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三个奇人
王越婉言拒绝了马纵横的相请,还是离开了。
黄昏时候,在长垣城外,数十装备精良的从骑,就在旁边守卫,而在周边之间,若是细看,便能发现有不少人影在快速窜动。如此精锐的队伍,恐怕就连大世族的私兵也比不上。
“大师兄还有多久到长垣城?”马车里,忽然响起一阵略显虚弱,但却又能听出说话人此刻无比期待,且带有几分焦急的心理。
在前面架车的一个长相英伟的汉子,听了不由心头一阵揪痛,苦涩一笑,然后打醒精神,安抚道:“前方不到一里就是长垣城了。”
这汉子正是史阿,说起来他也算是个悲情人物,爱慕了足足十年的师妹,竟然被一个与她相处不到半年的男人给抢走了,而且素来守身如玉,容不得男人占她半分便宜的师妹,竟还怀上了这个男人的骨肉!
“天意弄人啊。倒也是,就凭我这般人物,哪又能配得上师妹?”史阿暗暗想道,眼中流转着几分悲痛的光芒。
就在此时,忽然先去打探的两匹快骑赶了回来,其中一个急是报道:“大师兄!长垣城下不知为何屯集了大量兵马,兼之城上灯火通明,就不知发生了什么要紧之事!?”
史阿一听,顿时变色。忽然间,只听一阵马蹄声急起,前方竟有一队骑兵在快速赶来。史阿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一个传令兵大喊道:“我家主公在城下等候久矣,特令我等前来迎接!”
“我等一路前来都极为隐蔽,且小有走上官道,这马羲似早有准备,这又是如何得知?”史阿听话,不由面色一变,又转眼看了看后面的车厢,正留心里面的动静。不过车厢里的人并无说话。史阿等了一阵后,叹了一口气,却也不理会那来报的传令兵,只与周边的从骑吩咐道:“继续赶路!”
那赶来的骑兵见状,倒也不敢生气,领头将领立刻拨转了马,引着队伍在前赶路。
不久日落西下,夜色已临,不过长垣城下却是灯火通明,一片明亮。史阿赶到时,倒也吃了一惊,只见城上城下都站满了人,光是城外部队就足有上万以上,城上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足有数千余众。
就算已经历不少生死磨难的史阿,这下不禁被眼前的大阵势所震惊。至于他身旁的从骑,各个也看得张大了嘴,面带骇色。
蓦然间,擂鼓大震,惊天动地。城上城下一万数千余人蓦然齐齐跪下,扯声大喝:“我等拜见主母!!”
一万数千余人的吼声爆发,再看在城下队伍之前,一个个魁梧健硕,孔武有力的猛将,犹如鬼兵神卒,威煞骇人。史阿一干人等,全都被吓得面色大变,心惊胆跳。
“这就是军队,用来征战天下,颠覆乾坤的军队!”史阿心中念头一转,眼神猝地炙热起来。
“我等拜见主母!!”
一干将士、兵众,见马车里没有动静,又再次齐声大喝。声浪如狂潮涌起。马车之内,却有一人在捂嘴哭泣。
在队伍最前的马纵横猛一摆手,声浪猝止,刹时安静下来后,那马车内的哭泣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马纵横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马车。庞德、胡车儿则各执火把,跟在身后。史阿见马纵横过来,脸色一阵变化,最终还是跳落了马车,向马纵横一拱手。马纵横略一颔首,就在众人注视之下,走到马车之后,露出一抹笑容,道:“莺儿,我来接你了。”
马纵横的声音一起,哭泣声悠悠而止,最后渐渐变成哽咽的声音。马纵横踏上了车厢,车厢里也无点起灯火,虽是昏暗,但马纵横却很快地找到了王莺,轻一伸起臂膀,把她搂入了怀中。
“辛苦你了。”昏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面容。而当王莺感觉到右肩头,滴落了一滴**辣的水滴后,心中无尽的委屈、忧念,好似霎时得到了施放,一张贝齿,竟就咬向了马纵横的脖子。马纵横却不觉得脖子有丝毫痛楚,因为他心中的剧痛,已盖过了他全身所有的感觉。
泪水打湿了马纵横的战袍,而王莺两边香肩,却也出现了两滩泪迹。
不知过了多久,王莺才松开了嘴。马纵横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虽然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马纵横还是露出笑容,向她安抚道:“别哭。今日是我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外头的弟兄们,可都还在等他们的主母呢。”
“臭流氓…下马车前,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别再让我俩母子得不到你的消息。就算到了地狱,我俩母子都愿来陪你!”
马纵横心头一颤,眼中的泪水又几乎流了下来,灿然笑道:“说什么傻话,地狱可还不敢收我马纵横,我会照顾你俩母子一辈子的。”
长垣城外,足足一万数千兵众,全都跪下,却都不敢做声,周围一片诡yi地寂静。
城里的百姓原先看着,一开始还以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竟要让名震东郡的猛龙将军,还有一众将士等候了足足两个时辰,到了后来,听说这来的竟是猛龙将军的妻子,又见近一万数千人都要跪下迎接,无不诧异,纷纷在议论这猛龙将军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猛龙将军竟要用如此大礼迎接。
不久后,随着连阵欢呼声暴起,擂鼓震动,城外军队纷纷让开。不一时,正见猛龙将军先驱马车,驶入了城内,身后将士各是整队紧随,气势宏伟。城内百姓,自更是诧异,忙是纷纷让开街道。古往今来,还真罕见一位女子能够受到这般待遇。
就在马纵横与王莺还有其腹中孩子终得团聚之时。且把时间追溯到半月之前。
话说,黑山贼首张燕,号称济天大帅,此下正率数万贼兵,大举压到兖州边境,欲要大举侵犯。在昌邑的刘岱得知,急派人向公孙瓒求援。
且说北平太守公孙瓒,本是出身贵族,但因其母卑贱,虽本领不凡,年少时却只能为郡中小吏。后来得到刘虞赏识,不但屡破北方羌胡,且在黄巾贼大乱天下时,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后来刘虞成为幽州刺史,对公孙瓒极为倚重,不但让他手握重兵,抵抗北方羌胡,不久后,还令他屯兵北平,遣为北平太守,兼为奋武将军,可谓是北方有名雄主之一。
而在公孙瓒麾下,不久前来了三个奇人。其中一人耳阔而长大,面如冠玉,眼细长而锐,浓眉大脸,长得很是潇洒。此人名叫刘备,乃中山靖王刘胜的后裔,因家道中落,其父刘弘早亡,家中只能以织席贩履为业。而刘母也恐召来麻烦,从刘备懂事开始,就隐瞒他的家世。哪知刘备却自小就有大志,长大后从刘母那里得知自己乃汉室宗亲,更决意非要闯出一番事业不可。刘母见之,便让他拜师在九江太守卢植座下学习。后来刘备学有所成,又结识到两位旷世豪杰,遂拜为结义兄弟,闯荡天下,但仕途一直坎坷,不久前乃为高唐县令,其城池被破,不得已来投靠同门师兄公孙瓒。
而另一人,面如红枣,一对细长的卧蚕眉,再加上一双有神而锐的丹凤目,身高九尺二寸,魁梧精壮,不怒而威,见之,隐隐有神圣之风。此人名为关羽,乃刘备的二弟,出身河东解良,因斩杀乡中恶霸,改字为云长。
最后一人,却是天生一张大黑脸,豹眼环目,鼻阔嘴大,燕颚浓须,吼声如雷,嗓子一起,能够身震苍宇,当初随刘备讨伐黄巾贼时,就曾试过,一声大吼,把贼人活活吓死。此人乃刘备的三弟,名叫张飞,字翼德,据说昔年未曾参军时,乃是一个乡里的屠夫。
这兄弟三人,面相怪异,却都是非凡人物。一个是汉室宗亲,另外两个都是武勇异常,拥有万夫莫敌之勇。公孙瓒看在昔日同门情义,遂立刘备为别部司马,这日得知刘岱的求援后,正是烦心。哪知刘备倒是主动请缨,便令刘备率八百‘精兵’前往救援!
话说这日,刘备引兵来到兖州蛇尾山附近,细作来报,得知张牛角的先锋部队,不久便要经过此地。
刘备大喜,不由笑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此番若能立得功绩,也不辜负将士们多日辛苦赶路。”
“哼!大哥说什么话!这些小兔崽子,若非张爷爷发恶,哪肯这般听话!”在刘备旁,一个身穿黑袍素衣,身上铠甲简陋的黑脸大汉扯声喝道,正是张飞。
原来,公孙瓒看出大乱在即,自不愿损耗兵马,但碍于面子,也不好拒绝刘岱,便是给了刘备八百由俘虏组成的新军,其中大多还是胡人,只有一小部分汉人。起初因汉、胡仇视已久,常有摩擦,又不肯听令。最终逼得暴躁的张飞发作,一连收拾了数十个大汉,甚至一拳把一个气焰嚣张的胡人,活活打死,军中上下怯于其淫威,才肯听令。
“三弟!以暴而治军,绝非长盛之道,你日后若不改进,必然吃上大亏!”张飞话音刚落,一个长相威严,身穿绿袍,也是一身简陋铠甲的红脸大汉严厉而道。
“得了,得了。若非是我,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赶到这蛇尾山!二哥就知说这风凉话!”张飞一板脸,扯着嗓子道。关羽闻言,丹凤目微微一睁,顿时射出两道精光,正要发作。却见两柄剑刃猝地在关羽、张飞两人面前出现。
“你俩说得都有道理。别在吵了。”刘备没好气地说道。
“大哥!”关羽、张飞却都各自觉得自己有理,非欲辩个明白不可。这时,刘备猝地面色一凝,一对大耳微微张动道:“贼子快来了。”
“大哥,这正是我等兄弟扬名的大好时机,何须顾虑这般多,杀他娘的!!”张飞面色一震,立刻扯着嗓子大喊道。
“这些黑山贼子作恶多端,兖州大户富商极多,若是让他们杀入兖州,后果不堪设想!无论如何,我等与贼子一战,势在必行!”刘备眼睛微微一眯,念头一转,遂是制定好计策,向身旁的两位弟兄快速吩咐道。听罢,关羽略有疑色,但见刘备决意已定,心中无奈,也不多说。
少时,却说张燕麾下大将牛王祝领命率领三千贼兵正行,一路上打家劫舍,强征‘奉天钱’,牛王祝品行暴虐,更是纵火烧了几条村子,杀害无辜更是不计其数,可谓是无恶不作。
正见为首当冲的牛王祝,高大肥胖,看上去如头大野猪,一脸狰狞笑容,正朝后面的贼子喝道:“嘿嘿~~!!弟兄们都给我走快一点,最好今夜找到一条村子,到时候弟兄们好快活快活!!”
牛王祝话音一落,背后立即响起了一阵阵放荡的淫笑声。就在此时,路口前忽然出现一人一骑。牛王祝眼睛微微睁大,立刻勒住了马,后面正是兴奋的贼子,也纷纷勒马止步,急一停下,本是紊乱的队形立即更显混乱。
第一百九十一章 急利易折
正见一个装备简陋,体格精壮,比起已有七尺之高的牛王祝还要高大几分,烈日之下,一身青袍长刀,竟隐约有几分神圣威凛的味道,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将!
“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竟敢挡老子牛王祝的去路!!老子可是张天帅麾下大将!!冀州之中,谁听到老子的名字,不让三分!!?”牛王祝定眼一看,心脏不争气地咯噔就是一跳。却见那青袍汉子微微抬头,竟是一张红枣赤脸,丹凤目如似发光,更不答话,一拍坐下马匹,便是杀了过来。
战场上的战马,可大约分为四类,第一类则是滥竽充数,为组建骑兵,勉强使用,品质较劣的劣马,一般分予刚入伍不久的骑兵。第二类则是经过训练的寻常战马,一般分予正规军使用。第三类则是出自各盛产名马之地的战马,譬如大宛宝马,西凉良驹,北地白马都是赫赫有名的,而能使用这些名马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如董卓麾下恶虎军则是全都配以西凉良驹,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从义,则是尽数配以北地白马,还有不久将来即将名震天下,曹操最为依仗的骑部—虎豹骑,则是尽配以大宛宝马。第四类,则是像是赤兔、绝影、赤乌等万中无一的绝世神驹,这些神驹不但天生异相,而且有些还是脾性刚烈,如非盖世英雄,是绝然上不了这些神驹的马身。因此能够拥有这些绝世神驹的人,往往都是人中之龙!
常言道,宝马配英雄。故有马中赤兔,人中吕布。可眼下那青袍大汉虽看似威武,但坐下战马实在太次,不但瘦如柴骨,奔跑起来,更显拖沓。
在战场上,有一句,见其马,如见其人。牛王祝等贼子一看,顿时大笑起来。
“哈哈哈~~!!骑这般劣马,还敢来拦我等天军去路,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对对对!肯定是个坐着扬名天下的白日梦的愣头青,自以为有几分武力,便敢来闯天下!真是笑死人了!!”
“哈哈,可惜那汉子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威武,就这般死了实在可惜!”
却听牛王祝等人一齐大笑,丝毫不理正驰马杀来的青袍大汉。直到笑声渐止,一缕强烈的阳光射了过来,闪得牛王祝眼睛一痛,忽然间牛王祝如在那青袍大汉背后看到一条青色神龙游转之相,红色的龙眸射出两道凶凛的光芒,顿时吓得骇然变色!
“马弓手,还不快快射马!”这时,一个贼将才不紧不慢地叫了起来。令声一下,两边几个马弓手立刻张弓上箭。此时,青袍大汉已然快要接近到三丈距离。
就在这刹那之间,一股澎湃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恐怖气势轰然爆发,如潜龙出水,如猛虎下山之势,只见青袍大汉从马上一跃而起。所有在前的贼子全都被青袍大汉威势所怯,全都目瞪口呆起来。
“你们这些废物,快射箭啊~~!!!”刚才喊话那贼子头领蓦然回过神来,疾声大叫。周边的马弓手立即朝着跃在半空的青袍大汉纷纷射去。
随着一道道破空震响暴起,一连七、八根箭矢一齐朝着青袍大汉射来。
“鼠辈,哪能伤得了我关云长,牛王祝拿你狗命来!”青袍大汉正是刘备二弟关羽,喝声一起,拧刀如旋风一挥,箭矢齐破,人猛地落地,气势更烈,乍眼一看,如同吞天灭地的洪荒巨兽。
“快逃~~!!!”
贼子全都吓得肝胆欲裂,也不知哪个贼子先喊一声,前头队伍立即溃散。牛王祝却也是有生以来遇见这般恐怖的人物,在刚才与关羽眼神接触的一瞬间,深深地感觉到,常是作为猛兽角色的自己,如今却成了那些被猛兽吞食的猎物,而且眼前这头猛兽比起什么猛虎雄狮还要厉害得多!
可就在牛王祝一拨马时,关羽已然健步飞起,手提一柄青龙偃月刀,在地上赫然拖出一道疾起的风尘,眼看关羽倏地靠近,手起刀落,青龙偃月刀划落的轨迹猝然成一个弧月之状落下。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后面大多兵众都全然不知前面数百人为何就像是看到吞人恶兽般纷纷逃命,正是惊异之时,听得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惊呼乱喊声。
“死了~!!死了~~!!!牛将军被那赤脸青袍大汉一刀给劈开两了!!!”
“妖孽,这一定是妖孽!!快逃啊~~!!!”
“让开!!都他娘的给老子让开~~!!!”
前方一片混乱,贼众只顾逃命。就连后方的贼子也受到了影响,纷纷正欲逃时。这时,在后面的一个贼子头领见状,忙是喝道:“不要慌乱!!敌人不过区区一人,都给我扑上去,为牛将军报仇雪恨~!!!”
这头领这般一喊,后方的贼子才反应过来,纷纷向前方转身逃来的贼子咒骂喝叱,一拥而上。只不过,此时关羽却已杀入了人丛之内,步移刀飞,如一头闯入羊群,随意吞噬猎物的高傲神兽,所过之处,如波开浪裂,一些发狠的贼子,欲来拼命,但都还未近身,便就死在了关羽的刀下。
血雨飞舞,兵败山倒,一人独享无敌,俨然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与此同时,左侧山地上猝然响起了一阵阵喊杀喝响,却见一白脸的一黑脸的策马杀落,后面跟着一队一队队形紊乱的兵士从高往下扑杀而来。贼子见有伏兵顿时胆寒,在后的贼兵立刻弃戈而逃。说时迟那时快,白脸的手提双剑,杀入乱军,迎上一个贼子头领,避过他刺来的长矛,生死厮杀之间,竟面带笑容,挥剑一挑,便把那贼人头领,挑落马下。比起白脸汉子的从容,那黑脸的才是真正的地狱罗刹,手提一柄丈八蛇矛,杀入乱军后,只顾乱冲乱撞,杀得贼子,人仰马翻,惨叫不绝。紧接着伏兵杀到,贼子再无反抗意识,纷纷逃散,瞬间便是溃不成军。
“哈哈哈~~!!赢了~~!!赢了~~!!快抢兵器、战马~~!!”
“他娘的!!三队的别抢,这战利品人人有份!!”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凭什么呀!!杀了牛王祝的人,明明是我五队的关队长!!”
一些军zhong将士见得贼子逃去,却都开始眼睛发光,命麾下兵士去抢起战利品来。
“撒手,这是老子的马!!!”
“哈哈哈,这把巨斧真是称手,正合适俺!!”
“你奶奶的!!这是我先看上去的,滚开~~!!”
混乱间,一边先有一个胡人和汉人的将士为抢一匹战马争执起来,那一边又有一个汉人将士被一个胡人将士抢去了刚得到的兵器。
“敢抢老子兵器,弟兄们,胡狗造反了!!杀他娘的!!”一个汉人将士忿声大喝,周边的汉人立即纷纷回应,胡人仗着人多,也不惧怕,自军的两方人马竟就开始了厮杀!
“哎!快看,官兵竟然自伤残杀!!”
“还真是!!这正是机会,大家伙一齐杀回去~~!!”
“说得对!!天帅赏罚分明,此番牛将军虽死,但全因那青袍汉子威猛,若是我们能力挽狂澜,必得重赏!!”
“那还等什么!?杀他娘的~~!!!”
正往各处逃去的贼兵,随着一个个贼人头领喊了起来,忽然恢复了士气,一齐喊杀起来,往后扑回。
“哇啊啊啊~~!!气煞我也~~!!!谁敢放肆,老子碎了他~~!!!”就在这时,发觉到自军已乱成一团的张飞,瞪大环目,扯声怒骂。刘备见状,暗叫不好,此下只后悔自己急功近利,不听关羽之劝,就在转念之间。
哇~!忽听一声惨叫声起,刘备眼睛赫然瞪大,正见张飞一矛刺死了一个胡人将领。
“三弟你!!”刘备心头一急,话还未喊出,四周胡人立即暴发起来,全都发狂似的扑向了张飞。张飞哇哇大叫,拧起蛇矛,策马杀上,这招招狠辣狂猛,都是一招致死,胡人不到一阵便死了数十人。
就在张飞不分敌我,大杀四方时,贼兵扑杀过来,有几个汉人将士却恐张飞事后算账,又见贼兵杀来,竟各带队伍逃去。须臾,贼子杀到,各处混战,看得让人眼花缭乱。
刘备急得满头是汗,眼及之处,一时也分不出谁是敌人谁是同袍。这时,关羽带着数十兵士赶来,见了刘备急道:“大哥,军中已乱,贼子又是杀回,还是走为上计!”
“好!”刘备暗暗叹了一口气,但很快便又打起精神,向还在混杀的张飞大喊一声快撤!
“他娘的!!又吃一番败阵,都是你们这些该死的畜生不听将令!!”张飞大怒,拧矛狂刺猛突,杀开周围的胡人间,连是击杀两个胡人将士,才转马逃去。须臾之间,张飞和刘、关两人会合一起,乱军里也无人敢惹这兄弟三人,纷纷逃开。不久刘、关、张便是引着数十从骑逃去了。
夜里,众人逃到一处林丛,为了躲避贼兵的搜索,也不敢生火。黑暗中,忽起一声暴响,只见张飞始终还是忍耐不住怒火,一抡拳头竟把一棵大树生生打裂,这般怪力,顿时把那数十兵士全都吓得变色。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闹平原
“战场之上,只有输赢,就算你把这树林里的所有树都给打断,我们还是输了。”关羽轻瞟了张飞一眼,带着几分傲冷说道。张飞一听,顿时咬紧了牙,却无法反驳,忽然向刘备跪下,道:“大哥,都是我不好!你若是听了二哥的话,我们也不会落得这下场!”
刘备听了,却是嗤声一笑,缓缓站起,走到张飞身边,一边把他扶起,一边笃定从容而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区区挫择倒也不值一提,若是翼德你能从中得到教训,日后能够善待兵士,把这暴脾性收敛收敛,反而是好事。
说起来,我军尽都是些乌合之众,且胡、汉两族各是仇视,我这领军的,并不能治理得当,又不能听取云长善言,落此败战,也不亏啊!”
刘备眼神里却是丝毫不见失落,依旧那般赫赫有神。关羽也站了起来,道:“话虽如此,但我等兄弟诛杀了牛王祝那恶贼,这样一来,这周边的村子起码能够避免一番屠杀。”
“就算如此,贼始终是贼,怎会善待百姓,张燕一日不除,兖、冀两州难安啊!莫非我汉室江山真是气数尽矣?”刘备神情真挚,丝毫不见虚伪,周围数十兵士见了,都暗叹刘备仁义之名,果非虚传,此时此刻都觉腹中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刘公莫虑,我等愿效死左右,扶持汉室!!”数十兵士齐声大喝,各个神情坚毅,目光赫赫。刘备听了,灿然一笑,转过身子,也向众人一拜,道:“那刘某便先谢过诸位义士了!”
数日后,却说张燕麾下大将牛王祝被关羽所诛,消息传到张燕那。张燕又惊又怒,遂又派猛将黄克率兵一万,杀往平原边境。刘备兄弟三人听说后,率引着数十残兵前往。
平原太守柳和,为人懦弱贪财,听闻黑山贼黄克领兵大举杀来,兼之刘岱援兵迟迟未到,竟和城中几个将领商议,要趁黑山贼来前把城里洗劫一空,弃城而逃。
这夜,夜色寂静,渐渐地已至夜里二更时候,平阳城里各条街道上,已罕有人迹。
而在城内东北一处宅子里,却是聚集了数百好汉,内堂此时灯火通明。堂上,却见一人面白大耳,面色凝重,正是刘备也。
一只飞蛾正扇动着翅膀,朝着灯火而去,瞬间被烈火烧为灰烬。
“刘大人,柳和不仁,欲要洗劫平阳,我等收得风声,恐怕他今夜就会行动。我等弟兄都已下定决心,与之拼个玉石俱焚。但刘大人乃汉室宗亲,此番又是依公孙大人之命前来救援兖州,但若随我等造反,一旦传了出去,恐怕会连累了刘大人!”
刘备闻言,却是淡淡一笑:“兄弟说笑了。百姓有难,刘某人岂可袖手旁观。朝廷无道,奸臣弄权,比起那缥缈的名望、仕途,我刘玄德却更看重百姓的性命。不必多言,今夜务必取柳和首级,以遏平原之祸。”
刘备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说得众人心头狂跳,他的语言就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几个大汉更是热泪盈眶,大声喊道:“我等愿听刘大人调拨!”
话音刚落,蓦然外头响起阵阵兵戈震响,众人顿时面色一变,随即便听外头有人大喊道。
“刘玄德!!我家大人已知你畏罪潜逃,不但对平原图谋不轨,还煽动百姓,欲取我家大人性命!!哼,什么汉室宗亲,我看不过是一条贪婪的恶犬,如今这里已被我等包围住了,快快投降,我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却见宅子外果然被一队又一队的兵士包围得严严实实,周围灯火通明,起码有上千人以上。
与此同时,内堂里,顿时乱成一片,有人大喊着定有奸贼,有人惊慌失措地向周边的人去问计,有些人喊着要去拼命。
唯有刘备面色如常,叹声道:“汉室落寞,古往今来,但凡朝代更替,百姓必死伤无数。为了让我刘家减少一些罪孽,我刘玄德不惜化为恶犬。”
就在刘备话音刚落,外头猝然响起一阵巨响,大门被数十兵众撞了开来。柳和麾下一个将领,提刀冲入,瞪眼张嘴吼道:“刘玄德快来受~~!!!”
他的声音,却是愕然而止。因为,在他面前遽然出现了一尊凶神恶煞的罗刹。
跟随着那将士冲入的兵卒,还未反应过来,便将他的头颅瞬间暴裂,然后便是倒在地上,正见一个魁梧巨汉,环目圆瞪,搠出的蛇矛还在滴着血,忽地张嘴一吼,震天动地。
“有我张翼德在此!!!尔等鼠辈休想踏入一步~~!!!”这人正是张飞,屠夫出身的张飞。他从小力大无穷,继承家业后,就一直在宰杀畜生。但自从他追随了刘备后,他的杀孽却是有增无减,他相信刘备是仁义所向,他杀的每一个都是该死的畜生!
张飞吼声一起,背后如有黑雾腾飞,一尊模糊的罗刹相势轰然展现,那些冲进宅内的兵士全都吓得肝胆欲裂,连步后退,好几个还吓得跌倒,瘫痪在地。
“他娘的!!对方不过是一个人,你们这些废物怕个鸟啊!!都杀上去,否则休怪老子无情!!”一个将领看得眼切,嘶声大吼,好举起手中大刀威胁起来。于是在后的兵士纷纷相拥,把前方的兵士逼入宅内。
“杀~~!!”张飞环目暴射凶光,提起丈八蛇矛迎面突去,猛地一扫,如有横扫千军之势,一大片兵卒纷纷惨叫翻倒,后面兵士扑上,却被张飞以矛抵住,大吼一声,竟硬推着那一群近数十人的人丛,望门外挤去。
“妈呀!!这简直就是怪物啊!!!”一个被挤得几乎断气的兵士,扯声叫道。前面被张飞抵住的那几个兵士早就活活被逼死,门外的兵众,忙是过了协助,众人齐齐用劲,竟都不够张飞一人力大!!
“去~~!!!”正见张飞一对臂膀、大腿、小腿各处肌肉不断膨胀起来,满脸都是凸起的青筋,一声怒吼,奋力一推,一大片兵卒顿时翻倒,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外头几个将士全都看得呆若木鸡,心惊胆跳。
与此同时,在平原郡衙内。流着一对小胡须,贼眉鼠眼的柳和,望着窗外传来喊杀声处,冷哼几声,道:“这刘玄德自以为身上流着汉室血脉,就满口仁义道德!也不想自己不过是个织席贩履之辈,竟敢和我作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大人说得对,这刘玄德就是个跳梁小丑,此番不过是飞蛾扑火,死不足惜。不知这赏钱…”这时,在柳和身后,正见一个面容丑陋的大汉子,满脸谄媚的笑容,搓着手在说道。
“赵青,你也算是识相,我已下人准备好赏钱。你下去领吧。”柳和却是看也懒得去看他,冷声说道。那叫赵青的汉子听了,忙是道谢,诺诺而退。就在他离开不久,一个将士快步走入,向柳和问道:“大人,这些鼠辈何必对这般客气,还要白费这数十两黄金!”
“霍强啊,我当官十数年载,这敛的每一分钱财,可都是费劲心思,如今世道混乱,要想富贵,更是随时会赔上性命。你说我,又怎会白白浪费呢?”柳和一转身,双眸露出两道寒光,悠悠而道。
那叫霍强的将领听了,面色微变,拱手道:“原来大人早有安排,却是小的多嘴了。不过小的却有一事担心,听说那刘玄德有两个结义兄弟,都是威猛无比,小的收得风声,那牛王祝就是死在一个赤脸绿袍的大汉身上。大人把城中精锐都调去讨伐刘玄德,而大多兵众都在外头准备洗劫城池,这里守备空虚,小的怕若是刘玄德早有发现,派他那两个兄弟前来的话!!”
就在霍强话还没说完,忽然外头传起一阵惨叫声,霍强顿时色变,急回头望去,正见外头的守卫一齐翻滚进来,各是身中重伤,血流不止。
“是谁!!”霍强吓得脸色不禁发青,不过还未乱了阵脚,扯声喊道。
却见,赤脸威凛,绿袍沾红,一个如同能够诛邪震恶的大汉,一头提头,一手提着一颗血琳琳的人头,迈步走了进来。
而那人头的主人赫然正是刚才离开不久的赵青!
“是是是你~~!!!”霍强一看,顿时方寸大乱,在他那双丹凤目注视之下,只觉自己犹如沧海一粟,龙前蝼蚁,吓得跌倒在地。
柳和咽了几口唾沫,回过神来后,立刻拔腿就逃,口中喝道:“来人,快来人啊~~!!!”
“不用喊了,你那些狗犬,不会来了。”绿袍大汉轻一抛起赵青的首级,快似随意一抛,但被抛出的人头,速度却是极快,猛地砸中了正逃的柳和,柳和惨叫一声,顿时摔倒在地,浑身颤抖,哪里还有刚才嚣张的气势,而且很快他裤裆里流出了一滩黄色发臭的液体,竟被生生吓得失禁!
“你你是何人!你若是杀了我和大人,那可犯了大罪,到时你便要成了朝廷通缉要犯!”生死关头,霍强强忍惧意,站了起来,拔出腰间宝刀,想要做出一副强硬的样子,但他的双腿和声音却都禁不住地在发抖。
“朝廷要犯又如何?若为伸张正义,为民除害,莫说是尔等鼠辈,就算是千军万马,关某也照砍不误!”
这绿袍汉子正是不久前斩杀张燕麾下大将牛王祝的关云长也!
却见关羽轻迈步伐,看在柳和和霍强眼里,他走下每一步,他们的心头却如有一座巨山压落。随着关羽最后一声喝下,浑身光明正大,欲要诛除一切邪恶的气势如熊熊烈焰,朝着霍强轰然席卷而来。
“啊~~!!!我和你拼了~~!!”蓦然间,霍强双眸发红,所谓兔急了,还敢蹬狮,被逼到死路的霍强,大吼一声,举起刀便要和关羽拼命。
轰~~!就在霍强扑去时,一阵浑厚浩大的刀破虚空声,骤然而起,霍强刚跑几步,便被飞起的青龙偃月刀遽然砍破了头颅,脑浆、血液迸射而出,看起来就像是扑向火焰,自取灭亡的飞蛾。
“不自量力!”关羽一脸冷傲之色,带着几分鄙夷而道,那柳和何时见过如此人物,早被吓破了胆,急道:“好汉饶命!!我可以把平原城让给你,把我一生的积蓄都给了你!!求求你饶我一命~~!!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些丧心病狂的!!”
柳和声音猝然而止,却是因为他看见了关羽已举起了那柄恐怖的青龙偃月刀,就如主宰生死的天神一般,威武神圣,不可抗拒!
铮~~!就在柳和以为必死无疑,甚至连求饶都忘了的时候,落下的青龙偃月刀猝地停下。
第一百九十三章 豪气吞天
“哼,你这般鼠辈,关某还不屑于去杀!”关羽缓缓地收回了刀,遂是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堂上大座,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本破旧的书籍观看起来,封面上赫然写着《春秋左传》。
逃过一劫的柳和,见关羽竟然不杀他,还旁若无人的看起书来,连忙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望外头逃去,可就在他刚是走出,准备大喊时,却是当场吓得翻滚跌倒。
正见外头,尸体遍地,许多都是被一刀两断,死相恐怖,有些人脸上神情更是停留在惊骇之间,可见死前,连喊话都来不及,便是被人杀死!
霎时间,柳和如被人夺去了浑身力气,再次瘫倒在地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一时,郡府之外,响起了阵阵喝响,满条街道上挤满了百姓,刘备在众人拥护之下,来到郡府门前。柳和却是满脸惊悚地,和七、八兵士跑了出来,见了刘备还有一众怒气冲冲的百姓,不但不害怕,反而像是见了救世主一样,急急跑到刘备面前,痛哭流涕地跪下,喊道:“刘大人饶命!!饶命啊~~!!只要你肯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做牛做马都是愿意呐~~!!”
柳和话音一落,他身后那七、八个被吓得如似丢了魂的兵士,也纷纷痛哭附和。
刘备灿然一笑,伸手扶起了柳和,不紧不慢道:“柳太守如此重礼,我可受不起。更何况柳太守视我为眼中钉,刚才若非城里的百姓相救,恐怕刘某此时已然一命呜呼了。”
当然最大的功劳,自然是守住门口的张飞,但刘备说的也不算是假话。话说,就在乱事尚未发生之前,他已派麾下兵士在城中各处埋伏,就在柳和所派的上千兵众攻打宅子时,他的兵士和城中几队负责接应的义士队伍,立刻在城中各处宣传,说柳和畏惧黑山贼子,意欲洗劫城池而逃,此下更欲把素有仁义之名,欲要挽救平原的汉室宗亲刘备杀害,以绝后患。柳和本就恶名久远,城中百姓集怨久矣,纷纷听说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皆往来营救刘备。当时攻打宅子的官兵都已被张飞之勇所怯,刘备见得百姓来救,遂是引宅子内的数百义士杀出,攻破宅外的官兵后,遂领着百姓前往郡府问罪。
眼下,刘备悠悠说罢,便跨步走过,在他身后的义士、百姓立刻一拥而上,扑向柳和,将他还有那些兵士全都剁成肉酱,躲在郡府内的兵士看得眼切,忙是纷纷大喊投降。
不久后,城中暴发起阵阵欢呼雀跃的喊声,各处官兵听说柳和被诛,却都不看反抗,纷纷投降。当然,这些官兵的统将,却非惧怕百姓,他们真正怕的是刘备的那两位兄弟,在此之前,他们已从各自的细作得知关羽、张飞的厉害,其中一人独闯郡府,如闲庭信步,数百守卫死伤过百,其余的都被吓得四处躲避,不敢应战。另外一人,更是厉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硬是抵住了上千兵众,简直如罗刹降世!
就此,一夜之间,平原易主。刘备在平原百姓的相助之下,诛杀了柳和,夺下了平原,更兼免于平原洗劫之难,声名大噪,百姓无不拥护。
随即,刘备立刻整备城中军队,将那些与柳和狼狈为奸、图谋不轨的将领全都依法处置,一一斩首示众,手段之雷厉风行,也深受百姓敬佩。然后刘备又把柳和与这些将领的家当,分予城中百姓还有城内各部兵众,只剩下一些充公以做军费。因此,刘备义名更盛,深受平原军民崇拜。而刘备似乎也想以平原作为根基,一边各做善举同时,一边又教两位兄弟整编军中队伍。
话说,如今的平原约有两千余兵众,兼之又有近八百余义士仰慕刘备仁名而来。关羽把军队分为两部整编,一部是平原军队的原先班底,一部则是新入伍的八百义士,然后又把前麾下那数十心腹战士,全都升迁为军中jiang领,分配到各部队伍之中。
数日后,军中刚整顿完毕。前方斥候却急来禀报,说黑山贼的大将黄克,一日前已率兵杀到了平原边境,连破两座城池,屠城泄愤,烧杀抢掠,无所不作,百姓死伤无数,边境一带如成了人间地狱,如今临近的各座大小城池里的百姓,都惧怕黑山贼,纷纷带上细软和家小往各处避难而去。
此言一出,刘备顿时色变,眼中如喷出火来,忿声喝道:“该死的黑山贼!!我刘玄德与尔等势不两立!!!”
“大哥,小弟愿引一部前往杀敌,必取那黄克恶贼头颅来献!!”张飞闻言,立刻环目大瞪,扯着嗓子吼道。周边将士听了,却也是无不气忿,各是怒声大喝,欲往杀敌。
关羽丹凤目微微一眯,犹豫一阵,还是与刘备谓道:“大哥,军中初稳不久,但若要与黑山贼拼命,就算能赢下,恐怕也要大折兵马。大哥如今正受平原军民拥护,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扎下了根,想自黄巾之乱爆发至今,这四、五年来你我兄弟一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不知何日才能建立根基,扶持汉室!大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无论你如何抉择,云长皆愿听从左右!”
原来,刘备早年前已向关羽、张飞两位兄弟,谈及到自己的未来的规划和志向。他深知天下不久即将大乱,诸侯逐鹿中原的时代,迟早将会到来,汉室朝廷昏庸无能,又大失民望,各地百姓都对刘氏皇族多有怨气,要想扶持汉室,唯有先立以根基,成为一地军阀,再到一方诸侯,然后再不断扩张势力,征伐那些欲要造反、称霸的野心之辈,最后成为诸侯之牛耳,怯服天下群雄,再以改造社稷,推行仁政,平定乱事战祸,使百姓安居乐业,汉室朝廷自然能恢复民望,重新再回到正轨,天下太平!
刘备的志向,听上去虽然不切实际,甚至不自量力,但关羽、张飞却又何等人物?两人天赋异禀,又是血性男儿,一听自是激动不已,都愿协助刘备这位大哥,实现他要成为扶持汉室,平定天下的诸侯之首的志向。
“云长,我说过,没什么比百姓的生死安危更重要。我等各有本领,生存在这乱世之中,自当保护弱小,此乃天降大任也!”刘备面色一震,扯声喝道,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周边的将士闻声,立即全都跪下,慨然而道:“我等愿为大人效以死力!”
“好!关云长何在!?”刘备神色一凝,振声一喝。关羽忙单膝跪下,道:“大哥请吩咐!”
“我命你速领三百骑兵,前往拦截贼军,务必拖延时间,待我方大军到来,不得有误!!”
刘备疾言厉色而道,此言一出,周围一干人等,无不面色惊变。可知黄克素有凶残之名,比起那牛王祝更为令人发指,从他连屠两座城池的恶行便能看得出来。而他麾下的贼兵,却也已凶残而闻名,此所谓怎样的将领,就会带出怎样的兵。总之,黄克和他的部下,就是一支令人闻风丧胆,却又痛恨至极的贼部!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的义弟关羽真是勇猛绝伦,但真要说万夫莫敌,那实在不可能的。平时各军传说,只不过用来振奋军心,夸大其中。再有,远观古今,真能做到万夫莫敌的神人,又有几个?
可如今刘备却要关羽只带上三百人与那黄克上万贼部厮杀,那不全然是去找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关羽定会怯而推脱,或是请求增添援兵时,关羽一双丹凤目猝地射出两道精光,冷傲而道:“前些日子,我已清点过了,军中三百匹战马中,大多都是劣马,较好的战马只有百余。为免拖延行程,我要百骑便可!”
关羽此言一出,周围的将士,全都瞪大了眼,各个目瞪口呆,都不愿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嘿嘿!有趣,有趣!二哥,我也随你去!!”张飞一听,环目里却闪出几分兴奋之色,扯着声音大喊叫道。周围的将士,又是神色一变,无不暗叹这关、张两人简直是胆大包天!
“不可,大哥左右还需有人保护,翼德你必须留在大哥身旁!”关羽神色一凝,不容置疑说道。张飞面色一怔,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性子急躁的他,却是罕见地变得听话起来,带着几分失望地应了一声。
这时,周围的将士还未回过神,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胆大包天的,却还有一人,就是他们所尊崇的大人—刘玄德也。
“好。二弟,人命关天,你速速点齐人马,即刻启程!”刘备从容笃定的一笑,颔首便道。
平日里刘备处事稳重谨慎,竟也看不出其中利害。若非刘备兄弟几人感情极好,众人还以为他是有心谋害关羽。几个将士脸色一紧,其中一个先是说道:“刘大人,这黄克贼部近有上万,且凶残无比,但凭关将军百人队伍,如何抵挡得了!?”
“哼!区区鼠辈,关某视如土鸡瓦犬,如何破不得!”关羽闻言,却是冷哼一声,魁梧威猛的身躯遽然迸发一股浩荡宏伟的气势,众人皆怯而不敢言之。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万夫莫开
于是,关羽迅速召集军中各部,也不隐瞒,直言告知来龙去脉。这数千来人听后,大多人都吓得当场变色,不敢发言。但却也有数十热血汉子敢于出战,纷纷而出。随着这数十热血汉子走出,旋即又陆陆续续走出数十人,再后便无人敢是轻出。关羽目光凛凛,略一看了走出不到百人的部队,便与刘备说道:“战场之上,但凡具有勇胆之人,必可所向披靡,战无不克!这些壮士,足矣!”
“好!左右听令,但凡出战之人,赏白银五两,铠甲、利刃更一副!”刘备凝声大喝,早前却是令人去做准备,很快这六十六个壮士各取了精良的铠甲、兵器,也纷纷得到了赏钱。但大多人却都还给刘备,请刘备先是存着,但若他们有个万一,就给他们城内的家小。刘备自是答应下来,关羽把部队整齐,刘备在众军之前,与关羽这队伍里的一行人喝过壮行酒后。随着酒碗纷纷砸落,关羽与众人纷纷翻身上马,各带三日口粮,便望城外疾奔而去。
却说关羽与麾下这六十六个壮士,装备精良,各配良驹,这下飞马疾奔,一路罕有歇息。或者是关羽的沉静、稳重,令这六十六个壮士,渐渐地也稳住了心态,甚至他们从关羽从容不迫的神色里,似乎看到了一丝胜利的希望。那一瞬间,这些壮士不约而同,心头都有一种预感,感觉他们将会做出一番名震一方的壮举!
一日后,在平原数十里外,一处峡谷小径上。黄克的贼部,正往此处行走。话说这黄克比起牛王祝不但更是凶残,而且还要狡猾许多。黄克见这峡谷地势险峻,由其那条小径,只能大约容两人两骑通过,若非他听说不久前平原城大乱,那杀了牛王祝的刘备兄弟三人竟然趁乱夺了平原城,他想着此下平原城定是守备空虚,欲要火速进兵,趁虚而入,急于赶路,也不会走这险峻小径。
虽然,那刘备兄弟三人,恐怕现在还急于在平原整顿兵部,不过未免万一,黄克还是把麾下部队,分为前中后三部,前部由步兵探路,自领大量骑兵和步兵为中部,辎重、军备队伍全都在后。三部部队,各有一段距离,以免混乱。
烈日当空,这条峡谷小径,蜿蜒细长,足有两里距离。这时,黄克贼军前部部队,经过近半个时辰的行走,最前的部队已通过了峡谷,刚来到出口,正见前方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竟有一队骑众早已等候,为首之将,一身鹦鹉绿袍,黑兽铠甲,手提一柄长而硕大的长刀,长刀上雕有一条青色神龙,刀锋闪烁发光,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前方贼众顿时变色,在烈日之下,各个汗流浃背,而且他们走了半个时辰的小径,此下正觉疲惫。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看那威武将士的打扮,那为首的贼将顿时心头狂跳,向后方一个小头领投去眼色后,立刻震色喝道。
“吾乃关云长也,今日特来取尔等贼首项上首级!”关羽冷声一喝,如有惊雷劈落之威,喝声一落,拍马举刀,倏地便奔杀过去,在他后方的六十六壮士,立刻排成长蛇之阵,紧随在关羽之后。
“都他娘的给我小心了!!这赤脸的,就是杀了牛王祝的关羽!!”那贼将见得关羽拍马盛势杀来,疾声喝道。须臾之际,眼看关羽骇然杀到,举起手中长枪朝着关羽坐下战马便刺。可就在他举枪刺去时,一股强烈地狂风骇然从头扑来,心中顿时一片发凉。
“为什么!!我刚才明明看他尚未举刀,这攻势怎这般快疾!!”那贼将念头刚起,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早已劈落,贼将头颅瞬间爆开。在后急扑过来的贼兵,还未来得及发现,此下几个贼兵正往扑来,却被关羽一刀奋力骤砍,一个贼子当场断开两截,另外一个被刀锋刚好触及,即又丧命。最后一个见状,下意识地就刹住了脚,满脸骇色,后面的贼子涌来,把他推到后,很快便把他活活踩死。
可从后涌来的贼众,因峡谷小径狭窄,还未赶出,就被威若天神的关羽杀了回去,关羽举刀策马只顾径直冲击,一路奔杀,贼子哪里抵挡得住,被杀的一片混乱,如同波开浪裂。霎时间,连阵凄厉的惨叫声,遽然响起,愈加向后方的贼部逼近,惊天动地!
“这该死的关云长莫非真是妖孽投胎!!竟敢以不到百人的队伍,要强破我的万人大军!?”不久前刚得知关羽来袭的黄克,先前还在心中生疑,以为其中有诈,哪知关羽还真杀了进来,而且听这惨烈的惨叫声越来越是逼近。黄克不禁方寸大乱,忽然眼睛一瞪,急与两个贼将喝道:“这关云长这般不惜性命,恐怕其中定是有诈。那刘玄德很可能早已引兵绕到我军后方,正准备袭击我军辎重,你俩快快引兵往后赶援,但若辎重被毁,我军必败无疑!!”
黄克的狡猾,却也让他变得多疑,他的想法倒也简单,在他心中根本就不认为关羽能够单凭这些人马就突破自己的万人大军,再有天下之大,没有人会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他却不惜如此,那肯定是有后着!黄克心中一阵细想,便是察觉到,以眼下的情况,若要令他的部队更加混乱,陷入绝境,那无疑就是袭击他后军的辎重部队!
“可黄将军,若是我等都把部署撤回救援,若是那关云长杀来,你如何是好!?”一个贼将急声问道。
黄克一听,眼便一瞪,喝道:“你当那关云长还真是妖孽么!?就算他真杀到这里,恐怕不死也落个重伤,老子莫非连一个重伤的关云长还对付不了耶!?快去!!”
那两个贼将闻言,才是反应过来,忙各领命,率部离去。黄克嘴巴说得厉害,但心头跳得却十分厉害,而且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就如挥之不散的阴霾,笼罩在他的心头!
“报,报~~!!”猝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叫声。黄克面色一变,正见数十个的兵士,慌乱逃来。黄克急是策马赶去,厉声问道:“那关云长莫非已杀了么!?”
“将军,将军呐~~!!那关云长简直就是妖孽!!前部将士但凡前去拦截都死在了他的刀下,兼之峡道狭窄,诸队人马大多都怯于关云长之威,我等人多反而混乱,死伤之中,大多都是因为互相践踏!如今那关云长已快杀来,将军快先往后逃去!!”那贼人就像是见了地狱深渊的魔鬼或是九天之上的神将,吓得满脸苍白,浑身打颤。
黄克浑身毛皮一紧,猝然只觉一股恐怖的杀气袭击而来,遂听得一片又一片的惨叫声,很快便看见大量的兵士惊慌失措,凄声惨叫地往后逃来。黄克身后几个贼将看了,正欲赶去喝止,哪知却见一满身是血的赤脸大汉飞刀策马,从人丛里赫然杀出,顿时吓得面色剧变,呆若木鸡。
“关云长在此,那黄克狗贼何在,快纳命来~~!!!”
却听关羽声若洪钟,众贼在他驰马冲突之下,果如土鸡瓦犬,不堪一击。黄克见状,吓得惊叫一声,勒马就逃。关羽看他铠甲鲜亮,便知他是黄克,立即飞马杀去,口中骂道:“狗贼休逃~!!!”
这下,黄克的部将却都反应过来,忙是纷纷拍马来救。关羽盛势追击,如入无人之境,那些赶来的贼将,刚与之一交锋,便被杀得人仰马翻。须臾之际,关羽赫然杀到黄克背后,黄克回头一望,便是吓得魂魄飞走,如见关羽背后青光大盛,一条神龙相势飞跃而起。
“死!!”青龙偃月刀如有破天裂地之势,骤地砍落,黄克连反抗都来不及,身子即裂开两半,当场死绝。后方的贼众见黄克已被关羽砍死,又惊又怕,都不知如何是好。另一边,关羽砍死黄克,便一拨马,向部下壮士喝道:“黄克已诛,诸位随关某再是杀出!!”
一番激烈冲杀之下,本是有着六十六个壮士的队伍,如今已剩下不到数十人,各个全都是血色斑斑,有些人更是身受重伤,但眼下听得关羽一吼,全都如打了鸡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纷纷嘶声吼起呼应,随关羽转回杀去。
此时,一干贼众见关羽要逃,才是反应过来,纷纷扑上,欲要为黄克复仇。但是那些已经关羽摧残的贼子,眼看关羽杀回,却鲜有人敢去拦截。关羽飞马疾去,但见有人来挡,提刀便杀。关羽杀回的消息,很快传到前部,几个刚逃过一劫的贼将,听说关羽杀了大将黄克,唯恐被张燕处斩,忙是引兵拦住。关羽奋力突杀,连破贼人,又是杀了几个贼将,真教人见识了何为万夫莫敌之勇!
不知不觉,快过了一个时辰,峡道里满目苍夷,峡壁被血色染红,眼看关羽快要杀出。这时,背后忽然响起几道喊声。其中一道尤为响亮。
“关将军,我等弟兄舍命随你征战,你大功已立,莫非要舍我等去耶!?”
原来,却是有数个骑兵,在冲袭间被贼子伤了坐下战马,摔落马下,此时正是遭到贼子围攻。关羽听了,立即把马一转,二话不说,竟又杀回。
黄昏日下,斜阳耀眼。刘备和张飞正率千余部署火燎火急地赶路。
“天色不早,恐怕此时,云长还有一众壮士已与黄克麾下贼众厮杀激烈,劳烦诸位兄弟加紧赶路!否则一旦天黑,到时恐怕难以接应。”
第一百九十五章 神秘的三夫人
刘备凝声叫道,他虽然深知关羽武艺超群,但毕竟是以少敌众,兵力相差极为悬殊。刘备自也未免有些担心,此言一出,众将纷纷慨然领命。
“大哥!未免万一,还是让我先赶去二哥那里吧!!”张飞脸色一急,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向刘备叫道。
“好!事不宜迟,你快快前往!”刘备闻言,心头一定,速与张飞吩咐道。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叫起。
“刘大人快看,前方好似有一队十几人的部队正往赶来,莫非是关将军派来请援的兵士?”
那人话未说完,刘备却已飞马赶去,张飞还有一众将士也紧随赶去。
只见,斜阳之下,那十几人各个都是血色鲜艳,就连战马的毛皮都被染得血红,足可见之,这些人一定是遭遇过一场无法想象的厮杀。但这十几人,各个却都是面带傲色,眼光赫赫,由其前首那员将领,在血色斜阳的渲染之下,就像是闯破了恶魔深渊的神将!
“二弟!”正驰马飞赶的刘备,看着前方那员将领正是关羽,顿时神色大喜,猛地勒住马匹,翻身下马,便去迎接。而此时,关羽与那十几个兵士也已纷纷下马,见刘备走来,一齐跪下。
“弟不辱使命,与一众兄弟已把黄克恶贼诛杀!”关羽此言一出,那正从后跟来的将士,无不面色剧变,各个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哈哈哈哈~~!!二哥,好生了得,看来这回却是没我表现的机会了。”刚下了马的张飞,听了不由放声大笑,眼里尽是敬佩之色。
“二弟快起还有诸位壮士快起,你们快和我说说,是如何杀得那黄克!”刘备也是惊喜不已,一边扶起关羽一边说道。关羽身后两个壮汉,皆是面色一震,忙是把关羽如何设计料敌,如何勇破贼军,一一细说,说得可谓是绘声绘色,关羽简直就如天上无敌神将。正往赶来的一干兵众听得,又是诧异又是敬佩。反倒是关羽,俨然一副冷傲之色,好像这区区小事,不值一提。
于是,刘备遂命张飞率部杀往贼军,当时夜色已至,贼子大半都已撤走,只留下数百人在收拾战场。张飞领兵杀到,贼子顿时慌乱而逃,收拾好的辎重、装备都被张飞所得。除了逃去的数十人外,其余都被张飞麾下擒住。
又过了数日之后。却说张燕不久才听闻张牛角被马纵横诛杀,其兵部几乎都被马纵横擒下,正是心头大乱,哪知前方又传来黄克遭到关羽所领的百人骑兵袭击,因当时其军正处于狭窄的峡道中,黄克军不但发挥不出人多势众的优势,反而其关羽之勇,而大受拖累,乱成一团,最终关羽趁乱杀得黄克逃脱。
屡番的噩耗,可谓令张燕的雄心壮志大受创击,再兼又听说刘岱已整合数万兵众,准备来援,与麾下各贼将商议后,最终还是决定先避锋芒,虎头蛇尾的撤往冀州山寨。
与此同时,在东郡濮阳内。桥瑁正是大怒不已,雷霆震怒。
“好哇!这马家小儿真是不知好歹,这头才和我桥家定下婚约,那头便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拜堂成亲,还弄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这可教我桥家的脸面往哪里摆啊!!再有,这马家小儿不过二十二岁,如今已经有三个妻子,足可见其生性风流。这也罢了,可他那三个妻子,除了那王异还算是出自名门大家,另外一个叫北宫凤的,还是反贼北宫伯玉的女儿,刚娶那个,不但来历不明,而且听说早已怀有身孕,临盘在即。若婉儿真嫁了给他,我桥家岂不成了天下世族之人的笑柄!!?”殿堂之内,桥瑁又是吹胡子瞪眼,又是拍案怒骂。倒是堂下的桥玄,面色从容,不见喜怒,神情恬静地在品着茶。
“族兄!你!!你怎不见丝毫慌急,婉儿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啊!!”桥瑁见桥玄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心头一急,口无择言便道。
桥玄听了,轻轻地放下了茶杯,然后神色一敛,忽地转头望向桥瑁,眼中还射出两道精光,桥瑁心头一跳,也知自己说错了话,急道:“我一时心急,胡言乱语,族兄莫怪。”
“哼,你这人啊,平日里处事还算稳重,但若一遇上急事,这火气就容易上脑,人就变得暴躁起来,这脾性若是不改,日后肯定会吃上大亏。你且也莫急,婉儿与他的婚约不是还有一年嘛。这一年内会发生什么事,还不知道呢。”桥玄凝声,悠悠而道。
桥瑁闻言,想起不久前桥玄和他说过,有关把桥家的家业,先搬移一些到江东的事情,不禁面色一变道:“莫非关中真会大乱!?”
“诶,事到如今老夫也不瞒你了。老夫听说那欲借献刀之名,刺杀董卓不成的曹孟德,如今已逃回陈留。此人素来高瞻远瞩,常常能料定先机,却是早就在陈留招兵买马,如今借得刺杀董卓的名声,在陈留可谓是一呼百应,各方贤才豪杰纷纷去投。不久前其族曹仁、曹洪,还有豪杰乐进、满宠皆各聚义士,投以他的麾下。再有,颍川名士荀彧,以及扬州阜陵王刘延后裔,年少成名的刘晔也前往投靠。如今曹孟德已聚集五、六千兵马,在荀彧的献计之下,正准备耗尽家财,聚合天下义兵,宣告董卓种种罪状,联合各地诸侯,杀往洛阳,营救当朝天子!
董卓罪恶滔天,近来在朝中更是大开杀戒,诛杀臣子皇亲,加上他们的家属、小厮、仆人,前前后后近数千余人,洛阳如今可谓是腥风血雨,人人自危。再有各地诸侯的家眷,都被董卓抓住,以为人质。董卓却没想到他这做法,倒是引起了天下诸侯的忿怒。但凡这曹操登高一呼,各地诸侯定起义师,汇聚关中。兖州与关中临近,恐怕也难免遭受连累。迁移之事,你还是早作决定是好。”
桥瑁闻言脸色连变,一阵心惊肉跳,想了一阵后,道:“没想到我桥家扎据在兖州多年,如今却要到南方江淮之地避难。再有江淮世家极多,平时虽免不了明争暗斗,但对外来之人极为排挤,一旦惹到他们其中一家,这些江淮世家就会一致对外。桥家日后的路,恐怕是不好走啊。”
“诶,自古以来,世家之兴衰,最为关键乃是族中人才。可桥家自你我之后,再无出过可登大堂的人物。否则,若是我桥家有一个像那马纵横的人物,凭我桥家在兖州的财力、声望,在这乱世之中,与各地诸侯,倒也还有一争天下之力!惜哉,惜哉!”
“正如族兄所言,我等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下一代人的身上了。你声望比我要高,听说江淮世家几个家主,曾经还是你的学生,迁移之事,还要劳烦族兄你了。”
桥玄、桥瑁接连叹气,都是在为家族的未来而劳心。这时,桥瑁忽然一凝色,道:“竟是如此,族兄还是把婚约给退了吧,想那马家小儿如今寄人篱下,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呵呵。”桥玄听了,却是一搙白须,摇头苦笑。桥瑁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桥玄这时忽又接话道:“元伟啊,元伟!你怎么还不能看清如今东郡的时势?真正寄人篱下的却是我桥家啊!那马家小儿实在太可怕了,就在他攻克长垣不久,他就已经和长垣以赵家为首的世家联合起来,大肆派人在冀州、并州、青州、豫州甚至就连关中等地,大量收买粮食。据说,这些日子,运往长垣城的粮食,每日少则数千担,多则上万担!如今整个长垣城到处都是存粮之所!
大战在即,一旦曹操伐董号召一起,这粮食的价格定将上升数倍,而这马家小儿手握如此多的粮食,还能抬高粮价,这般一来,他不但能够得到大量的粮食作为储备,还有数之不尽的钱财!再有,所谓民以食为天,他手上握有如此多的粮食,又岂怕没有人来投军!这马家小儿不但眼光独到,而且这番买卖做得还真够狠呐~!”
桥瑁听得不觉连咽唾液,心跳陡地加速,急道“可这般一来,中原各地诸侯定然都对长垣虎视眈眈,由其是董卓,以他的脾性,若知长垣聚有如此多的粮食,肯定派重兵来抢!!再有,但若联军成立,一众诸侯要马纵横出粮以为资助,在大义面前,他莫非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耶!?”
“呵呵,元伟你却又小觑了这马纵横了。所谓粮食乃军中命脉,就算马纵横答应一众诸侯给予粮食资助,恐怕一众诸侯却也不敢相信。毕竟,一旦群雄起兵杀往关中,董卓誓必恨之。到时倘若马纵横先是虚以委蛇,到各军交战正恶时,却又不可补给。西凉雄军势大,到时候各地诸侯恐怕便要被董卓麾下将领各个击破。再有,董卓与马纵横虽然交恶,但他们毕竟都是出自西凉,你又别忘了我中原人士素来鄙夷西凉之人。到时董卓若以此为契机,说服了马纵横,但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正因如此,这各地的诸侯,宁愿自掏腰包,来买马纵横的粮食,也万万不会让他抓住自军的命脉!至于董卓若真要派兵来抢,想那马纵横倒也不怕。你可别忘了他是什么人物,更何况他麾下猛将如云,正好借此威怯群雄,声名远播!”桥玄疾言厉色,侃侃而言。
桥瑁听得脸色连变,眉头皱得越紧,好像似乎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对付这马纵横,最后只能忿忿不平,道:“这马家小儿到底是从哪来巨金,这长垣的赵氏虽然素有胆识,但要他散尽家财来帮助这马纵横倒也不可能。而马家小儿那正妻王氏,在天水虽有七街三十六铺,但如此多银两,也不敢轻易运往过来。莫非!?”
说着说着,桥瑁不由瞪大了眼睛,话音截然而止。
桥玄看他似乎已然猜到了什么,手扶白须,笑道:“那马纵横看上的女子又岂会是寻常之辈。这其中关键,怕就是出自这女子身上。如此想来,马纵横第三个妻子的背后势力,或者全然不逊色于我桥家!而且老夫的细作还说,那赵氏一众长垣世家之所以能够顺利从各地收购粮食,是因为他们的商队都有一群身手敏捷,善于打探情报的高手在保护左右。老夫那细作,还是借着老夫的名头,才能逃过一劫。这些神秘的高手似乎也不怕老夫得知,而且他们是自从马纵横与他第三个妻子成亲之后,才是出现。”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刘晔来访
“足以媲美桥家的财力,背后还豢养着一群身手高超的高手,这普天之下,有这样实力的世家恐怕就只有袁家。可如今袁家已一分为二,河北交予袁绍做主,汝南交予袁术做主,这兄弟两人可都对马纵横恨之入骨,又岂会肯如此相助。怪哉,怪哉。”桥瑁越想越觉得出奇。
“罢了,罢了。这天下有一些世家,可都是深藏不露,如河内的司马家,琅琊的诸葛家,还有庐江的周家,这些世家平日里虽是低调,可哪个不是手握重金,暗中培养死士。再者,听说这三家的子弟,一个比一个出色。说不定,马纵横那第三个妻子就是出自这三家之中。
诶,想当年我桥家虽也盛极一时,但因后裔昏庸,也走向了落寞。元伟啊,元伟,我等可不能再夜郎自大了。若是牺牲婉儿,便能保住我桥家在东郡的基业,老夫亦也无悔。更何况,自从那马纵横离去后,婉儿常是日有所思,看来对此子也是喜欢。”桥玄说到最后,却也露出了笑容,别说桥婉对马纵横欢喜,实则他自己也很喜欢马纵横这个未来的女婿。而且如今看来,似乎暗中已有大世家对马纵横更快下了手,已站到了他那一派去了!
“哼!若此番马纵横不能成功,那背后的大世家也不过损失了一些钱财罢了,到时只要快速撇清关系便是。但若是马纵横成功借此敛得大量钱粮。随后他再于关中大战中,取得声名,占得关中重地,再与西凉的本家兵马相互呼应,说不定还真能颠覆整个天下!到时候,恐怕那个大世家,便能一飞冲天!这买卖做得值,真是值啊!到底是琅琊的诸葛家,还是庐江的周家?不,河内与兖州临近,而司马家素来善于买卖,看来十有**就是这司马家了!”桥玄脑念电转,遂是念头一定,与桥瑁教道如此如此。桥瑁听了,又惊又愕,不一时便是满头大汗,道:“族兄,你真打算耗费一半家业帮助这马家小儿耶!?”
“其中深浅,我日后再与你细说。这马纵横绝非池中之物,但若他日此子龙飞九天之时,我桥家也能借其荣光,长盛不衰!”桥玄不紧不慢,悠悠而道,赫赫的眼神里,闪烁着自信的神采,桥瑁见了,虽是有话,但还下咽下去了。
另一边,长垣城内,却见四门大开,各处都是车水马龙,一架架车架都是装满粮食,络绎不绝。在城外更各建有据点,每个据点上,都有兵士在把守、巡逻,保证商队的安危,同时还可提供茶水、马槽,让商队的人马可以暂时歇息。
在北门外一处据点上,一队从冀州刚赶回的商队的几个小世家的人正在帐篷下乘凉歇息。
“哎,你说这马大人要这么多粮食到底是要干嘛?而且还要借我等之手,来做这交易。”
“哼,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马大人虽然受到刘兖州的接纳,但朝中的董太师可还没撤了他的通缉,也就是说董太师如今只是只看开只眼闭,恐怕等把朝廷大事都处理完毕,一旦空闲下来,便会对马大人出手呢!”
“哈哈,你这话说得就是放屁!董豺虎恶行滔天,人人得以诛之,他如今在洛阳,恐怕日夜都在担心天下诸侯群起而伐之!我听说昔年典军校尉曹孟德,已在陈留聚集了大量的义士,不久之后便要向天下群雄发出伐贼檄文!到时,天下群雄汇聚关中,就算这董豺虎麾下的西凉军再是厉害,恐怕也敌不过天下群雄!”
“哎!这一说来,这中原岂不大乱在即,莫非马大人早已料得先机,故才早早教我等暗中与各地粮食大户商谈好价格?”
“是真是假,我倒不知道。不过,我却听说如今河内、冀州一带的粮食,已升了两倍的价格。各地大户恐战事延续长久,都拼命的收购粮食,毕竟董豺虎麾下近有四十万雄兵,加上近年在各地招揽的新兵,略一计算,恐怕有六十万之众,天下群雄一旦起兵,这场战事要分出个胜负,怕是要许多年后了。诶,到时候中原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
“乱世就是如此。我们这些小世家有些根底,还算是好。若是穷苦百姓,无以生计,早就要奔赴战场去了。不过说来,马大人眼光还真够独到,以时下的趋势来看,就这长垣城内的粮食,只要能卖去三分之二,别说富可敌国,但富甲一方还是可以的。”
“诡异,诡异!”
“这话怎么说?”
“哎,马大人来自西凉荒芜之地,那里的人怎会这般精明,这做起生意来,竟比我们这些中原人士都要厉害。你看,这中原一带的世家之中,不乏人才吧,就如那司马家的那个怪才,不过是十三岁,却已当了司马家的长老之一,家中的生意全都由他一个负责,就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听说司马家的生意在这怪才的操控之下,财力竟然快翻了一倍有多!但就算是他,却也不敢如此大量的收购粮食!”
这几个小世家的人,有老的有中年的,都是在长垣有头有脸的人物,负责家中商业,具有一定的阅历。此下,这些人谈得正是起劲。
忽然,背后传起了一阵淡淡的笑声。
“那时因为,像这马大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收购粮食,必然会惹来猛兽凶禽的窥视,司马家虽然也有不少精锐私兵甚至是武艺高超的死士,但却也不敢冒险。由其在河内旁边,就有一头欲吞食天下的恶虎!”
此言一出,那几个小世家的人顿时吓了一跳,纷纷回头望去,有一些人还在低声嘀咕。
“哎,我们这般轻声,这人还听说到,莫非是顺风耳?”
“这且不说,但他刚才一番话,可谓是一针见血,绝非一般。你看他身边还跟着七、八个魁梧大汉,由其是那卷发白脸的汉子,气势逼人,更非寻常之辈!”
“诸位明公好,某名叫刘晔,如今在曹大人麾下任主薄一职,不知可否与诸位明公探讨一番?”那穿着斗篷的人,把头盖一掀,竟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虽然谈不上英俊潇洒,但起码还算是清秀,由其是一脸笑容,一看就令人好感顿生。
“原来是扬州鼎鼎大名的刘子扬,失敬失敬。”一个年纪莫约四十多岁,体格健壮的中年男子,不由一凝神色说道。
“呵呵。”那叫刘晔的,却只是轻轻一笑,也不见谦虚,反而有一种让人耐人寻味的味道。
“不知刘大人想要问什么话,只要不伤及我等自身利益,小的定知无不言。”
“呵呵,我只是想要知道,这马大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教你们去与这各地的粮食大户联系呢?”
“这…”那中年汉子不由一愣,见远处的守卫一动不动,没有什么反应,才忙低声说道:“就在两月之前,那时长垣刚平稳不久,倒是由城中大户赵家牵的头。”
“两月?那岂不是曹大人行刺董豺虎的那段时间,那就更加诡异了。他到底是如何得知曹大人会起檄文讨伐董贼呢?”刘晔听了,眼色里不由闪过几分疑色,却又看这些小世家的人不像是说谎,便微微颔首笑道:“谢了。刘某还有要事,就先行拜退,等到城里,把事情都办妥,定到诸位明公家中拜访。不知诸位明公出自?”
刘晔话音一落,那几人不由都是露出大喜之色,纷纷震色报道。刘晔一一记下后,便拜退而去了。
少时,刘晔一行人都上了马,正走在通往城池之内的官道上。
“哼。”这时,那个卷发白脸,高达七尺三寸,目光如鹰,忽然冷哼一声,正要举起马鞭。由他目光望去,却见一个身穿麻布,手脚麻利的汉子,几个窜步,进了一处林丛,恐怕是走了小径。
“哎,文谦莫要轻举妄动。这里距离长垣城不过两里路程,而且这一个个据点,说来是保护商队,给商人和马歇息,但却有更深一层用意,那就是监察这些商人,同时从他们口中探听各地的消息。这自然会有探子。再有这马纵横连曹大人都对他赞誉有加,此番前来,曹大人更多番吩咐,不可把他惹恼,还是小惹些事好。”刘晔微微笑道。这目光锐利,气势惊人的汉子,却是名叫乐进,颇有武力,更善于射箭。
乐进听了,似并不多话,略一点头,便继续跟着刘晔赶路去了。
却见长垣城中,各条街道上还挂着火红火红的‘喜’字灯笼,许多店铺上红彩还没有撕下。原来在两日前,马纵横在城中举办了婚礼,因为马纵横如今成了城里各个世家、商贾的最大买家,这些世家、商贾自然要巴结他,那夜各自张灯结彩,以赵家为首,联合了一些世家和富裕的商贾,更是给马纵横包办了婚宴。那一夜,由北门通往县衙的一条街道,全是酒席。百姓都是在外,也有一定身份的人才能入衙内饮宴,马纵横和他的一众麾下则在内堂喝酒。
第一百九十七章 马纵横的大买卖
那一夜的婚礼可谓是盛大,至今城里不少人还在津津乐道。却看这下,街道上四周百姓都是匆匆忙忙,不是替人运粮,就是替人托大米,街道里时不时就会响起几声吆喝声。虽是百姓各个都是大汗淋漓,但脸上反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有一些在一旁擦汗歇息的人,提起两夜前的婚礼,还有马纵横便是称赞不绝。
原来因为城内的世家、商贾为马纵横收购大量的粮食,自然需要许多人手,这样一来,城内的百姓便多了工作的机会。再加上,马纵横三令五申不得克扣百姓工资,更在县衙里特地创立一个劳工部门,专门给予百姓申诉。因此,那些世家、商贾也不敢耍什么滑头。再加上屯集了大量的马纵横却又时不时增派粮食,或是以低价把粮食卖给百姓,因此深受长垣百姓敬重,这些日子,更因长垣的福利实在太好,兖州各地百姓纷纷前来投靠。
在街道上,刘晔正听着一个约是五十多岁的老汉,张开他那张掉了两颗门牙的嘴,笑呵呵地徐徐说着。刘晔脸上也跟着笑着,但心里却是唏嘘不已,暗暗叹道:“看来这马纵横还有不逊色于商鞅改革立新之才啊!我倒是越来越期待见到他了。”
最后,刘晔却也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些碎银,也不细看,便塞往那老汉的怀中。那老汉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吓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时,刘晔已不见了人。
一阵后,在一家酒楼里,刘晔跨步而入,乐进等七、八个汉子,坐了两席,都是靠着一旁。刘晔走到乐进那张桌子坐下,向乐进笑道:“待会文谦你随我去便是,见到那马纵横后,少说多看。”
乐进听了,一眯眼,只一颔首,还是不说话。刘晔见了,不由一愣,却是暗笑自己这话好像说得有些多余。
却说,与此同时,在县衙的内堂里。赵强正向马纵横一一禀报。
“经过这半月来的运输,如今从各地运来的粮食已完成了七、八。城内各个屯粮之所,已接近饱满。不过,随着长垣大量收购粮食还有曹孟德欲在陈留发起檄文之事传出,眼下各地粮食的粮价已提升了不少,主公可还需继续收购?”
“贪嚼不烂。我们有这么多粮食已经足够了。”马纵横闻言,灿然一笑,道。
赵强听了,虽然马纵横年纪比他少上不少,但此下满脸却都是敬佩之色,钦服而道:“主公真是了得啊,若非主公让我们发散各地收购,又分批前往,使得各地那些粮食大户一时反应不及,待如今得知,存粮都被我们要去大半,想要再向我们提高价格,也已经晚了。再有,如今长垣屯有巨粮之名,远播于外,这几月已经有不少各地的世家大户,前来查看,商议这价格了,照这般趋势,不久将来主公就可富甲一方了!”
马纵横闻言,却是淡淡一笑。说来,发这横财的念头,他早在一开始讨伐张莽时,就一直在思考。不过因为当时资金不足,再加上并无安身之所,才迟迟没有举动。后来,他取得了长垣,便开始构想,当时他先找到的自然是长垣大户赵氏的家主赵强。赵强一开始听了却是半信半疑,为了让赵强相信,马纵横把这些日子从黑山贼那里得来的钱财,全当做订金,给予赵强,让他着手去办。这样一来,赵强也有了些底气,同时又看马纵横为人仗义,便是答应下来。赵强在长垣声望极高,当然一开始,他没有说这幕后老板是马纵横,只说自己看出不久中原将会大乱,说这是个发财的机会,教他们到各地跑一趟腿,收购回来的粮食,他又以当时稍微算高的价格,向众人回购。然后又说了一系列的规划。其中有许多更是闻所未闻,甚至众人一开始听说,还觉得这赵强是疯了,简直是异想天开。
而为了让这些小世家、商贾相信,当时赵强心头一热,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是自己和赵家一飞冲天的大好机会,一咬牙,先做了一笔大买卖,据说他当时从豫州几个粮食大户里,收购了近十万担粮食,几乎散尽了家财。
而先前马纵横得知赵强的这个念头后,感动不已,正好又遇上张牛角起兵来犯,便教高览率精兵保护左右。加上豫州那几个大户,都是和官府有一定的关系,再又豢养了大量的私兵。因此这番大买卖很顺利地就完成了。
城内的小世家、商贾见赵强开了头,便也放心下来,而且赵强又愿意先给他们订金,于是便听着赵强的吩咐,纷纷分批前往各地收购。
后来,马纵横大败张牛角凯旋而归,见这计划已完成了大半,自然大喜不已。只不过当时令马纵横极为烦恼的是,王异派人送信来报,说近来由西凉通往中原的各处关口,都有重兵把守,就连赤魁骑也难以通过,几番尝试,都是失败而回。
原来,马纵横本是想着借王家七街三十六铺的财力,来付众人的第一笔货款。话说马纵横充足了利用了后世的知识,他很明白要把这番大买卖做成,需要的资金可谓是天文数字,于是他便想出了分期付款的念头。除去订金之后,再把货款分成三期,每隔一段时间来清算。这样一来,马纵横就有足够的时间,在第二期、第三期时间段里,取得盈利,来清算众人的货款。也就是说,马纵横一开始打的算盘,就是只靠订金和第一期的货款作为本金,就能完成买卖!
而马纵横这番大买卖的流程,大约如此,首先由长垣的小世家和商贾替赵强在各地低价收购粮食,当然他们能压多少价格,那就是他们的本事,然后赵强统一以一个稍高的价格来回购。再者,借赵强之手,屯集得到大量粮食的马纵横,再趁着大战在即的时机,来发一笔大横财,最终得以盈利。
哪知当时西凉发生了意外,眼看第一笔货款付不出来,马纵横和赵强都是心急如焚,毕竟做这生意,最讲究就是信义,而且这分期付款又是新颖的方式,一旦时间到了付不出来,定然会造成恐慌,到时候赵强自然身败名裂,倾家破产。而马纵横是幕后老板的消息一经传出,也会引起众多世家和商贾的怨气,再者失去信义的他,恐怕将来走到哪里,都不会再有人相信!
而就在这万分紧要的时候,马纵横收到了王越送来的礼金,足足十万两黄金!
原来,王越辖下的天刺组织一直都在诛杀各地的贪官污吏,得到的钱财大多都会分予百姓,不过还是会留下一些,以备不备之需。而当初张让死后,难以泄恨的王越,便令辖下弟兄,把他认的干儿子干孙子全都一一杀干杀净,把这些人的财产全都洗劫一空。因为张让拢权在朝,近乎十数年之久,他这些干儿子干孙子仗着有张让撑腰,为了敛财,可谓是干尽了丧尽天良的恶事,有些钱财实在太多,更是挖了宝库藏了起来。据说天刺其中所得近有百万两黄金不止!
而王越只有王莺一个女儿,自从多年前的惨剧后,虽然对王莺冷酷无情,但心中却是一直爱着她。待大仇得报,多年来被仇恨蒙蔽的王越终于清醒过来,又见王莺怀孕在身,再想要去弥补时,却发现自己已失去爱人的能力。
他送来的这十万黄金,固然是对王莺的愧疚使然,同时也盼望马纵横能够对他的女儿好。再者,更重要的是经过天刺之人的打探后,王越发现马纵横自从来到兖州之后,多有善举,经常分予粮食给百姓,而他虽在长垣屯集了大量的粮食,却没有向百姓哄抬价格,依旧以低价卖予百姓。王越看出马纵横有善待百姓的仁义之心,想着若是把所得的银两都分回给百姓,但如今正处乱世,贼寇横行,各地诸侯自顾拥兵,百姓哪有保得这些银两的能力。如此还不如给自己的女婿,在他的仁举之下,反而能够令百姓持续过上好的生活。
也正因如此,王越这个岳父可谓是解了马纵横的燃眉之急。
而在马纵横清算第一期的货款后,赵强主动来投。马纵横对赵强的忠心和能力都很是欣赏,也是大喜不已。
“不过说来,近来却有不少临近城县的世家,利用百姓来屯集粮食,虽然对于主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这风气若不加以抑制,恐怕日后还会引起不少的麻烦。”赵强面色一凝,沉声说道。马纵横闻言,不由一眯眼,因为长垣有低价粮食向百姓销售的消息已经传出,各地百姓纷纷前来购买,甚至有些更是在长垣扎了根。
“哼,这些人倒是狡猾,你且传我令,从今日起,限制百姓购买的数量,只要供给他们日常所需便可。由其是那些外来的百姓,不但要限量,还要稍微提高粮食的价格,但他们要享受以往低价的福利也非不可,但却要在我长垣城登记户籍,移居在此方可。而且再发通告,说明凡是低价所得粮食,不能转手,一旦发现,逐出长垣!”马纵横脑念电转,却是很快地想出了对策。赵强听了眼神一亮,重重颔首道:“主公这计策甚妙。我待会下去,立刻就办。不知主公可还有吩咐?”
马纵横想了想,遂笑道:“还真是辛苦你了,这些日子你定也是累坏了,把这事办完后,你就歇息几天吧,如今一切都几乎上了轨度,你也不必操心。”
“谢主公关心,赵某能为主公效力,实乃赵某之幸也,区区小事,不值一提。”赵强面色一振,拱手拜道。
“好,那你先下去歇息吧。”马纵横一点头,赵强拜毕,便是退出。
而就在赵强离开不久,忽有一个将士走来,报说曹操麾下主薄刘晔拜见。
第一百九十八章 荀彧的阳谋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马纵横呐呐说了一声,便是下令召见。不一时后,一个身穿华服锦袍的男子和一个甚为魁梧的大汉走了进来,见了马纵横便是拜礼,各报名号。
马纵横听说来者,分别是刘晔和乐进,倒是微微露出异色,这两人可都是贤能之才,一个是将来的大魏国的三朝元老,位至大鸿胪。一个更是曹操麾下的五子良将之一。
而在马纵横暗暗打量刘晔和乐进的同时,两人却也在打量着马纵横,互相脸上神色都有变化。
“刘主薄、乐壮士请坐。”马纵横却是很快恢复如常,一摆手笑道。刘晔点头微笑,先是走到一边席上坐定,乐进也走了过去,紧挨着刘晔坐下。
“昔年洛阳一别,没想到快是一年。如今是物是人非啊,孟德可还好?”马纵横先是微微一叹,遂是刘晔问道,神情却也有几分唏嘘之色。
“劳烦马将军费心。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曹大人不但从董豺虎的虎口之下死里逃生,此下更在陈留聚集了一干忠义之士。此番派刘某前来,所为有二。”刘晔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话。
“请说。”马纵横也喜欢刘晔的爽快,遂是抖数精神,说道。
“董豺虎罪恶滔天,天子危逼,曹大人企望各地忠国义士齐起义兵,以释国难。如今,曹大人已派人发书通知了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勃海太守袁绍、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还有长沙太守孙坚、北平太守公孙瓒、广陵太守张超、徐州刺史陶谦、汲郡太守王匡、上党太守张杨、北海太守孔融等诸侯。若加上曹大人和马将军,共计十八路义军,从各地围攻,足以与关中董豺虎的西凉大军分庭抗礼。不知马将军可愿起兵伐贼?”刘晔起身,凝声而道,每说到一个诸侯军阀的名字,都会加深一分力气,声音响亮,就连马纵横也听得浑身热血沸腾。
“昔年董贼与他那假子吕奉先诬蔑我杀了丁公,令我身败名裂,且他祸乱朝纲,挟持天子,于公于私,马某都绝无可能拒绝!刘主薄放心,但凡孟德檄文一起,我必首个呼应!!”马纵横一拍奏案,豪爽慨气地喝道。
刘晔不由微微一惊,却是想到,临行前曹操跟他说过的一席话。
“子扬啊,伐董之事,你倒无需费心,马纵横定然当场答应下来。或者天下都惧怕董豺虎,但此人却绝然不会!”
曹操一语料中,刘晔钦佩马纵横的胆气之余,对于曹操的神机妙算,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马将军大义!在此,我先替曹大人谢过了!”刘晔回过神来,忙一抖精神,重重一拜。
马纵横却是一笑,又说出令刘晔一阵变色的话来。
“你也不必多礼。以孟德对我的了解,恐怕他在你来之前,对我会不假思索答应之事,早有定论。不过单单只为这已成定局之事,孟德绝不会派你过来,恐怕第二件事才是关键吧。”马纵横笑盈盈地说道。
在马纵横那如能看透人心的赫赫眼神之下,刘晔不禁咽了一口唾液,却也很快恢复如常,笑道:“马将军说笑了。至于第二件事,倒是有些难以启齿。”
“哦,那我倒要听听了。”马纵横笑得更是灿烂,好像心中早已有数,却故意又要调戏刘晔一般。
刘晔却也不乱了阵脚,似乎胸中也有把握,道:“为了征集义军,曹大人可谓是散尽家财,虽然聚集了五、六千兵众,但为了配置军中装备,曹大人手上的钱财已几乎用尽。可眼下粮价高升,辎重一直短缺,听说长垣屯有巨粮,还望马将军看在仁义还有不久将为义军同袍的份上,高抬贵手,以两个月前五十担粮食三两白银的价格给我军卖上一万担粮食。”
马纵横闻言,咧嘴一笑,曹操倒也不算过分,一万担粮食也正好够他的兵马用上一年半载了。如果他一张口就想以低价买个十万担,说明肯定想要从中牟利。
不过,马纵横似乎也不想白白便宜了曹操,道:“这就有些麻烦了。这屯粮的乃是城里大户赵家所为,与我并无关系。这样吧,看在赵家家主赵强与我也甚有交情的份上,我跟他说上一声,让他以每五十担五两白银的价格卖个你便是了!可知如今各地世家大户都在抢购粮食,以备战乱,有些地方五十担都快提升到七两白银以上!”
马纵横此言一出,刘晔旁边的乐进不由一瞪眼,怒喝道:“你这厮莫非想要发国难财耶!?”
“乐文谦休得放肆!!”刘晔一听,顿时面色一变,急向乐进喝道。乐进猛地站起,瞪大着鹰般的锐目,望着马纵横,好像就在等他答话!
“哈哈哈哈~~!!!”只不过马纵横却也不生气,反而纵声大笑,摇了摇头,呐呐道:“看来我还是喜欢直来直往,来得比较痛快!刘子扬我问你,你来长垣之后,可听说过惠粮价?”
刘晔一听,神色微微一变,而且不禁露出几分敬佩之色道:“刘某略有耳闻,这惠粮价是专供于百姓,价格比起两月前的粮价还要低上一些。”
“好。你在长垣城外,可有发现派米的粮栈?”
“回禀马将军,我与众人从城南而来,这粮栈直到城下,遍布数里,我又听说,不但城南,城西、城东、城北都建有大量粮栈,都是马将军用来救济从各地而来的流民。”
“可你又知我为了城中百姓能够生计,就这惠粮价,我每月亏损近数万两白银,城外的粮栈,虽都是些米粥,但每月却也要耗费五、六万银子!!乐文谦你他娘的狗嘴如果真能喷出颗象牙来,就给老子每月贴上这些钱,老子就承认是他娘的发了国难财!!!”马纵横扯声咆哮,整个内堂都震得如在颤动起来。乐进憋得一脸通红,却又说不出半句话来反驳。
“马将军息怒。文谦不过一介武夫,你何必与他计较?可是这价格实在还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大战在即,如果辎重不足,一旦战事陷入僵局,后果不堪设想。再有,马将军屯有如此多的粮食,恐怕那董豺虎已是虎视眈眈。曹大人说了,但若马将军信得过他,他愿意替马将军做这说客,以每五十担四两银子的价格,向各诸侯还有各地大户售卖,这般一来,无需两月之内,便能把屯集的粮草卖个七、八,那董豺虎见无利可图,自然也会撤军。马将军也能赚上不少银子,以救济百姓,这岂不一举两得。”刘晔疾言厉色,说得也算是头头是道。
“哈哈哈哈~~!原来这才是孟德之意。如你所说,这样一来孟德不但可以在一众诸侯、世家心中赢得名望,更能从中牟利不少。高,真是高啊!可我却又因惧怕西凉雄军,不得不答应此事。如此阳谋,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有着王佐之才之称的荀文若想得出来。我说得是与不是?”马纵横听罢,却又是纵声大笑,说得刘晔心头连跳。
“不过,荀文若似乎太小觑我马纵横了!来人呐,把那许靖押上来!”马纵横忽又变色,脸色一沉,冷声喝道。外头兵士听了,立即大喝领命。刘晔与乐进暗对眼色,两人面上都有疑色。
不久后,一个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瘦弱男子被兵士押了进来,只听那男子不停大骂。
“马纵横你这叛贼、莽夫!这兖州百姓都会因你遭到连累,我家将军若迟迟不见我回,定会雷霆震怒,遣兵来把你这长垣城夷为平地,到时候我西凉大军长驱直入,不需数月,便能攻克整个兖州!!”那瘦弱男子竭斯底里地骂着。
马纵横却毫不理会,指着他,向刘晔说道:“此人正是河内太守,董豺虎麾下大将樊稠帐下的参谋许靖。就在昨日,他来到长垣,劝我要把城中屯集的粮食,一并献予西凉军,赢得董豺虎的欢心。如此一来,不但能得赦免,将来高官厚禄更是指日可待。否则他家将军樊稠,便要率数万西凉精锐,杀往长垣,取我项上首级。”
刘晔一听,顿时面色大变,可知眼下整个北方、关中一带,除了官府的屯粮不算,几乎有三成的粮食都集中在了在这长垣城。若是他投了董卓,董卓的西凉军补给充足,日后联军若要与西凉军厮杀起来,没了后顾之忧的西凉军自是勇猛异常,要破西凉大军,便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西凉军素来骁勇善战,猛将如云。
一想到这,刘晔连忙走前,疾声拜道:“马将军,董豺虎目无君主,残暴不仁,但若天下落于其手,那可不知有多少百姓要受到他的迫害!还请马将军三思啊!!”
“马纵横!!你别听他胡说!!董太师谅在你与他同出西凉,对你素来赞誉有加,只不过是你不自量力,常与他作对,昔日落得身败名裂下场,全乃你自取也!!你若不再吸取教训,以卵击石,那就是自取灭亡,死不足惜~~!!!”许靖越说越是气焰嚣张,声音洪亮,怒得乐进瞪眼咬牙,连露凶光,正要出手,却见刘晔暗打手势,才是止住冲动。
“哦?难得董太师如此赏识,若我还不知好歹,那真还说不过去啊。来人呐!”马纵横悠悠一笑,笑容愈加灿烂,忽然一喊。外头的兵士立刻刚入。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马纵横,你绝然不会为今日之事后悔的,这人适才如此侮辱董太师,定是祸国反贼,快杀了他!”许靖见马纵横终于开窍,现在更是变得趾高气扬,忽地指向刘晔,扯声喊道。
“我看谁敢!!”乐进一听,立马纵身跃出,好似一头猛兽一般护住了刘晔。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纵观今古,但凡助纣为虐者,皆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马将军你可要对得起你的良心啊!”刘晔慨然而道,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马纵横一手撑着脸额,笑盈盈地看着,倒觉得很是有趣,另一手缓缓抬起,举出一根指头,猝地却指向了许靖,令道:“把这人的首级给砍了,然后送给前线张文远,转交给那樊稠!”
马纵横轻描淡写地一句,宛如惊雷炸起。刘晔、乐进自然还有那许靖全都齐齐变色。
“偌!”那几个兵士齐声一喝,立刻凶神恶煞地扑向许靖。许靖恍然回过神来,瞪大着眼,状若疯狂地喊道:“马家小儿你疯了,你一定疯了~~!!就凭你在长垣城这区区乌合之众,还真敢与我西凉大军作对,你这简直是飞蛾扑火~!!”
第一百九十九章 飞星
“拉下!”马纵横听罢,一声喝出,许靖立刻被拉了下去。这时,许靖才知大祸临头,又哭又闹,马纵横全然不理,渐渐地许靖被拉了出去,内堂大厅内再次变得一片死寂。
“刘主薄你看这万担粮食,你要是不要。否则恐怕你要失望而归了。”马纵横盈盈笑道。刘晔回过神来,不由深深一拜,喊道:“就依马将军先前所言,每五十担粮食五两白银,不过可否给我军一万五千担呢?”
“可以。你且回去驿站歇息,明日自有人与你交接。”马纵横微微眯眼,却也爽快答道。刘晔听了,长叹了一口气,便与乐进打了一个眼色,一齐退下。
“可惜了,可惜。若是这刘子扬和乐文谦能投到我的麾下,以这两人的本领,想必能为我解决不少麻烦,由其那刘子扬,口齿伶俐,思路清晰,机灵过人,我眼下正需这般人才啊!”马纵横叹了一声,悠悠而道。
而走出县衙之后,天色已渐渐黑了起来,刘晔忽地面色一紧,与乐进谓道:“文谦你也不必留在这里,自从黑山贼被马纵横连番大挫,这东郡一带的贼子都唯恐避之不及,纷纷撤离,回去的路,我也只走官道,到时再请马纵横派些人保护便可。你且速回,报知曹大人,就说马纵横恐怕决意要与董豺虎撕破脸皮。想必不久,那樊稠必然从河内出兵,攻打兖州。可教曹大人早就准备,河内乃兵马必争之地,但若能早先取下,对勤王伐贼大业必有帮助!!”
乐进一听,面色不由一变,而且听刘晔的口气,好像还对马纵横极有信心,不禁道:“刘大人,听说那樊稠威猛过人,麾下部署也是骁勇,故而深受那董豺虎依仗,才会让他据守河内要地。如此人物,莫还不如那马纵横耶!?”
“诶!这要与你解释起来,一时也说不清楚!但要是这马纵横如此好对付,恐怕他早就一命呜呼了!”刘晔此言一出,乐进才是反应过来,沉吟一阵后,便道:“那好,那刘大人万事小心。我回去禀报完毕,会向曹大人请兵赶来接应。”
刘晔微一颔首,遂与乐进吩咐几句,倒也不急着回去,而是到城中打探消息去了。也不知为何,他发现自己对这马纵横有了无比浓厚的兴趣,迫切的想要知道他在长垣城里做的一切。
黄昏时候,马纵横回到府中寝室,打开房门,正见一身白衣胜雪的王莺,正在面带微微笑容地刺绣,见了马纵横回来,笑道:“相公,你回来了?”
却见王莺面色略显苍白,身子也显得有些清瘦,不过那对星辰一般的美眸依旧那么亮丽。不,应该说比起以往,此刻她眼里的神采还要明亮几分。
想起当初见到王莺时,她一脸的病态苍白,一张脸额好似被削了肉似的,瘦弱得让人唯恐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后来,马纵横给她找过大夫,得知她是因为日夜思念,寝食不安,而至如此,好好及时发现,否则落下病根,就连孩子都保不住。
马纵横听了,自是愧疚无比,忙是购买各种名贵药材,替王莺调养身体,同时也一边筹办婚礼。心结得解的王莺,恢复也是不错,由其是出嫁那日,浓妆艳抹,红衣罩体,如同神女下凡,更是惊艳全场,赶来参加宴席的宾客无不惊为天人。
“我回来了。时候不早,下人已准备好晚饭,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先把肚子治饱再绣吧。”想到那日出嫁的王莺,马纵横才微微有了些笑容,颔首道。
“好。”王莺轻把手中刺绣放下,脸上的柔情比起以往多了几分温婉之色。都说女人一旦嫁了,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其是那些未出嫁前尤为刁蛮、厌恶男人的女人。毕竟越是刁蛮、厌恶男人的女人,说明她对男人的戒备心就越强,但凡如此的女人,往往却都是缺乏爱的。一旦她结了婚,找到了归属,自然会展现出女性温柔的一面。
马纵横走到王莺身旁,伸手把她轻轻扶起,一边看着桌上刺绣,一边问道:“夫人你在绣什么呢?”
“呵呵,我在绣孩子的肚兜。本想着绣一只红雀,后来想想若是男孩,红雀却又不好,便想绣一只小虎,但又想若是女娃,小虎也是不好。所以迟迟下不了手。”王莺说是有些苦恼,但嘴上却是笑着,满溢着幸福的笑容。
“无论男孩还是女娃,我一样喜欢。”马纵横也是笑道。王莺听了,微微地拥入马纵横的怀内,耳朵就贴在他的心脏上,一边听着他的心脏声,一边带着几分期待甚至有些哀求的味道说道:“相公,大夫说孩子就这几天出生,没你在身边,我怕…你能不能等孩子出生了再走?”
马纵横一听,不禁脸色微微一变。王莺轻挪开身子,眼睛里柔情似水,如水流年,说道:“你却也不知,但凡战事快临,你眼神都会变了。而且婚礼过后,张将军和高将军便引兵匆匆离去,我便猜到不久又有战事。
你马纵横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素来都是身先前卒…我与孩子却也不该这般自私。”
马纵横闻言,心头一紧,忙把王莺搂入了怀内。或者快为人父(马老爷们还不知自己有个女儿),马纵横忽然发现比起江山大业更为重要的东西还是有的,那就是—他的家人,他的至亲!
“放心吧,我早已吩咐了文远,让他全权负责此番战事。你就好好在家安胎,万事有我在旁呢。”马纵横柔声说道,王莺一听,眼眶里不禁流下了两行泪水,身体微微发颤。
时至夜里二更,吃饱饭后的马纵横和王莺,就在家中后院赏花望月,就如寻常的夫妻一般,互相依偎着。不久后,王莺便是倦了,马纵横把她扶回寝室,就在一旁守护,直到她睡着后,便是起身离开了房间。
在外,一个身穿铠甲,两个身穿夜行服的汉子早在等候。马纵横见了这三人,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一旁,示意到西厢里说话。那三人忙是拱手领命,遂随着马纵横走了过去。
少时,一行人来到西厢,进入了大厅内,两个黑衣人点着了两旁的灯火。火光一起,那正与马纵横对视的,赫然竟就是史阿。
“正如主公所料,那刘子扬离开县衙后,便到城中各处打探,打探的对象由其以商人居多。而且还几番曾到城内的校场查看,还曾有意贿赂我们的军官,几乎还被当成细作抓了起来。但当时他并没有实际地行贿,我们也没有证据,加上他嘴皮子了得,就这一日间,竟也认识不少人,且多在为他求情,我未免事情闹大,便自作主张地放了他了。还请主公恕罪。”
“史都尉日夜操劳,我谢还来不及,哪能怪罪于你。你处理也是得当,若是我有心要对付这刘晔,早就把他擒下来了。不过眼下我还有不少地方需要依仗那曹孟德,也不好撕破脸皮。反正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就由他去吧。”马纵横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史阿遂拱手应诺,眼神闪亮。原来如今史阿已投于了马纵横麾下,更成为了军中都尉。同时,随史阿来投的还有近两百个天刺的弟兄。
当然,马纵横也看得出来史阿一直爱慕王莺,对自己恐怕也没有什么好感,之所以来投,恐怕是王越的意思。马纵横开始一连细问,史阿倒也一副宁死不说的样子。不料,马纵横也只是试探,见史阿这个样子,反而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遂迁史阿为都尉,更特地在军中成立一支名叫‘飞星’的队伍,专门交给史阿。其中队伍的人,全都是天刺弟兄,主要负责打探和刺杀。
当时,史阿却也没想到马纵横竟然如此重用、信任自己,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直到从马纵横口中再三得到确认后,才敢相信。至此,史阿对马纵横便放下成见,对他更是敬重有加。
而在婚礼前的一日,马纵横却也从神出鬼没的王越口中得到了确认。王越告诉马纵横这个唯一的女婿,他挑来以史阿为首的一众天刺弟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许多人更是由他亲自调教。这就算是他送来的第二份婚礼,也让马纵横好自为之,莫要行差搭错,若是在日后创业征战之中,干出了丧尽天良的事,就算是自家的女婿,他也会大义灭亲!最后,自也不忘再三吩咐,要马纵横好好对待王莺母子俩。
马纵横感激之余,自是答应下来。两个男人在月下做下承诺。而就在马纵横要王越留下主持婚礼时,哪知王越身子一跃,然后只见在黑暗中,隐约看到几番跳动,便消失不见了。
往事如烟,至今想起,也不禁让人有几分唏嘘和无奈。王越和王莺父女两人的心结也不像是表面那般简单。马纵横很面白,王莺一直介意的是,王越多年来对她这个骨肉的冷淡和无情。而大仇得报后,才渐渐醒悟过来的王越,却也因内疚,甚至不敢去面对自己的女儿。
脑念电转,马纵横一时想了许多,但也不过发生在刹那之间。这时,左边一个黑衣人报道:“还有,那乐文谦在黄昏前便是离开了,看他赶往的方向,应该是望陈留赶回。主公,可要派我等飞星前往陈留打探?”
第二百章 田元皓
“如今天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留,人多杂乱,反而不好办事。眼下,只要稳固长垣的局势就好。”马纵横凝声而道,毕竟眼下重中之重,乃是如何把屯集在城内的粮食销售出去,这样一来,许多事情还需飞星来执行。飞星虽然各个都是精锐,但人数毕竟不多,只有两百余人。马纵横自然要善用人才,分个轻缓急重。
马纵横话音一落,那人立刻领命,另外一人遂又报道:“主公,张将军来报,说如今边境寨中一切准备妥当,但若樊稠真要来攻打,必能迎头痛击。张将军还特地吩咐小人,让主公放心陪伴主母左右。”
“呵呵,文远有心了。时候不早,你们都退下吧。”马纵横微微一笑,令声一落,史阿与马纵横默默地对了眼色,便转身离开了
却说,在马纵横一边屯集粮食的同时,也不望整顿兵马。马纵横拥有巨粮,先解决了后顾之忧,军中无论是旧部还是新降的兵士士气也得以提升。
而马纵横早就猜到,自己若是屯粮,董卓那边必有动静。正如曹操所料,马纵横丝毫不惧董卓,一来是他的脾性所为,二来则是拥有着后世知识的他,知道董卓能够在洛阳作威作歹的日子却也不久了,而为了振奋天下诸侯的士气,马纵横因此决意与董卓对抗,打算用一场淋漓尽致的胜利,加快联军的组成,同时也告诉各地的诸侯,他马纵横是绝对容不得轻视的人物!
于是,马纵横遣麾下大将张辽,因其声名,特遣为白狮校尉,率三千精锐,两千降兵新军,屯集在当初夺下张莽的边境山寨,一边操练部队,一边整备战事。
而另一边,为了不久将来一波接一波的动荡,马纵横自又是命素有练兵之才的文聘,加快操练新军。说来,自破得张牛角的大军后,马纵横麾下兵力急剧上升,去除了那些不愿继续参军的俘虏后,兵力依旧达到了一万七千余人。而其中算得上精锐的竟有五千人,其余都是操练不足,素质不高的兵士。马纵横为了更快的提高军中素质,马纵横和麾下诸将经过几番商议后,提升一群新的将领,这其中有本部的将领,也有从黑山贼旧部挑出来的将领。
至于文聘,虽少有战功,但这大半年来,一直为马纵横勤苦练兵,也的迁升为奋军校尉,负责操练近一万新兵,眭固作为副将。而庞德立下战功无数,又因他的名声,马纵横特迁升他为赤狮校尉,让独自操练一军,其中人数莫约两千余人,全是骑兵。骑兵乃一军矛头之重,当然各个都是精锐,马纵横让他操练骑军,却也是极为看重。
长垣状况大致如此,且也不再多说。另一边,话说本是雄心壮志想要攻下兖州的张燕,因连折麾下两员大将,又听说张牛角大败于濮阳,又惊又惶,兼之军中士气低落,最终只得虎头蛇尾的逃回冀州。
却不料,在冀州之内,早有一头猛虎在虎视眈眈。
时间且追溯到半月之前。当时,拥有着四世三公家景的袁绍与麾下一众文武,来到渤海,因袁家此时的家业正着重偏布于河间、渤海、范阳一带,兼之又得到河北世家的拥戴,自是如鱼得水,甚至可以说鱼跃龙门,一飞冲天。却说,袁绍来到渤海,紧紧不到两月时间,河北豪杰贤才一呼百应,纷纷来投之余,又因袁绍钱财丰实,在各地招兵买马,河间、渤海、范阳百姓蜂拥投军,一下子兵力便达到数万之众,在加上袁家各处拥有的私兵,手握兵力足有五万之多!(在秦汉两晋时期,世家拥有私兵是极为正常。由其有些家族,更世世代代侍奉左右。袁家作为四世三公,历经三朝,昌盛不衰,拥有私兵的数量自然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数量。再加上,在这个时期,对于出身寒门或是平民百姓来说,世家豪门的魅力是无法想象的,能成为类似袁家这样豪门世族的门客或者部署,那就意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一家人日后都不需再为生计烦恼。当然拥有过人本领的人,更可以趁此攀龙附凤,成为天下之上流。
由其如今又正值乱世,自从汉室落寞,普天之下,袁家可谓是世家之牛耳,说不准这江山便要落到这袁家人的手上了!
扬名天下,封侯拜相,正是对这些拥有本领的贤才趋之若鹜的最为致命的诱惑!)
却见,袁绍在渤海一呼百应,如龙升天,河北群雄顿显黯淡。河北各地贤才豪杰,纷纷相投,至今袁家门客,已达到了两千人以上。而被袁绍招纳为用,付以重用者,更是不少数。
其中文才又添逢纪、审配,这两人一者善于奇谋策略,机智过人,一者善于布阵设局,操练兵马,可上马为将,下马为士。武者又分贝又蒋义渠、周昂、韩猛、朱汉、王摩、何茂、眭元进等豪杰猛汉入伍为将。其中蒋义渠、周昂、韩猛皆有勇风,朱汉、王摩、何茂、眭元进等人,却也都是善战之人。
袁绍麾下实力大增。袁绍如能呼风唤雨,麾下文武皆盼其成就大业。可就在此时,袁绍却自降身份,三番五次的前往拜访一异人,只为求得他出山相助。
此人正是河北奇才—田丰,田元皓也!
或者是袁绍的诚心,也或是其挚友沮授的相劝,田丰最终答应了袁绍,在他麾下入仕。袁绍大喜,立封田丰为军师。就是这般,初来乍到的田丰,却是后来居上,一跃成为众谋士之首。
这日,在议事大堂之内。却见左席上的田丰,面阔耳厚,相貌平平,穿着却也朴素,但又给人一种神采奕奕的感觉。由其他一对眼睛,硕大而有光,浑身更是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令他看上去,威明而端正。
而在下席,分别是沮授、郭图,对面则是许攸、逢纪、审配。一堂之内,除了袁绍全都是谋士,而且各个都是智慧超群,有些更是万中无一。
“呵呵,竟然军师久负盛名,不如向我等众人谈谈主公眼下当如何创业?”这时,一身穿着华丽,绣锦冠帽的郭图悠悠而道,眼里还有几分挑衅之味。旁边的沮授听出郭图有些心术不正,不由微微一皱眉头。至于对席的许攸、逢纪、审配却都摆出隔岸观火,有心看看这田丰能耐的架势。
“哈哈,说得对!元皓能被称为智冠天下,自非寻常,我也想听听元皓所谏。”堂上的袁绍一听,纵声大笑,眼里也射出两道炙热之光。
“长远之计,沮广平胜我也。主公听之便好。至于眼下,丰倒有几句话要说。”
对于郭图的挑衅,田丰却是视若无物,眼神平静,淡淡而道。袁绍咧嘴一笑,但心中却是有了几分不快,道:“元皓快说。”
田丰略一颔首,却是立刻言惊四座,众人色变。
“三日之内,张燕必急于撤回冀州,料其脚程,主公大可立即颁令,命一军埋伏于长风道中,却无需拼杀,任由贼子逃去,如此可尽得贼子行装、辎重、军备,遂再令一军,埋伏于天梁山中,堵其去道,即时贼子筋疲力尽,以无力再战,可趁机杀了张燕,尽收得其麾下贼众。如此一来,主公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得知钱粮、军备还有大量的兵力,一跃成为河北第一雄主之位。”
田丰此言一出,被惊得失色的众人,久久难以回过神来,袁绍瞪大着眼,竟一时陷入呆愣。
“哼!田元皓你这话说得轻巧,你又怎知那张燕会撤军?可知,据细作来报,那刘岱迟迟尚未出兵,公孙瓒派去的八百精锐,早就被杀破了。我怕不需多久,张燕就率兵长驱直入,把兖州捣个天翻地覆了!”这时,徐徐回过神来的郭图,急一瞪眼,扯声喝道。
田丰听了,依旧神情平静,淡淡道:“张燕虽有智谋,但却无远见,若东郡无马纵横此人,那张牛角或者还能得逞。但若张牛角一旦败下,张燕如折一臂,自会心生忌惮,仓促撤军。”
田丰此言一出,郭图还未来得及反应,忽然外头有一将士急急来报,说在七、八日之前,张牛角部被马纵横与桥瑁两军歼灭于濮阳。
此报一出,众人又是各有变色。袁绍暗叹田丰料事如神,忙一敛色,道:“就算如你所言,那张燕慌忙撤军,这长风道平坦易行,他望此道撤去,倒也合理。但那天梁山道路狭窄,且距离甚远,从长风道到天梁山起码要两日脚程,你又如何猜到他必会走这天梁山?”
田丰闻言,微一作揖拜礼,遂震色道:“天梁山虽远而险,但正因如此,那一带罕有人迹,且只要过了这天梁山,就能迅速回到冀州。那张燕遭我军袭击,哪敢再走大道,必慌而走这天梁山也。”
田丰说得却是胸有成竹,袁绍听了脸色连变,却又暗暗向许攸投以眼色。许攸眯了眯眼,却也略是颔首。袁绍见了,不由精神一震,方才笑道:“元皓所言是理,我这就立刻调拨,此番若能尽如元皓所料,我必重赏之。”
田丰听了,徐徐起身一拜,道:“为主公出谋划策,乃我等谋士之职,丰不图赏赐,只盼能早日助主公创立大业,平定天下,为百姓谋以福祉。”
第二百零一章 破张燕(上)
少时,却说袁绍传达军令之后,众人各是散去。袁绍自也还是半信半疑,临走前,给许攸暗投眼色。毕竟许攸追随袁绍日子最久,袁绍对他依旧还是极为依仗。
“子远呐,你觉得这田元皓之计,当真可行?”后堂之内,袁绍面色带着几分疑虑、沉重,向许攸问道。
许攸听了,不由沉吟下来,心里却是暗想:“这田元皓说得是头头是道,但本领如何,还需考证。我却也不信他能事事料定,但出丝毫意外,以主公的脾性,恐怕也会大为失望。不如,这下我且静观其变,看看主公意思如何。”
想罢,许攸拱手道:“田元皓竟然有智冠天下之名,攸也不敢擅加定论。不过他倒是不知道主公与张燕以往暗有协议,兼之攸以为张燕在冀州,正好可以牵制韩馥,倒也不急于这般早就杀了他。再有,这若真把张燕的麾下尽数收纳,那多添数万俘虏,每日耗费粮食巨多,主公虽有袁家在后支撑,但坐食山空,实在并非长远之计也。倒不如让张燕回去冀州,这样他逃得一命,不但对主公心存感激,又能捣乱冀州,使得韩馥自顾不暇,日后再图冀州,岂不容易?”
袁绍闻言,眼睛不由一眯,拧着下颚胡须,道“你说的也是有理。不过我将令已下,该当若何?”
许攸一听,眼神不由一亮,遂心起一计,道:“主公不必多虑。攸有一计,正好可替主公解忧。”
“子远快说!”袁绍听了,不由多出几分喜色。
许攸灿然一笑,道:“这田元皓所想,与我也是不谋而合,若我军真能在长风道伏击张燕贼军,主公却可以即刻命人,传你密令,教一将就在天梁山途中等候,见了张燕,宣你看在昔日情义,放他一条生路,教其择路而去。”
袁绍听话,想了一阵,倒也觉得是好,便立即修以密令,教一心腹报完军中。
另一边,却说田丰和沮授离开郡府后,两人到了一处酒楼坐定。田丰一脸悠然自得的样子,刚向小二点完了酒菜。忽然,沮授一变色,抓住田丰的手道:“哎!元皓你还是和我到主公那一趟吧!”
田丰听了,却是罕见地笑了笑,把沮授的手臂轻轻挪开,笑道:“这又为何?”
沮授一听,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四周,神色一急,遂在田丰耳畔说道:“哎!你有所不知,主公这人素来优柔寡断。凡事喜听各人意见,但如今他麾下谋士,却都各个都在眼红你这首席谋士的名头。我刚才看他,向许攸暗打眼色。此人追随主公最久,你的首席谋士的名头,就是从他手中夺去!他自然不愿看你立功,就怕他从中作梗,坏了大事啊!”
“呵呵,原来此事,你且坐定,陪我把饭菜吃完,我自到主公那一说。”田丰听了,又是盈盈一笑,更起身把沮授按住在席上,丝毫不见惶急。
“田元皓你!”
“哎,这肚子饿了,怎么做事?”田丰话音刚落,一个小二便是端着一个盛满饭菜、酒水的木盘子,吆喝道:“客官你们的饭菜来囖~!”
田丰眼神一亮,忙是招呼小二过来,等小二把饭菜都放定,田丰便是开始风卷残云似的吃了起来。沮授看着,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便也无奈地跟着吃了起来。
一阵后,田丰饭饱酒足,沮授也是吃饱,忙催道:“好了,好了。快到主公那吧,若是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田丰听了,却是装糊涂地问道:“广平你这般急着是要去哪?”
“你!你别装傻了,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有要紧之事要与主公耶!?”沮授急得满脸发红,田丰见了,一阵大笑后,倒也不再捉弄他,眼睛一亮,勾了勾指头,示意沮授探耳来听。沮授犹豫一阵,但还是依照田丰的意思,探过头去。
田丰只在沮授耳边嘀咕几下。沮授脸色连变,听罢,气忿不已喝道:“好哇!!田元皓原来你早有料及,我这岂不妄作小人耶!!”
“哈哈,广平休恼,这顿饭我请了就是,权当赔罪!”田丰见沮授大怒的样子,又是一阵大笑,又见沮授面色渐渐变得黑沉起来,也知自己过分,忙是安抚。
“小二,再拿来三瓶翠梨花酒!”沮授一听,立刻大声喊了起来。
“好叻~!沮大人稍等一会,翠梨花酒很快就上来~!”正在招呼客人的掌柜一听,顿时大喜,忙是吆喝回道。
田丰满脸的笑容顿时变成苦瓜状,急道:“广平这翠梨花酒可是价值不菲啊,喝完这三瓶,我就要倾家破产了!”
“怕什么,反正主公出手阔绰,但等捷报传来,你还愁没有银两么!?”
“你!”田丰一瞪眼。这时,小二端着一个小型火灶走了过来,放好后,那掌柜的又亲自用木盘端着三瓶翠绿色的酒瓶走来,而且一脸灿烂笑容。
少时,小二起好了火灶,掌柜的分别把三瓶翠梨花酒放在灶上雕着梨花纹的器皿之内,笑呵呵道:“两位大人,等器皿里的水开了,这翠梨花酒就会发出淡淡的梨花香,这个时候喝那是最好。小的,再为两位大人送上一些牛肉过来送酒可好?”
沮授闻言,笑了笑,正要谢过。哪知田丰急不可耐地就道:“就一些牛肉哪够!这三瓶翠梨花酒可要了我的命,掌柜的反正也赚了不少,再送上一个姜葱闷鸡,还有红烧鲤鱼,才算是有诚意吧!”
那掌柜的见田丰穿着朴素,言语粗鄙,不由暗暗吃惊素来风雅的沮授怎会跟这种人在一起,但表面却是笑道:“不知这位大人是?”
“呵呵,我来介绍一下,此人就是我家主公麾下首席谋士,田元皓也。如今在军中担任军师一职。”
此言一出,那掌柜眼里暗藏的几分鄙夷之色,立刻不见,换而之的是满脸的惊喜之色:“原来这位大人就是鼎鼎大名的田元皓,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你能光临小店,真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别说这姜葱闷鸡,还有红烧鲤鱼,除了这酒钱实在不能免外,只要是嘴上吃的,小的一律免了!”
“哎,不可不可。这怎么好意思啊。”沮授一听,也不愿意占人便宜。哪知那掌柜的几番坚持,田丰倒也不客气,竟又点了两个菜,气得沮授脸色一阵青一阵紫,胸口连连起伏。
一阵后,掌柜的却是兴高采烈地离去。田丰在渤海名声极大,不知多少世家之人相请,都难见上一面,若是田丰来此之事一经宣传,这酒家生意定然会十分火爆。这掌柜的不过免去一些饭菜,与他即将得到的,根本不值一提,自然开心欢喜。
“粗鄙,粗鄙!”沮授连连摇头,没好气地瞪了田丰一眼骂道。
田丰见了,却是一笑,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悠悠说道:“这世间没有能够白占的便宜,竟然那掌柜的从我这里得到了利益,我不过从中取回一些,还不及他即将所得的九牛一毛,又何有粗鄙之理?”
“哼,你简直就是歪理!”
“不,这正是真理。在这世间,无论任何事,有得即会有失。而我等如何在得失之间,权衡轻重,往往是铸就我等一生成就的关键。譬如你我,在这乱世之中,追求功名利禄的同时,却说不定有朝一日会身败名裂。沮广平,但若到那时候,你又会何去何从呢?”田丰悠悠而道。沮授听了,不由也安静下来。
却不曾想,许多年后,当沮授回忆起今日这番话时,那是百感交集,痛哭流涕。当然,这都是后话,且先不说。
话说,数日后,急于撤军的张燕一路火速赶路,也不顾队伍整齐,逃到了长风道。
这日,刚到晌午时候。张燕与麾下贼将连日赶路,都是疲惫不已,正想下令歇息。哪知蓦然间,擂鼓大震,两道炮响齐发,两部兵马一齐杀来,杀声震天。
却看张燕正如传闻那般,是个体格精壮,孔武有力的猛汉之,只见他身披虎兽铠甲,头盔特地雕以燕雀之状,手持一杆凤嘴长枪,乍眼一看,甚是威武。
只不过他此下却是面色剧变,看着杀来的部队,都有袁字旗帜,竟都是袁绍的兵马,不禁又惊又怒,扯声叫道:“好哇!!袁本初你这是要过河拆桥,竟然伏击俺的军队!!”
“天帅,敌兵虽是只有数千人,但我军此下人疲马乏,后面又有许多兵士未能赶上,但若急撤,恐怕辎重、军备、行装都保不住,这可如何是好!?”张燕麾下一员名叫管波的大将,疾声叫道。张燕一听,面色一变,眼里猝地射出两道凶光,喝道:“你速去整备队伍,我与诸将先挡一回,若是能够挡住,便合众一拼,起码还能保住一干钱粮军器!只要能把这些钱粮军器,带回冀州,就不怕将来招不到兵士!!”
原来张燕一路杀往兖州时,抢掠了不少城池、村庄,因此此番张燕虽折了两员大将,还有不少兵马,但有了这些收获,张燕倒也还能接受。但若是失去这些钱粮军器,不但军中士气大受打击,自军的势力恐也会至此一蹶不振!
这下,也难怪张燕急红了眼,便是与诸将和袁绍军拼命!
“各位弟兄都听好了!都给俺提起精神,只要能击退敌军,俺一一重赏!!绝不会令各位弟兄失望!!”张燕扯声一吼,一众贼将听了,忙是各打起精神。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左边一路军队飞速杀来,引兵之将,正是入伍不久的将领蒋义渠,此下手提一柄恶兽亮银巨斧,朝着张燕一干将士奔杀过来。右边一路,引兵之将却是个年轻将士,眼锐而有神,精壮矫健的身子,看似略有一些瘦弱,但浑身杀气冲天,气势如虹,正驰马杀来。
“王弥,你去挡住右边那员小将!!左边那大汉交给我了~~!!”张燕飞马急奔,不过他坐下战马似乎已疲惫不堪,看他冲势越来越慢,蒋义渠看得精神大震,立刻加鞭飞马,怒声喝道:“张燕狗贼,纳命来罢~~!!!”
正是迎面赶去的张燕,听得蒋义渠震天吼声,却是不怕,眼看蒋义渠靠近,坐下马匹陡然加快,倏地来到蒋义渠面前,提枪就刺,速度极快。蒋义渠被张燕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面色一变,见张燕飞枪刺来,已然抵挡不及,连忙躲避。只见张燕一连三枪,杀得蒋义渠险象环生。张燕纵马一过,即便一手勒住马匹,回身又是一枪。
第二百零二章 破张燕(中)
话说,张燕又有‘飞燕将军’之名,正因他身体灵巧如燕,枪法了得,让人防不胜防,故得此名。
“嗷嗷嗷~~!!休要小觑我啊~~!!”蒋义渠大怒,猝地回身拧斧一劈,正好劈中张燕刺来的枪支,使其立即荡开而去。张燕面色一变,暗呐此人力大,不过却也不气馁,策马杀近,与蒋义渠缠斗一起。眼见张燕、蒋义渠正是杀起,两边将士各是飞马赶来,互相厮杀,战况正烈。
另一边,却见那张燕麾下将领王弥,提着一柄大刀,正要迎向那袁绍军的小将。
“哪来的小儿,竟敢与我黑山天军作对,找死!!”王弥一张丑陋大脸,此刻变得狰狞无比,嘶声吼道,正欲把刀抬起。蓦然,只觉一道疾风袭来,王弥眼睛大瞪,刚才分明还未见那小将提枪,但此下其手中梼杌黑镔枪,却已飞到眼前。
‘啪’的一声脆响,跟在王弥身后的诸将还未反应过来,却见他的头颅赫然爆开,一根黑枪遽然透出,更见一面模糊恶兽相势,蓝毛如炎,头似虎,长身赤足,竟如山海经中的四凶恶兽‘梼杌’有七分相势,顿时各个吓得魂魄飞走。
“张儁乂在此,尔等贼子还不快快下马受死~~!!”一声怒吼,梼杌恶兽相势瞬间消失不见,再定眼望去,竟是那杀了王弥的小将,一众贼将只觉肝胆欲裂,忙是勒马逃开。那小将却非一般,虽是年纪轻轻,如今却以成为袁绍军中恶武校尉—张颌!
电光火石之间,张颌一连追上几个贼将,将之纷纷挑落马下,这下却听背后将领在喊。
“张将军,不好!蒋将军陷入苦战矣!”
张颌一听,猛一勒马,一声马鸣骤起,震天动地。张颌面色一敛,急便望左边望去,果然见得蒋义渠被一员动作灵敏的贼将缠着,见其武艺甚高。
“高见,你继续依计行事,我去救蒋将军!”张颌大喝一声,立即便拨过马,朝着蒋义渠那处乱军杀去。
这时,张燕麾下几个将领,却看到王弥被杀,这时已是急喊了起来。张燕听得,暗里又急又怒,猝然避过蒋义渠猛劈过来的一斧,冲马飞去时,正有一将领截住。张燕往后就倒,那将领一枪搠空。张燕急一起身,凤嘴长枪一挑,便把那将领挑落马下,然后纵身一跃,极为灵敏干练地夺下了战马,喊道:“敌方势众,恐怕俺们挡不住了,快撤~!!”
张燕吼罢,转马便是望一边杀去。周边的贼将连忙朝着张燕突破处追去。
“张燕,你休想要逃!!”蒋义渠见状,哪肯愿意,正欲拨马追去时,张颌从后追上,急道:“蒋将军别忘了军师计策,还是先夺下贼子辎重、军备要紧!”
蒋义渠一听,心里虽是万般不愿意,但还是勒回了马,下令命诸军往贼军大部冲杀过去。
另一边,却说统领各部的贼军将领眼看张燕逃去,吓得忙令队伍赶去,须臾袁绍军扑涌杀来。生死关头,许多贼将也顾不得行装,纷纷喝令麾下兵士丢下,只管逃命。于是,众贼子各是丢下行装,纷纷朝着张燕逃去的方向逃命。蒋义渠和张颌的部队却也无扑来掩杀,任由贼军逃去。
两个时辰后,贼军大半逃去,把军中的行装、辎重、军备几乎都丢下,蒋义渠和张颌的部队,一一收纳,且擒下数千贼子俘虏,可谓是收获丰盛。
两日后,却说张燕在长风道遭到袁绍的伏击,损失大量的钱粮、军器,又气又恼,一路逃到了天梁山的附近。原来,正如田丰所料,遭到伏击的张燕,也不敢再走大道,欲想通过地势险峻的天梁山瞒天过海地逃回冀州。
却见峡道之内,黑山贼军蜿蜿蜒蜒,队伍紊乱,且哀吼苦声不断,眼看各个贼兵都是无精打采,眼神空洞。而在前的贼将,也是筋疲力尽,身心交瘁。
就在此时,刚出了峡道的前部贼军,忽然被一队十数人的队伍截去了去路。正处于前部贼军的张燕一看顿时面色大变,忿声怒骂:“袁本初你这猾贼,莫非正要赶尽杀绝耶~~!!?”
张燕倒也不是怕这区区十数人,而是以为这附近定是埋有伏军,毕竟袁本初竟然能料定他走天梁山,又岂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另一边,在那队十数人的队伍之内。为首领军之将,正是新投袁绍麾下不久的朱汉。朱汉听得骂声,冷哼一声,立刻策马冲出,扯声喝道:“张燕贼人休得放肆!我主谅在昔日情面,才特教我在此等候,放你一条生路!天梁山中,埋伏了近数千精锐,但凡你军一到,一涌而出,以你这些疲惫之军,必是兵败如山倒。你且速速撤去!”
张燕一听,刹地脸色连变,心头咯噔一跳,眼神不由眯紧了起来:“袁本初假仁假义,绝不可信,莫非这伏军根本就不在这天梁山,这些人等候在此,就是防备我走此道。如今是故意诈我撤去,却是早在大道中埋伏已定!哼哼,好阴毒的计谋,这设计之人倒是狡猾得很!”
张燕念头一定,心中暗暗冷笑,遂是一凝色,策马徐徐赶去,说道:“没想到袁大人还念在昔日情分,还请将军前来一趟,俺有话要报予袁大人!”
这时,在朱汉队伍内,有一莫约二十岁出头,剑叶眉麒麟目,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白袍白马少年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道:“将军!黑山贼作恶多端,烧杀掳掠无所不作,冀州百姓深受其害,如今正是诛杀贼首的大好时机,何不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只听少年声若龙啸,震得朱汉和张燕和他麾下一众贼将无不变色,急是看去时,见少年英姿飒爽,由其那双锐利有神的麒麟目,更如天上的麒麟神将,小小年纪,便以是威风无比,一看便知绝非池中之物!
“赵子龙这里哪轮到你说话,快给老子退下~~!!”朱汉一听,顿时面色变得狰狞起来,发恶朝着少年怒吼。原来这少年名叫赵云,字子龙,乃常山人。不久前赵云在蓬莱枪神童渊座下,修成学业,刚是下山便听说昔日名震洛阳,贵为天下年轻俊才之首的袁绍,如今成为了渤海太守,还在招揽各地贤才。赵云从小立志当个顶天立地,锄强扶弱,贯彻仁义之道的英雄,想袁绍乃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此番大举招揽贤才,定是准备有一番大作为,这热血少年遂是一腔热血,一路飞马前往渤海投军。哪知当时负责新兵军务的许旺(许攸侄子),见赵云长得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便向他要取孝敬钱,才引他去见军中shang将,推荐给袁绍。赵云自是不肯,当场怒声喝叱,许旺大怒,教麾下几个兵士欲要擒住赵云,哪知赵云瞪眼一喝,声威骇人,吓得许旺踉跄摔倒,那几个兵士都是胆寒,不敢靠近。后来许旺忿忿而去,而且还公报私仇,让赵云与寻常的新兵一起参加考试。不过赵云凭着自己的本领,在各项考试之中都取得卓越的成绩,最终被分编到朱汉的队伍之中,担他的副将。
话说,袁绍军中招揽人才分三个级别,若是寻常百姓则是最次,照常分于新兵队伍之中,参加各项考试,合格了,再按照各种成绩分编。至于分编工作,则由素来处事严明、公正的审配负责。这样一来,也避免了有沧海遗珠的事情发生。从中挑选出的成绩卓越的新兵,也有机会担当军zhong将领。
再者,就是略有名气或者天生体格优越的豪杰,则由许旺引见给负责考察的从事郭图和shang将颜良,通过两人的考察后,再分优劣。其优者,则是最高的级别,能够再由郭图和颜良引见给袁绍,由袁绍亲自犒赏、分编,如蒋义渠、韩猛等将,都是一来就能当上军zhong将校。
当然,以童渊的名头,当时赵云若是报之,甚至可以略过所有流程,立刻就到袁绍那,由袁绍亲自接见。但傲气的赵云并不希望自己借助自家师傅的名头来创业,遂是隐瞒。但就算如此,凭赵云的相貌、体格,起码也能够入第二个级别,由郭图、颜良亲自考察,以这两人的目光,不出意外,肯定能见到袁绍。只不过因为许旺的贪婪,赵云却被分入了最次的等级,幸好公正的审配并没有刁难赵云,反而对他欣赏有加,把他分编到朱汉的军中,做其副将。后来,审配更亲自找到赵云,本想亲自引见给袁绍,哪知当时朱汉忽然得到急令,赵云便是仓促地随着朱汉出行了。
“将军!”却说少年赵云对于朱汉要放走张燕一事,自是看不过去,这下被朱汉一喝,面色一绷,一对麒麟目赫赫发光。
“哼,你这黄毛小儿不知深浅,就别给老子强出头!!”朱汉见赵云年纪轻轻,却给与自己顶撞,顿时大怒,一拧起手中狼牙棒就朝赵云砸去。赵云一寒,手中长枪猝地抖动,枪花绽放,砸来的狼牙棒顿被震开。
“好巧的枪法!这少年恐怕被张儁乂那怪物还要厉害几分!”朱汉顿时面色大变,刚才赵云根本没有用劲,却能轻而易举地把他奋力砸去的一击震开,这枪法之巧之妙,绝对可以称为上乘!
就在这时,张燕看得朱汉与赵云正在争斗,立刻面色大震,抖数精神,扯声喝道:“这些人乃是使诈,天梁山根本就没有什么伏兵,都听我令,立刻一齐扑上,杀了袁本初麾下这些走狗~~!!!”
张燕喝声一起,背后一干贼人也打起了几分精神,见朱汉那些人寡,而且军zhong将士还在内斗,遂是各提兵器,纷纷扑上。
“可恶!!小儿坏了主公大事也~!!!”朱汉见状,不由面色大变,眼看贼众杀来,自己只有十数人哪敢抵抗,立马拨了马便是逃去,周边的从骑也慌忙拔马而逃。
第二百零三章 破张燕(下)
电光火石之间,朱汉那队人马几乎全都逃去,却有一人竟然还立马挺枪,如同遮天盘山又似一头洪荒巨兽,凛凛而立。
此人赫然正是刚才轻而易举化解朱汉雷厉一击的赵子龙是也!
“他娘的,哪来不知死活的小儿,给我乱刀砍死他!!”一个贼将看得心惊肉跳,自己不敢扑上,却催促麾下兵士杀上。
前面七、八个胆子较大的贼兵,立刻大喊起来,加快步伐,狂扑而上。
赵云麒麟目光芒一射,直望乱军之中的张燕逃去,喝出了一句令贼众刹那哗然的话来。
“张燕恶贼是条汉子就莫逃,今日我赵子龙便要替天行道,把你诛杀枪下!!”
赵云一声喝出,众贼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他纵马提枪,倏地径直冲飞。霎时间,狂龙入海,贼子如波浪溅飞,四处弹开。张燕看得眼切,恍然回过神来时,赵云已冲入乱军之中,更所向披靡,如摧枯拉朽一般杀了过来。
“这小儿到底是何方神圣,怎这般厉害!!”张燕面色大变,念头刚转,正见赵云连把数个挡住去路的贼将挑落马下,骇然逼近。惨叫声响不绝耳,一众贼人竟被赵云一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娘的,都给老子扑上厮杀,莫非这小儿还是项羽再世不成~~!!”心头大乱的张燕竭斯底里地吼叫起来,但一干贼子却显得如此的脆弱无力,只见赵云左突右冲,杀得血色狂飙,手中一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贼子根本靠近不得,强行扑去者,一一都死在了赵云的枪下。
于是,渐渐地贼人都是恐惧起来,后方的贼人但见赵云冲来,全都逃开。不一时间,张燕前头竟露出一大片空地,几个贼将看得眼切,各是扯声吼起,各提兵器杀上。
“小儿,休要放肆!!”
“兄弟们,碎了他!!”
“别想伤我家天帅半根汗毛~!!”
吼声一连猝起,一连三个贼将齐齐挡住了赵云的去路。正中一个,提起手中大刀,猛地砍下,却被赵云飞枪荡开,其枪急一骤转,把左边一个贼将咽喉刺透,枪快一拨,又把右边一贼将拨来的大锤碰开。
“嗷嗷嗷~~!!麒麟吐炎!”赵云一声厉喝,身后竟霍然显现出一面模糊的白色麒麟神兽,枪支舞动,如麒麟大吐火焰,剩下那两个贼将瞬间纷纷落马。待赵云冲过时,却见张燕竟早逃往了后方大军之内。
“张燕你胆小如鼠,妄称汉子!!”赵云一见,怒瞪麒麟目,策马急是往前杀上。在后的贼子见状,虽是筋疲力尽,但还是纷纷咬牙抵上。可赵云此下正是一腔热血如炙火燃烧,盛怒而往,就像是有用不尽的力气,飞枪纵马,如麒麟踏破天地之势,贼子哪里抵挡得住,犹如波开浪裂,纷纷溃散。却见赵云在乱军之中,纵横飞腾,如入无人之境,贼人虽有数万之众,但却因疲惫心怯,难敌这尊无敌杀神,渐渐地更是各顾性命,但见赵云杀来,便慌忙逃命。
赵云一路冲杀,从乱军前杀到乱军腹地,再从乱军腹地,杀破而出,死在其枪下的贼将近有数十余人,贼人约计数百以上。
“听适才那张燕恶贼所言,袁本初似与其曾有瓜葛,莫正如师傅所说,天下豪门皆以利而趋之,能顾全大义者少之又少?再有,我看那朱汉有意放逃张燕,恐怕也是袁本初之意也。一旦张燕逃回冀州,百姓定受其害,这袁本初根本无救济百姓之心,不过一野心之辈,绝非明君,我倒不如弃之而去!”赵云杀透贼军,向四周环视一圈,早已不见了张燕,遂是脑念电转,便是生出去意,一拨马便向北方奔飞而去,端的是潇洒无比。贼人惊悚望之,皆惊为天人。
另一边,却说朱汉逃去一阵后,见贼子并无追来,正是怪异,随后赶到一高地一看,竟见贼子乱军一片溃败之势,顿时吓得又惊又愕,再是细看,更是吓得浑身冷汗,这数万贼人竟被赵云一人杀得兵败如山倒,正是越看越是惊骇,不禁失了神。
陡然间,连阵杀声大作。后面不远的天梁山中,如狂潮巨浪,一部部人马轰然杀落。原来却是埋伏在天梁山里的文丑,见贼军迟迟不到。素来脾性急躁的文丑,便引一队斥候亲自来查看,在山头之上,竟看得贼军一片混乱,顿时大喜,便立即向各部下令,引兵前去扑杀。
话说,被赵云捣得天翻地覆,鸡飞狗跳的贼军,还未把大气喘顺,忽听杀声暴起,立马吓得慌乱不已,但却各个都是疲惫不堪,有些连抓住兵器的力气都没有。直到文丑率兵杀来,贼将各是弃戈跪下,大喊投降。杀气冲天,凶神恶煞的文丑本想大杀四方,震慑贼军,哪知自己大军一来,大半贼子便吓得跪下投降,遂冷哼一声,勒住马匹,居高临下的望着一众贼子,喝道:“一群无胆鼠辈,诸军听令,降者不杀,但敢有反抗者乱刀砍死!!”
于是,文丑麾下部将各是引兵扑上,贼人都不敢抵抗,纷纷受擒。随后,文丑连问几个贼将都不知张燕去向,大怒之下,连砍两人,后才在一个贼将口中得知,适才张燕被一少年悍将追杀,在数百人的拥护之下,往西南方向逃去了。文丑听了,遂急领骑部赶往搜索,至夜而归,却一无所获。文丑甚为可惜,遂命各军收拾,押着俘虏,连夜望渤海赶回。
数日后,文丑押着两万余贼众俘虏,凯旋而归,袁绍大喜,遂引麾下文武在城下迎接,城中百姓亦是欢呼相迎。随后,袁绍与众人回到郡衙大殿,封赏一干有功之士,其中田丰、文丑、张颌、蒋义渠皆得以重赏。而至此一役,田丰自是名声大振,证实这智冠天下之名,并非虚名。
却说赏赐毕,袁绍教众人先回晚上再来饮这庆功宴,遂是转回了后堂。
少时,文丑前来拜见。却见袁绍原本的一脸喜色,早已不见,换而之的是一脸的肃冷。
“元霸,你说当时有一队人马挡住了张燕去路,不但泄露军情,还说是我的意思?”
文丑一听,面色一震,带着几分怒火而道:“是也!这定是诬蔑,主公早年只不过利用贼人招兵买马,暗蓄兵力,自从来到冀州后,主公便与贼子断去来往,岂会和贼人再同流合污!!?恐怕是军中有贼人奸细!!主公莫恼,丑定会彻查此事!!”
“哼!张燕作恶多端,我早就想把他除了,可惜这回让他逃去!此事有损名声,元霸也莫要传说,同时也留意军中,但有敢肆意传说者,皆以动摇军心之罪处斩便是!至于军中奸细,你倒不必费心,我早与安排了人在暗中彻查!”袁绍冷哼一声,眼里闪烁着阵阵精光。文丑一听,倒也明白过来,连忙拱手领命。袁绍遂命文丑退下。文丑正要离去,忽然想起某事,急道:“不过这奸细之中,似乎有一人并不知情,甚至还和那统将大打出手,而且尤为难得的是,此人年纪轻轻,其勇却恐怕还不在我和良弟之下,竟以一己之力,杀破数万贼部,还逼得张燕狼狈而逃,但若主公能重用此人,必得一员虎将!”
袁绍闻言,眯了眯眼,心中却是暗恨那人坏了他的大事,当然他却也没有在文丑面前表现出来,只略显冷淡地点了点头,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不必元霸你操心了,退下吧。”
文丑一听,微微变色,倒也听出了袁绍有几分不快,便也不再多说,应诺而退。
与此同时,田丰和沮授两人刚是上了马车。沮授笑脸盈盈,手扶美须,笑道:“虽然出了一些意外,但一切尽如元皓所料,看来元皓这首席谋士的位置是坐定了。”
原来,当初田丰早就看出袁绍优柔寡断的性子,而且亦看出袁绍有取冀州之意,大有可能会因此放走张燕,便是将计就计,定下计谋。而他又料定,刚遭伏击的张燕,忽然听说天梁山埋有伏兵,而且更是敌兵之人来报,肯定会心生怀疑,反其道而行之。这样一来,张燕正好中计,被埋伏在天梁山的精锐部队杀个措手不及。不过就算是智冠天下的田丰,也不可能算无遗漏,赵云的横空出现,却是使得张燕逃过一劫。不过最终结果还是好的。
田丰听话,明明立得大功,却是不见喜色,倒是叹了一声,道:“主公基业刚立,麾下便各有派系,众人为为利所图,难以其心,持久下去,必有内患啊。否则,远略有你沮广平,近谋有我田元皓,一干文武贤才再各司其职,众志成城,不出数年,主公必可称霸河北,十年之内,便可一统江山!惜哉,惜哉!”
“诶,就如你所言,此正所谓得失。主公有着赫赫声名和家世,自然能吸引各地贤才蜂拥来投,但这些人却都是为了功名利禄,真是心系天下大业者,却又有几个?也难免会勾心斗角。”
第二百零四章 樊稠起兵
“哼,不过是一些为了蝇头小利,鼠目寸光的鼠辈罢了。譬如你我身怀张良、萧何之才,而那许攸、郭图就连叔孙通、陈平也算不上。主公却把这些人与我俩相提并论,不能把众人的才能分个高次,意见一多,自然难辨事非。譬如,主公图谋冀州,又何须假借贼人之手,这样一来,一旦传出不但坏了名声,而且也令一些有意为百姓谋以福祉的义士寒心。若他听我所言,一心铲除张燕,张燕得诛,冀州百姓自是对主公感激不已,得尽名望。再者,韩馥已老,更无大志,不过此人素有爱民之心,只要主公能得以人心,韩馥迟早把冀州拱手相让,如此主公便可名正言顺地得到冀州也!”田丰冷哼一声,遂是震色侃侃而道。沮授听了,脸色连变,最终也是叹息一声,连是摇头。
却说,袁绍大破张燕,俘虏贼众两万余众,更得到钱粮、军器不计其数,消息一经传出,河北一带无不震惊。坐拥近六、七万大军更兼麾下有无数贤才猛将的袁绍,更隐隐有河北霸主之势,使得河北一带各地诸侯无不忌惮,都暗加提备。
冀州刺史韩馥为了安抚袁绍,更听从麾下谋士所谏,迁袁绍为冀州别驾。
却说,与此同时在洛阳太师府内,董卓屡屡听得天下雄才各起,先是曹操在陈留招兵买马,更欲起檄文号召天下诸侯来与他的西凉大军对抗,随后又是东郡的马纵横大破张牛角军,麾下兵力大增之余,前不久竟还杀了樊稠麾下许靖,拒绝来投。最后更令董卓心惊胆跳的是,不久前还仅有区区数千兵马的袁绍,竟在不到半年之内,靠着袁家的财力和名望,屯集了近六、七万的大军,虽然其中几乎全都是新兵,但如此庞大的兵力,足以令董卓为之忌惮。而且别忘了,袁家乃四世三公,但若与曹操联手,登高一呼,这天下诸侯定会蜂拥而起。
想到此,董卓这下自是满脸黑沉、可怕,正当他春风得意之时,这连番的迎头棒喝,可把他打得又羞又恼,如同一头暴怒的黑熊,嘶声吼道:“该死的曹操,可恨的马家小儿,杀千刀的袁绍!!老子非要把你们碎尸万段不可~~!!!李催你立刻带着你的部下,把袁家在洛阳的族人全都擒下,还有各地诸侯的家眷、亲人也一并擒了,全都作为人质,我看谁敢给我造反,我就让他尝试一下这灭门之痛!!!”
董卓喝声一起,李催和几个西凉将领立刻奋起领命,怒声喝大喝。话说西凉人一直遭受中原人士鄙夷,这好不容易才轮到他们西凉人扬眉吐气,称霸中原,他们西凉人又岂肯轻易让出这霸主的位置!
李催与麾下将士刚出,护城大将军华雄忿然而起,瞪大一对恶兽般的眼珠子,扯声吼道:“太师莫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敢造反,就拿命来拼,我华雄势死不退!”
“说得对,我们西凉人自祖上数代开始,便镇守边疆,抵抗羌胡、匈奴,这数百年来死伤无数,就为了保护中原这些皇亲贵族,豪门世家不受侵略!!
可我们西凉人又得到什么!!?冷嘲热讽~!!鄙夷恶叱~!!他们中原人士骂我们是外番蛮夷,却不曾想若没有我们西凉人的守护,他们中原早被羌胡、匈奴的大军夷为平地!!
上苍有眼,给我们西凉人带来了我们的主公,权倾朝野的董太师!!让我们西凉人能够扬眉吐气,把这些中原人甚至他们的皇亲国戚、豪门世族之人,尽数踩在脚下!!这份董太师给我们带来的荣光,我们宁死不让!!”大将段煨长须飞扬,瞪眼扬眉,啸声惊人,扯声怒喝。
“宁死不让!!”“宁死不让!!”“宁死不让!!”“宁死不让!!”霎时之间,大殿之内,众人无不愤慨,纷纷而起,神情激愤,无论文者武人脸上皆有拼死搏命的凶悍之色。
就如沉迷在温柔乡中的绝世凶兽,终于觉醒,董卓只觉胸膛中有一股熊熊烈火在燃烧,一对骇人硕大的凶目迸射出两道精光,举手喝道:“好!!但凡我西凉儿郎都听着,这天下是我们西凉人的天下,谁敢染指,除非踏过我们西凉人的尸体!!从今日起,你们可都做好准备,蓄势待发!!但凡战事一起,便给予迎头痛击,让天下诸侯看看我们西凉人的鲸吞天下的志气!!”
董卓的喝声,就如在熊熊的烈火中,洒了漫天的火油,在一众西凉文武心中赫然爆发。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一道接一道的喊杀声,震天动地,或者也是恰巧,或者连上苍也被这些西凉人的杀声所慑,陡然间天昏地暗,雷光滚滚。
轰隆~~!!
在外头赫然劈落一道雷霆,电光闪烁,吕布充满邪恶的眼眸,正在闪烁发光,咧开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乱世将即,属于我吕奉先的时代终于来临了~~!!!”
这句话,在吕布脑海里,遽然回荡着,只见他胸膛起伏,浑身气势如同腾起的火焰。在吕布周边的西凉将领,陡然只觉心惊胆跳,回头一望,此下大殿忽然变得昏暗,虽看不清吕布的面容,但却见两道凶戾邪恶的光芒从他眼眶里射出,众人不由吓得浑身打颤,有一人踉跄几步,‘嘭’的一声,猝地摔倒,还发出了一声痛叫。
喊杀声蓦然停住,许多西凉将领纷纷望去,见是吕布,不少人暗里都是咬牙切齿,却不敢喝叱。虽然在董卓麾下并州将领并不算多,拥有重权的将领更是少之又少,但趾高气扬的西凉将领却都不敢得罪,全因并州将领之中,有一个无敌邪魅—温侯吕奉先!
而他更是董卓的义子。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那一身睥睨天下的本领,都令一众西凉将领无不嫉恨,却又深深地忌惮!
曾经深受董卓宠爱的董璜(董卓长兄董擢之子),因嫉恨吕布比自己更受董卓喜爱,又能日夜跟随在董卓身边,便故意并州军营中找茬,吕布麾下大将高顺因礼数不到,被董璜鞭打。吕布得知后,却也不发怒,次日董卓大设宴席,吕布趁众人喝得兴起,指名与董璜还有他麾下几个将领比斗助兴。董卓倒也听说董璜鞭打高顺之事,想吕布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他一开始想着,吕布最多也是找董璜麾下几个将领出气,却也没想到吕布竟然连他的侄儿也要一并教训。
不过当时董卓却无大怒,反而大喜不已,因为一头深藏不露的怪物,远比一头肆意妄为的恶兽要危险得多!
于是,董卓便是当场答应。董璜和那几个将领却是吓得当场面无血色,还未上场的董璜,那时已被吕布凶戾邪恶的眼神所惊,唯恐被杀,竟装着肚子痛,当众又哭又叫。董卓见了,自是大怒,喝叱一番,才让董璜退出。而当夜,一直忐忑不安的董璜,得到了董卓派人送来的三颗血琳琳头颅。据说,后经董卓一番训斥后,董璜至此脾性大变,全然没了昔日纨绔子弟的姿态。
众所周知,董卓一直视董璜为亲子疼爱。而在董璜与吕布的争斗中,董卓却很明显地站在了吕布的一边。而从那之后,西凉文武对并州将领也少有主动挑衅,两军的和平相处,却也是极为微妙。
“吾儿,奉先!”这时,董卓忽然咧嘴笑了起来,吕布一听,立刻大步流星,走到殿前,单膝跪下拜道:“孩儿在此!”
“天下诸侯若要反我,你当何去何从?”董卓笑容诡异,眼里却有一种欲要吞噬天下的光芒。
“义父威德盖天,但敢与义父作对者,全都是乱臣贼子,孩儿定当一一杀尽!”吕布不假思索,徐徐抬起头来,喝声便答。
在一旁的董璜暗暗看着,却是露出了冷笑,脑海里不由想起那日自家叔父与他的对话。
“璜儿啊,这吕奉先不过是我董家豢养的一头恶兽。我董家如今夺得天下大权,各地诸侯多是心存不满,且这些人各个野心磅礴,都想趁着乱世夺得基业,称霸一方,甚至从我董家手中抢过天下大权!而吕奉先这头恶兽,正是叔父用来斩杀这些野心之辈的一柄利剑!你记着,你是我董家的人,是未来掌控天下的贵族一员,所以你不必妒忌吕奉先,因为他在叔父眼前,根本还不算一个人!”
董璜想着,脸上笑容遂是变得更是灿烂,心中有暗暗腹诽道:“哼,叔父说得对,这吕奉先再是厉害,还不过是我董家豢养的一头恶兽罢了,我叔父要你跪,你就要跪!要你和那些诸侯军阀互相撕咬,你就不得不张开那满口獠牙~!!”
数日后,董卓经与一众文武商议后,派人快马报完河内,命大将樊稠,率一万西凉精兵,即日杀往兖州,铲除马纵横之余,再夺下整个东郡,展示西凉军之威武,震慑群雄。
却说自许靖被杀,樊稠对马纵横恨之入骨,又深知董卓脾性,早就整备兵马。这日,刚是得到董卓军令,樊稠立刻派麾下两员悍将严纲、杨炳率兵杀往兖州,又因樊稠以为兖州人懦弱,为了更快杀入兖州,让严纲、杨炳的部队只带一些口粮,至于辎重则沿路打劫城池而取得补给。严纲、杨炳听令,即点齐三千西凉铁骑大举杀向了兖州边境。
另一边,话说正在兖州边境操练兵马的张辽,听说细作来报,得知樊稠派三千西凉铁骑杀往边境。张辽与高览一经商议,便看出西凉人不带辎重,肯定是打着沿路洗劫百姓的用意,自是大怒不已。
“元伯,你且把守山寨,这三千铁骑由我亲自引兵来挡!”张辽如同雄狮一般的锐目赫赫发光,冷声喝道。高览闻言,面色一敛,道:“西凉铁骑骁勇善战,天下闻名,将军何不据守山寨而挡之?”
“哼,我看这西凉人连辎重都不带,分明以为无人敢截。早前,我从主公那学得一战术,此下正好用上,你且附耳来听!”张辽眼眸一眯,精光连闪,高览听了,忙探头去听。张辽疾言厉色,一阵嘀咕后,高览满脸惊异,不禁叹道:“这游击战术真乃主公所创?”
“是也,其中虽只有十六个字,但道理精辟,可谓兵法上乘!你且是放心,到时如此如此…”张辽遂又在高览耳边说起计策。高览听得入神,连连变色,听罢,连声称赞不绝。
一日后,这日天高气爽,气候正好。却见严纲、杨炳各领一队队铁甲骑军,杀入了兖州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