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结交张辽
却说吕布忽然发恶,拧戟砍来。张辽急提戟一拨,虽然力气不如吕布,但却趁着这一格挡争取的空隙,倒身躲避过吕布飞砍而来的画戟。
“吕奉先,你莫欺人太甚!!”张辽也被吕布激怒,猛一翻身,提戟就朝吕布劈去。张辽这一戟骤劈甚快,吕布面色一惊,忙是挪身闪开。
眼看吕布露出空隙,马纵横却无趁机袭击,而是一阵失神。虽然马纵横知这白袍小将绝不一般,却无想到竟然就是仅以八百锐士,击破孙权十万雄兵,一路径直杀入重垒,直至孙权麾旗之下,怒声喝叱挑战,吓得孙权狼狈而逃,令江东孩儿闻名不敢啼哭的绝世虎将—张文远也!
这时,吕布却以为马纵横定会来袭,凭着经验,又挪身一闪。哪知马纵横根本没有出刀,此下反露出更大空档。马纵横眼神顿亮,猛一提刀,斜里暴劈杀落。
‘嘭’的一声,带着无与伦比威力骤落的龙刃,与一柄飞来的银戟猝地撞在一起。危险时刻,却是张辽来救。张辽神色惊变,全然没想到马纵横力气如此可怕,银戟被荡开同时,虎口已是震裂。另一边,吕布急稳身子,趁机正欲猛攻。蓦然间,庞德提着双戟杀来,吕布见他赤脸乱发,如若一头赤狮,不敢大意,忙是拧戟迎住。须臾,高顺也提着虎威狼牙棒杀了过来。
于是,只见四柄长戟,一杆狼牙棒,一柄龙刃不断交错碰撞,杀得如有天崩地裂之势,两军不少回过神来的将士,虽是紧张无比,却都不敢轻易赶去助战。
“同袍厮杀,尔等这是要造反耶!!?”蓦然,一阵浑厚响亮的吼声暴起,却见丁原带着一队骑兵奔飞赶来。听出丁原声音的吕布,心头一紧,硬是拧戟拨开马纵横的龙刃,转马退开。张辽、高顺也急是住手。马纵横一收龙刃,见庞德忿然欲攻,忙喝道:“赤鬼儿,够了!”
杀得已是眼红的庞德一听,刹地停住身形,狠狠地怒瞪着吕布那几人。
少时,在并州军营地的虎帐内。丁原听完高顺所报,面色一沉,便向吕布喝道:“奉先,我派你前往迎接马将军,你为何却故意冒犯,甚至大打出手!?”
吕布听话,面露忿色,冷然答道:“小儿无礼,冒犯在先,我若退让,岂不弱之!?”
“放肆!!!大战在即,岂容你如此任性而为!!来人呐,把此人拖下去,杖打三十,以证军度!!”丁原见吕布毫无悔色,心中忿怒,扯声吼道。
吕布闻言,邪异凶目猛地瞪大,浑身顿时散发出一股汹腾骇人的邪恶之气。周围将士无不吓得心惊胆跳,周边的侍卫自然不敢靠近。
“你!!”丁原见吕布欲有反抗之意,不由怒火更胜,正要再是喝叱。这时,马纵横从旁跨步而出,竟毫无动容地走到吕布身旁。若说此时的吕布如同卷席天地的龙卷风,那马纵横就如一座巍然不动的高山,任由吕布身上的邪恶之气如何肆虐,马纵横依旧纹丝不动。
那些本还怀疑马纵横能否与吕布打成平手的并州将士,见得马纵横在气势上毫不逊色于吕布,遂是信之。
“丁公且慢,适才马某却亦有意与吕将军一比高低,但未想到吕将军如此厉害,棋逢敌手,一时兴起,便是只顾比斗。因而此事不能全怪吕将军,马某愿一同受罚!”马纵横凝声而道。
此言一出,不少人倒暗暗赞叹马纵横胸襟广阔。毕竟吕布狂妄的脾性,在并州军中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适前听高顺所报,只说两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众人都未能及时反应过来。但在场的一干并州将领,任谁都知道,十有**是那狂妄的吕布挑拨在先。
张辽听话,眼中闪过几分异色,颇是好奇地望着马纵横。能够与吕布打成平手,已然十分了得,而且如此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胸襟,确也让人佩服。
只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显得吕布气量狭窄,有错不改。吕布也不愿接受马纵横为他求情,冷哼一声,道:“哼!小儿虚伪,假仁假义,我不奉陪拉~!!”
喝罢,吕布竟然毫不理会丁原的面皮,旁若无人地转身就走。
“孽子站住!!军中要地,你一再放肆,莫非是要作反耶!!?”此刻的丁原早气得满脸通红,怒声咆哮。吕布依旧毫不理会,跨步便向帐外走出,丁原急教拦住,可外头的兵士却都怯于吕布,不敢相拦。
“气煞我也!!文远立刻带人把这孽子乱杖打死,悬于辕门~~!!”丁原气急攻心,竭斯底里地吼道。张辽虽是厌恶吕布,但一听丁原要把他杀死,却是不由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时,高顺、魏越等吕布麾下,纷纷急出跪下,替吕布求情。张辽犹豫一阵后,却也走出,为吕布求情。毕竟吕布虽是狂傲,但却又是并州军中最能冲锋陷阵,攻城拔寨的无敌利刃。更是一众并州军敢于欲与拼杀,壮大胆气的庭柱。一旦失去吕布,军中士气定然一落千丈。不少将士见状,似也知道吕布的重要性,纷纷跪下求情。
“看来这吕奉先在并州军的地位绝不一般。难怪在史中,吕奉先为了一头赤兔弑杀丁原,却依旧有不少并州军甘愿投于他的麾下!”马纵横心中暗付,目光却不禁瞟到了张辽的身上。据历史上记载,丁原受何进所召,引兵前往洛阳肃清宦党,先派张辽到洛阳辅佐何进。因张辽年少时,曾在河北闯荡,认识不少年轻俊才。何进又遣张辽到河北募集新兵,可当张辽回来时,何进却已被宦党谋杀,董卓入主洛阳。张辽不得已,投于董卓,董卓将之拨于吕布。从此看出,当时的张辽并非一定真心归属吕布。
因此,马纵横却也觉得这是个与张辽交好,寻机将之纳于麾下的好时机。毕竟丁原以至暮年,并州军又有吕布这颗毒瘤,迟早会是坏事。
当然,马纵横也并不确定,如今已被改变的历史,还会不会使丁原重韬覆辙。但早先做好准备,也是好的。毕竟,像张辽这般绝世虎将,就算是在雄才百出的东汉末年,也是少之又少的。
马纵横脑念电转,心头遂是一定,便也向丁原为吕布求起情来。丁原见众人都为吕布求情,怒火也渐渐熄灭,故而得以告免。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丁原当众宣令,降吕布为牙门将,由高顺暂时统领其部。
随后,丁原也无多少兴致招待马纵横,只向他说了几句赞许的话,教马纵横可于其营东北后方平地立营,这般一来,其营寨亦可作为屏障,抵御西凉军来袭。马纵横领命,丁原遂令众人退下。众将纷纷而出。
出了帐后,不少并州将领佩服马纵横武勇都来认识。马纵横心思却全都在张辽身上,但又被众人缠住,未免失礼,只好一一回话,和众人都认识过后,婉言地拒绝了几位将领的邀请,方得以脱身。不过这时,张辽已不见人影。马纵横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命魏飞先去禀报文聘,教之引兵先立营帐,自己则和庞德、胡车儿两人向一个巡逻的小将问了张辽所在,听说其回去了帐篷,问了位置,遂是赶往。
“主公,这吕奉先虽是狂傲,一身邪恶之气,但却也好生厉害,我也第一次见有人能与主公打成平手!”
三人正走间,胡车儿在马纵横身后低声说道。马纵横闻言,也低声回道:“此人有弑神降鬼之勇,高深莫测,且又反覆无常,日后但若遇上,定要多加小心。”
胡车儿闻言不由一愣,与庞德暗对眼色,却都是罕有地见马纵横有如此凝重之色,皆是低声应诺,心中谨记。随即庞德一凝神色又道:“不过那张文远也非池中之物,虽比主公、吕布逊色一筹,但能够插手主公与吕布的比斗,纵是普天之下,恐也是寥寥之数。实未想到,这并州军中竟有吕布与张辽这般人物,而且那叫高顺的将领,也不寻常,并州多出豪士果非虚言。”
马纵横听话,略一颔首,心中却不由想到,如果依照历史上的发展,不久后吕布就会弑杀丁原,并州军尽归董卓所有。到时一旦混战开始,自己麾下这五千兵马恐怕瞬间就会被董卓的雄军歼灭。那时候又该何去何从?
因此,马纵横此番去寻找张辽,不但是有意与之交好,也想暗寻机会向张辽提醒一番。毕竟,在并州军中,能够阻挡吕布的也只有张辽了。
马纵横正想着,不觉已来到张辽的帐前,外头有两个兵士把守,见马纵横面生,不过又因其长得异常雄伟,威风骇人,也不敢得罪,忙是持戟走前,一人先是问道:“这位将军,不知归属何军,找我家将军有何要事?”
马纵横一听这守卫,说话严谨,却又不失礼节,不由暗暗称赞张辽治军有道,遂是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那兵士听面前这一如有鬼神之姿的猛汉便是适才传闻与吕布打成平手的小伏波,不由一阵诧异,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向旁边那兵士投去眼色,然后自己又向马纵横再是拜礼,已显尊重。马纵横等三人,却也向那兵士回礼,以示尊重。
这时,张辽刚好走出,见马纵横三人竟向一个小小守卫回礼,眼中又多了几分异色,遂面色一肃,迈步走来,拱手道:“小伏波亲自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还请入帐一叙。”
第一百四十七章 暗藏危机
却见张辽鹰眉虎目,面白唇红,英姿飒爽,马纵横看了不由暗暗惊叹,遂是颔首一笑,然后便在张辽带领下走进了帐内。
张辽帐内也是简朴,只有一张几子和床榻,还有一个大红木箱,像是放行装、兵甲的。
须臾,四人围着几子坐下,张辽拿起水壶,沾满了四杯水,然后默默地把眼光投向马纵横。马纵横笑容可掬,先是向张辽介绍了庞德和胡车儿两人。张辽见识过庞德的本领,而看胡车儿的身板,想也非寻常之辈,都是暗里敬之,一一执礼见过。庞德、胡车儿见张辽有礼,也是心中喜之。
随即,马纵横才徐徐笑道:“今日见张将军武勇过人,故有心结交一番,还望张将军莫要觉得唐突。”
“哪里,哪里。马先锋猛若鬼神,才教张某人敬佩!适才若有得罪,还望莫要介怀。”张辽闻言,毫不做作,肃然而道。
马纵横淡淡一笑,便与张辽开始谈天说地起来,庞德、胡车儿两人也时不时插上一句话,相处也算融洽。其中,张辽又问起马纵横与张济、胡轸的战事,这一问起,倒是胡车儿先兴奋起来,疾言快语说得好不兴奋。张辽闻得马纵横与其麾下各个骁勇善战,又不失韬略奇计,佩服不已,称赞不绝。
四人这般一聊,便不知时候。马纵横生性豪爽,便与张辽以兄弟相称。张辽无论是名气和声望都不如马纵横,兼之其实张辽乃汉武帝麾下大将聂壹的后人,乃昔年马邑大战汉军五位将军之一,当时汉军伏兵三十万于马邑,欲伏击匈奴,却被匈奴识破。聂壹因此受到牵连,后来聂家便是家道中落,后来更是为了避怨,而改为‘张’性。因此张辽虽是将门之后,但却反因家道中落,自少受到不少高官上jiang的冷言讽刺和奚落。
说起来聂家和马家的遭遇却也颇为相似。而马纵横的成名,倒也鼓舞了张辽。因此张辽本身对马纵横便有好感。如今见马纵横盛情相交,自也欢喜,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相谈甚欢。张辽后来也谈及自己的出身和这些年来的经历。马纵横也记得历史中,曾有记载张辽是聂壹的后人,没想到果然如此,自也说起了近年自己在洛阳的经历,其中更毫不避讳地说明,何进待他不过只是用来利用马家的傀儡,还有他受宦党、世族敌视的种种恩怨。
“马兄性情刚烈,不畏强权,如今凭得自己努力,得到大将军的宠信,实在教人佩服。”张辽听罢,对马纵横更是敬重,甚至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文远若不嫌弃,但可直称我字,日后还望能与文远多多相交。”马纵横灿然一笑。或是马纵横真挚的感情,打动了张辽,张辽也罕有地露出笑容,颔首道:“此实乃辽之幸也!”
而不知觉中,已是黄昏时候。外头忽然响起锣声,却是已到了食饭的时间。张辽不由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暗叹时间流逝之快,遂欲留下马纵横等人在营中食饭。马纵横婉言拒绝,说未免军中jiang士忧心,还是先回营中。张辽也知早前发生了那般事情,其军将士见马纵横迟迟不归,心中忧之,也是正常,便是起身相送。
马纵横离开时,却与张辽低声说道:“有些话,我是外人虽然不该去说。但我今日见那吕奉先对丁公多番无礼,全然不顾军中法度,不免有些忧心,大战在即,就怕生出事端。还望文远多加小心。”
张辽闻言,不由眉头一皱,却见马纵横并无调拨、奸邪之色,眼神清澈,微微变色后,还是颔首一点道:“纵横莫虑,我自会提备。”
马纵横听罢,回以一笑,遂在张辽相送之下,一干人等离开了其营。
待马纵横回到营中,文聘指挥一众兵士已立好不少帐篷,营地不少兵士已在起灶作饭。马纵横先是巡视一番,见营中防备虚弱,遂寻文聘来见。
“仲业,营中不少处防备虚弱,但若敌军来袭如之奈何?”马纵横沉色肃然问道。
文聘一听,忙是答道:“将军恕罪,我却是急于赶建营帐,盼能让军中jiang士能多些在帐中歇息,养足精神,以备战事。又想前方有十万并州军以为屏障,西凉军应该不敢来袭。”
马纵横闻言,眼神不由一眯,先前几乎被张济伏击一役,他已吸取了不少教训,而且想到吕布今日那满脸邪恶怒色,遂便肃穆而道:“我刚才在并州军中,见前营一带乃由吕奉先把守。此人不但狂傲,更兼胸襟狭窄,今日我与他结下梁子,不得不防。但若西凉军绕往我军之后来袭,他却又不报,我军岂不有灭顶之灾耶!?”
文聘听话,不由心惊胆跳,他原本就心思缜密,这下一听,顿即幡然醒悟,忙道:“将军所言甚是,此实乃聘之失职,待会聘会派几队兵士在营中四周戒备,再拨几只斥候队伍巡逻。”
“人心难料,这也难怪仲业。不过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加小心,毕竟是好的。如此还要辛劳麾下弟兄了。”马纵横正色而道。文聘知他素来爱惜兵众,若无理由,绝不会白白让麾下弟兄做些无谓之事,遂是震色领命。
却说,另一边吕布回到帐中,听说丁原降其为牙门将,由高顺统领其军,大发雷霆,对马纵横恨意更深。吕布遂暗召魏越,教之找几个心腹将士,就在今夜巡逻时,赶往箕关,把密书射往关下。原来吕布那夜已就被李肃所说服,答应成为西凉军的内应,为了更易成事,吕布已拉拢了魏越等几个心腹将士。
当夜,负责巡逻的魏越,故意把斥候调走,自己却引几个心腹赶到箕关,把密信插在箭上,射到关下。在关上的西凉将领听得震响,忙教兵士在关下查看。少时,兵士执密信而归。那西凉将领不敢擅自查看,忙取之来见董卓。董卓取信看罢,不由大喜,重赏那来报将领,遂教人把李儒、李肃召来。
一阵后,李儒、李肃纷纷赶到。董卓把信先递给二人,二人看罢,相继皆露异色。李儒面色一凝,先是说道:“马家小儿已到箕关,想必不久那何屠夫的大军便会赶到。在此之前,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以免丁原对吕布生疑。”
“非也!”李肃一听,先是叫了一声,然后快步赶到堂下,疾声而道:“主公,那马家小儿率兵初到,时间仓促,想必难以多做防事。再有其营前,有并州军为屏障,马家小儿万也无料到吕布已降于我军,以为足以依仗,自会松懈。我军发奇兵袭之,势必能将之杀个天翻地覆!
再说这马家小儿屡立齐攻,何屠夫自是极为倚重,但若知得马家小儿被我军这般挫败,定然大怒,如此定免不了会喝叱丁原一番。这般一来,吕布在暗中行事,岂不更有把握耶!?此可为一石二鸟之计也!”
李肃说得甚是激奋,董卓却也听得大喜不已,屡屡颔首,笑道:“志平之计甚妙,我自当依之。”
李儒听话,神色略有变化,听李肃之计,虽也觉得甚为有理,但不知为何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忐忑,即道:“主公且慢,那马家小儿屡立齐攻,可见此人处事机警,但若真要奇袭,还是先派人探查一番再做决定。”
董卓闻言,却是露出不喜之色,道:“区区小儿,前番不过侥幸胜之。何况如今时间紧迫,这斥候一去一回也耗费不少时间,但若反被那马家小儿发觉,岂不坏事?”
李儒听话,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再无反驳。于是,董卓速令李肃调拨兵马,又令麾下骁将王方、李蒙协助左右。
夜里,刚到了二更时候。张辽领丁原之命,带了一些酒水、牛羊过来以作慰问。马纵横听说张辽来了,不由大喜,速与诸将赶出迎接。叙礼毕,张辽眼看四周,略带惊异之色问道:“纵横率兵连日赶路,众将士也是劳累,兼之又有我军营地为之屏障,为何还要派如此多队伍守备营地?”
马纵横闻言,却是淡然一笑,答道:“我军将士素来谨慎,兼之前番几乎被张济袭击得手,故而比以往更小心一些。”
张辽听话,不由暗赞马纵横麾下这些将士训练有素,刻苦耐劳。当然能训练出这般了得的将士,马纵横自是更为不凡,对他亦是更为敬重几分。
少时,马纵横将张辽请入帐内说话,两人一见如故,早前似乎还未谈得尽兴,便又开始交谈起来。其中,两人又说到,有关治军布兵等兵家学识。张辽出身将门之后,自幼熟读古籍兵法,马纵横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也是收获颇深。而来自后世的马纵横,结合古今知识,说的道理,虽是天马行空,但张辽细细回味,却又觉得精妙无穷,越说越是兴奋。故而,两人一谈又是不知时候。
不知不觉,已快是三更时候。却说,李肃领董卓之命,遣王方、李蒙率兵借助右边山林的掩盖,前往袭击马纵横军后。而吕布却早教魏越把右边一带的斥候,全都调了回来。故而,王方、李蒙一路进军火速,却也没被并州军发觉。
不久后,夜入三更,却见四周昏暗漆黑,唯有月色明亮。王方引兵逐渐靠近马纵横军的营地。蓦然,前方忽见火光,莫约有七、八的队伍,正是骑马赶来。
原来却是马纵横军中斥候,发觉到后方有火光闪动,前来查看。
“不好!这马家小儿竟早有提备!!”王方面色一变,却听见几声喝响,那队斥候队伍立刻拨马就回。
李蒙看得眼切,怒声就喝:“敌方斥候已然发觉我军,竟是如此,当急袭攻之!!”
急欲立功的李蒙喝罢,驱马先出,其麾下部署立即一拥而上,霎时间本是死寂无声的天地,顿时轰然暴发起如同潮涌浪翻的喊杀声。王方还未反应过来,李蒙已然率兵杀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战在即
另一边,正于帐中与张辽谈话交心的马纵横,却也听到先回的一个兵士来报,说发现了营后有火光闪动,疑有敌兵。马纵横不由一惊,心中更是对吕布暗恨不已,急是出帐,呼喝将士。张辽也紧随跟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果听营后杀声暴发,顿时色变。
“赤鬼儿,你与我速速率兵前往拦截。老胡,你与仲业把守营地!!”马纵横见火燎火急赶来的庞德和胡车儿,疾声喝令。与此同时,几员兵士,各是牵马过来。马纵横急翻身上马,又从递来龙刃的兵士手中接过兵器,一挥龙刃,寒光骤现。这时,庞德也已上了马,大声呼喝四周兵士,只一阵间便临时组建了数百人的队伍。
“众人听令,随我杀敌!!”马纵横一提龙刃,飞马便冲。这时,左边一道马鸣声骤起,却见张辽骑着一头神骏黑风烈马赶来,急道:“纵横,我与你一同杀敌!!”
“好!”马纵横一听,回以灿然一笑,遂一声怒喝,震荡天地,驰马望营后飞驰而去。
却说,李蒙引兵急攻,眼看快到营地。蓦然,一左一右,先见两人奔马杀出,那恐怖的杀气,犹如两头吞人猛兽。
“何方鼠辈,竟敢夜袭我营!!都莫想好死!!”左边手提龙刃猛汉,正是马纵横也。只听他扯声怒吼,驰马悍然杀近。李蒙急是拧枪应战,两人刚是交马,哪知马纵横早已挥刀劈落,那恐怖的龙刃震起一阵烈风骤响。李蒙迎接不及。猝然,背后正随杀来的将士,突兀看见寒光一道,紧接着血飞头起,马上的自军统将,竟就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李蒙麾下部众顿时皆吓得失色,骤然间,浴血而来的马纵横如同鬼神一般,杀到面前,李蒙麾下部众急忙抵挡,却又哪里挡得住杀气冲天的马纵横。只一刹那,马纵横便杀开一个破口,一路冲击,人仰马翻,如入无人之境。
“勇猛如神,凶煞如鬼,真鬼神也!”在后紧随跟来的张辽,眼看马纵横瞬间击毙敌方统将,独自一人杀入敌军,惊异之余,亦是亢奋不已,一提手中银狮月牙戟,急飞马杀入人丛,飞刺猛扫,亦是所向披靡。
却见李蒙军中,只就马纵横、张辽两人各舞兵器,如同虎入羊群,左突右冲,杀得其军乱作一团。电光火石之间,庞德亦率兵杀至,连阵冲突之下,竟把李蒙军杀得溃散。正往赶来救援的王方,忽闻李蒙被杀,又见其军大乱,心慌之下,正是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候,只见乱军中,一左一右,两员满身是血,凶悍绝伦的悍将杀破而出。其中一人手舞龙刃,驰马争先杀来。
“嗷嗷嗷~~!!马纵横在此,尔等鼠辈还不快快来战~~!!!”马纵横振声咆哮,宛若鬼神之威,吓得王方肝胆皆裂,哪敢应战,忙是拨马就逃。马纵横也杀得眼红,竟又驰马火速杀入王方军中。张辽恐其有失,忙是追上掩护其后。
王方狼狈而逃,其军将士自也失去战意,纷纷逃命。马纵横、张辽一路杀突追去,因夜色正黑,王方引数十从骑先是逃脱。马纵横见追不上去,便又与张辽回马杀突,飞纵驰走,毫无阻碍,一路杀敌犹如砍瓜切菜,可谓是所向披靡。王方、李蒙部署丢盔弃甲,四处逃命。
少时,火光成片,文聘、胡车儿率兵赶来,不一阵便把残兵杀散,擒得俘虏近有千余,杀敌约有数百。而其中,死在马纵横和张辽手上的西凉将领恐怕就有二十余人,杀敌合计近约有百余人众。
时至五更,天色渐呈鱼肚皮的颜色。在丁原的虎帐中,高顺、魏越等将士正被丁原怒声喝骂。其中魏越却也不敢说是领了吕布之令,调走斥候。而高顺虽也猜到这大约是吕布所为,但也没有揭发,自愿替其背了黑锅。
却见丁原又羞又恼,先前吕布便是故意挑衅马纵横,引发乱斗,这不久后,高顺又罕有地犯下过失,使得西凉军有机可乘,几乎奇袭得手。
马纵横毕竟是何进的先锋shang将,这才来不到一日,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连发事端,若是传到何进耳中,就算何进不大发雷霆,丁原自己也羞于与之见面,再想何进不久将到。丁原实在无颜见之好友,越想越怒,一怒之下,竟要斩杀魏越,重罚高顺,棒打五十军杖,以儆效尤。
吕布顿时面色大变,也没想到丁原会暴怒至此,连忙走出求情。丁原却是想到这其中与吕布定有瓜葛,不当众揭发,乃看在情义份上,这下见吕布竟敢走出求情,便是一顿痛骂。吕布见丁原动了真怒,也不敢反驳,直被丁原骂退出帐。
“丁公息怒,两军交战在即,重罚军中要将,是为不吉。不如且记罪过,他日让两位将军戴罪立功如何?”这时,倒是马纵横以德报怨,替高顺和魏越两人说话。
丁原听之,更是羞愧,一张老脸都不禁红了起来,对马纵横更是看重,不禁说道:“这两人几乎害得马贤侄挫败于敌,纵横却愿为他俩人求情,且能深明大义。老夫身为并州军之首,实在愧于见人。”
“丁公谬赞。小儿早闻丁公忠义,治军有道,今番难得与丁公携手作战,还望能向丁公多多学习。”说实话,虽然马纵横与丁原相识不久,但却觉得他不似正史中所言为人粗略,是个暴躁易怒的老汉子。反而觉得他颇识大统,对于年轻一辈极为看重,是个愿意提携后辈的老好人。就如适才,他下令要斩杀魏越,重罚高顺时,自己却也露出不忍之色。
“纵横年纪轻轻,便能学会谦虚待人,与人学习,日后必将前途无可限量。马寿成真是生了个好儿子,马伏波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丁原手扶白须,称赞不已。逃过一劫的魏越听了,非但没有感激,却暗露鄙夷之色,好似觉得马纵横为人虚伪。而高顺却也对马纵横多了几分好奇,暗暗用余光瞟了他一眼。
不过说起来,马纵横为两人求情,一来确是有意赢得丁原的好感,二来却是因为高顺这一员在历史长河中所埋没的瑰宝。据史中记载,高顺为人忠义刚烈,其麾下八百陷阵营更是与李催的飞熊军还有刘备的帐下的白眊精兵并称为三国时期最为顶尖的步兵部队。可如此虎将,却一直不受吕布重用,最终不肯投降曹操,而和吕布、陈宫一齐被斩首示众。
高顺不但善于练兵,更颇具武勇,忠义刚烈,是为虎将。马纵横自也希望他日能将他纳于帐下。
至于那魏越,马纵横见他不过是跳梁小丑,要不是看在丁原、高顺的份上,哪里会替他求情。
于是丁原听从马纵横所劝,先免高顺、魏越刑罚,让两人戴罪立功,又见马纵横作战一夜,想他疲惫,便也不多逗留,让张辽送其回营。
高顺和魏越回到营地,吕布听说两人并无大碍,急忙来见,三人遂是入帐。须臾,三人坐定。吕布见高顺面色默然,不肯出声,便也不再相瞒,把怀中所藏血书示与高顺,高顺见之,不由面色大变。
“这马家小儿乃何屠夫之爪牙,我故而想在何屠夫未到之前,急于将他除去。还望子义休要怪我。”吕布知高顺为人忠义,便是故意装出一副正义泯然的样子说道。
高顺本以为吕布是心胸狭窄,暗里有意报复,这下才知错怪吕布,忙是告罪,满脸愧色道:“将军忍辱负重,却是我高子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将军有此血书,为何不向丁公示之?”
“你莫多虑,其中我已与董少府暗有商议,此下时机未到。你我兄弟一场,有此大好机会能够扬名立万,我岂会忘了你!到时,你只要随我号令,共举大义,富贵声名,自是手到擒来!”吕布自然不会告诉高顺实情,胡乱编话,故作慨然说道。高顺眉头微微一皱,只暗觉有几分怪异,但却又说不出来。
数日后,却说自从西凉军那夜奇袭不成,反倒折了李蒙,便再无动静。而王方为免受罚,故意说马纵横早就得知,反而伏击,故有大败。董卓听说,以为吕布无心来投,又想血书在吕布手上,大怒不已,便要斩杀李肃,以泄其忿。倒是李儒发觉在后一直缩头缩脑的王方面色大变,似做了亏心事,几番厉声喝问,便令王方不打自招。董卓方知王方是恐怕受罚,故意伪报军情,勃然大怒,当堂拔出利刃,在众将士面前,将王方砍死。一众将士见董卓暴怒杀入,无不变色。其后,董卓又赐百两黄金予李肃,以作慰藉。至此后,董卓便听从李儒之劝,暂时按兵不动,等候何进大军来到,再做图画。
而在这数日里,袁绍、何进、何苗的部队相继来到,就在并州军营地旁边屯兵扎据,箕关之外,眼看连营满地,旌旗盖天,惊天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惊变!
至于先前马纵横与并州军所发生的摩擦,马纵横却也没有与何进报说,倒是丁原主动告之。何进当时碍于面子,也不好发作,就此揭过。事后,何进曾问马纵横为何不报。马纵横却说,大战在即,两军若有不和,容易发生变端,到时候岂不让敌军有机可乘。何进闻言大喜,当众人面前对马纵横赞不绝口。袁绍、何苗等将却都不喜马纵横,反而妒之。
何进初动,阵脚未定,尚在整顿。董卓与李儒商议后,两人见时机已到。董卓遂教李肃暗令吕布准备行事,但有变化,立刻来报。
而吕布却也急于得到赤兔,便和魏越暗定计略。这日,天气转凉,秋风带有几分寒意。吕布独自来到丁原帐前,准备入见。外头将士却说丁原正是午睡。吕布闻言,眼中忽地射出两道邪光,暗想丁原前番不顾情面重罚,倒不如就趁此把丁原杀死,然后示与血书,就说丁原和何进同谋造反,收纳军中兵士,到时西凉军听得动静自会率兵来袭。
吕布一时兴起,便说有要事相报,教帐外将士离去。众人见吕布表情严肃,也不敢怠慢,便是领命离去。吕布遂是暗怀恨意,走进帐内,正见丁原倚着大座,呼呼大睡。
“真是天助我也!老匹夫,你待我不义,那就休怪我无情!”吕布见状,暗暗冷笑,遂是轻步走近丁原。哪知,或是吕布杀气太是浓烈,丁原忽然惊醒,见吕布眼露凶光,不由惊呼叫道:“吾儿莫要害我耶!?”
吕布见丁原忽然醒来,也吓了一跳,唯恐事迹败露,却也灵机一动,忙把怀内血书取出,跪下禀上,急道:“义父莫慌,孩儿有机密要事禀报!”
丁原一听,先是一震面色,然后走下取过血书一看,顿时勃然色变。这时,外头却有几个将士急忙赶来,其中一人更是张辽,听他疾声问道:“张文远在此,适才听闻丁公大喊,可有大碍!?”
此时,正被血书内容所惊的丁原,猛然回过神来,急道:“老夫噩梦惊醒,幸有吾儿在旁,已然无事。文远莫忧,先是退下罢。”
在帐外的张辽一听,锐利的眼眸不由微微眯了起来,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心惊胆跳,总是觉得有不祥之事发生,遂也不离开,就在帐外不远处一角伺候。另外两个将士见状,便也跟着张辽在旁伺候。
此时,在虎帐之内。丁原瞪大凶目,猛地一拍奏案,怒声喝道:“好哇!!原来这何遂高才是祸国大贼,老夫几乎与贼狼狈为奸也!!”
“实不相瞒,董少府麾下部将李肃与孩儿乃是同乡,不久前李肃冒死来见。孩儿本欲杀之,却见他忠义,后见得血书,才知董少府所率的才是勤王仁义之师。李肃本教孩儿寻机示与义父。可孩儿又知义父与何屠夫素来交好,故是犹豫不绝。后来,那马家小儿为贼之先驱来到,孩儿以为他是贼人爪牙,故有意除之,哪知惹得义父大怒,又不敢轻举妄动。近日因见何屠夫率兵已至,恐义父蒙在鼓里,酿成大祸,故立死志而示之!义父若真要助纣为虐,便先杀了孩儿罢~~!!”吕布疾言厉色,赫赫其言,此时此刻像极一个浩气荡然的忠烈义士。
丁原听了,只觉满心愧疚,脸色连变,怅然道:“吾儿坦荡忠义,忍辱负重,为父不如也。”
吕布闻言,不由一喜,忙道:“竟是如此,义父何不大起兵马,与董少府联手剿灭乱党,还天下太平!?”
丁原听话,踌躇好一阵子。吕布看得却是急躁不已,正欲再喊话。这时,丁原忽然震色说道:“兹事体大,老夫与何遂高多年好友,实不忍与之残杀,吾儿莫急,且随我前往一番试探,但若何遂高真乃祸国奸贼,必然大义灭亲!!”
“可是!”吕布闻言,不由一急,话还未说完。丁原便是一副不容置疑的面色举手说道:“为父心意已决,吾儿莫要再说!”
须臾之后,丁原和吕布相继出帐,在外等候许久的张辽见之,忙是迎去。丁原见了张辽,面色一震,便道:“老夫正有要事到大将军营里一趟,文远可愿随老夫同去?”
“谨遵丁公吩咐!”张辽听话,立刻抖数精神,慨然应道。吕布见之,心中不由更急。此时他已派魏越前往董卓处禀报,而不久前李肃也暗中遣人来报,说先前袭击马纵横营地之事,董卓已对他起了疑心,要他定要慎而行之。
另一边,在何进军营地中。此时,袁绍正于何苗之寨,两人正议有关近来战事。
“气煞我也!!区区外番杂种,有何本事,大将军凭甚如此宠信他!!”何苗满脸怒色,忿忿而道。
袁绍闻言,也是面色黑沉阴森,冷声哼道:“车骑将军不必动怒,这马家小儿不过一介勇夫,他日寻机除之便是!”
何苗一听,不由眼神一亮,他正是知道袁绍素来把马纵横看做眼中钉肉中刺才把其叫来,为的就是商议铲除马纵横的计策。
“本初可有妙计!?”何苗神色不由一震,疾声问道。袁绍神色一沉,却道:“如今大战在即,马家小儿深受大将军器重,急于除之,但若大将军发觉,必然雷霆震怒。车骑将军且先莫急,你我两人若是联手,日后自然多的是机会!”
“哼,除一外番杂种,怎这般难耶!?”何苗听了,眼睛一眯,一想到何进在众人面前称赞马纵横,马纵横那一张得瑟嚣张(其实马纵横一直以来都是面无表情,较显冷肃的模样)的脸庞,就不觉心头怒火冲天。
与此同时,却说并州军的军营和何进军的军营相邻左右,其中隔了一条树丛小道,可以捷径通过。
这日,说也蹊跷,马纵横却也觉得心惊胆跳,有一股说不出的不祥预感,兼之其军营地靠前,当时觉得在营内闷烦难受,便独自骑马出了营外,一边策马发泄,一边巡逻。周围的斥候见了,以为有何要事,纷纷追去喝声追问。马纵横自不会告诉麾下自己心中烦闷,只说在探查四周有无细作,教众人发散寻找。众人信以为真,遂是纷纷打起精神,各往赶去。
驰马奔飞好一阵后,马纵横大汗淋漓,出了一身热汗后,只觉浑身畅快许多,正到旁边的小河喝水歇息。就在此时,忽然有几个斥候急忙赶来,报说西南边通往并州军营地的小径,发现有一队十数人的兵马,疑是细作,因恐被发觉,故而没有深入查看。
马纵横听话,不禁眉头一皱,暗暗腹诽道:“要走那条小径,务必要经过并州军重重腹地,因此这十数人绝无可能是西凉军的细作。莫非是并州军的!?可丁公为何要派细作来探?以他的脾性是绝无可能与董豺虎联合造反,莫非并州军已生变故耶!!?”马纵横脑念电转,想到最后,不由浑身肉皮绷紧,那股不祥预感更胜,急是上马,因不敢确认,恐怕引起误会,也不敢先是报说何进,忙是策马引着那几个斥候往那林丛小径赶去。
话说,那几个斥候发觉的,正是丁原一干人等。而丁原也为免引起误会,并未带大量的兵众,只和吕布还有张辽等十数个将士、从骑策马正赶。
此番,丁原主要的目的,不过只是试探。毕竟丁原与何进交情不菲,丁原知他只有成为一方王侯之心,若教他真要造反,把持朝纲,那他倒又不敢。不过人心莫测,丁原也不敢保证如今的何进又是否是当年那个心怀大志的挚友。
但就是丁原这一犹豫,却是打乱了吕布的计划。吕布此时就怕丁原会露出马脚,被何进所发觉,已使得大计功亏一篑。想到此,吕布眼中猝又闪过两道杀气。
“该死的老匹夫,死到临头,还要百般坏我好事!”吕布念头一转,歹念骤起。走在前方的丁原根本毫无防备,似乎并未想到他所器重的义子,竟会对他起了杀意。
而就在丁原右旁护卫的张辽,面色猝变,急是看了过去,正见寒光如同飞虹疾飞,还未反应过来,顿时满脸惊悚之色,瞬间便又僵硬起来。
“哇~~!!!”一声惨烈凄厉的叫声忽起,周边的从骑全都吓得呆若木鸡。丁原连口吐血,缓转过来,看着吕布那张狰狞可怕,邪恶无比的面容,张着口,哽咽着发出呀呀几声。残酷弑父的吕布,猛地一抽画戟,丁原又发出一声惨叫,旋即倒落马下,眼看死绝。
“吕奉先,你竟敢做这不忠不义,大逆不道之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张辽赫然回过神来,暴怒犹如狮虎,一挺银狮月牙戟,便朝吕布杀了过来。吕布这时,却已对周围的兵士动起手来,疾搠快刺,刹地杀死两人。倏然,张辽奔飞杀到,却见他双眸发红,满脸狰狞凶狠,一副拼死搏命,玉石俱焚的凶相,与吕布杀在一起。
“天杀的狗贼~~!!丁公对你情深义重,你竟敢杀了他~~!!”
“畜生不如的东西,死罢~~!!!”
“杀死这直娘贼~~!!!”
周边的从骑,这时却也成了哀兵之势,全然不惧强若邪魅的吕布,纷纷各提兵器杀来。霎时间枪光刀影,飞戟快刃,纵横交错,嘭响不觉,可只一方天戟披靡与众,诸刃难敌,一阵交锋,血色相连遽起。吕布就是吕布,以一敌众,却反而连击杀四、五人。
第一百五十章 不白之冤
“张文远,你莫挡我路,否则必杀之~~!!!”吕布一招画戟,刹地施出天荒八合邪神戟中的—邪戟荡天,蓦然火焰邪神相势遽然而现,吕布横扫飞戟,如有荡平天下之势,张辽不敢怠慢,涌出全身力气,锐目遽瞪,亦施出其聂家戟法,飞狮破天戟中的—狮咆四海,白毛狮虎兽相势亦在张辽背后轰然显现,两柄绝世宝戟一扫一搠,相撞一起,火星迸射。遽然间,刚是显现的白毛狮虎兽轰地破灭,火焰邪神如附加其身,与吕布做着相同的动作,横戟荡开张辽。
却见张辽刹地连人带马,暴退而去,其马惨鸣一声,恐怖的冲击,使得其前蹄骨头碎裂。张辽右臂更是连着战袍一起崩裂开来,血液疾飞,忽地滚翻落地。
犹如邪神降世的吕布,顿时把那剩下的四、五个骑兵吓得魂飞魄散,连阵惨叫声,待张辽回过神来,吕布已将那些从骑一一全都杀死,浑身血色斑斑,凶邪骇然!
“张文远,你若愿降我,他日扬名天下,荣华富贵,举手可得!但你若要反我,唯有死路一条~~!!”吕布眼眸邪光盛放,虽然他也十分看重张辽,但他却不要一条会噬主的恶犬!
张辽急一看不远处,趴地一动不动的丁原尸体,遂狠着面色回过头来,纵声喝道:“丁公待你如同亲儿,你却无情弑杀之,我誓杀你不可~~!!!”
“哈哈哈哈~~!!丁建阳与那何屠夫欲联手操纵朝纲,我身怀当今天子血书,今日正是依奉圣命,大义灭亲,为汉室诛除乱贼!!”吕布闻言,纵声狂笑,此言一出,张辽顿时勃然变色,满脸的不可置信。
就在此时,吕布猝地一拍马匹,骤声喝道:“张文远,你反还是降~~!!?”
吕布驰马狂飙,杀气盛放,霸天绝地,就连张辽,在那一刹那,竟也动摇起来。
不降便是死!到底谁是忠是奸,若丁公真是有意造反,那自己岂不死得冤枉极了。他还肩负着复兴聂家的重任,若这般死去,岂不愧对家中父老~!?
张辽念头急转,就在他开始犹豫、动摇之时。蓦然一声震天喝喊,如若一道轰天雷霆,在他的心头遽然震荡。
“文远,休听这丧心病狂的畜生妖言惑众,丁公一生忠烈,岂会造反!!?”
声荡苍宇,同时一阵疾风遽起,张辽心头迷惑顿时一扫而清,眼神变得清明起来,急便是挪身一弹,犹如一头敏捷的猛狮,窜入了一边的树丛之内。吕布眼见张辽忽然窜开,勒马不住,一戟猛劈而空,不过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前方,正见有一将,霸气汹腾,手提龙刃,宛若鬼神一般,驰马奔杀过来!
“马家小儿,今日我誓必杀你!!”吕布眼里邪光杀气一齐暴腾涌出,立刻飞迎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倏地交锋,马纵横一拧龙刃,赫然便施出了无名刀法中的—龙霸天下!
龙刃一起,便是乱影暴射,飞刀大开大合,如有破天毁地之势。可吕布又岂会束手就擒?
“小儿,看我破你!!”吕布吼声暴起刹那,画戟陡飞,如若道道疾电飞虹,使出的正是—万戟灭宇。一刀一戟疯狂碰撞,似永不停歇,速度之快,肉眼根本捕捉不过来。却见两人身后相势,相继暴发起来。一面火焰邪神,一面血气鬼神,宛若神魔大战,惊天动地。
却见拼杀间,两人招式越使越快,马纵横身上更是连起骤响,连道血液飞起,而对面的吕布也有几声震荡,双臂忽显几道血痕。两人看似不相伯仲,但仔细一看,却是吕布占了上风。
“起开~~!!!”蓦然,吕布一戟抵住马纵横的龙刃,臂膀轰然涨大,那恐怖的臂膀所蕴含的力量,似乎能一拳破天,奋力朝上一挥,龙刃被荡开同时,马纵横亦是连人带马急退而去。
马纵横眼神赫地变得冷冽,这种感觉还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此下他的浑身肉皮都在不断地紧绷,筋骨都在发着痛鸣,自己的右臂早已麻痹,不知感觉,刚才拼杀全都是身体的下意识地反应。
而吕布似乎察觉到马纵横的异样,陡地咧开一丝笑容,冷冷道:“小儿你当值得庆幸,因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能够让我施出全盛力量的男人!!杀~!!”
吕布骤声一吼,邪气盛放,正欲施出杀招,击毙马纵横。而马纵横似乎也已然胆怯,忽地猛一拔马,竟是狼狈逃去。
“小儿,休想要逃!!!”吕布一见,似乎并无料到马纵横竟毫不顾武者尊严的拨马逃去,顿时心头一急,纵马狂奔追去。
却见马纵横拖刀而走,在地上摩擦起连片火花,一股可怕的凶煞杀气,如在其龙刃中不断地积聚着。
说时迟那时快,吕布飞马倏地追上,赫然舞动起手中方天画戟,便要施出—邪神擎天,挥戟悍然砍下,那恐怖的火焰邪神相势已然再次显现。
就在这一刹那,如同龙潭破开,万龙腾飞之势,马纵横手中龙刃骤地一提,血气鬼神早已与之化为一体,龙刃如同万龙归一,神龙起头,灭天绝地,吞噬天下!
马纵横拖刀所施的正是他当下所创刀法中的最后一招—神龙抬头!
突兀,火焰邪神和血气鬼神两面相势再次交锋。吕布和马纵横,一人挥戟砍下,一人举刀而抬。两柄绝世宝刃碰撞一起,火星急射不断,恐怖的威力,简直就如神魔所有的力量。
吕布虽是失去先机,但凭着更为强盛的**力量,死死地压住了马纵横的龙刃。两人面容都是狰狞可怕,青筋凸起,血眼发红,不断地在拼命使劲。
可在两人尚未分出胜负,这可怕的比斗,却把两人坐下的马匹活活压迫而死。两道惨鸣相继发出,两人皆是满色陡变,身形霍地急下,忙都急抽回兵器,须臾纷纷滚落马下,掀起连片沙尘。
就在此时,张辽健步而飞,斜刺里杀出,满脸恨色,怒吼道:“吕布奸贼,取你狗命~~!!!”
适才急欲收招,吕布却是受了不轻的内伤,面色一顿急变,见张辽杀来,吓得忙是以戟挑起沙尘。冲来的张辽不料,被沙尘扑中了眼睛,怒喝一声,连步退走。
而此时,马纵横却又哇的一声,大口吐血,看来所受的内伤比起吕布更要严重,急起身子,眼睛红得可怕,提刀急朝吕布杀来。
“不好了~~!!丁公被杀了~~!!”
“前方有打斗声音,贼人定在不远,快追呐~~!!!”
猝然间,连阵急喊疾喝呼起,听得出来,有些是惊悚慌乱,有些是气急败坏,总之是乱作一团。
原来就在不久前,并州军的斥候发觉到林丛小道里有打斗声,急是回报,吕布麾下心腹宋宪、侯成几员将领早就有了准备,遂大造起势,说必有大变,诸将又听说丁原不久前出了营外,吓得连忙纷纷带兵赶去。
不一阵后,连队人马从小道里涌了出来。吕布一听,急奋力挥戟杀开马纵横,张辽来挡,被他又是奋起一戟打退。却见吕布罕有地显得狼狈,满脸土色,急从怀中取出血书,示与前头正急奔马赶来的几个并州将领,喝道:“此乃天子血书!!何屠夫祸乱朝纲,罪大恶极!天下特令董少府召天下群雄讨之!!丁公仁义,本与我同往劝阻。哪知张文远早就与何屠夫私通,与马家小贼里应外合,就在刚才伏击了丁公,诸位将军快随我除了这两个贼子~~!!!”
却说那本随马纵横之后的几个斥候,赶到时,见得马纵横正与吕布厮杀,忙是回报。庞德、胡车儿两将听闻,却以为吕布又来挑事,一边命人报予何进,一边又带数十从骑赶往助战。可当庞德、胡车儿赶到时,却见小道里全是杀气腾腾的并州兵马,才知大事不妙,连忙朝马纵横那赶去。
“将军莫怕,赤鬼儿来也~~!!”
“胡车儿在此,谁要敢伤我家将军半根汗毛,绝不饶过!!”
却听庞德、胡车儿的怒吼声纷纷骤起。那些并州将领,还未来得及去细看吕布的血书,但见庞德、胡车儿等人凶神恶煞的赶来,立刻是信了大半。
“这定是何屠夫派来的救兵,丁公对我等并州将士素来仁义,我等当以死报之!!如今丁公被杀,诸位岂能袖手旁观~~!!?”
“杀了张辽这叛贼,杀了何屠夫这些走狗,替丁公报仇雪恨!!!”
这时,在人丛内的宋宪、侯成也是机灵,纷纷扯声怂恿,霎时间大半的并州将领,皆是变得怒火滔天,竭斯底里地吼道:“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吕布你这天杀的奸贼,分明就是你投靠了董豺虎,弑杀丁公,你焉敢颠倒事非,说忠为奸~~!!!”张辽听话,自是蒙冤暴怒,瞪圆锐目,撕心裂肺地吼道。
“我乃丁公义子,岂会害之~~!!叛贼休得再提吾父,我与你拼了~~!!!”吕布却也满脸愤恨之色,暴声一喝,提戟便望张辽奔杀过去。宋宪、侯成见吕布杀去,纷纷各举兵器,策马杀气。周围并州将领见之,亦都各自杀出,刹时间杀声如潮,并州军铺天盖地地朝着张辽还有马纵横一干人等杀来。
于此同时,马纵横却已跃上了庞德的马匹,见吕布还有一众并州将领向张辽杀去,急教胡车儿前去救往。忠义刚烈的张辽,蒙下不白之冤,眼看昔日同袍全都信了吕布的鬼话,一时间如万念俱灰,竟眼睁睁地看着众人杀来不知回避。
“张将军,我来救你,快伸手给我!!”就在此时,胡车儿从后策马赶到,那大嗓子一吼,顿把张辽惊醒过来。
“文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吕布这个不忠不义的畜生,终有报应,且留下性命。待他日真相大白之时,再取他性命,岂不痛快!!”这时,马纵横在后的吼声又起。
张辽听了,顿时心头一定,游离的眼神也变得坚定无比,急把伸手抓住胡车儿,胡车儿猛地一拽,张辽遂是跃飞上马,与庞德共骑一骑急逃而去。
另一边,吕布也骑上了一匹马,眼见张辽、马纵横等人纷纷逃去,便是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扯声喝道:“丁公无故惨死,全因何屠夫此大奸贼,诸位何不与我合力除之,立下大功,他日觐见天子,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吕布此言一出,宋宪、侯成立即慨然回应,不少并州将领都是急欲复仇,遂也纷纷应和,一些将领见却也随波逐流。于是吕布迅速拍马在前,率兵朝着何进军营奔杀而去。
与此同时,正于箕关准备的西凉军,早就养精蓄锐,等候久矣。忽听前方杀声暴起,斥候急是来报,说正有不少并州军军队朝着何进的营地杀去。
“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董卓一听,刹时黑熊一般的大目暴射精光,纵声狂笑,只觉天地之大,尽在腹中,他董仲颖权倾天下,号令群雄之日,即刻便要到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混乱逃命
天颤,地抖!
却说何进刚听说吕布又来挑衅,与马纵横正是私斗。何进大怒,正欲亲自前往将吕布恶徒擒之。哪知蓦然间连片杀声轰然爆发,何进勃然色变,周边将士、斥候急急来报,纷说并州军忽然大举来袭。几个斥候还隐约听说马先锋杀了丁刺史。
“什么!!马纵横竟杀了丁建阳,这怎么可能!!?”何进雷霆大怒,急揪住一个斥候,满脸凶神恶煞地喝道。
这时,正是和袁绍一同赶来的何苗正好听说,也不细想,立刻便冷声喝道:“大哥!!我早说此子蛮横鲁莽,迟早坏事,定是丁刺史前来劝阻时,被他误而杀之!!我看如今若要熄灭并州军的怒火,当把马家小儿擒下,然后当着并州军的面,杀之平息!!”
何进闻言,顿时色变,却又听并州军杀声愈近,心里乱作一团。袁绍见状,忙道:“事态危急,但若此时董豺虎率西凉兵趁机袭击,如何是好!?还望大将军以大局为重!!”
袁绍此言一出,不少痛恨马纵横的出身世家的军中jiang领,纷纷跪下,拱手齐声喊道:“请大将军以大局为重~~!!!”
何进心乱如麻,一时顾不得太多,见众人皆欲杀马纵横,也只能答应,急向袁绍喝道:“本初!!你速引本部,擒下马纵横,以平息祸乱,不得有误!!”
袁绍闻言,顿时眼神一亮,震色喝道:“文丑,颜良何在!!?”
袁绍喝声一起,两员虎背熊腰,皆高达九尺以上的巨汉应声而出。此二人,皆乃河北豪杰,勇猛异常。话说,袁绍早在河北招纳贤才猛将,暗建势力,此番讨伐西凉军,特意把文丑、颜良召来,以立功绩。
却看,黑脸横肉,凶神恶煞,宛如一尊煞神的正是文丑。而那黄脸浓须,虎目生威,长得孔武有力的则是颜良。两人一出,众人见之,无不诧异,都暗叹威武。
“你俩各引一部,速把那马纵横擒下!!然后示与并州军前杀之,平息众怨!!”袁绍自恃文丑、颜良有万夫莫敌之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疾声喝道。文丑、颜良听之,慨然领命,速是离去。
“那吕奉先凶横骁勇,马家小儿亦强悍善战,恐就这两人抵挡不住,大将军何不再派猛将相助!?”这时,何苗眼见并州军快要杀到,来势汹汹,不由带着几分忧虑之色说道。
“哎!车骑将军不必多虑!文、颜两人之勇,绝不在那吕、马之下,有他俩人前去,必是万无一失!!”袁绍忽一摆手,自信满满地说道。
何进也见文、颜两人威猛,遂是颔首应道:“此二人确是罕见虎将,此下当先整顿大军,提备董豺虎率兵来袭!!”
何进此言一出,众将都觉是理。于是,何进速命诸将,各整部队,以备战事。
与此同时,却说马纵横一干人等急回前营,文聘早就整备好队伍来迎。两员将领,各是让出两匹战马,马纵横、张辽纷纷上马。马纵横急教众人备战。
文聘听话,忙是急问道:“将军,到底发生何事!?并州军为何攻来!?”
“吕奉先早就投靠董豺虎,就在适才弑杀了丁公,却又嫁祸我与文远,此下领兵杀来,恐难止戈,而且恐怕不久,董豺虎的西凉大军也会杀来!!”马纵横满头大汗,疾声解释。众人听之无不大惊失色,还未回过神来,蓦然一声喝吼,又是把众人吓得心头大乱。
“大将军有令,要马纵横速速就擒,以平息并州军之怒!!!”吼声一起,马纵横疾往看去,正见一黑脸大将,提着一杆黑钢恶兽长矛引兵奔杀过来。
“将军!来者不善,这该当若何!?”
“他奶奶的!!何进这老匹夫,我等为他拼死拼活,如今一见事态不妙,他就下此狠手!!气煞我也~~!!!”
“主公!!事到如今,唯有走为上策!!否则一旦两军杀至,势必危矣~~!!”
而此时,马纵横军中jiang士全都乱作一团,纷纷急声喊道。
“莫非真是天欲亡我!!?”马纵横却听不到众人呼喊,死死咬牙,心里却是恨透了奸恶的吕布和无情的何进。
“主公~~!!!”蓦然,庞德、胡车儿一齐急声大喊。马纵横猛地回过神来,眼神刹时恢复坚定的神采,纵声喝道:“我惨受奸人诬蔑,又遭大将军所抛弃,恐怕日后必然遭尽恶名!但若就此要我马纵横屈服,绝无可能~~!!!
患难见情义,但若能追随我者,我必以兄弟待之,将来若能创立基业,荣华富贵,必共享之,若有违今日所言,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马纵横赫赫震词,庞德、胡车儿、文聘三人听得热血沸腾,几乎不假思索便扯声喊道:“我等愿追随主公!!”
另一边,魏飞还有几个将士,一对眼色,也疾声喊道:“将军仁义,真心相待,我等弟兄岂能弃之!?”
“马家小儿,还不快纳命来耶!!?”就在此时,吕布已然飞马冲入了营中,惊天动地的喝吼声,尽显无敌邪神之威。
“吕奉先,与其受辱蒙冤活着,还不如和你这奸贼拼个玉石俱焚~!!”这时,张辽仿佛下定了死志,大吼一声,驰马挺戟便往吕布杀去。
“仲业,你速领兄弟退走!!我去去便回~~!!”生死关头,马纵横却也顾不得张辽,张嘴喝毕,立刻就拍马朝那黑脸猛将杀了过去。
文聘见状,一咬牙,也知自己肩上有着无数弟兄性命的重担,急是大喝,引兵朝东面逃去。魏飞等将,亦各指挥部署。那些不愿随马纵横逃去的将士和兵众,毕竟还是极为敬佩马纵横,也并没拦阻。
说时迟那时快,那一边张辽对上吕布,两人刚一见面,立刻就忿然厮杀。张辽拼死来搏,就算是吕布也不敢丝毫大意。
另一边,马纵横也挡住那黑脸猛汉厮杀。那黑脸猛汉,手提黑钢怒兽长矛,力气无比惊人。马纵横与之拼杀近十多回合,竟还分不出胜负。此时,却又有一彪人马斜刺里杀了过来,为首大将乃是个黄脸浓须大汉,手提一柄黄虎精钢刃。庞德怒声一喝,便是飞马迎了过去,那黄脸浓须大汉,二话不说,猛提大刀,骤地便朝庞德劈砍而去。庞德拧戟抵住,‘嘭’的一声暴响刚起,另一戟急速搠去。黄脸浓须大汉,见庞德虽幼,但却凶猛过人,不由面露惊色,挪身急闪,险险避过。
“适才来时已见中军营地开始屯集兵马,但若其军稳住阵脚,再想袭之,恐怕便是难于登天!”正与张辽交战的吕布,脑念电转,猛地贲力扫开张辽,飞马急突过去,口中喝道:“宋宪、侯成!张文远这叛贼就交给你俩人了!!其余人快随我去取何屠夫的狗命!!”
“奸贼,休想要逃!!”张辽见吕布飞马过去,忙欲追赶。这时宋宪、侯成却已率兵杀至,如潮扑涌的人潮瞬间就把张辽淹没。张辽却是不愿就此死去,拼死反击。另外那些并州将领,则各引兵众随着吕布杀往中军营地。
“主公小心~~!!!”乱战之际,吕布正是杀到马纵横背后,赶来的胡车儿看得眼切,急忙呼喊。这时,那黑脸猛将提矛正搠,马纵横挪身急闪。吕布倏地靠近,邪异骇目竟是狂奋之色,怒声吼道:“马家小儿,此乃天欲亡你也~~!!!”
吕布一戟暴刺搠出,眼看就要刺中马纵横的后脑勺。时间瞬间宛若变得缓慢起来,却见马纵横可谓是艺高人胆大,急一勒缰绳,身体往后就倒,‘嘭’的一声骤响,马纵横头上银盔即被击飞而去,乱发飞扬间,马纵横身体却又猝地停住,猛就提起龙刃朝吕布飞砍过去。吕布没想到马纵横骑术如此了得,不由吓了一惊,忙举戟挡去。哪知马纵横忽地起身,刀猝抽回,勒马去时,又忽那黑脸猛将暴砍过去。
那黑脸猛将似也被马纵横的高超骑术所震,蓦地回过神来,急拧钢矛挡住。马纵横趁机用巧劲把刀收回,人也拨马逃去了。
这一连串的凶险,可把周围的将士全都看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马纵横那一伙人却都只顾着逃命,此下文聘已然率军逃开去了,马纵横急和胡车儿合于一处,便是朝东边冲突过去。
“赤鬼儿快逃!!”
马纵横策马飞去时,正见庞德激斗另一黄脸浓须大汉,急是喊道。庞德听话,急是避过黄脸浓须大汉横砍过来的大刀,遂拍马连戟猛攻,竟把黄脸大汉和那些正欲杀上来截的兵众一起杀退,随即勒马逃去。
另一边,却说张辽被宋宪、侯成两将率众围在垓心,就在这时,人丛内忽然连阵凄厉的惊呼惨叫声暴起,只听几个将领各带一小队兵众,纷纷大喝张辽的名号,竟全都是张辽的部署。
“张将军莫慌,我等来也~~!!!”
“张将军,我等相信你定是清白,愿与你共同进退~!!!”
“张将军,莫要弃众人耶!?”
张辽面色顿时大变,又惊又愕,陡然失神。
“快杀了他!!”侯成见状,急是大喝。宋宪亦引兵狂扑而去。
“尔等甘愿为奸贼狗犬,死不足惜!!杀~~!!!”张辽双眸赫地迸射两道精光,在他周边正围杀过来的兵众,刹时见得一头白毛狮虎兽相势遽然显现而出,顿时无不惊骇,纷纷吓得不敢前进。电光火石之间,张辽飞马挺戟,却倏然地冲到宋宪面前,奋力挥戟砍下,宋宪急提刀去挡,‘嘭’的一声,刀柄连着其头颅瞬间被砍开两半,血液迸飞。与此同时,张辽的部署亦纷纷杀到,护住张辽。
“文远!!那吕奉先妖言惑众,你我之冤恐怕一时难以洗刷,你我何不先保性命耶!?”此时,本是离去的马纵横,忽然和庞德、胡车儿复回冲来。张辽闻之,虽是万般不甘,但也不欲自己的麾下无辜就此牺牲,急便挥戟策马,赶往马纵横那处。马纵横那三人亦杀来接应,威猛绝伦,杀得宋宪、侯成的部署如波开浪裂。须臾,张辽引兵杀出一条血路,和马纵横三人回合后,立刻便朝东面逃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董家大势
这时,侯成听说宋宪被杀,又见马纵横、张辽煞若杀神,哪敢去追,便任由其逃远去了。
却见另一边混战处,正是急于奇袭何进军的吕布,却被那黑脸猛汉拦住。吕布见马纵横逃脱,此下正怒,连阵狂攻暴砍,杀得黑脸猛将节节败退,眼看便要败阵。这时,一员黄脸浓须大汉提刃杀来。吕布却不惧怕,先是猛一挥戟,将已落尽下风的黑脸猛将击飞落马,迅疾又拨马冲去。黄脸浓须大汉见得吕布凶猛无敌,此下正飞杀过来,面色顿变,见吕布挥戟劈来,不敢硬挡,忙是挪身避开,吕布飞马过时,倏地一击刺中黄脸浓须大汉的后背,黄脸浓须大汉惨叫一声,立刻倒翻落马。
却说,被吕布相继击败的黑脸猛将和黄脸浓须大汉,正是文丑和颜良。其军部署见两人被吕布杀败,全都吓得如魂飞魄散,四处逃窜起来。吕布趁机引兵突破,须臾便杀破而去。
“报~~!!马羲叛变,已然率兵逃去!!文丑、颜良纷纷被吕布击败,不知死活!此下吕布已然杀破前军营地,正往中军杀来~~!!!”一员将士急回来报,袁绍一听,顿时吓得满脸发青,尽是不可置信之色地喊道:“文、颜两人竟都非那吕布之敌耶!?”
与此同时,何进还有一干将领听说吕布这般厉害,全都也吓得心头大乱。何进更是暗暗后悔,不该把军中最为勇猛的马纵横逼得叛变,否则凭他鬼神之勇,或者还能抵住这邪魅吕布!
不过很快令何进更为惊慌、后悔的事,随即便发生了。只听一浪接一浪的嘶吼声、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铺天盖地而来的敌兵,数之不尽的敌兵,正往此处冲杀过来。
何进的脸色变了,袁绍、何苗的脸色变了,周围所有人的脸色都齐刷刷地变了!
为首先见一支骑兵,一支庞大近有万人的骑兵!如能席卷天下,如能踏破大地。这就是天下无不畏之的西凉铁骑!
一杆杆迎风招展的火红旌旗,赫然绣着一个个斗大的‘董’字。董卓亲引一万铁骑,为首先是冲杀过来,猛一挥落宝刃,轰天震地的杀声骤起,庞大的骑阵仿佛摧毁一切的洪流巨浪,挟裹着卷席万物生灵的威势,如摧枯拉朽,骇然扑涌过来。
那一瞬间,董卓感觉到,纵是铜墙铁壁的固城,纵是百万雄兵组成的铁阵,只要他令声一下,全都将毁于一旦,灰飞烟灭!
那一刻,犹如成了世间的主宰,熊熊的豪火如围绕着的董卓心脏在跳动。
“给我杀破敌寨,取下那何屠夫的头颅!”董卓扯声呼喝,手中宝刃,猛地指向敌军的中军营地。
“杀!”一万西凉健儿轰然回应,声如炸雷。却见那一万西凉铁骑全副铁甲,就连坐下一头头健硕威武的马匹亦披着铠甲,朝着敌军的中军营地如同巨浪掀起,如同狂潮涌动,扑杀而去。
与此同时,吕布率兵扑杀而至,一手招起血书,大喝天子诏令天下义士,诛除外戚乱党,凡敢抵挡者,全视为叛国恶贼而杀之。吕布喝声一起,何进的军阵立刻开始爆发连阵骚动起来,各部队里的士兵无不惊恐慌乱。
“莫听那恶徒的鬼话,我乃陛下亲封一国之大将军,统率天下兵马,陛下焉会杀我!!?”吓得面如土色的何进忙策马来回奔走,大声嘶喊,试图稳住军心。但他的努力却是徒劳的,原本其军就怯于吕布之勇,还有西凉军的雄威之势,吕布这下一喊,倒是给了这些兵士退路,不知从那边的队伍开始,猝然之间,连片惊呼乱叫,何进的军阵刹时溃散,犹如树倒猢狲散一般,各部军队里兵士只顾抱头鼠窜,四处逃命。
轰隆隆~~!!
就在此时,一声震天骇响,正见数百铁骑一起冲破了营外栏栅,赫然杀入了营内。何进面色剧变,却见自军已然溃不成军,霎时间如被夺去了灵魂一般,呆若木鸡。
明明这一回,他信誓旦旦,以为与自己的挚友丁原联手,定可击退董卓这头豺虎,然后割地封王,辅佐自己的外甥刘辩登位,从此享受无限荣光,让何家成为除刘氏汉室之外,天下第二大的世家,成为天下人所敬畏的存在!
这是他奋斗一生,阴谋诡计算尽,所想要得到的最终结果。
可如今,他却又落下了什么下场!?
何进心灰意冷,似乎已看到自己身败名裂,最终被乱刀砍死的下场。可当下他最关心的却非自己的命运,而是远在洛阳皇宫深苑里,自己由小最为疼爱的妹妹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马驰飞扬,喊声震天,杀兵如潮,逃卒似鼠。
随着一万西凉铁骑和吕布所率的并州军一齐杀到,除了何进麾下几员心腹将士率兵抵抗外,全都只顾逃命,一旦被追上,便可立刻弃戈投降。
西凉铁骑虽然以凶残闻名,但幸好董卓早有命令,不杀降兵,于是这些未战先降的兵士得以保住了性命。不过那些反抗的军队,却遭到了可怕的摧残。只见西凉铁骑宛若铁甲巨兽,轰然冲破一队队扑来的队伍,锋利的枪刃,或是碎裂或是割开或是刺破,一具具脆弱的躯壳。
“哈哈哈哈~~!!!尔等鼠辈,焉能挡我吕布~~!!!”吕布邪声大笑,手中画戟狂飞猛劈,在乱军中纵横急飙,逢人就杀,许多人根本连投降都来不及说,就被吕布残酷杀死。此时此刻,吕布如同成了主宰人命的杀神,但若见到,唯有迅速避开,还要祈祷着莫要被他盯上!!
“哇~!!吕布来了,快逃!!”
“啊啊啊~~!!恶鬼,恶鬼~~!!别过来~~!!!”
“别杀我,我降~!”
却见吕布又是杀到一处,顿时带来了无尽的恐慌,几个被他盯上的将领疾声乱叫,却被吕布纷纷纵马杀上,或是砍死或是刺死。最后那个降字的字音还未喊个完整,就被吕布刺穿了头颅。
此下,何进的大军早已乱成一片,大半都是逃去,小半的人纷纷弃戈投降。
平日何进赖以宠信的袁绍和何苗此时此刻,却都不见了人影!
“这些该死的懦夫!!!诸将听令,莫听那恶徒妖言惑众,随我杀出一条血路,回到洛阳后,重整大军,再与反贼决战~~!!!”何进竭斯底里地大吼起来,眼中此时尽是浓烈的求生**,他不甘就此死去,而且为了他多年经营的何家,为了宫中的妹妹还有那可怜的外甥,他也不能够就此死去!
而就在何进喊声刚起,却见一处人翻乱倒,吕布乘马挺戟赫然杀破而来,一见何进,那双邪性凶目顿时精光暴射,扯声就喝:“何屠夫你项上人头是我也!!”
吕布喝毕,人马早已飞起,狂飙杀来。何进麾下几个将领,皆怒声大喝,引兵杀上挡住。吕布只顾奋力拧戟杀虐,眼中精光宏盛,那些杀去的兵卒,虽是拼死相搏,却难以靠近吕布,一到画戟所能触及之处,便是纷纷倏然死去。
吕布实在太猛,太快了,就像是一头有着一百张口,一千只手臂的邪魅,不断吞噬着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
“哇啊~~!!”随着一声凄厉忿怒的惨叫,一员将领被吕布一戟劈死,吕布再次冲出了敌军的队伍,向着那逃入诸军拥护军阵内的何进,咧开了一丝邪恶笑容。
另一边,董卓在一众西凉将士拥护之下,刚到营外一处土垒高地,眺目正望向不远处营内的混战。众人见得吕布视这千军万军如同无物,杀敌犹如囊中探物,无所能挡之,邪异而骇人,无不吓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不愧是无敌邪魅,唯有这般人物,才堪称天下无双也~!!”就在众人皆为吕布无敌之风所怯时,董卓陡然纵声大笑。纷纷回过神来的诸将,无不暗暗庆幸,这尊无敌邪魅并非自军敌人,同时也敬佩董卓的高瞻远瞩!
可知,当初极为受到董卓宠信,被其视为智囊的李儒,曾屡说吕布狂傲不羁,不甘人下,劝其杀之。
但董卓却罕见地拒绝了李儒,依从李肃之计,以赤兔名利相诱,招纳吕布!
而此时,董卓最为倚重的心腹李儒,却不在董卓身旁。却见另一处,在并州军大营内。
数万西凉军正与数万并州军在对峙着,营内尚有不少并州军队伍,暂时按兵不动。
“大将军素来深受陛下器重,陛下岂会杀之!?这绝不可能!!定是那吕奉先前番遭丁公喝叱,心中怀怨,投了那董豺虎,今日更暗生变端,以酿成大祸!!可怜丁公如此看重此子,却被这畜生给杀了!!”丁原麾下军师,年近四旬的张超,满脸惨痛之色,喝声叫道。
话说这张超乃张良后裔,自幼深读兵法,博览群书,乃天下有名的名士,曾任前车骑将军朱儁的别部司马,但因朱儁得罪宦党,被免将职,另任文官,朱儁心灰意冷辞官回乡。随后,张超便转投于丁原麾下,也颇得其重用。
第一百五十三章 屠夫下场
“这张子并倒是有几分眼光,可惜却是个不识大体的儒生罢了。”另一边,正被李催、郭汜等西凉将领所拥护的李儒,立马于前,眼发精光,笑道:“还望张公莫要含血喷人。吕将军能深明大义,实乃天下社稷之幸也。更何况,近年来陛下龙体欠安,天下人所皆知。而陛下一直有意立皇子协为太子,可却又忌惮何屠夫的势力,迟迟不敢立之。不久前,洛阳连生变端,陛下最为倚重的宦党一派,死去七、八。何屠夫趁机屡番进谏,要立其外甥皇子辩为太子。陛下忧心朝廷被外戚操控,密修血书,暗命我主召天下群雄勤王。这一一皆可通理,张公若然不信,待战事结束,我自可将血书示于张公。”李儒娓娓道来,说得头头是道,一众并州将领的面色连连变化。有关李儒所说的传闻,他们都是听过不少,兼之如今局势已然被西凉军所控制,这下不少人都是心中大为动摇。
“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却又不信!!文远此子出身将门之后,素来对丁公忠心耿耿,深受丁公器重!!文远敬丁公若如亲父,岂会与人联手杀之!!更何况,大将军正要依仗丁公与尔等西凉军对抗,又岂会杀之!!?”张超暗察四周,眼见不少将士都有动摇之色,连忙喝声怒叱。
李儒淡然从容一笑,却是口蜜腹剑,徐徐答道:“所谓知人口面不知心。适才听得贵军斥候所报,乃吕将军暗示血书于丁公,丁公仁慈,不忍大动兵戈,**何屠夫营中证实,却是那张文远暗为内应,派人早去通报。想那何屠夫是恐怕丁公发觉后,与我军联手,被急派麾下猛将马羲与张文远伏而杀之!事实摆在眼前,张公又何必屡屡颠倒是非,冤枉好人?”
“你!!!”素有口才的张超,却也斗不过李儒的三寸不烂之舌,这下被气得瞪目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反驳。
“够了!”这时,统领这数万并州军的老将张扬忽然一震面色,肃然喝道。张超面色一变,忙道:“张老将军万不可听信这奸贼谗言,否则必陷不忠不义,让丁公白白枉死!!”
张扬年近五旬,面容颇俱威严,却是察看四周后,忽然神色一黯,低声叹道:“西凉军已稳握胜券,事到如今,就算我等执意厮杀,也只会让麾下兵士妄作牺牲。丁公素来怜惜兵众,你又于心何忍?”
“张稚叔,莫非为了性命,你就可弃忠义而不顾耶!?”张超闻言大怒,扯声喝道。张扬面色一寒,微一撇头,眼里暗露凶光,反喝道:“但若果有陛下血书,你又如何向那些无辜牺牲的兵士交代!?”
“我!!”张超被张扬一声反喝,却又瞪眼张口,反驳不出半句话来。
张扬冷哼一声,遂把头转向身后诸将,喝声叫道:“全军听令,只作戒备,不可擅自举动,违令皆斩!”
张扬一声喝起,诸将纷纷领命,张超虽气忿不已,却也无能为力。
另一边,却说在何进营内,只见在吕布的并州军和西凉铁骑冲杀之下,何进仅剩下的部署也轰然溃散。吕布在乱军中赫然冲突,几个西凉将领皆欲取吕布头颅。
“哈哈~~!!这天下大将军的首级是我西凉军囊中之物也!!”
眼看那几个西凉将领快要杀到,其中一个还纵声大笑。
“不!!我的大业只差一步,岂能此时死去!!”何进却还不死心,带着数十从骑,拼命地想要突破而去,四周眼见之处,人头涌涌,全是贪图其项上首级的恶鬼。
一个又一个兵士,怀着名扬天下,封侯拜将的**,不断地朝着何进杀来。
“嗷嗷嗷嗷~~!!!想取何某性命,尔等鼠辈还差得远呢~~!!!”
何进一身金甲早就染红,满脸狰狞可怕,忿声怒吼,拧着手中大刀,疯狂乱砍狂劈,不断地发起冲突,只盼能杀出一个破口逃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杀去的几个西凉将领,一起扑到何进身后。其中一个更是疯狂大笑,提起手中钢枪,正朝何进后背刺去。
“何屠夫死罢~~!!!”
何进听得背后喝响,才猝然反应到拥护在自己背后的从骑早被杀光,急欲回刀砍去时,忽听一连串惊呼骤喊。蓦然间,何进和那挥枪正刺的西凉将领,都觉得心脏如被一张魔爪给捏住。
飓风狂扑,何进急眼看去时,正见一柄盛放着寒光的绝世宝刃,如虹似电,飙飞而来。
如同绽放的花朵,血花一连绽放,在众人瞩目之下,何进还有他背后的西凉将领,一齐被那绝世宝刃给遽然刺穿,速度之快,简直是匪夷所思!
何进睁大着眼,想要惨叫,喉咙却被须臾涌起的热血塞住,直到喷出血时,才听得他惨叫声起。紧随着又是一声惨叫,一大片鲜血洒在何进背后,却是他后面那个西凉将领的。
所有人都被吓得一时呆滞,却有一人驰马疾奔,倏然地赶到何进面前,猛地拨回了刺入两人体内的画戟后,何进又是一声惨叫,眼睛瞪得更大,张口急要说些什么,那人却毫不理会,冷酷地挥戟一砍。
瞬间,血色绽飞,一颗人头高高飞起,然后又急坠而下,那人提戟一停,何进的首级竟就安然平落在画戟刃面之上。
“反贼何遂高,已被我吕奉先杀矣~~!!!”
紧随着,一道惊天动地的暴吼声,如同邪魔鬼神之吼,天地赫然震荡。
那一瞬间,无论是何进军还是并州军亦或是西凉军,全都为一人而胆怯心惊。
随着吕布的吼声迸发,何进被杀的消息瞬间飞传开去,一处处正在抵挡,或是逃命的残兵,刹时宛若失去了全身力气,纷纷弃戈投降。吓得先去逃去的何苗,不久后更被麾下几个将领擒下。唯有早先发觉不妙的袁绍在麾下诸将拥护之下,率领七、八百兵众杀突而去。
于此,这一场杀得天昏地暗的大战就此结束。牵连着天下走势的三位巨雄军阀—何进、董卓、丁原!一者,被其义子所叛,亲手杀之。一者,在危急时刻,竟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麾下大量将士全都弃其而不顾。而他最为依仗的心腹和亲弟,却是最早逃命去的。最终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而最终取得胜利的正是西凉豺虎—董卓是也!
不久的将来,董卓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天下群雄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此揭开了‘董氏’称霸天下的时代!
当然这些还是后话,且先不说。
却说,凭借吕布为之内应,董卓成功地捣灭了何进和丁原的联军。后来,张扬等并州将领,亲见天下血书,皆降于董卓。董卓收纳了大量的并州军和何进军的残兵,近乎十万余人。势力之大,可谓是倾覆天下。以吕布为首的一干并州将领,一一受赏。董卓封吕布为虎威中郎将,暂领并州军一部,更赐予重金宝器,自然还有堪称马中之王—赤兔宝马!吕布大喜,令高顺、魏越等将受赏。张超忿而叱之,被董卓斩首示众,李儒虽百般劝之,董卓却并不理会。
张扬见董卓凶残,悔之不及。董卓遂又各赏军中有功将士,李肃、李儒等人皆得封赏,诸将各得迁升,又下令犒劳诸军,西凉军无不喜之。
至于何苗,则也被董卓斩首,砍下的首级,与何进首级各装置于木盒之内,命人即日送回洛阳。
董卓封赏毕,已值黄昏时候。李儒进劝,道:“袁本初、马纵横此二人,一者乃‘四世三公’名门之后,一者威猛绝伦,勇悍无敌。此二人日后必为主公心腹大患,当速擒之!”
董卓闻言,亦觉有理。吕布刚得赤兔,正欲一试,也不觉疲惫,慨然请命。董卓喜之,便令吕布还有麾下大将李催率兵前往追袭。
与此同时,马纵横与张辽一干人等此时已然逃到了河内边境。马纵横见并无追兵,想此下西凉军和何进军定然尚在火拼,便且在一处小溪岸边歇息,先做整顿。
马纵横略点了一下兵马,随自己逃离的大约有二千余兵众,大多都是当初与其一起把守城门的麾下。另外,张辽的部署也有数百人,人数虽少,却全是精锐。
马纵横在岸边洗了一把脸,望着斜阳落日,只觉有几分刺眼,心头的怒火早就褪去,时值乱世,从来洛阳那一天起,他早就做好会有难以预料变端的准备。但他却万般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与何进同谋造反的乱党,而且还杀了并州刺史丁原。虽然马纵横尚未知道西凉军和何进军的战事最终结果。但马纵横很清楚,何进就凭袁绍和何苗两人,绝无可能抵挡得住骁勇善战的西凉军,还有吕布所率的并州军。一旦何进战败,董卓不久定然入主洛阳,那样一来,他的一切恶名恐怕就都要坐实了,从此之后,恐怕便永无安宁之日了。
想到此,马纵横不由嗤声一笑,捂起溪水又狠狠地洗了一把脸。
这时,马纵横背后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马纵横不看却似也知道他的身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后,淡淡道:“文远,欲何去何从?”
张辽忽地停住了脚步,微微一愣,锐目里却也罕有地露出几分迷茫的神采,叹道:“我却也想问纵横啊。但若西凉军赢下。纵横且还能回去天水,而我恐怕至此之后,天下就无我容身之地也。”
“不,我不回天水。此时若回,不但连累家人,而且西凉恐无宁日也。到时又不知要死伤多少百姓。”马纵横淡淡转过身,眼光烁烁地说道。
张辽一听,不由眼眸一瞪,露出几分惊异之色,回过神来,满脸真挚地赞道:“纵横真汉子也!”
马纵横低叹一声,望向河北的方向,眼神忽地迸发起精光,凝声而道:“天无绝人之路,董豺虎不久后便将入主洛阳。董豺虎为人凶暴残忍,恐怕比起外戚、宦党更为可怕,至此之后,汉室永无宁日也。依我所料,不久之后,天下群雄必将与董豺虎有一番惊天大战。到时候,我等只要呼应而出,便有机会洗刷冤名。在此之前,我等却要先找一个安身之地,韬光养晦,以待时机。”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伪善的袁绍
马纵横侃侃而言,如能料尽先机,说得让人可谓是惊心动魄。但不知为何,张辽却又觉得马纵横说得很是有理,而且看他那从容不迫、娓娓道来的姿态,更让人有一种不由信服的魅力。
张辽不禁抖数精神,眼里渐也显露光彩,急问道:“纵横欲往何处!?”
“听闻河北冀、兖州一带,如今黄巾贼甚为猖獗,由其是那叫褚燕的贼首,如今更在聚与上万贼兵。我有意前往讨伐,纳之为部,待群雄齐讨董豺虎之时,再呼应往之!”说起来,马纵横也不过在刚才下定的主意。毕竟如张辽所言,若他不回天水,天下之地恐怕无处容身。如此一来,马纵横唯有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他来自后世,虽然现在历史的走向被改变不少,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董卓的脾性,最终遭群雄伐之,那几乎是必然之事。而河北冀、兖州乃盛产钱粮之地,袁绍能够称霸河北,也是靠在河北发家。因此马纵横便是打算现在冀、兖州安身,静待时机。
张辽闻言,面色一震,忽然眼神一紧,紧紧地盯着马纵横,似要看透他的心思。
“倘若如有纵横所料,不久将来,天下恐将烽火不断,战事难休。乱世之中,纵横志在何方?”张辽沉声问道,面色肃穆。
“哈哈哈~~!!!这未来之事,我又焉能知耶!?志在扶持汉室也好,志在皇图霸业也好。我却只知,乱世水生火热之中,苦的始终是平民百姓。更何况,大丈夫顶天立地,生逢乱世,自当要建功立业,成就功名!
但有一日,我若能终结乱世,为自身也好,为百姓也好,我却也不介意颠覆天下,效仿那刘邦、项羽开朝立业!!”马纵横却无一口仁义道理,笑得坦荡荡,清澈的目光里似有一股让人心惊的炙热。
张辽只觉心头砰然跳动,马纵横的话给他第一感觉就是狂妄,但他的狂妄却又与吕布那种想要把天下人都踩在脚下的不同,是一种欲与天下群雄,斩荆披棘,最终登上巅峰的霸王之风!
张辽只觉心头躁热,浑身血液如在沸腾。他一生的志向就是光复昔年聂家的荣光,此下蒙冤受辱,若说没有大受打击,那是不可能的。但与他有着相同处境的马纵横,不但不为此而低落,反而迅速地定下方向,而且还能毫无顾忌地说出这一番赫赫豪言。
陡然间,张辽只觉在斜阳照耀之下的马纵横浑身光芒万丈,耀眼无比,也不知是否一时心热,竟忽地单膝跪下,拱手禀道:“纵横若不嫌弃,辽愿追随左右,为你效犬马之劳!!”
马纵横闻言,面色大震,又惊又喜,绝无想到张辽竟然肯投于自己麾下,忙走到张辽面前,将他扶起,执起手,满是真挚的激动神情说道:“若有文远来投,我岂愁大业不成!?愿视与肱骨,此生绝不负之!!”
说起来马纵横能够如此快招纳张辽,却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毕竟若非张辽被吕布诬蔑,落得如今身败名裂、无处容身的下场,心怀大志的张辽恐怕也看不上马纵横。但如今,张辽与马纵横历经生死患难,同时又因两人相同的处境,而引发共鸣,最后被马纵横一番话说得心头大热,权且可以说是鬼迷心窍,才会投之马纵横的麾下。
马纵横却唯恐张辽会后悔,震色落下诺言,张辽听在心里,也是激动不已。
就在此时,魏飞急引几个兵士回报,说后方正来一彪人马,形色匆匆,队形混乱,不似追兵。
马纵横一听,以为是何进军的残部,与张辽一对眼色,两人立即纷纷上马,策马前往看望。
说时迟那时快,马纵横和张辽还有魏飞一干人等,迅速地来到了一处高地,正见莫约有一部七、八百人的残兵,竟就是袁绍的部署,而且马纵横还发现那黑脸、黄脸两员大汉,似都有不轻伤势,正护在袁绍左右。
“这两人莫非就是被袁绍誉为左右臂膀的河北双雄—文丑、颜良?”马纵横不由心头忽起一个念头,眼神猝地一变,露出几分凶光,暗想此下正是出去袁绍的大好时机。
哪知张辽的话,却是让马纵横炙热的心立即凉了下来。
“主公!袁本初乃当今天下年轻俊才之首,若是他愿与我等平冤,或者尚有转机,何不先往投之,与其说明其中实情?”
“不可!袁本初此人心胸狭隘,妒才善嫉,绝非善类!”马纵横心头一急,他心知若按正史发展下去,袁绍将会称霸河北,自己若想在河北闯出一片天地,早把这袁绍除去,定是好事。
张辽闻之,面色却是一变,不由皱起眉头,眼里闪动异光,心里暗道:“这马羲恐怕还在记恨适才袁本初狠下死手之事,故意诋毁,反令大家失去伸白冤情的大好时机!”
马纵横见张辽眼中神色,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一咬牙,暗道:“张辽不知袁绍虚伪,恐怕此下反而对我生出异心。他娘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是张辽转投那袁本初麾下,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马纵横很明白,在这个东汉末年,天下俊才豪杰都盼望能投到名门世家的麾下。张辽初降,马纵横也不敢保证他的忠心,心头一定,忽地执刃望自己左臂猛地一划,顿时臂膀上一处战袍被锋利的刀锋割开,血流如泉。
“主公你!!”张辽眼睛一瞪,猝然变色,全然不知马纵横意欲何为。
马纵横也不与他细说,急道:“你若不肯信我,待会你莫要做声,看又若何!”
说罢,马纵横立刻一拍马匹,竟独自朝着袁绍那处人马冲了过去。魏飞吓了一跳,忙和一个兵士吩咐几句,然后便带着几人追了上去。张辽回过神来,虽不知马纵横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也急是追去了。
却说袁绍引兵正逃,眼看夜色将临,正是惶急,想要找得一处歇脚,然后再做图画。
陡然,马鸣声起,却见一员威悍魁梧的将领,策马拦住去路,后面还跟着不少兵众。
袁绍和他麾下一众将士急是望去,顿时勃然色变,那拦路的猛将竟就是叛变逃去的马纵横!
“这马纵横莫非是来寻仇耶!?”袁绍吓得面色发青,又看自己麾下两员大将文丑、颜良都被吕布所伤,其军将士兵众却也如临大敌。
“本初!我乃被人诬陷,丁公实乃那恶徒吕布所杀!!怎奈又与部下走散,如今走投无路,若本初愿是收纳,势必效死报之!!”马纵横急是大喊,脸上神色显得疲惫、慌乱,全然一副劫后余生的姿态。
袁绍一听,顿时心头暗暗窃喜,遂又看到马纵横左臂流血不断,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不由腹诽:“这马家小儿屡屡与我作对,虽本领不凡,却又任性妄为,桀骜难驯,若是收纳,日后必成后患,不如早早除之!!”
袁绍心头一震,遂是向旁边一员面容刚毅,身形魁梧,目光如炬的将领投去眼色。那将领会意。袁绍很快便又变色,笑道:“纵横莫慌,快入阵中,回到洛阳,我必会与陛下禀明实情!”
“本初今日恩情,马某人没齿难忘!!”马纵横听话,面色顿喜,眼里却暗藏几分厉色,遂急是拍马赶往袁绍阵内。
此时,魏飞等人赶到,见马纵横入阵,急是呼道:“主公,小心有诈~!!”
原本想要靠近袁绍,就等袁绍发作,即是趁机杀去,夺其性命的马纵横,听魏飞一喊,不由面色一变,暗喊坏事。
果然,魏飞喊声一起。袁绍那员大将,立刻扯声暴喝:“快乱刀砍死这叛贼!!”
如虎啸般的喝声一起,前方早在戒备的兵士立刻蜂拥杀出。
“袁本初你这奸佞小人,出尔反尔,不得好死~~!!!”马纵横大怒,急是拧起龙刃悍然冲杀而去。
“哈哈哈哈~~!!!马纵横我想除你久矣,今日便要教你知道,得罪我袁本初有什么下场~~!!!”袁绍以为马纵横此番必死无疑,纵声狂笑,尽是得瑟之色。
此时,刚是赶到的张辽,见袁绍果然是心胸狭隘,心狠手辣之辈,自是后悔不及,大瞪锐目,喝声叫道:“袁本初,你这阴险小人,休伤我主~~!!”
张辽一声怒喝,犹如巨狮咆哮,比起刚才那大将喝吼,不知骇人多少倍,倏地是斜刺里杀入。
“嗷嗷嗷~~!!!袁本初这可是你自找的,休要怪我~~!!!”马纵横却也怒声嘶吼,更具鬼神之风,舞刀乱砍骤劈,杀得人仰马翻,袁绍麾下兵众乱倒一片。
就在此时,蓦然间,连阵杀声遽起。却是庞德、胡车儿等将率兵扑杀而来。袁绍还有其麾下将士一看,如遭晴天霹雳,刹时面色剧变。
“不好!!马家小儿早有埋伏,主公莫要与之死拼,先是逃去为妙!!”在军阵中的许攸,脸色连变,疾向袁绍呼道。袁绍一听,也是吓得心惊胆寒,忙令文丑、颜良拥护左右,又命麾下另一大将高览率兵断后,急便逃命去了。
“袁本初你休想要逃~~!!!”马纵横看得眼切,扯声大喝,急策马欲追。哪知高览率兵拼死挡之,马纵横、张辽两人虽是勇猛绝伦,但也厮杀一日,体力不济,一时冲破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暴怒的庞德、胡车儿纷纷率兵杀到,高览见势不妙,急欲逃去。其军须臾溃散而败。让袁绍逃脱,马纵横自是忿怒不已,急飞马追之,瞬间杀开一条血路。
“逃的不是英雄,敢来一战耶?!!”马纵横疾声怒骂,其坐下马匹虽是疲惫不堪,但在马纵横狂暴的气势之下,却也只能拼命奔驰。
高览身边从骑纷纷回头看去,正见马纵横身后猝然显现一尊血气鬼神,吓得肝胆皆裂,忙是四处逃窜。电光火石之间,马纵横追到高览身后,高览急提手中猛虎钢矛,陡地杀出一招回马枪。马纵横眼睛一瞪,急是挪身,几乎被高览刺中,奋力招刀怒砍,高览心头一乱,忙是提矛挡住,却未想到马纵横力气惊人,‘哐当’一声,钢矛从高览手中脱飞而去。马纵横策马冲过,舞刀一扫,高览无兵刃可挡,只听‘嘭’的一声,高览硕大的身子立刻便倒翻落马。随后赶到的胡车儿,立即教兵士扑上厮杀。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刘宏驾崩
“慢!!”就在无数刀刃枪支正朝高览劈砍刺去时,猝然一声急喝,令之全数停住。
高览满脸惊骇,本以为必死无疑,回过神来时,已然是一身冷汗。
少时,高览的部下降的降,逃的逃,被俘虏的近有百余人。马纵横停马立在高览面前,高览被两边兵士的兵器架住却也动弹不得。
马纵横面色冷酷,冷道:“报上名来!?”
“叛贼,莫说废话,要杀要剐,给个痛快!!”高览却似乎并不怕死,瞪眼骂道。
马纵横嗤笑一声,眼神一眯,凶光毕露。高览看得心惊不已,那一刻似乎才知死到临头,下意识地叫道:“我乃袁本初麾下大将高元伯,你若杀我,吾主必不饶你!!”
高览原以为马纵横会怯与袁绍,却不想刚才其住被吓得狼狈而逃。马纵横又是一声冷声嗤笑,目光更寒,道:“哼,袁本初狗命我迟早取之,你降是不降!?”
高览见马纵横眼神冷酷,好像只要他答个‘不’字,立刻便会杀之,一咬牙,喝道:“我降了!”
毕竟在乱世之中,大多人都是为了追求名利,除非有着极为深厚的羁绊,才会甘愿为其主受死。高览却也不想死得这般憋屈,当下只是想着先是虚以委蛇,他日再寻机逃去便是。
“好!你且率领你部俘虏,暂且先听老胡调拨!”马纵横闻言,咧嘴灿然一笑,看得高览又是一阵心头发虚,就像是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一般。而在一旁的胡车儿闻言,也咧嘴笑了起来,遂是领命。
为防追兵赶上,马纵横整顿兵马后,便渡过小溪,望河北兖州边境赶去。
却说吕布初得赤兔,心情大好,急于试之。哪知吕布一上马背,赤兔猝然暴躁不已,狂奔乱跳,欲把吕布从背上甩落。诸将见之,无不大惊失色,反倒吕布却是纵声大笑,双脚如铁钳一般夹住马腹,任由赤兔如何发作,却始终立身马上。后来赤兔,仰天一啸,发出一声怪鸣,四蹄奔飞,快如疾风雷电,倏地冲出营外,诸将急于追去,刚到营外,却早就不见赤兔和吕布的身影。
于是,吕布便是骑在暴躁忿怒的赤兔身上,一路狂飙,过了几片树丛,越过两处山地,直到快是夜色降临时,却见正好见到了袁绍逃去的兵马。吕布大喜,强把赤兔勒转,提戟杀向袁绍那处。袁绍麾下兵卒见吕布猝然杀来,吓得抱头鼠窜,四处乱逃。
袁绍刚逃一劫,又见吕布,兼之见他骑着一匹浑身毛皮如火燃烧的神驹,倏然杀来,吓得六神无主,还以为必死无疑。哪知,赤兔还未认主,忽然发作,猛地勒住飞驰的蹄子,几乎将吕布摔落马下。袁绍见之,连忙趁机逃去。
“畜生!!害我功劳去也~~!!”吕布怒不可遏,强拉缰绳,拧起手中画戟朝着赤兔头颅便要刺去!赤兔却不甘受死,狂躁地跃动起来,意图将吕布甩飞下去,呀呀急叫不绝。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赤兔甩落不了吕布,反而吕布的画戟将要刺到赤兔的头上。
吕布猝然停住了手,始终还是忍不了刺死赤兔。赤兔仿佛也知道吕布心意,幽幽长鸣一声,忽地止住了躁动,变得安静下来。
吕布罕见地露出几分柔声,一边看着袁绍逃去,一边抚摸着赤兔的鬃毛,道:“赤兔、赤兔。你我联手,他日要取这袁本初项上首级,不过囊中取物,今日且饶他狗命。”
赤兔闻之,发出一声低鸣回应,同时甩了甩那颗兔头,宛如在回答吕布似的。
于此,天下群雄无不关注的箕关大战就此结束。数日后,董卓整顿大军已毕,张扬因见董卓凶残,只称恐当下并州无主,波才等黄巾余孽和羌胡会趁机侵略,欲与麾下诸将辞回并州。董卓却也看出张扬无心投靠,此下未免多生事端,便先是答应,又告诉张扬他日到洛阳之时,会举荐他会并州别驾,以作安抚。张扬表面自是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再三谢过,最终才得以与其麾下部署撤回并州。董卓遂是率领麾下十八万大军,号称二十万雄兵,气势浩荡,犹如席卷天地之势,大举进往洛阳。
却说,两日前。洛阳皇宫内,已病在旦夕的当今大汉朝皇帝刘宏,得到段珪来报,听说何进已被董卓歼灭,大喜不已,急命段珪分赐毒酒予何皇后和皇子刘辩。段珪领命,正欲前往。哪知宫外忽然一片大乱,隐约听得有人大喊仪乐宫着火。刘宏闻之一惊,段珪也是机灵,忙是赶出查看。回来后,段珪满脸惊恐之色,向刘宏报之,说妖后似乎也得早知其兄惨败的消息,竟放火烧毁仪乐宫,其子刘辩也在其内。
“诶…早知当初何必今日?”刘宏听话,想起何皇后当年入宫之时,也是个乖巧善良的女孩,只不过宫廷后苑的勾心斗角,让她变成了如今放纵淫luan、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妖后。还有那刘辩,虽不是自己的亲生血统,但毕竟自己与他还是有一份父子情缘。
多愁善感的刘宏想到以往种种,不禁是泫然泪下,一霎时间,宛若苍老十多岁,乍眼一看,如风烛残年,丝毫不像有大仇得报的喜悦。
少时,惊慌失措的段珪急忙忙地走出了刘宏的寝宫,大声呼喝道:“不好了~~!!陛下~~!!陛下驾崩了~~~!!!”
段珪纵声一喊,霎时间整个后宫混乱骚动起来,很快消息传动了前宫,那些正在办事的官吏、巡逻的禁卫,还未回过神来,忽然听到从后宫发出一声声哀钟鸣响,皆知天子刘宏已逝,纷纷跪伏在地,放声痛哭哀嚎。
不久后,洛阳城内的百姓听得从宫廷传来的哀钟鸣响,无论是多么痛恨这个曾经宠信宦党的皇帝也好,怨他在天下各地灾难不断时,不知救济,还大肆花费修葺宫廷也好,路上的商人、家中的百姓、城上巡逻的兵士,纷纷跪下。
这日,气候渐渐入冬,不知何时起了雾,从远处望之,洛阳城苍白一片。显得有几分凄凉寒意的洛阳城内,哭声一片,全因他们大汉朝又一位皇帝驾崩了。而其中却有不少人,在为不久将来大汉朝将会变成如何慌乱的局面,而忧心不已。
皇嗣之中,太子之位久久未立。宦党已然几乎除尽,外戚一派之首的大将军何进尚在与西凉巨雄董卓在箕关激战。如今天子逝去,朝纲无人把权,而不少有才之士,已预料到,大汉江山即将会正式拉开乱世的序幕,这一回,恐怕不会像是黄巾之乱那般犹如昙花一现,而是会持续很久…很久…甚至可能会牵连数代人,还不能得以结束。
就在万民无不悲伤,在为将来而忧心不已的同时。在英雄楼上,曹操早早就来了,把二楼包下,此刻正在窗边俯视着被雾气所侵染的洛阳城。
“大乱将即,吾等才能之士,当提剑斩混沌,纵马平天下,谋定乾坤,以安社稷。元让,妙才!!即刻派流星马报往陈留的子孝、子廉,告诉他们吾辈的时代已经来了!!”陡然间,长得并不出众的曹操,浑身遽然暴发起一股指点天下的枭雄之气,凝声大喝,字字赫赫,掷地有声。只听得夏侯惇、夏侯渊荡气回肠,各是眼迸精光,扯声怒喝,慨然回应。
与此同时,在王允的司徒府中,王允痛哭流泪,竟跪在一个只有十三、四岁,正吓得瑟瑟发抖,眼目无神的少年面前。
“殿下莫慌,老臣势必保你安危。”王允一把搂过少年,仿佛失去一切依仗的少年,趴在王允肩上也大声嚎哭起来。
而在一旁,有两个浑身黑袍裹得得紧紧,头戴盖帽的之人,皆是面白无须,竟都是年轻太监。
“王公,小的任务已然完成,还望王公日后好好照顾殿下,那么小的两个便先拜退了。”其中一个太监,低声吟道,说罢便与另一人一齐离开。
却说,此时正与王允相拥而哭的竟然就是本因身在如今烈火熊熊的仪乐宫内的皇子刘辩!
原来,何皇后在得知其兄何进惨败的消息那一刻,又听来报细作所言,当时反叛的并州军将领中,曾说示出血书,说董卓是乃以当今天子血诏,前往讨伐乱党。何皇后能够掌控后宫多年,并不愚蠢,很快她就明白到这番河东大乱,西凉豺虎董卓的入侵,根本就是刘宏在背后一手操纵,为的就是对付他们何氏兄妹。
何皇后深知皇家之人的毒辣,唯恐刘辩受到牵连,便以重金收买段珪,教他暗中把刘辩送出宫外,托付予素有忠义之名的王允。而为了不让刘宏察觉,她更决意放火烧毁仪乐宫,与一个扮成刘辩的小太监,**而亡,已杜绝刘宏事后会再去寻找刘辩。
却说何皇后也算是托付了对的人,王允素来对汉室忠心耿耿,也并不知道刘辩并非刘宏的血统,此下只以为何皇后恐怕其失权之后,再无后tai的刘辩,将被皇嗣之争所牵连,因而丧命。而当王允知道,何皇后为了保护刘辩,不惜**之时,其母性的光辉,却也让王允深为敬之,故而向刘辩许下诺言。
一日之间,洛阳死去一个皇帝,一个皇后。仪乐宫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把何皇后一生的罪孽、野望,包括她自己,也全都烧得一干二净。
另一边,刘宏却早已留下遗诏,令皇子刘协登领帝位,又命太傅袁隗、尚书杨彪、司空袁逢、司徒王允四人为护国大臣,辅佐刘协。
于此,仅有八、九岁的刘协,在袁隗、杨彪、袁逢、王允还有文武百官的拥护之下,正式登上了帝位,改年号为初平,大赦天下,以四位护国大臣为首的文武百官皆有封赏,又册封董卓为执金吾、东阳侯,令其即日撤出洛阳,屯据河东,以守护洛阳。
第一百五十六章 董卓入京
话说,董卓率兵正往洛阳赶来途中,得知刘宏驾崩,又惊又喜,听李儒说此下社稷动荡,皇庭无主,正可谓是入主洛阳的大好时机。董卓闻言,大喜不已,即刻先与李儒、吕布、李肃等心腹,率领三万铁骑,一路火速赶路。
这日,御使持着诏书,正出洛阳不远,猝然听得城外响起一阵阵震天动地的蹄声,城上兵士也无不惊之,乍眼一看,只见城外天地一线间,旌旗蔽日,一队队齐整威风的铁骑,形成一个如能卷覆天地的巨大骑阵,飞驰冲来。
霎时间,城上jiang士全都吓得失色,那御使更是连忙勒马逃回城内。
嘀嗒嗒~~!!!
十数万只马蹄一齐轰然爆发的蹄声,仿佛要把大地踏碎,为首只见一个如同黑熊一般的雍胖巨汉,身穿着一身黑钢熊头精甲,火红战袍,手提宝刃,正是不久前威震箕关,以全胜之姿击败何进军,并且收纳大量并州军的西凉豺虎—董卓是也!
眼见数万西凉铁骑冲来,城上守将吓得浑身颤抖,一动都不敢动。少时,董卓飞马先到,骑着赤兔,手持画戟的吕布紧随其后,城上jiang士、兵众,见西凉精锐无不健硕魁梧,由其是董卓身后的吕布,浑身散发一股强烈绝伦的邪恶气息,不由惧色更甚,全都似到了天寒地冻的冰川,冷得发抖不止。
“我乃西凉刺史董仲颖也!今奉先帝之命,特来肃清乱党,扶持汉室朝纲,还不快快开门耶!!?”董卓怒声咆哮,手示血书,凶势骇人。
城上守将一时吓得心头大乱,不知如何是好,忙向身旁副将投去目光,哪知其副将也是畏惧董卓,故意避开。
“勤王之师已到城下,尔见先帝血书,还敢怠慢,定乃乱党爪牙,死不足惜!!奉先何在!!?”蓦然,董卓喝声猝起,便要杀人。只听董卓令声一起,在其后的吕布早就在鞍上放住画戟,手执一张吞天邪兽铁弓,猛张弓弦,眼见那守将站于高处,除非是李广再世,寻常人哪里是射得着!
‘啪’的一声,箭若飞虹,那城上守将本也以为董卓不过恐吓,那射来箭矢定也够不着,哪知飞箭驰来,倏地便到眼前,那还躲避得及。
随着‘哇’的一声惨叫,血液飞起,那城上守将立刻中箭倒下,周围将士见吕布如李广投世,箭艺超群,吓得全都慌忙退后。
“奸贼已除,城上莫无忠义之士相迎耶!!?”血书在手,重兵在握的董卓,刚到洛阳城下,便是肆无忌惮地杀了城中守将,其凶残暴虐,令城上的将士、兵众吓得全都噤若寒蝉。
这时,一阵慌乱的叫声喊起,却见御使急到城边,忙是安抚道:“董刺史息怒,如今皇子协已登帝位,朝纲已定,陛下诏令就在小人这。”
董卓闻言,竟也不下马跪拜,凶目一瞪,喝声便道:“宣!”
那御使见董卓丝毫不把新帝看在眼里,知其非是善类,又见吕布在旁虎视眈眈,哪敢怠慢,连忙宣读诏书。董卓听刘协,竟只封他一个执金吾和一个不关紧要的侯位,怒极而笑,手指城上御使破口大骂:“先帝血书有言,朝中乱臣如蝗,这必是朝中乱党恐我入朝,陛下年幼,胁迫其下诏,要我退回河东!快快开门,我要亲自面圣!!”
那御使见董卓竟当众抗旨,吓得双眸一瞪,慌乱无比。董卓面色一寒,顿时眼露凶光。在后的李儒似乎感觉到董卓的杀气,忙是策马赶上,急呼道:“大人且!”
“杀~~!!!”李儒话音未落,董卓一声喝起,吕布即张弓飞射,弓弦赫然震起,那御使当即应声而倒,飞箭正中其面门,当场死绝。
“我有先帝血书在此,谁敢阻我入宫面圣,就是反贼!!势必除之~~!!!”连杀两人后的董卓,似乎疯狂地迷上了这唯我独尊的快感,又是扯声吼道。
与此同时,西凉军兵临城下,董卓更命其将射杀城中守将的消息,已传到了宫廷之中。少帝刘协听之,又惊又怒。太傅袁隗立马赶出,急劝道:“董卓乃豺虎也,但若打开城门,朝中恐再无宁日也。陛下何不命虎贲中郎将袁公路和典军校尉曹操,率城中精锐挡之!?”
刘协虽幼,却颇有胆识,此下能够坐怀不乱,已是很了不得,这下一听袁隗所劝,甚为喜之,即派人各报完袁术、曹操处。
另一边,此下洛阳东门,那城上副将见董卓已连杀两人,心中畏之,急教打开城门。
城上却无人敢是反抗,很快城门一开,董卓大喝一声,率领三万西凉铁骑轰然闯入,街道上的百姓,只见宛若一群饥渴猛兽一齐冲来,连忙四处躲开。
董卓飞马狂奔,李儒恐其有失,忙教诸将前往拥护左右,提防有人冷箭偷袭。如同一股势不可挡狂流的西凉骑队,把街道冲得一片狼藉,不知多少小贩的摊开被践踏得粉身碎骨,更有不少逃至不及的百姓、小贩受到牵连,各有受伤。
这西凉铁骑一入洛阳,可谓就把洛阳捣得鸡飞狗跳,各条街道上的百姓、商人听说西凉铁骑杀入,纷纷逃命,关闭店铺,四处躲藏。
只不到一阵间,各条街道上竟相继变得空旷起来。却说董卓刚率兵来到城中中央集市,蓦然喊声大作,两部人马一左一右奔赶过来。
董卓面色顿寒,猛地一勒马匹,西凉铁骑立刻纷纷停住,人数众多,但阵型却丝毫不因此显得混乱,真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
“好可怕的西凉铁骑,难怪何屠夫也会败阵下来!”从左边赶来的队伍中,袁术面色略显苍白,见了西凉军的雄威之后,心中已然有几分胆怯。
另一边,从右边率兵赶来的人马,正是由曹操所率领。曹操一看西凉军如此精锐,不禁就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就是松开,策马而出,拱手笑道:“早听闻董凉州麾下队伍,皆乃精锐,今日见之,果然名不虚传。由其董凉州比传闻中,更是威风堂堂,实乃教曹某佩服。”
董卓见曹操仪容一般,但面对自己的杀气腾腾的雄军,还能笑谈自若,不禁生出几分赏识之心,问道:“你是何人!?”
“回禀董公,我乃典军校尉曹孟德也。”曹操笑盈盈地答道。
董卓却只一愣,喝声就叫:“无名小辈,我不认识!”
“你这!!”在曹操身后的夏侯渊见曹操受辱,不由大怒,扯声正是要骂。
“住嘴!”
“杀~~!!!”
曹操正暗叫不好,话音未落,董卓眼中凶光又是暴出。吕布执弓就转,猛地拽弓,那吞天邪兽铁弓,赫然变形。
夏侯渊虎目刹地瞪大,犹如看见吕布身后遽然升起一面火焰邪神相势,再看他膂力可怕,唯恐伤及曹操,急勒马就斜里奔走。
“着~~!!!”吕布邪异骇目,如有两道火焰射出,一声暴喝,飞箭急飙,倏地向夏侯渊射了过去。眼看就要射中,蓦然一道疾影闪过,‘嘭’的一声巨响,在千钧一发之际,吕布射出的飞箭,被一柄划过的虎钢狼牙刀倏地砍成两半。
吕布见了,邪目一眯,定眼望去,正是一个魁梧精悍大汉,眼神如有虎狼一般的侵略性,仿佛一旦被他盯上,便是不死不休。此人正是夏侯渊的堂兄—夏侯惇也!
夏侯渊急也勒住了马,满脸惊骇之色,心中不禁暗付道:“好可怕的箭艺。此人不但膂力非凡,而且还能射准策马而走的我,可见技巧、准头也是上佳,箭艺之高,恐怕连我都比不上!!”
“哼!”另一边,吕布眼中似乎多了几分兴奋,冷哼一声,向旁边扛戟的魏越望去,正欲收弓取戟。
这时,感觉被抢了风头的袁术,引着数将赶出,疾声喝道:“我乃虎贲中郎将袁公路也!董公有话好说,何必滥作杀孽!?”
袁术虽然傲,但并不蠢,眼下局势如何,他心知肚明,就算他再看不起董卓,但别人重兵在握,此下一念之间,便可颠覆整个天下,他自然不会蠢到还像以往一般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与此同时,吕布刚抓住方天画戟,坐下赤兔嘶鸣一声,震天动地,前蹄猛地一是搭落。刹时从吕布和赤兔身上发出的气势,犹如烈火朝四面八方扑涌而去,袁术、曹操两边人马全都只觉心头‘咯噔’一跳!
“慢!”蓦然,董卓一声喊起,那本是狂躁的烈火似乎迅疾如潮般褪回。吕布急是应诺,便退了回去。
“袁公路,我倒是听说过你!汝南袁家四世三公,对汉室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我亦极为敬重。今我特奉先帝血诏,前来勤王,肃清乱党,你莫非要挡我去路耶!?”董卓眼中寒光闪动,袁术不由暗暗变色,心中却也后悔不已,不知如何回答。眼看董卓面色渐渐开始黑沉起来,眼中又有暴虐的凶光闪烁。袁术连咽了几口唾沫,还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时,曹操却是解了袁术的燃眉之急,笑道:“董公莫要误会,我等绝无拦阻勤王义师之意。只不过董公这般大举周章地率兵入宫,陛下登基不久,且又年幼,若是惊扰,那可就是大不敬了。董公可否先息兵在此?”
第一百五十七章 豺虎之下
“由我等派人入宫禀报,再由陛下亲自召之?这岂不是名正言顺,他日也不会落于一些短见之人的话柄。”却听曹操不紧不慢地说道。
董卓闻言,眯了眯眼,看了曹操好一阵,对他更是赏识几分。这时,李儒趁机赶上,在董卓耳边嘀咕了几句。董卓沉色略是点头,遂与曹操谓道:“那好!尔等且率兵退去,再引我麾下参谋李儒前往面圣,与陛下说明一切!”
董卓说罢,便从怀中掏出血书,交予一旁的李儒。李儒与之暗对眼色,接过血书后,却也毫无惧色,策马赶出。曹操见之,暗暗诧异,又和袁术对了眼色,两人似乎都明白,凭他们的人马是绝无可能抵挡得住这三万西凉铁骑,遂是依从董卓之言,各领兵马退去。
话说,曹操、袁术领兵先退回皇宫守护,然后带着李儒来到大殿面圣。此时,刘协与一众文武百官也得知曹操、袁术把兵马都退到皇宫之前。在此之前,刘协和文武百官一阵商议,皆料想西凉军威猛,曹、袁两人的兵马恐怕是难以敌之。
当下,曹操和袁术把李儒引入,拜见之后。年少的刘协,倒是未有怪责两人失职,反而安抚一番,教两人先是退下,统领各自兵马。曹操、袁术领命,又暗与朝中几个大臣互投眼色,遂是领命退下。
“西凉从事李儒,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少时,只见李儒面色一震,抖数精神朝刘协跪拜。刘协也是强打精神,稚嫩的声音里倒也有几分怒气,道:“如今朝纲已稳,朕已下诏令董刺史率兵退回河东,董刺史为何抗旨违令,不但屡杀朝中jiang吏,还擅自率兵入城,莫非欲想造反耶!?”
“陛下息怒,董公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异心,又岂会反耶!?乃是恐陛下年幼,被乱臣挟持,心中急之,故下此下策,还望陛下勿要怪罪。”李儒疾声而道,再次显现出其不凡的口才。
太傅袁隗一听,不由大怒,冷声喝道:“放肆!!先帝临终命老夫与司空袁逢、尚书杨彪、司徒王允四人为护国大臣,莫非董刺史所意是以为老夫四人皆乃祸国乱臣耶!?”
袁隗喝声一出,朝中不少文武,见李儒只有一人,纷纷怒喝指责。李儒却也不怕,淡然一笑,悠悠而道:“袁太傅稍安勿躁,陛下初领帝位,兼之年幼,自是难辨忠奸。董刺史心优国家大事,此乃为人臣子之本职,再有先帝临死前,下以血诏令董刺史勤王护国,肃清乱党。眼下已至京城,却受人百般拦阻,难免让人不怀疑此中有人暗中教唆啊!”
“你!!”李儒舌剑唇枪,句句不但有理,且是犀利过人。袁隗不由气结,怒得瞪眼大喝,却是无言反驳,忿忿退下。
“哼,你嘴上说得头头是道,但谁知那血书是真是假,可敢示予众人验明虚实!?”司空袁逢跨步而出,目光锐利,冷声喝道。李儒似乎早有料到,遂从袖中取出血书,更不紧不慢地说明道:“此正乃先帝血诏,此事董太后也是清楚。若如还是不信,司空大人大可问之。”
袁逢闻言此中还关联董太后,不由面色一变。这时,段珪在心急的刘协示意之下,也赶下来取了血书,递予刘协。刘协仔细一看,面色连变,然后又向段珪望去。段珪也不敢说谎,在刘协耳边低声嘀咕,说这确是先帝笔迹。
“不知陛下可要到太后那证明?”李儒见着刘协神色的变化,脸上笑容更是灿烂,幽幽而道。
“不必了,这确是先帝的血书。”刘协一张稚嫩的小白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悲伤之色,因为出身皇家,兼之随着何氏兄妹权势愈来愈大,他这些年来可谓是如履薄冰,做任何事都是诚惶诚恐,但恐有朝一日,遭到何氏兄妹的毒手。这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境遇,也让刘协变得老成起来。因此他很清楚,他的父皇当初之所以不惜冒着引狼入室的危机,也要写下这封血书,全是为了在临死之前,替他扫除一切障碍,让他能够登上皇位。
正因如此,这幼小的皇帝,此下正暗暗地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守护住汉室江山,守住他们刘氏的天下!
殿内一众臣子听话,无不变色。李儒这时却是面色一震,猝然喝声叫了起来:“回禀陛下!如今董刺史所率的三万铁骑不过只是先驱,臣敢以性命担保,不出数日,从后方赶来的是十七万西凉大军将会陆续赶到洛阳。同时,正于河东把守的二十万西凉大军,全都整备完毕,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天下无论何处有战乱生起,我西凉儿郎立即便会出征讨伐,替陛下平定天下!!还望陛下万莫辜负我等西凉儿郎之心!!”
李儒喝声响亮,犹如洪钟响起,声音一止,霎时间,殿内变得死寂无声。
“先帝糊涂啊,何氏不过豺狼,可这董仲颖却是一头活生生的吞人猛兽啊!”王允满脸痛苦地闭上眼睛,一瞬间如被抽去所有力气。那些刚才有喝叱大骂李儒的官吏,全都吓得面色苍白,好似即将大祸临头。
于是,这些为了讨好李儒。不,应该说为了讨好即将颠覆朝纲的以董卓为首的西凉派系,纷纷走出,皆赞董卓大义,当召入宫中,重做赏赐,以表彰其宏功伟绩。
刘协就算再是老成,但不过还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如今却有关乎整个汉室存亡的难题摆在他的面前,他又如何决断得了!
更何况,他就算心中万般不愿意让董卓进宫。可当他想到一旦董卓翻脸,那四十万西凉大军恐怕须臾之间就能把整个洛阳给吞没,实在是没这个勇气说出口!
就在此时,一个老宦官从后殿转出,急急赶了过来。原来董太后一直就在后殿旁听,眼下见局势以难以挽救,想着自己与董卓出自一个本家,只能寄望予董卓会留几分情面,遂命人教刘协,让董卓先是入宫,暂作安抚,他日再另做图画。
刘协听之,也觉眼下唯有如此,遂命人召董卓还有一众西凉将士入宫受赏。
却说,此下董卓率领三万铁骑也来到皇宫之前,正与曹操、袁术的兵马对峙。袁术见三万西凉铁骑宛若一群生猛蛮兽,但恐待会令旨一下,不对那董卓心意,这些蛮兽立刻便会大举杀来。此下天气虽是渐渐转冷,但袁术想着想着,却已不觉满头大汗,急与旁边的曹操低声问道:“阿满,你觉得陛下可会召这董豺虎入宫?”
曹操反而面色如常,大汗都没流一滴,眯了眯眼看了看似乎已等得不耐烦的董卓,目光也不转,低声答道:“陛下尚幼,就算他不肯,却也自有人教他先息事宁人。如今董豺虎早已掌控天下大势,我倒希望陛下早作决定,否则这头豺虎一旦暴怒,恐怕就不知死上多少人了。”
袁术知曹操素来机灵,每每预测都是极准,闻言顿时色变,忙抓住曹操的手臂,紧张问道:“那待会若是厮杀起来,我俩挡还是不挡?”
曹操不由回头一看,见袁术面带畏色,心中虽是鄙夷,但还是震色说道:“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身为人臣,但若能全之忠义,纵是粉身碎骨,又有何惜哉!?”
“阿瞒你!”袁术一听,勃然色变,其实他心中早有主意,不过碍于面子,才故意问曹操。想曹操这般滑头定会保身为上,没想到他竟然义正言辞地说出这一番话。
“刺史大人,我等已在宫外等候许久,陛下却迟迟不肯召见,怕是李参谋已遭朝中乱贼所害,何不杀入宫中,保护陛下,为李参谋报仇雪恨!!”
这时,董卓麾下大将李催,咆声怒喝,刹时三万西凉儿郎轰然回应,在皇宫之前,竟敢如此大声喊杀,若是在汉室盛世时代,早已诛杀九族,全都施以五马分尸之刑!
可如今汉室落寞,这些西凉大汉倒像是成了这皇宫的主人,气焰之嚣张,简直是令人发指。
但饶是如此,袁术、曹操两方人马还有宫内的禁卫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做声。
“孟德!这些恶徒口称勤王之师,实不过都是欲要颠覆朝纲的豺虎之辈,何不与之拼个玉石俱焚!”夏侯惇暴怒不已,却被曹操一手死死拽住,低声喝道:“此时不是与之拼死的时机!!”
“可是!!”夏侯惇一瞪眼,不忿正喝。蓦然,后方传来一阵急喊声:“圣旨到~~!!!圣旨到~~~!!”
却见后方的禁卫连忙纷纷跪下,曹操和袁术两部人马也各让开道来,跪伏两边。少时,正见一员官吏,手执诏书,身后跟着十数个禁卫赶出。
董卓面色一凝,此番却是下了马,单膝跪下,吕布等将士还有一众兵士见状,也纷纷下马跪下。那官吏遂把诏书宣告,命董卓还有西凉军一众有功将士,全都进殿受赏。董卓方而大喜,并与吕布、李肃、李催等数十名将士随那官吏进往宫内。
而在董卓经过曹操身边时,董卓低头一笑,道:“曹孟德,你倒是个人物,我记住你了。”
曹操面色一凝,却一低头,并无回话。董卓也不理会,随即走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黑山之恶
宣德殿内,却见如同巨熊一般的董卓为首,带着数十名魁梧将士,身披铠甲,携带兵刃,跨步走入殿堂。原先在殿外欲想拦阻的禁卫,却都被吕布、李催等面色凶狠的西凉将领用眼神吓得退回。
杨彪眼见董卓等人竟携带兵刃入殿,气得面色连变,欲要出去喝叱,背后却有人拉住,急转望之,却是王允。
“杨尚书,豺虎气焰正盛,此时正张牙舞爪。事到如今,你再去惹他,无疑自投虎口。”王允面色肃冷,不紧不慢地低声说道。杨彪一瞪眼,腹中全是怒火,就想连王允也一同喝叱,但其实心中却也明白,王允说得是理,只能强压怒火,忿忿转回身去。
“吾皇万岁万万岁~~!!臣下承蒙先帝错爱,投付国家社稷重任,未能及时来见陛下,辅佐左右,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却见董卓忽然满脸惶恐之色,跪伏在地,唯唯诺诺急声喊道。
“臣等罪该万死!”他话音一落,吕布、李肃等西凉将士纷纷在后跪下,喊声骇人,震得整座殿堂如在摇晃。年少的刘协看董卓长得凶恶,其身后又全是些彪悍猛汉,只如看到一头头恶兽凶禽在大殿之中张牙舞爪,吓得连连变色。而殿内群臣也唯恐得罪,无不敢言。
好一阵后,刘协才回过神来,速教董卓等人起身,然后大赞一番,倒还算是恢复如常。董卓见刘协虽是年幼,却颇有胆识,也暗暗诧异,又详装唯唯诺诺之色,一一谢过。
少时,刘协依照先前董太后暗中派人传来的话,封董卓为太尉,位列九卿之一,又封李儒为京兆尹、长乐侯。董卓、李儒先是谢过。随即董卓又奉上奏书,分别举荐麾下大将李催为执金吾,吕布奋威将军,徐荣为三辅都督,牛辅为河东太守,郭汜为弘农太守,张济为荣阳太守,一干要将全都得以升迁。刘协见了,当场变色。太傅袁隗只觉心头忐忑,暗觉不妙,恳请见之。刘协急是命段珪递与袁隗。
“哼!”李催一看,顿时面色骤寒,眼射精光,正欲喝叱。董卓却一摆手,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少时,袁隗看毕,可谓是心惊胆跳,气得浑身颤抖,如若依照董卓这般封赏,这关中一带加上三辅、河东岂不全成了董卓的地盘,再加上董卓如今麾下有大量的并州军,他日只要略做布置,并州便也成了他囊中之物,这般一来,恐怕不出十年之间,这天下岂不就成了他董家的!?
“董仲颖你你!!”袁隗手指董卓,气得瞪眼吹胡子,一张老脸气得通红,说到最后,连话也说不出来!
袁逢见袁隗罕有如此失态,连忙赶去扶住,把奏书接来一看,看得却也是惊心动魄,叹息连连。
“呵呵,我麾下四十万儿郎全都是忠国义士,乃勤王义师,自然要保护于陛下左右,否则但有万一,远水难救近火,被那些野心之辈有机可乘,这可如何是好?两位袁公不知觉得何处不妥?”董卓笑容可掬地侃侃而道。
面对董卓的笑容,袁逢、袁隗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冷哼不答。董卓冷瞟一眼,跨前一步,拱手喝道:“我等西凉儿郎为辅佐汉室,不惜远途而来,历经生死,莫非陛下连一个安置之地也不肯给耶!?如此还真教人寒心啊!!”
董卓吼声高震,目光骇人,一些西凉将领更把手放到刀柄之上,大有只要董卓一声冷下,便要拔刀杀人的态势。刘协连吸冷气,身体禁不住屡屡颤抖。
杨彪和王允还有黄琬皆露忿色,正要纷纷而出拥护之时,忽然殿后传来了董太后的声音。
“兹事体大,陛下尚幼,不知深浅,还望董太尉给陛下一些时间细作考量。”
董卓面色一变,转眼见一年纪虽老,但却颇为端庄威严,头戴银色凤冠,白发苍苍的老女人。
“没想到一往多年,今日竟然有幸见到哀家本族后辈,而且更是挽救了整个汉室社稷的大功臣,真是祖宗有眼,哀家死而无憾也。”那老女人仰头一叹,说得倒也显得真挚。
董卓闻言,面色一震,忽然迈步就走,满堂文武皆是惊之,却不敢拦。而杨彪、王允等人却是被董太后的所言震惊,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须臾,董卓走到董太后面前,跪下便是叩首,道:“董家晚辈,给老祖宗叩头了!”
说罢,董卓正就叩下,几声砰响,黑漆漆的大额头都裂了,流出血来。董太后却也被董卓的举动所惊,忙是教董卓起身。刚才还目无王法,无法无天的董卓,忽然变得乖巧温顺起来,立刻依命站起。
董太后安抚几句,便教董卓到后宫一叙,董卓却以还要安抚军中兵众为由,婉言拒之,但却也答应了董太后的要求,明日再听天子答复。董太后遂向刘协投以眼色,刘协却也机灵,立即吩咐董卓先把三万西凉军安置在城北,董卓谢过,便急是下令退朝。
就在众臣子退下时,董太后却又以眼色暗里示予四大护国大臣之一的王允,王允领会。
却说另一边,寒蝉宫内,却见楼阁之上,一道雪白而又清瘦的身影,显得一丝孤独一丝悲怆,再看那美轮美奂的面容,实在不由让人心醉,也让人气愤,到底是谁,让神色黯然神伤。
自从得到何进大败于箕关,刘雪玉这颗心就再无一刻安宁下来,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如今迷茫空虚的凄苦。不过至此至终,刘雪玉并没有绝望,她相信天下无敌的马纵横定能像是以往那般逢凶化吉!
而在这些日子里,小彩蝶不断地替刘雪玉暗中打探,因为箕关之败牵连的内幕太深,一个小小宫女又如何能打听到实情?
“诶…马哥哥你到底身在何处?玉儿好想好想你…”平日里,刘雪玉自要有身为皇家子女的矜持,在马纵横面前,也甚少有过表达。
这一刻,刘雪玉却有些后悔,一些该说的话,或者当初应该早就说了。
“公主~~!!公主~~!!”这时,背后忽然想起了小彩蝶兴高采烈的声音。刘雪玉顿时面色一喜,忙转身迎向正赶来的小彩蝶,又急又是忐忑的抓着小彩蝶的双臂,问道:“是不是有马哥哥的消息了?”
小彩蝶似乎也极是兴奋,急一点头,然后机灵地看了看四周,见是无人,便从怀里取出一封密信交予刘雪玉。刘雪玉忙是接过,拆之便看,而写下这封信的正是马纵横也。
看到那熟悉的笔迹,刘雪玉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里,终于绽放起艳丽的笑容,只见眉牙翘翘,红唇如火,两小酒窝,美眸传神,多日未曾笑过的她,这下一笑,就如有昙花一现般的美艳。
却说在数日前,马纵横整顿好兵马后,把口粮略是一分,因为当时离去急促,还有不少俘虏,算起来口粮还不够整支部队食用两日。其中张辽的部队更是全都没有口粮备用。这还好是平时马纵横向其麾下部署传授游击队伍的艺术,教众人只要尚处于战事之中,每时每刻便要携带三日可用的口粮。因此马纵横的部署几乎全都有携带。马纵横教众人均分,众人却也不都没有丝毫私心,一一听令。张辽还有他的部署自然感激不已,而高览所领那些俘虏,却也没想到马纵横连他们也一并分了,不少人自也是暗暗感激。
先解了肚皮的后顾之忧,马纵横遂是率领兵马,一路前往兖州。而当马纵横到了兖州境界后,才发现兖州此时的乱况,比起自己在历史中所认识到的,还要混乱得多。
边境一带竟毫无官兵扎据,而更令马纵横一众人忿怒不已的是,到处可见的白骨尸体,有些未曾风干的尸体,还被人扒去了衣服。一开始马纵横率兵来时,还见到三五一群的人,在周围游转。马纵横细细一看,才发现这些人竟然还想在死人上捞上好处。
庞德一见,大怒不已,在马纵横示意之下,立刻率领两队骑兵冲出。那些扒死人的小贼,见远处有大量的官兵吓得一个个五魂六魄都似要飞走,拔腿就逃。
少时,庞德率兵归来,捉了三个小贼。说是小贼,还不如说是快要饿死的难民。马纵横不由眉头一皱,见这三个小贼都瘦如材骨,一些面色发黄,一些更是面色发灰,看似离死不远。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那三个小贼先见庞德一张赤脸,便也吓得以为见到了鬼煞,后又见威武骇人的马纵横,还有他身后精锐的部队,更是以为来了天兵神将,吓得忙是跪伏在地,叩拜求饶。
“死者遗躯不可辱也!尔等就算出身贫困,但这点道理起码也是明白,为何做这畜生不如之事!?”马纵横一凝神,冷声问道。其中一个年纪较老,看上去莫约四十岁的汉子,一脸凄苦之色,带着几分哭腔,忙是答道:“大人有所不知啊~!我等虽是下贱,但若非迫不得己,绝对不会干这偷鸡摸狗,有伤大体的事呐~!在这方圆数百里一带,全都是当年黄巾余孽,可这些黄巾贼与当年张角所率领的义军却大为不同,他们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强拉壮丁,更以天军自居,向我等百姓强征税赋,真所谓是无恶不作啊!而不久前,箕关大战爆发,那在冀州真定山一带的黑山贼首领褚燕,更与博陵的张牛角还有于毒、白绕、眭固一干贼首联合起来,自号黑山天军,又因强征壮丁,还有不少黄巾余孽纷纷去投,贼势之大,不过数月之间,便足有十万之众。那褚燕更改名为张燕,命其麾下头领,更处征战,欲把冀、兖两州收为囊中!!大人你也看见了,小的几个穷苦百姓,长得无三两肉,那些黑山贼看不中小的几个。小的几个家里却还有家小,若是交不出每月的‘奉天钱’可就小命难保。为了家小,小的几个也只能干这些低贱之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伐贼之始
随着这汉子痛声阐述,马纵横等将也不由纷纷变色。早前众人在箕关时,所听到的风声,这褚燕不过聚贼万余,如今竟滋长到足足十万贼众!
而在马纵横旁边的张辽却是听得锐目杀光闪动,听罢,疾声就喝:“什么是奉天钱!?”
一边的一干瘦汉子忙答:“那些黑山贼与我等百姓说,他们奉天行道,我等百姓当大力支持,每月给予一些资用,好使天军得以强大,将来推翻汉室,创立大业!不过大人也知道,这些年来天灾**,我等百姓本就自身难保,哪里还交得起这奉天钱!可这些黑山贼却净都是无良畜生,交不起钱的,就用家中屯集的米粮或是布匹来抵,后来更是有什么抢什么,若是家中妻女长得稍有姿色,还往往会被强抢过去!小的妻子前些日子,就被一个黑山贼的小头领抢去了,若下月再交不上,小人那十二岁的女儿恐怕也难保了~~!大人为小人等做主啊~~!”说到最后,干瘦汉子磕头就拜。其他人连忙也紧跟着哭声喊了起来。马纵横和张辽连忙下马将这三人扶起,三人都说若不答应,宁死不起。马纵横见他们瘦弱,就怕用力一扯,连他们的胳膊也被自己活活扯断,忙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猖獗恶徒祸害百姓!尔等不必忧心,今我来此,就是为了讨伐黑山贼也!”
马纵横赫赫震言,顿时令那几人如见万丈曙光,忙又叩谢不绝。在后的高览听说,勃然变色,他本还以为马纵横听得贼众已有十万后,定会怯而退之,哪里想到他竟敢夸下如此海口!
张辽眼神陡亮,望向马纵横,振声道:“主公大义,文远愿效死力!!”
马纵横嘴角一翘,与张辽眼神相对,略一点头,然后好生安抚那几个百姓,随即一一扶起,问道:“贼众如此猖獗,官府为何不派兵马讨伐?”
“如今正值乱世,官府只顾自保,一开始那冀州刺史韩馥倒怜惜百姓,曾派兵几番讨伐。但那张燕却也勇猛,麾下更有不少猛将,冀州军连番受挫之后,韩馥麾下将领不敢再往出征。再有,小的听说张燕暗中与某个大世家暗有协议,因此暗中得到庇护。久而久之,官府也不敢贸然出兵,任之由之!”先头说话的那中年汉子又是说道。马纵横听话,面色一寒,陡然大喝:“高览你给我滚出来!!”
高览听得马纵横喊话,顿时心头咯噔一跳,稍有怠慢,胡车儿就怒气冲冲地扑了过来,吓得高览连忙应话,忙是赶去。
“主公,我在这!”高览急急赶到,望了一眼在后凶神恶煞的胡车儿,忙是喊道。
“听说袁家数年前已把大半家业迁移到河北,你曾乃那袁本初麾下,更是出身在河北,我问你,那大世家可否就是袁家,那袁本初是否与那张燕有不见得人的勾当!?”马纵横眼色凌厉,浑身赫然爆发起一股骇人的气势,高览只觉心惊胆跳,他虽然也曾经有怀疑过,毕竟张燕那些贼子虽是嚣张,但从来都不会攻击有袁家家业所在的城县。
而在马纵横那似能看透人心的赫赫目光之下,高览也不敢怠慢,把心中所想一一说出,最后又加上一句道:“或者是那张燕恐怕得罪袁家,不敢冒犯,这也说不定。我知道就是这些,绝无欺瞒主公。”
“哼!”马纵横冷哼一声,却也明白袁家顾忌名声,这等不见得光的事,恐怕能知道真正内幕的也没几个,但听高览的话后,心中也有大概,便也不为难高览,命他退下。
就在此时,蓦然间东北一带猝然先是响起一阵阵怒骂狂笑,随即便是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痛哭声。年纪最大的中年汉子,顿时面色勃然大变,急道:“小人的村子就在不远,这定是那些黑山贼又来拿奉天钱了~!!”
“该死的恶贼~~!!!仲业、老胡你等引步兵在后,其他人各引骑众随我赶往~~!!”马纵横咬牙切齿地大吼叫起,眼中尽是忿怒之色,遂一拍马匹,纵马便飞。张辽、庞德两将也各引骑兵迅速追上。
少时,却见一处本是风景秀丽,绿茵围绕的山脚之下,俨然只成了一片满目苍夷的地狱。村子到处可见火光蔓延,村民抱头鼠窜,各处躲避,那些头带黄巾的黑山贼或是纵马杀人,或是挨家挨户地开始抢掠,眼见之处,尽是令人发指的恶事!
“全都杀了~~!!!”这一刻,马纵横眼见瞪得几乎崩裂,怒火冲天,只想把这些贼子杀光杀尽。
随着马纵横一声喝起,众人无不轰然回应,声势震天。众人全都有着同样的滔滔忿怒,同样的杀人冲动!
于是,随着马纵横加速飞驰,张辽、庞德还有近八百余骑众在山道上倏然奔落杀下,如有铺天盖地,天崩地裂之势!
汹涌澎湃的杀气,瞬间如同洪潮一般扑落而下。那些正在作恶的黑山贼,反应过来时,见得那如鬼神般的马纵横,还有那群如同饥渴恶鬼的兵马,全都吓得遽然变色。
“杀~~!!!”一声怒吼,马纵横飞马挥刀,一颗头颅蓦然暴裂,血液、脑浆一起迸射。须臾,随着马纵横策马一路过去,路上连个黑山贼子,不是被拦腰砍死,就是头颅飞起或是暴裂,全都是凶狠暴戾的血腥画面。
浴血飞马的马纵横,俨然成了宰割人命的鬼神,盛势而至!
“快!!快拦住他~~!!”一个黑山贼的小头领看得眼切,忙是大喝,两边各有七、八个黑山贼连忙纷纷扑出杀去。马纵横怒目圆瞪,奋力挥刀急砍,就像是砍畜生斩禽兽一般厮杀,却见狂暴的龙刃,如同一道道猛烈的旋风,那十几个黑山贼纷被断体斩死,他们虚弱的身姿,在马纵横的神力和无坚不摧的龙刃之下,犹如瓜菜破瓦,一触便碎便裂~~!!
只一阵间,马纵横便杀死了数十个贼子,而随着张辽、庞德引兵杀到,之后更是一面倒的大屠杀。这些作恶多端的黑山贼,却也尝试到被人肆意虐杀,小命操控在别人一念之间的滋味!
于是那些黑山贼原本的狂笑怒骂声,却是变作了连阵凄厉的惨叫,眼下在马纵横麾下兵马的追杀之下,四处逃命。有些黑山贼为了逃命,还杀了不少挡住他们去路的村民。于是一些胆子较大的百姓却也开始反抗起来。
不一时,文聘、胡车儿率兵杀到,把那些逃去的黑山风又杀了回来。半个时辰后,随着那个领队的黑山贼头领,被马纵横以飞星弓射杀后,那千人的黑山贼队伍,几乎全被灭绝,只有不到数十人惊险逃脱。
杀虐过后,却是一片压抑的死寂,隐约能听到一阵抽泣的哭声。马纵横环视四周,眼见那些村民各个目光空洞,有些更带着绝望之色,不由面色一震,慨然喝道:“诸位村民,莫要害怕,那些黑山贼自有我等对付,不久之后,定还诸位村民太平之日!!”
马纵横喊声一起,那些村民终于有了反应,竟纷纷向马纵横一众将士跪下痛哭,纷纷诉告黑山贼的恶行。
马纵横与一众将士各是安抚百姓,直到夜里,村民把村北一带民房让予马纵横的部队歇息。村民唯恐马纵横的队伍不日将离,黑山贼回来复仇,都各把家中存粮献予。马纵横却知村民贫苦,令众将士不可接受,宁愿挨饿,简单吃一些口粮。村民见状,无不称赞马纵横等人仁义。
夜里,在村尾一处略为廓落的院宅里,马纵横还有张辽、庞德等一众将士,正与村中几个德高望重的村民商议。
“我等贱民受恩公如此厚恩,却不知恩公姓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向马纵横问道。
此言一出,张辽、庞德等将不由都是微微变色。马纵横面色一沉,却不隐瞒,答道:“老人家不必客气。我本乃大将军何进麾下先锋大将,却因被奸贼诬蔑,不得逃出军中,到兖州暂避风头。又听说黄巾余孽猖獗,便想伐之,以立功绩,他日寻机洗刷冤情。”
马纵横话音一落,那几个村民全都变色,一些人更是面面相觑,面露惊悚之色。那问话的老人家,却是惊道:“将军莫非是那小伏波马纵横耶?”
“是也!”马纵横也不隐瞒,颔首便答。那老人家连忙就拜:“早闻小伏波威名,我等兖州百姓有救也!”
马纵横一惊,忙扶起那老人家,道:“如今我却也是蒙冤之身,恐怕不久便要成为国家叛贼,不敢受老人家你如此大礼。就怕日后连累了各位乡亲父老。老人家你放心,待我查明这四周贼子布置,替剿灭贼子之后,自会离开!”
“将军仁义,我等贱民虽是贫贱,但却也知知恩图报。将军与各位好汉,尽管在村中逗留便是!”那老人家,名叫吴昌,乃是这村子里的村长。另外几个村民,却也怕马纵横的军队离开,无人守护村子,忙是纷纷附和。
“如此,就劳烦诸位乡亲父老了。”马纵横也不矫情,一凝色,拱手谢道。
吴昌和那几个村民又和马纵横谈了一阵,得知箕关生变,西凉豺虎董卓恐怕已全获大胜,正往洛阳赶去,都是忧心不已,恐天下大变,日后难有安宁。马纵横却也从吴昌等人口中得知,这边境一带直到东郡,大大小小近有数十波贼子,全都各据山口,平日里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东郡太守桥瑁虽屡向兖州刺史刘岱请兵,但刘岱却有意私藏兵力,屡屡拒绝,因此两人交恶。桥瑁独力难撑,此下听说兖州一带的黑山贼首领于毒、白绕、眭固三方势力,聚兵足有数万,更欲围攻东郡,抢下东郡为其根据。吴昌又说桥瑁为人甚善,礼贤才士,提议马纵横可前往投靠。马纵横听了,一时尚难得抉策。直到三更后,吴昌等人告退,马纵横向吴昌借来笔墨,却是忧心远在天水的家人还有部署忧心自己的境况,便把自己欲在兖、冀两州讨伐黑山贼,暗蓄势力,等待时机的决意各修信说明,其中又特向其父马腾告诫,说董卓势大,不可轻举妄动。
第一百六十章 大肆拢权
再有董卓其性暴虐,迟早必遭天下群雄伐之,到时他自有出头之日。当然,自也不忘在洛阳宫中的刘雪玉。修书完毕,马纵横特召魏飞几个赤魁的弟兄,各往报发。
其中,魏飞取书连日赶回洛阳,一边也打探到刘宏驾崩,其子刘协登位的消息,想着此下洛阳正乱,正好混入。赶到洛阳后,魏飞很快找到昔年马纵横在麒龙府的下属张坤,张坤听明大概后,想马纵横重情重义,却也义不容辞,到了皇宫后,便把书信给了小彩蝶。
却说此下,刘雪玉把书信看罢,原本的喜色,早变作了浓浓的愁色。马纵横在信中,只莫约告诉了刘雪玉大概,然后便是一些安抚的话,教她不必忧心,不出数年,他定会重回洛阳,与其相见。同时又教她保重,而且务必提防董卓这淫贼。
“若非当初是我执意要他克立功名,再向父皇提亲。他又何须蒙此冤情?”常言道,倾国美人,总是多愁善感。想到爱郎蒙此冤情,刘雪玉不由泫然泪下,更是暗暗自责。
只见眸泛水波,泪如珍珠,我见犹怜。就连同样是女子的小彩蝶也看得心痛不已,忙是一边替刘雪玉擦拭眼泪,一边安慰道:“公主莫要伤心。马大哥威武无敌,定能安然无恙,你若在此暗自伤神,难免憔悴,他日马大哥回来洛阳见你时,岂不伤心?”
话说,小彩蝶活泼可爱,长得也是精致。马纵横待她如自己妹妹,知道小彩蝶嘴馋,平日里也从宫外带一些小糕点给小彩蝶。加上刘雪玉也把她视如己出,却总感觉小彩蝶和自己始终有一层主仆之间的隔膜,对马纵横反倒没有。后来刘雪玉便将计就计,让马纵横认了小彩蝶做他的妹妹。马纵横对小彩蝶本就很是欢喜,便也依之。而至此之后,小彩蝶不但人变得更加开心许多,和刘雪玉的感情也愈加深厚。
这下,刘雪玉听小彩蝶一说,贝齿咬着晶莹的嘴唇,闪动着那对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道:“你说得是,我定要好好的,等马哥哥回来。”
而就在刘雪玉话音刚落,猝然小彩蝶面色一变,连忙暗作噤声的手势。刘雪玉也是一惊,忙朝着小彩蝶的眼神望去的方向,微微侧身看去,竟见王允满脸凝重之色地赶了过来。
少时,在寒蝉宫的厅堂内,王允被请于上座,刘雪玉则坐到一旁,小彩蝶站在旁边服侍。另外,就连那两个宫女也被王允叫了过来。
“公主实不相瞒,如今朝纲恐有大变。此时那西凉豺虎董卓已至洛阳,此人目无主上,暴虐残忍,今日在殿堂之上,更全然不把陛下还有满朝文武放在眼里。更兼此人平日作风淫luan,董太后也略有耳闻,只恐他听说绝色公主之名后,会心怀歹意。董太后念你自小凄苦,便教老夫收你为义女,暗中再送出宫外,从此再不要踏出宫中事非之地!不知公主意下如何?”王允面色肃穆,也不废话,直言告道。
刘雪玉听罢,脸色连变,但也显得又几分坚强,忙问道:“但若我就这般离去,恐怕那董卓不肯罢休,反而为难陛下和太后!”
“你这又不必忧心。普天之下见过你绝世美貌者,宫里除了在场这些人外,就只有先帝了。到时老夫自会寻一人替代。”
“不可,倘若如此,替我那人,岂不要无辜受那淫贼所害?而且时间仓促,寻常女子恐怕瞒不过那淫贼,王公又从哪里寻找这绝色美女?”刘雪玉一听,不由色变,脸上露出几分凄凄不忍之色说道。
王允长叹一口气,眉头深锁,暗叹刘雪玉善良,自己都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顾虑其他人,而且正如她所言,眼下自己却也无合适的人选,以董卓今日那般无法无天的态度,到时但若借故大发雷霆,恐怕一发难以收拾。
就在此时,忽然满脸苍白,瑟瑟发抖的小彩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怯怯而道:“奴才愿替公主。”
“小彩蝶!我视你如同姐妹,岂能让你替我受苦,但若如此,我还不如不走!”刘雪玉一听,顿时面色大急,急急而起,一把抓住小彩蝶的手,小彩蝶却也忍不住,泪水如泉,哭声哽咽道:“公主待奴才好,奴才岂不不知。这些年来,奴才已心满意足,只盼公主日后没有奴才在身边,能好好照顾自己。”
刘雪玉也已哭成了泪人,痛哭一声,与小彩蝶相拥而哭。王允看了,摇头叹气,也被这对主仆所感动,遂是起身,眼光猝地变得凌厉起来,望向另外那两个宫女道:“公主秉性善良,这些年里从无亏欠过你俩。老夫也知你俩身不由己。如今妖后已亡,后宫重归董太后掌控,还望你俩好自为之,否则小心小命难保!!“
王允此言一出,那两个宫女顿时吓得魂魄皆飞,痛哭流涕,忙是叩拜求饶。刘雪玉却是早就发觉,善良的她,反倒是替两人为王允求情。
“诶,公主你就是太善良了。乱世将至,日后你如何保身啊?”王允说罢,摇头便去。那两个宫女如逃过一劫,忙纷纷跪到刘雪玉面前认罪。
一日就此过去。却说次日,洛阳皇宫,宣德殿内。刘协昨日却已与董太后还有四位护国大臣商议过,皆知如今洛阳局势,已然掌控在董卓的手上。而且昨夜刘协与四位护国大臣在夜里商议之时,却也得知朝中大半臣子,纷纷前往董卓处拜见,皆欲投之。无可奈何之下,刘协也只能一一答应董卓的要求。董卓与一众西凉将士听得诏令,无不大喜,一齐跪下谢恩。
至此之后,董卓可谓是牢牢地掌控着整个汉室朝纲,直至数年之后,群雄怒起而伐,天下动荡!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且不细说。却说,董卓与一众西凉将士领赏后。贪心不足的董卓,忽然露出满脸淫欲,请道:“臣下早闻先帝有一女,号为绝色公主,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臣下斗胆,如此倾国美人,若下嫁给一些凡夫俗子实在可惜,臣下盼陛下赐婚!臣下定当谨记皇恩,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董卓此言一出,殿内文武百官,再次惊得瞪目结舌。这才刚一一满足董卓的要求不久,他竟又垂涎先帝遗珠。小皇帝刘协也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可见到董卓身后那一个个魁梧凶悍的西凉将领,却又不敢发作。
“哼!自古以来英雄配美人,陛下莫非认为臣下配不上绝色公主耶!?”董卓见状,顿时面如寒霜,眼中更是凶光腾腾,一声怒喝,吓得刘协一颗小心脏,几乎裂开,忙道:“爱卿息怒!皇家婚姻大事,朕刚登基不久,也不敢擅自决定。再有绝色公主,素来深受先帝宠爱,先帝刚驾崩不久,朕就把绝色公主赐婚予爱卿,只恐先帝泉下有知,会怪责朕不孝啊!不如!”
“竟是如此,不如就让这绝色公主,随先帝一同下葬,这般一来,先帝黄泉之下岂不有爱女相伴,也不孤也!!”董卓猝然扯起嗓子大声吼叫起来。刘协吓得立刻闭上了嘴,浑身抖得更是厉害!
“董太尉且慢!当年因后宫被妖后操纵,先帝只能把绝色公主困于寒蝉宫中,临去时,还多有挂念,愧疚不已。先帝如今尸骨未寒,就算董太尉要陛下赐婚,也要等陛下下葬之后吧!?”就在此时,王允忽然走出,目光凌厉与凶煞如熊的董卓对视一起。
董卓眼神一寒,见是王允,冷道:“好!竟然王司徒如此说了,我若不答应,岂不是大不敬耶!?不过昨夜先帝却又与我托梦,说陛下年幼,初登帝位,恐宫中生乱,教我保护左右!我已命人从今日开始,轮班守护宫廷,已保护陛下安危!”
“宫中守卫,事关重大,董仲颖单凭一人决定,你到底是何居心!!”杨彪闻言,勃然大怒,忿而出席叱之!
就在此时,忽然殿外一个将领急急赶来传报,喊道:“陛下~~!!城外十数万西凉大军已把洛阳城围个水泄不通,西凉将领李催更强开北门,西凉大军汹涌而入,百姓恐慌,城内其余各部兵马,皆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整个洛阳城已在西凉大军掌控之中!”
此喊声一起,殿内王允、杨彪、袁逢、袁隗等臣子,还有刘协全都面色剧变,而许多已暗中投靠董卓的官吏武将却是暗暗庆幸不已。
“陛下莫慌,臣麾下部将全都是忠国义士。只要陛下能够分辨忠奸,不听小人谗言,臣必保陛下无失!!”董卓豪气万丈,跨步而出,走到阶下,距离刘协不过数丈。刘协吓得面色苍白,却还能保持冷静,僵硬着面容道:“有爱卿左右守护,朕自是安枕无忧,如此日后还要多多依仗爱卿了。”
“臣,领命!”董卓一听,咧开一个灿烂笑容,立刻慨然跪下领命。
王允、杨彪、袁逢、袁隗那四大护国臣子,心知汉室大势已去,虽气忿愤慨,但也无奈残酷事实,皆不敢言之。
董卓遂后又向刘协弹劾袁绍、马羲两人助纣为虐,乃奸臣何遂高心腹,当判为反贼宣告天下。袁逢、袁隗闻之大惊,竭力为袁绍求情。刘协左右为难。董卓一怒之下,竟当场拨出腰间利刃威胁,吓得袁逢踉跄摔倒、袁隗狼狈躲到众臣之后,众臣也怕被无辜伤害,纷纷逃去。
这时,禁卫中有几个将领,再也看不过去,怒声大喝,一齐朝董卓扑去。
“谁敢忤逆太尉之意,就是叛国反贼!!”吕布邪目大瞪,大吼一声,健步如飞,连道快拳,便抡翻两人,猛地抢过一柄利刃,把一人当场一刀劈死。另外两人,很快就被扑上的西凉将领,乱拳乱脚活活打死。
大殿之内,血色飞扬,诸臣皆惧,各是躲避。年少刘协,虽是已吓得动弹不得,但一双眼却死死地盯着这些无法无天的豺虎乱臣,眼中尽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