豺虎的统将名叫黄乌,据说曾经是一名身手了得的刺客,善于各种杀人之术。
“哼!”眼看胡车儿杀来,黄乌终于张了口,却是一声冷哼,左手猝一飞动,三根飞镖陡地射出,胡车儿看得眼切,连忙拧锤格挡,啪啪几下时,蓦听无数蹄声骤起,定眼一看时,黄乌和他的部署已奔马杀来,由其黄乌,手提斩马快刃,倏地逼了过来,手中快刃一舞,便见连片刀芒。生死关头,已是满头大汗的胡车儿忙是抖数精神,拧锤挡去,哪知黄乌的刀实在太快,瞬间就在胡车儿身上铠甲劈开几条裂缝血痕。
第二百四十四章 首尝惨败
“厉害,太厉害了!这人刀法之强,恐怕就算是我全盛时期也顶多能与他打成平手,如今我已是强弩之末,莫非真得到此为止…”就在胡车儿快要绝望之际,蓦地只觉眼前后方陡地涌来一股翻天覆海,地裂洪起一般,无与伦比的可怕气势,而当他见到一面模糊的血色鬼神相势时,胡车儿只觉浑身的血气如沸腾起来,仿佛有使不尽的力气,圆瞪大目,雄纠纠气昂昂地吼道:“吾主一日大业未成,老子就不能去见那阎罗王~~!!”
吼声骤起,震耳欲聋,这时黄乌倒也是被身后那股可怕的气势,惊得分了神,再反应过来时,胡车儿的铁锤已然飞来,连忙挡住,人马立即弹飞而去。
“后方部队,小心敌袭~~!!有妖人来了~!!”黄乌被胡车儿震开,却不急着扳回脸面,而是嘶声大喝起来。
“谁敢动老子的兄弟,老子灭他全家~~!!!”声动如雷,那些被惊得回后看去的黑豺虎刹那都如看见一面模糊的鬼神相势,惊骇失色的同时,却见一人一马如风如火,倏地飙飞杀上。
来者,正是身骑赤乌的马纵横也,虽一人,但更胜于千军万马!
“龙刃,赤马!此人正是那马家小儿,军师说了,只要除了此人,河东无患也!”黑豺虎一员将领,瞬间回过神来,疾声大喝,立刻引后方的兵队扑上厮杀。
马纵横面容凶狠狰狞,一提龙刃,奋然杀上,如有直捣黄龙之势,飞奔过去,须臾迎住那黑豺虎的将领,两人刀刃一撞,哐当一声暴响,却是身具九牛二虎之力的马纵横力劲更猛,一下子就把那黑豺虎的斩马刀给震开,龙刃速转,急劈而下,那人躲避不及,刹地便被斩开两半。
血液飙飞,那些黑豺虎的兵众却不害怕,似乎早就习惯了在战场上的生死,各提刀刃,猛地杀上。马纵横舞刀迎住,怒声咆哮不绝,那些黑豺虎也是彪悍,电光火石之间,虽相继战死,但却也在马纵横身上的铠甲留下条条裂缝血痕。
厮杀激烈,马纵横虽连连受损,但却反而越杀越是精神,越杀越是凶悍,竟已一己之力,杀入了阵中腹地,过处人仰马翻,血色灿烂。
另一边,胡车儿与黄乌且战且退,此下拥护在他左右的那些将领已然被其他黑豺虎的兵士纷纷击杀。眼看胡车儿就要被一众黑豺虎围住厮杀,说时迟那时快,山上猛地喊声大作,浑身血迹斑斑的庞德引着数十残兵疾奔过来,迅速和胡车儿合在一处。
“老胡,后方是何人在闯阵!?”庞德见得敌军后方大乱,心头忽地一揪,急声喝问。
“是主公来救了!”胡车儿一脸激动地喊道。
庞德一听,不由热血上涌,感动不已,喝道:“老胡,那高顺的陷阵营就在后面追来,一旦追上,后果不堪设想!你我一起合力闯过阵去,与主公合于一处,尚有生机!!”
胡车儿闻言,胆气一起,喝道:“好!!”
于是,却见胡车儿、庞德两人,一人骑马,一人健步如飞,慨然闯入乱军,左右皆有兵士掩护。黄乌见状,亦知眼下若退,便是前功尽弃,大吼一声,拧起手中斩马快刃飞迎而去。庞德猛地加速,竟比骑马的胡车儿更快,拧戟飞起,口中喝道:“老胡,我砍马!!”
喝声起时,庞德的快戟已砍到了黄乌坐骑前蹄,黄乌一时不料,反应过来时,人已往下而坠。
“哦嗷嗷嗷~!!!我杀人~~!!”胡车儿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这下正好有地方发泄,拧起铁锤,轰然向黄乌砸下,电光火石之间,黄乌展现出身为黑豺虎统将的实力,反应极快,举刀迎住,不过胡车儿这一锤实在砸得凶狠,嘭的一声,直压落砸在了黄乌的肩头。黄乌痛喝一声,庞德猛一跃起,喊道:“死!!”
杀气腾腾的死字一起,庞德一戟便扎落在黄乌的面门。可怜黄乌,本是一名千人敌之悍将,若非胡、庞两人联手,岂会如此轻易丧命!
却见黄乌一死,黑豺虎终于开始有些混乱起来。这时,混乱血色之处,马纵横浴血杀破而来,见得胡车儿、庞德都是遍体鳞伤,由其胡车儿那狼狈的样子,恐怕只剩下半条命,若非他意志坚韧,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昏死过去!
“老胡!赤鬼儿!!快快撤走~!!”马纵横眼睛一红,死压心头欲要碾压一切的凶煞之气,急吼叫道。胡车儿、庞德听之,也不敢迟疑,快是随着马纵横杀开的血路逃去。马纵横也拨过马,替他俩人掠战,混乱间,庞德抢了一匹马,三人立刻并马而走,杀突过去,正遇马纵横所领的援兵来到,合之一处,迅速逃去。待高顺赶到,却见山腰下乱成一片,根本无法迅疾迎击。
高顺见之,不由脸色连变,听说是马纵横亲自来救,才把那两员将士救去,不禁叹道:“将不畏死,主愿舍命就臣下于难,真一群血性好汉也!假以时日,必成之大势!”
却说,就在马纵横与之将士血战于横乌口前山之时。另一边,在其军营帐前。
董璜麾下将领张皓正引三千兵众,气势汹汹地扑杀过来。就在张皓原以为敌军定会慌促大乱时,却见敌军早已摆开阵势,为首一将,银甲白袍,不是那击败华雄的张辽,又是何人!?
“这下前山理应厮杀正是激烈,其军受伏,为何不但不显慌乱,还似早有准备!?”张皓面色一变,不由在心中暗付。
这时,张辽纵马挺戟,飞奔而出,怒声喝道:“贼人小计,我主早有所料,要想袭击我营,便先问过我张文远手上银戟!!”
张辽声若洪钟,震得张皓一阵心慌胆战,急又暗付:“张辽骁勇,其军又早有准备,强攻硬取,恐怕也是攻占不下,我该如何是好!?”
“哼,战是不战,贼人身为将者,怎这般弱哉!?”张辽见张皓心畏,又是一声怒喝。张皓心头一揪,下意识地拔马就走,急道:“敌军早有应备,我等且先撤去,来日寻机再战!!”
张皓心怯一退,本是杀气腾腾的西凉军,士气立即大受打击,慌乱而退。
张辽见之,雄狮一般的双眸射出两道威凛精光,一声大喝,挺戟驰马便是杀了过去。其部署见张辽杀去,亦是胆气大壮,振臂高呼,嘶声扑杀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张辽策马驰骋,快速地杀入了张皓的军阵中,径直朝着张皓那里杀去,张皓惧怕张辽,连声慌乱疾呼,教众将士拦住,使得军中一时更乱。张辽却只顾冲杀,逢人便砍,须臾其部署掩杀而到,张皓军随即溃败而散,混杀一阵后,不少兵众都被擒住。张辽心中忧虑自家主公那边的情况,也不急于掩杀,遂下令收军,命几员部将整顿大军,旋即便引数百骑兵,前往横乌前山处接应。而待张辽赶到时,马纵横正与庞德、胡车儿等将赶落山下。张辽见众人各个铠甲残破,血迹斑斑,亦是吓了一跳,忙是前往接应。
“文远,这回你倒是来得及时,这里先交给你!”马纵横与张辽一对眼神,也不废话,快声交付。张辽一颔首,道:“主公放心,来袭贼子已被我杀去矣,营帐还有高览在把守~!”
“好!”马纵横闻言,心头一震,立即引着一干残兵败将往营帐撤回。
时至黄昏,山上喊杀声处,高顺引兵轰然杀落,却见张辽还有数百骑已在山口摆开骑阵,拦住去路。
昔日同袍再次相见,如今却各为其主,一时唏嘘如何能述?
“张文远,你在此地,那就代表张皓并未能成功袭击你营?”高顺把马勒住,面无表情地望着张辽,道。
“胆小鼠辈,未战先逃,你也敢寄望耶?”张辽面容寒冽,冷声喝道。
“张文远凭你本领,若愿重投温侯麾下,你我辅佐左右,我并州人士必能扬名天下!”高顺忽然声音一振,慨然而道。
张辽闻言,面色顿是更寒,眼眸里杀气如炎,厉声喝叱:“吕布那背信弃义,弑杀君父的狗贼,我恨不得啖他肉,喝他血!高伯义,你别自欺欺人,他是什么为人,你莫不知耶!?”
“我只知道如今乱世,正需一个敢于大刀阔斧,改革立新的霸主,平复战乱,如此天下才有安稳之日。”高顺面色依旧,淡淡而道。
“助纣为虐,还敢强词夺理,竖子不相与谋!”张辽闻言,忿而喝之。
“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你我注定要成为死敌。”高顺此言一出,陷阵营兵众全都怒喝而起,虽激战一日,依旧战意昂然。另一边,那些死了统将的黑豺虎,亦是破口大骂,纷纷催战。
“天色已晚,一旦入夜,不利厮杀。而且张辽都是骑兵,来去自如,我军却都疲惫,传我号令,全军徐徐撤退。陷阵营部署,随我留下断后!”不过高顺似乎并不愿现在便与张辽拼杀,令声一下,不少西凉将领都明白高顺所言道理,纷纷指挥部署退去。
张辽冷目相视,见彼军果然开始往山上撤回,才一拔马,发令撤军。
于此,常胜少败的马纵横军,终于在李儒的谋略之下,尝试了一番惨败。
第二百四十五章 孙家烈士
却说,胡车儿、庞德中了李儒之计,二千部署几乎伤亡殆尽,仅有数十兵士逃回,胡车儿更身受重创,刚回到营帐,便支撑不住,倒翻落马,昏死而去。马纵横大惊失色,忙令人一边把胡车儿扶入帐内,一边令行军大夫华旉前来医治。待华旉赶到帐中时,见马纵横还有庞德等将各个血迹斑斑不禁吓了一跳,忙教马纵横把铠甲卸去,便要替他治疗伤势。
“我都是些皮外伤,并不碍事,自己包扎便好,你快先替老胡医治!”马纵横一把将华旉扯来,满脸慌色说道。这时,华旉才看到躺在榻上的胡车儿,见他面色惨白,毫无丁点血色,脸色不禁一变,道:“胡将军失血过多,要尽快止血,再煮药汤,替他补血。”
“好,你给我药方,我这就教人取药材去煮!”马纵横忙是说道。于是华旉一边开始替胡车儿止血,一边疾声说出各种药材和分量。魏飞等将听了,忙是记下后,便赶出抓药去了。
一个时辰后,正值夜里初更。马纵横等人都包扎完毕,都在帐外等候。这时,略显疲惫的华旉走了出来,道:“幸好胡将军体格强壮,意志坚韧,我替他止了血后,刚才喝了药汤,气血也有些好转,命是保住了。”
对于胡车儿生命力之强,华旉也是十分诧异,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死去了。
“好!真是辛劳华兄弟你了。”马纵横听话,心中的大石也是放了下来,震了震色道。
“我看两位将军身上伤势也是厉害,还是让我查看一下是好,否则若是伤了筋骨,那就不好了。”华旉神色一凝,向马纵横和庞德说道。庞德一挠头道:“我皮粗肉厚,就不必劳烦大夫你了,你先替主公查看吧。”
“你怎这般多废话,让华兄弟给你我一起查看便是!”马纵横一瞪眼,一把搂住庞德,拽着他便往另一处帐篷走处,旁边的将领看这一对活宝,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另一边,却说在横乌口大寨上,董璜面色冰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伏在地的张皓。
“今日诸军为取胜利,无不舍生奋战,方得破敌二千,重挫敌将。反之你趁乱袭击,不但不能破得敌营,还畏战先逃,损我军威,折我兵士,你该当何罪!?”说罢,董璜猛地一拍奏案,一声暴响,惊得张皓胆子都快跳出,忙是叩首道:“大公子恕罪,我等引兵到时,那张文远早就有了准备,我想强攻难取,未免无辜牺牲,才下令撤军,绝非胆小怕死呐~!”
“哼!还敢反驳,真是死不足惜!!左右,把这鼠辈拖出,斩首示众!!我要让众人知道,胆敢损我军威者,会有什么下场!!”董璜忿然而起,怒声喝道。张皓乃董璜亲信,诸将本都以为素来护短的董璜重罚一番就算了,却都没料到董璜竟要取他性命。
张皓反应过来,悔不及也,痛哭流涕,连声求饶,不过董璜却是不理,直到张皓被拖了出去,也没吭上一声。
随即,董璜又对如今暂领黑豺虎的副将程隆一阵赞扬和安抚,赏之黄金五十两,其麾下兵士亦各得五两黄金以作犒劳。程隆谢过后。董璜又一一赏赐以高顺为首的并州军等将领,而且犒赏颇丰,这一下子一干西凉将领又是纷纷变色,感觉董璜对并州军系的态度似乎大有改变,不觉也起了竞争之心,各个暗付下回定要抢过这些并州人的风头。
“这番虽不能击退小马贼的军队,但起码亦令其损兵折将。接下来,我军是攻是守,不知诸位有何高见?”董璜一震色,凝声问道。
“彼军锐气已挫,眼下正是我军一举破之的大好时机,属下愿引兵破之!”
“说得好,小马贼素来是我军心腹之患,更屡屡与太师作对,焉能留之!以属下愚见,当速将其杀之,把首级献于太师面前,太师定然欢喜,重赏大公子!”
两员西凉将士急出进谏,董璜闻言,眼里不禁闪过几分激动之色,不过却记起李儒交付的话,转眼望向高顺,问道:“不知伯义可有不同看法?”
高顺闻言,跨步而出,凝神而道:“小马贼威勇善战,身旁更有张、庞两员猛将,再者军风彪悍,我看倒不必急于求成。而且如军师交付,我军之重乃守住横乌口,以免河东受难。我以为但可守在横乌口处,据险而扎,小马贼若然不敢来攻,不出半月,必将撤军。但若其来攻之,我等却又可固险敌之,实为稳若泰山也!!”
高顺此言一出,不少西凉将领纷纷变色,一员将领奋起喝道:“高将军竟知小马贼凶悍,当早除之,但若拖延时机,让其重整旗鼓,岂不使战事拖延?”
“此言是理,再者如今箕关战况不明,我等还需早破贼军,前往救援!”这将话音刚落,又是一将起身应和。高顺见状,却默然不言,似乎无意与之争执。
“够了!都给我闭嘴!”这时,董璜忽然一声大喝,众人顿是纷纷闭上嘴巴。董璜旋即把眼神投往程隆处,问道:“不知程将军如何认为?”
程隆看了高顺一眼,遂起身向董璜拱手,道:“我倒以为高将军所言,方乃万全之计。”
董璜闻言,面色一紧,沉吟一阵后,道:“竟然程将军也如此认为,看来高将军之计才是最为妥当。”
董璜此言一出,一众西凉将士纷纷色变,却又见董璜面色冷冽,知他心意已决,便也不敢再有反驳。
于是,董璜依高顺之计,稳守横乌口上,马纵横连日派人打探,却见取得一番大胜后的董璜军,根本无意乘胜追击,俨然一副死守的态势。
“看来董璜这小儿是有高人指点,接下来的战事,可要头疼了。”马纵横立马在一处高地上,见横乌口上山寨守备森严,不禁叹道。
“董璜军中多是无谋匹夫,能有这般心思者,恐怕就只有那高伯义了。只是西凉、并州两个派系素来不和,没想到这下倒是联合起来。”一旁的张辽,面色沉凝,眼眸寒芒闪烁,两人曾为同袍,高顺的厉害,他又岂会不知?
就在河东战事陷入胶着之时,且看南联盟与张济在昆阳的战事。
话说张济被孙坚断去一臂,重伤逃回昆阳。孙坚见正是破之昆阳,取下颍川一郡的大好时机,急向袁术请命。袁术却见孙坚名威大盛,恐他功高盖主,便屡屡借故推延。
这日,孙坚又遭拒绝,忿然而出。袁术见他离开后,顿是面色一冷,想到孙坚刚才那瞪目咆哮,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猛虎的样子,心中越想越是气忿,道:“该死的孙文台,还真不把我这个南联盟主看在眼里!看他刚才那个气势汹汹的样子,下一回我若不答应,恐怕他还真要和我翻脸!”
“主公,孙文台击败张济,威名远扬,如今是甚得人心,但若主公与之撕破面皮,怕是有损主公的声望。依我看,主公倒不如从了他的意思,让他发兵杀往昆阳。我军随后接应。若能将昆阳破之,颍川举手可得。主公兵多将广,趁机可把颍川抢下,如此便能与南阳、汝南两郡相互呼应,大业之根基可成也!”袁涣疾声厉色,眼中尽是智睿之色。
只不过袁术这下却是被怒火蒙蔽双眼,看不得孙坚如意,喝道:“那孙文台不过立了一些功劳,就敢如此放肆,倘若让他破了昆阳,助长其势,日后我还如何制服得了这头猛虎?”
袁涣闻言,不由暗叹一声,转念道:“袁公路此人酷爱颜面,终究非是明君,我跟在他的身边,恐怕落不得好的下场啊。”
这时,阎象忽然走出,献计道:“主公息怒,我倒有一计,不但可挫这头猛虎锐气,更可使我军得之昆阳。”
袁术闻言,顿是面色大震,喜道:“哈哈哈,此话甚得吾心,快快说来!”
“这孙文台从长沙发兵,一路前来,左右还需依仗我军以军粮作为补给,这下立得功名,一朝得意,却忘了谁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自然要给些教训。主公不如表面依从,让他急于发兵,暗里却断他粮食,借故拖延。
哼哼,到时孙文台身陷前线,进退两难,唯有与死战。我军却等他与西凉贼子战个两败俱伤时,再拥军救往,不但可破昆阳,更可赢尽声威!!”阎象疾言快语,说得袁术是喜色连连。不过就在阎象话音刚落,袁涣神情大变,急出道:“且慢!孙文台乃国之忠烈也,主公如此陷害,恐失人心!!”
袁术一听,面色一寒,道:“竟然这孙文台敢把我不放在眼里,不给他一些教训,他如何知我袁公路的厉害!我看阎象所言极是有理,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说!!”
话说,另一边孙坚一脸愤慨的回到帐中,黄盖、朱治、韩当等将忙是迎上。
“如何?那袁公路可愿让我等发兵耶?”黄盖先是急问。
孙坚一听,不禁咬牙,怒道:“袁公路小人之心,百般阻扰,就是不肯!!”
“他娘的,无谋小人,昆阳此下正乱,这袁公路却故意拖延,若是等援兵赶至,要取昆阳固城,便是难矣!主公!我看我等要不引兵自行离去便是,何必理会袁公路那小人!!”韩当闻言大怒,瞪大恶目,疾声喝道。
“不可,我军从长沙远赴中原,军粮一直都是由袁公路资助,但若他故意使坏,断我军粮,那时我军却深陷前线,危矣!”素来稳重的朱治,面色一凝,谨慎而道。
黄盖听了,气忿不已,叫道:“这又不行,那又不行,气煞我也!!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免得受这鸟气!”
“公覆不可胡言!!我等身为汉臣,眼见国家有难,岂可袖手旁观,忠义长全,我相信盟主大人也是一时糊涂,我还是再劝一回吧!”孙坚一脸坦荡慨然之色,冷静下来后,还是不愿放弃,又想去找袁术劝说。
这时,帐外忽有人来报,说袁术召见。孙坚一喜,不由眉开眼笑,道:“哈哈,盟主大人果然想通了,诸位兄弟快去准备,事不宜迟,等我回来后,立刻起兵!”
第二百四十六章 张绣显威
“哼,就怕这袁公路不知在使什么坏水!”
“黄大哥说得是,主公还是小心些好!”
“这要不我陪主公你一起去吧!”
黄盖、朱治、韩当各是反应不同。孙坚见了,却是笑着安抚道:“诸位兄弟多心了,盟主大人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袁家两位明公乃当世儒生之首,盟主大人从小受两位明公教诲,岂会不明大义。不过他身份尊贵,也难免有些脾气。好了,诸位兄弟快去军中准备吧。”
黄盖三人听了,脸上各有变色,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反驳孙坚,纷纷领命。须臾,孙坚便是一脸兴奋之色地走出帐外。黄盖看着,不由呐呐道:“我家主公还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大傻瓜啊!”
“黄大哥,你倒错了,主公不傻,只是他更愿与人为善,以仁相待。可知,仁者无敌啊!”朱治一搙下颚美须,满脸敬色而道。
“嘿嘿,大道理我是不懂!不过我却知道,三年前我杀了乡中恶霸,若非主公出手相助,我这颗大黑头早就被那狗县令给砍了!所以,只要主公一句话,就算是象征天子威仪的和氏璧,我也给他抢过来!”韩当咧嘴笑起,眼神烁烁,看似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从他眼神里就能看出,他所说的绝非虚言。
不知觉,到了晌午时候。黄盖等人刚把军队整顿好,孙坚便一脸狂喜之色策马赶来,畅声大笑道:“哈哈哈哈~~!!果如我所料,盟主大人愿意让我等出兵了!而且,他也明白前些日子拖延了战机,不但主动向我认错,还命我先往进军,随后他亲自率大军押解辎重,前来助战!!”
孙坚此言一出,韩当见孙坚如此高兴,也是大喜不已,张嘴笑道:“哈哈,这可太好了!主公,那还等什么?快出兵吧!”
“好!诸军听我号令,随我进军昆阳,取那张济首级!”孙坚闻言,神色一震,遂是一举手中古锭虎头金刀扯声喝道。孙坚军中jiang士一听,无不振奋,纷纷振臂高呼,喊声如虹。
这时,黄盖和朱治却暗暗变色,暗对眼色。
“袁公路竟然会向主公认错,这太阳莫非从西边出来。”
“说得对,事出反常必有妖也。黄大哥,这辎重可是军中命脉。我还是留在这里,督促粮食,但若这袁公路真有歹心,我便速速来报!”
“还是朱弟你够细心,主公那里自有我看着,你放心便是!”
黄盖和朱治两人低声说话,商议毕。朱治忽然大叫几声,从马上摔了下来,黄盖大惊,急叫呼几句,然后便急急翻身下马,赶去看望。
正准备引兵出发的孙坚一看,也吓了一跳,忙是赶去看望。
“不好了,主公,朱弟不知为何腹中疼痛难耐,怕是不能随军出战了。”黄盖见孙坚赶来,急声喊道。
“不…大战在即…我岂能不在主公身边…”这时,满头大汗,被黄盖搀扶起来的朱治,咬牙说道,好似忍耐着剧痛一样。孙坚一看,毫不怀疑,面色一急,道:“君理,你莫要逞强,先留下来让大夫看看,待身体无恙,随盟主的粮队再是赶来也是不迟!”
“谢…谢主公…”朱治闻言一喜,忙是谢道。不过朱治蹩脚的演技,却是连韩当也瞒不住。在旁的韩当,不禁皱眉道:“我看朱哥脸色还好,应该没什么大碍,不如等上他吧。”
“义公,你莫要多嘴,战场上瞬息万变,危机四伏,但若君理有个万一你如何负责!?”黄盖一听,立刻圆瞪大眼喝叱。韩当素来有些害怕黄盖,马上闭上了嘴。孙坚倒还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安抚朱治几句后,遂是领诸将出发。
却说孙坚急于击破昆阳,一路引兵火速赶往,幸好路程不远,日夜兼程,就于次日晌午,便赶到了昆阳城南郊外。却见昆阳城临近有一条河畔,城池高耸,城墙莫约五丈之高,城上更有不少兵士,正严密把守。
孙坚一看,不由有些变色,呐呐道:“昨日据细作来报,还说这昆阳城颇显混乱,可今日一看,却是守备森严,有条有序莫非是情报有误?”
孙坚念头一转,蓦然城上擂鼓大作,城门开处,一部千余人的西凉铁骑如铁流狂潮奔飞冲来,气势汹汹,喊声盖天。
“西凉铁骑!”黄盖见冲来的骑兵,各个身形高大,装甲精良,一看就猜到是威震天下的西凉铁骑,不由惊呼一声。
“若论水上作战,我们江东人自是天下第一,但论马上作战,天下之大,还得说这西凉人!大家伙可都打起精神了!!”韩当一举大刀,扯开嗓子便是大喝,数千江东军齐声呼喝,一时间声势却也不逊色于那千余西凉铁骑。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滚滚沙尘扑来,那千余西凉铁骑倏然逼来,在只靠近不到二十丈的距离,猛地停了下来。这时,孙坚面色又是一变,却觉一股可怕的杀气,如翻滚江浪,正扑涌而来,定眼一看,很快发现这些西凉铁骑各个面色可怕,由其为首的一员身穿紫纹飞雀袍的年轻将领,更是杀气腾腾,眼神可怕。
蓦地,那年轻将领一拍马匹,纵马便出,扯声喝道:“我乃张济侄儿北地张绣是也,谁是那孙文台,快快出来受死!!”
“嘿!你看这小子得瑟的样子,打跑了老的,却来了个小的,主公莫要理他,俺替你打发他便是!”韩当一看,大笑一声,一举手中大刀,策马便出。
孙坚见韩当倏地杀出,面色稍是一急,忙喝道:“义公,据说此子乃北地枪王,你莫要大意,小心一些!”
孙坚有意提醒,不过他的喝话,却被西凉铁骑的阵阵喊杀声轰然盖了过去。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眼见韩当杀出,张绣厉喝一声,挺枪便是迎去。那千员西凉铁骑皆振臂举枪,高声喊杀。
霎时间,沙场上如有火焰燃烧,令人炙热沸腾,心跳加速!
“哈哈哈哈~~!!臭小子倒有几分架势,你家爷爷来陪你玩玩~!!”
韩当却也兴奋起来,策马冲动张绣面前,两人刚一交锋。韩当眼睛一瞪,一声大喝,举刀便砍。张绣面色冷酷,双眸发光,挪身一闪,灵敏至极,人马过时,拈枪便刺,出枪那时,更如伴随凤雀鸣叫之声,道道枪影狂猛射去,枪式倒也有凤雀飞扑之势。韩当面色一变,急是挥刀拦住,与张绣好似走马灯一般纠缠起来,越战越是觉得张绣可怕,暗暗心惊不已。
“据说这张绣拜师蓬莱枪神童渊,一手百鸟朝凤枪法犀利无比,看来义公这回是遇到对手了!”黄盖睁眼看住,面色暗暗隐藏几分急躁之色,好似恨不得冲出助战。
“童渊既有枪神之名,自非泛泛之辈,据说他的枪法早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但一枪在手,人枪合一,枪式一动,如有神威所伴,怯人心神,未战先能挫敌!”孙坚眼神光芒闪烁,说起童渊的厉害,似乎也亢奋起来,身为一个武者,自然想要追精益求精,达到武者的巅峰!
“这童渊果真这般厉害,竟是如此,若他出山,天下岂无人是他的敌手?”黄盖闻言,倒是一惊,满脸的不相信。
“你却是不明白这些绝世高手的心思,像达到童渊这种境界的人,一心虔诚向武求道,绝不愿受外界干扰。譬如说这王越,据说他十多年前已一脚踏入了登峰造极的武者境界,却因一心复仇,据说功夫不进反退,加上有了心结,多了杂念,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童渊那般的境界!可知,普天之下,英雄好汉何其之多,但能称为武家之神的却只有那童渊一人!”孙坚话音刚落,忽地面色一变,脸上又添了几分急色道:“看来枪神之徒,亦非池中物也!义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公覆你快去掠阵!”
“交给我了!”黄盖闻言,立刻面色一震,大吼一声,纵马杀出。
却说张绣和韩当斗了数十回合,难分胜负,张绣枪法犀利,韩当却也膂力惊人,硬是挡住了张绣可怕的攻势。
“小儿枪法精妙,我只以蛮力抵抗,久战必败!”与此同时,韩当不由咬牙暗付,电光火石之间,张绣枪出如同雀跃飞动,一枪在韩当腰间刺过,瞬间刺破战袍,带出一片血花。
“义公!对付这区区小儿还要这般磨蹭,快快退下,让我来领教领教这张家小儿的枪法!”
危急之际,黄盖的喊声陡起,韩当一喜,正好有台阶可下,忙是抖数精神,舞起手中大刀,连阵狂劈暴砍,把所存力气全数使尽。只见韩当蓦然发作,张绣只他力大,也不敢松懈,连忙拧枪或挡或闪,一下便被韩当逼开。
这下,西凉铁骑中骂声大作,却是黄盖杀了过来,力气用尽的韩当立马拨马就逃。
“哼,今日我张绣便要杀尽尔等江东鼠辈!”张绣却是愈战愈勇,见黄盖杀来,丝毫不惧,反而更加亢奋,拍马迎住,又是使出百鸟朝凤枪法里的连道招式,枪式行云流水,乍看过去,张绣身后如起一面模糊的紫色大鸾相势。
另一边,黄盖却也毫不逊色,拧起一柄牛头大纲锤,猛砸乱舞,与张绣的长枪撞得砰砰骤响,看他力气竟比那韩当还要厉害几分。
“尔等匹夫,只凭蛮力,是赢不了我百鸟朝凤枪的!”就在这时,张绣枪势一变,施出一招凤飞九天,枪起如虹,迅飞搠去。黄盖看得眼切,枪还未刺到,便感觉到逼来的暴烈枪风,连忙挪身躲开。电光火石之间,长枪骤地搠空。黄盖已吓出一身冷汗,正欲拧锤攻时,张绣枪式又起,横枪扫来。
“小儿休要放肆!!看我黄公覆的厉害!!”黄盖也被张绣杀得一肚子晦气,一臂急抬,嘭的硬是挡住了张绣扫来的长枪,那一声巨响,可听得两边将士各个心惊胆战,张绣这一枪的力劲,换了其他人,恐怕那条手臂早就被生生打断了。
张绣似乎也没想到黄盖竟如此刚烈,面色一惊,黄盖另一条手臂早就跃起,如有破天开地之势,举锤砸来。张绣忙是抽枪一档,又是嘭的一声,长枪猛地荡开,同时张绣人马齐齐暴退,虎口已是裂开,血液从枪柄留下。
第二百四十七章 决心破贼
“嘿嘿~!小儿,我教你小觑我等江东人!”黄盖咧嘴一笑,正欲乘胜追击。蓦然,孙坚军中却吹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
黄盖面色一变,不由无奈地呐呐道:“我家那傻瓜主公,还真教人受不了!”
说罢,黄盖一拨马,撤去间,还不忘喊道:“张家小儿,今日且饶你一命,识相的快快把昆阳城献来,否则你小命迟早不保!”
与此同时,几员西凉铁骑的将领也赶了过来,见黄盖大言不惭,纷纷怒骂,都欲去追杀时。张绣却把枪一横拦住,面色冷若寒霜,道:“江东果然不乏英雄人物,刚才那两人皆为猛将也。而且这孙文台尚未出阵,急攻难占便宜,撤!”
张绣喝罢,把马一拨,便是离开,那几员西凉将领见了,虽是愤恨无比,但也只好随着张绣一齐转回。
“刚才那大汉分明已占上风,可那孙文台却忽然收兵,怕是不想占我便宜,此人做派光明正大,难怪就连被他所伤的叔父,也对他赞誉有加。”张绣暗暗想着,不由回头一望,正见远处一员魁梧虎袍大将,两人距离虽远,但张绣却还能感受到那凛凛虎威,便知他是孙坚,看了几眼后,便转回了头,眼神猝地变得坚定冷冽起来,心中又道:“不过他毁我叔父仕途,此仇不共戴天,我誓必讨回这笔帐来!”
另一边,话说黄盖拍马回阵,见了孙坚,虽然知他的心思,但还是有些不甘地喊道:“主公,我原本可以替你擒下这张家小儿,你为何却又收兵?”
孙坚听了,立刻虎眉一竖,叱道:“你与义公轮回厮杀,胜之不武!不要废话,且把营帐立好,明日再战!”
被骂了的黄盖,却反而更是精神,闻言神色一抖,大声应了一声,便拍马赶去指挥兵士,准备设立营帐。
却说当夜,在孙坚帐篷内,孙坚正与黄、韩两将商议。忽然,杀声忽起,一将急急来报,说张绣引西凉铁骑前来袭击营帐。
孙坚一听大怒,一取兵器,立刻带着黄、韩两将出帐。待三人出时,外头已是一片杀声。原来张绣见孙坚急设营帐,来不及设备栏栅、鹿角,便趁机前来袭击。
乱军之中,正见张绣策马挺枪,在营中乱冲乱撞,杀得孙坚军兵士人翻乱滚,威猛绝伦。
“张家小儿竟敢来犯我营,不给你些教训,你是不知我江东猛虎的厉害!”孙坚大喝一声,一将刚好把他坐骑牵来。孙坚立即翻身上马,不等黄、韩两将反应过来,便朝张绣处杀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营中举火如星,正搅乱一团。孙坚飞马奔驰,怒声喝道:“张家小儿,识得我孙文台耶!?”
正在冲杀的张绣一听,急一看去,见孙坚斜刺里杀来,顿是神色大震,双眸凶光迸射,忿声喝道:“老贼,今日我定要你还我叔父一臂!”
喝声一落,张绣转马便朝孙坚迎去。突兀之际,两人赫然交马,孙坚来势汹汹,手中古锭虎头金刀猛砍飞劈,刀式看似毫无章法,却如猛虎扑食之势,又快又疾,力大势沉,怎一个‘猛’字了得!?
张绣与他斗了几个合,虎口又是裂开,面色连变不止,骇色愈浓。
“好可怕的猛虎,此人比起今日那两人强了不止一筹!”张绣转念间,忽地露出一个空档。孙坚看得眼切,转刀就砍,哪知张绣却是故意为之,挪身急闪过去后,大吼一声,如潮涌一般的攻势骤起,连枪快刺,只不过出到第四枪时,却被孙坚一刀砍开,立又压制过去。
“小张将军莫急,我等来也!”
“孙老贼休想害我家将军!!”
张绣身后几员将领看他难敌孙坚,纷纷急来营救。须臾之间,黄盖、韩当也是杀到,张绣见是不妙,慌乱而逃。孙坚奋而杀上,所向披靡,连斩数将落马。四周的西凉铁骑眼见张绣败退,忙是纷纷来救,与孙坚军混战一处,战况一时激烈无比。西凉铁骑凶悍,倒是先抵住孙坚军的反扑之势,不过后来因孙坚实在太过威猛,亲自闯入,杀得一片人仰马翻,西凉铁骑方而败退而去。
直到二更,营中战乱方才休止,两军都死伤不少,不过却别忘了孙坚军应付的可是以骁勇闻名天下的西凉铁骑,得如此战绩,已算是一场大胜,而且得良马数百匹,孙坚军故而士气大震,满营皆喝威武,喊声震天,直撼不远处的昆阳城,惊动百姓。
于是,一夜间,张绣战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昆阳城。话说,昆阳城有两家陈、范两家大户,其两家家主陈硕和范禀两人曾在洛阳为官,一文一武,应不满董卓弄权,故逃回昆阳。此下两人先见张济断臂受挫,其侄儿张绣又被孙坚杀败,此下昆阳城内的西凉军士气低落,再有得细作来报,袁术的数万大军就在距离昆阳不远,若是星夜兼程,一日便能杀到。陈硕觉得这正是把张济这些西凉人驱赶出昆阳的大好时机,故与范禀商议,打算在城内散播消息,伸张义理,激起民愤,然后联合两家的族人和家丁,与城外的孙坚军里应外合。两人都是忠烈之士,自是一拍即合。刚好范禀的长子范虎就是昆阳原部的守将。两人遂又找到范虎商议。国家大义之前,范虎自是不敢拒绝,慨然应下,陈硕见城内西凉兵足有上万众,恐就凭两家族人、家丁还有城内百姓,无法与之抵抗,便又想出一计。范氏父子一听,皆觉是妙。范虎连夜便派心腹贲书,前往孙坚帐中。
话说,孙坚大胜一场,正到伤兵营中看望,各是亲自安抚。诸将无不感动,有些伤兵更是暗暗流泪。
这时,黄盖忽然一脸喜色赶来,正欲喊话,却见周围有不少人,忙把孙坚拉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孙坚闻言大喜,抱歉几句后,便急急与黄盖离去。
少时,孙坚回到帐中,急召人来见,很快范虎所派的心腹来到,却也是个精壮汉子,见了孙坚,满脸敬佩之色,先是拜见。叙礼后,孙坚比那范虎的心腹还要着急,忙请书信。那汉子也不怠慢,遂取出贴身密信,呈上给孙坚。孙坚接过,急是拆开便看,越看越喜,看罢,又是兴奋又是欢喜,开怀大笑道:“我早闻昆阳陈、范二氏皆为忠烈,今日见之,陈、范两位家主果然都是忠于国家的良臣,还有你家将军更是青春与蓝胜于蓝,此番若能破之昆阳,孙某必定为诸位有功之士向盟主请功!”
那范虎心腹听了也是大喜,忙是谢过。孙坚遂命黄盖取来十两黄金,以作犒劳。
话说孙坚得了陈硕之计,便一改原先的急攻态势,命兵士歇息休养,两日来皆无进取。而张绣也正好趁机整顿军心,同时也俱孙坚之勇,不敢轻易出兵。因此两方暂且是相安无事。
说来如今的张绣倒是成熟了许多,前些日子,之所以袭击孙坚营寨不成,倒非张绣莽撞,而是孙坚实在太过威猛。
而张绣倒也能吸取教训,同时也发觉到城中谣言四起,都是些抨击董卓,激起民愤的话。张绣与张济商议后,决定先把城内民心稳住,同时又在城内增派队伍巡逻,各军坚守城池,随机应变。
因此,昆阳城看似风平浪静,但却气氛紧张,反而有一种暴风雨将来的感觉。
这日,在孙坚营中,却也迎来了新的问题。原来,孙坚急于发兵,如今所带口粮已是用完,可迟迟却还未见袁术的粮队,因此军心大受影响。
而这时,朱治麾下一员心腹暗中来报,说袁术不但无意起兵,更屡拒发粮,朱治几番催促,反得罪了袁术,被他禁锢牢中。同时,据说袁术的军师袁涣应替朱治求情,也被打入了大牢。
“该死的袁术!!这种小人真该千刀万剐~~!!”黄盖听话,大怒不已,嘶声骂道。
“朱哥被囚,我等可不能袖手旁观,如今那袁术又不肯发粮,我看这战也不打啦~!主公,你领我们杀回去,让袁术交回朱哥,我等退回长沙罢了~!”韩当也是一脸愤慨,扯声叫道。
“不可!那袁公路可以不仁,但我等不可不义~!何况我等已与陈、范两家约定,起事之日,就在今日!只要击破昆阳,自然就有军粮,到时候我自会亲自前去要回君理!我又要看看袁术那小人如何对待我这有功之士!”孙坚忿而站起,一拍奏案,疾言厉色,怒声喝道。
黄盖一听,眼睛一瞪,叫道:“主公说得对!若是我等虎头蛇尾的退去,岂不教人笑话我孙家无能!那袁公路看不得我主立功,在背后使坏捣乱,我就偏要攻破这昆阳城,让主公的风头远盖他这个南联盟主!”
“黄大哥说得好!俺今日还非要攻破这昆阳城不可!让那袁公路看看我江东人的骨气!”韩当听话,也不由亢奋起来,眼神烁烁,一脸决意。
第二百四十八章 引虎入闸
却说,另一边在昆阳城南上,张济正眯眼望着不远处的孙坚营,一阵清风拂过,却见张济右边衣袖随风飘起,颇显悲凉,旁边的将士见了,各有变色。
这时,一脸冷酷之色的张绣走了过来,把披风盖在了张济的身上。张济回头一望,看着已高出自己半个人头的张绣,露出一丝笑容,道:“岁月无情啊,没想到你已长这么大了,而且还这般有出息,我也算是对得住你死去的父亲了。绣儿啊,我张家的希望日后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来到张济身边时,张绣脸上的冷色便已褪去,听了张济意味深长的话后,更是心头一阵揪痛,道:“叔父说什么话,侄儿还需在你身边多多学习,你才是张家的支柱啊!”
“呵呵,绣儿不必安慰我了。我被孙坚断去一臂,这辈子恐怕难以再能在沙场上建功立业。你却不同,你武艺了得,如今更懂得用计,日后成就必定会比我要高!”张济满脸欣慰之色,悠悠而道,听他语气,反而是落得坦荡、轻松。
张济待张绣如亲子,试问天下间,哪个父辈不是望子成龙?张绣有出息,张济甚至比自己立得大功还要高兴。
“叔父倒是太高看我了。此番计策,却是一高人指点。只是此人性格怪癖,此下军中人人都望创立功绩,以受太师重用,他反而韬光养晦,低调行事。这番,若非我诚心指教,恐怕他还不肯动这金口。”张绣面色一变,想起那人,只觉有些毛骨悚然。那人给他的感觉,和孙坚那种武夫怯人之威迥然不同。在他目光之下,张绣只觉自己就像是浑身**,脑海每一个念头,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而且他的智睿,甚至让张绣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三岁小儿一般的幼稚。
“哼,此人竟有如此韬略,却不肯为太师出力,留下来恐怕是个祸害,绣儿你还是不愿说出此人的名字吗!?”张济闻言,不由露出几分怒色,瞪眼喝问。
张绣忙是低头,单膝跪下,道:“叔父恕罪,我与此人早有约定,不可暴露他的身份。而且侄儿认为,他竟然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说明对我们张家还是颇为眷顾,日后倘若有他在背后出谋划策,我张家何愁大业不成?”
“你!”张济一听,面色陡地一变,急环视周围将领,却见自己这些心腹似乎都早知张绣的野心,脸色又是连阵变化,随即不由长叹一声道:“绣儿啊,年轻人有大志是好,但你可要记着人不可忘本,否则就会失去信义。否则,这种人往往是会受到天下人所唾弃的,终究还是难成大器!”
张绣闻言,面色一震,立刻毕恭毕敬地叩首一拜,道:“叔父所言,侄儿一定会谨记在心!还请叔父先回去歇息,昆阳城交给侄儿便是!”
张济见了,忽然觉得张绣变得有些陌生,轻轻地拍了拍张绣的肩膀后,道:“祝你武运昌隆,旗开得胜!”
说罢,张济迈步便去。张绣徐徐起身,周边的将领立刻围了过来。只见张绣眼中精光闪动,冷声道:“都下去准备吧,今日我等要在这昆阳城中屠虎!”
“偌!!”张绣此言一出,那七、八员将领,纷纷拱手领命,振声大喝。
却说陈硕当日又想一计,正是教把守兵器库的范虎趁机放火,使得西凉兵失去兵刃可用,这样一来,两家的族人、家丁和城中的百姓起码能与西凉兵有一战之力。到时,趁城中大乱,再放孙坚军入城,里应外合,定可破之昆阳。
这日,眼看快到黄昏时候,正好快到轮换的时候。就在此时,蓦然城中西北处的兵器库内火光大作,浓烟冲天。霎时间,城中西北处先是乱了起来,城中巡逻的队伍听得,忙是纷纷赶去,见是兵器库着火,忙令人灭火。
就在西北处乱成一片时,猝然城内杀声四处响起,陈、范两家先是发作,一边宣扬董卓种种恶行,一边向那些愿意与西凉军反抗的百姓派发兵器。
“董卓残暴不仁,把弄朝权,西凉人野蛮凶狠,近些年来到处抢掠百姓,我等若不奋起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各位乡亲父老,我陈、范两家早与城外的虎威将军孙文台联合起来,共伐张济,谁愿一同举事者,我陈、范两家必有重赏!”
城东街巷上,陈硕神情激昂,慷慨陈词,周边百姓无不忿然回应,纷纷来取兵器,加入起事的队伍之中。
“陈公大义,董豺虎祸国殃民,人人得以诛之,弟兄们我等都是大汉子民,焉能袖手旁观!”
“说得对极了!何况外头还有虎威将军的兵马接应!据说这虎威将军孙文台,威勇无比,就连吕布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不,张家那俩叔侄一个被他断臂一臂,落得残疾之身,一个不久也败在他的手上!有虎威将军在我等怕什么!!”
眼见城东处队伍迅速得以壮大,另一边却看城西巷口上,范禀一身鲜亮铠甲,纵声喝道:“范某一介武夫,不会说那些大义泯然的话,但却也知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董豺虎欺压天子,草菅人命,其恶更甚于昔年之王莽,今日我陈、范两家便先带个头,誓要与张济叔侄两人反抗到底!!”
范禀喝声如钟,周遭百姓听了,只觉胆气大壮,亦纷纷呼应。这时,不少西凉兵的巡逻队伍,闻得声势赶来,见范禀竟在煽动百姓,无不大怒。
“该死的老贼,竟敢与太师作对,妖言惑众,众人听令,快取此人首级!!”一员西凉将领忿声骂道。
“范虎在此,谁敢伤我爹爹!!”
就在此时,又是一声吼声暴起,街道上的百姓顿是一齐欢呼起来。
原来却是范虎引兵赶到,拦住那些西凉兵便是扑杀。范禀见了,振臂呼道:“好!今日我范氏父子便要给这满城的昆阳百姓看看,何谓护国忠烈!!”
范禀喝罢,举刀亦领族人扑上厮杀,四周百姓见了,纷纷都各取兵器,前往与西凉兵搏杀。
与此同时,却说孙坚见得昆阳城中火势一起,烟雾冲天,便知陈、范两家已经起事,自是不敢怠慢,立刻与诸将引兵望昆阳城杀去。此下,正值黄昏时候,斜阳照落,本该是到了做饭歇息的时候,眼下却是杀声冲天,孙坚军如狼似虎一般杀往昆阳。
另一边,陈、范两家领着起事的族人、家丁、百姓越战越勇,杀到城中街道,合兵一处,便往城南处汹涌杀去。其中范虎为首当冲,引着自己的部署先是杀到,正见城上的西凉兵乱作一片,城门下仅有数百兵士在守护。
“西凉兵已乱,诸位随我夺下城门~!!”范虎一看,顿时心头大震,一举大刀,率兵扑杀而去,这下范虎军士气正高,一下子便把城门的数百西凉兵杀散而去。
“不好~!范虎反了,城门要被夺下了!快~!快去把城门夺回~!”
“他娘的~~!!孙坚率兵快要杀到城下了,弓弩手都死去哪了,快用乱箭挡住~~!!”
“别慌别乱~~!!城内反贼势大,倘若城门被夺,后果不堪设想,大家伙快随我把范虎给杀了~~!!”
此时却听城上连阵乱叫急喝,听得范虎是心花怒放。混乱间,范虎快速引兵冲到城门,只听轰隆隆的一阵轰鸣,城门霍地打开,正见外头赫然正是孙坚所率的兵马。
“虎威将军何在,范虎在此!!”范虎望着城外正汹涌冲来军队,仿佛已看到了胜利在即,嘶声喝道。
“哈哈哈哈~~!!范家兄弟干得漂亮,我正是孙文台也~!诸军听令,城门已开,贼人无固城可守,不久天色便黑,正好可以混战,加上城内更有无数百姓、义士相助,我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却听挺刀纵马,在军中为首当冲的孙坚纵声大笑,就几句话,说得麾下将士、兵众无不热血沸腾,战意高昂,喊声震天。
说时迟那时快,范虎等人将孙坚迎入城内,其后兵马纷纷突入,杀往下来的西凉兵哪里拦截得住,眼看只一阵间,孙坚兵马大半都冲入了城中。
就在这时,张绣忽然出现在城头之上,眼望杀入城内的孙坚不惧反喜,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兵道,诡也!孙文台你妄为孙武后人,今日我便要这昆阳的军民欣赏一场困虎之斗~!!”
张绣笑声一落,随着几声喝响,蓦然间城上人头涌涌,原来刚才这些兵士都伏地而掩,这下忽一站起,立刻堆满整个城头。孙坚面色勃然大变,忽然只觉浑身发寒,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城上丢下来无数的坛子,一些孙家将领看着,下意识地举起兵器就打,哪知那一个个爆开的坛子里洒出的竟都是一些不知名的液体。
黄盖急往脸上一抹,伸舌一舔,顿是面色骤变,眼里全是惊悚之色,急声大喝道:“这是鱼油~~!!小心火攻~~!!”
黄盖喝声一起,那些被鱼油扑到的兵士立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慌乱散开。
“昆阳城,烧起吧~!”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之下,张绣咧嘴笑起,伸张手臂,笑声喝道。
这一刻张绣享受到了以往在战场上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快感,一种运筹帷幄,只需隔岸观火,挥手之间,便能轻而易举地歼灭敌人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