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李儒计定三军
少时,宛若猛狮踏入了自己的领地,吕布神武无敌的身子慨然而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强烈而令人心寒的气势。并州一派将领顿时纷纷露出喜色,向吕布投去目光。而西凉一派的将领,却多有收敛者,似乎极为忌惮吕布。
不过如此恐怖而不可一世的怪物,却还是要向一人膜首跪拜!
此人正是当今天下之霸主—董卓是也!
“孩儿拜见义父,因军务在身,有所来迟,愿意受罚!”吕布单膝跪下,低头而道。而紧跟在后的高顺,也跪了下来。
却见正首高堂上,董卓一手托着脸腮,嘴角有一道诡异的笑容,另一手伸出两个指头,轻是一摆,淡淡道:“无碍,归位吧。”
“偌!”吕布一声应诺,便走到并州一派的前首站好,高顺紧列其后,并州一派将士看到两人雄伟高大的身影,各个只觉心里都有了底气。就好像有这两人在,就算是九天之巅或是地狱之渊,他们也敢一闯!
“全都到齐了耶!?”董卓忽然冷喝一声。李儒跨出一步,道:“回禀主公,尚有把守东城门的晋武侯李肃未来!不过他适才教人先与我通报,说在东城门捉到了一个细作,听口音,说是像从河北而来,正在严刑拷打,希望问出一些有关反贼联盟的事来。”
“哼。”董卓听了,冷哼一声,眼眸射出两道凶光。就在此时,外头有人报起,须臾便见李肃满头大汗,火燎火急地赶了过来,见了董卓,急是拜道:“主公恕罪,那细作实在顽劣,肃恐耽误主公大事,一时下手过狠,便也把他给打死了。”
“没用的东西!不分轻重就罢了,还耽误大家的时间,最终却连丁点有用的消息都问不出来,我要你何用!来人呐,把此人拖下去,杖打三十大棍,以儆效尤!”董卓脸色说变就变,陡地变得狰狞凶狠,喝声叫道。李肃顿时吓得惨白,还未来得及求饶,便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将领抓住,拖出了殿外。
“主公平日里对麾下都是宽容,但因这些日子众将过于松懈,大战在即,今日正欲杀鸡儆猴,这李肃正好撞在枪头,只能怪他气运不佳。”李儒看了,暗暗叹气,在心头快速腹诽。至于并州一派,魏越等将无不变色。可知吕布和高顺只不过比李肃来早了一些,似乎也感觉到董卓杀鸡儆猴的心思,忙是纷纷低下了头,收敛神色。
可知,就算他们并州军有堪称无敌的吕布还有能够统率大局的高顺,但他们毕竟都是隶属于董卓。若是得罪了董卓,他只要一句话,包括吕布、高顺寨内,并州一派每一个人都得死!
主就是主,仆就是仆!
做主子的,永远都能拿捏着仆从的性命!
很快,李肃的惨叫声传了过来,听他如杀猪般的嘶喊,大厅内忽然变得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将领从外走入,报道:“主公,晋武侯忍受不住,三十杖刚打完,他就昏死过去了!”
“哼!这不过大半年没有行军作战,这身子就变得如此虚弱,日后如何与反贼作战!叫他府里的人把他接走,下回胆敢再犯,绝不轻饶!”董卓凶目圆瞪,怒声喝道,威势骇人。那将领急是领命,便转身走出。
而董卓刚才的一干举动,在场诸将却也纷纷醒悟过来,他们的主子在向他们敲响警钟,示意大战在即,要他们都紧绷起精神,不能再向以往那般松懈。
“孟日: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这大半年来,我日夜笙歌,纵淫欢乐,凡在洛阳将士,随我每日通宵达旦。再有,这里有不少在外镇守的,亦有不少者,每日在大举宴席。此实乃为我之过也!”董卓此言一出,众将士纷纷变色,忙各是跪下,都称有罪。董卓却不理会,默默地俯视着纷纷跪下的一干麾下,再是说道:“酒色啊,是男人的通病,但是太过迷恋就会令男人失去了本有的血性,就犹如猛虎被拔出爪牙,迟早食之恶果!
河内樊稠,据探子回报,自去往河内,不但大肆敛财,又强征税赋,河内人人自危,各世家为保家业,更送去无数金银珠宝,美女佳人。樊稠和诸将日夜只顾享受,高傲自大,自诩无敌!因此他最终吃到了苦果!”
董卓侃侃而道,却见郭汜、王蒙两人面色大变,连忙把头低得更下,根本不敢与董卓的目光对视。
“上梁不正下梁歪。若追根究底,却是我占据主要责任!但你们啊,不要太放肆了,忘了谁才是你们的主子,是谁带给你们现在的荣光富贵!
你们竟敢比我董卓,还要目无纪度,肆意妄为!!你们是想爬到我董卓的头上来耶!!?”
董卓话音犹如惊雷,在大厅中轰然炸裂,一拍奏案,一众将士全都吓得心惊胆寒,连忙齐声告罪,各个无论是装的,还是真正害怕,都是露出惶恐之色。
“主公,大战在即,先震纪度是好,但若是严惩过厉,恐怕有损众将军心,还望主公手下留情!”李儒面色一肃,拱手而道。
董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樊稠死得好,死得好啊~!”
董卓素来护短,对麾下跟随他多年征战的将领,更是视如己出。由其是西凉一众将领,都能听出董卓心中的苦涩,各个都是心中愧疚不已。
“孟子又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若非樊稠之死,可能我依旧还蒙在鼓里。如此等到反贼联军兵逼洛阳时,才恍然醒悟,必当付出惨痛代价,死伤无数!
天下人皆谓我董卓残暴不仁,目无君上!却不知若非我董卓操控朝廷,恐怕此时各地诸侯已互相征战,天下烽火连天,各地百姓皆处水生火热之中!
就算世人不能接受,我将来会受尽后人唾弃,但这就是我董仲颖秉持的仁德也!
谬论也好,大逆不道也罢!有我董仲颖在的一日,我就要保这天下太平安康,谁敢造反,我便一一诛杀,绝对不会让那些野心之辈能够得逞!!
在这世上,董卓只要一个就够了!”
豪迈、直爽、不可一世,厅内一众文武身上流动的血液,如被点燃!文者精神大震,只欲绞尽脑汁,为董卓谋夺平天下之计。武者,全身上下如有一种冲动,在不断地催动他们,让他们想要立刻提刃上马,为董卓征战天下!
“这就是董卓的魅力,几句话间,便能让人不顾一切地为他卖命!他能成为今日天下之霸主,绝非偶然!”吕布微微抬头,暗暗地打量着董卓,一边腹诽,一边按耐住被董卓煽动起的那股欲要疯狂杀敌的冲动。
“我等愿为主公效以死力,纵马革裹尸,在所不辞!!”众人齐喝,如有千军万马轰鸣之势,满堂顿是杀气冲天。
“好!所谓福祸相依,今番只要把反贼联盟击破,普天之下便无人再敢反我董卓,到时候我再乘胜追击,逐一击破,一统天下,再论功行善,在场诸位便是日后天下的诸王侯爵!”
董卓最后一句,却又是让这些人热血沸鼎,各个高吼呼啸,眼神炙热如火!
少时,众人呼啸过后。董卓见众人已都洗心革面,士气如虹,亦是十分满意,遂把目光望向了李儒,道:“文优,接下来便是看你了。”
李儒灿然一笑,只觉浑身上下如有火焰焚烧,炙热无比,今日便是他夺得天下第一谋士名头的大好时机。
“来人呐,把棋盘端来!”李儒大喝一声,一众文武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只见近数十个大汉,端着一个硕大的棋盘,从后堂转出。一时间,众人不禁屏住呼吸,眺目望去。
‘嘭’的一声,随着那数十个大汉把棋盘放落在中央,众人再露异色,原来这棋盘竟是一个缩小版的关中地图,各险要抵挡都有明文标示,而且每个城池之中,都有棋子用来表明占据的军队,乍看一看,便能一目了然。
李儒走到棋盘旁边,笑容可掬,眼神清澈,凝声而道:“诸位且先看河内。河内樊稠已死,兼之其平日作风恶劣,此下必然大乱。而据细作来报,在河内与汲郡边境,王匡的部队早已屯集,但若向河内进攻,河内世家、百姓定纷纷呼应。反之,我军若要营救,却也来不及了。”
这时,牛辅一瞪大眼,急道:“我河东屯据十数万大军,只要我一声令下,河内瞬间就能夺回,如何营救不及!?”
李儒闻言,淡然一笑,答道:“河内乃兵家必争之地,又与洛阳临近。但若河内一破,各方反贼定然纷纷前往驻军。前将军急于起兵,其忧有二。一者,正乃我先前所说,我方已失民心,但若在河内与一众反贼激战,若陷入困局,河内的世家、百姓一旦造反,后果不堪设想。其二,据我所知,河东军粮略有短缺,但若河内战事拖延,反贼却能从河内世家、百姓中得以补给,而我方却每日损耗巨大,久持不下,必败无疑!”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临盘
“竟是如此,大可从颍川、荣阳、洛阳各地调离粮食以作补给便是!”牛辅此言一出,把守各地的将领不由纷纷变色,欲言又止。还好,李儒却替他们把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颍川、荣阳各有重兵把守,如今粮价又是高居不下,两地驻军当是平日损耗,便是十分吃紧,哪里还有余粮?再者两地民心刚定,绝不可强抢,以致祸端。至于洛阳,驻兵更有十八万之众,只要你有军粮,要多少援兵,那都不是问题。但是要粮,那恐怕是不可能了。”李儒徐徐而言,一众文武不由都沉色皱眉起来,但又怕影响军心,不敢发问。
粗神经的牛辅倒是没有多想,急瞪眼就问:“那我方各地军粮吃紧,这场战还能怎么打!?”
“前将军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李儒笑容璀璨,向高堂上的董卓一对神色,便转身走向棋盘,指着河内的方向说道:“河内素来多有富商集聚,且还有不少历史悠久的世家,而这些人手上屯据的钱财、粮食,那可是天文数字。而各地反贼之所以对河内虎视眈眈,却都是想要得到这些富商和世家的资助。
竟然,河内已保不住了。我等也不能让这些富商和世家养虎为患,使得反贼得以壮大!不瞒前将军,在两日前,你正往洛阳的途中。主公已听我之计,发出军令召集八千骑兵,前往河内大肆抢掠这些富商、世家的钱财、粮食,以骑兵的速度,两日之后,就能回到河东。到时,前将军正好派兵前往接应,以防各地反贼的队伍,派兵来追,以使功亏一篑。”
“李文优你!”牛辅听闻李儒瞒着自己,让董卓调去自己部下八千骑兵,不由大怒。
“定邦,不得放肆,此乃我之抉择也!”不过牛辅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董卓一句话叱得吞了回去。牛辅却是极怕董卓,在他严厉的目光下,不禁低下了头。
“文优,你继续说话。”
“偌!”李儒一拱手,再次看向棋盘,手指所指向的,还是河内这个地方,道:“我军夺得河内物资之后,粮食得以补给。这时,反贼恐怕已群起来犯。以我看来,河内必然会屯集大量的贼兵,而单凭前将军的部队,恐怕难以挡之。所以我以为,当派温侯前往,震慑诸贼!”
李儒此言一出,性子本来就急的牛辅,大觉侮辱,也按耐不住,张口就喝道:“李文优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我十数万西凉大军,还不如区区一个假子耶!?”
“没错!李大人欺人太甚了!”
“就是!!普天之下,无人不惧我们西凉儿郎!!”
“…”
牛辅麾下几员将领,纷纷喝话。这回,董卓却是皱了皱眉头,觉得李儒此举确是有长并州军之志气,而贬西凉军的威风。
李儒却是暗暗一瞟吕布,眼里露出几分忌惮之色。原来李儒是看吕布深受并州军拥戴,如今又得董卓宠信,但却知此人变化无常,唯利是图,就怕养虎为患,故是想以吕布为先军,与反贼的联军互相损耗。
想到此,李儒面色一震,急与董卓谓道:“我西凉大军威震天下,自不惧那些乱臣贼子,只不过反贼之中恐怕也有不少武力超凡之辈,就如那马家小儿,但若联军一起,必定前往。而要敌此子,除温侯之外,再无他人也!”
李儒此言一出,不少人倒是露出畏色,毕竟马纵横的威猛他们其中不少人都是见识过。不过倒有一人,眼中凶光毕露,钢牙几乎咬碎,慨然便出喝道:“区区黄毛竖子何以俱哉!?我华雄愿取此人首级来献,以报当年耻辱!!”
西凉一派将领看见华雄,顿是各抖精神,纷纷高呼威猛,都说华雄必能马到功成,挫败强敌。
这时,董璜跨步而出,眼神亮丽,慨然喝道:“小侄不才,愿前往为叔父抵挡强敌!”
董璜一出,李儒顿时面色一变,暗道不好。果然,董卓一看董璜走出,面色一震,多了几分喜色,笑道:“哈哈,璜儿也长大成人,此番正好立下功绩,也不负董某多年苦心栽培!”
于是,董卓遂令牛辅为兵马大都督,统率河东大军抵抗将来屯据在河内的叛军,又令华雄为先锋大将,董璜为监军上jiang。三人各是精神大震,纷纷领命。
“失算,失算。我却无料到主公近年一直有心栽培璜公子为接班人。这下,却是有意让璜公子在军中立威,日后好继承大业。”李儒暗叹一声,随即又指向颍川位置,道:“我等不但要提防关中一带贼子,却也别忘了南方一带的野心之辈。后将军袁术自到了南阳之后,大肆招兵买马,其势力已遍布南阳、汝南一带,拥兵近有五、六万之众,但若其加入了贼军,恐怕会与南方一带贼人,从颍川发起攻击。颍川乃洛阳南方屏障,不可有失。主公,可令张济、郭汜两人屯兵把守,再有温侯的并州军,便能保之万无一失!”
李儒话音一落,哪知张济、郭汜都觉被人小觑,纷纷走出。
“主公,颍川有我和郭将军把守便能稳若磐石,何须外人插手!?”
“说得对!我西凉儿郎各个英雄,人人豪杰,若要假借他人之手,岂不教天下人笑话!?”
张济、郭汜纷纷说道。其中郭汜说罢,还不忘冷冷地瞟向以吕布为首的并州军一派,眼神里充满了挑衅的味道。吕布却是置若不睹,倒是魏越等将都是暗暗忿怒,但见吕布没有出声,便也不敢随意张口。
“张济、郭汜万不可意气用事!大敌当前,自当团结一致,岂能有派系之分!?”李儒一听,心惊胆跳,虽然他有心削弱吕布的势力,但却不想看到两方派系互相争斗,否则一旦局势陷入险境,便极易引发内乱。
想到此,李儒忙是用眼神向董卓示意。董卓面色一沉,倒也很快醒悟过来,颔首道:“文优所言有理。天下乱贼将起,正需凉、并两军齐心协力共抗外敌。奉先何在!?”
吕布闻令,立即面色一震,大步流星而出,凝声应道:“孩儿在此!”
“你可愿替为父前往颍川抵挡乱贼?”
“义父对我洪恩如海,只要义父一句话,纵是刀山火海,奉先在所不辞!”吕布不假思索,便是慨然答道。并州军一派将领也纷纷跪下,皆呼愿效死力。
“好!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孩儿!!!”董卓大喜不已,遂是令张济为平南大将军,郭汜为镇南将军,吕布为先锋上jiang,兼虎威将军。
李儒见此,方才心头一定,遂是以棋盘演示,一一向各将士布置,其调兵遣将,料敌制胜的本领,让众人无不钦佩。
足足一个时辰后,董卓听罢,不由赞道:“文优不愧是我之子房也,当为天下第一谋士也!”
另一边,却说在东郡长垣,这日却是乌云盖天,雷鸣不止。府衙之内,乱成一团,庞德、文聘等一众将士都在前厅等候,各个脸色紧张,心如火焚。
“怎么样了,夫人还没诞下子嗣耶!?”庞德满脸急色,向刚回来的史阿问道。文聘、眭固等将,也急是纷纷相问。
史阿的面色却是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道:“听说,孩子头脚在腹中颠倒,而且孩子体格异常,恐怕这一时半会还出不来啊!”
此下史阿却是心如刀割,虽然王莺已为人妇,但他对王莺那份疼爱丝毫未变,他刚才听得王莺那阵阵嘶声裂肺的惨叫,恨不得自己来替她遭这罪!
而在后院之中,马纵横更是心急火燎,听那接生婆说孩子的头卡住了,无论夫人怎么使劲还是出不来,马纵横心脏都几乎要跳出来了。
“老先生,你快救救我夫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马纵横一把抓住旁边的华罔,一对眼睛红得厉害。华罔那瘦弱的肩膀,几乎被马纵横捏碎,却强忍剧痛,带着几分苦色,叹道:“夫人这种情况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啊。而且眼下已过了半个时辰之久,在如此下去,一旦夫人体力不支…”
“啊~~!!!”马纵横如遭晴天霹雳,刹时如被夺去浑身力气,整个人似失去了魂魄。
就在此时,华罔的身边一个显得有些邋遢,背着一个大篓子的少年,见马纵横如此凄惨,不由暗叹他重情重义,忽然一震色,说道:“若是将军相信小人,小人倒有一个方法可以一试。”
马纵横一听,刹时如在万丈深渊里看到了一丝曙光,顿是疯狂地扑向那少年,急道:“没错!!不能放弃!!我还有你这神医在呢!!你快救救我的夫人和孩子!!”
那少年只觉只觉的手臂都要被马纵横捏断,急喊了一声痛。马纵横忙是松手,一对发红的眼睛闪烁着阵阵骇人的光芒,就像是头将要丧失至亲的凶兽一般。
那少年不禁咽了一口口水,也不敢废话,急道:“夫人的情况虽属罕见,但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是孩子体格过大,且头脚颠倒,所以难以诞下。我的方法则是,把孩子先推回夫人的腹中,再在夫人腹上开一条小缝,把孩子取出,这便可以了。只是这过程恐怕要由我全程执行,怕会有所冒犯。”
此言一出,马纵横还没说话,便听一道怒喝暴起。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奇才华旉
“哪来的妖人,竟要把我女儿开膛破肚,我杀了你~!!”却见暴怒的王越,如头雄鹰从房顶下飞落,拔出一柄铁剑,便要飞刺向那少年。
“岳父且慢!这少年郎乃世间奇才,万万杀不得!!”马纵横眼见王越飞剑刺向少年,竟不顾自己性命,急把已吓得魂飞魄散的少年拽了过来,然后以自己的肉身作为盾牌,挡向了王越的铁剑。
“你这疯人!!”电光火石之间,还好王越剑术了得,忙是收剑,灵巧落地后,怒声骂道。
“华旉你这孽子,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邪术,平日你胡言乱语就罢了,没想到你竟还敢实之以行!这位好汉把剑借我,我今日便要清理门户,杀了你这孽子!!”回过神来的华罔,倒也是雷霆震怒,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一边便要去抢王越的铁剑。
刚才被马纵横拽倒在地的少年,正是华罔的徒儿兼侄儿华旉是也。却见华旉面对华罔的怒叱和王越杀气腾腾的眼神,虽是满脸畏惧之色,但清澈的眼里却满是执着的炙热光芒,大声喊道:“我这不是邪术,是救命除疾的医术,前不久我才和一头母黑熊接生,它的情况和夫人一样,我不还是成功地救了它们母子!”
华旉这话一出,王越也吓了一跳,而且混迹江湖多年的他,却也是看出他没有说谎。这一惊,华罔却是趁机夺过了王越的铁锏,这下气得满脸通红,骂道:“你这孽子,竟还学会乱打诳语,你到底居心何在!!?我劈死你!!”
骂罢,华罔举剑便是要劈。王越忙要阻止,却是马纵横动作更快,一把抓住了王越劈下的铁剑,刹时满手都是鲜血。
“我相信华旉!也请老先生和岳父相信他!但若莺儿和孩子有任何损失,我马纵横愿一力承当!!”
马纵横振声大喝,眼神坚定而明亮,震得华罔心头乱跳,忙是松开剑柄。
“这人不但肯相信我的医术,还屡屡不惜性命,出手相救。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华旉也是满脸异色,不过眼里却暴发起璀璨的光芒。他很明白自己的医术,是多么骇人听闻,令人难以接受。就连他视如亲父的华罔都接受不了,更别说其他人了,恐怕都会像刚才那断臂大汉,提剑杀人。
于是,在华旉的心中,马纵横忽然变得尤为高大起来,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就凭马纵横不惜性命维护的这份信任,此下就是让华旉为马纵横去死,他都甘愿!
“将军放心!如果夫人和孩子有任何损失,华旉愿以死谢罪!”忽然,华旉忿然站了起来,眼神变得无比的坚定,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势。
“你!”华罔一看,不由心头一揪,毕竟他也是把华旉视作亲儿,这下就像是看着他去送死,哪里会不痛心,但不知为何在华旉炙热的眼神中,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岳父!”马纵横也把目光投向王越那。王越长叹一声,摇首道:“诶,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我这苦命的女儿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债。”
“岳飞放心,莺儿一定会逢凶化吉!”马纵横听了,一拱手向王越振声喝道,倒也像是在加强自己的信心。旋即,马纵横转身向华旉道:“华大夫万事靠你了。”
华旉心头一震,亦拱手示礼。于是,华旉向旁边的接生婆交代需要的各种物品,那接生婆心头也乱了,眼下也只知照着华旉说的去做,一一记下后,马纵横也喊来了七、八个婢女,跟着接生婆去准备。
少时,只听里面喊了一声‘准备好了’,刚好华旉也把刀具烧毒完毕,然后向马纵横道:“夫人毕竟是血肉之躯,这过程恐怕是疼痛难忍,为防夫人昏死过去,还请将军随我在旁,只需和夫人说说话,在旁鼓舞便好。”
“你说什么!!?难道没有麻药吗!?你的麻沸散呢!!”马纵横一听,顿时满脸苍白,猛地冲向华旉,一把揪住他的衣裳,扯了过来。
王越、华罔见状,刚是稍稳的心,顿又乱了起来。华旉却是不怕满脸凶恶,犹如鬼神般的马纵横,而是疑声问道:“麻药是何物?麻沸散是何物?”
马纵横瞪大了眼,刹时失神。
“惨了,我这个天下第一蠢货!!竟然忘了麻沸散是华佗后期才发明的药物,这时他连名字都还没改,又哪里来的麻沸散!”
这时,忽然又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华旉面色一变,急道:“不好,夫人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再不动刀把孩子取出,恐怕母子难保!”
“他娘的!老子宁愿挨上千刀,都不愿她们母子受这苦!”马纵横一咬牙,一把抓住华旉,叫道:“姓华的!走吧!”
说罢,马纵横揪着华旉便走,猛地打开房门,那些婢女见了,都吓得当场变色。
“莺儿别怕,有我在!”马纵横先是看见床榻上,已满脸病白之色的王莺,汗水早把她的秀发给沾湿,此时此刻,虚弱得就像是只剩下半条人命。马纵横看得大急,猛地甩开华旉,火燎火急地冲向王莺,周边婢女纷纷让开。
“你别过来,快走开!!!”本是虚弱的王莺见到马纵横,先是露出狂喜之色,但很快又变得无比惊悚,急声叫了起来。
“莺儿我!”
“我容颜憔悴,丑不可堪,不愿与你看到!”
“放他娘的狗屁!我自家夫人,就算有朝一日,青春不再,不见婀娜,失去风华,在我心中还是绝世佳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才是我心之所求也!”
马纵横听言,大骂一声,不顾王莺大喊,快步走去,一把抓住了王莺的手。王莺动情而泣,深情地望着马纵横。在周边看着的婢女无不为之动容,有些还感动得暗暗低泣。
半个时辰,一道啼哭声起,苍天骤然万雷齐下,轰然炸开,倾盆大雨猝地急落。
“孩子出生了!!”瞬间就被大雨淋湿的王越,满脸激动之色。华罔却是仰望天象,正见闪动电光,在苍天中形成一异兽之状,隐约看去狮头牛身,乍看又有虎犬之形,与传说中的白泽神兽极为相似。
“将军,是个男娃!!”
这时,里面又传起了接生婆的喊声。华罔听了,眼睛瞳孔里不由骤缩,呐呐道:“天降异象,此子绝非凡人,又是乱世而生,日后成就不可计量也。”
当夜,大雨依旧凶猛不止,雷声滚动,听似洪荒时期的巨兽鸣声。饶是如此,却丝毫不影响众人之喜。大堂上,众将各是举杯庆贺,各个都是满脸激动之色。毕竟他们的主公有了子嗣,如此一来,对于势力将来的发展可谓极为有利,这让众将士也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哈哈哈~~!!不得了,不得了啊!!听这接生婆说,大公子一出生就有十多斤了。大公子从小就这般强壮,日后定也会向主公那般神勇,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庞德大声笑道,说罢,仰头便喝尽碗中酒,开心不已。
“这还不算事,听说大公子一声啼哭,便引来万雷齐下,就连华老都断定大公子命格非凡!这可都是我诸位将士的福分啊!”眭固也是畅声大笑,很是激动、兴奋。
这时,文聘站了起来,眼里满是真挚的感激之色,向对席上的华罔、华旉叔侄举杯道:“华老还有这位小兄弟,我替诸位将士谢过你俩恩情!日后若有何要事,只要说上一句,文某义不容辞,先饮为敬!”说罢,文聘仰头豪饮,一饮而尽。
华罔见这些将领各个发自内心替马纵横还有自己开心,暗想这些都是难得的忠义之士,举杯喝完后,笑道:“文将军客气了,老夫只不过开了几副的安胎药。真正令夫人和大公子逢凶化吉的却是我这小徒儿。”
华罔此言一出,众将士无不变色。庞德看华旉年纪轻轻,不由叹道:“又是一世间奇才,来,我也敬你一杯。”
华旉刚跟着华罔喝完一杯,又见庞德来敬,受宠若惊,虽然是已经不胜酒力,但还是不敢怠慢,连忙又喝一杯。
“哈哈~!尔等这些粗人,可别欺负我这小贵人不能喝酒!难得今日大喜,今夜定要喝个不醉不归!”这时,马纵横从后堂转出,外头虽是雷雨肆虐,但他却是满面春风,笑得合不拢嘴,径自走到高堂大位坐下。
“主公,夫人如何了?”文聘连忙关心地问道。
“莺儿不久已然醒来,我喂她喝了一些粥,她便以招待你们这些宾客为由,无情地把我撵出来了。”马纵横故意装着详怒之色,瞪眼说道。
“嘿嘿,主公怎不把大公子抱出来,给大家伙看看?”庞德倒也看出马纵横在装,笑呵呵地问道。
“我那岳父在抱着呢。我也抢不过来。对了,史阿何在?”马纵横笑了笑,环视一圈,却不见史阿,不由问道。
“刚才飞星那里似乎传来了消息,史校尉得知夫人母子平安后,便先离去了。主公,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说。”文聘脸色多了几分犹豫。
马纵横看了,面色一凝,肃然道:“你素来严谨,竟有犹豫,此事便是并无一定依据。那你还是别说的好。”
马纵横却是知道文聘想说的话,飞星几乎掌管自己整个势力的情报系统,身为飞星之首的史阿,但有丝毫歹心,后果可谓是不堪设想。
但马纵横的性子,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他知道,史阿爱慕王莺,更不会做出伤害王莺的事情来。就凭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有一事要说!”这时,仿佛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的华旉忽然站了起来叫道。马纵横一看是华旉,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问道:“华兄弟有话直说,你可是我马家的大恩人!”
第二百二十三章 伐董
“旉儿注意身份,不得无礼!”华罔见了,面色微微一变,如今的马纵横在长垣正是如日中天,日后将成为一方诸侯,几乎是铁定之事,华罔就怕华旉年少气盛,又说出一些令人难以接受的话来,得罪马纵横和这满堂的悍将。
华旉被华罔这般一说,顿是有些唯唯诺诺起来,惹得众将士一阵大笑。随即只见一脸横肉的眭固,笑道:“小兄弟你倒不必害怕,
我家主公爱才如命,当初我虽为贼寇,但主公依旧愿意收留,视我为手足弟兄,绝不似那些世家子弟,各个都要摆着臭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唯恐别人不知他的身份!”
“哈哈,眭兄这话说得对,我家主公最是爱才,只要你有本领,他就像是看到**裸的大美女,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当年主公麾下有一贤才,名叫成公英,主公为了得到他,甚至和他赌命哩!”这时,庞德也是豪迈地笑了起来。马纵横对于这两人的放肆,倒没有任何怒色,反而跟着一起大笑起来,正如眭固所说,马纵横视众人就如手足弟兄一般。
华旉见状不由鼓起了涌起,眼里的神色猝地变得更是坚定起来,凝声道:“若马将军不嫌隙,我想在军中做随军大夫,一边学习一边修炼,不知马将军可愿接纳?”
“胡闹!军中乃是儿戏之地!?但若你犯了军法,或有丝毫怠慢,那可是要严罚斩首的,可知军令如山耶!!”果然华旉一席话,又把华罔惊出了浑身冷汗。华罔吓得整个人都猝地弹了起来,瞪眼睛吹胡子地喝道。
“叔父!华旉已不是小孩,这些日子我在长垣城内城外,都听说百姓盛赞马将军麾下的将士都是爱护百姓的仁义之士,由其马将军,众人更说他是再生父母!华旉以为,救济苍生的方式有许多种,但如现在这般,我俩叔侄每日就算日夜不休,又能救活多少人命!若我能以医者身份守护于马将军还有一众将士身边,但有急情,施与救治。马将军还有众将士便能得以继续征战,守护百姓,所能救济者便是千千万万之数!叔父,这就是华旉选择的救济苍生之道,还请叔父应承!”华旉说罢,双膝跪下,便朝华罔重重一拜。
华罔却是被华旉一席赫赫振词,震得满脸愕然,最终似也听出了华旉的决心,叹道:“你这孩子虽然从小就爱胡闹,但本心不坏,亦有一颗医者该有的救济之心。不过就算老夫同意,却也不知马将军愿不愿意答应。”
这下,一众将士都没有插嘴,纷纷望向了马纵横。马纵横眼神凛凛,不怒而威,咧嘴一丝笑容,更显霸气,道:“华旉,你好大的口气,竟敢说要守护我和一众将士,你可知我和他们都是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杀人如麻的鬼神耶!?”
马纵横此言一出,席zhong将士纷纷迸发出恐怖的气势,霎时间宛如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扑涌而来,宛若置身沙场,耳畔甚至如隐约听到兵戈铁马的声音。华旉吓得脸色连变,浑身不止地瑟瑟发抖,但眼神依旧坚定,望着那散发出最强最为恐怖气势,俨然已如化作鬼神的马纵横,道:“马将军和众将士无论再是骁勇善战,但亦是血肉之躯,再说战场之上,瞬息万变,马将军也可能事事料尽先机,掌控全局,说不准但有一丝错失,便会酿成大祸。
到时,众人的血肉之躯但有损伤,那便是我华旉的战场。华旉不但要守护马将军,还要与诸位一同并肩作战!”
小小少年,子子铿锵,这下说得是掷地有声,语惊四座。
“哈哈哈哈哈~~!!!!!”蓦然,马纵横和庞德、文聘、眭固等一众将士,不约而同地一齐豪声大笑起来。满堂顿时笑声回荡,与外头的雷鸣相伴,赫赫惊人。
“这小子有志气,俺喜欢!”
“这一席话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天下人都会笑这小子不自量力,但是他有这份胆气和决心与我等并肩作战,却又胜过多少好汉?”
“哈哈哈哈,华旉,那你便是我等的弟兄了!日后谁敢欺负你,老子替你出头!”庞德、文聘、眭固等将纷纷而道。华旉一时间,只觉是热血沸腾,浑身有着无限的动力。
最终,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马纵横的身上。马纵横轻轻伸出手臂,眼神烁烁发光,笑容可掬,道:“那么,从今日起,马某和中兄弟的性命便是交给你了。”
这一刻,华旉如同看到了正在闪烁发热的烈日,激动得流出了泪水,缓缓跪下,应道:“华旉拜见主公!”
原本华旉只是想留下马纵横军中一段时间学习,然后再看马纵横是否是有着拯救天下苍生之心的明君,最终再决定是否要留下。但这下,华旉头脑一热,倒也忘了先前的打算,直称马纵横为主公。
“哈哈哈,好,好,好!!”马纵横闻言,大喜不已,今日不但得一子嗣,还能再得一贤才,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这雷雨下了一夜。到了次日一早,大雨刚是停下,从各地而来军阀麾下官吏或是世家的商队或是各路行脚商人,纷纷又再是押着装备好的粮草起程。原来,在数日前张辽大破樊稠,将其击毙的消息一经传出,为了得到第一手消息,而就停驻在长垣附近城县的各路人马,连忙趁着长垣的粮价还未有急升,纷纷前来购买。毕竟大战在即,从此之后,战乱不知要持续多久,中原一带另外的一些粮商,也纷纷开始屯集起一部分粮食起来,以防不备之需,而且向外出售的不但数量很少,价格也十分昂贵。但却也极少人敢对这些粮商出手,毕竟这些粮商几乎都与各地的大军阀有着不浅的关系。就如荆州、扬州的几大粮商,都与后将军袁术关系匪浅。得到这些粮商的袁术,暗中又是开始大量招兵买马,势力发展之快,令荆州、江东一带的群雄都是惶恐不安。
首先表现出来的就是豫州的孔伷。孔伷见袁术麾下聚兵雄厚,钱粮丰盛,大有独霸南方之势,兼之刚是痊愈不久的旧疾又是复发,也有心无力,权衡之下,率先宣告拥护袁术为南联盟的盟主。紧接着一日之内,袁遗、陶谦、张超也纷纷表示拥立,长沙太守孙坚却更是派人前往袁术处,一者表示拥立,二者是请求联姻,希望为其长子孙策求得袁术的长女袁风月为妻。哪知袁术记恨黄盖当初与他作对,当堂怒叱孙坚使,还欲命人鞭打泄愤。还好阎象以战事在即为由劝服了袁术,孙坚使才免于皮肉之苦,遂是夹着尾巴逃回了长沙。
同月,李儒所派的西凉骑兵杀入河内,大肆抢掠河内西北一带的世家、巨商钱粮,其中烧杀抢掠无所不作,牵连无辜百姓,更是不计其数,可谓是令人发指。另一边王匡领兵从河内以东杀入,其一带世家、百姓纷纷呼应,连日来攻破十二座城池,待王匡杀到河内腹地时,却见但凡被西凉骑兵抢掠城县,皆是满目疮痍,一片狼藉,横尸遍野。细一打听,闻说西凉骑兵不久前杀到温县,却遭到司马家的私兵还有温县一带的百姓伏击。原来司马家早前以料西凉军会来抢掠,大肆通告城中百姓,彻夜制造弓弩。西凉骑兵刚来到温县,便遭到漫天箭雨袭击,死伤过半,为保性命,连近日来夺下的钱粮都是不顾,纷纷逃命,其弃之钱粮尽被司马家夺下,其中小半分予百姓。当王匡领兵赶到时,司马家的新家主司马朗把剩余的钱粮赠于义师联盟。王匡大喜,遂是对温县百姓秋毫无犯,更邀司马朗入仕,司马朗却是婉言拒绝。王匡随即教人打听,却听说另外几队西凉骑兵,闻说温县大败,纷纷撤回。王匡正欲派将士前往追袭时,后方忽连有急报,先报上党张扬大起并州军三万,以呼应北联盟袁绍为盟主,讨伐董卓的名义,杀往河内,连夺三座城池。另外,冀州韩馥亦率大军两万,拥护袁绍为盟主,从东面而来,连夺六座城池。紧接着又说,东郡桥瑁、兖州刘岱、北海孔融纷纷起兵,都以袁绍为盟主,正往河内而来。王匡听得,忙也宣告拥护袁绍为盟主,开放河内,为义师屯兵之地。
天下风云莫测,初平二年十月,中原大雪遍天,雪落如同鹅毛飘舞,天地之间白凯凯一片,一望无际。而就在这月里,群雄对于董卓一手遮天,操控朝廷,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种种恶行,终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乱世,如星星之火,瞬间燎原。
各路诸侯纷纷起兵,由汲郡王匡首当其冲,先是夺下河内,再有张扬、韩馥、桥瑁、刘岱、孔融等诸侯纷纷引兵前往。不久被众人立为盟主的袁绍,几番婉拒后,终于接受,立北联军,从渤海率三万兵马出发。随即陈留太守张邈与大发檄文,在成立义师联盟之举中,有着重大功劳的曹操,也相继宣告加入北联盟军,各引兵马前往河内。却见北方各路诸侯,纷纷大起义兵,气势如虹,欲要吞没卧据中原的霸主董卓,战火一触即发,中原各地百姓无不惊恐,连夜间纷纷避难。
第二百二十四章 虎兽华雄
与此同时,南方孔伷、袁遗、张超、陶谦、孙坚等各路诸侯,又以袁术为盟主,纷纷各起兵马,杀往颍川。
各路兵马相继而起,其势之大,莫约统计,北、南联军足有十八万众,丝毫不逊色于董卓的西凉大军,更兼义师各军士气高涨,各方豪杰皆欲趁此扬名天下,各地军阀雄心壮志,更是如要颠覆天下,吞没山河!
这漫天的大雪,似乎并不能熄灭天下军阀对董卓的怒火,亦或是他们欲趁机扩大领土,称霸一方的野心之焰?
这日,在长垣城外,正见马纵横纵马飞扬,驰骋如同风雷,在城头之上,王莺抱着一个尚于襁褓之中,又白又胖的婴儿正望着在城外策马奔飞的马纵横。
“哇~!哇~!”那婴儿见得马纵横策马的样子,似乎极其兴奋,一边叫着,一边还伸着小手在抓。
“易儿乖,等你再长大一些,娘再让你爹教你骑马,好不好啊?”王莺脸上满溢着母性的幸福笑容,马纵横的大儿也就是马易听了,又哇的一叫,笑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孩子啊,体格惊人,还未懂事就对这马上之事这般好奇,恐怕日后和他爹一样,都不能让人省心啊。”这时,忽然走来了一个断臂大汉,正是王越。王越乱发飘舞,眼神里罕见地多了几分柔情,充满爱怜地伸手蹭了蹭马易的脸额。
“爹,你要走了吗?为何不留下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呢?”王莺眼中神采闪烁,又是期待又是不舍,如宝珠一般莹莹发光。
“国家未平,大丈夫何以为家?而且天刺的弟兄,还需爹爹照顾。”王越面色一震,慨然而道。
“爹,你也一把年纪,不如就趁此退下来,享受儿孙之福,我和纵横都会好好孝敬你的。”王莺却不死心,再次挽留。
话说马易的出生,却也让这对顽固的父女,冰释前嫌。当王莺看到王越失魂落魄一般冲了进来,见到自己母子平安无事,激动得老泪纵痕,拜天谢地,语无伦次的样子,王莺多年的委屈和怨气便是瞬间消失了。
那一夜,王越抱着孩子,就陪在王莺身边,寸步不离。
“罢了,我这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片刻停不下来,如今天下诸侯已纷纷举兵伐董,天下将来定会更乱,接下来天刺的工作只会更加棘手。我实在放心不下。”王越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拒绝了王莺。
“不如让师兄回去接替你的位置吧。”
“不,纵观古今,情报乃是一方势力的重中之重。比起我,纵横这孩子更需要史阿。而且史阿留在他的身边,也远比在天刺呆着,会更有出息。”王越吟吟而道,话音刚落,却见远方一队骑兵迅速赶来,正好遇到马纵横。
王越遂是面色一凝,与王莺谓道:“纵横出兵在即,你要好生照顾好自己和易儿。我送你回去吧。”
王莺听了,默默地看了马纵横的背影一眼,却也知马纵横迟迟没有出兵,就是为了陪伴她俩母子多一些日子。但大丈夫建功立业,岂可因家事怠慢,王莺想罢,亦也宽心,便略一颔首,在王越陪伴下离开了。
却说在城外,马纵横面色沉着,正听着魏飞报说。
“主公,如今各路诸侯已纷纷赶往河内,唯有我军迟迟未起,各地已有不少不利于主公的流言。”
“好,你且回去,通报诸将,立马赶往府衙,商议出兵之事!”马纵横闻言,面色一震,疾声令道。魏飞听了,顿时眼迸精光,慨然领命,便是纵马望城内赶去。马纵横抹了抹坐下马匹,满脸柔情,亲昵地谓道:“我的好兄弟,不久将来你我便将登上天下最为盛大的舞台。你我定能再次名动华夏,名留青史!”
却见,马纵横坐下那匹神驹,浑身赤红如血,体格矫健,有龙象之形,头似雀乌,威骏不凡,一看就知是匹绝世宝马,正是他的坐骑—赤乌。原来就在刚才,王小虎领了郭嘉之命,骑着赤乌赶了回来。
赤乌听了马纵横的话,仰头长啸,鸣声震天,仿佛极其亢奋。马纵横精神大震,望向城头时,却已不见了王莺的身影,想她定是以为自己有要事商议,不想打扰,便带着孩子离去了。马纵横心头不禁有些愧疚却也有些欣慰,遂一拨马首,赶往城内。
数日后,马纵横举八千精锐,留文聘、眭固把守长垣,率诸将正式起军,赶往河内北联盟屯兵之处—酸枣!
而就在马纵横赶往酸枣的同时,却说王匡、张扬、韩馥等诸侯,贪图西凉军所劫去钱粮,先前三人竟暗中商议,不与袁绍禀报,更不顾雪地难行,发兵追袭,一直追到了河东边境。
这下,在河东与河内西边边境,却见到处都是山林围绕。不过,正值寒冬,周围一带都是白雪覆盖,极为容易迷失方向。
忽然,响起了阵阵马鸣鞭响,蹄起雪飞处,三路兵马一齐赶来。其中正中一路,乃由王匡亲自率领的军队,人数莫约两千余人,左边一路,乃韩馥麾下大将潘凤所率,人数莫约有千余人,右边一路则是张扬麾下杨丑所率,也是千余人。三路兵马全都是清一色的骑兵。
“吁!”王匡陡地勒住缰绳,正见他是个略微清瘦的汉子,浓眉大目,莫约四十多岁,看似十分精明,这下向四周一看,不禁皱眉道:“这四下都被雪色覆盖,难以辨认方向,继续再追,恐怕也追不上西凉人的队伍。而且这里已然接近河东,但若西凉兵杀来,我等恐都要遭灭顶之灾也。还是稳健为上,撤回酸枣罢了。”
杨丑一听,不由冷哼一声,却见他是个强悍如牛,皮肤黝黑,一脸浓须的猛汉,听话后,不屑道:“哼,王太守为何如此弱哉?那些西凉狗掠去如此多的钱粮,哪能逃得如此之快,恐怕就在某处藏着,就等我等胆怯退去呢!”
王匡麾下诸将一听杨丑出言不逊,顿时纷纷面色一变,正要发作。这时,另外一军的统将潘凤却是先发作起来,喝道:“杨将军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所谓紧行无好步,我等连日急追,人疲马乏,再者这里正是河东边境,或者西凉人早派人来接应,王太守有所顾虑也是合情合理!”
“哼!好!你俩自顾自说去吧,要撤你俩自行撤去。正好便宜了老子和一众弟兄!”杨丑大喝一声,便是甩起马鞭赶去,其麾下将士听说可以独占那些钱粮,都似打了鸡血,忙是抖数精神赶去。
“你!不知好歹!!”潘凤眼看杨丑离去,一瞪虎般凶目,忿声骂道。
而这时,杨丑已策马引兵离去数丈之外。
“诶,竟然同是联军的战友,为防万一,你我还是跟在后面接应。否则这杨丑若有折损,你我回去也不好向张太守交代。”王匡看了,沉吟一阵,如此说道。
且看潘凤高大一丈余,如同小巨人一般,手提一杆盘古恶兽巨斧,足有一百二十多斤重,加上潘凤恐怖的膂力使然,一斧之力,足有千斤之劲,破岩裂石,更是不在话下!
也正因如此,潘凤被韩馥称为是无双shang将!
潘凤这下一听,虎眉一竖,慨然道:“王太守所言是理,那杨丑无礼,我等却不能无情!”
说罢,潘凤一提巨斧,便是策马引兵赶去。王匡一喜,便也率兵赶往。
“哼,这些道貌岸然地鼠辈,说得天花乱坠,最终还不是怕被我一人独吞了钱粮!”杨丑回头一望,正见潘凤、王匡在后赶来,不由充满不屑的暗付道。
于是,杨丑又急下号令,命诸将快快赶路,其军遂是加快行军速度,渐渐与王匡、潘凤两军拉开距离。
“这杨丑竟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气煞我也!”潘凤见状,不由大怒,喝声骂道。
王匡见了,倒也是面色一变,忽然一阵寒风吹来,只觉毛骨悚然,浑身打颤。
蓦然,连声炮响,轰然爆发。四下伏兵齐出,纷纷朝着杨丑、王匡、潘凤三军扑杀而来。冲在最前的杨丑见状,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急叫道:“不好!!中埋伏了,全军听令,快快撤去!!”
哪知刚才牛气冲天的杨丑,竟是不战先怯,还未拼杀,便立刻引兵逃去。
须臾之际,一路大军截住去路,为首一将,竟是个面如冠玉的年轻将领,厉声喝道:“我乃西凉第三军监军shang将董璜是也!尔等乱臣贼子,竟敢造反作乱,死不足惜,看枪!”
那员年轻将领正是董璜,这下正飞马挺枪杀向杨丑。杨丑听他性董,心中一喜,想他或是董卓的亲人,便想着把他擒下,以作挟持,趁机逃出生天。
念头一转,杨丑即是提刀迎上。两人刚一交锋,刀枪飞碰,在雪地上撞出片片火花,缠斗一起。其各自麾下,忙是纷纷停下,在这两人分出胜负前,恐怕都不敢轻举妄动。
“小贼枪法不错!”杨丑一声大喝,便是连刀骤砍猛劈,一时间杀得董璜节节败退。
“这汉子力气远胜于我,当以智取!”董璜一脸阴狠,一边抵挡杨丑攻势,一边在脑里想道。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缠斗十数回合,杨丑明显占尽上风,董璜一枪虚刺,诈过杨丑,趁机逃去。
“小董贼休逃,看爷爷如何把你擒来!!”杨丑立刻飞马追去,哪知董璜蓦地回身,手袖里射出两根小型弩箭,杨丑看得眼切,卑鄙两字还未骂出口,便惨叫一声,中箭落马。
另一边,却说潘凤、王匡两军,见杨丑领兵逃去,顿时阵脚大乱,不少人纷纷逃命。潘凤、王匡急欲稳住军心,喝响不绝。
就在此时,一部西凉大军蜂拥扑来,雪飞如潮,一将纵马急出,见他身形魁梧,喝声如雷,更有恶虎猛兽之姿,手提一柄虎头云纹钢刃,正是‘西凉虎兽’华雄是也。
“我乃西凉第三军先锋大将华雄,谁敢与我一战!!”华雄喝声惊天动地,潘凤听了,大眼一瞪,立刻拨马提斧向王匡喝道:“王太守,你先稳军心,待我杀了这华雄,你再率兵反击,让这些西凉人见识一下我北联军的骨气!!”
喝罢,潘凤不等王匡回应,急便飞马杀去。华雄眼露凶光,驰马狂奔。正见两人刚是接近。华雄作势便要举刀就砍!
“大汉子,纳命来罢!”
如同虎啸般的吼声,华雄刀已飞起,如有万钧之势,仿佛真能把如同小巨人般的潘凤活活劈开。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好一条走狗
潘凤见华雄来势凶猛,急一提斧拦去。哪知华雄狡诈,猝地挪身避开,出刀也是虚招,就在人马分过间,猛地回后一砍。
“阴险小人!”潘凤大怒,小巨人般的身躯,倒也灵活,急起斧挡住,两人都是膂力惊人,刀斧碰撞刹那,立刻爆发一道巨鸣,火花迸射,震耳欲聋。两边将士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不过这一番力气比拼,瞬间便又分出胜负,先占先机的华雄,竟然逊色一筹,手中虎头云纹钢刃猛地荡开。
“死来!!”潘凤不愧无双上jiang之名,正欲拔马,乘胜追击,哪知起坐下战马,忽地惨鸣一声。原来潘凤身形庞大,其坐骑本身负担就大,又是连日赶路,加上刚才两人那番不留余力的盛势交锋,这下已是坚持不住,马臀更是直接屎尿一并挫出,马嘴喷血。
那些不知实情的,还以为是华雄的厉害。这下,潘凤翻倒在地。他的麾下还有王匡一军,全都吓得面色剧变。华雄却是害怕潘凤,见得王匡被众将拥护,又看他铠甲鲜明,想定是联军的大人物,连忙抖数精神,朝王匡杀了过去。王匡麾下将领看得,忙是纷纷怒喝,各提兵器迎了过去。却见,华雄威悍犹如虎兽,飞刀纵马,径直杀破而去,王匡那些将领都被杀得人仰马翻,毫无还手之力!
王匡见得华雄如此凶悍,早就吓得心惊胆寒,连忙拔马逃去。哪知华雄悍然逼来,后方又是一片大乱,王匡被挤在腹地,正不知如何是好,华雄便已盛势杀到!
“敢与董太师作对的,都是乱臣贼子,看刀!!”华雄吼声起时,天地如在颤抖,隐约如见一头模糊的黑色巨虎相势,那虎头云纹钢刃如飞虹般劈落,王匡惨叫一声,瞬间便被劈开两半,死相恐怖至极。王匡一死,其军犹如树倒猢狲散。这时,华雄麾下大军轰然杀到,潘凤被七、八名西凉将士围攻,却反而砍翻数人,有一个更是被潘凤连人带马生生劈开,吓得四周西凉将士、兵卒都不敢逼上,最终潘凤抢了一匹战马,杀出重围,引着残部逃去。
“华将军~!那巨汉引兵逃去了,可需追击?”一员西凉将领,急急赶来与华雄禀报。
“此人武力之高,恐怕不再吕布之下,我倒要小心,莫阴沟里翻船了!”华雄念头一转,便是立刻答道:“穷寇莫追,由他逃去,我等先把这些乱贼杀败再说!”
华雄喝罢,又是杀入人丛之中,王匡军兵败如山倒,根本抵挡不住华雄的冲击。
另一边,却说董璜以智取胜,杨丑刚倒落在地,董璜军立刻大举涌上,瞬间便把杨丑擒住,杨丑军将士来救,却看来不及了,顿时军心大乱,董璜遂急引兵马大举掩杀而去。杨丑军一无士气,二无胆气,哪里抵挡得住素有凶悍之名的西凉兵,不一阵便被杀得四处溃散。
于此,王匡、潘凤、杨丑这三支追兵,不但抢不下西凉兵所掠得的钱粮,反而被西凉伏兵杀得溃不成军。其中,王匡更是被华雄击毙,杨丑也被董璜所擒,这两人部署不是被西凉兵杀死,就是弃戈投降,能逃去的也仅仅不到数十人。另外,就连号称无双上jiang的潘凤亦是独力难撑,折去大半兵马,只领数百残兵逃去。
华雄、董璜两军擒得上千俘虏,良马二千余数,可谓是收获颇丰。却见,董璜军前。杨丑跪在雪地之中,此下虽然天寒地冻,但杨丑却是满头的大汗。
至今,他才忽然发现,西凉军的可怕绝非虚传,想到刚才西凉军摧枯拉朽的恐怖攻势,他甚至开始怀疑诸侯组成的联军,到底能不能击败董卓,还是只不过让董卓成为开朝创代不世帝王的垫脚石罢了?
想到这,杨丑不由咽了几口唾沫,心惊胆怯起来。
董璜居高立下,如一个俯视苍生的雄主,鄙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杨丑,冷声道:“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或者还能保住你的小命。否则,必死无疑!”
“大人放心,小的定然知无不言!”为了保住性命,杨丑竟然不惜向敌人献媚,在他身后那些兵士不禁纷纷露出绝望之色,有些人甚至怒不可及地向杨丑骂了起来。
“走狗!!”
“可耻的叛徒!!”
“杨丑愧对主公对你的宠信,背信弃义者,必不得好死!!”
一道道竭斯底里的骂声,却丝毫不影响杨丑保命的决心,不但丝毫不觉愧疚,还转首向后面的部署骂了起来。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上狗嘴,你们这些卑贱的下士,谁要想死,老子不拦你们!但你们也别想老子送死!!”
这时,华雄策马缓缓赶来,见杨丑向自己的部署如此大骂,不由一皱眉头。
“华将军此人如何?”董璜一笑,道。
“贪生怕死鼠辈,杀了。”华雄面色一寒,不假思索便道。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小的愿为两位将军为牛为马,只求留下一条小命能够侍奉左右啊!”杨丑闻言,吓得连忙叩头就拜。
“没骨气的废物!”
“丢人现眼的东西,我等怎会有这种将领,真是一生之耻!”
杨丑的部下又是大骂起来。
这时,董璜反而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好一条卖主求荣的好狗啊!!”
“大公子,这人留下也是个祸害。”华雄面色一变,道。
“华将军,所谓兵者,诡也。就算是祸害,只要用的恰当,却也能妙不可言。”董璜听话,却是笑得更加灿烂。
“恕属下愚钝,不知大公子之意?”华雄面色一凝,心中疑惑,拱手问道。
“你说,这种人此番挫败而回,若回到军中,会是如何?”董璜不紧不慢,就像指着一条丧家犬般指着杨丑道。
“哼,想也不用想。这种人为保性命,肯定会急于撇清关系,甚至会把自身责任推卸在别人!”华雄眼睛一瞪,话音截然而止,好像似乎想到什么。
“我董璜的走狗,报上名来,还有把刚才领军之人的情报,全都报来!”董璜笑容满脸,正是享受着这种设立阴谋,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快感。
杨丑一听,哪敢怠慢,忙是报说。当众人听到华雄所斩正是诸侯之一的王匡时,不由纷纷贺喜。华雄遂是拱手谢过众人,听杨丑说罢,与董璜暗对眼色,道:“大公子之计甚妙,雄已了然。”
“好,谁愿降我西凉军,便叩首来拜!”董璜笑着颔首一点,然后便向杨丑一干俘虏问道。不少并州的忠义之士,宁死不降,纷纷大骂。但却又有不少人跟着杨丑纷纷叩拜,弃忠义而不顾!
董璜面色一寒,向华雄一投眼色。华雄会意,即令麾下把那些不愿降的人尽数杀死。很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西凉兵,提刃扑上,那些忠义之士,连反抗都来不及,便被纷纷杀害。
看这些西凉兵,说杀人便杀人,而且面不改容,俨然屠夫本色,杨丑早就吓破了胆,又惊又怕。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不愿多造杀孽,便收下尔等这些走狗。眼下我有一军令,要尔等执行。”董璜悠悠而道。
听得杨丑一阵毛骨悚然,表面却故意抖数精神,道:“董将军尽管吩咐!”
“我命你带上这些残部回去,作为内应,伺机准备,日后我自有吩咐!”董璜轻描淡写地说道。此言一出,不少西凉将领都纷纷变色,都说杨丑为人不可相信,这般放回,恐怕日后不肯听令。
“闭嘴!大公子的计谋,岂是尔等可知耶!?”这时,华雄忽地一瞪眼,怒声喝道。众将这才纷纷闭嘴,但不少人还是满脸疑色。
杨丑听得董璜愿意把他放归,自是大喜不已,忙道:“董将军放心,我定会谨记今日恩德,日后只要董将军派人前来吩咐,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杨某都是在所不辞!”
“真是一条好狗,回去吧!”董璜话音一落,便提枪向杨丑一挑,杨丑吓得当场变色,却听啪的一声,捆绑住自己的麻绳瞬即断开,连忙拜谢。同时,刚才那些杀害俘虏的西凉兵也纷纷砍开杨丑麾下残兵身上的麻绳。
不一时,杨丑整顿好兵马,就像是脚底抹油一般,急急逃去了。
初平二年十一月,却说各路大军纷纷赶到,在酸枣一带设营遍布十数里,屯兵之多足有七、八万之众。
而身为北联军盟主的袁绍,此时应该是意气风发,正可大抒其志,但眼下他却会十分头痛,甚至有些不耐烦。
“本初!我冀州军各个都是铁骨铮铮的儿郎,岂会与乱贼私通,做出这不仁不义之事来!本初你身为北联军的盟主,定要还我冀州军一个公道!”却见已是六旬的韩馥一脸怒色,白胡飞扬,满脸通红地扯声喝道。
“哼!韩老此言,莫非是说我并州军之人贪生怕死,做出了违背仁义之事耶!?”却见张扬虽老,但依旧老当益壮,这下一吼,倒把韩馥适才喝叱的气势盖了下去。
“张太守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家主公却是没说过并州军一句坏话。倒是我若无记错,如今董卓麾下似乎有不少恶党都是出自并州,其中一人更是做了他的义子,为虎作伥,不知有多少忠良死在他方天画戟之下呢!”荀谌跨出一步,张口间,如舌剑唇枪,说得张扬是脸色连变。
吕布一派如今可谓是并州人之耻辱,更是并州人不能触碰的逆鳞,这下张扬身后两员将领杨丑和陈韩都是忿声而起。
一时间,帐内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袁绍因急于行军,想着要先稳大局,便与诸将先是赶来,身边一个谋士都没带,却无想到王匡竟在不久前被西凉军的华雄所杀,韩馥、张扬的兵马也遭到伏击,当下是互相指责,怀疑对方与董卓私通。
这下,各说各理,袁绍一时也难以分辨,正是烦不胜烦,头痛欲裂!至于其他诸侯,却都摆出一副隔岸观火的态度,谁也不得罪,暗里却都等着看好戏,想要看看袁绍这个贵为十二路诸侯盟主的他,如何解决眼下的难敌。
就在此时,忽有兵士前来报说,曹操、张邈、马羲三军陆续赶到了军营,眼下各在整备兵马,派人过来请示扎据的位置。
“哈哈,阿瞒来也!诸位,且先把此事放下,随我迎接阿瞒还有张太守、马将军!”袁绍听言大喜,即便起身。在座一众诸侯遂也纷纷站起。张扬和韩馥各是冷眼对视,冷哼一声,便也随着袁绍和众人走出。
第二百二十六章 齐聚酸枣
却说在酸枣东边营地一带,此时曹操、张邈、马纵横三路兵马正在整备。曹操和张邈都把整军之事交给了麾下的将领,各带着两个将领策马赶到了马纵横军前。
“太守大人,觉得这马纵横的兵马如何?”曹操微微眯着细眼,在他身后分别跟着的是乐进和一位健硕大汉。另一边的张邈身后也跟着两员大将,分别是卫兹和刘翔,皆是陈留有名的shang将。
只见,那八千儿郎装甲各个精良,精神奕奕,队伍严整,一个个将领英姿勃发,如有似狼更似虎,不由叹道:“八千壮士,军容盛大,各将士威武如虎,真乃虎狼之师也!这马纵横竟能把黑山贼操练至此,果非池中之物!”
“张公却是谬赞了,这些兵士都是诸将努力操练之功,马某实在不敢当,不敢当。”这时,马纵横亦带着两员将领,策马赶了过来,向张邈先拱手一拜,遂又露出笑容地向曹操一拜。张邈、曹操皆笑着回礼,互相寒酸了一阵,谈得正是欢喜时。马纵横忽然面色一变,留意到曹操身后的一员将领,不由有些惊异道:“曼成,你怎会在此处?”
却见,曹操身后那员健硕将领,竟就是半年前在濮阳遇到的李典。李典不禁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曹大人对我李家有恩,典特领家中长辈之令,前往投靠。幸得曹大人赏识,如今为军中一名牙门将。”
“哦,原来如此。曹大人,曼成智勇双全,可是难得的将才,你可好生对待,否则我的大门可是永远为曼成敞开。”其实,马纵横也是不久前从飞星那里得知李典投靠了曹操,据说他的李乾乃山阳大户,聚集了数千食客,与早年便有交情,听说曹操大起檄文讨伐董卓,心里敬之,便不留余力地协助曹操,更让李典领着上千好汉前往投靠。
虽然李典当初与他有过承诺,但马纵横却也知道,百事以孝为先,再者由其在这东汉年代,世家里的家族主义是十分厉害的,世家中的人从小教养子嗣,要以家族利益为重,这种思想对于每一个世家人都是根深蒂固。因此马纵横谅解李典的抉择之余,也只能暗暗惋惜,恨自己当初不该轻易放李典回去。
这下,马纵横半开玩笑的语气,倒是令素来看重信义的李典愧疚不已,甚至不敢抬头与马纵横相望。曹操眼中却是闪动着几分异色,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常,笑道:“哈哈,看来你我却是英雄所见略同。如此将才,曹某自然会是擅加任用。”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今番群雄共伐董贼,阿瞒必可大所作为。”
“不敢,不敢。纵横武有鬼雄之威,且又能料事如神,有纵横在此,曹某最多是个过客罢了。”
“客气,客气。马某区区一介小辈,如今天下豪杰几乎聚于这酸枣之中,哪里轮到马某称雄?更何况,孙子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从此可见,谋略才是兵家之重。阿瞒有经天纬地之智,腹怀天宇之机,实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也!”
却听两人互相调侃,越说越是让人心惊胆跳,由其是马纵横说到枭雄两字时,张邈还有他那两个将领,以及乐进、李典都是齐齐变色。
“哈哈~!纵横真会说笑!能臣,曹某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所谓枭雄,曹某却也没有这般志气。反倒是纵横你,历经挫择,却是越挫越勇,如今更能在长垣东山再起,称霸东郡,威震兖州,这才是枭雄本色啊!”曹操灿然大笑,声音洪亮,由其说到后头,更是故意放大声音。
而就在两人说话间,马纵横猝地面色一冷,嘴角反而裂开了笑容:“好个曹阿瞒,这回倒被你阴了。”
却见在马纵横背后,袁绍还有一众诸侯以及他们麾下的将领,正是赶来。这下,众人听到曹操的喊声,各有异色。有些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有些人暗暗嗤笑,有些人心生忌惮,有些人更是当场满脸黑沉得快滴出水来!
“人言可畏,阿瞒这话可不能乱说。桥太守对我恩重如山,我与桥家亦已有婚约,但愿效死而报之。至于刘刺史,更乃汉室宗亲,此番讨伐董贼,更是我等助其扶正朝纲,光复汉室的大好机会,倒是阿瞒如此卖力相助,我却要替我兖州军谢过你了!”马纵横此言一出,顿又是令曹操还有袁绍一干诸侯面色连变。
本是想看好戏的袁绍,顿是面色黑沉起来。马纵横这般一说,这联军岂不是成了刘岱所率的义军!?毕竟刘岱不但是一方州牧,而且还有皇室血脉,轮身份、资历都该他来做这盟主的位置,如今再看,刘岱麾下除了本部之外,还有桥瑁、马纵横、鲍信三路大军,十二路诸侯便占上了三分之一,兵力加起来足有四、五万之众,兵力明显也是最多的。
当然,这不算袁绍和韩馥联合起来。渤海也属冀州,若算上是冀州军,这两路大军的兵马却近有六万。
不过,袁绍这人素来最好面皮,又岂甘于人下!?
就在袁绍暗暗变色时,刘岱和桥瑁却都是露出满足的笑容。由其是刘岱,一对小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整个人如焕发了青春,有多得意是多得意,周边的诸侯反应过来,望向刘岱的目光,倒也变化许多。
“哈哈哈~!众人都是为了匡扶大汉而聚集在此,纵横说这‘谢’字,却是把我等视于何物耶!?”就在此时,袁绍笑声猝然响起。马纵横和曹操、张邈一干人等,忙是纷纷下马,跪下拜见。
“我等拜见盟主,有所来迟,望盟主恕罪!”众人齐喝,声音犹如洪钟震荡。袁绍面露喜色,遂是命起,一干诸侯纷纷见过,叙礼毕。袁绍便命马、曹、张三人部队皆扎据在东营,以图方便,也免得将士们再是操练。不过马纵横却是知道,袁绍是不想自己的部队和刘岱、桥瑁、鲍信的军队太过接近,而刚才领军来时,马纵横便已在高处发现,刘岱、桥瑁、鲍信的军队都扎据在西营。
“看来袁本初已对刘岱起了忌惮,此人果无容人之心啊。奉孝之意,大概也是如此。”马纵横暗暗腹诽,这下正是脑念电转。原来,早前王小虎不但从郭嘉那里送回了赤乌,而且还带来了三个锦囊,分别是赤、橙、黄三种颜色,其中第一个赤色锦囊,郭嘉吩咐在出兵时打开,里面正是吩咐马纵横,亲刘,防袁,可保军中安稳。虽然郭嘉的锦囊并无详细描述,但机灵的马纵横却明白,袁绍素来视他为眼中钉,而又因自己的身份和过去背负的冤情,诸侯之中难免不会有人对他多番挑衅,有意相害。而若要保住军中安稳,唯有找一棵大树依仗,而素来没有主见,但又贪图蝇头小利,想要赢得众人尊重的刘岱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而正如郭嘉所料,就在马纵横刚才一席话后,刘岱一下子俨然成了十二路诸侯中拥有最大势力的一派。
那些对马纵横迟迟未有发兵,心怀怨气,还有记恨他当年杀了丁原的诸侯、将领,原本都是想着给他一个下马威,这下倒因忌惮刘岱的势力,而有所顾忌。
人丛中,杨丑、陈韩都是对马纵横怒目瞪视,并州人皆恨其入骨,绝非虚言。毕竟当年并州一派,在丁原辖下,几乎可以北方称雄。而自从丁原死去,并州一派的势力被大所削弱,张扬独力难撑,根本支撑不了大局,前些年北方匈奴更是趁机来犯并州边境,杀害无辜百姓,抢掠钱粮不计其数,这些怨恨,并州人自然都算到了马纵横的头上!
马纵横却是视若不睹,遂和身后的张辽、庞德发令,准备原地扎营。曹操、张邈遂也各是吩咐。一阵后,袁绍邀众人到帐中议事,马纵横只带胡车儿作为护卫,一同前往。
少时,虎帐之内。众人坐定。却见右边,以刘岱为首,桥瑁、鲍信、马纵横依次而坐,多了马纵横存在的兖州一派,倒有脱胎换骨之妙,却见马纵横身形魁梧庞大,脸上常挂着一抹淡笑,眼神闪烁,如有厉光转动,让人不敢直视。至于刘岱、桥瑁、鲍信也因他似乎胆气大壮,底气十足,各是精神奕奕,笑容满面。鲍信与马纵横相熟,昔年在洛阳秋猎时,马纵横对他还有救命之恩,两人一坐下来,鲍信便与他亲热地谈了几句,倒像是一对多年未见的老小兄弟。
“咳咳!”忽然,袁绍清咳了两声,瞟向马纵横的眼神里,又闪过了几分怨色。马纵横和鲍信遂是停了下来,齐齐望向了袁绍。
“如今十二路诸侯都已到齐,不过恐怕刚来的曹、张、马三位大人却还不知道,不久前王匡还有张上党、韩冀州的三路兵马前往追袭前番大肆抢掠河内的西凉兵,不料遭到贼人伏击,王大人更被华雄所斩,为此事张上党、韩冀州的麾下两位将军,都各认为是对方有与贼人私通嫌疑。大战在即,若军心不稳,诸军不能团结,定将给贼人有机可乘,我此下正为此事烦心。不知诸位可有妙计分辨其中虚实?”却见袁绍坐在虎皮大座之上,一身亮丽的银色虎头龙鳞铠甲,威风凛凛,倒是有模有样。
第二百二十六章 狡猾的曹操
张扬闻言,又是大眼一瞪,吹着白胡喝道:“盟主,事实摆在眼前,又何须多费时间,直接把奸贼斩了祭旗,以稳军心。然后,诸军便各是向洛阳出军,早日攻破董贼,救天子于水生火热之中!”
“狗嘴里喷不出象牙!”韩馥一听,刹地面色一寒。杨丑闻言大怒,一手摸住剑柄,作势便要发作,仗着张扬素来护短,口中还骂道:“老匹夫你敢辱骂我主,老子和你拼了!!”
“姓杨的,朗朗乾坤,王太守被你害得死无全尸,你焉敢颠倒黑白,就不怕天打雷劈!?”潘凤亦是大怒,一声吼起,如若霹雳炸开,震得杨丑连退三步,陈韩见状,立即拔出宝剑,喝道:“休想欺我并州兄弟!”
眼看这所谓的北联盟,尚未开战,便先内乱,并州、冀州两派一触即发,袁绍又惊又怒,急喊文、颜两人,那两个虎背熊腰的猛汉齐声应和,正欲扑去。
“哈哈哈哈哈哈~~!!!”就在此时,曹操猝然大笑,众人顿是纷纷一愣,不由都望了过去。
“阿瞒,都这般时候了,你怎还有心情发笑!?”袁绍一张脸气得发红,忿忿喝道。曹操缓缓站起,拱手道:“本初息怒,我在笑那愚贼无知,还敢在这做戏。实不相瞒,为了防止有人与董贼私通,我早已派家中死士,安插在各军之中,作为细作。”
“曹阿瞒你敢!”
“好一个曹操,我看错你了!”
“哼,这就是所谓的义师联盟,我看诸位都是各怀鬼胎,就这样的军队还想和西凉兵对抗,还不如早早撤军,自扫门前雪罢了!!”
曹操此言一出,顿时一连几个诸侯,纷纷怒声喝叱,北地太守公孙瓒和北海太守孔融最为气忿,甩袖便要离去。
“这曹阿瞒到底在干什么,他这话一说出,岂不是毁坏了整个联盟?”马纵横倒是坐怀不乱,眼睛瞳孔微微骤缩,紧紧地看着曹操,心里十分好奇他要如何化解眼下混乱的局势!
“诸位!且听曹某一言!”蓦然,曹操一声大喝,众人又是面色一变。
“哼!竖子不相与谋!”却见带着虎皮宝石大帽,高七尺,身形娇躯,浑身孔武有力,丝毫不逊色于一流猛将的公孙瓒冷声喝道。
紧接着,一身儒生大夫打扮,相貌俊美,却又不失严明的孔融,慨然喝道:“所谓人无信而不立,业无信而不兴!公已失信义,众人各是提备,伐董大业不过一个笑话,恕孔某不奉陪了!”
“哈哈哈哈~!公孙兄、孔兄所言过早,曹某此乃赤诚相待,奈何两位鼠目寸光,不明吾心,惜哉,惜哉!”
“你!”公孙瓒闻言大怒,这时孔融却伸手拦住了他,神色一凝,望着曹操道:“好!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谬论,但若联盟果真瓦解,日后遭到万夫所指的却是你曹孟德也!”
曹操听了,却震色,拱手作揖,深深一拜,这下众人都把目光投在曹操身上。曹操大步流星跨出,走到帐中停下,不紧不慢说道:“一者,曹某大可把安插细作之事,一直隐瞒下去,可此下却为联盟得以团结,不惜昭告诸位,愿受众人喝责,此所谓赤诚也。”
曹操这般一说,虽然难以接受,倒确是有几分道理,一众诸侯纷纷不由变色。
“二者,恕曹某冒犯,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理想必不止曹某相信,在座诸位,又有多少人在盟军里各安细作,以防万一?”
“简直一派胡言,我主光明正大,又岂会做这偷鸡摸狗的事!”
“说得对,曹操我看你是想把脏水都往众人身上泼,然后让众人都接受你的谬论,真是阴险极了!!”
各诸侯的将领、谋士听了,不少人都怒而喝叱,亦各有人在旁应和,刹时帐内又是骂声一片,此下曹操俨然成了众矢之的!
“哈哈哈哈~~!!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曹操却又蓦然纵声大笑,笑声里更含有鄙夷、不屑的味道。
“曹孟德,如今你已信义全失,如过街老鼠,你还笑什么!”
“我笑尔等不知好歹,不分是非,不过尔尔!!”曹操猝地面色一震,细目发光,厉声喝道。
“哎,阿瞒你莫要再说了,否则引发众怒,这联盟可真就不保了!快和众人认个错,然后把细作都撤回便是了!”一直支持曹操的张邈,也怕遭到连累,连忙说道。
“昔年洛阳之中,城内城外卧据恶贼十数万众,曹某尚敢刺杀董贼。曹某,胆敢问诸位,换做尔等,有这胆气,有这决心耶!?”曹操扯声怒喝,青筋陡现,众人被他这般一喝,却都不敢做声。曹操又笑:“曹某胆敢又问,但凡有私心之辈,心怀不轨之徒,会做这要抄家灭族之事耶!?”
死寂,一片无言的死寂。此时此刻,曹操的气势全然盖过一众诸侯和他们的将领、谋士。曹操一昂头,淡淡又道:“比起那些敢做而不敢当,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曹某宁愿做一个赤胆坦诚的真小人!”
曹操声音虽轻,却如有磐石之重,那些心中有愧之人,自然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
事实如何,已然不言而喻。
这番,真小人与诸君子的较量,却是以真小人以寡敌众,最终取得了胜利。
“说得好!马某不才,倒也是个真小人!”就在这时,马纵横忽然拍掌称好,主动承认。
自战国时代开始,细作就已是十分的普遍。到了大汉时代,高祖刘邦为了稳定朝纲,甚至不惜杀了一众开国元勋,后来依旧还是不放心,在各地偏布细作打探诸侯有无造反之心,为此还专门设立各种机制,至此细作之业,便是长盛不衰。渐渐地,甚至各地诸侯、世家中也大肆栽培各种细作,到了现今,几乎只要有些实力的世家,都会私下培养细作,极其的普及。
在座的一众诸侯,可以说每一个或多或少,都在其他势力中安插了细作,当然这是极其正常的事情,一众诸侯也都是心知肚明,但毕竟这是不见得光的勾当,像曹操如此明目张胆地摆出来说,这些素来好脸、自私的诸侯,还真没这个勇气。
而曹操,做这第一人,需要的勇气,和受到的指责,自然更大更重。
至于马纵横为何插一脚,他倒没有其他的念头,全然只是赏识曹操。
马纵横话音一落,张扬倒是苦涩一笑,摇首道:“没想到啊,老夫都一把年纪了,如今却还要被这年轻人取笑。这伪君子,老夫也无颜当下去了!”
张扬此言一出,韩馥却也叹了一口气,竟也当场承认。刘岱和桥瑁暗对眼色,便也是承认了。紧接着公孙瓒一凝色,对曹操重重一拜,不但主动向曹操道歉,还承认了自己也安插了细作。
一阵子,倒只有袁绍、孔融、鲍信等人一言不发,当然他们到底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便是见仁见智了。
“其实这安插细作,也不过为了求得一个安心,如今竟然诸位都赤诚相见,那么也不必再是计较。毕竟诸位在此,都是为了讨伐董贼,匡扶汉室。何况,如今诸位已然出兵,以董贼睚眦必报的性子,一旦联盟瓦解,他定会趁机逐一击破。袁某却也相信诸位也明白这个道理,不会做出损已不利人之事来!”袁绍见曹操抢足了风头,再加上马纵横刚才一捣乱,使得刘岱隐隐有压过自己的势头,如今只觉自己盟主之位如同虚设,连忙震色安抚人心。经袁绍一提醒,一众诸侯也纷纷释然,坐回了席位。这时,已不觉出了一头冷汗的杨丑忽然向曹操问道:“就算曹大人说得是理,但你又如何确定你的细作就在我和潘将军的部队里,而且又能得知其中深浅?”
曹操一听,倒是灿然笑了起来,不假思索便答道:“曹某自然是有所把握,才敢在诸位大人面前说话,来前我已接到密信,只不过在等这个人露出马脚,再给予致命一击!毕竟他的主子乃天下有名义士,又对这贼人十分宠信,但若处理不好,反而会影起混乱!”
曹操越说,脸上的笑容越是灿烂。杨丑只觉心惊胆寒。这时,曹操忽又向潘凤转眼望去,颔首道:“潘将军你说我说的是与不是?”
“潘某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竟然如此,还请曹大人速速请出这细作前来,还潘某一个清白!”
曹操一边在说,一边却是在暗看杨丑和潘凤的脸色变化,此下已然有个大概,同时又是脑念电转,一拍奏案便是笑道:“好!曹某已有定夺,但却怕事发之后,众人不肯相信!”
“阿瞒这话说得见外,就凭你刺杀董贼的义举,还有敢率先承让细作之事的勇气,我等若再怀疑,那就是心中有鬼!”张扬一听,扶须笑道。
“老夫亦觉阿瞒可信!”韩馥亦是一颔首,震色而道。
“好!未免走漏风声,打草惊蛇,我会派我麾下两员将领同时在潘将军、杨将军带领之下,前往两人军中。在两位将军眼皮下,指出细作,当然这其中只有一人是真实的,然后再由两位将军和我的麾下带回来,最终我会让那细作向诸位禀明谁才是私通董贼的奸细!”曹操疾言厉色,似乎不想给杨丑和潘凤机会多想。潘凤大喝一声,便是走出。杨丑却是有些犹豫,但唯恐露出马脚的他,还是强压心中慌乱走出。
随即,曹操又向乐进、李典低声交付如此如此。两人却都是面无表情,杨丑后背却已湿透,只觉是度日如年。
第二百二十七章 计斩杨丑
少时,李典、乐进两人听完后,都是一声大喝,震得杨丑整颗胆子都快要跳了出来。
一阵后,杨丑和李典,潘凤和乐进,相继走出帐外。等四人走去之后,一众诸侯在旁的谋士、将领,都各是走前,与其主在低声商议。
“嘿嘿,主公!这曹孟德还真是厉害啊,就几番言辞就就黑为白,乾坤颠倒,甚至掌控了大局。主公你觉得说的是真是假?”胡车儿也不由靠近来向马纵横问道。
对此,马纵横看了笑盈盈的曹操一眼,想起在史书之中,司马懿就曾和曹丕说过,曹操就是靠骗和抢,得到了大半个江山,不由低声答道:“骗子!”
“哈哈,果然如此!”胡车儿一听,不由发声一笑,原来他却也是想着曹操在故弄玄虚。不过他这一笑,倒引起不少人侧目。
另外,高堂虎座上。文丑眯眼道:“主公,我看这曹操是八成说假。这天下岂有这般巧的事情,正好让他的细作,就混迹在那奸细的部队里。”
“文大哥这话说得不对!俺以为,像曹操这般精明的人,若不是有所把握,绝然不可冒这么大的风险!”颜良一听,便也瓮声瓮气地答道。
袁绍却是暗暗眯着眼,望着曹操,心里却是暗道:“阿瞒啊,阿瞒你的攻心之术,还是这么厉害,甚至可以说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不久将来,你我必有一战!”
于此同时,却说此时在虎帐之外。
潘凤、乐进一路。两人快步踏行,周围路过的将领、兵士都不知何事,倒大多认识长得出众的潘凤,纷纷在打着招呼。
“看来潘将军在军中颇有声威,众人都认识你呢。”乐进沉声问道。
“只不过众人抬举罢了。虽然细作之事,诸侯皆有所为,但一旦被人认定,恐怕多数小命难保。还望将军慎之,别伤害了无辜。潘凤微微侧头,低声说道。
却说两人在交谈间,却都是冷着一张脸,看上去十分奇怪。
乐进听了,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有些事情,将军心知肚明,就不必与小的我多费口舌了。昔年,董太师妙计,与我主做了一场戏,就是为了引出这些乱臣贼子,然后与我主里应外合,一网打尽,否则我主怎么可能在十数万西凉大军截堵之下逃脱?待会我会以争取时间为由,命人取两匹马来,我与那细作骑一骑,你骑一骑,到时你就趁机逃去,顺便与董太师报说,我主一切已准备妥当,就等他率大军前来!”
“你这狗贼,我杀了你!”
却说在路上一带的兵士,忽然听得一声怒吼,正见刚才还并肩而走的两人,忽然大打出手。如同小巨人的潘凤拔出一柄青铜铁剑,猛扫乱砍,另一大汉,倒也不逊色,挥剑急迎,两人杀得正是激烈。
周围兵士看了,连忙大叫起来,有人忽然喊起,说另一人是曹操的部将。众人唯恐事情闹大,一些赶去阻止,一些连忙去中军虎帐与诸侯报告。
‘嘭’!一声铁戈震响,潘凤就如一头狂猛的恶兽,一剑悍然将乐进劈开。乐进连步后退,脸色更多了几分寒色,不禁暗道:“此人力大无穷,还得小心应付!”
想罢,盛怒的潘凤又是举剑扑来,一剑骤砍,乐进急是避开,如同飞虹闪烁的铁剑顿把一车架砍得暴碎。乐进见潘凤如此凶猛,脸上又露骇色,连忙打起精神应战。
却说,韩遂、张扬为免发生冲突,故意把自军营地相对而立,其中韩遂的冀州军在北,张扬的并州军在南。此下,在通往南方营地的路上,杨丑却是不知潘凤已与乐进大打出手,这下刚听完李典说话,脸色连变,先是一阵惊喜,然后又是一阵怀疑。
“不,兵者,诡也。这很可能是曹孟德故意诱我中计,而且我刚投西凉军麾下,他如何这般快就能得知!”
李典见状,眼睛闪过两道精光,急道:“董太师手握四十万西凉雄兵,前据关中兵家要地,后有三辅富裕之地,势吞天下,那些乱臣贼子不知好歹,鬼迷心窍才敢与董太师作对。我家主子对董太师素来敬重,董太师亦是对我主极其赏识,否则昔年如何逃得出洛阳!今番我主若非看在董太师的面子还有急于把情报传出的份上,如何肯这般冒险来救你!适才你神色多有变化,满头大汗,我主便是察觉端倪,而且袁本初似乎也对你起了疑心,再是不逃,必死无疑!你愿找死是你的事,但莫要害了我主!”
李典疾言厉色,这时,明明是大冬天,杨丑竟又起了一身的冷汗,汗水不断从他鼻子滴落,眼珠子不断溜转,恍惚无神,看已是心头大乱。
“你若是不信,且莫答话,待会上了马,便看你如何抉择!”李典倒是不急,循循善诱。杨丑心头一揪,见李典满脸真挚的样子,忙是一把抓住李典的手臂,低声道:“兄弟还有曹公此番恩义,杨某定能谨记在心,到了董太师处,必为兄弟与曹公请功!!”
“哼!我倒先是相信此人,想此下一众诸侯都还在帐中等待,若有万一,我逃不出去,便说是这人与董卓私通,想要杀人灭口!以张扬那老匹夫护短的脾性,定会拼死相保!“
“上钩了!?”李典心头一跳,表面却是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道:“莫再多说了,大事为重,你且放心,若有万一,你便挟持我为人质就是!”
“好!”杨丑见李典不惜性命,又惊又疑,但起码已是信了一半。
这时,在虎帐之内,忽有人来先报,说潘凤正与乐进大打出手,更骂乐进是叛贼,众人都拦阻不住。
“哈哈哈哈~~!!韩遂你这老匹夫,这回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张扬闻言,大喜过望,同时终于松了一口气,杨丑的为人,他倒也是了解,在这之前,却一直害怕杨丑真的当了董卓的奸细。但饶是如此,张扬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部下,如今看来他的抉择是明智的!
“这其中定有误会!!本初,你定要主持公道啊!”潘凤乃韩馥麾下第一猛将,若有折损,如断韩馥一臂。而且潘凤为人光明正大,嫉恶如仇,岂会做出这不忠不义之事。
“哼,韩刺史!在座的诸位,可都知道你昔年对盟主有恩,你这般屡屡向盟主相求,实在有失公道吧!?我相信盟主,能受众人之拥戴,必能秉行公正!!对吧!?”陈韩面色一寒,快步走出,向袁绍振声而道。
“这,这!”袁绍顿是变色,亦是为难,连忙望向曹操那求救。这时,马纵横却是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曹大人好计谋!”马纵横这一笑,刹是把众人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曹操徐徐站起,也望向马纵横,有些惋惜,道:“纵横才思敏捷,果然是瞒不过你啊。”
“阿瞒,纵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袁绍至今却还是看不出端倪,尚是蒙在鼓里的他,这下是又急又羞,疾声问道。
“盟主莫急,现在我就带诸位去捉拿奸细。”曹操淡淡一笑,却又有些不死心的向马纵横问道:“纵横认为去北营还是南营?”
“哈!这不是摆在眼前吗!?潘凤心里有鬼,不惜造反,当然是去冀州军所在的北营!”陈韩嗤笑一声,斩钉截铁道。
“我看倒也不是,要给我去,我就会去相安无事的南营,做这奸细!”马纵横眼神微微一眯,闪过几分怒色,心里却是明白曹操根本不是给他表现的机会,而是故意让他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恶人。毕竟无论马纵横说是去北营或是南营,却都注定得罪一方,但若说错了,误了大事,事后还会遭到指责和被人耻笑。
当然,马纵横大可以故意说不知道,但有些时候,明知会吃亏还是要保存自己的面子,这就是男人。
“马家小儿,我看你是居心不良!!”陈韩闻言顿时大怒。哪知,曹操也发出一阵放荡笑声,悠悠道:“纵横素来眼光毒辣,远胜于我,那我便也选择这南营便是!”
少时,却说李典和杨丑来到并州营地。并州诸军都在各自整备战事,也没有理会。杨丑遂叫来几个将领,把当日遭到西凉兵伏击的残兵都召集起来。另一边,李典又向一将领相求,就说一众诸侯正在虎帐等着回复,以免怠慢,借两匹快马。那将领一听,先向杨丑望去,见杨丑把头一点,这才离去。
约是两柱香的时间后,那些残兵纷纷赶到,都是面露慌色,各是暗向杨丑投去目光。而在这段时间里,杨丑越来越是慌乱,由其看到众人慌乱充满疑惑的目光,还真恨不得立刻逃离此地,免遭这生不如死的折磨。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马鸣声。并州营地里一阵惊呼,正见一众铠甲鲜明,坐骑神骏的诸侯正往赶来。
“不好!这恐怕是袁本初率诸侯特来捉拿我等,杨将军快快逃去!!”蓦然,李典一阵大喝,杨定顿时吓得魂魄飞走,不过那些残兵却比他动作更快,顿时一哄而散,惊慌而逃。
杨丑见状,哪里还能多想,吓得忙是冲上一匹快马,快快跃上马去,拔马便逃!
李典急也上了一马,喝道:“杨将军我在后为你掠阵,你速逃罢!!”
“兄弟谢了!!”杨丑回头一望,心里感激不已,急是策马逃去。可就在他甩起马鞭,那一瞬间,他忽然发觉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一时也想不起。
于是,他脑念电转,在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幅幅的画面,潘凤的怒斥,张扬的维护,袁绍的慌乱,曹操诡异的笑容,。最后忽然出现了李典的样子,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了李典的眼中闪过赫赫凶光!
“他在诈我!!!”杨丑念头一起,急是回头望去,却听耳畔响起一声马鸣骤响,眼前是个面目狰狞威恶,手提一柄铁剑劈来,犹如鬼煞般的恶汉。
而这恶汉,适才分明还是满脸关切之色!
血液骤飞,杨丑那颗头颅就如被破开的西瓜,在铁剑赫然落下之间,瞬间裂开。
杀人者,正是刚才还说要为其掠阵的李典是也!
在周边的并州将领看得眼切,立刻纷纷发狂的怒喝起来。这人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也不知吃了多少颗豹子胆,竟敢在他们并州军的营地,杀死他们的上jiang!
第二百二十八章 ‘誓不罢休’
“哪来的狂徒,竟敢杀了杨将军!!”
“这人看是面生,定是董贼的奸细!!”
“好一个畜生,你别想有命活着走出这里!!弟兄们,给我乱刀砍死此人!!”
骂声震天,杀气如虹,却见营中各处并州军将士、兵卒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手执兵器向李典扑杀过去。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喝响骤起,顿令所有并州军中人一片哗然。
“都给老夫住手!!杨丑私通董贼,罪不可赦,尔等莫还嫌我并州军不够丢人耶!?”
却见张扬在一众诸侯簇拥下,飞马赶来。一众并州将领见是张扬,立刻面色大变,纷纷喝住各自麾下,几个将领急急赶去,其中一人向张扬问道:“主公,这到底是怎一回事?杨将军果真是奸细耶?这事可需查个清楚?”
那将领暗向张扬投去眼色,仿佛在示意这事情一旦宣扬出去,恐怕整支并州军日后在联盟各路大军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别说了,是老夫有眼无珠,事已至此,我等并州人当以此为戒,传我号令,再有发现与贼人私通者,绝三族,教众人好自为之!”张扬此言一出,那几个将领全都变色,似乎全无想到张扬会使出绝人三族这种凶残的手段。
“哼,这时才知后悔,未免太迟了吧。”荀谌见了,却是低声嘀咕,但声音却也不少,众人都听得清楚。
“姓荀的你莫要落井下石!!”陈韩一听,就似一头受了伤却又被触犯的恶狼,怒声喝道。荀谌却是不怕,震色道:“怎么,难道还恼羞成怒!?可别忘了,早前尔等并州人是如何向我冀州军泼脏水的!?”
“你!!”陈韩又哪里够荀谌牙尖嘴利,被他一说,便是气得气结。张扬倒是面无表情,向韩馥和袁绍拱手道:“老夫用人无道,错信奸佞,几乎还害了潘将军。老夫实在无颜见人,无论盟主和韩刺史如何责罚,老夫愿一力承当!”
“这!”在这时代,由其是韩馥、张扬这些活了一大把岁数的诸侯,往往都是把面子看得比性命都要重。眼下,张扬在众人面前颜面全失,韩馥倒也明白他生不如死的感受,疑了一声后,向袁绍叹道:“竟以奸细已然得诛,大战在即,也莫伤了和气,此事就此作罢,盟主以为如何?”
“难得韩公有此胸襟,绍是谓好也!诸位觉得如何?”袁绍心中暗喜,却也怕张扬恼羞成怒,引兵撤去,北联盟出师不利,义师还未聚集,被折了一个王匡,若是再走一个张扬,必定军心动荡,他这个盟主还会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至于其他诸侯自也不想看到联盟瓦解,纷纷应好,也不忘赞扬韩馥胸襟雄大,张扬敢于担当。
另一边,袁绍等诸侯来时,却又教人赶到北营去制止乐进和潘凤。待那将执袁绍手令赶到北营前,倒见乐进被潘凤一路追杀,周围兵士不知深浅,也不敢围上截住,直到那将一边大喊,一边招示令牌,杀气汹汹的潘凤才是住手。
一个时辰后,袁绍还有一干诸侯,来到设于中军的祭坛,祭拜天地诸天神明,更宣立盟约,还有一系列的仪式。
却见祭坛之下,各路诸侯的将领,各排行一列,仰望祭坛上的诸侯。
“文谦刚才我见你怎一般狼狈!?那潘无双真这般了得?”曹操军内,曹洪向身后的乐进挤眉弄眼,笑嘻嘻地问道。乐进闻言,不由颦了一下眉头,很快又松开,倒是如实说道:“此人力气惊人,武艺更是深不可测,再者这人表面看似粗鄙,实则心细得很,若非他看出我是在试探,可能我早已落败了!”
“哦,这人竟这般了得?有趣,有趣!”曹洪听了,眉头一挑,眼睛闪烁精光,不由望向了不远处的站在韩馥军之首的潘凤。
却见祭坛下,一众豪杰义士,各个英姿飒爽,虎背熊腰,真可谓是英雄齐聚。
这时,祭坛上猝地冲起熊熊火焰,两边鸣鼓吹号,一连三通,一众将士忙是投目望去。正见袁绍意气风发,一甩飞龙披风,大步流星,走向了正剧烈燃烧的高台之下,在高台下方,有一木案,摆着譬如牛头、猪首等各种用来祭天物品,在木案上又有一个开了封酒坛,袁绍拿起一把匕首,猝地转过身子,扯声喝道:“董贼藐视王法,挟持天子,把皇宫后苑重地当做是自己寝室,夜夜笙歌,奸淫妃子,肆意妄为,其恶更甚于暴秦之赵(赵高),西汉之莽(王莽)!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身为大汉臣子,焉能让乱贼祸乱朝纲,欺压我大汉天子呼~!”
袁绍倒也有煽动人心的本领,话音一落,一众将士齐声怒喝,顿是声势盖天。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于此同时,在祭坛之外,却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原来能够参加祭天仪式的,除了一众诸侯外,也只有在各军有一定身份、资历的上jiang。其他小将校,还没这个资格,更别说寻常兵士。
不过这却不影响,众人的一腔热血,眼见祭坛上的那些诸侯各个威武高贵,如同天上神人,宛若挥手间,便能倾覆天下。再看祭坛下诸将,英姿彪驱,如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众人大多都是向往、崇拜、钦佩,此时此刻,只要能成为其中之一,就算要他们交出性命,他们都会毫不犹豫。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于是,众人也一齐呼应,刹时喊声如潮,震天动地。
“哎!别挤!”
“谁踩老子的脚!!”
“他娘的,是哪个嫌命长的狗!!”人丛内,一个高达七尺的大汉正瞪着牛大的眼睛,举起拳头便要发作,哪知正他面前,俨然出现一个比他还要高出一个人头,而且看那腰围更比他壮上几圈,浑身如有破天灭地之威,那豹头环眼一转过来,顿是把那大汉吓得当场哑然。
像这般人物,理应在祭坛之下,与各路英雄一起参加仪式,怎会在这外围观看呢?
“三弟,莫要惹事。”这时,一个相貌堂堂,长有一张红枣大脸,卧蚕眉、丹凤眼的绿袍汉子,更是威风如同天兵神将,迈步走了过来。那豹头环眼猛汉听了,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子。
至于那汉子早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逃入人丛之中。这时不少人都纷纷侧目望去,都在暗暗惊异着这红脸的和黑脸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很快,又见一个白脸大耳的从后赶来,那红脸、黑脸竟然毕恭毕敬地迎了过去,众人无不纷纷变色,好奇心立即全都转移到那白脸大耳的汉子身上。
“哎呀,原来刘大哥你在这里,可让兄弟我好找!快,我军的弟兄们都在东北一角等着你呢!”这时,几个汉子从一边人丛内,挤了出来,看见那白脸的立刻笑了起来,喜声叫道。
“哈哈,老牛兄弟,我兄弟几人却也找你许久,我这便过去。”白脸的一听,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似乎与那汉子极其熟络,快步赶去。至于那红脸、黑脸的,似乎以白脸为首,便也跟了过去。只不过高达九尺的红脸大汉,目光威凛,不怒而威,显得有些心高气傲。而那黑脸的,似乎忿忿不平,显得有些暴躁。
眼看那长相怪异的三人离去。不少人在互相嘀咕起来。
“哎,刚才那不是公孙瓒军里的老好人,北平的老牛么?”
“那这般说来,那三个怪人也是公孙瓒军的?啧啧啧,这可不得了!”
“是啊!以后遇到公孙瓒军,可要小心一点,别得罪上了。那白脸的倒不算可怕,另外那红脸、黑脸的,随便一个,都能把我们给打趴下哩!”
“这倒奇怪了,这三号人物看都非寻常之辈,怎和我们都在外围观看?”
“莫非是来迟了?”
“你脑子里长草啊!?这般重要的仪式,一生人恐怕就有一次,而且这可是聚集了十二路大军的勤王义师啊,注定要名留青史,谁会不来参加!”
“诶,我看啊,可能这三人是出身卑微,如今还不能得到他们的主子重用。”这句话,似乎最终得到众人的认同。可这些人却不知道,这三人中其中有一个却是有着王室血脉,只不过是家道中落,成了织席贩履之辈罢了。此人正是刘备,另外两个自然是关羽和张飞。而在不久将来,这三人便会名震于天下。
在乱世,只要有本领的人,终究还是有机会熬出头。
这时,仪式正到**,外围各处的观众呼声不断,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他奶奶的!大哥可是汉室宗亲,这些诸侯竟敢如此怠慢,气煞我也!!”正于人丛中穿梭的张飞,不禁忿忿而道。他嗓子够大,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引起了不少人侧目,当然那些人投来的目光,大多一开始都是惊异,但看到他们一副穷酸的样子,各个都露出鄙夷之色。关羽一颦眉头,说道:“三弟,莫要多说了。义师与董贼一旦开战,我等兄弟的出头之日,指日可待!”
而就在关羽话音刚落,在祭坛上,袁绍正是抖数精神,振声喝道:“我袁本初虽不才,幸得诸位拥立为北盟军盟主,愿竭尽全力,事事身先为卒,不破洛阳,不诛董贼,誓不罢休!!”
“誓不罢休!”“誓不罢休!”“誓不罢休!”“誓不罢休!”“誓不罢休!”
袁绍声音洪亮,话音一落,又听阵阵如同轰雷般的喊声。
第二百二十九章 华雄又犯
“啊~!”如此庄严的场面,马纵横却是在打着哈欠,熟通历史的他实在不想再听袁绍的虚伪言辞。据历史记载,这伐董联盟虽然最终还是能够兵逼洛阳,但是后来反而使事情变得更坏。
董卓放火焚烧洛阳,数十万百姓死于非命。眼看正是追击西凉军的大好时机,可袁绍还有其他诸侯却都不愿自损兵力,屯兵不战,唯有孙坚、曹操领兵追袭,两人却是中了埋伏,挫败而回,那时各诸侯也昭显出他们的野心,互相侵犯。桥瑁更被刘岱所杀,义师联盟就此瓦解。
“所谓伐董大业,不过是用来拉开诸侯逐鹿中原时代的序幕罢了。”马纵横暗暗腹诽,这时到了滴血喝酒的环节。却见袁绍举起匕首,在掌心割出一道血痕,一滴滴鲜血流入酒坛之内。众将士见了齐声震喝,紧接着韩馥、刘岱、张扬、张邈、桥瑁、鲍信、曹操、公孙瓒、孔融、马纵横、王义(王匡之子)依次效仿袁绍,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把鲜血滴入酒坛内。
少时,再由身为盟主的袁绍,倒了十二碗酒水。
“为汉室大业,喝!”
“为肃清乱贼,喝!”
“为芸芸众生,喝!”
“为秉持忠义,喝!”
众人纷纷齐声大喝,围成一圈,碰碗后,举碗喝尽,再把酒碗砸碎。
一阵阵啪啦啦的破碎声响起,仪式再到一次**,无论是祭坛下的将士,还是外围的观众,近十数万人,都竭斯底里的吼了起来。
“联军必胜~!”“联军必胜~!!”“联军必胜~!!!”
这一刻,站在祭坛之上的马纵横,心头却也变得炙热、躁动起来,他俯视着面前的光景,仿佛只要一声令下,这十数万的将士便会化作千军万马,摧枯拉朽一般,攻城拔寨,卷席天下!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历史中从来不乏愿抛弃家室,远赴边疆,甚至不惜性命,马革裹尸,也要提戈上马,征战沙场的将士。
因为这是在冷兵器时代,男人唯一能够发光发热的舞台。大丈夫就是如此,宁愿死得壮壮烈烈,也不愿卑微如同狗犬的活着!
热血如潮,豪气迸发,风起云动间,似乎把寒冬驱去,酸枣这里俨然成了一片炙热之地!
一众将士、兵卒,士气如虹,各都是摩拳擦掌,各个都准备好抛头颅洒热血,来换取扬名天下,名流青史的机会!
两日后,各军尚在整顿。忽然,斥候来报说,牛辅在河东大起雄兵八万,先由大将华雄率兵三万为先军,杀往酸枣。袁绍闻报大惊,忙下令命各诸侯前来商议。
“华雄乃西凉虎兽,勇猛异常,深受董卓器重,此人厉害,恐怕不逊于吕布。此番华雄率三万西凉兵来犯,万不可大意。不知诸位有何高见?”袁绍沉声问道。
左席的孔融,不由一皱眉,道:“我北联军足有十数万众,更兼猛将如云,这华雄也未免太过自大,只带三万兵力便敢与我北联军相争耶!?”
“呵呵,恐怕是这华雄以为奸计得逞,杨丑如今正捣得我联军军心动荡,故火速进军,杀我等一个措手不及!”曹操一搙他那精致的短须,不紧不慢地笑道。
“哼,都说西凉蛮子粗鄙不知用计,看来却是小觑这些人了!还好曹大人早先发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时,张扬身后的陈韩忽然说道。
张扬一听,顿时色变,勃然道:“诸位大人正在议事,哪轮到你说话,退下!”
陈韩和张扬这一喝叱,面色顿是变得黑沉,又见庞德、胡车儿两人都是怒目瞪来,冷哼一声,便是退出帐外。
“马将军,这陈韩一介莽夫,不知礼数,还望你莫要介怀。”张扬见陈韩退出,忙拱手向马纵横谓道。
马纵横却是满脸笑容,道:“无碍。我一般不与小辈计较。”
张扬不由一愣,各席上的诸侯不少人都颦起眉头,觉得马纵横放肆自大。而这时,马纵横却是站了起来,拱手道:“区区华雄不足为患,众人道他是西凉虎兽,我却道他是断耳兽也!我愿引三千精兵,必可破之!”
马纵横此言一出,帐内众人大多赫然变色。曹操却是笑谓道:“纵横,何来断耳兽之称耶?”
“哼,昔年我受诏前往洛阳,华雄于路中伏击,却被我断去一耳,故称之!”马纵横眼睛,猝地迸射两道精光,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而且语气里充满不屑,牛气冲天!
当然,马纵横却是故意做出一副有勇无谋,粗鲁莽撞的样子。毕竟,王匡被诛那役,因无袁绍诏令,并不算是首战。而这首战,至关重要,不但能提升士气,更能振奋人心。当然,领军的统将,更可借此扬名。而马纵横如今最为迫切需要的恰恰就是名望,能够吸引天下豪杰贤才来投的赫赫名望!
因此他对首战的胜利,是势在必得。但他也明白,袁绍对他素来忌惮,若不使些计策,恐怕袁绍不肯把这扬名的机会给他。
这时,大多人都不知马纵横心里的打算,又是纷纷变色,就连曹操也是露出异色,叹道:“纵横真猛士也!”
“马将军若去,小儿愿随赴往!!”这时,坐在最后的王义,忽然大叫起来。原来他听说是杀父仇人华雄领兵,自是复仇心切,急是请战。
“盟主,因前些日子奸细之事,我并州军受尽屈辱,恳请一战,表明我并州人之决心!”蓦然,张扬忽也忿然而起,振声喝道。正如张扬所言,自杨丑成为董卓奸细之事传出后,另外十一路兵马对并州人不是耻笑就是讽刺。并州人原本脾性就是火烈,但张扬未免事态更加严重,却三令五申,教麾下人不能引起事端,就算是别人挑衅也要强忍。这些日子,不知多少个并州将领都快咬碎铁齿。素来爱惜将士的张扬见之,又是痛心又是愧疚,当下甚至愿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并州军挽回名声!
袁绍神色一紧,遂把目光投向逢纪。话说,在联军成立的同时,袁绍暗中却已在布置一个惊天大局,因此沮授留在了渤海坐镇,而田丰却尚在后军与辎重部队一同赶来。
田、沮两位智多星都不在,所以,眼下袁绍只好先向逢纪问起计来。逢纪面色一震,暗想这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忙是一拱手,先向诸侯作礼,然后震色道:“纪以为,并州军此下正欲挽回名声,定当勇而作战,再有张上党乃沙场老将,不但威风不减当年,且又作风稳重,听闻西凉军中却有不少并州旧部,亦可趁机招降,若前往抵敌,必能胜之!”
逢纪说得头头是道,但他自己却是心知肚明,他所的话,却是为了迎合袁绍,而非为了顾全大局。若是真给他选,他倒是愿意选择素有勇悍之名,且至今少有败绩的马纵横,只不过可惜的是,马纵横得罪了袁绍。而他又知道,以袁绍的脾性,除非逼不得已,否则绝不可能把这个扬名的机会白送给马纵横。
袁绍闻言大喜,正合心意,便欲答应。哪知,曹操忽然道:“只怕并州军过于急躁,坏了大事,曹某以为当派纵横前往。”
“呵呵,阿瞒虽说是理。但并州军正需正名,但若取得首捷,亦能安稳联军,可谓是一举两得。还望纵横把这机会让予张公。”袁绍笑着说道。曹操听了,心里嗤笑其无谋,但也不再多说。马纵横也不想争功,以免加深并州军的敌视,在大事大非面前,马纵横一直都能够保持冷静。
“愿听盟主吩咐。”于是,马纵横一沉气,淡淡答道。
次日,酸枣十数里外,雪地中嘶鸣不断,擂鼓震天,正见华雄率领大军飞驰而来,却见酸枣营前,早有军队立定,摆好阵势。
华雄急一勒马,前方骑兵部队顿是停住,后方各部兵马也纷纷停下,只见西凉军旌旗蔽日,皆身穿黑甲,在雪地上黑白分明,杀气冲天。
“报~!前方军队乃是张扬麾下并州军也!”一员西凉斥候策马来报。
华雄听了,不由笑道:“这杨丑虽死,但也非毫无用处,起码引起张扬老匹夫,急于来战,其军心浮气躁,岂是我敌耶!?”
“话虽如此,但这毕竟是贼军腹地,华将军莫要轻视了天下英雄,还是小心为妙。”华雄话音刚落,在旁的董璜便是提醒道。
华雄听了,却也觉得是理,颔首道:“大公子所言甚是。”
这时,对面张扬军里,猝也擂鼓震起。正见一员小将飞马冲出,提一柄银戟,喝道:“华雄匹夫何在,我乃王匡之子,特来寻你报杀夫之仇!”
华雄一听,立刻咧嘴笑道:“先来一个送死的!大公子善谋,军中就交由你来指挥便是!”
说罢,华雄不等董璜答应,飞马提刀赫然冲出,大声喝道:“华雄在此!黄须小儿,你要替你父报仇,就怕你没这个本领!”
华雄喝声震天,人未杀到,便是先声夺人。王义见华雄魁梧凶悍,不由色变,再想要逃,已然来不及了。
而且,他也丢不起这个面皮!
电光火石之间,华雄悍然杀到,举刀如劈华山之势,骤然劈落。王义急举戟挡住,只听‘哐当’一声,银戟猝是荡飞。
“小儿莫要怪我,怪就怪你不自量力!”华雄刀势一转,眼暴凶光,飞刀砍过时,一颗人头冲天飞起。
眼见华雄不到三合杀了王义,顿时张扬军处变得一片死寂无声,反之西凉军擂鼓震天,喝声高昂。
第二百三十章 张辽怒斗华雄(上)
“我乃西凉虎兽华雄!尔等乱臣贼子,不知天高地厚,与董太师作对,就如飞蛾扑火,今日我便让尔等见识一下我西凉虎兽的厉害!!”华雄把马一勒,这时只距离张扬军不到数百丈,正中只隔了一条结了冰的长河。
“恶贼休得放肆,看老子来取你首级!!”一员并州将领看得眼切,纵马便冲。华雄却不理会,立马冷视。
须臾,那并州将领提刀杀至,华雄猝地策马飞动,人嘶如虎,马鸣如兽,骤地逼近,那并州将领顿被华雄凶势所惊,反应一慢,便被华雄拦腰砍死,热血飞洒在华雄脸上,带来了一些温热。华雄把刀一举,灿然笑着,道:“谁是下一个!”
“好可怕的虎兽!我并州军中恐怕无一人是其敌也!”张扬眼见华雄挑拨,心里却是悚然发寒。不过其麾下也不乏血性汉子,又是两员将领忿声大喝起来,前来请战。张扬震色,胆气一壮,又令出战。
那两员并州将领听了,即是纷纷拍马出战。一左一右,分开杀去。这时,华雄已来到对面河岸,就等左边那并州将领一冲上来,策马举刀就砍。‘嘭’的一声,华雄一声嘶吼,背后陡地显现出一面模糊的黑色暴虎相势,那并州将领只看得心惊胆寒,把吃奶的劲都给用上挡住。哪知猝然一声骤响,那结了冰的河面,陡地龟裂,那并州将领惨叫一声,连人带马一起坠落冰河之内。不一阵后,就全然没了声息,怕是活活地冻死在冰河内。
说时迟那时快,另外一个并州将领却已上了岸,从右边杀了过来。
“华雄匹夫,我要碎了你!!”那并州将领,咬牙切齿,眼迸凶光,倏地杀近。华雄拧刀便砍,其刀如有千钧之势,猛地便把那将砍开而去,即又骤马杀上。那将坚持不到四、五回合,便被华雄劈开两半,鲜血喷飞,极是可怕。
“第四个了!今日我胃口正大,无论来多少人,我都一一吞下!!”华雄纵声狂笑,寒风烈烈,张扬军上下只觉毛骨悚然。
联军大营中军虎帐内,却说外头天寒地冻,袁绍这些诸侯又想着,周围有各路大军屯集,随时都能接应张扬,故也不出外观看,都在帐内一边喝酒取暖,一边等待消息。
“这阿瞒也是,酸枣这里足有十数万大军,就算万一张扬不敌华雄,我等随时都能派麾下接应。
那马家小儿出自西凉,习惯寒冻的天气,且又长得壮实,阿满又何必陪他去吃这西北风,要是感染风寒,岂不坏了大事!”张邈喝下一杯热酒,大嘴吐了一口热气,没好气地道。
“哼,我看这马家小儿急功近利,怕是在等机会扬名吧!”张邈话音刚落,旁边的公孙瓒便随即说道。刘岱听了,倒是有些不喜,道:“都是为盟军效力,无论谁来立功,都是好事。何必这般计较?伯圭的白马从义名震天下,就连胡人、匈奴的骑兵也敌不过你,你大可引兵前往作战,克立功绩!”
公孙瓒一听,顿时闭上了嘴,一来刘岱的身份、资历摆在那,他也不好顶撞,二来他才不会为一时之气,让自己的白马从义有丝毫折损,这可都是他将来打天下的资本!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有将领赶来急报,说华雄连斩八名将领,张扬军快要无将可怕!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无不骤然变色。
“哈哈哈哈哈哈~~!!!都说并州人威猛凶悍,勇士无数,昔年还曾与我西凉儿郎并肩。
没想到,却是如此不堪,从今日起,豪杰勇士之地,唯有我西凉也!”
“西凉威武!”“西凉威武!”“西凉威武!”“西凉威武!”“西凉威武!”
华雄吼声一起,霎时间,连阵震天彻地的喝响声,宛若连环骤雷暴起,震耳欲聋。士气如虹,战意高昂的西凉大军,可谓是令天地无色。
在西凉军中,却有一部兵马没有跟随呼喊,而且个个脸色愤慨。“这该死的华雄,竟敢得意忘形!张扬这老匹夫正是把我并州人的颜面都丢光了!!”侯成眼睛瞪得斗大,忿声喝道。也是同出并州的曹性,也是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今日之辱,且先记下,早有一日,我等一定要这些西凉人知道厉害!”
“温侯天下无敌,若他在此,那华雄敢如此大放厥词哉?”
“说得对!为了温侯大业,我等先是忍辱负重,日后必有机会扬名!”
几员并州将领也纷纷说道。而率领这部并州军的高顺,此时正是一脸冷漠,望着耀武扬威的华雄,眼里闪动着阵阵可怕的凶色。
而面对华雄的叫嚣,张扬军中却是噤若寒蝉。
想当年,并州军下,吕、张两人威震疆域,并州中猛将数不胜数,北边羌胡但闻并州军名,便如谈虎色变,闻风丧胆。
再看眼下,区区一华雄便敢藐视整个并州,这天寒地冻,却比不上张扬的心凉,不由仰天长叹“诶,莫非我并州真已无人耶!?”
就在此时,一声喝响,如同狮咆,宛如九天玄雷骤地降落,华雄笑声截然而止。
“区区鼠辈,焉敢欺我并州无人耶!?”
却见东边一角,忽有一人骑着白马,挺着月牙银狮宝戟倏然飞出,再看他一身鲜亮的银狮铠甲,威风堂堂,真是神武盖世!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华雄见状,顿是面色一变,隐约恍如看见,他策马飞来的银甲将领,如化作一头白毛狮虎兽般,不由心惊胆跳起来!
“雁门张文远也!”字字如奔雷暴动,掷地有声。此时此刻,张扬军中jiang士见了张辽,似乎全然忘记了昔日仇恨,全都嘶声呼喝起来,为张辽助威!
华雄眼看,原本已然丧失士气的张扬军,猝是暴发起来,喊声惊天,不由面色一变,面容变得狰狞起来,冷声喝道:“原来你就是那弑主奸贼,怎有面目来为并州人出头!?”
华雄此言一出,张扬军里的喝声顿止,许多将士反应过来,都露出无奈而愤恨的神色。这刚一提起的士气,刹时又是一落千丈。
“别听这贼人胡说!张辽为人忠义,尔等曾与他是同袍,如何不清楚!?当日在密林之内,除了他和马纵横外,还有一人,那就是那如今认贼作父的吕奉先!此人狼子野心,所说的话岂能信耶!?”只见张扬神情愤慨,竭斯底里地扯声大喝起来。不少将士纷纷变色,想起以往张辽每战必先,爱惜将士,重情重义,每每所得赏赐都先分予那些战死的弟兄家属,剩下的也一点不留,犒劳给麾下弟兄。
再想那吕布素来目中无人,肆意妄为,一直以来都有把丁原取而代之的野心,如今更成了董豺虎的义子,迫害忠良,杀害无辜,谁忠谁奸不是明摆之事!?
“主公说得对,张将军绝无可能会杀丁公,这一定是吕布那背信弃义的恶贼所为!!”
“莫非我等都被吕布蒙骗了?那我等昔年岂不都在助纣为虐?”
“呜呜呜~!张将军,我愧对你啊!”
悔恨、愧疚、羞耻,充斥在一个个并州将领的心头之中。张扬老泪纵横,仰天道:“丁公英魂在上,原谅老夫昔年贪生怕死,怯于董贼,不敢为你复仇,更见忠良受贼迫害,却为保众人性命,并州安稳,不得不与之狼狈为奸,老夫无颜为人也!”
听着张扬凄凉的痛述,就连西凉军也不由动容。
“当时丁原已死,吕布投贼,但若与之对敌,其麾下必遭灭顶之灾。再者,并州素有外敌之患。我若是张上党,亦会为大义而蒙蔽良心。”曹操默默说道,眼神却是望向了马纵横。
马纵横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苍天白云,呐呐道:“公道自在人心,马某不求孰对孰错,但求问心无愧。”
“杀~~~!!!!”
盛大的吼声,响彻天地,就连正往赶来的袁绍一干人等,都被这吼声吓得面色大变。
多年的冤辱,似乎化作了这一口气,在张辽巨张的口中,疯狂地宣泄而出。
却见张辽纵马飞奔,如暴洪般的杀气,如吞噬天下的凶恶,铺天盖地一般涌向了华雄。
华雄只觉浑身毛孔都缩了起来,身体猝地变得僵硬,一颗心揪紧生痛,几滴冷汗,更从他的脸上滴落。
“我,我在怕?不!一定是我屡战强敌,体力损竭,才会如此!一定是这样,我可是威震西凉的虎兽!!”
“嗷嗷嗷嗷~~!!!张!文!远!樊稠之仇由我来报!!”仿佛在为自己鼓气、壮胆,华雄扯声暴喝,脖子上青筋条条凸起,虎目圆瞪,拧起手中虎头云纹钢刃,驰马一跃,跳落结冰的河面上,悍然迎向了张辽。
“不好!那张文远杀气骇人,且又能斩杀樊稠,自非寻常鼠辈。华将军连番激战,这下意气用事,只怕有失。诸将快快前往接应!!”
与此同时,董璜面色勃然大变,疾声向周边将领喝道。华雄乃西凉第一猛将,如今在其叔父麾下,也唯有他能与堪称无敌的吕布对抗。若有折损,不但对西凉军的士气是个恐怖的打击,更会打乱军中西凉和并州两派的平衡。
随着董璜的喝令一起,一众将士连忙纷纷各提兵器,策马赶去。不过比起他,有两个人动作却是更快。只见酸枣前营东边一角。曹操和马纵横皆各率部署,策马踏雪,正往冰河处奔飞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华雄与张辽赫然交锋,虎头云纹钢刃与月牙银狮宝戟骤地碰撞,两柄兵刃瞬间迸射起道道火花,然后猝地各是荡开。
“这人力气不逊色于我!”华雄一瞪眼,正想拧刀砍时,倏然寒风逼来,光芒闪处,张辽已挺戟搠来。华雄心头一跳,连忙下意识地往下就倒,张辽一戟搠空的同时,两人人马分过。
“嗷嗷~!吃老子一刀,暴虎回首!!”华雄急一起身,转刀猛地回砍而去,张辽望前一倾,避过华雄的攻势后,猝也转身,厉声喝道:“恶狮摆尾!”
喝声起时,张辽已挥戟砍去,华雄急回刀挡住,又是‘嘭’的一声骤响。华雄只觉虎口一震,竟是裂了开来,同时马下发出一阵崩裂声,原来却是结冰的河面开始龟裂起来。华雄吓了一跳,忙是策马逃开,张辽目光里射出两道精光,驰马便追,口中喝道:“恶贼休逃!!”
电光火石之间,张辽飞马杀到,与华雄并马而走,手中银戟猛突疾攻,施出的正是飞狮破天戟中的—狮咆四海,杀得华雄暗暗叫苦不已。只见两柄兵器碰撞不停,两人马下河面不断裂开,发出阵阵暴响。曹操飞马来到河岸一看,顿时面色一变,急道:“莫走河面,绕过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张辽怒斗华雄(下)
曹操军中素来军法严明,夏侯兄弟两将一声咆哮,其军队伍立刻听令绕开。
就在此时,却听一声怪异的马鸣声起,乍是一听,宛若乌雀般的啼声。曹操面色一惊,只见马纵横骑着一头赤红如血般的神驹,一跃飞起,如插翼之虎,倏地飞过数丈,落在河面,‘嘣’的一声,河面刚是轰裂,其马又起,便是飞过了对岸。
这一厢里,马纵横飞马跃河,神武盖天。另一厢里,却见张辽、华雄如化作两头洪荒巨兽,在不断崩裂的河面上,并马厮杀,望正东方向而去。
一声声兵戈碰撞的响声,都能震慑人心,随着张辽的怒喝、华雄的咆哮愈发猛烈,两人的厮杀便愈是狂猛。
“嗷嗷嗷嗷~~!!!给我纳命来~~!!”华雄虎目圆瞪,浑身如有黑雾腾飞,一头模糊的漆黑虎兽赫然而现,可就在此时,张辽身上爆发出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气势,一头模糊的白毛狮虎兽骤然显现间,如万兽之帝王,瞬间使得华雄那头漆黑虎兽显得渺小、卑微。
“华雄,你已累了,岂能敌我!?”张辽眼暴精光,手中挥落银戟的同时,如与正在张口咆哮的白毛狮虎兽化为一体。
‘嘭’的一声,华雄劈出的虎头云纹钢刃遽是荡开,脸上尽是不甘和惊骇的神情。紧接着,却见虹光一道,如见白狮飞爪,华雄根本就来不及抵挡,痛喝一声,正见张辽施出一招狮裂五岳,飞戟劈落在华雄的胸膛之上,生生将其铠甲破开。
“华将军~~!!!”几个正往来救的西凉将领,看得瞪目咆哮,急是奔马赶去。
血液,飞舞。击飞而去的华雄,眼角睁得迸裂,显得狰狞而又凶狠,就像是一头濒死的野兽,狠狠地瞪着满脸酷冷之色的张辽。
“我华雄向苍天发誓,若今日保得性命,日后比报此辱!!”
“全军听令,快快去救华将军,但若他有任何折损,尔等就算死个千遍万遍,也抵不上大罪!!!”与此同时,董璜也看到了华雄被张辽击败的一幕,心惊胆跳之余,更嘶声地叫了起来。
就在此时,在他身旁的副将忽然大叫起来。
“董将军,那马家小儿单枪匹马的杀过来了!!”此言一出,董璜还有他身旁的一众将士,全都揪住了心。
当中,原因有二。
其一,马纵横能够威名天下,甚至能与无敌吕布比肩,自非泛泛之辈,此下独自来闯,看似莽撞,但他若真有万夫莫敌之勇那又如何?若是延误了营救华雄的时机,却又不能诛杀马纵横,那打击之大,足以使整支西凉大军,瞬间丧失斗志。
其二,马纵横乃北联盟的十二诸侯之一,前不久王匡已死,而他的儿子不久亦被华雄所斩,但若再诛马纵横,十二路诸侯已折其二,这对于北联盟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打击,加上开战不久,北联盟便折其二,这一消息一旦传开,甚至还会影响南联盟的士气和军心。到时候各路西凉大军便能向北、南两波贼军迅速进军,予之迎头痛击。
有时候,一个为将者,之所以能够独当一面,扬名天下,靠的往往不是匹夫之勇,而是—抉择!
而在战场所有的抉择,都伴随着一定的风险,大则往往是整个宏观大局,小则起码是成千上万条的性命。
而如今,摆在董璜眼前的明显的就是前者,因为如今华雄对于西凉大军的重要性,丝毫不逊色于数万精兵!
“张辽虽猛,但也与华雄恶战许久,华雄的命素来就硬,加上又有人能够接应,应该能保住性命!”
脑念电转的董璜,似乎已做出了抉择!
扬名天下的贪欲,往往会令人失去理智,由其是出于年少轻狂的年纪!
“诸将听令!但若杀得这马纵横,吾等必将名动天下,封侯拜将更是不在话下!副将听令,率右翼、中军两部兵马围攻马纵横,左翼前往救援华将军。后军弓弩分放开两部,一部向马纵横放箭袭击,另一部准备接应华将军!”董璜疾声厉喝,眼里充满了**。
却听董璜喝令一起,各部将领纷纷怒声应诺。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后军弓弩手刚是分开,其中一部正要张弓上箭的同时,却见马纵横如驰疾风迅雷,飙飞而来,一声马鸣骇响,震荡苍宇。
这时,马纵横咧开了一丝笑容。
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简单、爽快。因此,在厮杀的时候,人都生出一种快感。
而当你能够主宰战场,这种快感,更会令你如痴如醉,甚至是疯狂痴迷。
这就是为何历史之中,有数不清的名将,就算已至暮年,也宁愿战死沙场,却不愿卸甲为吏!
因为,这就是属于男人的浪漫啊!
“众人听着!”马纵横猛地张嘴,天如似打雷,人马已然飞到了来截杀的西凉队伍一旁。
恐惧、悚然,俨已化作远古凶兽一般的马纵横,令那些本欲成名上位的西凉人,全都停住了脚步。
这是人的本能,在无法对抗的食物面前,人往往都会选择逃避或者不作为。
“挡我者死!”
马飞,刀起。电光火石之间,马纵横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绝世宝剑,斜刺里地插入了西凉军的队伍之内,经过加固精炼之后,马纵横如今手中的龙炎偃月刀,已重达九十二斤,可如此重物,在他手上却轻如鸿毛,招舞得密不透风。
一道道惨叫声,接踵而来,响不绝耳。
只见马纵横如砍瓜切菜,纵马驰骋间,西凉兵却只能人仰马翻,被马纵横冲撞得如波开浪裂!
“他娘的,都没吃饭嘛!!?都给老子扑上去厮杀!!!谁敢怠慢,老子第一个砍死他!!”随着马纵横昭显其武,董璜的心境却又开始变化起来,急是瞪眼大喝。
眼看着马纵横不断冲杀,恍然间,董璜忽然觉得想依仗着数量取胜的自己和这些兵士,不过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而马纵横却是一条怒张血盆大嘴的恶蛟!
于是,作为统将的董璜先是乱了,随着他一声又一声的催促,一队队兵士如同无头苍蝇向马纵横扑了过去。
而对于正是独闯敌军的马纵横来说,敌军越乱,便就越是有利!
可若是董璜能保持冷静,让麾下兵众各组建防线,但恐被围的马纵横倒也不敢深入腹地,以免被围。这样一来,马纵横迟早要撤,董璜到时再随机应变,堵截马纵横的去路,就算马纵横再是威猛,也有力竭的时候,到时便是诛杀他的最好时机。
对付这种能够披靡于天下的猛将,这种方式是最好的办法,许多年前,韩信十面埋伏,将项羽逼入垓下,以车轮战杀得项羽精辟无尽,最终不可一世的项羽却也只能自刎于乌江!
可惜,年少的董璜并不能运用先人的智慧!
话说,就在马纵横闯入西凉军的同时。张辽一戟击飞华雄后,马下结冰的河面忽然崩裂开来。张辽一惊,还好其马反应迅疾,连番跃动,跳上岸边,再望过去时,坠入冰河内的华雄已被几个兵士救上岸边。
“华雄狗贼,快把项上首级献来!!”张辽岂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一拍马匹,便向华雄那奔飞而去。
“有我等在此,休想上华将军一条汗毛!!”却见几个西凉将领,各是奔马挺刃,倏然向张辽迎来。须臾,张辽与之交锋,一将拧刀飞砍,急欲进攻,却被张辽灵巧避过,遂是银戟扫荡,把刺来的两柄长矛都给荡开,纵马冲过时,戟飞如电,随着几声惨叫声起,那几员西凉将领纷纷落马。
“张辽勇猛,快带华将军离去!!”一员刚赶来的西凉将领,见得张辽如斯厉害,疾声大喝。旋即见得张辽杀气腾腾奔马杀来,也不敢犹豫,连忙引兵扑上。张辽骤地杀去,虽连番激战,但却勇猛依旧,不少西凉人更被张辽杀落冰河里,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另一边,张扬见得马纵横、张辽,闯敌如入无人之境,震惊之余,自也不忘引兵杀来,霎时间杀声大作。
刚是赶来的袁绍一众诸侯,倒也知这是大举掩杀西凉兵的大好时机,各是教麾下传令兵向自己的部署下令。
于是,又听酸枣大营之内,各处擂鼓声纷纷震荡而起。连片的杀声,如同潮涌浪起,一浪盖一浪,惊天动地。
“报!将军,北联贼军似乎全军出动,这该如何是好!?”
“将军,那马纵横实在厉害,右翼部队已有溃散之势,这下正往中军杀过来了!!”
“报!华将军受了重伤,众人刚把他从河中救出,但河水冰冻,若不尽快驱寒,恐怕华将军撑不过去啊!!”
却听,一个个西凉将领纷纷来报,形势乱成一片。此时此刻,董璜才知自己实在低估了马、张二人!
“马、张之勇,不逊吕布!我怎忘记了军师的提醒!”这时,董璜却才想起了李儒的吩咐,不过为时已晚。董璜又恨又悔,但眼下摆在他面前的却只有两条路。
一,是继续负隅顽抗,那是死路一条。二,趁早撤退,保存兵力,待卷土重来!
董璜能受到董卓器重,除了他的身份外,自然也与他的才华分不开关系。
瞬间,董璜又做出了一个弥补错误的抉择。
第二百三十二章 李儒的善后之计
“众将听令,趁敌众尚未杀来,速速撤去。后军弓弩手和中军的吕家军留下断后!”董璜急声呼喝。于是,在他身边的将领立即各举旗令,迅速通报。
随着董璜命令发起,各军即各往撤走。正在乱军中冲突的马纵横,见得敌军欲撤,急望中军望去,很快便发现了正被诸将簇拥而去的董璜。
在敌军之中,取统将首级,远比对付千军万马来得轻松。当然,前提之下,你要拥有这个本领和胆气。
这两者,马纵横自然具备!
“小董贼,休想要逃!!”马纵横大喝一声,一拨马便想捷径,斜刺里杀突而去。几个西凉将领纷纷大喝,都欲引兵截杀。
“嘿嘿!西凉的兄弟,你家统将不是下令让你们都夹着尾巴逃去么?这马家小儿是我们吕家军了!”
就在此时,侯成戏谑的笑声忽然响起。那几个西凉将领一听,顿时变色,回头望过去时,正见高顺等一干吕氏将领,各引着部队赶了过来,与混乱的西凉军迥然不同的是,这些吕家军的部队,丝毫不显混乱,队伍整齐,中间为首一员大将,正是高顺!
“听闻马将军独武天下,身怀鬼神之勇,今日可敢一闯我吕家军耶!?”高顺面色肃冷,轻描淡写而道,语气中没有丁点傲气,也没有丝毫挑衅的意思。
作为一个武者,无论是同袍还是死敌,一样都去尊重,这就是吕布麾下第一大将—高顺!
“高顺为人光明正大,治军有道,乃不可多得之虎将。可惜跟了吕布这等奸贼!”马纵横不禁也肃然起敬,在心中腹诽道,虽然知道可能性不高,却还是不禁喝道:“高伯义你为人忠义,何不弃暗投明,我马纵横以人头担保,必竭力相保!”
马纵横此言一出,倒是引来吕家军一片哗然大笑,似乎马纵横说的是天大的笑话。
对于这些吕家军的兵士来说,他们宁愿相信昼夜可以颠倒,阴阳可以调乱,却都不会相信高顺会背叛吕布,投降外敌。
因为高顺就是这么一个简单而又死忠的忠臣!
笑声刺耳,马纵横不由颦起眉头。但实则,他却也在拖延时间,等待自军部队和曹操的部署赶来。
马纵横虽傲虽勇,但他却非莽撞匹夫,他还没自大到以为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突破由高顺所率的这部精锐兵马。
竟然各路诸侯都各怀野心,各有保留,他马纵横又何故要拼死搏命?有些时候,要适可而止。董璜、华雄已败,他与张辽功不可没,却没必要再去冒险。
只见高顺猛一摆手,笑声顿止,足可见其军之严。
“吾主有霸王之姿,高祖之志,生逢乱世,乃时势也!故其所在,即是明也,只愿侍奉一生,助其功成名就,死亦无悔!”高顺字字铿锵,震荡人心,侯成、曹性等将闻言,无不肃然起敬。
这人虽是个傻子,但身上却似有万丈光芒,耀目惊人。
可,马纵横反是咧嘴一笑,冷声叫道:“好一个狗奴才!”
“他娘的小畜生,你敢侮辱高将军!!看我取你狗命!”侯成闻言大怒,一举大刀,拍马欲出。
“侯成!不得擅自出击!”哪知高顺一声高喝,惊得侯成急一勒马。这时,马纵横早已按住龙炎偃月刀,取了飞星宝弓,猛一张弦,听那恐怖的弦动声,便教人心惊胆跳。
“侯将军小心!”一个将领看得眼切,疾声呼道。侯成反应过来时,马纵横早已放开弓弦,只能一声犹如惊雷般的弦响暴起。箭若流星,倏地飞去,眼看就要射中侯成,哪知斜刺里也有一根飞箭射出,‘啪’的一声两根箭矢一齐爆开。
“我矢斜里射去,这若是寻常,定可破开其箭。但如今却落得玉石俱焚的下场,这马家小儿用的是什么诡异的箭法?”却见那救了侯成的正是曹性。原来曹性箭法极佳,在将才如云的吕家军里,也仅次于吕布之下。曹性这人平日里虽是沉默寡言,但内心却是十分傲气,一直都认为普天之下,论箭艺自己的箭法也仅次于其主吕布,再者吕布根本不能以常人概论,因此他也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人!
就在曹性惊疑,自信略有打击之时。马纵横又猛拽弓弦,准备再射一发暴雷箭,这次却是瞄准了曹性。
“曹性小心,小贼又来偷袭!”侯成急声一叫,马纵横箭已发射,‘嘭’的一声,箭矢飙飞疾去。曹性却不着急,动作极其娴熟,取箭、张弓、放弦一气呵成,箭如迅风而去。
两箭赫地相碰,发出一声巨响,再次一起粉碎。
“将军,这马家小儿分明在拖延时间,不如一齐杀上,取其首级,再速速撤离!!”侯成被两箭相撞的巨响惊得心头咯噔一跳,急是与高顺谓道。
“不可!这马纵横非泛泛之辈,若能迅而杀之还好,但若迅杀不得,反倒敌军援兵杀至,我军恐将伤亡惨重,这对主公只有害而无利,传我号令,徐徐撤去。曹性,你在后防备,以防他以冷箭袭击!”高顺见马纵横不肯轻易来攻,很快亦做出抉择,众将听是有理,纷纷领命。
马纵横眼见高顺徐徐引兵撤走,急又连发箭矢,可却都被曹性的箭矢拦截。
另一边,前往追袭华雄的张辽,亦被西凉军的弓弩手逼退,眼看华雄逃远,张辽怒声喝道。
“败军之将,滚回去后,替我告诉你主与那奸贼吕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尔等害死丁公之事,总有一日会真相大白!我张文远必报此深海血仇~~!!!”
怀着滔滔怒怨的喝啸声,如雷贯耳,西凉兵听之,无不畏之。与此同时,曹操还有马家军的部属一左一右,皆绕过冰河杀了过来。西凉军连忙加紧撤离。一左一右,两支北联盟军夹攻而掩,追击西凉兵数里,斩首千余,时至黄昏。袁绍见西凉军已然逃远,便下令鸣金收兵。
当夜,袁绍听说董璜领残兵退出连夜撤出数十里外,大喜,遂在帐中设宴犒劳一众有功之士。
“哈哈哈哈!纵横和张义士真乃万人敌也,今日若非尔等两人勇猛,联军如何能旗开得胜?来,我与诸位敬尔等两人一杯。”袁绍笑容灿烂,一举起杯子,各诸侯亦纷纷举杯,有些面带敬色,有些暗暗得瑟,有些却心中不忿。
马纵横和张辽同坐一席,见状,遂也举起杯子。其中马纵横笑道:“能为联盟效力,乃马某之幸也,焉敢独占大功?得此胜全赖盟主和诸侯之声威,还有一众将士愿为大义舍生杀敌之功也!”
马纵横倒是圆滑,这话一出,那些对他心怀妒忌的人,面色好了些许,也没那么难看。
听罢,众人一阵大笑后,齐饮杯中酒。张扬一手搙着白须,一手向马、张两人举杯,叹道:“诶,没想到老夫此番不自量力,几乎连累联军又要再挫贼军之手。尚好两位英雄出手相助,力挽狂澜,老夫敬两位英雄一杯!还望两位英雄莫要介怀往日恩怨。”
说话间,张扬还特地向张辽投了一个眼神,里面充满了无奈和内疚。
“张公说笑了,清者自清,总有一日会真相大白。文远,你说对是不对?”马纵横灿然一笑,转头向张辽笑道。
“我张文远誓要手刃仇人,以慰丁公在天之灵!”张辽眼光烁烁,气势骇人,其言之凿凿,满座震惊。
数日后,董璜、华雄大败酸枣的消息传到了河东安邑。却见安邑大殿内,牛辅又惊又怒,殿下一众武将亦是神情愤慨,纷纷欲要出战,扳回颜面。各谋士也在互相讨论破敌之策。反倒坐在次席的李儒,闭目养神,丝毫不见急躁。
“我军受此挫败,军中动乱,莫非军师无计耶!?”牛辅大声喝道,倒像是头发疯乱咬人的恶兽,满是暴躁之色。
“定邦何须这般大惊小怪,这善后之事,素来不是交予我李文优负责?”李儒微微睁开双眸,发出两道亮光。
牛辅一听,顿是大喜,急道:“军师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李儒闻言,遂起,走到殿前案边,不紧不慢道:“我军虽败,但折损却是不多。再有,华雄虽伤,却能反而有利而无弊也,大胜将即,定邦当应开怀大笑。”
李儒此言一出,满殿中文武,无不露出骇色,若是其他人敢如此大言不惭,恐怕早被乱棍打出,但如今说话的却是李儒,西凉第一智囊!
这其中必有深意,众人如是所想。
“此话怎讲,定邦实在愚昧,还请军师直言!”牛辅实在听不明白,神经大条的他,也不想要顾全颜面,直言问道。
李儒悠悠一笑,遂手指案上地图,道:“定邦且教军中一最快的驿将,即日快马加鞭,命大公子屯兵在这横乌口上,再派遣一员shang将,把守于此,然后又派一员shang将,领另一路兵马埋伏于此…如此这般必可胜之!”
但听李儒妙语连珠,浑身宛如猝然暴发出一股指点天下的智睿之光,教人不能直视。一众文武,听得心惊胆跳,牛辅更是脸色连变。牛辅虽然心思单纯,但不代表他脑袋子不灵活,反而因他能够专于战事,只要有计划给他依行,往往他都能做得滴水不漏,甚至可以说天衣无缝。
也正因如此,董卓才会看中牛辅,让他作为十万大军的统帅,抵抗北联盟军。
说来,以董卓的用人之道,如果牛辅真是如传言一般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他绝不会把大权交给他。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天下大傻子
此便乃兵家所谓诡也,传言,很多时候都是兵家用来迷惑人心的一种手段!
蓦然,牛辅猛地站了起来,满脸狂喜之色,大笑叫道:“哈哈哈!!俺懂了!!原来一切皆在军师预料之中!!”
话说,北联军旗开得胜,挫败董璜、华雄的三万大军,北联盟诸军自是士气大增,各诸侯更是跃跃欲试,望能扬名天下。
于是,连日来各诸侯未免别人捷足先登,纷纷私下里向袁绍请求出兵。
这夜,在袁绍帐中,其麾下一干谋臣齐聚一堂。
“军师料事如神,袁某佩服,佩服!”袁绍笑容可掬,眼神精光璀璨,仿佛已看到自己不久将来坐稳群雄之首,号令天下的光景。
却见,在左席为首,一头戴冠帽,面相严明,神态肃然,浓眉大目,一身青叶锦袍,儒生打扮的男子听罢,却是淡淡拱手一鞠,道:“主公谬赞,田某也是胡乱猜测,倒也没想到这些人心思如此简单,实在侥幸。”
“哈哈哈,我看若论谋略,元皓之才,天下无双也!”袁绍闻言大笑,更不吝赞词。此言一出,逢纪、许攸、郭图等谋士纷纷色变。
“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田某岂敢担当无双二字,如今万事俱备,主公可依计行事,使诸侯分兵三路,趁此削弱各诸侯兵力,主公在后表面是为诸侯掠阵,暗里却是蓄势待发,待诸侯与西凉贼子两败俱伤之时,在盛势而发,如此不但可重挫西凉贼子,更可趁机向诸侯施以恩威,赢得声望,此可谓一石二鸟也。”
所谓两军交战,谋者施计,互而拆之,谁能更可料定敌方的下一步,谁就能先占先机,就如同庖丁解牛,步步化解,最终取得胜利!
而向袁绍献计者,正乃其麾下首席军师,田元皓也。
如今看来,北联军和河东的西凉大军这场对弈,将会成为李儒和田丰智略的比较!
另一边,在马纵横的帐内,却有几人不请自来。
“哈哈,纵横这也太见外了吧,曹某来此已有片刻,怎连杯茶水都没有,莫非是不欢迎曹某?”曹操就像是一个深交多年的挚友,正向马纵横打趣道。
话说刚才马纵横正在帐中思虑,帐外兵士刚报,曹操就径直走了进来,外头兵士见状想要冲入,却都被夏侯兄弟两个巨汉拦住,只能急得大喊。马纵横当时见是曹操,倒也惊讶,教外头兵士退下。旋即曹操便自顾坐下,笑而不言。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马纵横便等曹操先开口,哪知曹操一直不做声,这下反倒是怪起他来。
“孟德说什么话,左右还不快看茶!”马纵横也是一笑,悠悠而道。
“不必了!你我兄弟何必客气,自己动手便是!”曹操说罢,便把桌子上四个杯子翻过来,然后用旁边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外头两个兵士刚是走入,却见曹操已是动起手来。马纵横挑了挑眉头,一摆手势,两人遂出。
“来,先喝杯茶水暖暖身子”曹操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把两个茶杯分别递给夏侯兄弟。两人如尊门神一样站在曹操身后,见曹操把茶杯递来,也不客气,拿起便喝。这时,马纵横也已走了过来坐下,拿起一个茶杯抿了一口道:“孟德也别卖关子,有言直说。”
“怪,怪。”曹操先喝了一口茶,然后一皱眉头,连说两个怪字。
“什么怪?”马纵横眼睛一眯,暗想这曹操或是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曹操瞟了马纵横一眼,见他神色,心里已然明悟,道:“看来纵横也已发觉董璜、华雄之败,似乎太过轻易,或者说这一开始恐怕早有预谋!”
“原来孟德也是如此认为!”马纵横面色一震,又道:“那牛辅在后分明还有近六、七万大军,若以西凉人的脾性,军中jiang领早就该囔囔着要杀过来与我联军拼命,可至今为止却不听有任何动静,这静得实在太怪了。”
“嗯,西凉民风凶悍,若被人讨了便宜,一定要占回来不可。”曹操若有其思地瞟了马纵横一眼,然后又抿了一口茶道:“反倒是我联军各方诸侯,都以为西凉人胆怯,这些日子以来,纷纷都到盟主那主动请缨,想要乘胜追击。”
“哼,我看这些人倒是松懈了。西凉人又岂会这般容易被击溃!其中必定有诈!”马纵横冷哼一声,就像是示威似地说道。
曹操淡淡一笑,搙起下颚短须道:“英雄所见略同。可如今一众诸侯战意高涨,更以大义之名威胁,盟主怕是拦也拦不住。”
“孟德何必在我面前装傻,你那好友恐怕恨不得这些诸侯与贼军杀个两败俱伤。这样将来他力挽狂澜,才够显得他英雄盖世!”马纵横也一笑,不过却是冷笑。他与袁绍的恩怨不浅,袁绍的为人,他又岂会不知?
“哈哈!”曹操听了,不禁一笑,忽又把头一低,压低声音道:“所以不久本初一定会遣军出战,而你我不久立得大功,本初也不会让你我置身于外。”
“说得对,而且他一定会把最艰险的人物交予你我!”
“纵横真是曹某肚子里的蛔虫!”
“你曹孟德满肚子都是坏水,就算肚子里有蛔虫恐怕早就被毒死了!”
“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曹某本就无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总该有吧。”
“认同。不过孟德麾下有荀文若,以他的才智,这般计量哪瞒得过他。但为何这都有一些日子了,却迟迟不见他的身影?”
说到荀彧,马纵横面色陡然一变,双眼烁烁发光,如能看透人心。
“他身患病疾,卧病在床,我倒不忍心让他过来。纵横不也是,听说你麾下足有一万数千多的精兵,再加上近年募集的新兵,足有两万。为何此番来的仅有八千众耶?”曹操灿然一笑,反问道。
“听说青州、汝南一带的黄巾贼,以管亥、刘辟等人为首,趁诸侯正在讨伐董贼,到处打家劫舍,我不留些兵马,若被贼人抄了老窝,那可如何是好?”马纵横不紧不慢答道。
“看来这马家小儿先前尝到了甜头,这回果然又把目光瞄准青州、汝南两地的黄巾贼。文若啊,文若你下手可要快啊,千万别给这马家小儿捷足先登!”曹操心头微微一揪,快速暗付道,表面却还是那副笑容可掬的笑容,道:“这是黄巾贼子历经战乱,若能将之招揽,稍一整编操练,便可组建一支骁勇之军,只可惜黄巾余孽中并无雄才,否则各地贼祸不断,诸侯又哪有心思组建这伐董联军!倒是纵横眼光独到,从黑山贼中收得如此多的精锐,曹某佩服,佩服。只不知纵横不过一县之主,却拥兵自重,所求为何?又有没有想过天下人会如何看你!?”
说到最后,曹操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却是要打击马纵横的信心,勾起他的道德观念,使得他有所顾虑。此正乃曹操的攻心术也。
“马某所求的,不过是问心无愧。天下人觉得我是忠亦好,是奸亦好,时逢乱世,把握时机才是关键,趁此扩大势力,手握雄兵,总能有一番作为。”马纵横眼神清澈,直视曹操,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却说得潇洒坦荡,令曹操和夏侯兄弟皆露惊色。
“哈哈哈哈哈~~!有一奇人曾为我相之,说我将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可我看来,奸雄二字与纵横更为匹配!”
曹操畅然大笑,这下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因为今夜他找了一个知己。
马纵横和他都是同一类人…
就在北联盟将要大举动兵之时,却看在南方颍川一带战事。话说南联盟六路兵马,会合三军,山阳袁遗一路和徐州陶谦一路合为一军,攻打颍川东北险关—如海关。广陵张超一路和豫州孔伷一路合为一军,兵逼颍川万安县。另外南阳袁术一路和长沙孙坚一路合为一军,径直望颍川郡县昆阳杀往。
三军齐发,兵力之众,足足七、八万之巨,加上各路英雄,对付张济、郭汜两人,不说节节大胜,起码也能斗个不相伯仲。可因南联盟各路诸侯大多都有所保留,不肯牺牲兵士,由其袁、陶一军和张、孔一军多日来竟寸地未取,反倒被张济的侄儿张绣和郭汜屡屡击败,抢夺了不少辎重、军器。
另外,如今屯兵于昆阳百里外的一座小城的袁、孙一军,自数日前,孙坚夺下此城,便再无建树,被张济的三万西凉军逼得寸步难行!
这日,阳光普照,随着天气渐渐转暖,冰雪融化,各处可见残雪分明,倒也是一美景。
不过此下,却见平地上两支兵马正在对峙,战事似乎一触即发。但明显据守于东面的孙坚军,兵力远远小于据守于西面的张济军。
“孙文台,就凭你这数千兵马,莫还想破我三万西凉大军!?快快退去,教那南贼盟主袁公路出来受死罢!”西凉大军之中,一员魁梧彪悍的大将飞马挺刀而出,正是张济副将戴洪。
“放你娘的狗屁!我主名震江东,勇悍无匹,莫说你这数万西凉贼子,就算董贼率百万贼人亲来,亦可破之!”须臾,孙坚阵内亦有一员身穿黑兽鱼鳞甲,手执一柄三尖两刃刀的大将飞马冲出。此人正是孙坚麾下校尉,韩当是也。
“敌将!休得大放厥词,看我取你狗命!”戴洪一听,怒声一喝,纵马挺刀便是杀去。满脸胡须的韩当怒目圆瞪,宛如一头生猛野兽,一挥手中三尖两刃刀便是冲杀而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倏地交锋,戴洪一来便是连刀劈砍,怒喝不止,想要喧声夺人,哪知韩当吼声更是厉害,手舞三尖两刃刀飞劈乱砍,只七、八合间戴洪招架不住,被韩当一刀生生砍开两半。
“小心!!”张济看得眼切,喝声刚起,戴洪却依然一命呜呼。
“众将听令,董贼无道,天子受辱,我等为臣者,当抛头颅洒热血,解救天子于水生火热之中!此方乃为臣之道也!都随我厮杀,敢有退者,杀无赦!!”就在此时,一声咆哮,天地间宛若看见一头庞然巨虎朝天而嚎,转眼间却发现巨虎散去,化作了一员身穿金虎火纹铠甲,手提古锭虎头金刀的猛汉子。仔细一看,见他虎眉直竖,虎目生威,真是威风盖世!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就像是大火燎原,惊雷炸开,数千兵士齐声吼起,惊天动地。
这就是江东猛虎孙文台的魅力!乱世之中,自有蠢蠢欲动,谋求上位,扩张势力的野心家,亦有盼能趁此改革立新,推翻**的朝纲,大刀阔斧创立新时代的绝世雄才,而忠君爱国者,不是被野心家杀死,就是因时势所趋,改变了想法。
能始终保持一颗忠烈之心的,我谓虎雄孙文台也!
一个被天下诸侯耻笑的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