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惊变连连
这种快感,无与伦比,就像是把人命玩弄于鼓掌之中,令人迷醉!
“张绣小儿,你不必虚张声势,你的兵器库已被我烧毁,哪有弓弩、箭矢可以放火~!?”这时,范虎忽然大声叫了起来。可就在他话音刚落,城上火光连起,正见无数弓弩手正以火箭瞄准过来。
“愚昧鼠辈!我早知陈、范两家有造反之心,又岂会不提防把守兵器库的你?所以我趁夜里你与我西凉军替换后,便把弓弩、箭矢等所需之物取了出来,当然未免被你发觉,我也只取了一部分。要怪就怪你不够细心,若是你去清点一下,就能发现兵器库后面堆积的许多箱子里都是空的!”张绣此言一出,范虎却已后悔莫及,只能怒声骂道:“张绣狗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放箭。”张绣面色一寒,轻轻一句,却令城下的孙坚军和范虎军犹如树倒猢狲散一般,四处逃散起来。
天刚入夜,却见火箭如星,轰然飞落,紧接着一片片冲天火焰赫然炸起,绚丽而又美艳。
火势连片,迅速弥漫起来,孙坚军、范虎军瞬间被火势覆盖大半,只听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犹如从地狱深渊发出,响不绝耳。一个个被火势所扑的兵士,乱滚乱撞,须臾便是被活活烧死。
可城上的西凉兵却是冷酷无情,不断地向大火起处,砸落装满鱼油的坛子,一轮又一轮的火箭不断射落。
天公不作美,这时,竟又刮起了大风。火借风势,卷席扑涌,这一刻生命是显得何等的脆弱。
“火势愈大,主公快往城中逃啊~~!!!”却见黄盖从烈烈火焰中纵马飞出,却见孙坚不知何时下了马,竟还在抢救兵士,急得连忙大喝叫道。
“我不走!!这些都是跟随我从江东远赴而来的乡亲弟兄,我岂能见死不救~~!!!”被熏烟染得灰头土脸的孙坚,急声大喝。
“那不是义公耶!?”就在此时,孙坚面色猝是大变,眼见不远处韩当浑身起火,滚在地下,吓得大喝一声,忙是扯下披风,冲到坐骑旁,取下牛皮水壶,胡乱地倒湿披风后,转身就冲,竟是义无反顾地冲入了火势之中。
“主公!!你疯了~~!!”黄盖看着,瞪大了眼,眼睁睁地看着孙坚在烈火中冲突,一把用披风盖住韩当后,往外就跑。火势很快便也扑上了孙坚。须臾之际,孙坚抱着韩当,一齐冲出,然后就地翻滚。黄盖急声大喝,周围的骑兵纷纷取出一个个牛皮水壶,望孙坚和韩当身上就倒,然后几个将士又用披风不知从哪取来一大堆沙土,望孙坚、韩当身上就盖。
与此同时,烈火越烧越旺,孙坚军许多兵士,包括范虎还有他的部署全都已葬身于火海之中。
“嗷嗷嗷哦啊~~!!!张绣小儿,我要和你拼了~~!!!!”刚逃过一劫的孙坚,眼看一个个乡亲弟兄死在眼前,就如一头失去理智的暴虎,一脸泪水,神态疯癫,眼角瞪得迸裂,似要冲到被熊熊大火拦着的城门上,与张绣搏命。几个大汉见了,连忙扑去,却都制不住孙坚,紧接着又有两人扑上,忙是抓住了孙坚的脚,黄盖再从后面抱住孙坚的虎腰,也是痛哭泪下,嘶声喊道:“主公~~!!我等之所以无怨无悔,离乡别井,随你到中原作战,那是因为敬仰你为人刚烈忠义,只盼你日后建立大业,能善待江东百姓。如今你大业未立,若是有何折损,你如何对得起那些为你而死的弟兄啊~~!!?”
“主公~!!俺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你要杀那张绣,无论是刀山火海,俺都给你取来~~!!”在旁的韩当却也看得痛哭流涕,朝火势里便要冲去,在旁的兵士连忙死死抓住。
“真是一群血性豪杰也!这孙文台若不除去,日后必成我心腹大患。”张绣在城上冷冷地看着,眼中寒芒闪烁。
“将军说得是理,不过孙贼骁勇,恐怕城中的伏兵难以对付,还是让末将亲自引一部前往击杀吧!”张绣旁一员将领闻言,顿时面色一震,眼中却也闪烁起璀璨的光芒。此人名叫雷叙,看他高达八尺,孔武有力的样子,便也知是一员骁勇。
乱世之中从不乏勇夫,这些人为了能够扬名天下,往往都愿把性命置之于外!因为对于一些血性男儿来说,声名甚至比性命都要重要!
“不,雷叙你非孙文台之敌也。更何况如今孙文台已成一头困兽,其凶狠定更甚以往。”张绣闻言,却是一盘冷水地扑了去下。雷叙心中虽是不甘,但似乎也明白张绣话中的道理,面色一紧,问道:“可将军竟知不可放过孙文台,却不令末将前往厮杀,这又为何?”
张绣听话,忽一转身,眼神凛凛发亮,不紧不慢道:“因为,你只是凡人。要对付一头困兽,却只能用一头比之凶猛十倍、百倍不止的绝世凶兽。而我,却早在这头困兽的退路上埋伏了那头绝世凶兽矣!”
雷叙一听,不由面色一变,脑海顿是闪过了一尊浑身邪气泯然的身影,呐呐道:“莫非是他?”
张绣闻言,只是一笑,却不回答,回身望时,一阵大风又是刮过,烈火熊熊,似把整个昆阳城照亮得如白昼之景。
话说,陈硕、范禀两人各在城东、城西召集百姓,各聚合大量的人手后,便往城南处杀往,正要迎接孙坚军,哪知刚是来到城中集市的中转处,却见城南那处火光冲天,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响不绝耳。
就在此时,城中四处杀声陡起,各街道巷口皆有伏兵杀出,陈硕、范禀无不勃然变色,城中举义百姓更是被连阵的突变吓得魂飞魄散!
“哈哈哈哈~~!!真是一群愚蠢无知的鼠辈,就凭尔等也敢与我张家作对,真是不知死活~~!!”却见正北方一路兵马的领军之将,矮壮结实,笑声放荡。
陈硕一见,顿又变色,恨恨地叫出两个字:“张!先!”
原来此人本乃马贼出身,名叫黄先,不但善于马术,且箭艺精湛。后被张济所伐,败于张济手下,故投于张济麾下为将。随后,黄先随张济各处征战,作战骁勇,且对张济忠心耿耿,故张济让他进了张家,改姓为张。
而陈硕之所以如此痛恨这张先,而是这张先贼性不改,趁着张济重伤,张绣为准备战事,无心管理属下的这段日子,时常带着他的麾下敲诈勒索城中大户、百姓,但有不从,被大开杀戒。直到不久前,孙坚率兵来到昆阳,张绣有意安抚百姓,这张先才有所收敛。
“陈硕你这老匹夫,还真以为能够翻出什么风浪来耶!?你家那两个貌美如花的小妾侍我就都替你收下了!”张先满脸淫笑,说罢,还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原来却是对陈硕新娶不久的两个小妾侍垂涎已久。
“你这该死的畜生!!我和你拼了~~!!陈家人听令,和我一起杀了这些祸害朝廷,残杀百姓的畜生~~!!”陈硕暴跳如雷,怒声一喝,一举长剑,就欲扑上去厮杀。就在此时,陈硕面色陡变,随即‘哇’的一声痛喝起来,翻身就倒。周边那些陈家族人、家丁一片哗然,各个又惊又愕,脸上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陈聪你这是干嘛!!家主可是你的亲叔啊~~!!”陈家的老管家急忙冲了过来,扶起陈硕,正怒目瞪着一个与陈硕有几分相似,不过却年轻许多,一张面容也显得狰狞许多,莫约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
而他手上赫然正拿着一柄正滴着血的宝剑。刚才正是这人忽然袭击了陈硕,一剑刺中了他的后背。
“聪儿…我平日待你亲若骨肉…唯恐有半分委屈…为何…你为何…”
“哼!我的好叔叔,你倒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知好歹,董太师何许人也!?整个社稷都已落在他的手上,就连当今陛下也不过他的一个傀儡,那些汉室宗亲、豪门世族尚且不敢独自对付他,才弄了一个什么南北联盟,真是可笑极了!可你却也不听我劝,为了保住祖宗的基业,我也只能大义灭亲了。”陈聪自幼双亲早亡,陈硕可以说是他最亲的人,也是对他最好的人。可如今陈聪伤了自己的至亲,却是满脸得瑟、痛快的笑容。
本是身受重伤的陈硕,听了陈聪的话,只觉一股血气上脑,满脸刹地涨得通红,就像是回光返照似地指着陈聪破口大骂:“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我陈家数代都是忠肝义胆的大丈夫,怎出了这么个畜生!哇~~!!”
骂罢,陈硕喷血而出,气短而亡,双眼却依旧瞪得斗大,怕是死不瞑目。
“哼,老不死临死都这么多废话,活该你死不瞑目!!”陈聪见了,却是冷着脸撇了撇嘴,忿忿骂道。
“你这小畜生,陈家人听令,快把他擒了,家法处置~~!!”陈家的老管家亲眼看着陈硕活活被气死,又见陈聪毫无悔色,更又出言辱骂,气得一边痛哭一边怒骂。
周边的陈家人听了,不少人皆有忿怒之色,咬牙切齿地瞪着陈聪。陈聪冷哼一声,蓦然陈家人中却有一部分竟是倒戈,纷纷赶到陈聪身旁拥护。其中更有两个竟还是陈硕的亲外甥。
“你们这些卑贱的下人都给我听好了,陈硕已死,陈家的家业理应由我继承,眼下我就是你们的家主!我已与小张将军说好了,只要你们愿意听从我的命令,一切既往不咎!”陈聪此言一出,陈家的人丛里不由响起几声惊呼,许多人都在暗暗面面相觑,看似不少人已经开始动摇起来。那老管家看了,连声大喝,想要以义理说服众人,但在生死的抉择面前,却似乎更多人选择了背信弃义地活下去。
另一边,范禀眼看陈家近乎掌控在陈聪的手上,四周又是伏兵,便与几个旧部暗暗投去眼色,道:“贼人已掌控局势,南门火势冲天,孙将军那里怕也是凶多吉少。我范禀一生光明磊落,从不与奸佞妥协,只恨苍天无眼,反助贼势。今日我范禀但求一死,誓要与贼人死战到底,你等在城中尚有家小,待会便都向那张先狗贼投降。我却待贼人松懈时,趁机行事!”
“我等随老将军多年,老将军要行大义,何弃我等弟兄!?”
“没错,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活够本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等愿为老将军效死!”
“你们!”范禀一听,眼睛一瞪,却见众人都是眼神赫赫,意志坚定,感动之余,不由仰天长叹一声。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凄厉的喊声叫起。
“陈聪、张先你们两个畜生,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却见张先已等得不耐烦,刚才猝地纵马冲到那陈家老管家处,一枪刺中胸膛,老管家临死前,怨气冲天,不忘落下诅咒。
“哼,不知所谓!”张先把枪一拨,却是丝毫不怕,然后怒目圆瞪,扯声吼道:“老子已等得不耐烦了,降或者死,我数三声!一!”
第二百五十章 邪神乱入
张先一字刚落,陈聪立刻回应,领着他那些手下先跪了下来。
“二!”这时,大半的陈家人也已跪下,剩下的那些见张先三字快要喊出,周围的伏兵杀气忽起,作势便要扑来,连忙纷纷跪下。
张先眼看只剩下范家人那边尚无动静,脸上凶色顿起,张口喝道:“三!”
“我范家愿降也!”话音一落,范禀领着众人一并跪下。张先见了,不由得得意,纵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去他娘的狗屁忠义,到头来不都是为了小命,都一个个做了背信弃义的小人!?诸军听令,左右两部,都把这些人兵器给收了,然后押下去。南门那里也差不多了,都给我加快动作,老子还要去擒那孙文台呢!!”
张先一脸骄傲的吆喝叫道。于是左右两部西凉兵忙是扑上,让一干俘虏都丢下兵器站到一旁,更威胁,谁敢怠慢,立刻便斩不饶!于是众人纷纷丢下武器,忙是听话站到街道两边,让开大道。
就在这时,蓦然一声宛若虎啸般的咆哮轰然炸起,陡然间,张先宛若看到南方处赫然涌起一面模糊的烈焰巨虎相势。
“我孙文台就在此!!!谁敢擒我~~!!?”却见一小队数百余人的残兵,各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但身上却都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凶煞之气,飞冲而来。为首一将,手执古锭虎头金刀,一头乱发,虎目发红,不是孙坚又是何人!?
正在驱散俘虏的西凉兵不由一惊,张先更是勃然变色,被那面模糊的烈焰巨虎相势吓得不禁得连阵颤抖。
突兀之际,又是连声怒喝暴起,却是范禀见是时机,忽地发作,拿起地上的一柄大刀,扑上厮杀。前方正好都是陈家人,这下一看连忙逃开,与此同时范家人亦纷纷发作,各拾起地上兵器,扑上了西凉兵。
“张先给老夫纳命来~!!”范禀手舞大刀,怒声大喝,陈家人纷纷逃去,正遇吓得魂飞魄散,正朝张先那处逃去的陈聪。范禀却也是老当益壮,几个健步追上,一刀砍中陈聪后背,陈聪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被范禀拦腰砍开两半。就在范禀欲乘胜追击杀上时,蓦地一道弓弦骤响,冷箭猝地飙飞而至,正中范禀眉心。
血花绽放,范禀死死地瞪着面目阴沉的张先,徐徐倒落在地。
“老将军~~!!哇啊啊~~!!老子和尔等这些乱贼拼了~~!!”一个范禀的旧部看得眼切,提刃也扑上厮杀,范家人多有呼应,成哀兵之势,一时搅成一团,杀得大乱。
“主公,范公被贼人杀了,陈家大多投降了贼人,城内四处都是伏兵,昆阳城不能再逗留了!!昆阳东边靠河,我等皆熟水性,望那里向逃去吧~~!!”这时,黄盖复回杀来,急与孙坚劝道。孙坚听话,气得快要钢牙咬碎,看是万般不愿就此逃去。黄盖看了满脸急色,急又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保住性命,他日方可卷土重来!!”
孙坚一听,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立刻大声喝道:“诸位义士,孙某无能,未能识破贼计,以致落得如今这般险境。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愿继续与贼为敌,伸张正义者,先随我从东门逃去,他日我等再杀回昆阳,誓要手刃今日仇人~!!”
孙坚喝声一起,不少范家人迅速也做出选择,纷纷呼应,孙坚遂留下黄盖、韩当两将断后,自先合众望东门逃奔而去。张先眼看孙坚趁乱逃脱,大怒不已,急引兵扑上,却被黄盖、韩当领着数十猛士杀了回去。
时值二更,天上挂着一轮残月,却还被云雾遮盖,月光稀疏。不过今夜的昆阳城虽无明月所照,但南门的大火,却使得整个快昆阳城都是一片亮丽光明。
话说孙坚领着残部还有范家的人马赶到东门,却见东门空荡无人。孙坚不由面色一变,忙是止步,疑有伏兵。周边不少人都也发觉诡异,纷纷变色,可当他们回后一看,却又见城中四处都是西凉人兵马,再者众人的体力已消耗七八,若是原路折回,恐怕还未找到逃生的出口,就已经活活累死,被追上的西凉兵砍成肉酱!
“事到如今,就算前方是虎穴龙潭,我孙文台也要一闯!!”孙坚一瞪虎目,下定决意。他麾下几个部将,听话亦是神色一震,纷纷主动请缨,去开城门。孙坚应允。于是那数十人各是打起精神,望城门处赶去。
少时,眼看那数十人作势要把城门拉开,孙坚一干人等无不屏住呼吸,暗作戒备。
轰隆隆~~!!眼看城门被拉开一条裂缝,随即裂缝愈来愈大,陡然,孙坚面色勃然大变,只觉有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可怕邪异之气,从裂缝里猝地涌了进来。
紧接着,孙坚宛若看到了邪魅。
方天戟,赤兔马,如有擒鬼伏神之威的身体,披挂这一副雕刻着邪魅头像的连环铠甲,头戴一束发三叉紫金冠,看似器宇轩昂,天下无双,却又有着令人毛骨悚然,心怯胆寒的邪妖之气。
“是他!”这一刻,孙坚想起了一个名字。
那就是—吕布!
裂缝霍地骤开,刚能过一人一马间,吕布飞马闯入,飞戟动时,人飞血洒,人都往两边倒去。却又看他,一脸戏谑不羁的笑容,冷淡的眼神里,时而流转出几分快意,端的是威风邪恶。
“不好!!是吕布!!大家小心应付~~!!”看这行头,感受到这满身的邪气,孙坚瞬间就认出了来者正是吕布,忙是疾声大喝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骑着赤兔宝马的吕布却已杀到了孙坚面前,方天画戟挥动刹那,其身后仿佛腾起了赤色的焰火,一面邪恶、威武兼具,如神又如鬼魅般的邪魅相势赫然显现。
只见,那邪魅浑身赤炎绕体,身批神甲,手执画戟,竟与吕布有七分相似,且略显模糊,人与相势如化一体。
而孙坚又一次感受到有生以来的另一种异样感觉。
那就是恐惧,发自内心,无法抑制的恐惧!
“死!!”吕布挥戟劈下时,瞳孔骤缩,就如能够审判人命的主宰,要你死,你就必须要死!
“嗷嗷嗷~~!!你妄想~~!!”生死之际,孙坚也被逼出了体内潜能,大吼一声,一头烈焰巨虎的模糊相势轰然展现。孙坚顿如有那巨虎之力,举刀挡去,猛地与吕布劈下的画戟撞在一起。
‘嘭!’巨响起时,火光一闪而过,孙坚整个人立刻就被弹飞而去,撞翻了七、八个兵士,方才停住去势。
“嗯!?有些意思,难怪那张家小儿不惜向我低头,因为你比他强!”吕布邪性十足的眼眸里露出几分精光,咧嘴笑道。
这时,孙坚已翻身站起,虎目圆瞪,死死地盯着吕布,气势凝聚,却不答话,像足了一头准备好拼死搏斗的猛虎。
与此同时,在城外早已埋伏许久的吕布部署,在郝萌的率领之下纷纷慨然杀入。而孙坚的部下还有范家人却都被吕布的邪威所惊,有些人更是露出了绝望之色。
就在这时,城外蓦然响起了擂鼓震响,却见河上竟有数十艘小船快艇,一声略显稚嫩的喝响猝是响了起来。
“爹爹莫慌,策儿与程叔叔来也~~!!”
只见一艘小船上,一员小将长发宝甲,眸里光芒四射,赫赫生威,手挺一杆吞天唐猊金枪,莫约只有十五、六岁,但却已长得英姿飒爽,更隐约有几分吞天霸气。
此子名叫孙策,不久前才刚满十五周岁,乃孙坚长子。话说孙策自幼力大无穷,更兼有霸者之姿。少时练武,却不愿学孙家刀法,后遇一奇人,得一残书,竟是失传多年,由西楚霸王项羽所创的霸王擎宇枪(俗称霸王枪)。因霸王枪追求力破千军,气吞万里的霸者之风。因此孙策为练好霸王枪,十二岁时,请江东名匠打造了八十二斤重的神枪,正是如今他手上所用的吞天唐猊金枪!
而在孙策身后,又有一个长须大将,身形精壮,面容酷冷,姿态威风,正是孙坚麾下大将程普是也。
话说程普早知袁术心胸狭窄,半月前听说孙坚杀败张济,不喜反忧,又想孙坚远赴中原,辎重补给全要依仗袁术,但若袁术使坏断粮,后果不堪设想。于是,程普先是联系与孙家素来交好的庐江周家,借得辎重和船只,即以水路行驶来救。
“策儿和德谋来也!!哈哈哈,天不亡我孙坚!!!”却说在城内正面对着天下无双的吕布的孙坚一听,顿是欣喜若狂,纵声大笑。“想在我吕奉先戟下逃命,真是痴心妄想!”这时,吕布邪目陡地迸发精光,赤兔马嘶鸣一声,倏地飞起,便朝孙坚杀去。孙坚大吼一声,来者虽是吕布,却勇风依旧,提刃交上。吕布却有赤兔马,来去如风,孙坚未能砍中吕布,却被吕布杀得险象环生,身上连是挂彩。在周边的孙坚部下和范家人虽是急欲来救,却被吕布一一冲散。
第二百五十一章 小霸王初成
有了赤兔马的吕布,简直是如虎添翼,看他一副轻松杀敌的样子,恐怕就算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亦能来去自如,所向披靡。
“贼人休想以多欺少!温侯,我等来也!!”与此同时,郝萌引兵先是扑到。
哪知吕布却是一声大吼,惊得郝萌连阵变色。
“区区贼人,何须尔等来援!先抵住城外贼人,片刻我便取孙文台首级,再复回助战!!”
吕布吼声一起,这时在城外已然登上案的孙策,急于其父安危,连声大吼,如有势破山河之威。郝萌恐后军不保,遭吕布喝叱,忙是一咬牙,竟就引兵回后厮杀。
孙坚那一干人见状,全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一个吕布就如此可怕,若是再有他的部署在旁助战,他们这些人恐怕须臾就会被剿灭。
可就算如此,却见在人丛之中,纵马飙飞的吕布杀人的速度,倒也是可怕迅疾。赤兔快如风雷,周围的人根本拦截不住,吕布手中画戟挥使快猛,往往还未反应过来,他的画戟便已刺了过来。
就一阵间,又是死了数十人不止。吕布冲开一条血路,斜刺里望孙坚奔杀过来,邪目杀气大盛,喝道:“这一戟取你狗命!!”
在吕布喝声起间,那面赤炎邪神相势轰然又起,孙坚只觉自己浑身毛孔都紧缩起来,从吕布身上散发的可怕威慑力使得他连自己的呼吸都快感觉不到了。
孙坚不得不承认自己畏惧吕布,但却不代表他会束手就擒,放弃战斗!
“众人听令,全都往赤兔扑去。我今日就算这命不要,起码也要杀了他的赤兔!!”孙坚蓦地一声大吼,其相势一起,竟不理会吕布,只看那匹赤兔,举刀飞步猛地扑了过去。同时,周边所有人全都振声呼应,各举兵器都朝赤兔马扑杀过去。
天下人皆说马中赤兔,人中吕布。但无了赤兔,吕布还是那个人中吕布耶!?
“尔等这些鼠辈,休想伤我赤兔~~!!!”果然,吕布被孙坚的举动激怒,大声一吼,急一勒马,舞戟一阵急扫乱砍,砍翻无数逼来的兵士。须臾,孙坚趁势冲到,举刀正砍向赤兔马首时,吕布飞戟急刺,立又把孙坚震开。
孙坚合众人之力,却连吕布坐下的赤兔也伤不到,孙坚麾下还有范家人士气自是大受打击,同时体力也快要用尽。
却说,就在孙坚率一干残兵和吕布纠缠的同时。其儿孙策手挺吞天唐猊金枪,健步如飞,猛冲乱撞,霸王枪法一出,果是气吞万里,吕布后军被杀得一片混乱。郝萌见状,不由心怯,这时程普领一部杀了过来,郝萌急是应战。
说时迟那时快,郝萌才与程普激战十数回合,孙策却已引兵杀出了一处破口。郝萌不由一惊,刚一露出破绽,程普眼疾手快,一枪急刺,郝萌即是中枪落马。程普忙是抢过马匹,引兵扑上。郝萌幸有麾下数十兵士拼死来救,成功逃脱。
另一边,却说吕布刚是杀开孙坚,忿怒不已,正欲乘胜追击,蓦然却见一少年小将率兵从一角杀突过来,顿是神色一变。
与此同时,黄盖、韩当两将不知何时抢了马匹,杀奔来救。其后却是杀声震天,正是张先率兵在后掩杀。
吕布脸色一变,这时孙坚那一众残兵见逃脱有望,都是连吃奶的力气使出,一齐扑杀。吕布见本是大好局势,却连生变故,一怒之色,浑身邪煞之气更是狂盛,奔马急杀开一条血路,朝孙坚处赶去。
“孙文台,你休想活着出这昆阳!!”吕布怒声大喝,飞马疾奔,赤兔马快,眼看就要追上孙坚。蓦然,一道破空暴响,吕布面色一变,急一挥戟,戟如虹光,猝地击中一道飞影,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暴响,那飞影顿是荡开,乍眼一看,竟是一柄重量十足的巨枪。
“谁敢伤我父,我孙策便和他玩命!!”电光火石之间,正见孙策高高跃起,一把在半空中接住巨枪,瞪圆一对霸者怒目,喝声吼道。
“好了得的小儿!”吕布邪目一眯,望向孙策,刚才他震开那柄巨枪时,能感受到枪支的浑重,起码有八十斤以上,再加上他力气的使然,刚才弹回去的巨枪起码有千斤之势,可孙策却能轻而易举地接下,不但说明他的力气可怕,而且若无一定的技巧,绝对不可能做得如此轻松!
而令吕布不由起了一些兴趣的是,眼前这莫约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那目空一切、傲然霸气的姿态,却是和他少年时候有几分相似。
“小儿,我乃温侯吕布是也!汝叫何名!?”吕布忽然问道。
“我是孙策,江东猛虎之子!!”孙策大声一喝,眼中尽是激昂的斗志,似乎全然不把天下无双的吕布放在眼里。
“不愧是孙家虎子,我记住你了!日后你可以来找我报杀父之仇!”话音一落,眼见孙坚已赶入前来接应的程普部队的吕布猝是发作,赤兔马倏是飙飞,快如飞鸿。程普见状,急是一震神色,策马迎住吕布,两人刚一交锋,不留余力的吕布展现出天下无双的威风,只用了七、八回合,竟把程普迅速砍翻落马。几个江东兵忙是把他救走。孙策大怒,急是杀去,与此同时,眼看程普被吕布砍倒的黄盖、韩当两将也杀扑过来。
“江东贼人不要脸皮,以多欺少,日后必将受天下人耻笑,诸将不必顾我,快引兵为温侯掠战!!”郝萌看得眼切,怒声喝道。吕布的部署立即奋然扑去,两边人马混战一团。乱战之中,却见一处空地,无人敢是靠近,正见孙策、黄盖、韩当三人与吕布好像走马丁的杀在一起,因恐误伤,两人人马都不敢放箭。电光火石之间,力竭的韩当被吕布一戟震飞落马。黄盖大怒,竟是飞马撞来,孙策健步如飞,斜刺里挺枪来刺。
“江东鼠辈,看我无双戟法!!”也是连番恶战的吕布,终究还是要施出看家门领,一声大喝,天荒八合邪神戟法赫然使出。面对飞马撞来的黄盖,先是以万戟灭宇击之,戟式一起,画戟如化万道,普天盖地般扑向黄盖,黄盖吓得面色骤变,眼看无从可躲,以为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飞枪不知何时射出,却不是射向吕布,而是须臾地射中了黄盖的坐骑,顿时黄盖连人带马顺势一倒,竟这般诡异di避过一劫。而此时,赤兔猛地骤起,转身来时,吕布正面对着冲来孙策,一招邪戟荡天施出,戟影虽只有一道,但其势之猛之烈,真似能动荡苍天。
“嗷嗷嗷!!拔山式!!”孙策大吼一声,使那吞天唐猊金枪猛地一拔,两柄神兵碰撞,不过却是吕布胜了不止一筹,孙策顿是整个人弹飞而去。
不过吕布却还没开心起来,周围传起的喊声,顿令他杀意剧增!
“少主!!各位将军,主公已上了船,莫要恋战,快快撤走!!”孙策、黄盖、韩当等将一听,似乎刚才一番交手,却都被吕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立是拔腿就逃。吕布还有其麾下立刻拥起掩杀。张先从后赶来,却听说孙坚未死,自是大喜过望,急欲争功,引兵来扑,却与吕布的部署互相拥挤,乱作一片。
最终,孙策、黄盖、韩当等将终究还是成功地逃上了船只。就在众人正暗暗松下一口气时。
恶如邪魅的吕布猝地从人从里冲出,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柄镔铁玄弓,见一艘船上站着的孙策,立刻张弓拽弦,怒声喝道:“杀不了老的,我便杀你这小的!!”
吕布喝声一落,箭如惊虹暴射,船上人见状,无不惊呼大喊,教孙策躲避。哪知孙策不但无意躲开,更是强压惧意,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震天动地!
“我孙策不惧你吕布!!”
霎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孙策吸引过去,竟仿佛看见在他背后遽然升起了一面狮身牛面长有双角,如若唐猊的凶兽模糊相势。
‘嘭’的一声,就在箭矢以极快的速度,就要射到孙策的面前时,孙策一枪陡刺,亦是快得惊人,‘嘭’的一声,箭矢破开瞬间,孙策整个人往后就退,踉跄数步,陡然脸色连变,‘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好一个孙家虎儿,为了磨灭我给他留下的阴影,拼死来搏,不但给他成功得手,还激发了他的潜能,此子日后成就不可限量也!我最好趁在巅峰时期,早把此子除去,否则他必成为我心腹大患!”吕布脑念电转,心中暗付。
原来对于每一个武者来说,他们在追求武学极致的道路上,都必须勇往直前,心存无畏,方能突破重重难关,超越自身极限,最终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而若是孙策留下了吕布的阴影,任他天赋再高,却因心存畏惧,终其一生,恐怕还是突破不了自身瓶颈,达到超一流武者的境界,更别说达到登峰造极。
不过在最后的关头,孙策还是决定拼死一搏,以大无畏的霸者之心,硬是扛下了吕布的奋力一箭,果然不但磨灭了心中阴影,更是激发了体内潜能,也可说是一番难得的奇遇了!
“少主!!”在旁的韩当看得眼切,连忙要扶。
“站住!我不用人扶!!”哪知孙策大喝一声,咬牙站起,发红犹如唐猊般的霸目狠狠地盯着吕布,扯声喝道:“今日之耻,我孙策早有一日,必将十倍奉还!!”
第二百五十二章 江东皆鼠儿
在岸上的吕布听了,却是纵声大笑,嘶声喊道:“哈哈哈哈,江东鼠辈,只知群起而攻,却又非吕布一人之敌!你俩孙家父子,倒也被我一齐打跑了,不算英雄,不算英雄~!”
吕布笑声一起,他麾下赶来的部署听之,立刻或是随之嗤笑,或是破口大骂。
孙策听着,大怒不已,恨不得回岸厮杀,不过此时船已渡河离去。
至此,昆阳一役,终于拉下落幕。孙坚倾兵而出,更有城内陈、范两家大户以为内应,反倒却是败得一塌糊涂,不堪入目。其数千部署几乎被歼灭殆尽,麾下将领死剩下不到七、八人。孙坚更是险象环生,屡次逃过死劫,最终还是他的长子孙策和部将程普及时赶到,又再付出数百死士作为代价,终于得以逃脱。
而使昆阳局势如乾坤颠转,简直有起生回生之妙的高人,到底又是何人?
且看,在昆阳城西一角,略微偏僻的宅子内。内头灯火明亮,适才外头杀声迭起,天地为之变色,却有两人自入夜开始,一直以棋对弈,一盘棋子下了竟快足足三个时辰!
‘啪’的一声,一颗黑子落下。却见对面坐着一个相貌非凡,一身金丝凤雀白袍,下颚留有美须,见黑子落下后,正听外头有人来报。
“先生,孙坚长子孙策和其麾下程普及时驶船来救,张先却又急于与吕布争功,故被孙坚逃脱。不过孙坚部却也伤亡惨重,几乎被我军灭绝,陈、范两家的家主皆死,如今两家的家业,已被小张将军派人充公,以为军用。”
“好,退下吧。”却又一见,一个身穿银纹黑狐锦袍,亦是面容俊朗的男子,似乎早有所料,淡淡地答道。
话说这黑袍男子有着一对小眼,时而会流转出怯人的精光,与对面那白袍男子的明亮大目,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呵呵,这盘棋是我输了。倒是文和听说孙坚逃去,为何不见丝毫惊讶?”白袍男子手搙美须,悠悠笑道。
“公达竟是心中有数,何必多此一问?”黑袍男子面容倒是显得冷淡,轻一抹棋盘上的棋子。
“那是因为这原本就是文和你故意要放孙坚走的。张家对你有恩,但张济却不知你的才能。你觉得他不是明主,无意辅佐。但他毕竟有恩于你,所以你怨孙坚断他一臂,所以设下一局,让这孙坚尝一下这走投无路,四处碰壁,几乎死无葬身之地的滋味,让这一夜成为他一生都难以磨灭的梦魇。我说是与不是?”白袍男子笑容灿然,疾声快语地说道。
黑袍男子细目一眯,却是来了几分兴趣,道:“何以见得?”
白袍男子一听,到是振作起来,似乎黑袍男子提起兴致,令他很是兴奋,伸出两根手指,道:“原因有二。其一,以你贾文和的本领和性格,除非不出手,但一出动,定要置人于死地。所以,如果你是认真的话,今夜莫说是这孙坚,就算是吕布,也不可能逃出生天。所以说,你肯定是故意放走孙坚。”
“哼,毫无依据,难以让人信服!”黑袍男子听了,冷哼一声。白袍男子听了,一摆手,道:“哎,文和你也别言之过早。且听我把话说完。其二,你此番布局可谓完美,但却为何唯独忘了孙坚出自江东望族,要防水路?再想,孙坚若是逃回,以他刚烈的性子,岂不会为那些牺牲的部署向袁术讨回一个公道?袁术此人酷爱面子,又岂会诚心向孙坚认错,如此一来,袁、孙两人一旦翻脸,南联盟自也瓦解。”白袍男子说到这,黑袍男子终于微微有些变色。白袍男子一对大目,猝地变得更加明亮,不禁加重语气又道:“不过!这却还不是你贾文和最终目的!因为就算南联盟瓦解,那董豺虎却还始终保不住洛阳!或者说,他根本无意保住洛阳!这样一来,北联盟迟早能够杀到洛阳,不过到那时,诸侯却会各为利益,勾心斗角,使得北联盟须臾瓦解。
而一旦董卓离开洛阳,诸侯逐鹿中原的时代也正式拉开序幕!
这时,不能及时撤去的张济,却反而能趁机以昆阳作为根基,取颍川,下宛城,与南阳连为一线,建立基业,成为南方一大军阀。贾文和啊,贾文和,你计略深远,却是要为张家送上一份大礼。
可张济至今却不知道,在他麾下一个小小的帐中吏,竟有如此经天纬地之略!”
“哼,还是片面之词!董太师屯兵中原四十万众,怎又会忽然撤走,你荀家人最会的,果然就是吹牛皮!”这时,黑袍男子却已恢复如常,又是一盆冷水扑了过去。
“呵呵,我倒有一点可以证明。”
“说!”
话音刚落,白袍男子猛地伸过头去,明目发亮,笑着道:“因为董豺虎已经挖空了十八个皇陵!”
黑袍男子眉头一皱,这回,却是默然不答。
“哈哈哈哈哈~~!!!”白袍男子见了,灿然大笑,就像是得了万两黄金一般高兴。
话说就在北南联盟与四十万西凉兵在中原展开激烈的战争时,却也别忘了,所谓二十一路诸侯,尚有两路如今正在西方汇集,合兵三万众,就屯集于陈仓城外西北七、八里处的平原。
陈仓历史以来都是有名的固城,更是三辅之地最为坚固的屏障,楚汉时期,汉高祖刘邦正是成功袭击了陈仓,才为其雄图大业打下了最为稳固的奠基,最终汉高祖刘邦更是定都于三辅的中心之地—长安。
这日,在陈仓城外,头戴虎皮羌帽,一身虎啸云纹连环甲的马腾威风凛凛,眺望着陈仓城,不禁想起了五、六年前,就在陈仓此地展开的那一场大战。而他最是引以为傲的长子,就在这里快速地成长,后来更是一举成名。昔日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儿,如今却已成了与他并肩的诸侯之一。
马腾不禁有些唏嘘,有些忧心,却也有些欣慰,心情很是复杂。
“诶…不知羲儿如今过得如何,树大招风啊,就怕他那刚烈的性子会使他麻烦不断啊!”
“呵呵,寿成多虑了。羲儿身怀鬼神之勇,据说就连如今天下公认的第一猛将吕布,当初和羲儿也不过打成平手。我倒以为,谁也不愿意招惹上羲儿。”这时,在马腾背后忽然响起一阵笑声。马腾面色一凝,回头望去,正见韩遂一脸慈祥之色,一往多年,曾经叱咤风云的西凉枭雄,如今却已两鬓斑白,实在教人暗叹岁月的无情。近年来自从韩遂和马腾交好,更结拜为结义弟兄后,两方的摩擦几乎再也没有,就算是有,也是两方的部将因以往积聚的仇恨难化,私下为之。毕竟当年韩遂与马腾两方争斗时,两方兵马大小战争不断,死伤自然不少,而这些牺牲的人,可都是那些存活下来的人的同袍、兄弟、甚至是亲人。
不过,所幸的是,仇恨终究还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淡的。如今马、韩两方人马虽不能敬若如宾,待若肱骨,但起码表面上看来,还是能够放下昔日恩怨,相安无事。
“羲儿骁勇,爪牙锋利,故能令人忌惮。可往往就是因为如此,才会成为众矢之的。可知,喜欢张牙舞爪、咧嘴呲牙的猛兽都是活不长久的。”马腾面色一沉,凝声说道。
韩遂笑了笑,道:“羲儿智勇兼备,绝非池中之物,我若是你,就不会操心羲儿了。”
韩遂说得却也非恭维的话,当年马纵横尚是一介小辈时,便以屡屡破坏了他的布局、计划,最终他还被这个小辈捷足先登,夺下了天水、南安两郡!
每每想起,韩遂都会疑虑不已,多年来都在寻找原因,最终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当时是在太小觑这个小辈了,若是自己能把当作像他父亲一样的心腹大患能对待,结果或者会是大为不同。
而正是有着这个小辈的活跃,马家得到更大的领土,再有近年来王家的商业风生水起,得到王家不留余力支持的马家,不但使得领土上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还靠着王家所资予的军资大肆购买良马、军器,征召壮丁,如今更拥有近五万部署,一跃成为了西凉之中仅次于西凉豺虎的董卓。
“天意弄人啊,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昔年一时的大意,毁去了我全盘计划,马家如今是兵强马壮,年轻一代辈有人出,且不说那正在中原捣得天翻地覆的马纵横,这马寿成的次子也是活脱脱的一头怪物,还有那叫姜冏的统将,也是十分了得。
马家崛起之势,恐是已成定局。莫非真是廉颇老矣,我韩遂真是失去争夺西凉的资格了么?”韩遂想罢,不由暗暗低叹了一声。
这时,马腾蓦然面色一震,正见一员斥候奔马赶来,刚一赶近,忙是勒马翻身,跪下报道:“报~!自从二公子连斩徐荣六员部将后,徐荣似乎铁定了心,不敢再派部将出战。今日也是高挂免战牌,二公子在城下骂了许久,甚至连姓徐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上了,姓徐还是不出!”
“胡闹!士可杀不可辱,这般道理,超儿岂是不知!?快传我号令,不得轻辱敌将!徐荣乃董卓最为依仗的大将,实力深不可测,如今更有陈仓固城可据,强行破之,就算能赢,恐怕也是一场惨胜,当以义理劝之!”马腾疾言厉色喝道。在旁的韩遂听了,一拧黑白参半的胡须,默默颔首道:“寿成所言是理。”
马腾闻言,也一点头,遂和那斥候吩咐道:“你先去报说,待会我自会和我义兄一同来劝这徐荣!”
那斥候听令,不敢怠慢,忙是答应一声,上马一拔,便回去传报。
却说,在陈仓城下,只见一员小将,长发风扬,英姿飒爽,身披狴犴亮银铠甲,系狮蛮宝带,手中一杆潜龙飞金枪,坐下一匹白麟兽,就在城下游转,喝声如雷,真是威风八面,正是马腾次子,马纵横之弟—锦马超是也!
却见城上西凉兵众眼看马超骂不绝口,却噤若寒蝉,没有丝毫回应。
“将军,这马家小贼实在欺人太甚!!末将愿出城厮杀,必取他项上首级来献!!”西凉人天生彪悍好斗,终究还是忍不住,一员西凉将领忿忿赶到徐荣面前,慨然喝道。
却见徐荣面色冷酷,双眸发光,望着城下纵马驰骋,如有睥睨着天下之威的小将,冷冷说道:“小儿虽勇,却不知战场上瞬息万变,危机四伏,单凭匹夫之勇是绝不能够称霸战场的!你可知为何这近日来,我任由这马军小儿放肆,更不让城上的兵士回应?”
那将领一听,忙一震色,拱手道:“末将洗耳恭听!”
第二百五十三章 马家二子
“哼,我就是要让这马家小贼傲气,自以为我军惧他威猛。如今军中人人憋了一口恶气,小贼松懈,正是将之一举灭之的好时机!”徐荣此言一出,那将领猝是醒悟过来,敬佩不已,跪下震声道:“将军高计,末将愿效死力!”
“高计吗?兵法云,骄兵必败,这只不过最基本的兵法。不过往往有时候,最基本的东西,却都是最好用的。”说话间,徐荣已迈起了步伐,浑身杀气遽然盛放。
这些日子,他堂堂西凉大将、镇西侯,却被这无名小辈骂了这么久,可也是满腹怒火,无从而发。
火积如山,发之如潮!
少时,一队快骑赶了过来,其中一员将领,急喊道:“二公子,主公有令,不可轻辱敌将。还请速退,待会主公自会亲自前来说降。”
马超一听,如剑般锐利的眼眸顿时一睁,心中却是急躁兼又不忿,遂又提枪一指,扯声喝道:“董家狗犬,妄称天下雄兵,何不揭下免战牌,与我马孟起一战耶!!?”
话说马超为何如此急于立功,原来他心中一直以他的兄长马羲为榜样,从骨子里桀骜不羁的他,更是迫切地想要追上兄长的脚步。
不过常言道,紧行无好步!
这一回,西凉兵终于有了回应,蓦然擂鼓震动,锣声骤起,城上杀声震天,马超还有那一队快骑,还未反应过来,天上猝是乱箭盖天,飙飞扑来。
“不好!敌袭!!二公子小心!!”那员马家将领看得眼切,连忙疾声叫道。
眼看乱箭铺天盖地射来,傲如马超也不敢怠慢,连忙一拔马,急逃而去,所幸其坐下白麟兽行走如飞,兼之马超身手了得,待乱箭落下,只见他飞枪急舞,隐约见宛若见得飞龙起舞之势,一轮乱箭射毕,竟是毫发无伤。不过那一队快骑就没这般实力,须臾便被射死大半。
轰隆隆~~!!陡然,城门开处,竟是堆满了人山人海的队伍,随着各员将领的喝令一起,西凉兵众遂是前仆后继地奔杀而去,气势如虹。
与此同时,另一边马腾和韩遂刚是赶到,竟见西凉兵忽然一改常态,倾囊而出,气势之高,如火焰冲天,顿是纷纷变色。
“原来如此!这徐荣多日来,故意不让部将出战,又令兵士不得回应,任由孟起辱骂,却是为了积蓄兵士怒怨之气。而我军却因此松懈。此时彼军一举而发,来势汹汹,若以硬碰硬,恐怕却是毫无准备的我军要被杀个措手不及!”韩遂不愧为黄江九曲,一下子就看破了徐荣的计策,不由暗恨自己松懈,这般简单的道理竟然现在才是发现!
而徐荣之所以喜欢用最基本的兵法,不但是因为好用,而且他发现最基本的东西,往往却也是最容易让人遗忘的东西!
“为今之计,当先撤兵,速回寨中死守!徐荣多日来都是死守城池,寸土未进,若见我军决意死守,绝不敢狂扑来攻,照常来说,顶多只会详攻一阵,便会以稳重为上,下令撤兵!!”马腾急声叫道。于是马、韩两人各令部下,急教撤走。
话说,这下整个大地如在颤抖。正见徐荣军上万铁骑,四万铁蹄骤踏大地,漫天土尘飞扬卷席,各队骑兵犹如铁流汇聚成一片吞噬天地的洪流,以电光火石一般的速度冲刺而去。
与此同时,城东、城西两处大门蓦也打开,两部步兵各是健步奔飞而去。
一刹那间,多日来未曾有过主动攻势的徐荣,竟是几乎让城内的三万兵众,倾尽杀出。
“这徐荣难道是疯了~~!!”纵马正是撤走的马超,急是回首一望,眼见徐荣军三路齐进,不由面色大变,那巨大的落差,令马超一时间实在无从适应!
这像是一群吓得魂飞魄散逃回窝里的狗犬,忽然却从窝里冲出,而且这些狗犬却都变作了一头头饿虎恶狼!
马超被吓得大惊失色,马、韩联军的兵众自是更加不堪,随着徐荣军的上万铁骑不断压上,马、韩联军早已阵脚大乱,不少部队恐被追上,都望左右逃去。马、韩两人却也来不及去整顿部队,忙引兵撤往营寨。
就是这般,上万铁骑追着马、韩联军竟是一追就是五、六里的路程。
话说此时,马腾、韩遂急是赶回营寨,营内诸将见上万铁骑杀来,无不变色。马腾疾呼叫道:“弓弩手快往前营集聚,提防贼人来袭!!”
另一边,徐荣亲率骑阵,一路奔袭,在他身旁几员将士眼见敌营就在眼前,徐荣却无意令止大军,不由纷纷变色。
可知眼下其军远途奔袭,但若体力耗尽,一旦遇到敌军反扑,必将遭到灭顶之灾。而且骑兵最是忌讳敌人的弓弩手,马、韩两人只需在前营安排好弓弩手防备,就能将他们轻松击退!
“将军,敌营就在前方不远,我军一路追袭五、六里,再入敌军腹地,实非上策,而且我等都是骑兵,还得提防前营的弓弩手,不如且先令止大军,等后方步兵来到,再做调拨!”一员将领疾声说道。
徐荣听了,却是面色一寒,冷道:“若等步兵赶上,便已失去奇袭的最好时机!不必害怕,敌方无备,此下正乱,弓弩手没那么快赶到,传我号令,但凡能冲入敌军前营者,得赏钱三文,若能杀至中营者,赏纹银一两,若能杀至其军后营,纵火毁之者,赏纹银十两,官升三阶!!”
徐荣此言一出,诸将哗然,无不变色,暗叹徐荣此举实在疯狂的同时,但又觉得浑身仿佛热血沸腾起来。
“可我军三路齐发,却又为何不顾步兵!?”这时,一员将领不由疑声叫道。
“因为我一开始就只打算以铁骑奇袭,那两部步兵只不过用来虚张声势,还有待我军破之其营时,前来接应,以保万全之用!”徐荣话音一落,诸将纷纷反应过来,皆是心惊胆跳,却非害怕,而是徐荣的布局,实在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主公,贼子忽然来袭,营中正乱,兼之先前没有准备,弓弩手大多还在准备弓箭,一些赶去的队伍,却也被营中其他队伍给冲散了!”
韩遂麾下一员将领满脸急色,慌乱来报。韩遂一听,不由面色一变。另一边,马腾那里也传来同样的消息。两人也不由急乱起来。韩遂强震神色,安抚道:“先别乱!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徐荣那上万铁骑远途奔袭,来到我营时,气势已衰,若敢硬闯,必而竭之!”
“大哥说得正是,再有这徐荣后方还有两部步兵,定会等到步兵前来,再合而攻之,我等尚有时间,诸将听了,先是整顿营中乱势!!”马腾疾声喝道,周边将士听了,连忙震色领命,韩遂也急是吩咐。
这时,马腾好似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瞪,环视四周不见,忙和一员将领问道:“孟起何在!!?为何不见他人!!?”
“主公,二公子说要把守前营,为大军争取时间!”那将领不敢隐瞒,忙是答道。
“哎!这孩子怎么和羲儿一样的蛮脾气!!”马腾听话,又急又怒,却也不曾想自己曾经也是个蛮性十足的莽夫。也正因如此,他年轻时才会有‘马蛮子’的称号。
却说就在马腾和韩遂都把身边将士都调去稳定局势时,徐荣那上万铁骑却不见停住,而且忽然间,杀声大震,士气不减反增,各个嘶声大喝。
眼看上万铁骑卷起漫天风尘,出乎意料地驰骋杀来。前营顿是一片混乱。
这时,唯恐马超有失,而急往前来的马腾一看,顿是变色。也被徐荣军举动所惊的马超,忽然看到自家爹爹,忙是策马赶来,震色喝道:“爹爹!贼人来袭,前营危险,你且回去中军一避,这里自有孩儿把守!!”
马腾一听,面色一沉,忽然间一队斥候赶回。马腾急问道:“敌军为何忽然士气大增,远袭却不见气衰!?”
“回禀主公!那徐荣下了重赏,说但凡杀到前营,赏三文,中军营地,赏纹银一两,若能杀到后军毁坏者,不但赏纹银十两,更官升三阶!”那队伍中的斥候将领,满脸急色地喊道。
马腾闻言,眼睛大瞪,惊呼道:“好一个徐荣,以重赏激起士气,莫非还真要想拼命!?”
就在马腾惊呼一起,营前蓦然响起阵阵马鸣骤响。却见几个西凉大汉,拧起长刀拨开鹿角,前营兵士看了,急是杀出。却被来势汹汹,一拥而上的铁骑部队杀散两旁。
“嗷嗷嗷~~!!该死的董氏走狗!!休想得逞~~!!”马超见状大怒,一挺手中潜龙飞金枪不等马腾反应,拔马就往营前乱处杀去。马腾见状,不由一惊,反应过来时,马超却已杀进了乱军之内。
电光火石之间,却见马超撞入人丛,一杆潜龙飞金枪骤起舞动,左突右冲,杀起朵朵血花,只一阵间,竟已有七、八个骑兵被他
挑落马下。
“马家小贼,屡日大言不惭,不知天高地厚,莫还以为你是你那兄长耶!?纳命来罢!!”
说时迟那时快,一员徐荣部将从左边斜刺里奔马杀出,举刀便往马超砍去。马超一听,心头大怒,怒目一瞪,不躲不闪,拧枪奋力就扫。
第二百五十四章 马超扬威
‘嘭’的一声!那徐荣部将莫地惨叫起来,竟是被马超一枪之力震得手腕骨头断裂。马超纵马飞过,拧枪一刺,正中那人心窝。周遭徐荣部署见马超如此威猛,不由都是变色。
就在此时,徐荣飞马赶来,大声一喝,顿时他身边四员部将各领十人队伍,纷纷朝着马超冲来。
“马家小贼,我等四人骑阵,就连虎兽华雄也破不得,你敢来闯耶!?”四人之中,左边一将先是大喝起来。马超听了,顿是一震色,扯声喝道:“有何不敢!!?”
喝罢,马超纵马急突,冲出营外,却见左边两将二十骑兵,右边两将二十骑兵,共四十四人,迅速地围住了马超。另一边,徐荣的部署趁着马超主动前去闯阵,纷纷突入营内。
“贾强你领左两部往左翼杀入,李刚你率右两部从右翼袭击!!”与此同时,徐荣又迅疾下令。那两将听令,立马各引部队往营地两翼杀往而去。
再看,马超那处,那由徐荣麾下四将率领的四队骑兵,把马超围在垓心,奔马绕圈而行,杀声迭起不停,气势如虹。
马超眼睛一眯,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就这般小阵,也想围住我马孟起!?”
喝声一落,马超猛拍坐下白麟兽,便朝正中径直杀去。就在此时,两边骑兵陡然大喝,竟齐齐向着马超抛出手中长矛,顿时根根长矛化作飞影,向马超飞射过来。马超面色一变,急是奔走,一边挡开射来长矛,一边挪身闪避,还不忘替坐下白麟兽拦下长矛。这一下子,自是险象环生,只不过马超身手了得,屡屡化险为夷。只不过这时,敌方骑阵早就变化起来,前后两队一齐朝着马超奔杀过来。
“今日我便让尔等董家贼子见识一下,我马孟起的厉害!!”马超眼眸生光,竟不急不乱,反而亢奋起来,大吼一声,陡然飞马加速,悍然迎住那正面杀来的队伍,那员敌将舞一柄狼牙棒,见着马超奋力就砸。马超这回却不硬碰,挪身一闪,那敌将顿是砸空。与此同时,马超急伸出猿臂,一把抓住那员敌将,大喝一声,便把他从马上整个揪起,奋力地抛向了前方的队伍。那些骑兵见状,先是乱起,几个人急忙去接,马超趁机斜刺里杀突过去。在后另外一员引兵杀来的敌将,刹不住脚,两队人马撞在一起,立刻搅成一团。不过与此同时,适才左右两队的骑兵,却似乎早有准备,左右斜刺里杀了过来。
而徐荣亦是早知马超厉害,更早令一部骑队形成屏障,拦在了马超面前。
却见一根根长矛并排突起,喝声震天,马超前是长矛如林,后是凶恶追兵,眼看马超又要落入险地。
“哈哈哈哈~~!!就凭这区区兵马,也能拦得住我马孟起耶!?”哪知马超忽然纵声大笑,急一拍马,又再加速,径直撞入了由长矛并排而成屏障之中。
“这马家小贼莫是疯了!!?”徐荣瞪眼看着,虽然知道马超勇猛,但却不知他勇猛如斯!
说时迟那时快,马超迎着刺来长矛,手中潜龙飞金枪慨然舞动,乱扫急打,真是硬生生地撕开了一个破口,后面追来的骑兵见状,唯恐刹不住脚,忙是纷纷勒住马匹,再去看时,竟见马超一路冲突,冲锋陷阵,无坚不摧,正朝着自军统帅徐荣处杀往!
话说就在马超大杀四方,如其兄昔年一般,以鬼神无敌之勇,撼动这片土地时。
另一边,随着徐荣麾下贾强、李刚率兵突入,马韩联军乱势剧增,加上前营中又有不少骑兵或数十成队,或上百为部,纷纷杀来,中军营地乱战成团。徐荣骑部为了得到奖赏,却只顾冲杀,有些欲要升官成名的有志之士,更玩命地妄图朝后营杀突。把守在后营的韩遂眼见贼人凶猛,连是惊骇失色。不一阵后,果真有几员敌将闯入进来,更意图纵火,还好韩遂麾下也不乏猛将,纷纷将之诛杀。
“徐荣善于激发将士士气,这般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后营乃军备、辎重屯集之地,但若被破,恐怕陈仓之役就要到此为止了!”韩遂连连变色,脑念电转,急是震色,纵马前去指挥将士。于是韩遂军士气渐起,与徐荣军厮杀愈烈。
且又把目光转回马超处,却说马超纵马挺枪,杀入敌军腹地,便要去取敌方统帅徐荣的首级。
徐荣见之,却只是发出一声嗤笑,冷冷道:“马家蛮子,只凭一股血气,不足为患!”
就在徐荣话音刚落,马超悍然逼近了徐荣阵前,厉声喝道:“徐荣狗贼快来受死!!”
不过徐荣回复的,却只有一个冰冷的字。
“射!”
一声令下,徐荣周边的将士立刻拽弓发射。马超这才发现两边的敌将早在等候,忿声一喝,急是勒马往右边逃去。马超坐有神驹,来去甚快,射去箭矢多是不中,其余的也被马超打落。
“徐荣狡诈,周围防备森严,再兼来回奔走,白麟兽也快耗尽马力!”马超满脸不忿,愤恨地看着徐荣,怒声叫道:“徐荣你只会缩于众人之中,妄称英雄二字!!”
“小儿,兵家战事,非你所想这般简单!下了阴间后,再好好学习去吧!”徐荣闻言,冷声喝叱。马超听话大怒,可周边敌兵纷纷纵马来围,马超心知杀不得徐荣,又担心营中状况,唯有拔马杀回,这一路猛冲乱撞,自又是险象环生,待其军兵士赶到接应时,正见马超浑身血迹斑斑,看似狼狈,但他浑身凶煞之气却是无比骇人,一看就知他才是屠杀一方,众人无不又敬又畏。而马超回到营前,竟是换马又战,领兵拦在前营,使得徐荣部无法大量地从正面闯入。
“在我铁骑大军之中,却能来去自如,杀人如麻,这马家的二子又是个了不得的怪物啊!”徐荣听说马超回到前营后,换马又战,其军士气正高,不由脸色连变。
这时,后方有两队骑兵赶了过来,说那两部步兵已依令在后方等候,正在捉紧歇息。
“贪多难嚼,见好就收!”徐荣在心中暗暗嘀咕一句,忽令左右鸣金收兵。号角声一起,徐荣引兵先撤,贾强、李刚亦各领部署从左右两边撤走。
却见徐荣之军来时猛,去时快,令行禁止,不由教人暗叹徐荣治军有道。
话说正在中军的马腾,见徐荣部忽然纷纷撤走,回过神来,立刻神色一震,忿声喝道:“好一个徐荣,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莫真以为我马蛮子好欺负耶!?”
大怒的马腾立刻整备亲部,便往前营掩杀,一开始被杀得莫名其妙、触手不及的马、韩联军兵众,这下也是忿怒不已,纷纷喊杀大喝,引兵追随。
“主公,马将军引兵正往掩杀,我军不少部队都跟了过去。我等要不要追上去!?”后军营地,一员将领急与韩遂报道。
韩遂一听,忽地面色一变,蓦然响起徐荣还有两部步兵一齐杀来,而依这脚程,恐怕此时也该到了营外两、三里处!
“不好!!徐荣早有布局,我等轻出,正中其计也~~!!”韩遂惊呼一声,连忙教那将士引一队快骑前往与马腾报说。
不知不觉中,白昼又快要过去,夕阳之下,却是杀声盖天,沉迷于厮杀争斗之人,血气未散,令天地为之炙热,仿佛还不想就此罢手。
却说马腾引兵掩杀,在前营的马超最先呼应,纵马挺枪一路追杀,徐荣麾下不少部将更是死在了他潜龙飞金枪之下。在后掩杀的一干将士、兵众,士气大震,皆齐呼威武,如有铺天盖地之势,奔杀而去。
就在此时,后方忽有一队快骑,终于找到了马腾,刚要与马腾报说。哪知前方杀声陡起,一下子更盖过马、韩联军之势。正见两部步兵迅速迎住徐荣的军队后,徐荣引兵复回杀来。马韩联军顿又被杀个措手不及。马超和麾下部署更被敌军的人潮冲散,所幸马超骁勇,只凭单枪匹马在乱军中纵横驰骋,这下不轻与兵众厮杀,专门找敌军统将,又是连是击杀十数将士,可谓是威震苍宇!渐渐地徐荣那些部将但闻马超杀来,皆如闻虎色变,纷纷急逃。凭着马超的活跃,还有夜色渐渐降临。徐荣不愿再做纠缠,下令撤兵。而此时,马、韩联军皆无力追袭,只能眼看着徐荣引兵徐徐离去,最终在夜色中消失。
当夜,马腾引着残兵回营,其麾下将领除了马超这一怪物外,全都累得筋疲力尽,韩遂的部署亦是如此,有些人还累倒在营外,根本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爹爹!你看我军诸部人马,各个都如此疲惫不堪,而那徐荣麾下各部耗费更甚于我军!眼下又要在夜里撤回陈仓,其部恐怕大多都累倒在半途。孩儿愿引百员精兵,前往追杀敌军残部!!”一张俊脸又是灰土又是血迹的马超,竟依旧亢奋不已,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快步来到马腾那处,疾声报道。
马腾还有周边将士一听,全都勃然变色,甚至连马腾也和众人一眼,用怪物妖孽一般的眼神,望着马超。
“孟起,你莫还有力气再战!?”韩遂也是惊得瞠目结舌,不由惊声问道。
“徐荣那狗贼如此奸诈,不教他知我厉害,我这口气吞不下去!!”马超神色一震,慨然喝道。
马腾听之气结,忙是怒叱道:“小儿初临战场,不懂兵家之诡,就敢如此横冲乱撞,迟早必吃大亏!!而且就算你有这力气,如今营里的战马几乎全都累得走不动了!!你用什么来代脚!?”
“爹爹放心!我早前已让白麟兽歇息去了,这下正好可以派上用场!”马超疾声又道,眼里战意昂然。周边将领听了,见他如此认真,连忙开始躲避马超的眼神。
“放肆!!你可知自古以来,但凡急功近利者,都没有一个好下场的!!给我退下,诸将听令,若见这小儿敢擅自出营,以军法处置!”马腾却是被马超这种不依不饶的顽固态度给激怒,一瞪眼,怒声骂道。
所谓爱之切责之深,马腾害怕马超日后会因这种脾性,而招来杀身之祸,故而毫不留有情面的骂起了马超。
“爹爹!我勇于杀敌,该当赞扬,你却不赞反责,还要以军令相拦!你不讲理!”马超却也不退让,睁大眼睛,和马腾对视起来,振声反驳道。
“你这逆子!!”马腾怒火攻心,一举手臂,作势就要打去。韩遂连忙拉住,与马超谓道:“孟起,这徐荣奸诈而又不失稳重,撤走后若是不见我军追袭,定寻一处先做歇息,趁机再找些照明之物,等体力恢复些许,才会撤走。你若是不信,但可追去看看,但切记莫要深入!到时,你就知你爹的苦心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第二个锦囊
马超一听,面色一变,却不敢公然违抗马腾的军令。马腾气得鼻子、嘴巴都在喷气,猛一甩手道:“我看你不去见识一下,是不肯死心的,去吧!”
马超闻言,立拱手一作,风风火火地便是离去了。
“哼,这逆子就是死心眼,怎就不知变通!”马腾看了,不由没好气地说道。不过在周边的将领,无论是马腾还是韩遂的部署却都露出敬佩之色。
韩遂扶须,吟吟笑道:“今日若非幸得孟起骁勇抗敌,恐怕前营早就被那徐荣攻破。再者孟起单枪匹马,在敌方腹地却如入无人之境,前前后后杀敌将数十余人,比起昔年的纵横也是毫不逊色啊。得子如此,而且还有两个,夫复何求?寿成啊,我可真羡慕你!”
“大哥笑话了,我这两个逆子都不过是莽撞小辈,不值得你如此称赞!”马腾口上虽如此在说,但嘴巴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马寿成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有了这两个天赋异禀,且怀有大志的孩子!
“只不过纵横的脚步太快了,孟起要追起来,难免会有些着急。寿成你还是要多多照顾他。”这时,韩遂蓦地面色一变,意味深长地说道。
马腾一听,却也很快明悟过来,叹声道:“大哥说得对,我会多加注意的。”
其实,马腾心里一直都很清楚,马超之所以变得这般急于功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兄长。而令马腾有些忧心的是,马超比起他的兄长,却又少了一些东西。
也就是这些东西,他若不能早日领悟到的话,恐怕非但不能快速的追上他的兄长,而且还很容易就会摔个大跟斗!
而这些东西,若要马腾此时说出,那大概就是狡诈、城府还有心机!
这些可谓都是乱世的生存之道。
不过这与他们马家的教学之道,却又是迥然相反,马腾自幼教给孩子们的,都是些做人要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君子思想。有关如何与人勾心斗角,算计他人心思的东西,马腾一直觉得很下作。
话又说回来,马腾一直以为自己对马纵横十分了解,却直到他十六岁的那年,从他参军开始,才渐渐发现自家的孩儿与自己印象中的性格、脾性,有一些地方很不相同。但值得庆幸的是,马纵横始终还是能保持一颗仁善之心,且正因那些不相同的地方,令他成长快速。故而,马腾虽然是很矛盾,也曾为此担心,但最终还是决定任由他去发展。
或是可以说这是自家孩子的灵性,他似乎极为适应这个乱世,而且还会跟着天下的局势,而发生变化。
因此,马腾一直觉得,马纵横这个孩子是应时而生的,日后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至于马超,他倒很希望这孩子能够愿意协助他的兄长在这乱世出闯出一番名头,甚至建立一番基业,光耀门楣。
不过,马腾却又知道马超,是不羁的,是傲气的。因此,马腾为他这两个孩子引以为豪的同时,却又暗暗地担心将来会发生他宁愿折命折福,也不愿看到的事情。
题外话且不多说。却说,马超上了白麟兽,举一火把,便往营外急冲而出,不少尚在营外苦苦爬行或在别人搀扶下正往赶回的兵士,见得马超策马冲出,无不面露惊色,惊为天人。
莫约两柱香后,马超果然发现了就在营外不远处,火光如星,声动如潮,不必多想,便知是徐荣军。
“徐荣狗贼果然就在附近,也就是说就如那韩文约所言,狗贼见我军没有追袭,歇息了好一阵时间,才是撤走。刚才我若是不信,引兵来袭,恐怕此时又要被敌军重重包围了!兵家之事,果不简单,不过我一定会快速成长起来!大哥,你等我!”马超眼光烁烁,如两颗星辰发光发亮,一阵清风拂过,长发随风而起,神采飞扬。
却说徐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势,不但挽回颓势,更重挫马、韩联军,几番袭击伏杀,共歼敌数千之众。马腾更依韩遂的劝说,把营地撤出十里之外,与陈仓的徐荣军远远对峙,却是只盼能牵住徐荣的兵马,让他无法到中原救援。不过这却也正中徐荣的下怀,因为他早收到了董卓的密信,而在密信中董卓告诉了他一个惊天大秘密!
另一边,且把目光再次放回河东的横乌口一带。话说,自从马纵横军惨败于李儒的计策之下,军队新败,士气自也不高,马纵横也不敢急于讨回颜面,见董璜军并无来攻之势,便令大军一边整顿,一边等候桥瑁与刘岱的军队,打算合之大军,再做打算。
约是过了七、八日,桥瑁与刘岱更遣兵部先往赶来,桥瑁军来了千余壮丁,统将名叫江铭,是个七尺大汉,曾是桥瑁家中门客,颇有武力。另外刘岱军也派来了千余新兵,全都是弓弩手,领军将士是一名叫陈式,却是个壮实的年轻人,莫约就十七、八岁,面容常挂肃穆之色,一看就知严谨之人。更兼两人的部队也带来不少军备物资作为援助。
这下两名将领见过马纵横,与之报说后,马纵横便命两人先出,各往整顿其部,有事再召。两人领命,遂是齐出。
“哼,这两只老狐狸,却都知前线危险,不愿前来。我看酸枣那里肯本就没有所谓的‘疑兵’!根本就是这两只老狐狸为了安居后线,而捏造出来的理由!!”庞德一见那两人走出,顿是面色一寒,冷声喝道。
“那是自然,此下董豺虎麾下部队各处与我北南联军激战,岂还有功夫去派兵袭击酸枣大营!?再者,关外一带遍布联军的斥候、细作,西凉贼子的队伍又怎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到酸枣!?恐怕这时那两只老狐狸正在酸枣大营里喝酒纵乐,观看歌舞,静待捷报。就等北南联军攻破洛阳时,分上一杯羹!”庞德话音一落,高览便是一脸气忿地接话道。
反之,马纵横和张辽却都是一脸沉寂之色,不喜不怒。马纵横一手托着脸腮,眼睛微微眯起,闪烁阵阵精光。
原来,就在不久前江铭、陈式分别来报说,说这些日子以来,酸枣大营附近常见敌人的细作活动,刘、桥两位大人不敢大意,皆派斥候打探,发现有不少兵马活动过的迹象,疑有敌兵在周围埋伏,就等时间前来袭击。故而刘、桥两位大人不得不以大局为重,把大量的兵力都留在酸枣据守,以防万一。因此也只能各派一千部队前来协助。
当然,这两人的心思,正如庞德、高览所说,马纵横一眼便是看出,且也习以为常。
毕竟如今正处乱世,而诸侯逐鹿天下的时代,任谁都能看出不久将至,因此刘、桥两人想保存自军兵马之余,却又想着他日北南联军攻破洛阳时,能分上一杯羹,便想到马纵横这个好的打手,遂各派上一千部队,权当是投资,他日论功行赏时,起码也有依据。
而那些军备物资,便全当是犒劳和安抚马纵横这个打手罢了。
狡猾、算计、城府,这些正是能够在这乱世生存的至理。马纵横心如明镜,倒也看开了。不过令他头疼的却不是刘、桥两人不肯出兵来援,而是如何攻破固若金汤的横乌口。
“啊,此时若是郭奉孝这鬼才在我身边,我又何须这般苦恼!!”马纵横念头一转,这下,忽地好像想起什么,眼神陡地一亮,一拍脸额,叫道:“他娘的,老子竟然忘了这事!”
马纵横猝然叫骂一声,顿把张辽等将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这时,马纵横急从怀里掏出两个锦囊,放在案上,很快就取了其中一个,拆开便看。
高览看了,不由疑了一声,向庞德低声问道:“主公这何时随身携带了两个锦囊?”
“嘿!你倒又不知了!其实主公帐下早有一个鬼才为他出谋划策,只不过如今时机未到,这人还未出现。你来得晚,不知道也不奇怪!我告诉你,这人可厉害得很,主公为了他当年连赤乌都给了他!”庞德狮眸一睁,煞有其事的说道。
“你说那人不会是郭浪子吧!”
“哎!你怎么知道?”
“这郭浪子本就是袁本初的谋臣,老子当年却也在洛阳见过他!不过我倒觉得这人疯疯癫癫的,没句正经话,就连在袁本初面前也不知收敛。难怪袁本初这么讨厌他!”
“哼,这是他袁本初有眼无珠!”
其实庞德倒不是相信郭嘉,而是相信马纵横,他的心思倒也简单,就是单纯地觉得马纵横竟然愿意为他连赤乌都给了,据说还有不少苛刻的条件,也一一应承,可见马纵横对他非是一般重视。
而通常马纵横重视的人,从来都不会是泛泛之辈!
就在庞德与高览低声说话,就连张辽也不禁被这神秘的郭嘉吸引,竖耳正是听着的时候。
“哈哈哈!!!我真是个蠢货!!明明早就知道,却又要他人提醒!!奉孝不出门却知天下事,果真鬼才也!!”只见马纵横兴奋而起,满脸激动亢奋之色,就像是飘荡在无边无际海洋中的一艘孤舟的他,正不知方向,忽然却发现了岸边就在不远,一下子找到了方向!
张辽等将听话,无不露出惊色,纷纷站了起来。马纵横立即面色一震,大声喝道:“诸将听令!!”
“但遵主公吩咐!!”张辽等将立是抖数精神,慨然拱手喝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奇策险局
马纵横眼神烁烁,如有两团火焰在闪动一般,亮丽至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先望向张辽道:“文远,你速备二千轻骑,往北上袭击平阳,却无需与之硬战,将把守平阳的并州军调开,再往三辅冯翊而走,随又如此如此。你可清楚!?”
马纵横此言一出,庞德、高览两将全都听得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高览甚至在想,要不是马纵横是他的主公,而且比他厉害,他一定立刻冲上去毒打一顿,替张辽出这一口恶气!
而张辽亦先是一阵惊愕,不过看着马纵横眼里闪动意味深长的目光,很快又冷静下来,虽还不知道马纵横所意何在,还是一拱手慨然道:“末将必效以死力,完成使命!”
“慢!主公,这三辅可是董豺虎的虎穴,周遭一带的百姓可都对他极为拥戴,文远过去,可将是草木皆兵!而且平阳乃并州边境要地,主公你让文远前往平阳已是十分危险,却又让他连闯狼窝虎穴,这岂不是教…是教…”庞德急急说道,话到最后,却又犹豫不敢明说。
“是教他送死么?”马纵横面色一板,冷声问道。
庞德闻言,眼珠子一溜,连忙低头,便算是默认了。马纵横倒是一笑,望向张辽问道:“你也这般想么?”
“主公素来爱惜将士,不愿一将一卒牺牲,如今不惜涉险至此,必有深意!主公却又把如此重大的使命交予辽,辽不胜惶恐,只求竭力完成!”这时张辽已经下定了决心,精神焕发,似乎已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挑战,振声说道。
“好!”马纵横先笑着叫了一声,然后伸出一根指头,指向张辽,面对庞德、高览,肃然说道:“但若十年之后,文远却能捷足先登,成为军中统帅,不但因为他智勇能具一身,更重要的是,他不会怀疑他的主公!”
马纵横此言一出,宛如千钧重石,压在了庞德和高览心头上,两人一听,忙是单膝跪下,齐声叫道:“主公知遇之恩,末将等万死难报!甘受主公惩罚!”
马纵横听了,轻吐一口起,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其实他很清楚,在这里最相信自己的,并非张辽,而是比张、高两将跟了自己更久的庞德。但有时候,相信却并不代表不会怀疑。
庞、高两人遂一对眼神,忙是站起。其中,庞德更是满脸急色,正欲解释。
马纵横却忽然一震色,道:“赤鬼儿何在!?”
“赤鬼儿在此!!”庞德一听,忙是强震神色,拱手大喝,仿佛在表达自己的忠心一样,声势之大,震得整座帐篷都要摇晃。
“我有比起文远更是危险的任务要交付于你,你可敢接命!?”马纵横目光凛凛,望着庞德问道。庞德听了,不假思索,立便答道:“主公待我恩重如山,纵是刀山火海,赤鬼儿若是皱半个眉头,就是狗娘养的畜生!!”
“好!赤鬼儿听令,我给你三千精兵,随张辽先同往平阳,却又半途寻机分兵,复回直插河东安邑,但若敌军杀来,且战且退,坚守十日,十日之内,我必引兵前来接应!即时,河东可破也!”
马纵横此言一出,庞德想也不想,立刻领命。其中高览却还没必所谓的忠心蒙蔽了理智,这一下觉得马纵横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做出这天马行空,简直是乱来的调拨!
可知牛辅麾下大军,正把守在安邑,兵力之多,近有五六万之众,庞德却只引三千兵马,这不是教他去送死!?
“好!你俩立即下去整兵,即日出发不得有误!!”马纵横听了庞德的回答,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张、庞两将领命后,各是给了马纵横一个坚定的眼神,遂是同出帐外。
高览见军中两位大将相继离开,不由面色一紧,又见马纵横一脸笑盈盈,深不可测的样子,忙是问道:“主公,这般一来,我军兵士几乎都被张、庞两位将军调走,我等只剩下不到一千兵士,还有刘、桥两位大人的援兵,加上不到三千人。而且桥大人的那一千援兵还算是精锐,可刘大人那部却全都是新兵,如何能破之横乌口?”
“我自有妙计,伯阳你自不必多虑!”马纵横听话,依旧一副笑容,高览却觉得自己的心思已被马纵横弄得乱成一团,眼下也只好期望自己这位主公不是疯了。
高览却不知马纵横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此番布局,他却有十足的信心,能够成功!
原来,在郭嘉的第二个锦囊中,却是写着‘董弃洛阳,必回三辅,若于河东,可上平阳,详攻冯翊,彼必乱之,趁乱而夺河东。若于虎牢,可上计急攻,虎牢若破,不取洛阳,却走上洛,袭敌于京兆!’
郭嘉短短一段文字中,却藏有两计,备以马纵横这时无论在河东还是虎牢皆可用之。也就说明,郭嘉早料到北联盟会分兵而攻之。这一点已经十分了不得,而其中两计,可似简单,但却都是一针见血。当然,最为重要的是,郭嘉在两个月前就以料动董卓会弃守洛阳,而想出这奇袭之计。其智谋之高端,堪称神人!
曾有人说过,东汉三国以诸葛亮最善兵法之妙,又以周瑜最善于兵法之变,又以贾诩最善于兵法之绝,又以司马懿最善于兵法之诡,又以郭嘉最善于兵法之奇也!
郭嘉喜于奇谋,能善用其奇谋者,亦必有善于奇者之心,更要有精奇之部而执之。也就说能他当主公的人,不但要能看通他的心思,而且麾下还要有能够执行他谋策的精锐之部。
也正因如此,正史中的郭嘉离开袁绍之后,宁愿选择隐居生活,也不愿再轻易投主。直到后来曹操组建起十万青州兵,麾下兵多将广,人才辈出,终于显现出枭雄之姿时,郭嘉才愿再次出山投于曹操麾下!
当然,如今的马纵横与历史中那时候的曹操还是无法相比,不过起码他和曹操一样,能够看通郭嘉的心思。而且郭嘉这第二个锦囊,也有要对马纵横考核的意思。
“好一个郭奉孝,你的考核,我接下了!”马纵横眼神晶亮发光,心中暗暗付道,却也是兴奋起来了。
另一边,这些日子过得不由有些枯燥的董璜,心里未免有些烦躁和不甘!他不明白为何他那位素来有雄才大志的叔父,要把洛阳白白拱手让给这些乱臣贼子,可知当年为了得到洛阳,虎踞中原,耗费了多少心思,多少西凉人的性命!
“他娘的!!退回长安,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西凉人无能么!!也不明白叔父和李儒为何都那么重视那个傀儡皇帝,要是我早把他给杀了,自己当皇帝就是!!”董璜越想越怒,忽地一拳砸在奏案上。忽然帐外来报,说马纵横军忽然有一部五千人的兵马,往北方并州平阳的方向去了。
董璜一听,顿是神色一变,急召外头将士来见,细问之后,遂是叫出,然后自顾想道:“那马家小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不打河东,却取并州,莫非是想趁此时天下大乱,先夺下平阳,好他日取得并州,以为根基!?”
董璜想到此,不由精神一震,脑念电转,急又想道:“这马家小儿本就狡诈,而且那所谓北南联军,根本都是些想要借着仁义之名掳掠土地,划地为王的野心家!这些人勾心斗角,互为利益,那是正常。所以说,这马家小儿忍耐不住,要先下手为强了么!?哼哼哼,好!!实在太好了!!!”
董璜猝是大声笑了起来,急教人命程隆前来商议。少时,程隆来到,董璜遂把事情和所想一说。这程隆看董璜如此信任自己,又想他是董家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有心投靠,想了一阵,说道:“大公子,首先我以为太师撤离洛阳,并非没有了争霸天下的雄心,恰恰相反的是,太师是以退为进,特地留下关中之地,令那些诸侯垂涎相争,互相撕咬。他却趁机在三辅修生养息,韬光养晦。待这些诸侯争得头破脑裂时,再以当今天子,号令天下,卷土重来,将之一一击破,再据中原之时,便是取天下之日也!”
程隆此言一出,董璜面色顿变,眼睛睁得斗大,回过神来,终于领悟过来,纵声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若非程将军指点,我还未能领悟。程将军真乃我之智囊也!!”
“大公子谬赞,我时常跟在军师身边,耳濡目染,倒也学会一些推算分析的道理。”程隆听话一喜,表面却又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其实,当初李儒与董卓在商议这番大计时,他就在旁边守候,自然是清楚。
“哎,程将军不必谦虚。叔父对黑豺虎视如己出,日后我还需多多依仗你呢。不知下面又该如何?”董璜一摆手,笑容可掬,满脸都是讨好之色。
程隆闻言,立刻又答:“这些诸侯各怀鬼胎,翻脸是迟早之事。但若有人先是起头,其他人没了道德枷锁,定会纷纷发难,露出真正的面目。”
第二百五十七章 ‘鬼才’之深
“即时诸侯争斗,我军便能保存大量的兵马和赢得充足的时间,轻而易举地撤回三辅。毕竟太师把十八个皇陵都给挖空,大量的物资正需时间从洛阳撤离,还有洛阳近数十万户百姓也要随我军赶往三辅。
因此依末将愚见,马家小儿若取平阳,对我军有利却是无弊。大公子何不教人一面通知其军沿路过往城县守将,让之不必派兵拦截,同时又教细作散布消息,使得北南贼军军心动荡,如此一来我军各部便能有空隙可趁。
待事情已成定局,太师得知大公子所为,必定加以赏识。大公子飞黄腾达之日,指日可待也!”程隆疾言厉色,说得董璜是心花怒放。
董璜闻言大喜,竟起身向程隆鞠躬一拜,道:“程将军今日所教计策,璜必谨记在心,将来落得荣华富贵,绝不会忘记程将军今日献计之恩!”
程隆闻言,受宠若惊,连忙站起回礼,口称不敢。这时,忽然外头兵士报说,说高顺求见。程隆面色一凝,低声道:“大公子这高顺毕竟是并州人,而且听闻吕布一派早有取并州为基业之心,自不想别人得到平阳,你得小心。”
董璜闻言,点了点头,便是明悟,遂把高顺召进。须臾,高顺走入,一脸凝重之色,拜礼毕,便道:“大公子,我军斥候探知马贼有一部大军正往平阳而去,平阳屯兵不多,以免被袭,我以为当派一军前往追袭,再通知沿路城县的守将,派兵合击,早将其歼灭是好!”
董璜听了,倒是不慌不忙地笑了笑,道:“高将军不必多虑,此事我早已料知,而且已在平阳布下伏兵。”
高顺闻言,先是面色一变,然后又想李儒不久前来,或者是他早有预料,暗暗敬服李儒的谋略之余,遂也放心,道:“如此,却是末将多虑了。”
这时,程隆忽是面色一震,似乎发觉到了什么,向董璜谓道:“大公子,贼人竟已拨去大量贼兵,如今营寨正是空虚…不如…”
董璜听话,顿时面色大震,在马纵横手上尝试过胜利果实的他,至今还记得那股无与伦比的快感。毕竟马纵横自成名起,败在他手下的西凉名将不计其数,如果他能把马纵横再次挫败,甚至歼灭,如此他在西凉军中必定军威大震,一跃成为与徐荣、吕布比肩的大将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董璜暗暗激动的时候,高顺却是皱起眉头道:“贼军虽调拨走不少兵众,但却也别忘了不久前,刘、桥二贼也派来了援兵。此下贼军尚有三千余众,更有马家小儿镇守,不可轻敌!”
“哼!据我所知,那来的援兵中,有一半都是新兵,而且贼军先前惨败,如今元气还未恢复,此时正是我军一举破之的大好时机!”虽然李儒向董璜提醒过,要与并州一派团结起来,多听高顺的见解。
不过眼下的局势实在太好了,董璜岂能放过这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
“高将军所言差矣,我谓,天时地利人和,我军无一不占也!”程隆似乎看出了董璜的决意,忽然慨然站起,凝声说道。
高顺听了,面色一沉,道:“愿洗耳恭听!”
“眼下冬季已过,每天入夜更早,兼之横乌一带山林围绕,所谓一叶蔽目,不见泰山,此为天时也。再有,我军熟悉横乌地势,各小径大道,皆知如何通达,此为地利也。最后,马家小儿暗取平阳,袭击前我军却可命细作在其军散发谣言,刘、桥部将必会生疑。而我军却能上下一心,破之贼人,此乃人和也!”程隆跟在李儒身边许久,倒是学会了一些本领,这下说得高顺脸色连变,一时也无言反驳。
董璜见了,顿是信心大震,哈哈笑道:“程将军妙语连珠,璜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是,董璜便是和程隆、高顺一起商议,当然高顺始终还是心存疑虑,所以少有发言,大多都是董璜和程隆决议。两人议定。董璜遂是依计行事,各做调拨。
两日后,果如董璜所料,马纵横营中流言四起,细作急是回报,董璜为之一震,遂令各军准备,就在黄昏之前起灶做饭,天色一黑,各路人马便往敌营袭击。
另一边,在马纵横帐内,高览还有江铭、陈式等将却都在等候马纵横的调拨。
“若我所料无误,贼人今夜便会来袭击我营,不过未免万一,我已教细作在横乌口周围打探,但若贼人提前起灶,那便是无疑了。到时,我会速发号令,诸位当速依早前所计,不得有误!”
马纵横此言一出。江铭倒有些犹豫起来,问道:“将军计策虽妙,但贼人死守横乌多日,莫真会弃固地而不守,前往来袭耶?“
马纵横听了,不由咧嘴一笑,悠悠道:“江将军你却是小看人的追求名利的贪欲之心了。董璜年幼,且又深得董卓宠爱,身份尊贵非常,自是想早日扬名,好为将来打算。而且,我军如今兵力空虚,军心动荡,将心比心,若然换做是你,又会如何?”
江铭听话,心头一抖,细心一想,不由露出几分苦涩的笑容:“若换做是我,还真不会白白错过这大好时机。”
“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陈式愿遵从将军吩咐!”这时,陈式面色一震,满脸决意之色,慨然而道。马纵横闻言,不由对他露出几分欣赏之色。
原来在张、庞两人离开那日,马纵横便找来了江铭和陈式开诚布公地告诉他俩,张、庞两人离去,全为攻取河东的作为,不过只怕贼人会加以大做文章,便先与两人说明。
江铭、陈式两人当时听了,当时脸色各有变化。倒是陈式先是反应过来,很快就选择了相信马纵横。马纵横却也被他的态度一惊,一问才知,原来自己当初在长垣所作的种种义举,已传遍了整个兖州,陈式不久才是入伍,早听过马纵横的仁义之名,故是信之。
当时,马纵横才真正的感觉到名声的重要性。而江铭看陈式相信,又想马纵横已与桥家订下婚约,理应相助,便也愿意听候马纵横调拨。
于是马纵横便教两人与各自麾下通报,故意装出流言四起,军心动荡的样子,迷惑敌军。
而令马纵横又没想到的是,无论是江铭的部队还是陈式的部队里的兵士都十分相信他。
后来,马纵横才忽然发觉郭嘉第一个锦囊的奇妙之处,而且为之震撼不已!
话说当初郭嘉首先要马纵横亲近刘岱,不但是解了刘岱对他的忌惮,还让袁绍与刘岱发生疏离。
这般一来,刘岱、桥瑁加上马纵横三人便形成了兖州一派。其中马纵横善于行兵打战,作风勇烈,刘岱自是乐得让马纵横替自己立功,再者又加上素来富裕的桥家作为后军补给。
老奸巨猾的刘岱自然会百般袒护他这两个麾下,而且也不愿意和他俩分开。
而袁绍也没那么愚蠢到要强行把兖州一派拆开,从而得罪刘岱。再者这三路兵马来自同一州郡,融合起来也是容易。
而郭嘉更深一层的深意才在后头。他正是料定兖州一派能在联军中独树一格,而刘、桥两人都无与西凉军决战的雄心,那么就一定会依靠马纵横在前线替他们冲锋陷阵。而随着马纵横不断立功,声威大震的同时,加上他原本就在兖州所取得的名望,兖州一派的军士自然人人敬服。
那么下一步,若是时机来到,只要有一个机会,让马纵横可以收拢两人部署,那么到时候,一切将水到渠成。
这才是郭嘉第一个锦囊的精华所在!
这理由看似很牵强,但有着‘鬼才’称号的郭嘉,想出的计策,又岂是常人能够所想。
而且其实若要证明,倒也很简单,若是第三个锦囊里,若真有提及收拢刘、桥两人的部署,那么一切的疑问皆迎刃而解。
想到此,马纵横不禁又取出最后一个锦囊,犹豫了一下,想到郭嘉吩咐,这最后一个锦囊要在联军与西凉军分出胜负才能打开,最终还是忍耐住心中的冲到,重新放回了怀内。
夜里,马纵横营中灯火通明,在这尤为浓暗的夜色之中,如似头发光的庞然巨物。
也正因如此,董璜还有他的部下欣喜以之为向标,正往各条小径通道,在夜色里潜伏而去。
这时,一连阵狂风猝来,山林枝叶晃动,瑟瑟发响,动静颇大。几路西凉兵士见机连忙加快脚步,逼近敌营。
“天助我也!!今夜过去,马家小儿,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董璜领一大部人马从一条山道赶落,忽然见得两边猝有火光舞动,然后又很快熄灭,得知两边的部署都已赶到,不由胆气大振。
“大公子,是时候破营了!程隆愿为先发!”程隆一震色,眼光如炬,慨然喝道。
“好!若能破得贼营,程将军当记首功!!”董璜亦是眼光一亮,说罢,一招手势,众将士立即抖数精神,各做准备。
“杀~~!!!”董璜手势一落,喝声骤起,程隆立刻纵马便冲,七、八十骑黑豺虎瞬间一拥而上,如同一头头凶猛虎兽,奔飞而去。与此同时,锣声号角蓦然一齐响起,两边高顺的并州军还有另一支西凉部队立刻一齐喊杀,望敌营夹攻而去。
“陷阵听令,以风雷之阵,速破敌营,给我抢下首功!!”高顺吼声一起,八百陷阵营将士立即齐声大喝,行如疾风,疾奔而去。说时迟那时快,三路兵马一齐扑上,程隆引黑豺虎先是冲入,却见营中只有灯火,却鬼影都不见一个。紧接着高顺亦率陷阵营火速杀入,一看周围不见敌兵,高顺顿是面色大变,心头‘咯噔’一跳,下意识地便喊道:“小心敌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夜袭横乌
高顺话音未落,蓦然间营地后方响起了一阵阵弓弦震响,漫天火箭如同流星雨一般铺盖而来。高顺急喊防备,八百陷阵营将士临危不乱,一齐招舞长枪,竟是打落了不少箭矢,至于那些不慎中箭的将士,反应也快,立刻往地上就倒,旁边的同袍立即帮他以沙土灭火,一看就知平日有过防备火箭袭击的训练。另一边,程隆那八十黑豺虎倒也反应迅疾,随着程隆一声厉喝,其队伍立刻往营中散开,各凭自身能力,挡下了这一轮火箭的袭击,当然却也有七、八个人被射落马下,面对如此密集的火箭攻势,损伤这般轻微,已算是极其了不得了。
而另一部的兵马却没陷阵营和黑豺虎这两部精锐这般了得,一下子被射得人仰马翻,瞬间近数百兵士中了火箭,身上纷纷冒起了火。
“敌袭~~!!敌袭~~!!我等中了贼人埋伏,快快逃命啊~~!!”一个西凉将领眼看第二波火箭便要射来,吓得面色剧变,连忙叫道。
“别慌~~!!后面的人先快撤出营外,这营地不少帐篷,更堆满了易燃的干柴,贼人定是早有准备,待火势一起,我等便都要葬身火海!!”另一边,高顺却是临危不乱,向后方的部署喊道。前方的人不急,后面的人自然也不会乱,于是其军一边徐徐撤退,一边抵挡火箭,死伤不多。
至于两支西凉兵倒没这般有条有序,各是往后急撤,前后兵马搅成一团,随着火势冒起,不断蔓延,顿使局势愈来愈乱,到处都可听西凉兵凄厉的惨叫声。
“这!!这到底是怎一回事啊~~!!?谁又能告诉老子~~!!?”董璜眼看着自军过半人马都被困在营内,四处烈火冲天,又惊又怒,简直无法相信面前的景象。
转变实在来得太突然,太快了!
“黑豺虎听令,都往后营冲去,和贼子拼了~!!”这时,程隆猝地一拨马头,打飞一根何处射来的流矢,嘶声喝道。
程隆已知自己犯下大过,董家的死忠之士从来就不会少。程隆明白到,自己若不能戴罪立功,莫说日后飞黄腾达,恐怕连小命都难保!
这下,一众黑豺虎听程隆喝声一起,立刻振声呼应,竟全都毫无畏惧,跟随着程隆往后营奔杀而去。
与此同时,在后营却也蓦然响起了一阵马蹄踏地骤响,火光闪烁处,只见一员身强力壮,坐下一匹神驹,赤红妖艳,浑身似有烈火燃烧,手提一柄龙炎偃月刀,宛若鬼神一般地霍然出现。
“马纵横在此,贼人何不速速投降,尚且可饶尔等小命!!”马纵横喝声如雷,幸好程隆那八十余黑豺虎各个都是无畏死士,这下听了,不但不见畏惧,各个却都是面色大震。
“哈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若能斩杀这马家小儿,我等弟兄不但能扬名天下,更能得到太师和大公子的赏识!!”
程隆眼露精光,犹如一头走投无路的恶兽,忽然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极是亢奋地一吼,立即拍起战马,便向马纵横处奔杀过去。
“不知死活的鼠辈!!”马纵横面色一寒,坐下赤乌猝地奔起,瞬间犹如一道赤红的火光朝着程隆迎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猝是交锋。程隆大吼一声,拧枪手中长枪暴刺猛攻,全然一副不要命的架势,欲要迅疾杀败马纵横。
原来程隆却也知马纵横的厉害,深知自己并非他的敌手,而如此面对强敌,想要取胜,唯有以拼死的斗志和精神,在气势上压住对方,待其一乱时,正是他得以取胜的好时机!
这番道理,是程隆在无数次生死磨砺之中领悟出来。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他从来没有遇过像马纵横这种等级的对手!
“哼!雕虫小技!”面对程隆无孔不入的攻势,马纵横选择应对的方法,却是简单而快捷。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马纵横连是闪避过程隆的攻势后,一对鬼神般的恶目陡地圆瞪,力劲一起,那条精壮的手臂霍地涨大,手中龙炎偃月刀盛势而起。所谓一力降十会,在程隆接住暴飞砍来的龙刃时,他瞬间明白其中道理之极致。
暴飞的龙刃,如蕴藏万钧之势,就在程隆长枪与之接触的瞬间,立刻发出一声暴响,随即程隆整条手臂发出一阵啪啪暴响,唰的一下,战袍崩裂,整条手臂满是血迹。
一条手就是这般废了!
紧接着,早已被吓得魂魄飞散的程隆,只看得寒光一道,正见龙刃盖头劈去,程隆最终连惨叫都来不及,就此被一刀从头壳开始劈开了两半!
哗啦,一大片血肉从马上往两边倒去。如此惊悚的画面,就连那些早已见惯了生死残酷的黑豺虎将士不禁陡然变色,心生畏惧。
人都有底限,所谓无畏者,那是因为他尚未曾见过超越底限的恐怖!
血色之中,马纵横的眼神如在发光,就连程隆那匹宝马都吓得趴伏下来。
他就是那能令人心中滋生恐惧的鬼神!
“嗷嗷嗷嗷哦~~!!!谁敢与我一战~~!!”又是一声如雷般的咆哮,这一回众人的胆子就似碎瓦一般,被这雷声震得瞬间粉碎。几乎在一瞬间,那些身为董家最为精锐死士的黑豺虎,竟纷纷拨转了马头,四处逃命而去。
“哼,鼠辈哪逃!?”可马纵横似乎早有所料,就在那些黑豺虎撤走的瞬间,赤乌已是跃起,飙飞犹如飞雀,倏地追在一员黑豺虎将士的身后,那人亦非泛泛之辈,生死关头,蓦地回后一转,施出一招回马枪,却被马纵横雷厉劈出的龙刃,连枪带马残暴地一击生生劈断一截!
‘嘭’的一声巨响,人仰马翻瞬间,马纵横已纵马冲入了人丛之内,手中龙刃赫然舞动,一时间更如听得龙鸣震荡的声音,那些黑豺虎将士眼见马纵横杀入,却无拼斗之心,各自散开逃去。须臾之间,马纵横杀破而出,连斩七、八个黑豺虎将士,与此同时马纵横所率的兵众所后扑上,过半黑豺虎将士皆被俘虏而去。另一边话说营中烈火愈盛,董璜麾下不少部署都被困在火海之中,难以逃出,却见程隆率兵望后营冲去,纷纷反应过来,急往后营方向逃去时,正撞见一身血色凶凛,犹如鬼神一般的马纵横飞马赶来,顿是吓得魂飞魄散!
“尔等这些乱臣贼子,今夜若不投降,便尽数葬身在这火海中吧!!”马纵横怒声一喝,忽地横刀立马挡在了敌众面前。而在他们的后方火势不断弥漫,吞吐出条条狰狞凶恶的火蛇。
因为陈式的弓弩部队,大多都是朝着前营和左右两边营地射去,此时除了后营一带,四处都可见火势冲天。
怕啦啦啦~~!!猝然一阵暴响,却是几个帐篷一起轰然倒塌,一员西凉将领终于忍受不住,怒声喝道:“大伙别怕,敌人只有一个,我等一起围上厮杀~~!!”
那西凉将领一声吼起,顿有数十个兵士强打精神一齐回应起来,便向马纵横扑杀过去。马纵横冷哼一声,随即赤目啼鸣,一是跃动,来到人前,龙刃飞一半旋,只见身破头飞,血色弥漫,立刻死去大半。
此时此刻,马纵横杀人真如砍瓜切菜,已超出了所谓勇猛的范围,更贴切的说,他主宰了这一刻的战场,所有生命在他眼前都弱如蝼蚁。
杀人,只在他一念之间。
说时迟那时快,却有几个人成功趁着空隙冲了过去。马纵横面无表情,并无理会,很快杀声涌起,后方数百个盾牌手汹涌杀到,一遇着那几个逃兵,纷纷怒声大喝,举刃便迎。那几个西凉兵吓得肝胆皆裂,哪敢抵抗,忙是大喝求饶,弃戈投降。
这厢里马纵横以绝对主宰的姿态,统治着整个战场,那厢里董璜却也知大势已去,在数百快骑的拥护下急望横乌口撤回。
不知觉中,待灰头土脸的董璜,狼狈地逃回横乌口时,已是三更时候,眺眼望去,正见山下火海滚滚,如浪涌潮翻,惨叫声惊天动地,响不绝耳。
“该死的马家小贼,我与你势不两立,势不两立啊~~~!!!”董璜猛地揭下头上盔甲,奋力砸在地上,满脸的狰狞凶戾,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大公子,为防贼子趁机来袭营寨,还是早回营地做好准备。”这时,一员将士急赶到董璜的身边,向他低声说道。
董璜一听,不禁一咬牙,道:“胜负乃兵家常事,早有一日,我定会亲手擒下那马家小儿!”
说罢,董璜打起精神,便领残兵望横乌口回去。就在此时,谷上蓦然火光一连闪动,一个个璀璨的小点,此时此刻又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射~~!!!”一声喝令,火箭顿是如骤雨一般盖头扑落。董璜吓得面色剧变,正以为必死无疑时,尚好有几员西凉将领,奋身来救,替他挡住了乱箭的袭击,有一个更是身中数箭,当场倒翻落马。
“大公子!营寨恐怕已被贼子夺也,山下却又是贼子腹地,如今之计,唯有硬闯谷道小径,尚有一丝生机!!”一员西凉将领疾声叫道。
董璜也知大难临头,只好拼死一搏,大喝一声,便引兵望谷道小径冲去。这时,高顺引陷阵营赶了过来,见得谷上乱箭如雨,顿是面色大变,又听那些中箭倒地的西凉将领急喝,说董璜朝谷道小径赶去了,不敢怠慢,连忙引兵去救。
“伯义!将军那董家小儿素来跋扈嚣张,不但轻视我等并州人,更屡屡故意刁难、陷害,如此小人,我等又何必奋身去救他?”这时,侯成策马赶上,叫住高顺,疾声叫道。侯成话音一落,不少将士都是应同,似乎对董璜都怀有怨气。
“我并非是要救那董璜,而是要保住温侯在太师心中的地位,若是董璜有所折损,我军却能得以生还,太师定会以为我等保护不周,甚至有意而为,到时怀疑到温侯头上,如何是好!!?”高顺听话,脸色一急,扯声叫道。侯成等将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便随高顺追上营救。
却说董璜带着七、八十骑先朝谷道小径冲来,又因刚才遭到伏兵袭击,混乱之中,火把大多都掉在地上。这下董璜一队人马,仅有两把火把照明。眼看这蜿蜒狭窄的小径,在昏暗的夜色中,比起往日更显可怕,董璜却也来不及多想,纵马突入。
就在董璜冲入不久,上头忽然传起了一阵嗤笑声。
第二百五十九章 董璜之死
“董家小儿,前番我看你一改以往弱态,大胜我军一回,还以为你十分厉害,没想到只不过是个左右都要依仗别人指点的纨绔公子罢了!没了李儒在你身边,你狗屁都不是~~!!”笑声一起,顿在谷道小径中回荡起来。
董璜听了,怒不可遏,也不知那人在何处,忿忿地随便手指一方,扯声吼道:“狗贼,休要张狂,老子迟早把你主和你一起给剁成肉酱!!”
“哈哈哈哈~~!!好怕,好怕!!我这人最怕被人惦记,那么更是不能让你逃去了!!”那人再次回话,笑声变得更加放荡嚣张,气得董璜破口大骂。就在这时,蓦然间,上头传来阵阵轰隆隆的滚动声,顿令董璜闭上嘴巴,浑身发抖。
啪~!先是一声骤响,谷上似乎有些什么重物滚落下来。也不知是谁先大喊了一声逃,董璜吓得连忙拍马就逃,紧接着只听一声声轰隆隆的巨响猛地炸开,一时间这狭窄的谷道小径如化作了地狱深渊,一阵阵竭斯底里、充满恐惧的凄厉喊声,不断回荡,就连那些在谷上推落落石的兵士,也不禁为自己的残酷,而有些犹豫起来。
“别忘了,不久前你等有近二千同袍就是死在这些乱臣贼子手上,恐怕这时他们的冤魂正在看着呢!”这时,只见一处火光闪动,正照着一张冷酷中又带有几分快感的面庞,正是高览也。
原来就在董璜大举袭击马纵横的营寨同时,高览却又有一部善于爬山涉险的部队,伪装成董璜的部队,就在山下大乱,火势大作时,诈称董璜遇袭,骗过了谷上驻守营寨的统将,待其正整顿兵马急要出时,高览又领一部敢死队,借着夜色遮掩,暗通小径,袭击敌寨,成功击杀了敌军统将后,后方的部队也杀了上来,西凉兵被杀得大败,一些欲要前往通风报信的人,却被守在入口的高览部下一一杀死。
高览行事雷厉风行,待董璜逃回横乌口时,一切都已准备完毕。
话说,那些兵士听得高览的话音一落,不是满脸气忿,就是在打了寒战,旋即都不敢怠慢,急推落石。霎时间,谷道里回荡的惨叫声,顿便更烈,凄厉如同鬼哭狼嚎。与此同时,高顺引兵赶到时,见得谷上落石不止,又惊又怒,侯成等将皆畏而不敢轻入。哪知高顺大喝一声,率先冲入,陷阵营将士见得高顺冲入,皆毫不犹豫纷纷冲了进去。侯成等将反应过来,无奈之下,才引着部队随后跟上。
“入口处又有贼人冲入了,望那投去~~!!”这时,谷上一员将领大喊了起来,不一时,入口处又屡起如雷鸣般的炸响。昏暗之中,却见高顺还有那些陷阵营将士毫无畏惧,健步如飞。因为其部速度太快,往入口处赶去的投石的兵士来到时,高顺和他的陷阵营便已过去,再是投落,砸到的却都是侯成那些将士的部署。
轰隆隆~!饶是如此,幸运也并非一直眷顾着高顺,蓦然一块巨大的落石从天而降,高顺眼睛一瞪,怒声一吼,好似一头疾奔加速的猎豹,倏地冲了过去。
嘭~~!!巨石暴碎,溅射的石块也是威力骇人,不少陷阵营的将士被当场砸死,一些也被击得头破脑裂。
“别慌,别怕!!这个时候,越是慌乱,越是害怕,就死得更快,出口就在不远!!都给我打起精神~~!!!”高顺一声吼起,陷阵营将士便如忽然打了鸡血,竟又振作起来。
渐渐地到了夜里四更,待高顺残兵拼死冲出的时候,却见前方一片火光照明,竟早有上千人在等候,而在前头,被所有火光所照耀,显得尤为显眼的有两个人。
一个被五花大绑,再无往日趾高气扬,跋扈嚣张的气焰,此下就如一头丧家之犬,跪在地上的董璜。
还有一个,却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举着一柄钢矛,顶着董璜的后背,脸上戏谑的笑容,极是灿烂。
在两边那些已被擒住的董璜部下,各个都惊悚害怕,屏住呼息地看着,不敢发出丁点声音,唯恐那大汉把董璜一矛给刺死。
“高伯义,看在同是姓高的份上,我也不刁难你了!如今摆在你你眼前有两条路。一,那就是任由这董家的小儿死在我的长矛之下,强硬突破过去。二,我家主公对你可是极为赏识,更说了你若愿投降,他日他必以上jiang之位而待之!而且看在你对旧主忠心耿耿的份上,还会把这董家小儿给放了,以免害了你那为取功名,弑父投贼,背信弃义的旧主!”只看那正用长矛抵着董璜的大汉,不是高览,又是何人。
“他娘的,分明就是你主杀了丁公,你别血口喷人!!”这时,侯成一听顿是大怒,怒指高览骂道。
高览却是不怒反笑,悠悠道:“我主常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日。尔等若是不信,但可让这小儿死在我的长矛之下,说不定那董豺虎一怒之下,不但会把吕布那白眼狼给杀了,还会把当年他的罪状宣告天下呢!”
侯成闻言,面色瞬间又变,其实对于丁原之死,这些年来多有谣言。说实话就连侯成自己也曾对吕布生过疑心。
另一边,高顺却是眉头紧锁,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头早是乱了。虽然高顺也并不知其中实情,但是对于当年丁原之死,其实他心中有数,不过董卓会不会揭开真相,倒不一定。不过若是董璜死去,他会因此怀疑、痛恨吕布,那却是一定的!
而且那些狡猾的敌人,还故意留下董璜的部下,让这些人作为见证。
“好狠毒的诡计!那高某人便只好和你来个玉石俱焚了!”忽地高顺在心头做下决定,竟是有意先假降在马纵横的麾下,然后趁机把他松懈之时,和他拼个玉石俱焚!
高顺忠义,这种人要想他屈服,往往只会得到两败俱伤的下场。
而就在高顺下定决心的瞬间,蓦地一道冷箭从后急射而出,速度之快,来得之突然,就连高览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咻~~!!飞箭疾飙,眼看就要射中高览,在千钧一发之际,高览还是险险地避了开来,正是吓出一声冷汗,想要破口大骂时。两方兵士都吓了一跳,正是混乱,生死关头,董璜也不敢怠慢,拔腿就逃。这时,董璜的部下也纷纷发作,局势忽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忽然又是一道箭破虚空的暴响。正提矛急扑的高顺,猛地瞪大双眼,扯声吼叫起来:“不~~!!!”
眼见那一根疾飞而去的冷箭,蓦地射中了董璜的后背,董璜惨叫一声,猝是扑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大公子~~!!呜呜嗷嗷嗷~~!!我和你们这些畜生拼了!!!”一个被擒的西凉将领,虽是被捆住,但还是凶猛依旧,乱冲乱撞,最终却被扑上的几个兵士,乱刀砍死。另一边,几个董璜的部将也骂了起来,疯狂地和高览部下拼起命来!
“你奶奶个熊!!好一个高伯义,你主如此,你也是如此,你俩主仆还真是够狠辣啊!!”高览早令麾下兵众除了他外,谁都不可碰这董璜,这下董璜却被人射杀,不是高顺那一伙人还能是谁!
“诸军听令,大公子已被贼人所杀,这下但先保住性命,速回安邑与牛大都督报说!!”高顺面色冰寒,大喝一声,提起长矛奔飞就冲。高览亦挺矛迎上,两人一是交锋,都是满腹怒火,自是毫不留情,奋力厮杀,只见两柄长矛交错飞纵,快得惊人。不知觉中,已是五更时候。天色渐渐发白,露出鱼肚皮的眼色。高顺和高览两人杀到数十回合,难分胜负。这时,侯成举刀掠战,后方又忽起冷箭袭击。高览心知高顺心中藏有箭发超群的高手,不敢大意,在诸将拥护之下且战且退。高顺却引一干部署拼死搏杀,连番猛攻急破,竟真是杀开了一个破口,逃脱而去。
“高将军,那贼将实在厉害,可诸部一夜厮杀都是疲惫,恐难追杀!”
“他娘的,那高顺部署一夜之间都是疲于奔命,你等还敢说追不上去!!都给老子玩命地去追,不然别怪老子无情!!”高览大怒,扯声骂道。一干将士听令,见高览绝不是在开玩笑,连忙咬牙强忍,怒声催促兵士追杀。
这时,江铭一脸慨然之色,不知从哪抢来了一匹马,骑马赶来,道:“高将军不必多虑,江某愿替你去取那高伯义的首级过来!”
“贼将不乏悍勇之辈,江将军你且小心!”高览见江铭有马,面色一震,答应地同时,也不由善意提醒道。江铭领命,遂是策马赶去。
而就在江铭离开不久,谷道小径内传来一阵蹄声。正好旭日升起,一缕阳光照在那为首的将领身上,顿显光亮耀人。
“吁~~!”马纵横把缰绳一勒,看到周围有过一番厮杀,而且还十分激烈的迹象,不由颦起眉头。
“主公!”高览忙领着一干将领,赶到马纵横马前,单膝跪下,拱手拜见。
“免礼,厮杀一夜,辛劳诸位了。那董家小儿和高伯义如何了?”
第二百六十章 奔赴虎牢
马纵横一摆手,示意众人起身。哪知高览等人却是不敢。高览面色一变,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愧色,道:“末将无能,当时虽已把董家小儿擒住,哪知就在谈判的时候,不料高伯义的部下竟有善于箭艺的好手,趁机把董家小儿给射杀了,当时正乱,董家小儿的部下却都以为是我军下的手。而高伯义也趁乱率兵拼死杀破而去。坏了主公好事,末将甘愿受罚!”
高览此言一出,马纵横先是面色一变,随后想起在酸枣时,曾与高顺军中一员骁将以弓弩对射,这才反应过来,却已是悔之不及。
“这好手当初我在酸枣时,也是有过交手,却是忘了与你提醒。你与诸将已尽力而为,事已至此,也是无奈。我不怪你,都起来吧。”马纵横赏罚分明,从来不欲勉强部下,只要尽力而为,马纵横多数都不会责罚。高览听了,心中一阵感动,忙是起身谢过。
约是半个时辰后,江铭受伤归来,却是遭到了穷途末路的高顺军拼死反击,虽击杀不少敌兵,不过江铭也被高顺所伤,兵士折损不少。
马纵横听罢,只是叹息了一声,便令诸部到横乌口上的营寨歇息,夺下董璜军极多的辎重、军器,遂是犒劳诸部,军中上下无不喜之。
话又说回来,郭嘉的计策精简,并非详细地给了马纵横全盘计划。当然战场上瞬息万变,要在战事未曾发生之前,更远在千里之外的郭嘉,全都了如指掌,那是绝不可能的。不过马纵横却能经过郭嘉计策的指点,加以布局,最终取得胜利,真不由让人赞叹这对君主、谋臣,还真是天作之合!
却说就在马纵横依照郭嘉的计策,各做布局的同时。且看在洛阳通往虎牢关的官道上。
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很寻常的事,各地贵族豪强往往更是妻妾成群。
说实话年仅二十三岁的马纵横的女人也并不算多,不过他那三个娇妻却都是各具姿色,容貌姣好。而且与马纵横有了婚约的桥婉更是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且擅通琴艺,不知多少兖州的贵公子震破了头,却只是想见上她一面。
不过马纵横还有一个女人,恐怕就算这四个女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她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世无双的美貌。
她曾是天下闻名的绝色公主—刘雪玉。而随着汉室没落,董卓拢权,绝色公主早就不复存在,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一个被大司徒王允赏识,而赎回身子的卑贱歌女—貂蝉!
官道之上,一架马车正在奔驰飞去。马车上有两个马夫打扮的汉子,细眼一看,竟是王鹤和张坤!
“公主,你休怕,昔年马大人对我俩视若兄弟,我俩平日家中有困难时,都是受马大人照顾。虽然马大人一直不在乎那十几银两,但对于我俩来说,却是恩重如山!有我俩在,就算拼了命,也要送你过去虎牢关!”王鹤一脸坚定之色地叫道。在旁的张坤听了,也震色道:“王哥说得是,更何况我俩答应了王司徒一定要保护你的安危。你放心便是!!”
原来当年王鹤、张坤并无举家迁移,而是带着家小离开洛阳后,各自回乡,把家小都安定了,却又潜回了洛阳。听说当时王允在府中以招纳食客之名,暗中聚集义士,要与朝中以董卓为首的恶势力纠缠。于是两人便来到了王允府中,成为其府中食客,打算要与董卓对抗到底。
哪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王鹤正与张坤谈及马纵横的事情时,正好被楼阁上的貂蝉听到。貂蝉一直不敢把自己与马纵横的事情告诉王允,平日里王允也不让她轻出闺门,因此当时听到有关马纵横的消息,自是欣喜落泪,一时激动之下,急教贴身丫鬟教两人来见。后来貂蝉得知,王、张两人受过马纵横的恩惠,又见两人都是堂堂汉子,遂也不隐瞒,把自己的身份和马纵横的故事告诉了两人。王、张曾经也替马纵横打听过绝色公主的消息,当然也知道两人的故事,当时他们还被貂蝉的美色所惊艳,正暗叹间,听说她正是绝色公主,先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却也觉得天下间也只有这般女子,才配得上绝色二字。
而就在貂蝉含泪修好一封书信,请王、张两人想办法前往兖州给马纵横报信时。王允忽然赶到,见得王、张两人大怒,王、张两人吓得连忙跪下。当时大怒的王允,从王鹤手上夺下书信,打开一看,顿是神色大变,才知貂蝉在宫中时便与人有了私情,自是怒火更胜,便要教人把王、张两人拖出乱棍打死。幸好貂蝉苦苦求情,才得告免。
而又因马纵横杀了丁原之事,当时整个洛阳城已是人人皆知。王允更是痛恨当年马纵横背信弃义,否则董卓岂能如此轻易入得了洛阳京城,因此要貂蝉断绝与马纵横往来。
至于王、张两人,王允恐走漏风声,却又答应貂蝉不杀这两人,便把他俩软禁起来,平日做一些家务杂事,不过到哪到会有人监视。再有王、张两人也是对貂蝉放心不下,便也没有逃出王府。
之后日子,貂蝉因得知马纵横逃过箕关劫难,在兖州站稳阵脚,无时无刻不想前往相见,日夜思念,身形愈加憔悴、消瘦,不到数月整个人瘦了二十多斤,更病倒在床,王允得知,心痛不已。那时二十一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消息已传遍京城。其中马家父子更占上两席。而王允后来冷静下来经过打探后,也发现箕关之变,多有疑点,又见马家父子一齐起兵,倒对马纵横的恨意消去不少。而且王允在朝中空有地位、名望,却苦于无兵无权,想这马家父子乃将门忠烈之后,也有意思与之联合,共同匡扶汉室。
于是,王允便开始告诉貂蝉有关马纵横的消息,更答应日后会寻机送她出洛阳,与马纵横相见。貂蝉听了,自是大喜,如残花沐浴春风,恢复生机,人瞬间变得精神起来,过了一段日子,病情便也好转起来。
王允见了,又是苦涩又是无奈,才知貂蝉已对那马家的小子爱得不可自拔。
可过了不久,董卓竟然挖空十八个皇陵,其欲挟持天子撤离洛阳的消息,更不胫而走。董卓更开始教麾下官吏,查起了朝廷大臣的户口,这一举动,更证实了董卓要撤离京城的猜想。
有一日,董卓麾下官吏来到王府,正要清点人口。府中大大小小包括食客,一一都必须前来登记,就连貂蝉也不能避免。当时貂蝉一出现,如神女下凡,顿是惊艳全场。那官吏见貂蝉美艳绝伦,一问才知王允的义女,诧异不已。当时王允在朝,并不知道,回来后一得知,就知坏事。果然当夜素来好色的董卓便把王允召去,问起了他的义女,有意一见,看看是不是当真有着传言那般的天姿国色。王允只好以貂蝉患病先是拒绝,董卓自是不喜,那一夜王允是如坐针毡,回去后急与貂蝉商量。
这时,所幸忽有北联盟兵逼虎牢关的消息传来。王允也不愿貂蝉一辈子的幸福断送在自己的手上,便想出一个办法,找来王、张两人,教他们带着貂蝉撤离洛阳,更修密书一封,教两人把貂蝉秘密送往虎牢后,再交予伐董联军中的诸侯。王、张两人听说董卓垂涎貂蝉美色,又听王允早有安排,自是义不容辞。
当夜,王允找到自己的好友,洛阳城里一个人面发达的商贾。那商贾听说只是把几个人送出城外再过几个关口便可,也乐得卖给王允人情,便是答应下来。
于是当了次日,王、张两人还有躲在马车里的貂蝉便跟着那商贾的商队出城。而那商贾素来知道变通,和城中的守将也是熟悉,若是换做平常时候,那守将也不会刁难,略是检查一下便可离去了。
哪知正因北联盟兵逼虎牢,董卓严令要彻查来往洛阳之人,无论是百姓、商队还是贵族豪门,都必须严查。那守将也只能严格执行,正好他来到貂蝉的马车,拨开帘子一看,一见貂蝉,顿如似被勾了魂。那商贾忙是赶来,说是自家新立的小妾。而貂蝉也是临危不乱,还微笑施礼。那守将一下子被迷得鬼迷心窍,也不敢唐突佳人。这时,那商贾也识趣的送上了一些银两,守将收了,又听部署说并无发现异处,便也让商队出城。
正巧当日董卓心急难耐,找来了朝中大夫,更和王允同乘一架,一同坐马车回去王府,便是借着替貂蝉看病之名,来看貂蝉。哪知貂蝉的贴身丫鬟忽然说貂蝉不见了,董卓大惊,立刻命随来部署找遍了整个王府,几乎挖地三尺,却都不见貂蝉半个身影。
董卓大怒不已,王允却也是忿怒不已,满脸委屈,推搪说是貂蝉与府中食客通奸,彻夜跑了。
董卓立命人到各城门处,宣告但见有姿色女子,一并相拦,一一全都带去王府,由董卓和王允亲阅。于是,一日之间,各处城门拦下女子共有数千之众,全都被带去王府,整个洛阳城人心惶惶,不知发生何事。董卓和王允从晌午看到夜晚,才是看了一半,后来董卓烦不胜烦,才听东门守将来报,说今日看到城中一商贾新娶小妾美艳非凡。董卓又听左右说,这商贾似乎与王允交情颇深,方才反应过来,立即令一百黑豺虎将士彻夜追回。
却说此时王、张两人,已架着马车,与商队分离,正往虎牢关处赶往。两人恐貂蝉多心,还不忘安抚。
“两位大哥恩情,貂蝉永生难忘。”
马车内,貂蝉一对如有水波流转的大眼微微眨动,抓了抓自己的手,低声说道。
声音虽是轻柔,但王、张两人还是听到了,不由相视一笑。
“哈哈,说起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年,当初我就说马大人绝非池中之物,如今竟然真的成了二十一路诸侯之一。听闻不久前在酸枣大营中,他和他的部将张辽杀得那西凉虎兽华雄大败,数万大军全被杀得狼狈而逃!”张坤满脸敬佩,笑声说道。
第二百六十一章 豺虎来袭
“是呐,光阴似箭啊。以马大人的本领,扬名立万那是理应之事。听闻北联盟分了兵,也不知道在虎牢关能不能看到他。“
王鹤眼里不禁也满是期待之色,呐呐说道。
就在此时,后方蓦然杀声大震,一阵阵蹄声、叫喊,震耳欲聋。王、张两人哪里听过这般可怕的声势,顿时面色大变,急把头伸出马车外回头一望,正见一队铠甲精良,骑着一匹匹健壮战马的骑兵队伍正往杀来。
“不好!!是西凉铁骑,莫非是董豺虎派来的!?“
“你这不是废话,除了那色鬼还有谁敢教名震天下的西凉铁骑来追两个无名小辈和一个女人!!”
王鹤急急地向张坤骂道,两人都吓得满脸苍白,连忙狂打马鞭,驱马急奔逃去。随着马车颠簸愈烈,貂蝉也是难稳身子,忽然‘啪’的一声,撞中车厢一处,左边额头顿是裂了开来,丝丝血液流出。貂蝉疼得不由一咬牙,却死死忍住不叫。
“公主,你是不是撞着了!!?张坤你这混帐,慢一点,小心公主啊!”王鹤听得动静,不禁心头一揪,想到堂堂大汉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如今却要吃这般苦头,不由满是愧疚。
“我也想慢啊!!你没看到后面追来的都是一群豺虎吗!?”张坤也是急得乱了心神,扯着嗓子叫道。
就在此时,蓦然路旁冲出一匹快马,马上有一身穿黑袍,长发扎辫,腰插宝剑的男子,忽然拦住。王鹤、张坤一见顿是勃然变色,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去了。
“别慌!!我主正是小伏波马纵横也!!你俩快随我来~!!”那黑袍男子大喝一声,生死关头,王、张两人也顾不得了那么多,听是马纵横的手下,也只能选择相信,立刻驱马向黑袍男子,往路旁小径逃去。
“哪来的鼠辈!!竟敢与太师作对!!”这部黑豺虎的统将,名叫陈凤,别看他长得没有寻常西凉大汉那般魁梧,其实他身体结实精壮,是个骁勇善战的悍将,也是黑豺虎的副统领!当然,陈凤能跟在董卓的左右,这身份自然不会低。
话说陈凤一声大喝,蓦然旁边土地蓦地一块块地纷纷揭起,里面的坑内,竟都藏有着一个个手执弓弩的杀手。
陈凤一看顿时面色一变,急喊道:“小心埋伏!!注意护马!!”
陈凤吼声刚起,弓弩震响立即接连而起,因为那些杀手都藏在坑内,所以无需过多瞄准,全都往马射去。陈凤大喝一声,拧起手中斩马刀,狂砍急劈,倒是挡住第一轮攻势,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另一边也有杀手出现。陈凤大惊,一咬牙,急是驰马奔飞,竟是快得惊人,两边不少杀手急射不中。不过陈凤的部下大多却无陈凤这般本领,不少人被射中马匹,倒翻落马。不过却还有近七十多人飞马过去了。
“黑豺虎果然名不虚传!但若一般骑队,遭这伏击,恐怕已倒下七、八。就算是西凉铁骑起码也折去一半!可这黑豺虎却能保住大半,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时,那白袍男子回头一看,不由暗暗诧异,不过很快他就震起神色。所谓有备而无患,作为一个顶级的杀手,他又岂会不知准备越是充足,成功几率就越大的道理!
却说陈凤一马当先,正飞驰冲来,蓦然左右两边从后追来两队骑兵,各执弓弩。陈凤回头一望,自是又惊又怒,急喝小心。这下那些杀手却都被不射马,各个朝着黑豺虎的将士射去,几轮疾射后,又有十几个黑豺虎兵士落马,陈凤也被逼得勒住马匹。
“该死的鼠辈!!两翼小队散开拦住,剩下的人速随我追去。”陈凤眼看那些骑马杀手散开,立刻忿声喝道,自己随即驱马急赶,不久追到虎牢关不远一处山脚,却只见那架马车的车厢,车上的两匹马还有那两个马夫和那黑袍男子早就不见人影!
“这里靠近虎牢关,周围山地险峻高耸,一般人想要翻过山去关外,恐怕要经历九死一生。那女子果真在此,一旦见识这山地可怕,定会畏险不敢前之。我且在这山脚附近教人守住,然后在派人进山地寻找,不出一日,必可将之擒拿!”陈凤眼睛精光闪动,正是暗暗腹诽。
忽然,传来一阵喝喊,陈凤望去,正见一队数百人的斥候队伍赶了过来。
“来者何人,这一带都是军事重地,你等最好有个十足的理由,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为首的斥候将领,虽然认出这些人穿的铠甲上有着西凉军派的豺虎雕像标志,但还是没有好脸色。毕竟,在关外不远正扎据着北联盟近五、六万军队。如此紧张的时候,就怕这些人是洛阳城里的细作,想要翻过山去,与北联盟的反军通报。
“哼,我是黑豺虎的副统将陈凤,此番奉太师之命,前来追袭几个重要人物,这是我的令牌!”陈凤冷哼一声,遂是取下腰间黑钢令牌,丢了过去。那斥候将领一听是黑豺虎的副将,先是吓了一跳,连忙接住令牌一看,心中不由又是诧异又是惊讶,忙震色道:“拜见陈将军,小的有眼无珠,有所冒犯,还请陈将军莫怪。”
“无碍,我正有要事吩咐你等,这几人十分重要,不能有失。待会我会率我的部署到山上一探,你等则领兵守在此处,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陈凤沉声说道。
那将领一听,哪敢怠慢,忙是答应。不过过了一会,蓦然反应过来,好像记起某事,向陈凤急是一说。饶是见惯大场面的陈凤听了,不由也当场变色,带着几分惊yi地叫了起来:“那个人怎会在这里!?他不是在昆阳耶!?”
“战事吃紧,兼之军师早料到贼人会来攻打虎牢关,怎奈华将军受了重伤,故派人贲书把那个人急召到虎牢把守!”
“原来如此。”陈凤听罢,略一点头,脑海里不由想起那个人一身邪气的样子,心头不禁有些忐忑起来。
“希望别出什么岔子是好,我可不想得罪这尊邪魅!”陈凤心中呐呐道,遂是一震神色,带着自军部署向山头赶去。
另一边,却说黑袍男子领路来到山脚下后,立即让王、张把马车给卸了,然后让王、张共骑一骑,貂蝉骑一骑,往山上赶去。
山中雾气寥寥,如氲成片片纱帘,阳光照落,光华四射,再有四周绿荫相配,景色倒也是迷人。路上,只见一青衣女子,长发上的右侧用珠饰捆成一条条小辫子,长发飞扬时,小辫子都会一摆一摆,发出细小的声响,再看女子秀眉樱唇,小鼻玲珑,冰肌玉骨,一张脸精致得如有鬼斧神工,由其是她那对眼睛,炯炯有神,宛若星辰一般时有光芒晃动,让人一旦对上,就不愿再移开目光。
“果然是绝色无双,天下竟有如此奇女,就连小师妹恐怕也要逊她三分美艳。难怪我那主子不惜向我相求!”黑袍男子念头一闪,遂是收回了望向貂蝉的目光。就在此时,忽然王、张两人‘吁吁’地叫了两声,然后猛地强拉住缰绳,急把马匹勒住。
“够了!你说你是马大人的麾下,到底有什么可以证明!?你这样漫无目的带着我们满山跑,我们这些下人倒没问题,可公!”张坤话刚到一半,忽然被王鹤一瞪。张坤顿是反应过来,忙是闭上嘴巴。
这时,貂蝉也勒住了马,缓缓赶来,忽然变得有些严肃的神情,倒让她看上去如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庄洁神女。
“最起码你要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黑袍男子眨了眨眼,闻言,轻叹一声道:“我名叫史阿,昔年曾在宫中担任护卫都尉一职,诸位应该有听过我。”
“啊!?你就是那当初带着那些刺客,大闹宫廷的史阿!?”张坤一听,不由被史阿吓了一跳。这时,王鹤忽然惊yi地叫道:“果然是史将军,当年在宫中时我曾见过你,刚才一时还认不出来!”
“史大人是忠义之人,我相信他的话。”貂蝉知道史阿的身份后,立刻就消去疑心,微微颔首说道。
“公主你这般轻易相信我,就不怕我是其他诸侯的细作?”史阿闻言,倒是来了兴趣,不由问道。
“呵呵,我不过一介女流,除了马大哥外,谁还会不惜派上像史大人这般精锐的部下前来冒险相救。”
“公主太小觑你的姿色了,为了你,天下的男人都会愿意争得头破脑裂的。”史阿似笑非笑地说道,然后指了指直插云霄的山顶,道:“这一带地势十分险峻,再上一点,过了山腰,更是崎岖难行,所以不能用马。原本过这虎牙天山有两条路,一条是到山腰之后,往东走,那里有一条峭壁小径,可以趴着走过。据说是前秦时候,是高祖为了得知虎牢关后秦军的布置,特意让人挖掘的,为的就是好让细作避过虎牢,从这虎牙天山潜入。不过那里的道路实在太危险,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掉下了山,摔个粉身碎骨。当然,要是这条峭壁小径好走的话,恐怕那正在虎牢外的联军早就偷袭过来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是吕布!
第二条,则是从山顶上走,这条路虽然更长,沿路却也是崎岖不平,但是比起刚才那条峭壁小径那是安全多了。公主身娇肉贵,而且更是我主的心头肉,我可不敢让你有半根汗毛折损。还是走第二条路吧,只要坚持一下,两天后应该就能翻越这虎牙天山!”史阿疾言厉色,话刚是说罢。就连王、张两个男人都被那条峭壁小径给吓到,毫不犹豫地齐声说道:“那我们还是走第二条路吧!”
史阿点了点头,正想转身,忽然貂蝉那如天籁般好听的声音,忽然坚定地响了起来。
“不,董贼的追兵还在后面,我们没有时间白白浪费,诸位大哥,我想走第一条路!”貂蝉此言一出,顿令王、张二人面色大变,就连史阿也不由纷纷变色,却看貂蝉那对绚丽夺人的眼眸里闪动的神采,不像是说的气话或是随口一说,再看她那张美轮美奂的面容,不禁心头一跳,暗付:“好一个妖惑众生的绝色美人,这种女人跟在主公身边,也不知是福是祸!为了小师妹,我到底要不要把她带回去!?”
想到此,史阿不由眼睛一眯,但很快却发现自己竟提不起任何力气,无论如何就是不想伤害眼前这个美艳中带着倔强,明明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却又不愿屈服的绝色美人。
她就像是苍天赐予芸芸众生的宝物,让人不忍破坏。
“公主,这可万万不可,若是你有何个三场两短,我俩兄弟可没面子去见王司徒和马大人啊!”
“说得对,我看史将军似乎颇熟这一带地势,有他在,我等大可过了山腰,然后下马潜伏上山。”张坤、王鹤接连劝道。貂蝉却是灿然一笑,道:“我不怕。”
一句我不怕,顿令张坤、王鹤语塞。在旁的史阿看了,倒是仰头大笑了几声,然后便一拨马,往山上奔飞而去。张坤、王鹤两人看了,都是心头一急,哪知貂蝉骑马跃过,笑盈盈道:“两位大哥,那我先走了。“
“他奶奶的,公主都不怕,我俩两个爷们怕个鸟啊!”张坤一咬牙,强打精神说罢,双脚一夹马腹便急追过去。
赶路间,貂蝉问起史阿为何在此,意下之意,史阿便也明白,遂是如实告知。原来虽然失去王鹤、张坤的消息,而且无论如何打探,绝色公主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无人提及,加上宫中早就换了董卓的人马,就算闯入宫中,也难以查探出来。后来马纵横的细作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被董卓遣散出宫的一个老宫女,但一旦提及绝色公主的名字,那老宫女就吓得闭门拒客,马纵横细作以为是难得的线索,不肯放弃,想过各种办法,那老宫女就是不肯开口,唯有日夜轮流在门外等候。最终竟然逼得那老宫女上吊自杀。后来从老宫女的邻居里得知,这老宫女有两个儿子如今都在董卓手下入仕,怕是恐连累两个儿子,又不堪审问,才选择了这种办法。
消息传回马纵横处,马纵横自是愈加忧心,这时细作又报回说在洛阳发现了王鹤、张坤两人在王府当了食客,但王府守卫森严,而且王鹤、张坤终日被人监视,也难以接触。马纵横知道这一回要靠寻常细作恐怕是不行,便亲自找到了史阿,也不相瞒,把他与刘雪玉的故事一并告之,更放下姿态,向史阿相求,希望他能领飞星精锐前往洛阳。史阿听了,却是被马纵横的真诚所打动,便也接下,遂是领着三十飞羽精锐来到了洛阳。史阿目光自与常人不同,竟然王、张两人日夜都有人监视,他就索性把有关王府的一切都开始打探起来,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就这样,竟然被飞羽意外的发现,王允大约在一年前忽然多了一个义女,同时不得不惊叹飞羽的本领,也打听到就在王允收了这义女的前一夜中,宫中似乎发生一些动乱。
后来经过几番查证,兼之早前史阿又从马纵横那里得知王允与刘雪玉两人是师徒的关系,终于确认了这叫貂蝉的歌女,极有可能就是刘雪玉。而就在史阿和麾下飞羽弟兄耗费极大的精力,得到这个猜想,正要冒险闯入王府,要到貂蝉那处求证时。史阿却又发现王允在和王、张两人密议,有意把貂蝉送出洛阳,故是将计就计,一边派人在暗中照顾,一边便又在虎牢这里准备接应。
貂蝉听完来龙去脉,心头如吃了蜜饯这般甜,在她得知马纵横并无忘记他,而是苦苦寻找多年后,发现自己这些年吃的苦,流的泪都是值得,这下只是一心想要与爱人早日相见,无论前面的道路有多险阻,她也不怕!
话说貂蝉为了早日与马纵横相会,下定决心,不惜冒着摔个粉身碎骨的危险,涉险而行,这种大无畏的爱情精神,实在让人可敬可叹,暗叹这爱情的魔力,令人丧失理智,却往往又能教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只是天公不作美,从古至今,往往绝色美人都不会有一段完美的爱情,她们的爱情大多是凄美而令人惋惜,就如黄昏时的云烟,袅袅不能散去,教人淡淡地回味。
蓦然间,山头上传起了一阵马蹄骤响,如山崩地裂之势,令史阿等人顿时面色大变。须臾之际,先见一人一马,从山上盖然而落,马是绝世好马,人是天下无双!
普天之下,能配得上如此称号的,只有骑着赤兔的吕布!
就像如同能够主宰苍生一般的霸主吕布,策马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望着那一身盖世张扬的行装,和那匹如同天上神驹的宝马,一时间全都吓得浑身僵硬起来。
没错,就是僵硬。那一瞬间,众人都被吕布身上的邪气给镇压住了!
“咦!”就在这时,吕布轻轻地发出一声惊叫,因为他的眼神很快就被对面的其中一个人吸引去了,一瞬间邪性十足的眼眸赫地瞪大,瞳孔骤缩,他感觉到自己浑身在那一瞬间,都似失去了力气,唯有心脏在跳动,而且越跳越是激烈,好像要破体而出!
这种感觉,吕布出生到现在,只发生过一回,那就是他第一次见到赤兔马的时候。
而当他见到这个女人时,这种感觉更是无法形容的激烈,就好像是这女人仿佛和自己有着十世情缘,历经千年轮回,再次相见!
那一瞬间,吕布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也必须是他的,就算要和天下人作对,这个女人也只能属于他吕奉先的!!
“你们!!”在后赶来的一个并州将士,正瞪大着眼,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正想急出驱赶。哪知吕布手臂一抬,众人根本不见他何时出手,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一瞬间才看到一颗大拳头砸在了那将领的面上,旋即立刻整个身子暴飞而去。
紧接着,赤兔马似乎悟通吕布心意,四蹄一止,猛地停住,还不忘冲貂蝉叫了几声,宛如像是在示威一样!
吕布在后的部署立刻吓得忙是纷纷勒住。吕布邪性威凛的眼睛自从看到貂蝉开始,一刻都不能转移,忽然伸出一根指头指向了她,道:“你,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你是谁?”貂蝉黛眉一颦,道。
“我是吕布,天下无双的吕布!”吕布邪目精光四射,那一瞬间,天地之下,仿佛只剩下这个男人。
而当史阿等人听到这男人的名字,无不勃然变色,心惊胆战。
唯有貂蝉,那张绝色面容,反而露出忿忿之色,怒声骂道:“助纣为虐,叛国害人的贼人,我没见过!”
吕布一瞪眼,那一刻他备受打击!
其实,一直以来吕布都是心思很单纯的人,因为他崇尚弱肉强食的至理,想要得到什么,他便去取、去争、去抢,因为天下之大,没有人能够打得过他!不过不久将来,他却发现,有些东西,无论他再是厉害、再是了得,也无法得到的,一概而论之的话,那就是—人心!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吕布那些麾下听了虽是大怒,但却不敢擅自做声。
吕布这时忽然头疼起来,见到这女子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女子是属于他的,但这女子似乎对自己十分反感,如何把她得到,便是摆在眼前的一个难题。不过他也不愿唐突佳人,自然不想用武力屈服。
就在这时,蓦然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张坤不由一惊,道:“不好!董豺虎的那些爪牙又追来了!”
吕布闻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怎会放过在这佳人面前表现的机会,震色便道:“诸位不必害怕,那些人自有我来对付!”
说罢,吕布向郝萌投了一个眼色,郝萌会意,遂是一拍赤兔,人马顿如虹飞起。史阿面色一变,在吕布经过的一瞬间,只觉浑身毛孔都缩了起来,身体竟不止地发抖,根本提不起与他为敌的战意,王鹤、张坤更是不堪,只觉浑身发寒,连看都不敢看去一眼。
不过吕布却无意理会这些鼠辈,直到经过貂蝉身边时,眼神一直没有移开,可惜貂蝉似乎对他更是反感,早就撇过了头,一脸冷淡的神色。
吕布心头有些揪痛和恼火,不过赤兔马快,一飞过去,也是刹那之间。
却说陈凤引兵正往山上赶来,忽然听得一声如雷震般的怪异鸣响,面色一变,立刻认出是赤兔马特有的鸣声,忙是一摆手,勒住了马,其后黑豺虎部署也纷纷勒住,掀起一大片风尘。
果不其然,须臾之后,吕布飞马来到,拦在了陈凤的面前。
“是你,陈凤!”赤兔缓缓停住,吕布眼眸围绕着邪光,冷冷地看着陈凤说道,那傲然姿态是那么的不可一世。
可陈凤却不敢怠慢,忙是翻身落马,其后部署见状,也纷纷效仿。一阵后,便见陈凤一脸慨然之色跪下,毕恭毕敬地喊道:“末将陈凤,见过温侯。末将领了太师之命,前来捉拿几个要犯。这几个要犯,太师可是十分重视。刚才末将看他们的车架就在山脚,想是逃了上山,不知温侯可有见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包庇
吕布一听,邪目里的瞳孔顿是骤缩起来,而且还流露出几分怒火,暗付道:“这般绝色佳人,董卓那老色鬼岂会放过!原来刚才那几人就是为了躲避老色鬼爪牙的追袭,难怪如此痛恨我!不过这又怪了,如今洛阳把守森严,这几人是如何逃出老色鬼的魔掌?莫非那绝色佳人是出自城中达官贵人之家,否则绝不可能!”
吕布很快就猜到貂蝉出身的大概方向,其实这也难怪,毕竟如今在洛阳城中,没有一定的势力和人脉,怎么可能在董卓的眼皮底下成功逃脱!
“哼,什么罪犯!?我刚从山上探完虎牢关外贼人的布置,直到下山到此,根本连个鬼影都没见到。我看那几个犯人恐怕是弃了车架在山脚,让你误以为他们上了山,却趁机逃脱去了!”世人都以为吕布有勇无谋,可能够名震天下,敢口称无双二字的狂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其实,吕布心思不但灵敏,而且颇有急智。
陈凤一听,不由暗暗变色,但很快又皱眉道:“可这一带都是高山险地,又有虎牢雄关盘踞,那些罪犯不走这里,莫非还硬闯虎牢关不成?”
“蠢货!”吕布一听,立刻冷声骂道。陈凤那些部署闻言,不由都露忿色,不少人更是愤恨地盯向了吕布。
吕布冷哼一声,却无意理会那些鼠辈,遂又接话道:“那些犯人竟然有能力逃出洛阳,来到这虎牢关,岂又不会早作准备?恐怕这时虎牢关里早有人接应他们了,就等时机把他们放出关外!”
陈凤一听,顿是面色大变,心惊肉跳,越想越是心惊。忽然,上面传来一阵怒喝杀声。吕布一听,不由暗叫不好,陈凤却是立刻面色大震,扯声急喝:“犯人就在山上,都随我前往查探!!”
陈凤话声刚落,吕布却是猛地提起手中方天画戟,邪目里闪烁阵阵恐怖的精光,道:“我不是说了,山上没有犯人,犯人就在虎牢关里,你还不快去捉拿,在这白费时间作甚!?”
“温侯!!犯人若不在山上,刚才那些动静又如何解释!?莫非你要包庇犯人耶~!!”这时,作为董卓麾下死忠之部黑豺虎的副统将的陈凤也变得有骨气起来,瞪眼怒喝,
“陈凤,你别以为我义父对你赏识,你就目中无人,要过这里,便问过我手上的方天画戟!!”
吕布此言一出,陈凤不由脸色连变,没想到吕布竟然会为了几个犯人和自己翻脸,甚至要动手。可知他黑豺虎素来都是董卓的颜面,见其部如见董卓!
“好一个狂人吕布!我就不信你今日能拦得了我!!”
西凉派系,一直对并州派系的人看不顺眼,对吕布更是又妒忌又忌惮,如果说有朝一日,董卓下令要铲除吕布,西凉派系里定然会一呼百应!
“温侯!你却也别忘了我等黑豺虎,各个都是董家死士,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维护董家的利益,你要挡我,就是要与董家公然作对!你可做好准备,担负这将失去一切,成为丧家之犬的代价!?”这时,陈凤已上了马,其部署亦纷纷上马,各是拧紧兵器,就等陈凤令声一落,扑去厮杀!
就在此时,上头忽有一将飞马赶落,疾声叫道:“温侯,刚才有几头不知死活的饿狼来袭,不过都被弟兄们给斩了!”
“哼,满嘴胡言!休息蒙人!”陈凤听话,哪里肯信,冷声说道。
吕布一眯眼,长吐了一口火辣辣的恶气,道:“陈凤你最好别后悔得罪我吕布,你说我包庇犯人,我这就带你上山一看!”说罢,吕布一拨马,如乘风一般,倏地便跃了上去。
陈凤感觉到吕布身上散发的浓烈恨意,面色不由连变,心里早就后悔起来,不过他作为黑豺虎的副统将,一切事情当以董家的利益为先,就算为此丢弃性命,他陈凤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因此,很快陈凤就强打精神,领着黑豺虎望山上赶去。
少时,陈凤引兵来到,正见几头血琳琳,被砍得血肉模糊的恶狼尸体摆在地上。陈凤皱了皱眉头,然后向旁边两个将士投去眼色,那两人会意,立即各引队伍便是散开,准备查看吕布的队伍。
“陈凤你莫要欺人太甚了!!”吕布麾下一员将领看了,不由大怒,忿声骂道。
不过此时吕布倒是在马上闭目养神起来,却见他一头乌黑好似钢针般头发冲天而起,两边略长各往左右凸起,犹如长有一对角子,十足一个活生生的魔王一般,散发着阵阵骇人的气息。
“让这些人看个够!”吕布忽然叫了一声。
“这吕布似乎有恃无恐,莫非那几个人真不在这里?”陈凤心头不由一紧,暗暗怀疑起来。
但事到如今,竟然人已得罪了,也唯有把事情做个彻底,以防万一。陈凤遂又向那两人各投眼色,于是两队人马便往两边散开,一左一右,查看吕布的队伍,只见队伍内的吕布部署各个面带寒色,似乎都极其不快。
至于陈凤则是眼看四周,看到一处有打斗痕迹,急便下马赶去,用手指在地上的血迹抹了抹,然后用嘴一舔,如此几个位置之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一阵后,那两将领队归来。那两个将领赶到陈凤耳边,低声报告,都说在里面没看到有女子打扮的兵士,而且只见几个伤兵,其他便没有奇怪的地方了。
陈凤点了点头,遂向吕布身后那些将士望去,拱手问道:“这血迹里似乎有人血在里面,莫非有人受伤了?”
“是又如何?”郝萌面色微变,遂又恢复正常,冷声喝道。
“可否请伤兵出来让我一看?”陈凤神色一敛,忽然说道。
郝萌不禁眼眸一睁,露出几分急色。
原来刚才就在吕布前往拦住陈凤时。史阿眼见前有兵拦,后有追兵,又发觉吕布似乎一眼就相中了貂蝉,竟有意相保,当然史阿万万是不会让貂蝉落到吕布或者董卓任何一人的手中。于是史阿一不做二不休,就趁吕布离开不久,忽然发作,竟想以一人拦住吕布麾下这近五、六十个精兵。
史阿剑法超群,却也是十分了得,一开始杀得吕布那些部署措手不及,貂蝉等人也反应过来,急欲逃开。倒是郝萌反应过快,见史阿厉害,不跟他纠缠,反而快马冲向貂蝉处,王、张两人急拦,却被郝萌一刀用刀背砍翻落马,急冲到貂蝉处,把当时吓得花容失色的貂蝉,一手抱了过来。郝萌力大,任由娇弱的貂蝉如何挣扎,自都是徒劳无功。而史阿投鼠忌器,很快便被擒住,吕布那些部署折损几人,自是大怒,正要杀了史阿泄恨,哪知貂蝉竭力相保,只说若敢伤害史阿,她便咬舌自尽。
郝萌深得吕布喜爱,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能够猜中吕布的心思。虽然吕布身边的女人不少,但当他看到貂蝉时,脸上露出的震撼,却是从来都没有过。而他那时的神采,正好被郝萌捕捉到了。
所以,郝萌自不会让貂蝉有何折损,连忙喝令不得伤害俘虏,然后便教人迅疾收拾场地,又威胁史阿等人说,若是不想落到董卓的手上,就乖乖配合,除了貂蝉外,其余人一并绑了,然后教一队兵士押到一旁藏住。
郝萌脑海里瞬即闪过刚才发生的一幕幕画面,还以为惊险已过,却没想到这陈凤如此不依不饶,那些伤兵可都是被史阿的长剑所伤,至于那几头饿狼,却是刚才吕布下山时,正好发现,猎杀而得的。也就是说,那些伤兵并非饿狼所伤,只要那陈凤一看伤口,谎言不攻自破!
“纠缠不清!烦人至极!!”就在这时,吕布猝地睁开那双可怕的邪目,两道骇人光芒迸射而出,浑身气势骤起,如有熊火烈焰冲天而起,瞬间似有一面模糊火焰邪神相势遽然显现。
陈凤还有他那一干部署顿是只觉自己的小命捏在了那火焰邪神的手上,只要这尊邪神念头一动,他们立刻便会灰飞烟灭!
就这一瞬间,陈凤已是满脸冷汗。这时,一员将领赶来,在陈凤耳边低声道:“将军,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我等并无十足的证据,证明这吕布包庇犯人,若是把他惹恼,实非是明智之举!”
陈凤闻言,面色一紧,望着吕布那赫赫邪目,还有欲要发作的态势,又想虎牢大战在即,关中正需依仗吕布,若是得罪了他,影响了战事,那可就不值得了。
陈凤念头一转,便是沉下心来,忙震色向吕布拱手道:“温侯息怒,小的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若有得罪,还望温侯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这就告辞了!”
“哼,不送!”吕布冷哼一声,却也是堆了一肚子的怨气,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他实在是一刻都受不了!若非看在董卓的面子上,他刚才早就大开杀戒,非要把这屡屡与他作对的陈凤碎尸万段不可!
吕布邪目中流转着浓浓杀意,陈凤连吞口水,暗暗心惊,只感觉自己这些人在吕布这头凶兽面前,孱弱如同蝼蚁,他只需一口,就能把他们给吞尽腹内!
“撤!”陈凤翻身上马,拔转马后,好似逃似的急急离去,他那些部署却也都畏惧吕布,慌乱而逃。
“哼,还说是精锐中的精锐,不过尔尔!”郝萌看了,不由冷哼一声,鄙夷而道。
“你却别小觑这些死忠之士,他们俱我,那是因为他们还想活下去,但若他们要拼命的时候,那将会是一群凶恶无畏的野兽。”吕布听了,却是反替郝萌提了个醒。郝萌听了,忙说知道。随即吕布给了他一个眼神,郝萌会意,遂引数十骑兵望山下赶去看风,以防陈凤那些人杀个回马枪。
少时,史阿还有王鹤、张坤接连被押了过来,不久貂蝉也被两个兵士用长枪顶着走了过来。
“把枪放下,再有下回,立斩!”吕布看了,顿时眼露凶光,怒声喝骂。那两个兵士听了,连忙把枪收回。
“背信弃义的小人,要杀老子,就痛快一些,老子嫌你碍眼!!”这时,史阿却是破口大骂起来。旁边一个并州将领听了,立刻狠狠地往他脸上揍了一拳,力气之大,更是把史阿揍得吐出了两颗血牙。
王、张两人当年在洛阳时,也不过一个小吏,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吓得瑟瑟发抖起来,连句话也说不出,可知吕布这些人在战场上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