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偷龙转凤
“袁隗、袁逢两位明公,年纪已暮,又是极为护短,我看他俩已难分事非,不如就此辞官回乡,安养晚年如何?”就在此时,董卓转身,瞪大一对骇人熊目,环视四周,那些投靠了董卓的臣子连忙纷纷附和。杨彪气得钢齿快要咬碎,正欲与董卓拼命,这时袁逢却忽地把他按住,暗示眼色,走出道:“董太尉竟嫌老夫老迈无用,老夫便依你心意。不过朗朗乾坤,多行不义必自毙也!昔年王莽几乎颠覆汉室,最终却还是落个死无葬身之地,满族抄斩的下场,还望董太尉好自为之!!”
“哼!公道已亡,满朝文武尽是些不忠不义,只顾私利的小辈,我袁次阳也不屑为伍!”袁逢话音刚落,袁隗却也走出,冷声喝叱。随后,兄弟两人一齐走到阶前,向刘协跪拜,齐声道:“我俩弟兄扶持汉室多年,虽未有丰功伟绩,但这些年都是兢兢业业。陛下年幼,如今大汉却是百废俱兴,还望陛下多多担待,老臣等去也。”
刘协面上也露出几分凄楚之色,却怯于董卓,不敢逗留。说罢,袁逢、袁隗便是转身离去。吕布、李催等将面色冷酷,正要拦截。
“这两人也算义士,让他俩走罢!”这时,董卓一声大喊,西凉将士分才纷纷让开。李儒心头一急,早前已与董卓商量过,袁家势大,遍布河北还有汝南、南阳一带,务必早是除之袁逢、袁隗两人。这下,李儒见董卓有意放走袁逢、袁隗,忙欲来劝。董卓却猛一摆手,李儒知他脾性,顿时猝地住脚,不敢说话。
于是袁逢、袁隗两人,就此踏出大殿,其中袁逢临走时,冷冷地瞟了其子袁术一眼,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当日,西凉军大举入京,哪里像是董卓所说的勤王义师,简直是一群无恶不作的强盗恶匪,一来到就到处抢掠,奸淫妇女。洛阳城中自是哭声遍天,哀嚎不断。就连一些小官吏的府宅也不能幸免,不少反抗之人,都被恶如豺狼的西凉军将士纷纷杀死。可就在西凉军如此肆无忌惮地侵犯百姓,杀害无辜,到处作恶时,城内的各部兵马,几乎都无动于衷。其中唯有把守城南处的曹操,让麾下将领让百姓逃到营中,几队西凉兵士追到营前,却见夏侯兄弟凶恶魁梧,兼之早前诸将也有下令,不得擅自与城中兵马挑事,以免生乱,因此也就此罢休,忿忿而去。
而西凉军之首董卓更是无法无天,令人发指,竟就在宫中大肆庆祝,犒劳诸将,更强要宫中侍女陪酒服侍。董卓甚至强入后宫,抓了几个姿色美艳的妃嫔陪伴左右。
此时,宫中已然一片大乱,王允急到寒蝉宫中,本欲再劝刘雪玉出宫。哪知刘雪玉依旧宁死不从。
一阵后,王允长吁一声,震色道:“公主你且听老夫一言,你与小彩蝶两人皆有绝色之姿,那董豺虎已显露本性,听说他不久前更擅自闯入后宫,如今宫中宫外都是董豺虎的爪牙。一旦那董豺虎真要来闯寒蝉宫,恐怕你俩主仆两人无一能独善其身啊!”
“董卓之恶更甚当年王莽,我身为皇室儿女,岂能怯而逃之!?王公不必多说,我已备好利刃,但若那董卓真敢来闯,我便与他拼个玉石俱焚!王公请回吧!”原本娇弱的刘雪玉,或者是受到了马纵横的影响,此时此刻竟变得豪慨如同汉子。王允闻言,又惊又愕,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心中愧疚无比。
这时,小彩蝶却暗向王允投去眼色。王允略是变色,劝了几句,见刘雪玉还是不听,唯有离去。小彩蝶随之相送,到了外头花苑,忽然向王允一跪,也是慨然而道:“公主一生凄苦,视小彩蝶亲如己出,小彩蝶愿为她赴死。还望王公回去先做准备,小彩蝶已与另外两位宫女商议好,今夜用迷香把公主迷昏,王公到时便趁机把公主送出宫外,之后一切自有小彩蝶办理。日后公主便依仗王公多多照顾,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彩蝶向你叩头了!”
王允见状,再想今日满朝文武,因惧怕董卓淫威,不但阿谀奉承,摇尾乞怜,还助纣为虐,逼迫忠良。而眼前一个目不识丁的奴才,却知为主牺牲,只感到可悲可叹可笑!!
不禁间,王允也老泪纵痕,忙是扶起小彩蝶,紧抓她的手道:“小姑娘大义,老夫实乃羞愧难当,公主你尽管托付与老夫,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保她无失!!”
小彩蝶闻言,不由喜之,百般谢过,才拭去眼泪,把王允送出。
却说董卓在宫中大设宴席,宴请朝中文武,并吩咐带上家眷。至夜,朝中文武大多到齐。尚书杨彪和司徒王允却是迟迟不见,董卓自是不由心中怨之。哪知,不久后王允竟然出现,董卓大喜之,见他并无带上家眷,遂是问之。王允一答,才知道其家中妻子常年有病在身,身体不适,早年已回太原养病。董卓也不在意,对于王允肯来参宴,欢喜不已。毕竟王允在朝中声望极高,若他愿意来投,日后稳定朝纲也是容易得多。
渐渐地快到夜里二更时候,寒蝉宫外,因为西凉军大多的将士都在庆祝,兼之寒蝉宫附近一带也非重地,因此略显空旷,只有少数几队队伍在巡逻。再有这些巡逻大多都喝了酒,再者时候不早,一个个都显得懒懒散散,好似孤魂野鬼一般在四处游荡。
小彩蝶和两个寒蝉宫的宫女此时已把刘雪玉用迷香迷昏,三人一人把风,一人察看,一人背着刘雪玉,偷偷出了寒蝉宫。幸好巡逻的西凉军队伍,因来皇宫不久,也不熟悉,再者懒散,三人一路一下来也没被发觉。
不一时,到了二更时候,小彩蝶三人成功来到了前宫某处宫廷的一偏僻之处,却见早有一架马车在等候。王允就在马车旁等候,见了小彩蝶几人,连忙迎去。却见三人都是满头大汗,毕竟从寒蝉宫到这里,距离可是不近,就算刘雪玉轻盈如羽,但这三个娇滴滴女子背起来也是辛苦,加上一路上还要警备,精神上受了莫大的压力,三人轮番背了一阵,便都出了一身香汗。王允急把刘雪玉抱上马车后,遂是转过身来,向小彩蝶说道:“马车上有衣裳,以免老夫府中人发觉,还是劳烦小姑娘,替公主换了衣裳。”
小彩蝶听了,也觉是理,遂是颔首一点,便也上了马车。只见躺在马车席子上的刘雪玉睡得很是安详,那张白皙如雪,犹如仙子一般的面容里,是那么的美轮美奂。小彩蝶想到这些年来,自己有幸得到刘雪玉如此宠爱,眼眶不由涌起了阵阵水波,含着泪水,呐呐道:“公主,这可能是小彩蝶最后一次替你换衣裳了,日后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马大哥一定会回来洛阳找你的。”
刘雪玉似乎听到了声音,弯弯的眉头轻轻一抖,小彩蝶见了,泪水更是忍耐不住,哗哗流出,强忍心中悲伤,遂是开始替刘雪玉换起了衣裳。
少时,小彩蝶从马车走出,咬着牙,来到王允面前又是噗通一跪,那两个宫女急也跪下。
“王公,公主就托付给你了。”小彩蝶哭声抽泣,说罢,叩首便拜。王允连忙扶起,凝色道:“小姑娘,不必多虑,公主自有老夫照顾。时候不早,此地不宜久留,你等还是快回吧。”
小彩蝶听了,依依不舍地看了马车几眼,才逝去泪痕,与那两个宫女离开了。
王允遂是上了马车,亲自策马离去。须臾,到了前宫时,却被守卫的西凉军将领拦住。只见前宫大门重地,前前后后一带,足有近数千兵士把守。那拦住王允的将领,却是不认识他,又见他亲自策马,想也不会是什么大官,几声喝叱,竟要王允下马,并要查看马车。
“放肆!我乃司徒王允是也,今夜特受太尉大人相请,进宫饮宴,你是何人竟敢拦我去路!?”王允这大半辈子什么风风雨雨未曾经历过,自也不怕,临危不乱地厉声喝道。那将领听是王允,不由一惊。这时,后方几个大将各有几个兵士搀扶,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听到骚乱,忙是快步走来。在他身后的一干人等,唯恐生乱,连忙也跟上。
“谁在这大声喧哗,到底发生何事!?”那人一赶到,便是扯声大喝,气焰嚣张。不过当他见到马车上的王允时,便立刻变色,忙作礼道:“原来是王司徒!不知是否李某的麾下得罪了你?”
李催如今贵为执金吾,宫中的守卫,董卓也交给他管理。王允一听,面色肃冷,答道:“老夫受太尉大人所邀前来饮宴,本是尽兴而归,这些人却要拦老夫的去路。莫非太尉大人是对老夫有所不满?”
李催一听,却是怕王允到董卓那里告状,不由神色一变,立即厉声喝叱那员小将,然后毕恭毕敬地说道:“王公息怒,我麾下弟兄初到洛阳,像王公这般大人物还未来得及认识。王公且莫介怀,刚才见你喝了不少,可要李某为你策马,送你回府?”
“李将军,那就不必了。如此,老夫可以走了吗?”对于李催的示好,王允却是毫不动容。李催见之,心里暗暗怨之。
王允遂是策马出宫,马车发着跨啦跨啦的声响,迅速离去。
王允刚离去不久。李催却是面色陡然一变,叫来身边几个将领道:“你等快是暗中跟去。这王司徒分明许早前就说不胜酒力,从太尉大人那里辞退,怎会如此晚才是出宫?我怀疑其中或有端倪,不过太尉大人刚是掌控朝纲不久,还需依仗这老东西的声望,你等且是小心,莫要被他发觉了!”
那几个将领听话,忙是领命,遂是急往前宫安置马匹的地方,各取了马,随即快速追赶过去。
不过等李催那几个将领追出时,已发觉不见了王允的身影,一直急追到一处分叉口。那几个将领乃是出自西凉军中素有精锐之名的飞熊军,遂是急一商议,分开便是继续查看。
第一百六十二章 貂蝉的诞生
少时,其中一个到了王允府前,却不见王允的马车。而另一个追向西巷的,则也扑了个空。倒是另外一个,追向东巷的将领,不久后发觉了王允的马车,一看四周,竟有一处名叫‘醉仙居’的风流场地,自是不由一惊,才知这常是冷着一张面皮的老东西,竟是个道貌岸然的老**,等候一阵,见久久没有动静,这时醉仙居里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打扮的女子前来拉拢。那将领怕是被王允发觉,忙是勒马转回。惹得那些风流女子一阵娇笑连连。
后来,李催得知之后,才醒悟过来,明白王允为何不带随从,想他是怕会影响名声,故又再无查探。
只不过,数日后,宫中却发生了一场巨变,令李催几乎吓得魂飞魄散,更是第一个怀疑到王允的身上。原来,这些日子里享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快感的董卓,变得愈加肆无忌惮,不但夜宿后宫重地,更奸淫妃嫔,敢有违抗者,一一杀绝。皇帝刘协和董太后皆怯于其淫威,敢怒而不敢言,终日担心受怕。兼之自从袁逢、袁隗在董卓威逼之下,辞官退去,朝中百官几乎十有**都投向了董卓一派。其中董卓为了安抚有着四世三公家世的袁家,更特迁升袁术为后将军。当然,这是因为袁术早已投靠的关系。
董卓摆出的态度,分明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样一来,朝中文武自是争先恐后地投靠。兼之,董卓犒劳诸将过后,各得封赏迁升的将士也各是引兵前往赴命,此下关中一带已尽在董卓掌控之下。
而董卓就像是一头难以满足其饥渴的豺虎,掌控大权之后的他,愈加肆意妄为,朝上他一旦张口,群臣几乎全都附和,天子迫于其威,任他摆布。朝下,堂堂后宫重地,天子妃嫔皇家睡寝地方,却成了董卓的后花园,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妃嫔包括稍有姿色的宫女,全都成了董卓泄欲的对象。
就这数日间,后宫被董卓奸淫的妃嫔、宫女,便就有数十人之多,一些还被董卓私下赏赐给其麾下有功将士。
可渐渐地,一般货色已难以满足董卓的胃口。而有着天姿国色、绝世无双之名的绝色公主,自是让董卓愈加渴望。
那夜里,董卓喝得大醉,也懒得理会早前在朝堂之上,所答应的事情,兼之转念一想,自己当时只说等先帝下葬后再娶这绝色公主,却无答应不可碰她。董卓这般想着时,已被众人搀扶来到寒蝉宫中,这些将士都知董卓的脾性,都照常守卫在外。
可董卓进去不久后,原本的淫笑声,竟变出了一声暴怒的惨叫。在外守卫的西凉将士,吓得顿时肝胆皆裂,急拔出利刃冲入寒蝉宫内,把两个宫女先是砍死,来到楼阁时,却见浑身**的董卓,手提一柄满是血色的匕首,压在一个被撕烂衣裳,肌肤若隐若现,几乎半裸的妙龄女子身上,朝着她的面容,乱刀捅刺,怒声大骂。
而当董卓住手时,这绝色公主已然面目全非,再无声息。
却说当夜,李儒得知董卓遭人刺杀,连忙深夜入宫来见,安抚完暴怒的董卓后,便说此事恐怕有人在背后操纵,未免刚离开洛阳的军队,军心动荡,最好还是隐瞒此事,然后暗里寻找,揪出那幕后凶手。
董卓以为是理,遂是急召负责掌管宫中守卫的李催来见。李催听说此事,吓得当场变色,又想这些日子里,宫中并无出异状,不过细一想后,李催很快想到数日前王允的事情,遂是急是报之。董卓和李儒听说王允当日早辞晚归,而且更是亲自策马,都觉其中有诡,便教李催彻查。领命后的李催,遂是先教人收买威迫王允府中下人,竟然得知不日前,王允忽然收了个义女,听说还是出身醉仙居那风流之地。
李催得知后,忙是赶往那醉仙居,找到负责管事的老鸨问个明白。却不知这醉仙居竟然是昔年刘宏在宫外暗设用来打探消息的产业,而在刘宏临死前,则把醉仙居暗中交予王允。也就是说那老鸨此下却是听命于王允,而王允早就有所交代,便与李催说,王允那义女确是出自醉仙居。又说明此女因家中贫困,不久前其父将她卖给了醉仙居。因此女长有非凡之色,她被特意留下,准备用来招待出得起价钱的主。那日王允过来,对她一见倾心,便是替她付了赎身钱。李催前后仔细听了几遍,却又听不出任何端倪来,只好先是罢休。
后来王允却也不知从何得知风声,知道李催在暗中查探,忙到董卓处,又哭又跪,大喊冤枉,只说绝无异心。董卓和李儒见王允神情真切,也不像是有假。董卓遂是安抚之。王允遂又问之为何,李儒才把董卓不久前遇刺之事说出。王允自是大惊失色,又是哭拜起来,忙说无罪,急急撇清。董卓早前也得知李催所报,见王允这般,方而信之。
因此,未免朝纲动乱,在董卓有意隐瞒和严令之下,再也无人再提起过绝色公主。而后来刘协和董太后却是在董卓质问之下得知绝色公主的死因,又惊又怕。为息事宁人,刘协答应李儒的要求,把这绝色公主之名移出族谱,更令史官不可记载,让世人逐渐遗忘。
而王允家中,却多了一个名叫‘貂蝉’的神秘义女。
却说就在刘雪玉遭遇到人生最为惨痛转折的时候。马纵横却也是到了他人生最为重要的转折点。而此下董卓已然宣告天下,消息一经传出,马纵横从颇有名气的年轻豪杰,一下子变作了受天下万夫所骂的叛贼走狗。由其马纵横不但投靠外戚乱党,甚至还杀了受天下人寒门之人所尊崇的并州刺史丁原,出自并州之人,自更是痛恨,纷纷都说要斩杀马纵横,替丁原复仇。
而马纵横虽是蒙了不白之冤,却无因此迷茫或者绝望,或者更贴切地说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闲去感觉迷茫和绝望!
话说,马纵横那日来到兖州边境的村子,剿灭了一波黑山贼,终于得以歇息。而接下来的数日之内,在村民的指引之下,马纵横把麾下队伍分为三队,他与张辽、庞德各引一队人马,只带上骑兵,各往歼灭在这一带的黑山贼。
说来,当初随马纵横叛离的兵士里,因其中骑兵队都是马纵横麾下直属,故而几乎都随马纵横离去,人数莫约有七、八百余人。加上张辽麾下近两百骑兵,总数近有千人。马纵横再分予一百骑兵给张辽,且传授了张辽有关后世‘游击’的学术,三人各领数百骑众遂是开始了与黑山贼的游击战。
一开始,张辽与其部下尚不熟悉何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深奥道理。有一回,张辽与他的部下因杀得兴起,贸然追击,深入贼子腹地,因不熟地势,只能拼死搏命。张辽勇猛异常,成功击杀贼首,方而化险为夷。但这一来,却损失了上百名兵士。反看,马纵横与庞德两队人马,一连数日歼灭了近七、八个黑山贼的据点,从贼子那得到不少的钱财和马匹,还有大量的辎重,这也算解了众人燃眉之急。马纵横见村民凄苦,只留下小半,其余粮食皆分予村民。
而最为可怕的是,马纵横和庞德两队人马击破了近两千余贼子(在马纵横和庞德击破的贼子里,不少是借着黑山贼名头的贼匪,还有一些还不算入流的外围兵,并不算是正式的黑山贼)竟只有不到数十人的伤亡,更为骇人的是马纵横的队伍,竟无一人折损。
张辽与麾下部将无不异之,惊为天人。不过张辽却非好脸之人,先是向马纵横请罪,然后便是谦虚请教。马纵横听了,也无怪责,便教张辽随他作战一日,看看有无收获。张辽大喜,遂是谢之。
这日一早,马纵横引着自军数百骑众,来到一山口之下。话说兖州边境一带多是山林之地,极易隐蔽,故而古今多有贼匪在此扎据。又因这些日子里,前前后后被马纵横麾下歼灭大大小小的贼群已有十几伙人,其军恶名已然远扬方圆一带。
而马纵横此下来到的这处山口,经过这些日子探索,还有从俘虏的贼子口中得知,这山上有一个山寨,里面全都是正规的黑山贼,人数足有两千余众,其贼首名叫张莽,传闻当年乃黄巾军的一员猛将,颇有武力。他坐镇在这山中,这一带里的贼匪都要听他号召,敢有不从者,便是灭之。无论是百姓还是贼匪都是极为害怕他。
而张莽得知马纵横这支官兵的存在后,不由生疑这是何方官府派人的兵马,而且当下局势正乱,各地诸侯都是暗保兵力,遂是越想越是奇怪,教人打探。哪知一连数日,这支官兵如摧枯拉朽一般,连连击破他不少据点。张莽听这些官兵的领军将领都极为勇猛,忙把周围一带的贼兵都集聚在寨中,这时张莽集聚的兵力已有数千之众。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为了让张辽更能认识到游击战术的精妙,马纵横先把张莽的状况一说。张辽听了,不由皱眉道:“贼方兵力将近是我军十倍有多,又占得山寨,如何破之?”
第一百六十三章 游击战术
“兵家战事,千变万化,就算彼方占尽优势,却也无必败之理。文远,你且看我如何大破这张莽!”马纵横灿然笑道,眼光烁烁发亮,经过这些年来的磨砺,马纵横早非当年的战场菜鸟。或者可以说,他是个天赋异禀的兵家天才,融合古今兵法知识,且有一定经验的他,如今行兵打战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张辽闻言,不由神色一变,其麾下几个部将都是露出惊异,不敢相信的神色。马纵横也看出张辽和他的部将并不相信,嘴角一翘,却不多说。
马纵横素来习惯用事实来说话!
只见,马纵横拍马一起,立即纵飞上山,其麾下数百骑众迅疾跟上。张辽见马纵横一来便要急攻的态势,面容不由一紧,忙是追赶过去。
少时,马纵横飞马先到山寨门前,距离仅有十丈。寨上贼兵见这支近来令人闻风丧胆的官兵杀来,领兵的更是那恶名最盛的龙刃将军,都不由紧张起来,急敲金锣,弓弩手纷纷拽弓守备。
“尔等何人,竟敢来侵犯我黑山天军,快快退去,否则别怪我等手下无情,滥杀无辜~~!!”
须臾,一个贼子头领先是大喊起来。马纵横一听,大目一瞪,霸气骇人,厉声就骂:“尔等贼子作恶多端,不知杀了多少无辜百姓,还敢在此大放厥词,快快开门投降,如此尚可保住尔等狗命!!”
只听马纵横声势如雷霆飞炸,震天动地。寨上贼被震得子无不变色。
这时,寨上忽然一阵骚动,却是张莽听说只有数百官兵来犯,胆气一壮,便来查看。果然,张莽见官兵不多,立刻怒声喝道:“朝廷走狗,汉室气数早尽,天下江山迟早是属于我黑山天军!!劝你速速投降,若得我家大帅欢喜,保你日后荣华富贵享之!!”
张莽话还未说完,却见马纵横猝地按住手中龙刃,取过背后一张大得惊人的镔铁精钢弓,看这张大弓,没有九牛二虎之力,恐怕是张不开来,但却见马纵横猛地就拉开弓弦。张莽只觉心惊胆跳,一时话也喊不出来,声音截然而止。
“着~~!!”马纵横陡地一吼,只听‘啪’的一声恐怖巨响,箭若飞星骤飙,快得惊人,十丈距离,须臾便过,朝着张莽急速射了过来。张莽吓得扑身就倒,撞翻身边一个弓弩手,随即只听一声惨叫,一个小贼首被射穿脑门,众贼忙是逃避,飞去快箭最终‘啪’的一声撞在一处土壁上,轰然暴裂开来。
张莽急朝过去,顿时吓得胆子都要跳出来。这时,又听一连串轰雷般的暴响,惨叫声亦是一连暴起。只见随着马纵横拽弓射箭,发出的快箭,宛如后世的大炮一般,朝着寨上狂攻乱炸,好几根快箭更是一连射透好几人。一朵朵血色鲜花遽然盛放,寨上贼子吓得忙是乱扑乱窜,一些人更是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张辽倒还未见识到马纵横的游击战术,但却被他那匪夷所思的恐怖箭艺所惊。
话说,经过这大半年的苦练之后,马纵横发现自己要达到传说中的百步穿杨,例无虚发的境界,那恐怕要有数年或是更久的苦练方可。但马纵横却无灰心,肯下苦功的他,很快发现在飞星弓异常的张力,还有自己天生的怪力,使然之下,只要施出七成以上的力气,暴飞而出的箭矢就能达到极为惊人的速度,就犹如后世出膛的子弹,瞬间击中目标的刹那,又会如同炮弹一样,轰然炸裂开来,杀伤力巨大。
因此马纵横经过后面一番修整后,倒是创出了这另类的箭艺,取名为—暴雷失!
“快!!这些朝廷走狗,不过数百,全都给我杀出去~~!!!但凡取得那将领性命的,我赏他五十两黄金~~!!!”很快张莽嘶声叫了起来,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对于这些贼子来说,五十两黄金已是重金。
于是,寨内刹时杀声大作,寨门赫地打开,无数贼兵各提兵刃蜂拥杀出,气势如虹。
张辽见贼子来势汹汹,人数众多,不由面色一紧,正欲与麾下部将吩咐厮杀。这时,又连射数箭的马纵横,忽然把飞星弓收回,拿起龙刃,还不忘回头和张辽说道:“文远,此乃敌驻我扰也。接下来便是敌进我退!”
说罢,马纵横拔马一转,竟是疾声喝令撤走,他那些麾下似乎早有料知,也迅速地拨过马首,转马便退。张辽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见得贼兵杀来,忙也急转马撤走。
贼兵见马纵横领兵逃去,以为他是胆怯,自是士气高涨。张莽听说寨上麾下在喊,急起一看,顿时胆气大壮,急想搬回面子,便教众人敲锣响鼓,命令全寨贼众一起杀出。
随着各贼将喝令,寨内杀声更剧,各队贼兵争先恐后杀出,霎时间,犹如地动山摇。
另一边,却说马纵横和他的麾下早就熟悉游击战术,队形一直保持齐整,行走如风,迅速逃落山口。此时,从山上追来的贼兵因急于厮杀,却是毫无队形,一片大乱,几个贼将引兵驰马乱冲,反倒践踏误伤不少贼兵。
马纵横回头一望,看得眼切,不由冷然而笑。张辽也是暗暗观察,见贼兵乱作一团,本以为马纵横便要回马厮杀,哪知马纵横依旧只策马逃去,不由疑之。
于是,一片平地之上,却见大量贼兵恶如豺狼,奋力不断追袭。好几个贼将引着几队骑队狂追,渐渐与身后大部人马离开距离。这时,张辽却发觉为首的马纵横故意放慢速度,眼看那几个贼性引兵快要追到。马纵横猝然一声厉喝,走在最后的百余骑兵,早就换了弓弩,回身纷纷急射。乱箭猝起,那些贼将全无预料,瞬间被射杀两个,其麾下贼兵更被纷纷杀落马下,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给我杀他个天翻地覆~~!!”马纵横此时却也回过马来,轰然暴喝,其麾下兵众全都杀气暴发,迅疾随他策马杀回。那早就乱作一团的贼众,被马纵横引兵这一番狂猛冲杀,哪有还手之力,须臾便被杀破开来,死伤极多。
在后正是狂追的贼兵,见得官兵猝然杀回,又惊又怒,虽是一边大骂一边奔杀扑来。马纵横率兵刚是杀破,即又喝令撤走,其麾下部署立刻纷纷听令拨马转去,须臾便又撤开。贼众见状,似乎也被惹得大怒,骂声更剧,一些贼将更口出狂言,要把马纵横这一干人等,全都杀个一干二净,一个不留~!
马纵横却不理会,任由贼兵叫骂,很快策马冲上一处高地,说来这高地有一条极长的斜坡,众人有马匹代脚,也不害怕。一阵后,待马纵横一干数百人上了斜坡,连阵冲突急转,众人麾下马匹似都也疲倦,一头头战马,全都呼噜呼噜地透着大气。马纵横上了高地,却有把马勒住,数百人很快列好队伍,就停在高地之上,眼看贼众追杀过来。
“主公,你莫非想要占这高地,与贼众厮杀耶!?”张辽刹地眼露精光,急是策马赶来问道。马纵横却是笑而不答。
少时,贼众纷纷赶上,一眼望去,平地上一大片都是贼人的队伍。几个贼将率领步兵先是杀到高地下,眼看那条恐怖的斜坡,周围也无捷径可登,不由面色大变。
话说,马纵横一干人等一路下来,都有战马可驱,这些人却是凭一双腿来追着,这下全都累得浑身大汗,各个好像是条累趴的狗,伸着舌头透着大气。而在后不少贼众也在苦苦追来。
在这条恐怖的斜坡面前,那些贼兵也不敢强登。几个骑马的贼将赶来,见马纵横凶恶威凛,却也不敢贸然杀去。反而马纵横等人却是优哉游哉地立马歇息。
“快~~!!骑兵队伍,快快杀上斜坡,给我杀破这些朝廷走狗~~!!”在后正是引兵追来的张莽,此时也是汗流浃背,急喝前方的骑兵杀上。
于是,乱军之内,各队骑兵在一众将士喝令之下,疾奔狂冲,反把自军大军冲得一片混乱。
此时,猝然一阵暴响轰起,随之一声惨叫,只见一个贼将立即被射飞而去。众人反应过来,须臾,如见一道虹光,又在自军一员将领胸前轰然爆开,那将领瞬间也被击飞而去。斜坡口下的贼兵吓得无不变色,忙是退开,正见马纵横拽弓搭箭,知他箭艺可怕,皆恐被他射中。
不一时,贼军的骑兵队伍纷纷杀到,刚到斜坡口下,马纵横张弓就射,正巧射中头颅,领头一员贼将顿时头破脑裂,在他身旁的部署也急拉弦射箭,乱箭飙飞,冲来的贼军骑兵队伍如遭都当头棒喝,被乱箭射得一片乱翻。须臾之间,便又折损过半。
快要率众杀到的张莽,看得眼切,蓦然心起一丝不祥预感,忽然觉得自己从头到尾,仿佛就像是被那可怕的龙刃将领牵着鼻子在走,这念头一起,那不祥预感便是更加浓烈!
“文远,古语有云,骑发而锐,一鼓作气,无坚而不破也。如今我军驻地已得歇息,反之敌兵急追已疲,全无士气,更兼阵型大乱,此正乃我军破之的大好时机,一旦破之,乘势追击,不予其任何翻身机会!!此正乃游击战术中,敌疲我打,敌退我追!”马纵横灿然一笑,双眸遽然迸射出两道精光,此时手中早又换回了那柄让贼人闻风丧胆的龙炎偃月刀。张辽面色一震,幡然醒悟,心中诧异无法能用言语来描述。
却见马纵横一拽缰绳,其战马高高跃起前蹄,一声鸣声震天而起,遂骤飞而落。
“杀~~!!!”马纵横口中‘杀’字一起,早在准备的一众部署,各提兵刃,纵马跟随。
却见从高地斜坡上轰然杀落的马纵横军,犹如山泥洪流倾泻而涌,如有卷席天下之威,贼众见之,尚未厮杀,便已心怯。电光火石之间,在地势所助之下,从高往下杀落的马纵横军冲势骇人,倏地杀落,撞入贼人乱军之中,只见马纵横手提龙刃,为首当冲,左突右冲,所向披靡,贼人只如土鸡瓦犬,被杀得波开浪裂,更兼疲惫心怯,哪里拦截得住~~!!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破张莽
于是,数千贼众的人群,便如被一柄巨大而无坚不摧的利刃狠狠地捅破了一般,不断龟裂,不断溃散。只一阵后,在马纵横一连斩杀了近七、八个贼将,不计其数的贼兵后,一众贼人全都怯而逃之。
“莫慌~~!!整顿好队形~~!!!我军是官兵十倍有多,合力杀之,定能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张莽急是骑马赶前喝令,可见逃命的兵士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可控制,渐渐地脸上的急躁,变作了狰狞之色,飞马举刀,连杀几个兵士,急喝道:“谁再敢临阵退缩,我见一个杀一个~~!!”
随着张莽这般一吼,周围许多正逃的兵士,吓得纷纷住脚,但却是呆若木鸡,也不敢回后厮杀。
“张莽,你恶事做尽,今日我马纵横便要替天行道,取你狗命~~!!”就在此时,马纵横宛若震天轰雷般的喝响遽然暴起,人仰马翻之处,只见他飞马执刃,飙飞杀来,俨然如鬼神降世,在他身后的队伍,却也仿佛成了鬼煞之兵,携带而来的尽是杀虐毁灭气息。
“你你!!你是那小伏波~~!!!”张莽一听马纵横名字,顿时面色剧变,后悔不及。若他早知这龙刃将领就是那素有威猛之名的小伏波,定然不敢擅自来追!
覆水难收,时间不可能倒流。就在张莽失神之时,马纵横一路径直冲杀,眼看便要杀到。张莽麾下亦有几个死忠将领,纷纷怒声咆哮,策马来截。这时,在马纵横身后一员白袍将领,驰马冲出,倏地提戟刺死一人,悍然拦住杀出贼将。张莽见又有一员猛将,吓得急是勒马就逃。马纵横快马狂追,倏地杀到张莽背后,手起刀落,即将张莽活生生地劈开两半,刹时血液迸射。周围的贼众看着张莽和一众头领纷纷被杀,即刻轰然逃散。张莽麾下几个贼将,忙是率残兵望寨子方向逃去。
“贼人休想要逃~~!!”此时,马纵横却也不肯手下留情,率众一路冲杀,不少贼子俱而弃戈投降,不过也有不少贼将带领部署成功逃脱。
于此,张莽这数千贼众面对马纵横不过数百从骑,竟落得如此惨败的下场。马纵横率兵前前后后几番拼杀,却无折损一人,只有少数几个有些伤势。
战事猝止,马纵横击破张莽贼众后,却也不着急歼灭其残部,领兵先是收编俘虏。收编完毕,马纵横让俘虏把兵器都集中放到一处,然后几个将士便监督起俘虏开始收拾战场。
“主公这游击战术,乃是兵家之大妙也!末将实乃佩服得五体投地!”马纵横正在一边查看,这时张辽和他那几个部将,皆是满脸钦佩之色地拜道。
“这游击战术,看似简单,却是精妙无穷,由其在这山林之地,更能发挥出这套战术的威力。文远若能悟得其中道理,日后必能受用无穷。”马纵横灿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张辽神色一震,拱手谢过,俨然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随后又道:“张莽已死,其残部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待明日后,辽愿率麾下弟兄替主公取下贼寨!!”
马纵横听了,却忽然一笑。张辽微微一怔,忽然听得贼寨所在的山头传来一阵阵凄厉而又慌乱的惨叫声。马纵横闻之,悠悠道:“看来是无需劳烦文远你了。”
原来马纵横早就定好歼灭张莽这伙贼众的计策,在他引开张莽的大部人马之后,早前暗中埋伏的庞德,立刻率兵杀入寨子。当时贼寨空虚,哪里挡得住庞德所率的精锐,刹时便被攻破。庞德更把留守在贼寨里把守的张莽麾下副将给砍杀。贼子皆降。后来张莽被马纵横以游击战术大破,其麾下几个贼将率残部狼狈逃回,正是又惊又怕又苦又累之时,哪知迎来的却是漫天乱箭,随后庞德率兵杀出,又斩一个贼将,贼人见状,哪有一丝战意,丢盔弃甲,慌乱逃命,不少人更是滚落山下,摔个粉身碎骨。
而当马纵横和张辽率一小队人马拦在山口时,那些贼人已然筋疲力尽,全都哭喊着投降。
于是,在马纵横连番精妙的布置之下,不但成功击破贼众,击杀以张莽为首的一干黑山头领,更占下贼寨,收得俘虏近二千余众,其中大多都是正规的黑山贼。而贼寨里更有不少存粮和装备,且地理位置也算是易守难攻。马纵横如今已沦为叛贼,自不愿连累村民,遂教庞德整顿山寨,自己则与张辽回去准备和村民告别,同时又教文聘、胡车儿等将带兵撤走。
待马纵横等人回到村子时,已是黄昏时候,诸将听说张莽已除,更抢得山寨后,对马纵横更是钦佩的同时,亦为自己这些弟兄终于有个安身之地感到无比喜悦。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占据不少民房,使得许多村民都是在别人家住宿,大伙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自然不好意思常居逗留。
不过村民听到马纵横要离去,却都是极为伤心,不少村民更是跪下苦留。说起来,自从马纵横扎据在这条村子后,消息很快传开,临近一带的村庄听说白绫村有官兵把守,纷纷来投。这不过几日,村子几乎人满为患。马纵横也是想到这点,才急于教诸将撤离。
而那些外来的百姓,听说马纵横的部队要撤走,都是又惊又恐,纷纷拦在村口,不肯离去。
马纵横无奈,只好先是安抚村民乡亲,又说明这附近一带的黑山贼首张莽已被他所杀,其寨此下已被他的部队所占,因见村子地方不足,且也非驻军之地,故想把军队撤到山寨,这样一来不但不会打扰各村民乡亲,而且也有地方操练兵众。
一众村民乡亲听罢,感激不已,各是跪伏拜谢,有些甚至泫然泪下。马纵横忙请众人起身,临去时,还把近日所得粮食全都分予。一众村民乡亲无不大赞马纵横仁义,又因马纵横暂时不欲太过张扬,除了白绫村的村长还有几个村民外,无人得知他的姓名,平日里村民乡亲问起,他也避而不答,村民乡亲也看出他有难言之隐,遂再无多问,都以恩公相称。
于是,当夜,马纵横与一众弟兄回到寨中时,张辽、庞德已把兵众、俘虏整顿完毕。近二千余众黑山贼子,全都暂时安置在寨后的营地。
夜里,寨中灯火明亮,麾下弟兄多日以来历经生死、厮杀,马纵横知众人都是精疲力乏,遂是命人大宰牛羊,于寨中畅饮喝酒。多日来集聚的压力、疲倦,终于得到了宣泄,众人都难得放开来喝个痛快,与自己身边的弟兄碰杯畅饮。
寨中一片喧闹之声,高览和他几个麾下,却是曾想过趁机逃走,但不知为何,每当他看到马纵横眼中闪动的锐光,立刻就把自己个愚昧的念头压了下来。随着后来,胡车儿大咧咧地提着两坛酒壶过来挑衅,高览却也是个酒场疯子,哪里肯会退避,大喝一声,便和胡车儿干了起来,两人鲸吞豪饮,众人无不拍掌称好,后来两人斗个不相伯仲,不知不觉中加起来喝了足足四、五坛酒,最后相继倒下,又赢得众人一片喝彩。
马纵横也不逊色,虽然没高览、胡车儿喝得那般猛,但却喝得不会比他俩人要少。一众将士纷纷前来敬杯,马纵横自是来者不拒,一大碗一大碗的豪饮。
少时,马纵横环顾四周,却是不见文聘和魏飞一干将士的身影,带着几分醉意,忽然向身旁的庞德一声大喝:“赤鬼儿,仲业和他的麾下为何不在!?”
马纵横一声喊起,寨子内的喧闹声刹地停住。众人纷纷望来,庞德不由露出几分无奈的苦色,也不敢隐瞒,答道:“仲业恐寨后的俘虏新降,会趁机造反,便和魏飞一干将领引兵在后把守。”
马纵横一听,顿时向庞德一瞪眼,然后向大厅内的诸将士喝道:“弟兄们继续玩继续闹,怎么喝得痛快怎么喝!!老子自去找仲业喝酒去~!!”
说罢,马纵横便从虎皮大座上猛地起身,提了两坛酒,朝寨后赶去。庞德和张辽暗暗对视一眼,遂是同往。
却说在寨后营地,在寨内欢乐的喧闹声渲染之下,一干黑山贼俘虏,显得却是颇为凄凉。只见这些黑山贼子都只能坐在地上,大多人目光空洞,一动不动,任由飞来飞去的蚊子在他们身上吸血。
而文聘则和数百兵士就在营地前虎视眈眈一般地盯着这些俘虏,似乎但凡这些俘虏敢有丝毫轻举妄动,便会一齐拔出利刃,将之杀个天翻地覆。
这时,一阵喊声猝然暴起,把原本显得尤为落寞的营地,震得为之一荡。
“哈哈哈哈哈~~!!弟兄们,喝酒囖~~!!!”
马纵横豪爽的笑声,赫赫震耳。文聘面色一惊,忙是转身望去,正见马纵横还有庞德、张辽一同赶了过来,连忙和魏飞几个将士前去迎接。
“主公!”拜礼毕,文聘正欲说话,马纵横却是猛一把手中酒坛提在文聘面前,喝道:“废话少说,先把这坛酒给干了!!”
文聘一听,面色一怔,一阵犹豫后,还是说道:“主公,这寨内有不少俘虏,若将士都只顾喝酒,但!”
“赤鬼儿,不听将令,依军法处置该当若何!!?”
“回主公的话,当杖打三十,以儆效尤~!!”
庞德扯着嗓子大喊,又故意装出严肃的样子,可把旁边的张辽吓得一阵变色。这时,马纵横忽地把神色一震,扯声喝道:“当初我遭人诬蔑,蒙此不白之冤,幸得诸位弟兄不肯相弃,才保得这条性命!当日恩情,我马某人一生谨记!当日誓言,我马某人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履行!!今夜以酒代罚,一坛酒替十杖,文仲业服是不服~~!!!?”
马纵横眼光赫赫,内里尽是炙热的情义。文聘双手不禁拽成了拳头,只觉马纵横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自己仿佛被他融化了似的,感动之下,双手把酒坛接过,也不答话,仰头便喝。
第一百六十五章 降服贼人
“好!魏飞你和弟兄们把寨里的所有酒都给老子取来,今夜老子要全寨子里的人都喝得尽兴,喝得欢喜~~!!!”马纵横一声叫好,脸上尽是豪义的笑容。魏飞还有一众弟兄也被马纵横刚才一番真挚的话给感动,齐声应和,便是一齐离开取酒去了。
“哇~~!!”一坛酒喝完,文聘整个身子都湿了,但被烈酒淋湿的那种感觉实在太痛快了,令文聘不由畅快地叫了一声。马纵横却又很快把酒坛打开,见文聘又要说话,便立刻递了给他,喝道:“先把欠老子的酒喝完再说话!”
文聘闻言,不由露出苦色,急把酒坛接过,透了几口大气又豪饮起来。这时,马纵横却忽然大步迈起步伐,走到营内,庞德、张辽两人暗对眼色,便也走了过去。
营内黑山贼俘虏全都不由把眼色投了过来,皆是惊异不已。哪知马纵横忽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圆瞪大眼,喝道:“尔等都是身强力壮,能够顶天立地的汉子,奈何从贼!!?”
马纵横一喊,那些黑山贼俘虏却都吓了一跳,一时间也无人敢是回话。
“都别怕!老子是讲道理的人,尔等尽管放心说话!!”马纵横又是大喊一声。
这时,有一个胆子较大的黑山贼头领,在一旁叫了起来:“朝廷昏庸无能,迫害百姓,官逼民反,我等是为大义!!”
“大你娘个狗屁!!”那黑山贼头领话音刚落,马纵横就立刻瞪起了鬼神一般的骇人恶目狠狠望去,又像有几分地痞流氓的样子骂道。
那黑山贼头领顿时吓了一跳,不少人却都开始暗骂马纵横根本就不是说理的主,倒像是个气焰嚣张的流氓痞子!
马纵横面色猝寒,环视四周,又是骂道:“老子也不懂什么叫大义!?你说得对,汉室朝廷自王莽之乱至今,天下百姓就再无过个好日子,由其是十常侍把权之后,每年各种重赋屡变不同,各地官吏只顾剥削民脂民膏,孝敬宦党!兼之连连天灾**,百姓民不聊生,迫不得已,揭竿而反,实乃人之常情!但老子敢说,当初尔等大多人之所以从贼,全都是为了他娘的能够在这乱世里活下来!!全都他娘的每一个为了什么所谓的大义!!!”
马纵横竭斯底里地吼起,说的话虽是难听,但却直击人心,震天动地。一干黑山贼子俘虏全都变色,无一人敢对视马纵横那赫赫眼神。
“再有,当年黄巾起义时,以张角为首的黄巾贼军,尚能与体恤百姓,除了其他一些较为恶劣的黄巾头领麾下,其正规军少有与伤及无辜,故得以百姓拥戴,群众纷纷相投。但如今,尔等却是强拉壮丁,用那不知所谓的‘大义’,强要百姓教那奉天钱,烧杀抢掠等恶性就更不用说了!尔等这些畜生可知,对于百姓来说,什么是他娘的大义~~!!?就是有米下腹,有瓦遮盖,能过上日子,那就是他娘的大义~~!!”
不知不觉中,营地四周已挤满了人,马纵横这番言辞,绝非一时兴起,他是亲眼看过白绫村的惨状,每每想到那些质朴善良的村民乡亲,全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能过上日子!但就这般简单的愿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奢侈而难以实现的,他们每日都是担惊受怕,一日饱食难计,却又忧心家中亲人被捉。这种种,马纵横却没有全把责任归罪在黑山贼的身上,若非朝廷昏庸,那些野心勃勃的诸侯各都是只顾私利,拥兵自护。甚至再有世族豪门之人在为黑山贼暗中庇护,这些黑山贼哪里能够如此猖獗!
也正因如此,马纵横心中开始暗暗萌生一团欲要焚天裂地,摧毁这荒唐的社稷,重组天下江山的**!
激动的马纵横,声音从一开始的竭斯底里到最后的撕心裂肺。
就如马纵横所说,他不懂什么大义,他就是看得不爽,这狗屁荒唐的天下!
吼毕,本是地动山摇一般的寨子,忽地变得死寂起来。渐渐地又传起了哭泣的声音,黑山贼子竟有不少人被马纵横生生地骂得捂脸失声痛哭。
马纵横望着天上明月,叹了一声,缓缓地站了起来,那如鬼神一般的眼眸内,又开始凝聚起光芒,逐渐愈加明亮赫然,道:“老子从来不知什么大义,老子就是看不爽尔等黑山贼的所作所为,甚至是那些纵容尔等贼子的官吏,还有那暗中庇护的世族豪门,老子全都看不爽!!老子更不是什么大义泯然,打着救济天下旗号的义军!!老子就是马纵横,如今只不过是被朝廷通缉的要犯!!但老子就是要颠覆这其中的一切,任他是铜墙铁壁还是千军万马,老子看不顺眼的,就全都摧垮!!尔等愿意跟着老子征战的,那就是老子的兄弟,全都给老子去喝酒!!不愿意的,立刻给老子滚下山去,他日胆敢再做那些让老子不爽的事,全都杀干杀净!!”
马纵横那霸天绝地的澎湃气势,此时此刻,在月光之下,就如一个霸王一般立于天地。那些黑山贼俘虏望去,一些人怯而畏之,一些人畏而敬之。
于是,有人站起,有人一动不动。此时,魏飞和一干将领已用车架把寨里的酒水全都取来,开启了一坛坛酒坛,迎接着那些前来投靠的新弟兄。而却也有不少人站到一旁,似乎是要准备下山。无论如何选择,马纵横却再无干扰。一阵后,那些一动不动的人却也纷纷作出了选择。
却也不由让人惊叹,言语的魅力实在是巨大的,二千余俘虏近一千八百余众全都愿意投降,只有二百余人选择了下山。
一个贼首急是赶出,道:“将军放心,我等都不会再回去投靠贼军,只盼早回乡中,照顾家中亲人。还盼将军!”
“烦煞人也!!赤鬼儿,去寨里取些细软给他们,全都打发走了,莫要让他们扫了老子的酒兴!!”马纵横一撇手,恶狠狠地叫道,然后便走到人丛之中,大声喊着,不一阵就与那些新投的弟兄打成一片,喝起酒来。
马纵横的热情、豪义,毫不做作的爽快,却也令这两百人忽然后悔了起来。这时,庞德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瞪眼道:“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做了抉择,就别后悔!别扫我家主公酒兴,随我拿了盘缠就快滚回家中照顾家小吧!!”
初平元年,十二月,关中这一年的大雪,来得比往年都要晚了许多。一夜之间,天气骤寒,鹅毛一般的大雪,瞬间就把关中一带变成了白凯凯的一片。忽如其来的大雪,倒让马纵横有些不知所措,遂是令兵士在寨中赶造房舍,准备过了这寒冬,再做图画。
另一边,却说正围攻东郡的黑山贼军,也被这一场大雪拦住。于毒、白绕、眭固等黑山贼首领同时也得到张莽被一部官兵所剿灭的消息,大惊之余,又见这大雪下得厉害,商议过后,便是决定各往撤军。
与此同时,在西凉天水,却是早在两月之前,已是天寒地冻,寒风刺骨。
话说不久前,马纵横被定为叛国反贼的消息,已然传到了天水。马腾听说马纵横投靠何进,还杀了素有忠义之名的并州刺史丁原后,又惊又怒。马纵横两位妻子王异和北宫凤却是不信。由其王异,还能够临危不乱,说其中必是有诈,反而安抚众人,说不久之后,必有其相公来信,说明其中一切。
这日,在天水府衙之内,马腾看完书信,忿而怒拍奏案,满脸怒火,扯声吼道:“董豺虎竟敢如此相欺!!莫非真以为我马家是任由他揉捏的软柿子耶!?”
马腾此言一出,殿内不少人都纷纷变色。一身蓝绸凤凰袍的成公英,急出而请。马腾遂把信递了过去,成公英接过一看,连连变色,最后反而笑了起来道:“大公子虽蒙大冤,不过看他信中所言,似乎已有图画,马公也不必多虑。”
成公英话音一落,一长得剑眉星目,俊俏非凡的少年,急是赶来抢过成公英手中之信,看罢,急急叫道:“爹爹!大哥如今被定为反贼,一人在关中闯荡实在太危险了,孩儿愿意前往辅佐左右!!”
喝话之人,正是马腾的次子马超。却见如今的马超已有十七、八岁,高达八尺二寸,一身白龙绣袍,端的是英姿飒爽,暗地里更被人誉为西凉第一美男子!
当然马超不但长得俊,而且武艺更是超凡绝伦,不但把马家的潜龙**枪练个精通,还独自另作修整,经过近年磨合,枪法之高将至大成!
说来,马超素来敬重大哥马纵横,此下见他蒙此不白大冤,远在关中,自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赶往兖州投靠。
“不可!!如今那董豺虎已虎踞关中,你独自前往,但若被擒,如何是好!?”马腾刹地一瞪眼,一阵心惊胆跳,怒声就骂。毕竟如今他一个儿子已身处险境,又岂能再看另一个儿子自投罗网。更何况马腾自己心中也很明白,自己膝下四个儿子,马休、马铁才能都是一般,唯有马羲、马超两人可继承他的衣钵。因此,无论如何马腾都不会让马超去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家信(上)
“爹爹,我却不怕!凭我手上一杆长枪,还有白麟兽,普天之下,何处我闯不得!?”马超一瞪剑目,浑身猝然爆发一股惊人气势,慨然而道。
“放肆!!区区小儿,焉敢轻视天下英雄!?给我退下!!”马腾却也怕马超这种自傲给害了他,怒声骂道。
马超忿忿不平,倒也丝毫不退让,吼声叫道:“大哥有难,莫要教我这做弟弟的袖手旁观耶!?爹爹良心可安,可我却难以面对两位嫂嫂!!”
“你!!逆子~~!!!来人呐,还不把他捉下去,给我将他紧闭在家中,无我号令,哪里不得去~~!!!”马腾雷霆震怒,气得也是满脸通红,指着马超,扯声怒骂。却也是唯恐马超,擅自出走,便是要把他紧闭起来。
马腾话音一落,周边几个将领急是站起,纷纷围住马超,不过众人面上却都面带畏色,似乎都很是忌惮马超的厉害。
“我看谁敢!!”马超剑目圆瞪,一声吼起,犹如有龙鸣之威。那几个将领全都吓得退后几步,不敢靠近。
“他们不敢,老子敢!!”马腾见马超如此造反,一怒之下,竟从堂上怒气冲冲地赶了下来,马超见状,气势不禁一手,咬牙切齿,只能干瞪着眼。
须臾,马腾亲手将马超绑住,那几个将领才把马超押了下去。马腾长吁一声,略带痛苦无奈之色,摇了摇头。成公英还有庞柔见了,恐他大怒伤身,忙是纷纷安抚。
少时,大怒过后的马腾命众人退下。成公英和庞柔刚出大堂,只见天忽然下起了雪。两人不禁停住了脚步。庞柔见成公英出来后,一直面带笑容,好像丝毫不忧心马纵横的状况,不由眉头一皱问道:“飞羽,你似乎全不忧心主公状况,这是为何?”
成公英闻言,伸手接过了一片雪花,望着漫天雪色的苍宇,不紧不慢地笑道:“此下境况不正应了主公的心意,我又何必替他操心?”
“飞羽你这是何意?”庞柔一听,不由心惊胆跳,还以为其中暗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内幕。
不过看来他却是想多了。成公英微微侧头,向他一笑,遂道:“主公的脾性你难道不了解?比起在他人帐下,多般顾忌,束手束脚,他更想要的是无拘无束的纵横天下。
主公当初一直恐怕马公怪责,因此行事多有顾忌。如今主公遭人诬蔑,成了国家叛贼。却非主公有负朝廷,而是未能分辨事非、忠奸的朝廷,有负于主公。
当下在主公身上的枷锁已断,主公但可任凭其意翱翔天下,用主公的话来说,那就是闹他娘个天翻地覆!
庞兄你且看,不出两年之内,主公定然再次名动天下,非把关中一带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庞柔听罢,又惊又愕,忽然细细一想,又觉得马纵横恰恰就如成公英所说一般,不由带着几分唏嘘叹道:“难怪当年主公如此看重飞羽,飞羽之才不但胜我十倍,而且比我更是了解主公的脾性啊!”
成公英闻言,却是淡淡一笑,并不做声。
夜里,回到家中的马腾把事情大概与王异细说一番。王异素来颇得大体,而且处事冷静、缜密,也深得马腾看重。王异听罢,却是盈盈一笑,道:“竟然相公已有了图画,爹爹也不必替他忧心。这人天性就野,这番受了这么大的冤辱,不闹个惊天动地,恐怕是不肯罢休。爹爹且只顾守卫好天水、南安两郡便是。”
马腾听王异也这般一说,不由面色一愣,瞪大着眼。王异微微一笑,却也不像是强忍忧心。
马腾不由诧异道:“怪了,今日那成公飞羽也是全不忧心,反而还有几分兴奋,我还以为此人另有异心哩!想不到连家嫂也这般说!”
“呵呵,若那成公飞羽也不忧心,那我就更是放心了。”王异闻言,眼睛猝是一亮,灿然笑了起来。马腾却是如何都想不明白,碍于面子,又不想多问,心中不由暗付道:“难道我这当爹的,还不如这两人熟悉羲儿?”
想到此,马腾轻一摇头,又教王异安抚一下马超。近些年来,王异把家中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又知马超爱马,特意耗费重金买了那匹千里宝驹白麟兽给马超。马超对她是极为敬重,有时她的话比起马腾还要有分量得多。
“爹爹放心,二叔那里我自会和他说。这几日,天气愈加寒冻,我今日听爹爹夜里有几分咳嗽,早就教人熬了汤药。爹爹也不要太过操劳,喝了汤药还是早早歇息的好。”贤淑的王异,用她那黄莺一般好听的声音,柔声说道。
马腾听了,叹了一声,道:“羲儿能够把你娶入马家,实在我马家之幸啊。这些年来若是没有家嫂持家,这个家也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
“这都是我分内之事,爹爹这般称赞,异儿反倒是惶恐呢。”王异笑声而道。马腾略一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道:“这是羲儿给你俩的家书。对了,凤儿还是不愿意让羲儿知道我那可爱的孙女耶?”
王异接过书信,听了,笑道:“爹爹也知道凤儿就是爱这般古灵精怪,嘴里虽说若是相公在外沾花惹草,就不让烟雨认他这个爹,其实还不是不想他在外挂念家中,让他能够好好闯荡。”
“诶,你俩都是难得的贤妻良母啊。若是羲儿日后胆敢辜负,爹爹定会替你俩做主!”马腾说到最后,还不忘把眼一瞪,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王异听了,忙是起身谢礼,笑道:“那我俩姐妹就先谢过爹爹了。”
马腾见了,不由纵声一阵大笑,与王异一番交谈后,似乎也轻松了不少,遂是回房歇息去了。而王异也不忘马腾的交托,即转往马超的宅院前去安抚。
当王异来到时,正见院子外有不少兵士把守,而马超却在大雪之下,舞枪操练,英姿飒爽。
只见马超时而枪挑飞雪,时而挺枪飞跃,所施招式,威武如龙,看上去就如一条起伏游龙在大雪之下起舞。马超练得正是入神,全然没察觉到王异的到来,直到听到王异和外头的兵士对话的声音,听得动静,才是停住了练武。须臾,正见王异冒雪而来,马超面色一凝,忙是迎去:“嫂嫂天气正寒,夜里又下大雪,你怎不教下人替你撑伞?”
“二叔莫虑,这雪也并不算大,无需这般麻烦。听说你今日和老爷父子两人大吵一架?”王异灿然一笑,眼中尽是柔声,仿佛把马超也看做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一样疼爱。马超听了,面色不由一变,又见雪下得越来越大,急请道:“还请嫂嫂先入里面说话。”
“好。”王异轻一点头,便在马超的带领下,进了房间。王异却也是第一回来马超这里,见他把房间收拾得齐齐整整,很是整洁,坐了下后,笑道:“看不出来二叔这般细心,你那大哥就从来不会收拾房间。”
马超被王异一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面色一红,饶了饶头道:“嫂嫂定是在说笑了。小时候,我等兄弟几个也多是大哥在照顾,那时他虽然少有说话,但却常替我们收拾。想起来那时候的大哥和如今比起来变化还真大啊。”
“那你等兄弟还真是幸福,我倒还没有这福分呢。”王异闻言,却有些诧异,然后又是盈盈一笑,带着几分妒忌地说道。马超听了,却知王异在开玩笑,长吁一声,道:“小时候,爹爹常年征战在外,大哥就像是我等兄弟的爹,他从来不喊苦不喊累,就默默地照顾我等兄弟。而如今我明知大哥有难,却…”
说到这,马超面色陡然黯淡起来。王异却是依旧一脸的笑容可掬,道:“二叔你却是不了解你那大哥。他的命硬得很呢,而且就这小小风波,是绝然掀翻不了他的。”
马超一听,才想起王异在这,不由心头一紧,却又见王异毫无忧心之色,笃定安然地说道,遂不由想起马纵横那副如能撑天举山的宏伟身姿,心头立即一震,眼神猝地如燃烧起两团火,道:“嫂嫂说得对!大哥英雄盖世,威猛无双,关中豪杰虽多,却无一人是我大哥对手!大哥一定能逢凶化吉!!”
“这就对了。若是你大哥能见到你如今成长至此,定也欣慰。还有老爷毕竟是一家之主,许多事自有他的苦衷,你今日如此冒犯,定也伤了他老人家的心。你明日且好好到他那认错。”
马超一听,也知自己之举多有不孝,忙是认错。王异见他懂事,心里也是欣慰,遂起要回。马超亲自送出,却见院外有兵士把守。王异笑着安抚,教他好生表现,老爷便不会把他紧闭。马超一副受教的样子,遂把王异送到院前,在王异的眼色示意下,便是回去了。
却说在府衙,另一边的院子里,北宫凤望着夜里大雪,面色不由有几分落寞,想此下正值寒冬,天寒地冻,也不知远在关中的相公如今境况如何。
“嫂嫂?嫂嫂!?”这时,在北宫凤旁响起了一阵叫唤的声音。北宫凤猛一回过神来,正见已然长得是亭亭玉立的马云禄,抱着一个已然熟睡的小婴儿。小婴儿肌肤白皙,看上去颇有光泽,再有熟睡的她,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端的是可爱极了。
“烟雨睡了?”北宫凤一看这小婴儿,顿时露出了充满母性的璀璨笑容,从马云禄手中接过孩子。
这小婴儿是一女娃,因为出生之日,天气朦胧,雾气如烟,又下着蒙蒙小雨,马腾故替她取名为烟雨,也正是马纵横的膝下长女—马烟雨。
“我这小侄女睡了有一阵呢。我见嫂嫂想事想得入神,可是在想大哥?”如今的马云禄已有十岁左右,长得比同龄的男孩却还要高,一头乌黑秀发披在两肩,头上插着一朵红艳的牡丹钗子,眸如星辰闪动,已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恐怕甚至要比她两个嫂嫂还要倾国倾城。
近些年来,马云禄都是由王异教她学文练艺,这品行虽没改进多少,还是像以往那般我行我素,调皮古怪。不过在王异孜孜不倦地教导之下,却也懂事了许多。由其自从北宫凤诞下小烟雨,当了姑姑的马云禄又是欢喜又是兴奋,常是帮北宫凤照顾小烟雨。
“你大哥可是霸王再世,有什么好担心的?”北宫凤闻言,却不想马云禄多心,反而强震神色,笑道。
“那是!我大哥天下无敌,哪会有事。时候不早,那我也不妨碍嫂嫂歇息了。”马云禄眨动着大眼,却也在安抚起北宫凤。北宫凤听了,笑着一点头。马云禄见她神色好了不少,这才放心离开。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家信(下)
不一阵,北宫凤把小婴儿抱到了床榻旁坐下,又是低声叹了一声,呐呐道:“烟雨啊烟雨,你那没良心的爹在外面只顾着闯荡,恐怕早把你我母女给忘了,否则怎会连封家书都不会教人传来,报个平安呢?”
在左右服侍的两个胡人婢女听了,都不禁露出几分伤感之色,纷纷安抚。这时,外头却忽然响起了王异的声音。北宫凤脸色猝地转喜,好像知道定有喜报一样,教那两个婢女把门打开,然后便可以下去歇息了。这两个婢女都是北宫凤的族人,自是对她言听计从,乖巧地应诺一声后,便是去把门打开,见了王异,忙是拜礼,遂才退出房外。
“姐姐,这夜里风雪正大,怎一个下人都不带呢?”北宫凤替熟睡的小烟雨盖好被褥,便迎了过来,见王异独自过来,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冻得有些发红,不由急道。
“呵呵,我刚去了二叔那一趟,带着下人也是不便。我先去看看小烟雨。”王异轻盈一笑,遂是赶到床榻旁,见小家伙睡得正熟,乖巧得很,心里喜欢极了,看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地移开目光,向北宫凤投了一个眼色。北宫凤会意,遂走到一旁的桌子,倒了两杯热茶。
须臾,两人坐定。王异喝了半杯茶后,感觉暖和了许多,遂把家书拿了出来,低声笑道:“呐,这可是你那日夜挂念的相公给你的家书。”
北宫凤一看书信,顿时眼睛一亮,恨不得就把书信抢过来,不过已成人母的她,已非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北宫凤,脾性也收敛了许多,忙道:“还是姐姐先看吧。”
“呵呵,看你那着急的样子,与当年黄沙城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北宫凤还真是差之甚远。”王异听话,不由取笑一番。
北宫凤不禁脸色一红,带着几分嗔怒道:“姐姐莫要取笑我,还不是那没良心的大混蛋,教人这般费心伤神!”
“你啊,这张嘴就没一句真心话。”王异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遂把书信拆开。看完后,王异却是神色依旧,然后把书信递给了北宫凤。
北宫凤心里早是火急火燎,忙是接过便看。信里都是些问候之话,言辞虽是平凡,但却寄托了马纵横浓烈的思念之情。而让北宫凤颇为安心的是,马纵横信中交代,快则一年,迟则三年,关中定又将再生动荡,即时他自有洗刷冤名的机会,待时他定会想尽办法与她俩相见。
看毕,北宫凤终于露出了笑容,心里却已开始期待与马纵横相见那日,一想到他看到小烟雨,得知忽然当了爹的惊异面容,不由就开心笑了起来。
一个月后,寒冬终于过去,随着气候渐渐回暖,冰雪融化,大地开始恢复生机。不知不觉,已到了初春。
却说马纵横收编了一众黑山贼后,麾下兵力也达到四千余人。不过马纵横却知,就凭这些兵力,将来是无法掀起多大的风浪。于是,他把黑山贼编入了张辽的部队,又令高览为副将,遂是趁着初春回暖,开始操练兵众,准备等冰雪全都融化后,继续往兖州腹地一带深入征战,收复贼众。
另一边,东郡太守桥瑁,却也得知了在兖州西北与河内边境一带,有一部官兵在剿灭贼子。不过桥瑁欢喜之余,很快却又发现其中端倪。首先,年前箕关大战,河内大乱,兼之董卓入主洛阳,局势正是动荡,岂会有人派兵来兖州征伐乱贼。后来,桥瑁得知何进麾下先锋大将马纵横与丁原麾下将领张辽,在军中叛变,伏杀了丁原一事后,后又听说那一部官兵勇猛非凡,不过十数日内,便把黑山贼张莽所掌控的一带贼子给肃清,不但把张莽斩杀,甚至把他的老巢也端了,便是更加确定其心中所想,认为那一部官兵十有八、九就是马纵横与张辽的部署。
于是桥瑁便与麾下几个心腹谋士商议,想于毒、白绕、眭固等黑山贼子猖獗,兵力众多,前不久就曾以数万贼兵围攻东郡。也怕等这冰雪一化,这些贼子又会卷土再来,有意招纳马纵横,让他率兵相助。
不过,如今的马纵横毕竟是叛国反贼,桥瑁虽听说过有关他不少传闻,也觉得他不像是这般穷凶极恶的豺虎之辈,但其秉性到底若何,却也不敢保证。
因此,桥瑁遂暗中遣派心腹前往并州,与其好友张扬相问当初箕关情况。
却说,这日张扬回信传来。桥瑁见张扬信上所述,说当初疑点甚多,他与马纵横虽不相熟,但因张辽曾在他麾下入仕,却敢保证张辽绝非背信弃义的奸佞之徒。反倒丁公那义子吕布,为人桀骜不驯,自恃武力,狂妄张狂。当日丁公死时,其护卫尽都被杀,只有吕、马、张三人在场。就凭吕布一席之言,绝不可信。但因当时吕布血诏在手,暗里又有部署作为内应,众人一怒,只顾报仇,后来想之,疑点重重。但那时董卓已然把握大权,后悔不及。再看董卓入主洛阳后,目无君上,提刃上殿,威迫众臣,夜宿后宫,更甚于昔年王莽。而吕布更是如影随形,助纣为虐,深得董卓宠信。见之种种,更疑当初箕关之乱,乃是董与吕两人合谋!
最后,张扬又说明,如今他虽得董卓信任,受他举荐为并州别驾,暂领并州,但却是虚以委蛇。马、张两人都是英雄人物,恐是遭人诬蔑,但因并州将士无不痛恨之,不敢收纳,劝说桥瑁,与马、张两人,以理义说之,如此兖州之乱,必可解也。
桥瑁看毕,大喜不已,遂立刻命人准备车架,只带数十从骑,便前往马纵横部队所扎据的牛头山山寨。
却说,当日正是晌午时候,天气温和,牛头山上还有不少积雪,不过这却不影响兵士的操练。因寨上地方不够,马纵横只让弓弩手在寨内营地操练,步兵、骑兵都要在山下平地操练。
却见牛头山下,各队步兵队伍列阵演练,随着各个将领喝声一起,或是捅枪,或是挥刀,或是抬盾。一声声喝响轰然爆发,震天动地。
再看,在另一角处,骑兵都被分为小队,两两相对,随着将领的喝声一起,策马踏雪,各挺手中木枪、木刀,奔飞冲杀。霎时间一阵阵马鸣声,各种木器碰撞声,兵士嘶喊声,响个不绝。
各队骑兵小队,各有一番冲杀后,随着一阵鸣金声起,迅速集聚起来,各个将士却也集聚在队伍之前,各个神色凝重、肃然。这是每日的例常,只要这一阵鸣金声起,就代表他们的几位统将,要开始发起攻势了。
却见须臾之间,一千余骑兵众个以十为单位,由每个什长统领,再以百人将或牙门将率领一部,分开了十部人马。
另一边,对面一处被雪色覆盖的高坡上,却见三员将领,全都是威风凛凛,魁梧伟岸。左边的一人白袍黄马,右边的一人赤脸红袍,正中那人,身披黑甲,乱发飘扬,浑身更是爆发出如要吞天灭地的骇人气势。三人手中各提的兵器,都是用以木打造,看似钝而无锋,但被这三人抓在手上,却又似有无穷威力!
正中那黑甲将领正是马纵横也,只见他霍地咧嘴一笑,带着无与伦比的霸气叫道:“文远,赤鬼儿!今日若把这十部骑众皆破,要多少时间!?”
“寻常都要八炷香的时间,不过今日我状态正好,六炷香时间便可!主公,待会让我冲在前头便是!!”庞德一听,心头一震,一双狮眸赫赫发光,扯声叫道。
“若我在前,四柱香即可也!”左边的张辽面容肃冷,更是直接,厉声喝道。
“哈哈哈哈哈~~!!!那我若多于三炷香的时间,岂不要颜面大失!?魏飞给点上三炷香~!!!文远、赤鬼儿你俩可要跟紧了~~!!!”
蓦然,马纵横纵声豪笑,话音一落,张辽、庞德皆是神色一变,还未反应过来,只听一声马鸣声骤起,雪起土扬,马纵横已然奔马冲飞,倏地朝着下方的十部骑兵部队赫然冲杀过去。
另一边,牛头山对山的一处高地上,却见桥瑁身披貂皮大衣,白发长须,面容刚毅俊朗,虽有岁月的痕迹,但一看他的轮廓、五官就知他年少定是个不得了的美男子。此下他正和数十名兵士,眼望着牛头山下气势雄壮各部兵马在操练着。不过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很快都向骑兵队伍操练的地方集中过去了。隐约高地上,正见三员将士策马冲出,竟要以三人之力敌上千骑,顿时全都遽然变色,全都是一副匪夷所思惊悚之色。
“哈哈哈哈~~!!谁敢给老子手下留情,老子就让他滚出老子的军队~~!!!”马纵横笑声如啸,电光火石之间,便倏然杀到第一部骑兵队伍面前。这时,这第一部的骑众才刚是启动不久,便被如有铺天盖地之势般的马纵横赫然冲破了一个缺口,迎上他的数员兵士,被他奋力一刀,以他那鬼神一般的怪力,全都打飞落马。
缺口一破,马纵横疯狂杀入,周围木刀、木枪飙飞刺砍过来。马纵横又以他如鬼魅般的灵敏,还有神明修罗般爆发力,先是纷纷闪躲过扑来的攻势,然后迅疾反击,遂是一片人仰马翻,痛叫疾呼间,所向披靡的马纵横遽然突破了一处又一处的正面拦截。
第一百六十七章 桥瑁的请求
“快~!!!往两翼截住!!!”第一部骑众的百人将嘶声大喝,刹时左右两翼的骑众,纷纷扯声大喝,斜刺里扑杀过来。
“左翼是我张文远的了!!”蓦然,一声宛若狮咆虎啸的怒吼轰然震荡,只见张辽手提木戟,如卷起片片旋风,倏地从左突上,将正要斜刺杀来的左边骑众,杀得一片大乱。
“赤鬼儿在此,谁敢来犯右翼!!”突兀,又是一阵宛若狮啸般的吼声骤起,正见庞德手提一对木戟,驰马急速飙飞,猛地迎上从右翼扑来的骑众,一路冲突,乱成一片。
只一阵间,眼见马纵横、张辽、庞德如入摧枯拉朽一般,相继冲散各队杀来骑众,然后便合在一处,三人一同冲起,后方的兵士仓促来挡,哪里应付得及。
“哈哈哈~~!!莫拦老子去路~~!!!”猝然,马纵横陡地加速,如一道飞虹般冲到了第一部的百人将的面前,那百人将却也强忍畏惧,瞪眼怒吼,提刀朝着马纵横奋力就砍。可马纵横早已提木刀飞起,‘嘭’的一声,那百人将手中木刀荡开瞬间,胸甲骤起一股恐怖冲力,正被马纵横的木刀砍中,立刻从马上暴飞而去。刹那间,马纵横飞马冲过,四周兵众无不变色,就这一怠慢,马纵横便已成功突破了第一部骑众。
“都给我打醒精神,今日定要让主公知道我等并非鼠辈!!”这时,第二部骑众的百人将扯声吼了起来,竟主动引兵扑了上去。
“哈哈~~!!有志气~~!!!不过却不能高估了自己的力量~~!!”马纵横眼见那百人将主动杀来,眼中迸射出两道亮丽的精光,气势赫地暴发。恍然间,那百人将如见马纵横背后血气狂涌,瞬间凝聚成一尊威凛可怕的模糊鬼神相势,反应过来时,马纵横已杀到他的面前,似与那鬼神融为一体,遽然劈落的木刀,如有破天裂地般的威力。
‘啪’的一声,那百人将手中的木枪霍地暴裂开来,马纵横威凛可怕的面容,赫赫在目,吓得他顿时呆若木鸡,不敢动弹,再次恢复神智时,只觉天旋地转,背后一阵剧痛,旋即传来冰冷,才知自己已被打落马下。
与此同时,马纵横和赶来的张辽、庞德再次合在一处,并起冲锋,各舞兵器,乱冲乱撞,如入无人之境。紧接着,接连一处又一处的波开浪裂,每每眼看马纵横三人就要被人丛吞没,却如有无坚不摧之锋,迎上扑上的骑众纷纷都被杀散。
在对山上的桥瑁看得心惊胆跳,不觉间,满头大汉,其余兵士更是如梦似醒,惊为天人。
仿佛过了有一天一夜般长久,待那三人杀破最后一部骑众后,桥瑁不由手扶白须,惊声叹道:“真谓虎将也,由其那正zhong将领,堪称鬼神!”
桥瑁此言一出,在他身边的兵士却都是久久难以平复。须臾,一员莫约四十多岁的将领,向桥瑁说道:“恭喜桥公,贺喜桥公,但若那小伏波愿意相助,那于毒之辈何须俱之!?”
“是也,如此鬼神,古今难见其一。若此人正是那小伏波,昔年伏波无敌之风,定将再名扬天下!”桥瑁满是唏嘘之色,长叹一声,然后便向那将领投去一个眼色,遂回马车之内。而那将领正是桥瑁的心腹,名叫赦猛,本是出身平民,年少时颇有力气,被桥瑁看中,这些年来都是追随在桥瑁左右,可谓深受桥瑁的宠信。
却说,马纵横三人冲破千骑之后,便召集了各部百人将、牙门将,依照情况,给他们各做总结,补缺其短。众人都细心听教,对马纵横那可谓是敬佩如神。
这时,忽然有一队斥候急急赶到,说东郡桥公派人来见。马纵横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倒是猜到是怎一回事,便遣去诸将,只与张辽、庞德两人前往迎接。
一阵后,马纵横三人正见一员中年大汉策马迎来,那大汉急把马匹一勒,见了马纵横仨后,拱手便喝:“我乃桥公麾下赦猛,此番前来绝无恶意,不知小将军可是那小伏波马纵横耶?”
赦猛恐马纵横等人误会,还特意说明并无恶意。马纵横一听,却笑道:“马某正是。桥公素有仁义之名,就算将军不说,我也知道桥公绝不会害我。不知将军有何要事,若不嫌弃,不如上寨细说?”
郝萌闻之,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吓了一跳,又见马纵横高达足有一丈,比起自己还要高出一个人头,那孔武有力的身躯,恐怕一拳就能打死一头大虫,听说他在洛阳时,曾打死一头虎精,怕非虚言也。
赦猛好一阵发愣,庞德见他长盯细看,不由有些不喜,喝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主公盛情相请,你若是不愿,便是答上一声,莫只盯着我家主公看!”
庞德这般一喊,郝萌才反应过来,忙道:“义士莫恼,我见小伏波长得实在魁梧异常,大惊小怪,还望恕罪。桥公就在不远,还请小伏波还有两位义士前往一见。”
庞德眉头又是一皱,以为这人鬼鬼祟祟,恐怕是不安好心,正欲又是喝叱。这时,马纵横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庞德忙是收敛。随即,马纵横便是笑着颔首道:“好!”
少时,在赦猛的领路下,马纵横三人辗转来到了对山山口之下,正见数十兵士守卫在一架马车左右。赦猛先往赶去报说,须臾便见马车里急匆匆地赶出一人,身穿华服,气质高贵之余,还有一股坦荡肃明之风,快步迎来。左右兵士见状,似乎都吓了一跳,忙欲跟随戒备,却被那老者喝声叫退。
眼看他莫约六十多岁左右,举止、气质不凡,想就是东郡太守桥瑁。马纵横见了,忙是下马,张辽、庞德也各翻身落马,三人迎往拜见。
“伏波后人,久闻威名,今日见之,果非虚名也。老夫桥元伟有礼了。”桥瑁身为一郡之守,却先是拜礼。马纵横三人都是受宠若惊,忙各是回拜。叙礼毕,马纵横又各向桥瑁分别介绍了张辽、庞德。桥瑁见这两人长得也是精壮魁梧,暗暗异之,各是赞了一番后,还不忘和张辽说道:“昔日箕关之变,老夫早前已与张上党(张扬一直据守在上党,乃上党太守。东汉时期,常在郡守、州牧之后加之辖地名字,以为尊称)互通书信,张上党却也觉得此事大有端倪。只是怯于董卓之威,兼之并州将士之怒,不敢为诸位义士英雄平凡。张将军曾为他的旧部,他更是赞誉有加,屡做保证。”
张辽一听,甚为感激,叹道:“张公此份恩情,实令辽愧疚不已。”
这时,正中的马纵横却是淡然一笑,事到如今,想起当初之事,马纵横已不会像起初那般雷霆大怒,语声铮铮有力,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董、吕两人设计谋害丁公,强行入主洛阳,如今更是恶名远昭,天下群雄他日必然群起伐之!到时,便是我等洗刷冤名之时!!”
“说得好!小伏波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胸襟、气量,实在教人诧异。如真有那日,老夫必然起兵相赴,竭力为你洗刷冤名!!”桥瑁闻言,不由面色一震,对马纵横又是看重几分。由其是他那份临危不乱,虽处于狂风暴雨摧残之中,却犹如盘山一般巍然不动的姿态,令桥瑁是赏识不已。
深熟这段东汉末年至三国时期历史的马纵横,自然知道桥瑁正是不久后应曹操号召的十八路诸侯之一,加上他颇有仁义的声名,遂是好感大增,笑道:“那马某先是谢过桥公,不知桥公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桥瑁听话,先是长叹一声,略带忧色道:“实不相瞒,在年前时,于毒、白绕、眭固等黑山贼首曾围攻东郡,老夫独力难撑,可兖州刺史刘岱,却是迟迟不肯出兵相援。幸好,一月前那场大雪,逼退了一众贼子,但如今天气回暖,初春已至,老夫恐贼子卷土重来,东郡百姓恐又将遭到无辜牵连,正是寝食难安,却听边境西北一带,来了一支官兵,屡破贼子,还斩杀了黑山贼首之一的张莽,遂与麾下谋士细作商议,觉得这部官兵大有可能就是小伏波你的兵马。起初因董卓借朝廷之名,宣告天下,通缉你为叛贼。老夫本还不敢来见,后有张上党书信,才敢前来一试,请之伐贼。”
桥瑁也不隐瞒,实情告知。马纵横却也明白,桥瑁为何如此谨慎,毕竟若是自己真乃豺虎之辈,桥瑁这般相请,无疑是引狼入室。
只不过,马纵横很快又想到另一点,问道:“黑山贼欺压百姓,作恶多端,我引兵伐之,自是责无旁贷。但桥公不怕,若此事传出,董卓得知,会对你不利耶?”
桥瑁被马纵横这般一问,不禁老脸一红,露出几分愧疚之色道:“正如小伏波所言,老夫才这般隐秘相见。还望小伏波隐瞒老夫来请之事,讨伐于毒等黑山贼,老夫未免招来话柄,恐怕也难以有各种资助。”
桥瑁此言一出,庞德肚子里不由冒起一团无明火,嗤声笑道:“如你所言,岂不要耗我等的兵士,耗我等的粮食,替你讨伐贼子。而你却自顾守在家中,束手旁观,坐等捷报便是?天下岂有如此便宜之事!?”
第一百六十八章 眭固来犯
庞德此言一出,赦猛不由神色一变,面容怒色一起,便欲与庞德争论。桥瑁却是心中有愧,忙是摆手禁止了赦猛。此时,马纵横却也不做声。而张辽也觉得桥瑁这般行举未免自私得有些过分,张了张嘴,但见马纵横没有出声,遂也无做声。
“黄巾余孽猖獗,东郡近些年来,饱受残害。老夫眼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却无能为力,已然心力交瘁。再有,那董卓凶残,若是被其得知,一怒之下,派兵来伐。恐怕东郡便要遭灭顶之灾。
若非实无办法,老夫绝不敢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但若小伏波把那于毒等恶贼歼灭,却又不同。到时老夫便可修书向兖州刺史刘岱举荐,表彰功绩。刘岱乃汉室宗亲,如今董卓拢权,祸乱社稷,想必也急于招纳豪杰贤才,他日好出兵勤王!不知小伏波觉得如此若何?”桥瑁说罢,执手深深向马纵横鞠身拜礼。
马纵横却似乎早料他如此,一抬手,便是拦住,咧嘴笑道:“就如马某适才所说,黑山贼多有恶行,人人得以诛之,马某责无旁贷。桥公你且先回,待马某先是整顿麾下,不日之后,但若贼子来犯,马某必起兵伐之!”
马纵横赫赫震词,但暗里却是隐隐觉得桥瑁这人有几分虚伪,对他的好感早就荡然全无。这也难怪,如今的汉朝天下,各地诸侯几乎都是自主自治,辖地若有乱事,几乎都由自己处理,想要别地的诸侯出兵相助,那几乎是妄想。毕竟如今天下局势不稳,任谁都能看出,大乱在即,各地诸侯自然是拥兵自护,已保家业富贵。有些野心之辈,更想趁此创立不世功业,又岂会自损兵力来替别人扫门前雪!
但桥瑁请人出兵,却连最起码粮食、兵力的资助也没有,也难怪庞德如此生气。马纵横觉得这桥瑁多是想要利用自己,一旦讨伐于毒等贼毕,说不定这人就会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
但马纵横为何却又答应桥瑁?那是原本一开始他就打着要把黑山贼给招纳为麾下,扩大自己的势力,由其是他发现他不久前所俘虏的那些属于正规军的黑山贼,战力之高绝不逊色于官府中的一些上流部队,暗暗诧异之余,也释然为何当初历史中以张扬为首的黑山军能够跨越冀、并、兖三州,令曹操、袁绍、公孙瓒、张扬等诸侯都束手无策,后来曹操为招降张燕更封他为平北将军,而在官渡之战时,张燕黑山军的倒戈却也为曹操后来得到的胜利,起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这也不由让马纵横雄心大壮,若是能够把这些黑山正规军收纳为麾下,他日要与袁绍、公孙瓒这两大诸侯来争抢河北,便也不在话下!
因此马纵横早做好起兵讨伐于毒等黑山贼首的准备,这下先卖桥瑁一个人情,他日十八路诸侯起兵讨伐董卓之时,或者还能借这份恩情,让他助自己洗刷冤名!
马纵横眼里闪烁阵阵骇人精光,笑容更是灿烂。桥瑁见着,却不由心头紧揪,忙向旁边的赦猛投去眼色。赦猛会意,遂是向后边兵士下令。不一时,两个兵士各取来一副火焰精鳞宝甲,一柄银狮宝剑。
“这副火焰精鳞宝甲,刀枪不入,乃是一件难得宝器。这一柄银狮宝剑,削铁如泥,吹毛可断,更是上等好刃。今特赠于小伏波,盼小伏波杀敌之时,可以用上!”桥瑁面色一震,凝声而道,对自己这两件宝物都是极有自信,想马纵横必然会感激不已。
哪知马纵横神色却是平淡,依旧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略一笑道:“那可就谢过桥公了。”
马纵横说罢,张辽前去去了银狮宝剑,庞德则双眼发光拿了那副火焰精鳞宝甲,看是甚为喜欢。
少时,桥瑁上了马车,赦猛向马纵横三人拜礼告别后,便引着一干兵士护送马车登上山路。
马纵横转回身子,笑道:“文远,赤鬼儿可还喜欢这两件宝器?”
“这副火焰精鳞宝甲,确是打造精致,怕是价值不菲,我自是喜欢。”庞德也不客气,笑得无比灿烂的说道。
张辽则是一愣,遂是拔出那银狮宝剑,见剑锋寒光惊人,一弹剑刃,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遂拱剑答道:“此剑长约三尺二寸,剑身厚重,颇俱光泽,刃锋锋利,确是件难得珍品。”
“好!难得你俩都喜欢,便送你俩了!”马纵横毫不犹豫,颔首便道。庞德似乎早知马纵横有这个意思,也不客气,呵呵地便是收下来了。
张辽却是微微惊异,见马纵横全不可惜,不由暗叹马纵横大度豪爽,忙是谢过。
不知不觉,便又过了十数日。马纵横每日只顾操练兵马,其麾下兵众也愈加娴熟,无论是行兵布阵还是阵前搏杀,都大有精进。兼之马纵横与诸将每日随同兵士操练,众人都肯努力,此下锐锋正劲,反而盼望战事早日到来,大展身手。而如今的高览却也对马纵横的看法,大有改变,或者更贴切来说,是被马纵横的各种魅力所倾服。而且他更愈加确定像马纵横这种古今罕见的天之骄子,定然能在河北闯出一番名堂。将来到底能成长到什么程度,高览还不敢想。但他却很确定,自己这个拥有鬼神之勇,还有能够吸引人心魅力的主公,拥有着无限的潜力!
随着这半月来气候愈加温暖,于毒、白绕、眭固果然再次出兵来犯东郡。而首先出兵的正是在东郡南下一带势力最为雄壮的眭固贼军。
却说,眭固一路引兵疾行,官兵皆怯,不敢拦截。不日,眭固的贼军便杀到了范县,上万贼众把范县围得水泄不通。
而马纵横却也依照约定,而且早就派人前往打探,就在眭固望范县进军之时,已然率领三千兵众出发。
这日,天下着蒙蒙细雨。在范县东面一座山头之上,马纵横策马而立,看着山下范城的上万贼兵,不由眉头微微一皱,呐呐道:“看来这眭固也非等闲之辈,看他军队的布置,甚是严密。据斥候所探,城里的官兵不过千余,却因贼众围城,只能分拨兵力,这般一来,反而四门兵力都是虚薄。若无援兵来救,恐怕不出五日之内,范县必破无疑!”
马纵横此言一出,张辽锐目赫光一闪,凝声便道:“主公!辽愿先引一部,挫贼军锐气!!”
“不!我军连日急行,兵众都是疲惫,兼之后方辎重未到。不可急于进军。”马纵横一摆手,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说道。
张辽听了,神色一变,急道:“主公说是有理,但如今范县危急,但若怠慢,城池一旦被破,贼子有城可据,岂不更为棘手耶?”
马纵横却是淡淡一笑,抬手望着乌云密盖,甚为黑沉的苍宇,抬手接雨道:“眼下立刻袭击,就算能挫贼之锐,但恐怕还要死伤不少弟兄,兼之贼子势众,恐怕事后反而会狂攻范县。你且莫急,等赤鬼儿的队伍来到,这场雨停下,再发袭击不迟,如今且先撤回,谨慎隐蔽,养精蓄锐!!”
马纵横此言一出,本是显得有些急躁的张辽,面色不由收敛了几分,颔首道:“主公说得是理,却是辽太过急功近利了。”
真要说起来,眼下的张辽领军经验还真是不如马纵横充足。马纵横很相信一个道理,在兵家之中,确是有天赋异禀的奇才,但却没有什么所谓的常胜将军。每一个能够扬名立万的军略家、名帅都是经过无数生死磨砺还有刻苦用功,才能塑造而成的。就如在后三国时期中的马谡,就连堪称‘妖才’的诸葛孔明对他也是赞叹有加,足可见其天赋之高。但马谡因少于磨砺,腹中虽有才学,但未曾经过亲自的考证,不过是纸上谈兵。当然再加上马谡为人骄横,自视过高,就连足以能与诸葛亮相提并论的司马懿也全然不放在眼里,性格上有致命的缺失。正因如此,马谡兵败街亭,诸葛亮为证军法,不得不把这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天才人物斩首示众!
所以马纵横对于张辽如今的缺失并不会大惊小怪,不过他却很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张辽一定会成长到那个威震江南,东吴小娃但闻其名不敢啼哭的绝世名将!
却说马纵横主意一定,遂和张辽率领从骑返回。幸好,这场细雨并无加剧的态势,只悠悠的下,也不见有雷鸣声,气候虽是湿润,但起码还可以在密林内避雨。
但若是雷雨交加,有着后世知识的马纵横自是万万不敢在密林内屯兵。
安顿完毕,马纵横又在山地各处各派斥候巡逻,提防贼兵的细作。到了夜里,一干兵众也不敢起火,只能派兵士在各处守备,轮番歇息。说起来,马纵横治军确是有一套,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兵士竟也没一个喊苦,或是有所怨言的。毕竟马纵横这个主公,却也没有立起帐篷,和他们一齐同甘共苦。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强袭
直到次日的夜晚,庞德所率的辎重队伍,终于赶到。但马纵横却不让一众兵士起灶做饭,还是只能吃口粮充饥,谨慎异常。
不知不觉中,已至夜里二更时候,马纵横领着张辽、庞德两将又到昨日探查范城的高地查看敌军情况。却见城下四周,隐约见得火光,不少地方多还立起帐篷。
绵绵细雨,至今还下个不停。马纵横任由细雨打脸,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昨日我等来时,贼军帐篷不多,是因贼子急攻范城,想着不久就能攻克。如今帐篷多了不少,想必是贼首恐雨势不停,或是陡然加剧,兼之贼子攻打数日,常是淋雨,恐怕此时都是难受极了,故而多设帐篷,让贼军的各大小头领都能歇息,已防军中生变。如此看来,这眭固为人确是谨慎得很。
文远,赤鬼儿你俩且看,西门那处,帐篷最多,且兵力也是最为密集,这必是眭固所在之处。所谓粮食乃军中命脉,但若我军奇袭,以那眭固的脾性,却不会急召所有贼兵截之,必会派上部署前往屯粮之地保护,以防万一。如此一来,我只需留一部署,在山上暗中观察,便可发觉其屯粮之地在何处,遂速望袭之。即时,贼军定然大乱,我军便有机可乘也。”马纵横徐徐而道,张辽、庞德在旁细细听之,都颇有所得。不过张辽很快脸上露出几分疑色,道:“但若我军奇袭时,雨势不止,反而加剧,那当若何?”
“这可就要听天由命了。但若雨势止住,我军便发奇袭,但若雨势不止反增,便非我军出兵时机!”马纵横凝声而道。
随着他话音刚落,细雨忽然渐渐止住,天上乌云渐散,露出明亮的月光。马纵横见状,不由一喜,笑道:“此真乃天助我也,速传我令,各军立刻捉紧歇息,明日五更造饭,旭日一起,立往行军!!”
张辽、庞德一听,顿时面色一震,慨然领命。马纵横速又向两人各做调拨。两人听计,自是一一谨记其中精细。
话说,眭固兵围范城至今,也不过数日,却也万无想到就在范城不远处,竟早有一部兵马暗中埋伏。兼之眭固如今眼看范城即日可破,而东郡各处兵力虚弱,却也无想到范城会有援兵来救。
夜里,眭固听闻雨势已止,不由大喜,速命各个头领立即传令诸军尽早歇息饱睡,养精蓄锐,明日强攻范城,务必求之一举攻克!
随着眭固令声下达,范城外火光纷熄,迅速便是安静一片,一众贼子自恃兵力众多,以为破城在即,全都没有提备,听令早早歇息。
次日,天还未亮。刚到五更时候,东面的山林里升起来了袅袅炊烟。不过正好昨夜雨势刚止,山林里不少雾气,若不仔细去看,还真难以分辨。
却见随着春天的来到,范城四周山林一带都是青青的绿茵之色,空气清新,随处可听鸟雀啼鸣,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旭日初升,天色渐渐明亮起来。蓦然间,一阵又一阵的马蹄声,从东面的山林里赫然响了起来。只不过贼兵大多都在熟睡,而等马纵横、张辽引兵快要杀到西门时,不少惊慌出来查看的贼兵才赫然反应过来,霎时间一阵又一阵的乱喊疾呼,鸣金锣响遽然暴发。各地营地的贼兵顿时乱作一团,纷纷赶出,其他据守在另外三门的贼首,听是从西门传来,勃然变色,唯恐眭固有失,忙派兵众去救。
“这是从何来的兵马!!?我来范城不过数日,怎来得如此之快!!?”眭固慌忙穿好兵甲,急出营寨,眼见果然有一部敌兵来袭,满脸的不可置信。毕竟,在范城临近一带的城县,他都暗中布有大量细作,只要桥瑁派援兵来救,他立刻便能知道。也只有东面一带偏僻的山林,只派了少许几个细作。
可眭固又怎知,他派的那几个细作,早被马纵横所派的赤魁小队,一一射杀了。而赤魁小队却也是经过再三确认后,才敢报予马纵横。
眭固虽是谨慎,但他却不如马纵横缜密!
“眭固~~!!!今日你首级难保,还不快快过来受死~~!!”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声轰然暴发,眭固急望过去,只见一手提龙刃的官将已然骤马杀到,冲入人丛,捣得一片混乱。紧接着,一白袍小将率兵轰然杀到,立刻杀得自军兵马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快!!尔等快往东门、西门赶去,教各部众不必全军来救,各引兵马守住北门,提防敌兵袭击辎重!!”眭固眼看敌军来势汹汹,却是怕北门空虚,到时彼军倘若还有援兵,发现北门的屯粮之所,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随着眭固令声一落,几个黑山贼头领忙是各引队伍赶去。另一边,却见马纵横一如既往地为首当冲,纵马狂飙,但凡其冲杀之处,必是血花连绽,惨声不断。
“混账!!快乱箭被这恶汉给我射死!!!”只有六尺身高的眭固,却也长得壮实,像是一头矮脚虎,此下却是看得心惊胆跳,疾声大喝。随着眭固喝声一起,周围的贼兵才恍然大悟,弓弩手纷纷赶来。这时,张辽一声怒喝,便与高览各引一队骑兵望左右飙飞而去,那些弓弩手还未来得及张弓上箭,就被张辽和高览杀得乱翻倒散。
另一边,早在山上等待的庞德,见不少兵马陡然纷纷转往北门,顿时大喜,大喝一声,引兵便往北门杀去。
一阵又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早把整个范城里的兵士、百姓给赫然惊醒。于是兵士、百姓纷纷前往厮杀处看望,正见有官兵在与贼子作战,犹如在绝望之中看到了曙光,无不振臂高呼,大喊助威。
“他娘的!!这是从哪来的一群煞鬼!!!?”同时,眭固眼见马纵横率兵连是突破了好几波部队的拦截,脸色大变,急在各将士的拥护之下,往后撤去。
“眭固!!你是条汉子就跟老子杀个痛快,别去做缩头王八~~!!”马纵横驰马正冲,眼见眭固逃去,瞪眼怒骂。眭固一听,大怒不已,扯声骂道:“兀那匹夫,莫要嚣张,来人呐,谁敢给我取他狗命!!?”
眭固喝声一起,麾下倒有几个魁梧大汉,应声而出,各提兵器朝马纵横奔杀过来。马纵横不惧反喜,飞马疾奔,倏地迎住,那几个魁梧大汉也不客气,一拥而上,又是大刀又是长枪又是重锤,各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给施出,朝着马纵横身上招呼过去。马纵横大吼一声,一股霸绝天下的气势轰然骤起,只见他手中龙刃,犹如飞龙乱舞,此下杀得兴起,施出的正是无名刀法中的—龙霸天下。
紧接着只听连阵宛若霹雳般的暴响,火星溅飞处,人和兵器相继纷纷荡开飞去,马纵横纵马突过。
“着~~!!!”
猝然,一声恶狠狠的怒喝暴起。却是一个小贼首张弓朝着马纵横斜刺里射来冷箭。
电光火石之间,却见一道疾影倏地冲到,‘啪’的一声,飞箭顿暴,那疾影骤地一闪,冲到那小贼首面前,正见一个白袍小将,手起戟飞,正中咽喉。
“哼,就凭你这等鼠辈,也敢伤我张文远的主公!?”张辽挥戟一甩,鲜血飘飞,周边的贼兵见状,吓得心惊胆寒,纷纷退开。
不过这时,眭固却也逃到了后方人丛密集之地,随着贼兵不少援兵杀到,马纵横急把兵士聚集一处,先是暗暗歇息,周围不少贼众迅疾围了起来,严阵待备,却也不敢贸然厮杀。
此时,城里的军民见两军陷入僵局,都纷纷哑了口,不敢作声,各个都是神情紧张地死死盯住这场关及整个范城存亡的战事。
“那赤鬼儿怎还没有动静,害煞我也~~!!!”高览眼见贼众乱势渐渐平复,开始步步紧逼过来,不由面色大变,心中已暗骂起庞德来。
眼看西门这里,猝然安静得可怕,周围贼众渐渐露出可怕的面容,杀气愈加浓烈,各个头领眼中凶光赫赫,正都准备下令,让麾下的兵众扑起拼杀!
就在这时,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犹如山崩地裂一般从北门赫然暴发。西门贼子听得杀声,顿时色变,还未反应过来,却见被围住的官兵,随着一声犹如惊雷般的怒喝暴发,那手持龙刃的官将又是再次纵马突击,一队队官兵都似打了鸡血一般,以视死如归之势朝着贼众发起了突击。
“嗷嗷嗷~~!!!尔等贼子焉敢挡我耶!!?”马纵横飞马狂飙,面容恶煞可怕,浑身尽是鲸吞天下的威骇气势,倏地撞入人丛,手中龙刃舞得密不透风,一路径直突破,杀得贼众是人翻乱滚,惨叫一片。须臾,张辽、高览两将一左一右引兵盛势杀到,霍然把马纵横冲开的破口不断扩大,其军冲击之盛犹如惊涛骇浪,卷席世间,贼子哪里抵挡得住,纷纷溃散而败。
另一边,却见北门里,庞德身上那副火焰精鳞宝甲已然被血色染红,一对赤狮追星戟亦沾满了血,一旦挥动,总有血花飘舞在空中,不断地冲杀、突破,狂如煞鬼饿兽,径直只往人丛身处腹地杀去。而其麾下兵士似也被庞德这股有前无后打死罢就的疯狂所感染,不断地随着庞德朝前方突杀,始初贼众还敢抵挡拼命,但后来随着庞德越突越猛,越杀越快,渐渐地都惧怕起来,动作一是怠慢。敌军为首当冲,犹如正往奔杀军队长龙的龙首的庞德立即又是连破几阵,眼看便要杀到贼众重兵把守的屯粮之所。
“别害怕,盾牌手全都压上抵住!!把他扯落马下,乱刀砍死~~!!!”眭固麾下副将丁虎瞪大巨目,扯声吼道。随着他喝声一起,后方贼军里的盾牌兵哪敢怠慢,扯声嘶吼叫起,各提盾牌往上就顶。毕竟如今混杀一团,贼军众多,丁虎自也不会教弓弩手乱射,以免误伤。
就在此时,却听连阵‘砰砰’暴响赫然暴发。丁虎刹地变色,急投眼望去,吓得顿时面色铁青,只能睁大着眼,嘴巴直在打颤。
正见暴响传来,混乱之处,那赤脸血甲猛将,双戟如同雷霆挥荡,如有万钧力气,自军的盾牌手竟被他打得纷纷弹飞滚去,哪里抵挡得住~!!
“快!!把军中最好的弓弩手全都给老子叫来~~!!!”丁虎心惊胆跳,陡地扯声暴喝起来。在他旁边一员贼军小头领忙是领命,转马便召集去了。
一连串恐怖的喊杀声不断暴起,只见庞德与其兵众气势如虹,锐锋所向披靡,连起突进,遽然杀到了屯粮之所,却被丁虎还有数百贼众拦住了去路。这时,丁虎拍马飞起,手舞大刀,喝声就叫:“赤脸鬼,敢与我老子丁虎一战耶!!?”
第一百七十章 范县解危
“贼子,看爷爷碎了你!!”庞德一听,狮目顿时暴射出两道凶光,一面毛皮立起的庞大赤狮恶兽相势猝然显现,一声犹如狮子咆哮般的吼声震天动荡,飞马挺戟倏便杀出。
眼看庞德盛势杀来,威煞惊人。丁虎却是被那一闪而过的赤狮恶兽相势给吓住了,动作稍是一慢,庞德已要杀到他的面前。丁虎后方的贼众看得心惊胆跳,大多都吓得屏住呼吸,那十几个埋伏好的弓弩手,见丁虎还不退回,恐他有失,连忙纷纷转出拽弓瞄去。
而丁虎麾下一员贼将也看出情势危急,忙是喝道:“快快射箭!!”
刹时,连阵弓弦嘭响暴发,斜刺里十几根猝地左右朝着庞德射来。在庞德后方紧随冲来的将士见得,忙是疾呼大喊。
就在场面乱成一片,杂响不停之间。乱箭已纷纷飞到庞德身边,庞德却不躲避,座下战马仍在奔马,双戟急舞挥动,有些箭矢能够砍中,有些箭矢却打在他的宝甲之上,发出一声声巨响,同时只见几道血花飘起,眼看有几根箭矢猛地扎入了庞德的双臂。
“嗷嗷嗷~!!!纳命来罢~~!!!”电光火石之间,庞德却杀到了正吓得满脸惊悚,拔马欲逃的丁虎身后。丁虎急望后一看,正见血色如潮,那头庞大的赤狮恶兽,正张着那张恐怖的巨嘴朝着自己吞来!
如此可怕的场面,瞬间把丁虎给吓得魂飞魄散。紧接着随着庞德挥戟奋力挥落,丁虎身子斜里裂开两半,血液迸射,死相可怕极了。
斩杀丁虎后的庞德,更显威猛,在血雨中冲出,怒声喝道:“谁敢挡我!!”
“贼首已被庞将军杀矣,我等弟兄哪能让庞将军独领风骚,杀呐~~!!”
庞德麾下一个将士,睁大着已变得血红的大眼,扯声吼道,其军兵士顿时暴发起如浪涌潮翻的巨响,似都憋足了劲,纷纷狂奔杀去。
把守在屯粮之所前方的贼众见庞德威猛如同鬼煞,敌军杀气冲天,自军统将又被杀死,眼下种种,都令这些贼众畏惧至极,一个个下意识地拔腿就逃,惨声呼叫。庞德飞马急突,须臾之际便冲入了屯粮之所,其麾下兵众也纷纷涌入。
就在庞德大杀四方之时,却看西门那处。马纵横亦是血染铠甲,龙刃飞荡间,更是一片又一片的鲜血飞荡。贼众被他杀退一波又是一波,眭固见他可怕,尽派箭艺了得的贼将和弓弩手以冷箭射杀,又派了几队精锐部队,前往袭杀。幸得张辽、高览两员悍将在左右守护,使得眭固的调拨,都以失败告终,同时马纵横更是快要杀到营后腹地。
“报~~!!那五、六位前往以冷箭袭击的将军都被那几个官将斩杀了!!!”
“报~~!!!三队奇袭精锐,全破官军杀破也!!”
“报~~!!!眭将军,大事不妙了~~!!官军统将已快杀到我等阵前了~~!!”
眭固听着连道急报,面色不禁愈加狰狞,气得双眸犹如喷火。就在此时,北门处蓦然一团又一团的黑烟冲起,眭固刹地僵硬起来,死死地瞪大着眼,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时,眭固只觉自己腹内有一团强烈盛大的怒火,宛如要破体而出,毁灭这世间的一切。
不过素来谨慎的眭固,却是死死地压住,因为他还未失去理智,还未陷入疯狂,他明白在北门黑烟升起的同时,大概自己军中的辎重恐怕已被敌兵开始烧毁,这时自己的麾下许多还未发觉,并未大乱,但若再是拖延下去,消息一经传起,自军定然全都陷入恐慌,到时恐怕就要任由这些官兵肆意屠杀了!
于是,冷静下来后的眭固,第一个下达的命令,就是立即撤军!
随着撤军的鸣金锣响骤起,早已溃不成军的贼众立即丧失了所有的战意,急是四处奔逃。眭固在诸将掩护之下,迅疾逃去。马纵横引兵冲杀一阵,杀到营后腹地,却见眭固早已逃脱,自是气愤不已。
这时,一队贼军快骑赶来,为首一员贼将急喊道:“我家将军说胜负乃兵家常事,此番我军只败于没有防备,下回若战,必雪今日之耻,尔敢报上姓名呼!?”
马纵横听了,面色一寒,猛地把手中龙刃,就地上一插,疾取背后飞星弓。那贼将见距离甚远,却也不惧,冷声骂道:“无名鼠辈,莫连姓名也不敢报耶~!?”
就在他话音刚落,一声可怕的弓弦暴响骤起,只见箭若飞星,窜飞飙出。那贼将还未反应过来,箭矢就在他身上爆开,将他击飞而去。他队伍里的贼众顿时吓得纷纷变色,马纵横又是疾发暴雷箭,连把几个贼子射死,吓得剩下那七、八人忙是拔马逃去。
“告诉尔等贼首,老子姓名,他这个手下败将,还没这个资格知道!!”马纵横在后怒声大吼,吼声之亮,震得天地都如在颤抖。这时,张辽和高览纷纷拍马赶到,见眭固已然逃去。高览急道:“主公!贼军士气尽丧,何不发兵追袭!?”
“不可!穷寇莫追,何况我军以少胜多,已都疲惫,急若杀去,绝非上策!”张辽一听,锐目一瞪,便朝高览喝叱道。高览听话,面色一紧,虽也知张辽说得是理,但眼里还是暗暗露出几分不快之色。
“文远说得是对,传我号令,先把局势稳住,再是收编俘虏!高元伯你且引一军在此戒备,提防贼子复回来杀!”马纵横眼眸一眯,脑念电转,迅疾便做出了决定。高览闻言,忙是拱手领命。马纵横遂与张辽引兵复回杀往,大喝降者不杀,其军曾是黑山贼的将士也纷纷在四处喊话,招抚黑山贼的残兵。
范城里的将士,眼见贼军已败,皆欲出战,哪知把守城池的统将却是怕贼子拼死反扑,又见马纵横等官将作战凶狠,但若出战,恐他们以为自己这些人要与他们来抢战功,遂是严令各部兵马不可擅自出动。
另一边,话说眭固引兵逃了一阵,见官兵并无赶来追杀,心中正疑,这时逃回的几队残兵的贼军头领,纷纷来报,说官兵正是招抚自军部署,其中官兵里竟有不少自军旧部,因此有不少人纷纷投了官兵。眭固闻言又惊又怒,正欲引兵复回厮杀,却又听另一头领说官兵已有提备,留下一部兵马在后戒防。眭固听了,大怒不已,遂是恨透了那神秘的官兵统将,忿忿引兵撤走,去投正往攻打长垣的白绕去了。
却说,快到黄昏时候。除去逃去的贼众,马纵横收获颇盛,收得了近数千俘虏,立即先整编一处。其中,庞德却也只是烧了一小半的辎重,听得贼军撤军的鸣金号角一起,便立刻命人把火熄灭,又趁机喝降贼兵,因此得到大量的辎重,还有擒得上千余贼兵俘虏。而一共所得兵器、装备、良马,却也不少。
黄昏日下,天空橙黄一片,云如墨染,甚是好看。一场疯狂的杀虐过后,范城显得死寂无比。这时,马纵横已听说眭固逃亡了长垣,便也安心,把兵士和俘虏全都召于北门扎据。不久后,听说庞德受了箭伤,不由惊之,马纵横遂和张辽等将一同前往看望。
少时,马纵横一干人,正遇上来报的庞德和其麾下几个将领。马纵横一看庞德双臂上有好几根断箭扎着,一瞪眼,急是翻身下马,道:“赤鬼儿箭伤若何!?”
庞德一听,忙也翻身下马,正欲拱手下跪拜礼,却被马纵横一手抓住,道:“无需多礼!”
庞德也知马纵横脾气,遂是抬头一笑,道:“说来丢脸,当时形势急迫,那眭固的副将丁虎也是狡诈,竟以身为诱,却又暗中埋伏十几个箭艺精湛的好手,我一时顾着杀他,也无料到,便是中了几箭,并无干系。”
“胡来!”马纵横听了,立刻板起脸色,一瞪眼,然后便和旁边一个将士吩咐,教其取金创药还有一些布匹过来。庞德被马纵横这一骂,却吓得缩了缩头,低声又嘀咕几句。
“主公,还不是老一样乱冲乱撞,怎么到我这就是胡来呢。”声音说得虽小,但众人却都听得清楚,不由都是忍俊不禁。马纵横听了,也不由老脸一红,骂道:“老子那是冲锋陷阵,以提士气!而且起码老子能保住自己,不像你,竟还被这些鼠辈伤了!日后但若遇上强敌,恐怕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马纵横嘴巴骂得虽是厉害,但眼中那浓浓的关切之色,却是不假。马纵横一直以来都把庞德视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疼爱,庞德也对如同亲哥般尊敬,这下听着马纵横在骂,表面一副唯唯诺诺,心里却是暗暗感激。
众人也感觉到两人的情义,不由为之感动。不过,随后张辽却是一震面色,反倒是义正言辞地把庞德和马纵横都说了一番,丝毫不在乎自己入伍不久,在军中声威还是不高。
但马纵横和庞德倒也没生气,反而一副受教认错的样子,不过却又在暗中各打眼色。
“主公!庞将军!冲锋陷阵原本就是副将本职,就如适才厮杀之时,主公本当在后指挥,由我和高览在前厮杀,你却一路从营前杀到营后,但有万一,实乃我和高览无能之过也!”
张辽见了不由暗怒,板起严肃的样子,扯声喝道。马纵横倒是灿然一笑,不紧不慢道:“你说的道理,我也知道。不过一众兄弟都在拼命,我身为一军之首,我不前往,谁敢奔赴?”
马纵横声音虽是不大,却有直击人心的魅力。张辽只觉心头一揪,一时说不出话来,在周围的将士也皆是满脸激动之色,目光炙热地望向了马纵横。
第一百七十一章 计算白绕(上)
“哈哈,赤鬼儿且随我到那处帐篷,我先替你包扎再说!”马纵横见张辽一时失神,恐他还是纠缠不清,忙是和庞德暗打眼色。庞德会意,急是应话,便随马纵横望不远处的帐篷赶去了。
而等张辽再回过神来时,两人早就离开,旁边一员将士,急道:“张将军,主公说时候不早,今夜恐怕要在这里歇息,教你先负责整顿军中,把战利品还有兵士、俘虏等各做好安排。”
张辽闻言,无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很快便又恢复严肃的神色,向旁边的将士吩咐起来。
另一边,马纵横和庞德来到帐篷后,几个兵士也取来了金创药和一些作为绷带用的布匹。庞德遂是脱了铠甲,一阵后,马纵横便开始替庞德拔起了箭头,庞德咬牙忍痛,一张赤脸也渐渐发白。
“日后恐怕还有不少激战,你且还是多要小心,否则将来如何随我征战天下?”马纵横又拔出了一个箭头,看着血流如泉的伤口,不由皱起了眉头。
“哈哈,主公莫虑,这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庞德满头大汗,却是强颜欢笑。在旁的兵士看着,不由都暗叹庞德是条铁骨铮铮的硬汉。
“哼,赤脸小儿,只知装强!”马纵横骂了一声,遂地把最后一个箭头迅速拔出。庞德‘呀’的一声,立刻又咬紧钢齿,圆瞪起一对狮目。
少时,两个兵士替庞德拨开战袍,马纵横长叹一声,便替他的伤口抹了金创药,然后包扎起来。马纵横昔年在龙盾局当特务时,包扎伤口,那是最基本的东西,旁边的兵士见马纵横手势娴熟,敬佩之余,又对马纵横亲自为庞德包扎,感动不已。
包扎完毕,马纵横又向庞德吩咐几句。这时,忽有一个将士来报,说城内派来一队人马求见。马纵横闻言,似也早有预料,便教庞德先是歇息,遂是到另一帐篷等候。
渐渐地,天色已是昏暗下来。在北门营地内的一处帐篷内,马纵横正接见范城统将派来的一员将领。那将领见了马纵横自先是一番拜谢感激,然后毕恭毕敬拱手又问:“不知将军是受哪位大人的命令前来相援?”
马纵横一听,却是早有对策,毫不犹豫地答道:“我军此番剿灭黑山贼子,其中大有内幕,还牵扯不少豪门世族,此事不宜张扬。你等且当我部不过是支流军,也不必理会。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并无侵犯范城之心,待我部歇息整顿完毕,自会离去。”
那将领一听,先是一愣,但见马纵横面容肃冷,威煞骇人,似乎不愿多说,自也不敢多问,遂是退出。
夜里,那将领引兵回去后,便向其统将报说。范城统将听闻马纵横所答,不由面色连变,实则只要有些许眼光的人都能看出黑山贼能够滋长如此之快,其中定然有豪门世族在暗中支撑。那统将甚至想到,这大有可能是如今在洛阳,正是如日中天的董卓有意染指河北,故派兵马前来征伐黑山贼,同时又暗中调查那些豪门世族,好趁此将后患除去。
那范城统将越想越是觉得大有可能如此,同时又见董卓势大倾天,暗有投靠之心,遂暗修密书一封,然后又教人带去数百坛好酒还有不少辎重以作犒劳。
当夜,马纵横见城内送来的酒水、粮食,先是有些诧异,但送上门来的礼物,哪有不收之礼,自不会客气。后来临去时,那今日屡番来见的将领,暗给了马纵横一封密信。
等那些人离去后,马纵横遂回到帐中,拆开看之。看罢,才知这负责把守范城的统将陈铭,竟是有意投靠董卓,还把自己这部兵马看做了董卓的麾下。
马纵横也不在意,只是觉得有些可笑,又想范城的兵马不会前来偷袭,便把那数百坛好酒都赏于部下,以作犒赏。
于是,灯火通明的营里不久后欢声一片,一日激烈厮杀,还有多日来积蓄的压力也得到了很好的释放。马纵横和一众将士倒也没有喝酒,反而在帐里商议要事,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去走。
却说,随着今日成功奇袭得手,大破眭固军,其部也只有数千残兵能够逃去。而马纵横看他逃往的方向,正是距离范城不远的长垣。
“长垣四面平原,易攻难守,却又是东郡咽喉之地。黑山贼自然不会放过这兵家必争之地,恐怕此下已有黑山贼在攻打。那眭固望那逃去,莫非是投于毒、白绕其中之一?”张辽面色凝重,沉声而道。
高览一听,看似粗鄙,但似乎也有几分眼界,重重颔首道:“十有**就是如此。于毒、白绕麾下贼众都有上万以上。无论何人再收得眭固的数千残兵得以补给,兵力都能壮大不少。再加上长垣四处都是平原,我军若要奇袭,恐是不可能。这般一来,我军就不得不与贼众正面交锋。再有,我军如今虽得数千贼众,而其中有二千余人乃是黑山贼的正规军,另外的全都是乌合之众。一旦造反,对我军来说也是致命的打击。不知主公,准备如何处置?”
高览此言一出,帐内将士不由都把目光,都集中在马纵横身上。马纵横眯了眯眼,沉吟一阵后说道:“元伯所言甚是。我有意先派人报完后方,教仲业前来接应,同时又遣一部兵马,在这些俘虏送回后方,交予仲业操练。”
“可这般一来,我军兵力岂不又得减少,而且贼子俘虏众多,未有一员大将,恐怕压制不住!”这时,庞德一瞪狮目,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马纵横遂把目光投去,庞德立刻神色一变,见他面色,不由暗叫不好。
“你正好身上有伤,不宜继续征战,明日你就把俘虏整顿一下,往回赶吧。”
“主公这!”
“赤鬼儿你要抗命耶!?”
庞德急是要起,却被马纵横一眼瞪了回去,神色顿是萎了下来,万般不愿似的领了命。
众将看了,都不由暗笑,同时却也为马纵横能够体恤将士,而感到愉悦。
“如此,且是歇息两日。等诸将士养精蓄锐,便往长垣进发。元伯你暂为我的副将,文远你则先替赤鬼儿的位置,负责辎重部队。”马纵横令声一下,张辽、高览急是而起,面色慨然,纷纷领命。
于是,次日之后,庞德依令押着俘虏,望山寨赶回。而马纵横则让诸军歇息休养,同时又将计就计给陈铭回信,却只说陈铭忠心可嘉,朝廷日后定会重用。陈铭大喜,还亲自来见马纵横,又送了不少银两、粮食以作孝敬。对于陈铭的示好,马纵横却显得不苟言笑,对陈铭多是板着脸,他问的话,不是答非所问,就是怒目瞪视,吓得陈铭也不敢逗留,屁股还未坐热,便宣称还有要事,好似脚底抹油般逃去了。
“都说西凉将士魁梧凶狠,还真非虚言,刚才帐内那些将领各个虎背熊腰,由其那个统将,简直威如鬼神,好生厉害!莫非就是传闻中董太尉新收的义子吕奉先耶?据说这人喜怒无常,年前在箕关之下,不知杀了多少西凉猛将,甚至有着无敌之名,这般人物还是少些接触,否则只怕小命难保!”陈铭暗暗想着,随即又加快了脚步,在他后面跟着的兵士都快赶不上,连忙追了上去。
两日后,马纵横的部队歇息已毕。而早前,张辽已然引兵先去,马纵横速整兵众,即日起兵。因为张辽的部队要守护辎重队伍,因此行军也不算快,在夜里马纵横的部队便追上了张辽。两方合于一处,起灶造饭,饱食过后,便是开始歇息,已备明日行军。
“看来我等所料无错,今日我行军时,却见有不少细作在四处活动,这里距离长垣也不过半日距离。我等还需提备贼子来袭。”张辽面色肃明,沉声而道。高览听了,颔首道:“张将军所言是理,竟是如此,不如明日由主公和我引兵在前,张将军的部队在后,以防贼子袭击辎重。”
张辽听了,眼神一亮,便要赞同。这时,马纵横猝地咧嘴笑起,道:“不,明日还是让文远部队先行,我军在后!”
“但若这般,若贼子来袭,烧毁辎重,如何是好?”高览闻言,不由色变,急是说道。但看马纵横脸色灿烂笑容,却又一愣,满脸不解之色。
马纵横遂是教张辽、高览附耳来听。两人听计如此如此,都是暗暗变色,震惊不已。
于是,一夜过去。到了明日,马纵横也不急于行军,快过了辰时,才让张辽引辎重部队出发。自军却又不急于赶上,等到快晌午时候,才不紧不慢地率兵出发。
却说,这日阳光普照,万里晴空。在一高远之上,却见有队骑兵正往奔赶过来,这些人兵甲虽是简陋,但个个都长得很是魁梧,头上都绑有黄巾。
吁~~!!却见为首一员满脸浓须的大汉,猛地勒住马匹,牛大的眼睛,瞪着远方,笑道:“哈哈哈哈~!眭大哥我都说你紧张过甚!我看这些官兵也不过如此。你且看,眼下其军已快到长垣,却还不知提备,让辎重部队在前行走,后面部队却又没有跟上。此下,我已让麾下精锐,尽埋伏在这左右,待会只要等这官兵一到,一众弟兄但听令声一起,便会齐齐杀出,必可大破官兵!!”
这浓须大汉正是兖州的黑山贼首中的白绕。而在白绕旁,俨然就是不久前败于马纵横手下的眭固。
“哼,那些官兵不但骁勇善战,而且狡猾得很,只怕这其中有诈,你还是莫开心得太早!”眭固听出白绕有几分暗讽的味道,不由面色一寒,冷声说道。白绕听了,却是旁若无人地连发大笑,气得眭固连连变色,暗怒不已,但此下寄人篱下,却也发作不得。
另一边,却说张辽引兵正进,蓦然一队斥候赶回,疾声报道:“报~!前方数里外,有一处高原,高原前左右有一片林丛,可以埋伏兵马。我等本想前去打探,却正好遇上贼众的斥候,我方射杀其几员贼兵,便是快速离去,贼众却也并无来追!”
第一百七十二章 计算白绕(下)
张辽一听,锐目遂是射出两道精光,忽然勒住马匹,下令让兵众就在路旁的林地歇息。
而就在张辽得知斥候所报的同时。高原那处,适才还笑得甚为猖獗的白绕,此下满脸狰狞,怒声喝叱:“你等这些废物,竟然被敌军的斥候发觉,不但没有及时歼灭,反还折损了几个弟兄,简直是丢人现眼!!但若坏了老子大事,你等就等着受死把!!”
喝罢,白绕只觉怒火难泄,猛地拔出腰间大刀,满脸威胁之色。那几个斥候吓得忙是跪拜求饶,在周围的将士皆露畏色。
话说白绕为人急躁,虽颇有计谋,但却不够缜密,为人自大,却又易怒,平日里常是责罚麾下,手段凶残。其麾下将士私下里对他都有怨气,只不过见白绕势大,不敢发作。
就在此时,白绕陡地面色一变,竟发现在大道正赶的官兵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到一旁屯兵歇息。
“坏了!那官兵统将定是得到消息,怕遭伏击,想要等上后方兵马,再是行军!这般一来,我的妙计岂不是前功尽废!!?”想到此,白绕猛一咬牙,怒喝几声,立刻翻身下马,那几个斥候吓得连忙求饶,但盛怒的白绕哪里听得进去,举刀杀人,连道血花伴随着惨叫声四处飞起。周围的将士看着凶残的白绕,眼里都暗藏不忿之色。眭固眼看四周,似也发现白绕麾下部将的眼色变化,急道:“白绕够了!”
白绕一听,猝一停住,冷冷地撇过头,眼里闪过几分凶光。眭固却也不怕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白绕,眼里瞳孔还在收缩,如似条盯着敌人的毒蛇。
“哼!罢了!”白绕似也不想和眭固翻脸,随即转回了头,望着远方的官兵道:“竟然已被这些朝廷走狗发觉,趁彼军后方部队未到,不如就让伏兵尽出,袭而破之!”
“若其中有诈,你必败无疑!”眭固只觉心头那股不祥预感更是浓烈,冷声再次提醒道。
“哼!我看眭大哥你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孰胜孰败,待会你能知道!诸将听令,立刻传我号令,教各军准备,但听令声一起,全是杀出,务必把官兵杀个天翻地覆!!”白绕扯声怒喝,吼声惊人,旁边的将士皆不敢怠慢,忙是齐声领命。而眭固却是紧皱眉头,当下白绕令声已下,他再去相劝,恐怕会影响军心。而且白绕先前已忍了两回,事不过三,否则以白绕的脾性,定会大怒。因此,眭固也没再做声。
约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本是平静的天地,随着一阵阵擂鼓声暴起,猝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张辽的部署却是毫不惶恐,立即整顿好阵型。
不一时后,大片贼众从大道杀出,来势汹汹,气势如虹。可张辽却无下令厮杀,反而一声令下,急教诸将率兵撤走。随着张辽令声一落,其军迅疾往后就撤,就连辎重还有一干军备之物,全都不顾。
“哈哈哈哈~~!!官兵已怯,儿郎们快把辎重先抢了,然后再往厮杀!!”为首当冲的白绕见状,大喜不已,以为官兵胆怯而逃,急是下令。随着白绕令声一落,贼军将领纷纷率兵哄抢,霎时间贼军一片大乱,阵型全无。
眭固见之,脸色连变,急是拍马赶来,向白绕劝道:“诸将只顾哄抢,但若官兵转回厮杀,如何是好!?”
白绕一听,先是面色一变,然后又见诸部人马越抢越烈,情势混乱不已,才幡然醒悟过来,忙是拍马向前喝令,但眼下一众贼将都抢红了眼,哪里肯是理会。
“混账东西!!谁敢不听我令,全都杀了!!”白绕瞪眼怒喝,猛地挥起大刀,怒声咆哮。
这时,果然正应眭固所料,刚是逃去不远的官兵,不知何时已迅疾重整阵型。张辽引着骑兵在前,锐目赫赫发光,杀气汹腾,振声喝道:“我张文远的辎重,尔等贼子也敢来抢!?留下命来罢!!”
张辽一声喝起,驰马便冲,在他身后的骑兵立刻策马跟上。后方的千余兵众也轰然喊杀起来,如同狂潮一般紧追过去。
话说,这时白绕的数千贼众已然乱作一团,眼看官兵转回来杀,全都吓得心惊胆寒,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张辽提戟杀入乱军,血光闪动,惨叫响起,贼众方才纷纷仓促应战。不过却是为时已晚,只见张辽驰马狂突,手中月牙银狮宝戟疾飞乱刺,杀得贼众四处奔逃,而随着后方轰然扑来的兵众杀到,贼众即刻纷纷溃散,惨叫声响不绝耳。几员贼将见状,忙是飞马来截张辽。张辽怒声一喝,一头庞大骇人的白毛狮虎兽相势猝地显现,那几员贼将全都吓得失色,只一阵间,便被张辽纷纷以戟挑落马下。贼子见张辽极是威猛,愈加惧怕,再有张辽麾下将士却也被张辽的勇风所染,厮杀更快更猛,各个都如恶兽煞鬼,杀得贼众节节败退。
“该死!!这些官兵丝毫不见混乱,锐锋又如此之劲,定是早有准备,这果然是诈!!”白绕眼看自军乱势难整,一对牛大的眼,都快瞪得突了出来。
“大势已去,眼下最是重要是保住兵力,且速下令撤兵,反正长垣已被我等大军占据,回到城中,我等有城池可据,也不怕这些官兵!!”眭固急是策马赶来劝道。白绕一听,怒得咬牙切齿,正是犹豫不绝时。
蓦然,又是连阵杀声大作。后方竟又有官兵杀到,为首一队七、八百人的骑兵部队,速度极快,斜刺里便是杀入乱军之中,顿时捣得一片天翻地覆,怎一个‘猛’字能够形容!!
“大头领~!!!是那个龙刃猛将杀来了~~!!”这时,眭固麾下一员头领急急飞马赶来报说。眭固一听,顿时色变,下意识地大喊快逃,转马就走。白绕还有几个贼将,见眭固闻风丧胆,都是面色一变,陡然连阵凄厉的惨叫声,剧烈响起,越来越接近。白绕急投眼一看,刚杀入的那队官军骑兵斜刺里竟快杀突过来,吓得连忙也是勒马逃去。
乱军人丛之内,马纵横面煞犹如鬼神,手中龙炎偃月刀舞得雷厉如风,所向披靡,一路冲驰,如入无人之境,贼子如何见过如此可怕的人物,纷纷弃戈投降,大喊饶命。马纵横却懒得理会,引兵疾进,眼看一处,贼军好十几名将士带着百余从骑逃去,怒声吼道:“莫想要逃,快留下命来!!”
马纵横吼声震天,手提龙刃,驰马飙飞,一路追去,贼子无一赶是追袭。高览还有几个部将一时反应不及,眼看马纵横已杀了过去,忙是引兵追去。
一阵后,白绕、眭固等一彪人马已是逃出了百丈之外,却听背后那骇人的骂声,仍是不止。眭固吓得忙往后看去,竟见马纵横在后死死追着不放,不由忿声骂道:“这阴魂不散的恶鬼!!真是烦人极了,他日若被我捉到,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他娘的,他不过一人,老子这里百余好汉,莫还怕他耶~~!!?”陡然,性子暴烈的白绕怒声吼起,猝便拔马一转,其身旁从骑见状,急也纷纷勒住了马。眭固却是大惊失色,马还没来得及勒住,便听白绕喝道。
“儿郎们,随老子一齐杀上,教这小儿见识一下我等黑山天军的厉害!!”白绕一声喝起,百余从骑也都急打起精神,扯声怒喝起来,霎时间声势冲天,震荡苍宇。
“杀~~!!!”白绕把眼一瞪,忿而纵马先去。其身后的百余从骑也一齐扑了上去。眭固急欲喊住时,已然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哈~~!!一群土鸡瓦犬还敢与我大放厥词,找死~~!!”马纵横眼见白绕杀来,双眸顿暴射出两道骇人凶光,一刀背打在马臀,其坐下战马朝天嘶鸣一声,速度猝地加快起来。电光火石之间,眼看马纵横与白绕一众贼子就要交锋。遽然间,马纵横杀气迸发,白绕等人猝然宛如看见马纵横身上血气狂涌,迅疾形成一面模糊的血色鬼神相势,顿是吓肝胆欲裂,全都傻愣住了。
“死!!!”马纵横一刀霍然挥出,如有裂天开山之势,白绕只觉浑身毛皮陡地紧绷起来,心脏都快要跳出,急提手中铁矛挡去。只听哐当一声,白绕刺出的铁矛赫然荡开,马纵横人马飞过时,早已把刀抽回,旋即拦腰砍去。白绕躲闪不了,满脸惊悚畏惧之色刚起,其身子便被锋利的龙刃霍地砍开了两半,血液飞洒,从后跟来的从骑都被洒了一脸。
马纵横面容冷峻,犹如鬼神降临,冲入人丛后,飞刀乱舞,杀出片片腥风血雨,人丛猝地溃散,乱成一片。一众贼子根本拦不住这尊鬼神,纷纷都被他杀落马下,很快之后,众人都没了与他厮杀的战意,各是惊悚地拨马逃去。
就这一阵,宛如树倒猢狲散一般,随着白绕的死去,贼子纷纷逃命,马纵横却只顾径直奔杀,无一敢去拦截。
“眭固,速速纳命来!!!”马纵横驰马狂飙,眼看眭固就在不远,扯声喝道。眭固早就吓得快要魂魄飞散,连忙驱马逃命。少时,高览还有几个将领策马赶来,却见贼众早已被马纵横杀散,前方不远还倒在一具铠甲鲜明,一看就知是贼子大将的尸体,遂是又惊又愕。
“这马家小儿或者还真能够在这乱世卷起一番新的气象!在他麾下比起在那袁本初身边,要痛快多了!!”高览眼中闪烁几分精光,而不知不觉中,他对马纵横的兴趣越来越浓,当然若说忠心还只是一般,但最起码他愿意待在马纵横麾下,暂时听他调拨。
与此同时,却说马纵横正追着眭固,哪知其坐下战马一路疲于奔命,忽然痛鸣一声,速度陡地慢了下来。马纵横听得战马痛鸣,忙是勒住马匹,摸着它的鬃毛,好生安抚。
“兄弟啊,兄弟!这连番征战,还真是辛苦你了。”
马纵横眼神不由闪露出几分歉意的神采,那战马仿佛能听明白马纵横的声音似的,又呜呜低鸣几声,却也像与马纵横抱歉。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兵逼长垣
一阵后,当马纵横再抬起头来时,眭固早已逃脱去了。这时,高览和几个部将策马赶来,马纵横猛一回头,向高览吩咐道:“把那贼首的首级割下,尽量招抚贼兵!”
高览一听,忙是拱手领命,遂拔马赶到白绕的尸体旁,一矛陡地扎在了白绕的脖子上,矛头猝地往上一挑,其头颅顿时裂开飞起,被高览一手抓住,就凭这一手技巧,便足可看出高览武艺绝不一般,只不过在马纵横还有张、庞这些妖孽身旁,难以有机会表现罢了。
却说,张辽还有马纵横两人的部署尚且与贼子厮杀,贼子之中大半都是慌乱,怯于拼斗,唯有一小些精锐贼子在顽强抵抗。
不一时后,高览提着白绕的首级冲来,在一旁来回举着头颅不停大喝,说贼首已诛,降者不杀。此连阵喝响一起,大半贼子再无丁点战意,纷纷弃戈投降,纷纷大喊投降。那些精锐贼子里,不少贼人头颅痛恨白绕,便也下令投了降。就一阵间,便只剩下数百人没有投降,那贼军头领眼见大势已去,自也不会无辜牺牲,把手中大刀丢下,命麾下投降。于此,白绕在近数千余兵众,几乎全都投于马纵横的麾下。
原来,昨夜马纵横想出的计策,就是教张辽为诱饵,但若贼子果然来袭,见得前后两军并无接连,必定兴奋不已,同时也会大为松懈。随即,张辽却又可见机行事,故意拖延,诱得贼子来袭。而另一边,张辽军虽早就出发,不过后发的马纵横却引兵一路快赶。而在这期间,贼子果然来袭,且弃之辎重,使得贼子哄抢,待其大乱时扑而杀之。最后等马纵横的部队赶上时,就可给予致命一击!
马纵横的计策,虽还不算太过缜密,但对付眭固、白绕这些黑山贼子却也是搓搓有余了。
约是一个时辰后,快到黄昏时候。降兵刚是整顿完毕。先前斥候已然报回,说长垣城就在不远,且当他去到长垣城下时,却见城外营寨的贼子蜂拥入城,怕贼子已夺下了长垣。
“长垣十有**已被贼子夺下,如今白绕已诛,眭固定是恐独力难撑,又难以管辖白绕麾下,便把所有兵力都收拢在城里,想着据城与我军抵抗。我军初到,要立于营寨恐要耗费不少时间,且又有不少降兵,多是拖延,恐会生变。如今趁贼子还未放火烧毁营寨时,以贼子降兵为先驱,趁机杀往,先把营寨夺下再说!”马纵横疾言厉色,眼中神采流转,侃侃而言。高览一听,不由浓眉一皱,道:“主公不是有意招纳黑山贼子?但若以降兵为先驱,其趁机逃散,又当若何?”
“哼!如今长垣内的贼人已然心怯,那眭固更是胆小怕事,就算让这些降兵逃去,城里的贼子恐也不敢开门接应,就在降兵心生绝望时,我却在后安抚招入,可得其忠也。”或者是行兵打战多了,热衷于此的马纵横,也不再一味享受战场上厮杀的痛快,能够以计谋达到目标,却也能带给他极大的快感和满足!
“主公此计大妙!”张辽闻言,也是眼迸精光,喜而应道。于是,高览急把降兵召集,以之为先驱先往贼子营寨杀去。马纵横引着大部兵马,从后跟往,张辽则留下守护辎重部队,以防万一。
却说,日落西下。长垣城外的贼子正押辎重、军备等物资往城内赶去,就等收拾完毕,放火烧营。
就在此时,猝然营后传来连阵杀声,营内的贼子一听,顿时慌乱起来,却见今日还是自军同袍的兄弟,竟然朝着军营扑杀过来。
“都给老子玩命地跑起来,谁敢怠慢,莫怪老子不客气!!”却见高览引着一部兵马在后驱赶,面容凶悍,降兵皆俱,只能从之。须臾之际,又是一连阵震天杀声,却是马纵横率大部随后杀到。贼子见状,哪里还顾得及辎重、军备,忙是拔腿就跑,朝城内拼命冲去。
“这些该死的官兵!!竟敢来趁机抢寨!!”就在北门勘察的眭固,看得眼切,气忿不已,也唯恐得罪白绕的部下,急教兵士迎入。不一时后,贼子大半都是逃回。高览却也引部杀到营内,不费吹灰之力,便先抢下了贼子的营寨。
而就在此时,营内猝然生变,原来不少降兵眼见城门打开,纷纷叛变,一边疾声大喊,一边玩命地朝着城内冲去。
“兄弟,莫要关门,我等乃被官狗逼迫,无奈投降!!”
“城上的兄弟,快来接应呐~~!!”
“眭固将军,我等对黑山天军忠心耿耿,莫要怀疑,我等来降也!!”
一阵阵竭斯底里地疾呼不断响起,马纵横似乎早有所料,杀到营内,却依旧马不停蹄,从后追杀,教一众兵士大作声势。于是数千兵众,各个嘶声怒喊,杀声如潮,那些降兵听了,吓得六神无主,忙是奔命。
眭固看得眼切,眼见先往押解辎重、军备的部队纷纷回到城中,竟然全然不顾那些逃回的降兵,急喝道:“官兵势大,就怕那些降兵里暗藏内鬼,快把城门关上,乱箭射之!!”
眭固此言一出,白绕麾下几个头颅陡地变色,但看从后追杀过来的官兵,杀声骇人,气势如虹,吓得都是不敢说话。
轰隆隆~~!
眼看第一波先逃的降兵,快要冲到城下,城门竟猝然开始关闭起来。
“不!!不~~!!!不要关门呐~~!!!”
“城上的弟兄,我等是同一个阵营的啊~~!!!”
“他娘的,快给老子开门!!!”
城下的降兵或是痛哭喊着,或是哀声求着,或是怒声骂着。在后赶来的降兵见状,也纷纷喊起叫起,一时间痛哭声、哀吼声、怒啸声响不绝耳。
而在其后奔来而来的官兵,听似杀声惊天,但却无疯狂来扑,反而进军缓慢,马纵横更是眯着眼,脸上挂着一丝奸诈的笑容,就像是在等着看好戏。
果不其然,城下忽地响起一片惊悚的呼声,随着城上一声令下,猝然乱箭暴射,城下降兵顿时被杀得一片混乱,在乱箭密集袭击之下,血花接连绽放,自是死伤不少。
第一轮箭雨停下后,降兵死了足足数百人。就在那些降兵万念俱灰,几乎绝望的时候。背后忽然想起了马纵横的喊声。
“贼人岂知忠义!?但凡来降者,我皆视如弟兄,谅在尔等新投不久,前番罪过,皆可既往不咎也!!”马纵横喊声一起,那小部分未有叛变的降兵,忙也纷纷疾呼教众人回来。
城下的降兵一听,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忙是纷纷拔腿就逃。
“哇啊啊啊~~!!!又中计也,又中计也~~!!!!”城头之上,蓦然响起一阵竭斯底里的怒啸声,只见眭固猛地把头盔摔下,双眸发红,浑身气得抖颤不已,一时间竟也忘了下令放箭。
于是,城下的降兵纷纷逃开,马纵横和他的部署却在后好生安抚,收拢完毕。马纵横却还不忘策马赶到城门前,一脸灿然的笑容,向城上的眭固喊道:“眭固小贼!我倒是要谢过你送来的部署了,今后我定会好生待之!哈哈哈哈~~!!”
马纵横最后的笑声,尤为刺耳虐心,眭固气得暴怒不已,在城上怒吼乱骂,提着大刀,如似只斗败的公鸡。马纵横却不理会丧家之犬的吠吼,一拔马,便是赶回阵内,引着近五、六千余众赶回营寨。
马纵横却也放肆,因为当初白绕行军极快,又兼长垣的县令怯而不敢派兵拦截,白绕因此很快来到长垣城下,并在城外立好营寨,更有栏栅、鹿角作为屏障。而就在昨日夜里,长垣县令见白绕凶残,恐城池把守不住,待被贼子破后,遭到白绕折磨,便是献了城池,但最终还是没有落得好下场,不但被白绕当场斩杀,其一家人都被白绕给屠杀了。
外话且不多说,此下马纵横便也不急着设防,回到营地,便教诸军起灶做饭,不久便有炊烟升起。眭固和一众贼将看得咬牙切齿,怒目瞪视,但却怕其中有诈,又不敢派兵袭击。
那些降兵本就心里怀怨,又见城里的一众将士胆小懦弱,遂又心生鄙夷,反倒对马纵横渐渐钦佩起来。
一夜就此过去,次日马纵横整顿兵马完毕,便到城下搦战。哪知任由马纵横如何叫骂,城内贼兵就是不出。马纵横心想以眭固的脾性,恐怕就是自己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过遍,此下他也不会派兵出城厮杀,遂也不浪费口舌,命大军回营,开始整编降兵起来。
眭固听说马纵横率兵退去,见他毫不急躁的样子,反而心头不安,忙是修以密书一封,教人送往正与桥瑁在濮阳对峙的于毒军处。
话说,就在马纵横在兖州东郡连破贼军,大为活跃的期间,在河内把守的西凉军,也听得不少风声。镇守在河内董卓麾下大将樊稠,听这部神秘的官兵所向披靡,疑是不久前在箕关叛变的马纵横麾下一众叛兵,因昔日常听李儒,以其为心腹大患,也不敢怠慢,急命流星马报予洛阳。
另一边,却说如今的董卓已然把朝中大权牢牢把握在手,兼之各路大军如今已稳据在关中四周一带,洛阳可谓是稳若磐石。
第一百七十四章 袁绍的崛起
董卓位极人臣,却依旧难以满足,刘协不得已再封他为太师,朝中文武无一不深深忌惮。董卓每日朝上作威作歹,俨然一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贴切来说,那‘唯一’一人,却也不过是他的傀儡。朝下,董卓又与麾下文武夜夜笙歌,淫luan后宫,其所作所为,无一不令人发指。而汉室的昏庸,诸臣的无能,却令董卓残忍不仁的恶性更加膨胀。
这日,董卓刚下了朝,正要到后宫处玩乐,忽然有人贲书来报,说是从河内樊稠那传来。董卓听之,不由生疑,遂命人把李儒、李肃、吕布等心腹都叫到府中议事。
少时,在太师府内。董卓刚把信看完,冷哼一声,道:“原来是这马家小儿!那樊稠说,兖州东郡一带不久前忽然有一支神秘的军队,麾下将领都是骁勇善战,连破黑山贼军。如今樊稠已暗中派细作前往打探,他怀疑这一支军队,就是由那马家小儿所率的!”
李儒一听,不由神色一惊,忙出席拱手道:“马家小儿有鬼神之勇,此子非同小可,但若不早除之,让他收得大量贼兵,势力滋长,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再有天水马寿成脾性刚烈,其子被通缉为贼,若是以往,恐怕早就举兵而起,杀来洛阳与主公问个明白。但如今迟迟不见动静,恐怕正是马家小儿暗中教予。此子不但武勇过人,而且更为可怕的是,他能侧忍,其性坚韧!主公何不速速遣兵歼之!?”
“哼哼,难怪不见马寿成那老蛮子大发雷霆,急攻陈仓!害老子白忙活一场!!”董卓闻言,眼眸先是眯起,沉吟下来。原来早前为防马腾造反,董卓早命人通往陈仓,命徐荣暗中提备,另又教韩遂随时做好出兵准备,但若马腾出兵,便与徐荣前后夹攻,趁机把马腾的势力歼灭。
不过如今看来,董卓的诡计却是要胎死腹中了。
吕布素来仇恨马纵横,这下一听,邪恶的眼眸顿是射出两道精光,慨然而出,请命道:“孩儿愿为义父征战,不出一月,定提那马家小儿首级来见!!”
董卓一听,却是想着如今洛阳看似风平浪静,但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想要取他的性命,左右还需依仗这吕布守护,自是不想吕布离开,遂是咧嘴笑道:“区区小儿,何须吾儿亲自前往?”
这时,李肃似乎察觉到董卓的心意,走出拱手便道:“主公,我以为如今关中刚是稳固,而兖州刺史刘岱乃汉室宗亲,但若主公派大军前往,恐怕更会激怒把守各地的汉室诸侯。肃以为,那马家小儿不过匹夫之勇,黑山贼势力庞大,横跨兖、冀两州,贼众近有十万之多,小儿再是厉害,也翻不起什么风波。
再有,不久前肃听说那袁本初如今逃到了冀州,得到冀州韩馥接纳,也屡破黑山贼军。这袁本初毕竟是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袁家门徒满天下,声威极大。主公何不对他示好,让他为渤海太守,暗中又教他静观其变,待马家小儿与黑山贼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出兵伐之,一举歼灭,立下大功,朝廷必有重赏。此后,那袁本初念之主公威德,定然诚悦来投。这岂不是好?”李肃侃侃而言,却不知他早就暗中收了袁绍的重金,就等这时机,为袁绍求得功名。
李儒一听,顿时面色剧变,急出而道:“主公,万万不可!!这袁本初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当初主公令他身败名裂,他心中定是记恨不已!兼之近些年来,袁家把大量家业迁往河北,袁本初背后有袁家的名望和钱粮支撑,恐不出数年,便能成为河北一雄,到时若是联合关中、关东一众诸侯,来伐主公,如之奈何!?”
“哼!李太仆也未免太过胆小怕事了,主公如今雄踞关中,手握四十万余西凉雄兵,各有虎牢关、潼关、箕关等险地可为据守,再有主公麾下猛将如云,就算天下诸侯来伐,怕也不过是自取灭亡!!
而且袁家门徒极多,且大多在各地为官,当初主公为稳固政权,不得已把那袁逢、袁隗逼出洛阳,却是引起了许多袁家门徒的不满,为巩固天下局势,肃以为向袁本初施恩,那是最好的办法!”李肃疾言厉色而道,他才能虽不如李儒,但凭这这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却是时常能够与之分庭抗礼。
“谬论!!简直就是谬论!!主公,袁、马此二人绝非池中之物,当初在箕关时,我早劝主公你趁早除之!如今不过半年,这两人已各渐成势,但若纵之任之,养虎为患,他日再是后悔,那可来不及了啊!!”李儒先是怒声喝叱李肃,然后满脸急哀之色,向董卓苦苦劝道。
董卓罕见李儒这般神色,不由面色一怔,心中不禁犹豫下来。此时,李肃忙是暗中向吕布投以眼色。吕布平日却也收了李肃不少人情,遂是面色一震,振声慨然说道:“太仆大人所言,布却觉得倒有些危言耸听。义父雄威天下,天下谁敢不敬耶!?我听李志平之计,乃有驱虎吞狼之妙,就算太仆大人所言是理,我等何不先等这两人分出胜负,再大举出兵,把冀、兖两州全都收为囊中!?”
吕布此言一出,董卓却是眼光暴亮,哈哈笑道:“吾儿说得极好!!到那时候,无论是那黑山贼还是袁、马二人,都已大受创击,再者冀、兖两州,连遭战乱,定也混乱不已,如何拦得了我的西凉大军!好!好!!好!!!”
董卓大喜不已,遂是向李肃、吕布各做封赏。李儒几番欲要再劝,却都被董卓用眼神阻止,无奈只能在心中叹气。
数日之后,朝廷诏令传到冀州韩馥之处。韩馥得知,不由大喜,急召袁绍前来来见朝廷使节。
话说,当初袁绍逃到冀州,因韩馥昔年曾受过袁家恩情,加上袁绍素有名望,见之后看他唇红齿白,气度不凡,便也喜之,故是收纳。不久后,袁绍以讨伐黑山贼之名请兵出战,韩馥喜之,遂是拨与兵马,让袁绍守于广平。袁绍凭借着背后袁家的声名和钱财,招兵买马,不过两月间便聚集了上万兵众,更兼屡破贼兵。其实却是袁绍与张燕、张牛角等黑山贼子早有约定。
原来许久之前,袁绍见河北地方富饶,有意在那创举大业,便劝袁隗把家业迁移,袁隗素来疼爱袁绍,便是依之。后来更是把河北的家业交给袁绍打理。
袁绍在许攸的献计下,倒也是狡猾,未免引起注意,袁绍暗中出资给张燕、张牛角等黄巾余孽,却又让他麾下心腹将领,暗投黑山贼麾下,招纳兵马,占据冀州各地山头,平日只需操练,也不会随黑山贼打家劫舍。因此张燕黑山军看似势大,其实却是有不少乃是袁绍的麾下兵马。而袁绍麾下将领,却都知袁绍心怀大志,各是忍辱负重,这些年也是替袁绍操练了不少精锐部队。
而如今袁绍来到河北,虽然身负叛贼之名,但他的麾下却无因此背离。袁绍到了广平后,可谓是一呼百应,因此不过两月间,便得到了上万精锐部队。
至于张燕、张牛角为报袁绍多年的恩情,却也故意牺牲几部乌合之众,给袁绍立以战功。当然,张燕、张牛角实则也不过是不敢得罪袁绍,而且一旦和袁绍断了关系,翻了脸,岂不白白没了个财主,还多了个强敌。
于此,袁绍又是收纳了不少贼兵,兵力将近得到一万数千余众,其麾下诸将每日皆勤于练兵,准备好创功立业。而在这期间,随着袁绍在冀州名声大噪,又有不少豪杰贤士纷纷来投,其势愈渐庞大。
这日,袁绍和一干文武来到常山鄗县,来见韩馥。只见大殿之前,为首袁绍一身金丝虎啸战袍,银甲鲜明,笑容可掬,可谓是风度翩翩,英姿飒爽。殿内不少冀州文武纷纷侧目望之,都在暗暗惊叹。而跟在袁绍身后,左边的许攸面白短须,双眸有神,却也是俊朗非常。右边另一人,长眉大目,面阔嘴细,神情严明,正乃河北名士沮授是也。再者在两旁,一员魁梧巨汉,一脸横肉,面相凶恶,名叫淳于琼,此人长得孔武有力,早年就跟随袁绍,为人性急暴躁,因在洛阳得罪了官宦,袁绍不得已命他在河北暂从黑山贼,替他操练兵马。另外又有一高大精壮,长得英俊不凡,剑眉星目,浑身却又散发一股如同绝世宝剑一般的锐锋,与那丑恶的淳于琼俨然不同的美男子。此人名叫张颌,乃河间人,自幼熟读兵法,擅使一杆三尖飞龙刃,年纪轻轻,武艺便已是深不可测,在袁绍麾下,也仅次于文、颜二人。当然,那是因为张颌入伍不久,无论在名望和资历上都不如文、颜两人,兼之张颌不但长得俊美,且本领超凡,袁绍表面是极为喜之,但却又暗生妒忌,因而比起张颌,自然更是喜欢老实而又憨厚的文、颜二人。
却说袁绍一干五人,此下走入殿内,韩馥和其帐下一众文武,见袁绍这些人不是长得俊俏就是长得魁梧凶恶,惊异更甚。
再看,堂上韩馥,已至暮年,两鬓斑白,近些年来因冀州贼子猖獗,日夜忧心,消瘦了许多,如今早已没了当年的锐气。
这下以韩馥为首的冀州一干文武,与袁绍那五人一比,不但气势弱了不少,或者更因为首韩馥已老的关系,总像有一种风烛残年的气息,随着袁绍五人出现,倒有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感觉。
在冀州文武之内,似乎不少人也感觉到一丝不祥的预感,纷纷都是变色。反倒韩馥见了袁绍,大喜不已,忙是称赞道:“哈哈~~!!本初真是了得,这不过数月,便是歼灭了数部贼军,老夫听说如今广平一带的黑山贼人人自危,但听本初之名,如谈虎色变,无不闻风丧胆!!”
袁绍一听,灿然一笑,不紧不慢地答道:“韩公谬赞了。绍遭人诬蔑,沦为反贼,幸有韩公收留,自愿效以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