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节 欺人
这个驴头啊,有时候,真是气得人牙疼!
云翔长叹了口气,方才转向了灵泉、辟木二人,淡淡一笑,道:“二位道友,在下云翔有礼了,我这位兄弟心性单纯,倒是让二位见笑了。不过,你们确实已经把人打了,我来为自家兄弟讨个公道,应该不为过吧。”
灵泉大圣冷笑道:“你也是双叉寨的人吗?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今日这一切,都是你双叉寨蓄谋已久的吧。”
云翔缓缓摇头道:“你也是个聪明人,这样的话我又怎会承认?我看,还是依我这兄弟之前说的吧,大家手底下见真章,谁的拳头大,谁就占着正理,如何?”
话音刚落,他便身形一晃,朝着二人攻了过去。
二人一见他说动手就动手,也是心中一惊,辟木大圣率先反应过来,猛然爆喝一声,双臂一挥,便有几根鬼枯藤向着云翔抽了过来。
这样的攻击,也许对吕方来说还算有些威力,可落在天龙九变已经修炼到“山河变”的云翔眼里,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他此时却是根本不闪不避,任由那藤条抽打在身上,身形却是纹丝不动,接着一把便将那几根藤条死死地夹在了腋下。
辟木大圣顿时心中一惊,想要抽回那藤条,却根本抽不回来,反倒还被云翔拉得一个趔趄。
他心中一横,双手再次一挥,身上便又飞出了五六根藤条,向着云翔当头射了过去。
哪知道,云翔仍是不肯移动分毫,只是微微一偏头,那藤条便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接着,他仍是不慌不忙地伸手一夹,便将这些藤条也固定在了肩上。
这一下,辟木大圣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他身上的鬼枯藤看起来虽多,实际上也就这么十来根罢了,如今全都被云翔抓了去,他便如同被人缚住了手脚一般。
这个时候,一旁的灵泉大圣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只见她长鞭一扬,便向着云翔飞射而去,鞭梢直指云翔的眉心而去,却正是打得围魏救赵的主意,云翔除非放开双手,否则便只能以头颅来硬接了。
可她却没想到,面对自己这蓄势一击,云翔的身形却只是轻轻晃了一下,双脚仍是不肯挪动半步,而随着他这一晃,他脚下的影子却忽然分成三道站了起来,挡在了鞭影的前方,正是云翔的化影三千。
砰,长鞭击中了第一道黑影,那黑影只是抵挡了片刻,便即消散而去。
砰,第二道黑影也没有坚持多久,仍是如烟雾般散去。
而此时的长鞭上的力道,却也已经被抵消掉了大半,当遇到第三道黑影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攥在了手中,将其拉得笔直。
灵泉大圣皱了皱眉,暗暗运转妖力,手腕猛然一抖,一道水蓝色的光华便自手掌而发,顺着长鞭便朝着那黑影射了过去。
云翔此时却仍是不慌不忙,口中默念法咒,身形再次一晃,便又有两道黑影钻了出来,依次上前握住了长鞭,那一道蓝色光华却仍然只是击散了两道黑影,鞭梢,却始终被那第三道黑影牢牢地握在了手中,她始终无法夺回来。
只见云翔露齿一笑,淡淡地道:“你若是喜欢,我可以这么陪你玩上一天。”
这一下,她眼中也露出了骇然的神色,眼前这个云翔,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她都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
一旁的吕方见刚才将自己打得狼狈不堪的长藤和长鞭都被云翔抓了去,忍不住抚掌大笑道:“有趣,有趣,臭娘们,这下可知道我们双叉寨的厉害了吧?”
辟木大圣眼见灵泉大圣也被制住,心中顿时大急,忍不住怒喝一声,便全力要夺回自己的鬼枯藤,可即便是是尽了全力,对方便脚下生了根一般,根本无法夺回分毫。
眼见对方已经没了手段,云翔低头看了看抓在双手中的藤条,有心帮吕方出气,便道:“你这小猩猩,刚才将这些藤条舞得好不快活,来,我先把你这藤条收了,看看你还有些什么手段。”
说着,他双臂猛然一使力,便抓住那藤条猛然一拉,辟木大圣顿时吃力不住,不由自主地被拉得如同陀螺般飞速旋转了起来。
云翔见状也觉得颇为有趣,手上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力量也是越来越大,不多时,一大捆鬼枯藤全都被云翔拉了过来,而同时拉过来的,却还有那不着一缕的辟木大圣。
此时那辟木大圣正是晕头转向,完全失了意识,而云翔定睛看过去之时,却是瞬间吃了一惊,只见那些鬼枯藤,竟然是从他的腹部生长出来的,此时看上去,当真是有些触目惊心。
吕方此时也忍不住惊呼道:“云翔,这是什么鬼树藤,竟然能长在人的身上?”
云翔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看上去有些邪门。”说着,他将手中那一大捆鬼枯藤递向了吕方,道:“来,吕兄,你先替我抓着,我去对付那个女的。”
吕方凑上前来,盯着那鬼枯藤看了半天,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辟木大圣,顿时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道:“我不抓,怪恶心的。”
云翔无奈道:“那我抓着他,你去对付那女的?”
吕方更是摇头道:“不行,我不打女人。”
云翔真是忍无可忍,怒骂道:“你这驴头,都到这时候了还挑肥拣瘦?你觉得这东西恶心,我就不觉得恶心?我这不是还好好抓着呢?”
说到这里,二人忽然觉得一旁的动静有异,回头看去,却见那辟木大圣此时正努力去捂着肚子上藤条钻出的伤口,脸上净是惊慌之色,眼中竟然开始流下眼泪来。
这时,只听一旁的灵泉大圣怒喝道:“你们双叉寨真是欺人太甚,辟木自幼便有鬼枯藤自体内生出,始终无法清除,所以被同族排挤,一直心中自卑得紧。辛辛苦苦修炼上百年,方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你们打人就打人,又何苦言语侮辱?这般揭人短处,实非英雄所为。”
二人听了这话,顿时一愣,吕方目露同情之色,挠了挠头道:“云翔,咱们刚才说话是不是有点过了?”
云翔耸了耸肩,随手将那些藤条扔在了地上,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明明是你说人家恶心的。”
吕方怒道:“明明你也说了觉得恶心的,怎的说话还不承认?”
云翔断然摇头道:“我的原话是‘你觉得恶心,我就不觉得恶心!’听清楚了,是你觉得恶心,我在反驳你。来,辟木兄弟,你先把藤条穿回去,咱们有话好好说,先别哭了。”
“哼!惺惺作态!你们双叉寨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我与你们拼了。”一旁的灵泉大圣怒喝一声,猛然撒手退后,也不再去管那根长鞭,双手捏起了法印,便有一道激流自掌中射出,化作了一道蓝莹莹的水蛇,长大了口向着云翔猛扑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七节 驱逐
一条蓝色的巨大水蛇,长着狰狞的大口,向着云翔当头扑了过来,仅仅是一个蛇头,便比云翔整个身体还要大,看这一招的声势,没有人会怀疑,只要被这水蛇一口吞下,后果绝对不会比被真蛇吃掉强上多少。
面对这样威势强大的招式,云翔此时却仍是没有露出丝毫动容的神色,若是换做两年前,他兴许还要手忙脚乱上一阵,可两年后的今天,这样的招式在他眼中却实在是不值一提。
只见他默运玄功,双眼中便闪出了两道雪白的光华来,正是晋级后的玄光术,那巨大的蛇头被这白光一照,瞬间便化作了一块巨大的冰雕,就连里面涌动不止的妖力也被冻结住了,原本那栩栩如生的巨蛇,立时便化作了一个灵性全无的死物。
砰,他一手伸出将那冰雕蛇头牢牢地握在了身体前方,无法再前进分毫,而那巨蛇仍是水流组成的身体也因为撞上了蛇头,而不停地被冻结在了蛇头周围,远远看上去,就好像这条巨蛇的身体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撞扁了一般。
很快,巨大的水蛇完全消失了,化成了一面直径达六米的扁圆形巨大冰墙,而唯一留在世间证明它存在过的证据,就是仍旧握在云翔手中的那个冰雕蛇头。
这招一出,别说是灵泉大圣和辟木大圣了,便是连一旁的吕方都看呆了,愣愣地道:“云翔,你这招真是不得了,以前怎的从来不见用过?”
云翔此时一脸淡漠地握着那面巨大的冰墙,但他的实际情况也绝不像看上去那么轻松,第一次这样全力催动太阴玄功施展玄光术,对他经脉的负荷也绝对不小,不过效果确实出乎预料地好,倒是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眼见在场众人都被他这一手震慑住了,正是一举彻底降服对手的良机,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随手一丢,那冰墙便飞射而出,向着灵泉大圣当头拍了下去。
灵泉大圣此时刚刚用尽全力施展出这一式水灵攻击,正是力竭之时,眼睁睁看着这当头拍过来的巨墙,当真是威势无双,却是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心中暗叹一声,闭目等死,技不如人,实在是没什么可抱怨的。
此时的辟木大圣正控制着一大捆鬼枯藤往身上缠绕,眼见灵泉大圣危在旦夕,顿时大惊失色,慌忙便要上前营救,只可惜,一时心急,却不防被尚未缠上身体的鬼枯藤绊了一跤,啪地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却已是无法赶到了,只能惨呼了一声:“大家姐!”便闭目不忍再看了。
眼见那巨墙瞬间便已距离灵泉大圣的头颅不到三寸了,灵泉大圣只觉得浑身一颤,便有一股寒气自头顶袭来,心知死期已至,脑中怅然若失,可谁知等了半天,却仍不见那巨墙拍下。
她忍不住抬头看去,却见云翔已是站在了巨墙的旁边,一手稳稳地抓住了那巨墙的边缘,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完全明白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已经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对抗之心,浑身一软,便瘫倒在地,叹到:“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服了,你说吧,双叉寨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翔淡淡一笑,又朝着一旁的辟木大圣看了过去。
辟木大圣立刻便会意过来,忙道:“还请云大圣手下留情,只要别杀我大家姐,我辟木愿唯大家姐马首是瞻。”
云翔点了点头,火髓毒猛然自掌心涌出,瞬间便将那冰墙融化了,变作一汪清水当头浇在了灵泉大圣的头上。灵泉大圣见了这番手段,更是心服口服,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积水渗进了泥土之中,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眼下时机正是成熟,云翔便直言道:“灵泉道友,辟木道友,明人不说暗话,我等今日前来,乃是向二位借一样东西的。”
灵泉大圣皱了皱眉,叹道:“我妖族向来以实力为尊,事到如今,你便是要取我们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还有什么东西要借?只管取去便是了。”
云翔道:“如此甚好,我要向二位借的,便是这吕梁山,还请二位即刻离开此山,往别处谋生去吧。”
灵泉大圣顿时明白了过来,沉声道:“原来你们双叉寨果然是看中了此山的地利?哎,我一早便想过,这吕梁山乃是天下间最重要的关卡之一,每年过山的常例便为天下之冠,又怎会是我等这样的修为能够长期占据的?罢了,我等自会离开此山便是,只是你修为虽强,却也难以独享这样的好处,一番谋划,只怕终究也是白费啊。”
云翔皱了皱眉,道:“灵泉道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灵泉大圣摇头叹息,却不肯说话,一旁的辟木大圣却解释道:“云大圣,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吕梁山之中,并非只有我与大家姐二人,尚有另外三位大圣坐镇。那铁翼大圣与血海大圣虽然未必是你的对手,但那玄金大圣的修为,怕是不在你之下,而且他乃是天庭下界的仙兽,背景非同寻常。他虽然不太管山中之事,但我们每年收到的常例,倒有大半要送到他的手中,你即便是赶走了我们,怕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啊。”
云翔一听这话,忍不住便与吕方对视了一眼,二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吕方笑道:“这等事情,便不用你们操心了,我们既然来了,便自然有办法对付那玄金大圣,什么背景非比寻常,在爷爷眼中,却还真未必算得了什么。”
灵泉、辟木二人闻言顿时一愣,抬头向他看过去,却听得他得意洋洋地继续道:“我们双叉寨里有九个寨主,哪个不是在天庭有些名号的?他一个人就想和我们九个人拼,真是白日做梦。”
二人顿时大惊失色,抬头看了看云翔,又看了看吕方,已是骇得说不出话来。
云翔却是比吕方要清醒上许多,开口问道:“两位道友,还不知这玄金大圣在天庭到底是何根底?他每年收到如此多的常例,又用到了何处?”
灵泉大圣摇头叹息道:“这样的事情,我们又怎会知道?原来都是你们天庭仙兽之争,我们这等无权无势的小妖,却只是白白受苦而已。辟木,咱们走吧,莫要再留在这山中碍事了。”
辟木大圣点了点头,上前来扶起了灵泉大圣,低声道:“大家姐,咱们都是在这山里土生土长的妖族,从来不曾离开此山半步,此番背井离乡,又该去投靠何处?”
灵泉大圣略一沉吟道:“我曾听人说起,西边有座火焰山,山中有位平天大圣,向来仗义疏财,广纳天下豪杰,如今世道纷乱,咱们便去投靠他如何?”
辟木大圣点头道:“大家姐说火焰山好,那自然是极好的,咱们这便去火焰山。”
说罢,二人施展开了法术,便要飞身而起。
正在此时,却听得云翔忽然开口道:“且慢,道友请留步。”
第一百六十八节 招揽
云翔之所以会突然开口留人,是因为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之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
说起来,他真正待过的妖怪山寨,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当年的神农山,另一个则是现在的双叉寨,所以,他的思维便一直被这两个山寨所局限了。
神农山,那是他厮混过的第一个山寨,也算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一站,那里极度封闭,而且僧多粥少,排外思想严重,所以,那里只算是个封闭的小圈子,来来回回也只有那几个大圣和妖王。
这就导致了后来的双叉寨里他虽然是大寨主,却难免遗留了这种思维方式,除了他们九个兄妹,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招揽其他的妖族大圣进来,甚至连妖将都没怎么好好招揽过,至今也只是寅将军他们三个可用之人,最多再加上精细鬼和伶俐虫罢了。
当然,这样的思维局限性,也不止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吕方出身神农山,所以这一点上与他立场相同,而朱家姐妹向来以他马首是瞻,所以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刚才听到二人的谈话,他才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双叉寨自从投靠了佛缘香榭,就注定了不会是以前那种封闭的发展模式了,而是要开始对外扩张了,这吕梁山,也正是他的第一站。
地盘扩大了,人手就会难免显得紧迫起来,他们九人原本每年下界的时间就不长,以前的双叉寨,寅将军他们尚且能够勉强守住,还经常会被人趁虚而入,以后再加上这吕梁山,这点阿猫阿狗可就真的不够用了啊。
所以,这条路要想继续走下去,他们就必须对外吸取人才了,就好像火焰山一样,无论是修为高深的大圣,还是有些本事的妖将,都要多多吸纳,而他们唯一需要关注的,就是稳定住自己的主导地位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眼前的灵泉、辟木二人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这两个大圣虽然修为算不得高,但好歹也是大圣,还是吕梁山里土生土长的大圣,更重要的是,他们胸无大志,也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
若是留他们在这吕梁山里镇守,轻车熟路的,岂不是最好的安排?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再次开口道:“天下间广纳豪杰的,可不止火焰山一处啊,两位道友不如再考虑考虑?”
二人顿时身形一顿,灵泉大圣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翔淡淡一笑道:“不瞒二位说,我双叉寨眼下也是求贤若渴,不如二位加入我双叉寨,大家共谋大事,如何?”
灵泉大圣皱了皱眉,道:“你是要招揽我们?可是要我们去你的双叉寨?”
云翔摇头道:“非也,非也,云某看重的,正是二位的本事,若是让你们留在双叉寨中,岂不是大材小用?二位若同意加入,我愿将这吕梁山托付给你们,你们日后的生活便如以前一般,如何?”
留在吕梁山不用离去,这可着实对二人有着不小的吸引力,毕竟,这个年代,故土难离的思想,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心中都显得根深蒂固。二人虽然对云翔的敌意未消,却也忍不住慎重考虑了起来。
这时,一旁的吕方忽然凑了上来,一脸疑惑地道:“云翔,你怎的忽然想起招揽他们了?这事咱们以前可不曾想过啊。”
云翔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吕兄,咱们双叉寨既然搭上了佛缘香榭这条船,日后免不了要四处征战,只凭你我几人,终究是势单力薄,还是要像火焰山一般广纳豪杰,方能成就大事啊。”
吕方闻言顿时一愣,挠了挠头道:“你是说,以后咱们双叉寨也要多多招揽妖族高手吗?”
云翔点头道:“这是自然。”
吕方又苦想了半天,方才晃着脑袋道:“你是大寨主,这事还是你来做主吧,我没什么意见,反正别亏待了寨里的老人就是了。”
云翔点了点头,再次转向灵泉大圣道:“二位,云某实在是诚心诚意地请二位入我寨中,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灵泉大圣皱了皱眉,道:“莫非你们真的有把握对付那玄金大圣?”
云翔点头道:“有没有把握,只靠嘴说二位也未必会相信,还是眼见为实吧。更何况,即便我们不是那玄金大圣的对手,被他驱离了吕梁山,二位也仍可如从前般留在这里,并无任何损失啊。”
灵泉大圣再次思考了片刻,又转头看了看辟木大圣,见他已是不迭地点着头,便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与你约定,若是你们真能占了这吕梁山,我们就是双叉寨的人。”
云翔顿时大喜过望,笑道:“如此甚好,吕兄,那咱们便提前恭祝寨子里的四寨主,五寨主的入寨之喜了。”说着,便拉着吕方一同对二人拱手为礼。
二人却也知道好歹,齐齐行礼道:“见过云大王,见过吕大王。”
云翔心中更是高兴,已是忍不住放声大笑。
重新与灵泉、辟木二人见过了礼,只听灵泉道:“二位大王,眼下不知有何打算,可是要去见血海大圣和铁翼大圣了吗?”
云翔点头道:“不错,寨中的七位三寨主,如今想来正在与他们周旋,二位可有兴趣一同去看看?”
辟木愕然道:“七位三寨主?”
云翔解释道:“正是,我们的七位妹妹,平日里形影不离,便一同做了三寨主。”
灵泉大圣一听也来了兴趣,淡淡一笑道:“原来寨中尚有七位女大圣,倒是要好好结交一番了。”
众人齐声称好,正要离开,却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道:“小的恭送四位大王。”
云翔顿时一愣,转头看去,方才想起,特处士之前被辟木大圣打伤,已然昏了过去,倒是一直忘了他,此时听得他出声,方才想起。
他心中一动,走上前去道:“特处士,你伤势如何了?可有力气起身?”
特处士勉力爬起身来,点头道:“谢过大王关心,小的并无大碍,尚有些力气。”
云翔道:“这样最好,眼下却也顾不得你了,你先回去整顿兵力,返回五麓峰等待,这边的事情,待得改日再行安排。今日你功劳不小,改日定有赏赐。”
特处士大喜,说了声“谢过大王”,便要转身离开。
云翔点了点头,却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刚才你可是晕过去了?二大王说过的那些话,你可曾听到了?”
特处士身形一顿,脸色一僵,忙道:“方才小的确实晕了,什么也没听到。”
云翔顿时了然,露齿一笑道:“没听到就好,如果以后我再听别人说起,你可莫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一听这话,特处士顿时不干了,忙道:“大王,这事您可不能全找小的麻烦,其实......其实,今天我没听到的那些话,前些日子可就听我大哥说过了。”
“什么?”云翔顿时又惊又怒道:“寅将军也知道了?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个......”特处士斟酌着措辞道:“这些年大王一直在打听胡宁的消息,寨子里大家也都对这胡宁的身份有些好奇......这个,上次我大哥和精细鬼他们吃酒来着......其实吧,大王也无需介怀,这事寨子里知道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大家都想见见咱们这位少寨主呢。”
云翔顿时如遭雷击,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两个山鬼平日里看着人畜无害的,居然嘴比棉裤腰还松啊,不但将自己的事情四处宣扬,甚至连那些不靠谱的猜想都敢乱传,回头定然少不得要好好整治他们一番。
特处士说完之后,见云翔已是气得浑身发抖,似乎随时可能发作,便连忙慌慌张张地行了一礼,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了。
见得特处士离开了,吕方却又悠然走了上来,道:“云翔,先别发呆了,我刚才发现,你把我辛辛苦苦画的符箓全都糟蹋了。”
云翔顿时一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刚才自己为了震慑灵泉大圣而施展了一手化冰为水的功夫,那水却是把吕方之前撒在地上的许多符箓都浸湿了,如今怕是都无法使用了。
他知道这些符箓都得之不易,便也只得道歉道:“吕兄,这事是我的疏忽,回头定然赔你便是了。”
吕方眼珠一转道:“那你现在就赔我吧?”
云翔奇道:“你想让我怎么赔?”
吕方笑道:“那个九尾夫人和胡宁贤侄的事,你跟我说说呗,就当是你的赔偿了......诶诶,你怎么打人呢?哎呦,耳朵,耳朵不能揪,那是敏感部位。当着两个新寨主的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灵泉大圣和辟木大圣一脸愕然地看着二人,都是有些忍俊不禁,平日里他们见到的妖族大圣,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样子,没想到这云大王和吕大王,竟然如此平易近人,日后真的跟了他们,倒也未必是个苦差事啊。
第一百六十九节 血海大圣
再说回朱家七女这一路,七人惊走了铁翼大圣,便让寅将军带了众妖兵先行离去了,她们此来的目的,原本就是要多引来几个大圣并将他们缠住,以便云翔和吕方赶过来一战定乾坤,这样级别的战斗,小妖们留下来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他们方才等了没多久,便见到不远处飞来了两道身影,正是铁翼大圣和另一个黑袍男子。
那男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极为阴沉,低头俯视着下面的七女,冷冷地道:“你们七个,便是双叉寨的寨主?”
朱红儿站起身来,笑道:“倒是有点见识,我们乃是双叉寨的三寨主盘丝大圣,你又是这吕梁山里的哪个大圣?”
那男子冷哼道:“我乃血海大圣是也,你们双叉寨的人,胆敢来我山中惹事,当真是不知好歹,念你们乃是七个弱女子,无甚见识,本座给你们个机会,现在快快离去便是,之前的事情,本座可以既往不咎。”
朱黄儿一脸嬉笑地道:“打了我家的小辈,还想随随便便就打发我们走,你倒是想得挺美。你若是真想替这鸟人出头,便乖乖下来也让我们打上一顿,待得我们消了气,自然便会离去,如何?”
一听这话,那血海大圣的脸色却是更冷了,而一旁的铁翼大圣也插口道:“血海大哥,这七个女子蛮不讲理,我看你也不必多与她们废话了,大家直接手底下见真章便是。”
血海大圣点了点头,再次冷声道:“既然给你们机会不肯珍惜,那你们便不不必走了,全都留在吕梁山吧。”
话音刚落,便见他与铁翼大圣纷纷闪身而下,向着众女冲了过去。
这二人的飞行速度都是极快,而这血海大圣却还比铁翼大圣要快上些许,转瞬之间,他们便到达了七女的三丈之外。
七女眼看这二人的俯冲速度极快,却也并不惊慌,纷纷娇叱一声,掌中便各自有断玉丝激射而出,向着二人飞射而去。
铁翼大圣早就知道七女有这样的招式,却也不敢大意,连忙一个鹞子翻身倒飞而回,躲开了那丝线的激射。
他的反应快,那血海大圣的反应速度却是比他还快,只见他如穿花蝴蝶般在那几根丝线中来回穿梭着,任由七女将手中的丝线舞成了一团,却没有一根够碰触到他的衣角,不过片刻之间,他便已接近到七女的一丈之内,一爪便朝着朱青儿当头抓了过去。
朱青儿眼见对方身形如此灵活,却也并不慌张,眼见对方已是近在咫尺,她冷笑一声,猛然一张樱口,便有一团丝线激射而出,那丝线一离口便瞬间张成了一张五尺大网,朝着血海大圣兜头罩了过去。
血海大圣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招式,顿时吃了一惊,慌忙再次闪动了身形,躲开了那丝网的范围。可不想另外六女此时也接连射出了丝网,追着他的身形接连不断地罩下,他也只得片刻不停歇地施展着身法,仓皇躲避着七女的蛛网阵。
明知道一旦被其中的一张蛛网罩住,就很难再有脱身的机会了,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敢再有保留,默默运转起体内的妖力,气沉丹田,眼见朱黄儿便要再次吐出一片蛛网,他猛然长大了口,对着她便发出了一声尖啸。
这啸声极为尖细,声音也不大,甚至周围的几女都无法听清,可这声音落到首当其冲的朱黄儿耳中,却简直是魔音贯耳,浑身顿时一震,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那本已出口的一张丝网,竟然软软地落在了地上,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威力。
朱黄儿这边的丝网一停,七女的丝网阵也瞬间便露出了空当,血海大圣眼见机不可失,俯身便冲了上去,一爪便朝着朱黄儿的心口抓了过去。
其余众女见状,顿时大惊失色,齐齐惊呼出声,她们仓促间虽然无法射出蛛网了,却纷纷劈手射出了蛛丝,想要阻止对方的前冲之势。
只可惜,这样的蛛丝攻击,根本无法捕捉到对方的身形,只见对方身形连闪之下,便躲过了这些追击,眼看那一爪距离朱黄儿的胸口只有一尺之遥了,朱黄儿却仍是茫然不知,根本不做任何的躲避,下一刻就要重伤在这一爪之下了。
当次危急之时,却还是朱红儿有些急智,她射出的蛛丝虽然被血海大圣躲过了,却抓住那丝线横着一扫,便缠在了纹丝不动的朱黄儿的腰际,接着猛力一拉,朱黄儿的身形便被拉得横飞而出。
这样一来,血海大圣那原本攻向要害的一爪,却只能抓在了朱黄儿的肩头,虽然抓出了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却终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
朱黄儿受了这伤口的吃痛,方才清醒了过来,失声惊呼道:“这是什么妖法?”
朱红儿上前一把扶住了朱黄儿,另外五女却是挥手结出了一张大网将二人护在了身后,一脸戒备地看着血海大圣。
朱红儿皱眉道:“三妹,刚才是怎么回事?”
朱黄儿道:“大姐,他刚才对我叫的那一声,只怕是有些名堂,我觉得神魂震荡,根本无法控制住身体,明知道他要来伤我,却也根本无法躲避。”
朱红儿沉吟道:“你是说,这是神魂攻击的法术?”
朱黄儿点头道:“恐怕正是如此,大家都小心一些。”说完,她伸手一挥便有一小片蛛网将肩头的伤口黏合起来,站稳了身形一脸戒备地看向血海大圣。
其余众女听了这话,也是脸色微微一变,世间最难修炼的法术,其实也正是攻击神魂的法术,因为大多数妖族的功法都是将自己的肉身和妖力修炼得强大,神魂仍是脆弱无比,一旦中招,便如同砧板上的鱼肉,根本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这时,只听血海大圣狞笑一声,抬起手爪在指尖轻轻一舔,赞道:“真是灵气十足的血液啊,我已许久都不曾尝过了,今日既然你们自己来送死,那就把浑身血液都给我留下吧,倒也够我好好受用上一阵了。”
与此同时,原本在远处观望着的铁翼大圣也趁机落到了血海大圣的身旁,见血海大圣一脸不满地看了过来,显然是怪他刚才临阵退缩,便连忙讪笑着解释道:“血海大哥,小弟身法远不如你,刚才怕被这几个女子擒住,反倒阻挡了大哥的手脚,便也只能先在一旁为大哥掠阵了。既然大哥的摄魂音如此厉害,便让小弟助大哥一臂之力,将这七个臭婆娘全部灭杀在此吧。”
血海大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方才点头道:“也好,正好借机也让外人知道,我吕梁山绝不是好欺负的。”
说罢,二人再次身形一闪,便再次向着七女攻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节 大胜
眼见二人已再次攻了过来,七女也不敢怠慢,施展开法术便与他们斗在了一处。
这两人都是身形极为敏捷之辈,蛛丝根本无法轻易捕捉到,她们便只能以蛛网相抗,但蛛网的施展速度无疑会慢上许多,耗费的妖力也会更多,因此她们打得也颇有些吃力。
更重要的是,血海大圣不时便会以一记摄魂音进行偷袭,蛛网根本无法抵挡这种声波,铁翼大圣也会不时抽冷子补上几枚铁翎羽,这般打下去,却是朱家七女慢慢落了下风,若非七人守望相助,便早已有人身受重伤了。
斗到酣处,众妖王都现出了原形,七女自然是化作了五米大的蜘蛛,而铁翼大圣则化成了六米大小的鹞子,而那血海大圣,却化成了一个足有八米长的大蝙蝠,身形却更是快成了一片残影,口中的摄魂音也施放得更加自如,却是打得七女更加险象环生。
眼看七女渐渐露出了疲态,血海大圣瞅准了个机会,猛然施展出了一记摄魂音,却是正中躲闪不及的朱红儿身上。朱红儿顿时八条长腿一僵,便收作了一团,八只眼睛也变作了一团灰暗之色。
血海大圣心中大喜,猛然展动了身形,两只爪子如铁钩般向着朱红儿的头颅便抓了下去。
铁翼大圣眼看机会难得,便也直接施展开了绝技,只听他暴喝一声,双翅上最后的五百片铁翎羽也齐齐射出,向着另外六女劈头盖脸地射了过去,那声势当真是骇人无比,惊得六女连忙结网防守,根本无法腾出手去救援朱红儿。
眼看血海大圣的铁爪便要抓破朱红儿的头颅之时,却见朱红儿原本无神的眼中忽然闪出了一丝诡异的光芒,接着猛然大张其口,一张灰蒙蒙的大网便已经罩了上去。
这一下真是异变突生,血海大圣根本避无可避,只能一头便扎在了大网之上,那网子上的丝线称作附骨丝,不但坚韧异常,而且粘性极重,血海大圣一撞上去,便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连双翅都无法展开了,只能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铁翼大圣本以为血海大圣能够一举杀死朱红儿,方才冒险使出了最后的杀招,却已是将他体内的妖力耗去了大半,此时眼看同伴失手被擒,顿时慌了心神,身形也是有了片刻的停滞,被六女瞅准了机会,便将挂满铁翎羽的大网当头罩了过去。
当铁翼大圣反应过来,想要再施展鹞子翻身躲避之时,却发现已经太迟了,六张寒光闪闪的大网已是将他躲避的方向全都封了个结结实实,他惨叫一声,便被罩在了其中,多年来辛辛苦苦炼制的铁翎羽也全部刺入了自己的体内。
这些铁翎羽也并非凡铁,里面蕴含着他苦修多年的妖力,只要一刺进人的身体,便会自行转动切割人的身体,端的是歹毒无比。而他此时正是妖力空虚之时,根本无法抵抗自己的绝技,被那五百根翎羽一顿猛钻,顿时血肉横飞,很快便没了声息。
一代妖族大圣,竟然惨死于自己的绝技之下,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血海大圣眼看铁翼大圣身死,也是大惊失色,却见朱红儿正一脸狰狞地逼了过来,他惊叫道:“不可能,你为何会不怕我的摄魂音?不可能!”
朱红儿的八只眼睛闪着森冷的寒光,淡淡地:“也罢,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们姐妹有一门牵魂丝的绝技,可以将我们的神魂连在一起,你这摄魂音虽然厉害,却也不可能一人便同时震住我们七人的神魂,任你奸猾似鬼,却终究还是落入了我们的圈套。”
“牵魂丝?”血海大圣顿时更加骇然,连忙仔细打量了过去,方才发现她的背上有一根细细的丝线,正连向其他的大蜘蛛,想来便是她所说的牵魂丝了,只是这一番斗下来,四处都是大蜘蛛的丝线,他又哪里会注意到这个?一时的疏忽大意,却是造成了眼下的困局。
眼看另外六只大蜘蛛也是默默地围了过了,只听朱红儿道:“方才你说,要吸干我们姐妹的血液,现在既然落在了我们的手中,我们自当回报与你,若是不将你吸成空壳,又怎能解去我们心头之恨?”
说着,她的头颅猛然抬起,缓缓吐出了一根细长的刺管,而与此同时,另外六女也是同时吐出了尖细的刺管,缓缓地向他逼近了过来。
“不,你们若是敢杀我,玄金大圣一定不会饶过你们的。”血海大圣心中一寒,忍不住惊叫出声。
“玄金大圣?”朱黄儿冷笑道:“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若是敢来啰嗦,我们双叉寨一样让他饮恨当场。”说着,七只大蜘蛛已是凑到了血海大圣的身前,举起尖刺便要朝他的身体刺过去。
正当此时,忽然听得天空中一声急呼传了过来:“七位妹妹,还请手下留情。”
朱家七女跟随王母娘娘多年,虽然平日温婉可人,但实际上脾气也是不小的,她们一门心思要杀血海大圣,原本是谁也拦不住的,但此时这个声音,却让她们乖乖地停了下来,因为,这是云翔的声音。
七只大蜘蛛身形一晃,便化作了人形,抬头看去,却见天空中缓缓降下了四道身影,正是云翔、吕方、灵泉大圣和辟木大圣。
七女顿时一喜,朱红儿道:“原来大哥终于过来了,只是来得迟了些,血海大圣和铁翼大圣已经被我们收拾了。”
云翔点头赞道:“七位妹妹倒真是好本事,原本怕你们这里出事,方才急忙赶了过来,不想却还是小看了你们。来,来,先来见过咱们寨子里新来的二位寨主。”
说着,他又为七女介绍了灵泉、辟木二人,众人见过了礼,朱红儿方才指着血海大圣问道:“大哥,刚才这蝙蝠妖才伤了三妹,你又为何不让我们杀他?”
云翔淡淡一笑,道:“竟然敢伤了黄儿妹妹,那自然是不能轻饶了他,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他,待得问完了,便任由七位妹妹处置便是。”
朱黄儿奇道:“大哥想要问他什么?”
一旁的灵泉大圣代为答道:“七位姐姐,这血海乃是玄金大圣的亲信,也是山里唯一知道玄金大圣身份之人,云寨主想要问的,也正是那玄金大圣的身份。”
云翔点头道:“不错,七位妹妹,那玄金大圣说不定便是天庭旧人,若是不问个清楚,终究是无法安心啊。”
七女顿时恍然大悟,点头道:“既然如此,大哥只管去问便是,只怕他不肯说实话啊。”
云翔哈哈一笑道:“我看这位蝙蝠兄弟挺老实的,又怎会不说实话呢?”说着,他迈步便朝着被捆做了一团的血海大圣走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一节 逼供
血海大圣被捆缚在朱红儿的附骨丝网之中,一直也在暗暗挣扎着,可无奈这附骨丝乃是朱红儿的绝技,即便是七姐妹也不是人人会使,乃是越挣扎越紧,即便恢复了人身,却也仍是被那丝网包裹着,真是无可奈何。
之前云翔几人的谈话,他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此时见云翔走了过来,尚不及开口说话,他便直接道:“你不用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说着,他又转而向灵泉、辟木二人道:“你们两个,竟敢背叛玄金大圣,当真是自寻死路,莫非以为这几个家伙便真能保得了你们不成?”
一听这话,灵泉大圣忍不住开口道:“血海,我们原本就是吕梁山里的妖族,你和玄金大圣来此之后,我们也只是摄于威势,日常供奉罢了,却从来也不曾投效于他,又何来背叛一说?”
血海大圣冷笑道:“我一早便劝过玄金大圣莫要留下你们这些本地之人,偏偏他心慈手软,非要收买人心,才会留下你们这两个祸害。如今你们竟然要投效一个寂寂无名的双叉寨,可当真是瞎了狗眼。”
灵泉大圣闻言大怒,正要出声争辩,却被云翔摆手止住了,只听他淡淡地道:“血海,闲话莫提,我劝你乖乖说出玄金大圣的身份,也能少受些罪过,虽然同样是死,但死和死,也是有区别的,你觉得呢?”
血海大圣怒道:“要杀就杀,何必多问。”
云翔冷笑一声,挥手一指便点在了他的胸口,体内的仙毒珠运转开来,五行仙毒便顺着这一指之力侵入了对方的体内。
焚烧一切的火髓毒,掠夺生机的木髓毒,湮灭灵气的土髓毒,当这三种毒素同时侵入到一个人体内的时候,这滋味却是相当的不好受,饶是血海大圣颇为硬气,却也忍不住惨呼出声,疼得瘫倒在地。
其实云翔一早也想好了,如果这血海大圣真的誓死不说,他便用当年对付敬德珈蓝的法子,用土髓毒抹去了他的修为,然后用幻术逼问便是,可没想到血海大圣这硬气也只是坚持了不到三分钟,便已是惨呼道:“饶了我,我说,我说。”
云翔一挥手,将五行仙毒收了回来,道:“说罢,玄金大圣到底是何身份?”
血海大圣眼珠一转,道:“我什么都愿意说,只是身上这网子太紧了,有些事情已是想不出来了,若是你肯帮我解去这网子,我就把一切告诉你。”
云翔略一沉吟,却听得朱红儿忙道:“大哥,万万不可,这家伙速度奇快,而且精通震慑神魂的法术,极为难抓,若是放他出来,只怕便擒不住他了。”
血海大圣一听这话,忙道:“你们双叉寨这么多人在此,却连放我出来都不敢,这样的胆量,只怕即便我真的说出了玄金大圣的身份,便会吓破了你们的胆子,你们还是莫要再问了吧。”
云翔一听这话,顿时心中冷笑,脸色一沉,摆手道:“红儿,放他出来。”
朱红儿惊道:“大哥,莫要中了他的诡计。”
云翔道:“听我的,放他出来,我自有打算。”
朱红儿不敢违拗,只得上前收了附骨丝上的妖力,却还是带着七姐妹上前将对方团团围住,道:“行了,现在放你出来了,你可以说了吧。”
血海大圣舒活了一下筋骨,沉声道:“玄金大圣身份尊贵无比,乃是天庭仙兽下凡......”
云翔打断道:“不要说那些废话,我只想知道他究竟是天庭中谁的坐骑?”
血海大圣一愣,只得道:“你说的不错,玄金大圣确是一位神仙的坐骑,这位神仙权势滔天,只要一声令下,你等便是插翅难逃。”
“哼!”云翔缓缓抬起手掌,手中红、绿、黄三色光芒涌动,正要给这家伙些苦头吃,方才听得血海大圣忙道:“玄金大圣的主君,乃是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赵公明大元帅。”
是他?云翔几人顿时面面相觑,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这还真是蹊跷了,赵公明的坐骑,他们可全都见过的,乃是一只黑虎妖,修为自是不凡,可他又怎会来这吕梁山中干起了拦路收税的勾当?
众所周知,赵公明的职司,便是主管天下财运,按理说来,玄金大圣是他的坐骑,应该是不会缺少钱财才对,那么,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血海大圣见众人果然被玄金大圣的身份震慑,顿时心中暗喜,便也没有丝毫的犹豫,身形一晃便化作了一道虚影,向着众人的包围圈外冲去。
与此同时,他早已暗暗运足了妖力,张口便是一道摄魂音射出,所射的方向也正是云翔的方向,这也正是他选择的突围方向。
朱家姐妹有牵魂丝可以破解他的摄魂音,因此他并不敢冒险,此时在他看来,出其不意地震慑住云翔,方才是逃出的唯一机会。
然而,他却终究太过小看这位双叉寨的大寨主了,云翔虽然也诧异于玄金大圣的身份,但留在他身上的那一丝警惕却始终不曾分散开。
血海大圣的身法虽快,但落在云翔的眼中,却还真不算什么。他是蟾蜍修炼而成,眼力远超常人,最不怕的便是这些速度奇快的妖怪,眼看对方张口便要施展摄魂音,他却也是一张嘴,龙吟之声便已传了出来,两道声波瞬间便在空中撞到了一处。
要知道,龙族的龙吟之声是天龙九变中的法术,也有震慑神魂之功,这番与摄魂音撞在了一起,两种声波竟然神奇地互相抵消了个干净,周围之人竟然都没有听到一丝声响。
这不但出乎了云翔的预料,却也更出乎血海大圣的预料,他慌忙中一扭身形,便要绕过云翔逃走,却不曾想云翔的长舌已是飞射而出,精准无比地缠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血海大圣只觉得脖子一紧,尚不及细想,便被云翔拉了回来,紧接着灼热无比的火髓毒便顺着脖颈传遍了全身。
待到他慌忙运功抵抗火髓毒的侵袭之时,云翔却已是重重地将他丢在了地上,长叹道:“各位妹妹,这人如此不识好歹,还是就此还给你们吧。”
七女见状也不犹豫,无数断玉丝已是飞射而出,瞬间便将这位血海大圣碎成了一片血雾。
第一百七十二节 玄金大圣
云翔一行斩杀了血海、铁翼两位大圣,又收服了灵泉、辟木二人,今晚的行动已算是大获全胜,众人皆是觉得身心俱疲,十一人便趁夜施展开了法术,返回五麓峰大营而去。
回到五麓峰之后,特处士、寅将军也陆续带妖兵们返回,众人摆下酒席,吃喝了一顿,权算是庆功宴了。酒席结束,天色已是到了黎明,众人便在营帐中围坐,开始商议起了下一步的行动。
占领吕梁山的行动,其实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完成了一半而已,接下来的事情却还是有不少的。
首先,吕梁山中可不但有五位大圣,还有妖将几十个,率领着两万小妖,如今既然变了天,这些人自然是各自为政,乱做了一团。
其中有十几个妖将,乃是灵泉、辟木二人的属下,这自然是容易解决,只需他们二人赶回去加以约束罢了,但剩下的那些妖将,都是血海、铁翼二人的下属,却必须派兵前去一一降伏了。
最终,众人决定,为了尽快控制住山里的乱局,便由灵泉大圣回去约束她和辟木大圣属下的妖将,而寅将军、特处士修整队伍之后,便各自带领大军前去征讨血海、铁翼二人的属下妖将,能收则收,不能收就杀,辟木大圣从旁辅助,以加快进度,争取在三天内完成整个吕梁山区的改旗易帜。
这件事情虽然繁琐,但也算是顺理成章,不算困难,而真正困难的问题,还是那位尚未露面的大圣,玄金大圣。
既然玄金大圣是天庭的仙兽,那么现在很有可能还没到他的岁祭时间,所以人还在天庭待着,他们若是不想在自己返回后吕梁山之事再有反复,就必须想办法解决了这个隐患。
赵玄坛身份尊贵,乃是天庭的三品大员,身份不可小觑,更是有着主管天下财运的职务,可谓权势滔天,玄金大圣身为他的坐骑,修为高深自是不必说,身份自然也是不低的。
双叉寨如今趁着人家不在,端了人家的山寨,断了人家的财路,同为天庭之人,这事肯定是干得不地道,若是不好好处理,后果不堪设想。早知如此的话,他们的是否还会如此行事,只怕还是要斟酌一番的。
只可惜,现在木已成舟,地盘也抢了,人也杀了,合适不合适的也都干了,再想反悔,却也难了。
一番商讨之后,反倒是朱橙儿提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就是在他们返回天庭之后,请弼马温出面相邀,九人请他喝上一顿酒席,将此事解释一番,那玄金大圣八成是不会翻脸,毕竟,只是凡间的一个洞府罢了。
当然了,这个所凭借的,一是金秀的面子,二是吕方、朱家姐妹背后的权势,当然,也有云翔背后的权势......虽然这个算是可有可无。
套用吕方的一句话来说,无论是王母还是上洞八仙,身份比起赵公明都是只高不低,还有以难缠而闻名的扫帚星君,如果事情真的在上面闹大了,谁的面子上都不会好看。
商议已定,众人便各自展开了行动,所谓各司其职是也,当然了,吕方和朱家姐妹都有伤在身,就暂且留在五麓峰休养,云翔也留在了五麓峰,算是主持大局。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三日后的一天,九人正在空荡荡的大营中饮酒闲聊,却忽然听得天空中传来了一声暴喝道:“何人竟敢趁本座不在,来我吕梁山中撒野,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九人对视了一眼,瞬间便猜出了来者的身份,这还真是巧了,玄金大圣竟然也下来了,和他们就是个前后脚的工夫,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大家转身便出了营帐,抬头向天空中看去,却见云头上正立着一个虬髯大汉,大家都不陌生,正是玄坛真君赵公明的坐骑,吕梁山的玄金大圣,在天庭的名字,他叫做虎玄。
云翔带头道:“原来是虎玄大哥来此,真是相请不如偶遇,多年不见,可否下来一叙?”
虎玄闻言顿时一愣,连忙仔细打量众人,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王母座下的七位仙子,张果老的坐骑,这都是每年能够见到的熟人,还有那个扫帚星君的坐骑,虽然只参加过一次蟠桃会,却曾经一脚废了文竹菩萨座下的青狮,至今让他记忆犹新。
这可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啊,没想到,夺取自己地盘的,竟然会是他们?
他皱眉沉吟了片刻,终于落在了地上,不悦道:“怎么是你们!你们为何趁我不在,来我吕梁山搅扰?”
云翔忙赔笑道:“虎玄大哥误会了,我等原本也不过是在双叉岭建了个洞府,想要下界岁祭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方罢了。只是看小的们生活清苦,于心不忍,后来听人说吕梁山中颇为富庶,便想着来占了此山,让小的们过些舒心日子,却不想这吕梁山竟然是大哥的地盘,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得罪,得罪了。”
虎玄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道:“既然是误会,那我便念在同属天庭一脉的份上,也不为难你们了,你们立刻带着人从吕梁山撤出去,以后莫要再来搅扰了。”
云翔忙道:“虎玄大哥说笑了,如今木已成舟,若是就此退去,不但让我们白忙乎一通,在小的们面前也是无法交代。大哥乃是赵玄坛的人,自然不会将这区区吕梁山放在眼里,依我之见,不如就当没有回来过,卖兄弟们个面子,将这山就此让给我们,如何?”
虎玄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叱道:“让给你们?你们可知,这吕梁山一年能收的多少常例?想要占据此山,只怕你们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劝你们还是识趣些,乖乖退去为好。”
云翔一听这话,也是面色一沉道:“虎玄大哥,赵玄坛主管天下财运,这点常例,又哪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又何苦为了这个驳了兄弟们的颜面?”
虎玄此时却是不肯说话了,只是冷冷地看着云翔,也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一旁的吕方此时却已是忍不住这口气了,怒道:“虎玄,云翔与你好话好说,你也别阴阳怪气的,莫非以为我们真的怕了你不成?不怕告诉你,你这吕梁山,老子偏偏就不走了,看你能奈我何?”
“哼!”虎玄脸色已是难看得要滴出水来,冷声道:“吕梁山事关重大,让给你们,我回去又该如何交差?若你们真的如此不识好歹,便休要怪我翻脸无情了。”
说着,他运转起妖力,便有无边的气势向着云翔几人当头压了过去,场面立刻就变得一触即发。
第一百七十三节 蹊跷
面对虎玄汹汹压上来的气势,只有吕方以妖力抗了过去,而云翔和朱家姐妹却是齐齐露出了愕然的神色,呆立在当场。而之所以如此,却还是因为刚才虎玄的话语中无意中透漏出来的意思,实在是太过骇人了。
丢了吕梁山,他回去会无法交差?
同为天庭下界之人,他们自然清楚,所谓“回去”,只可能指的是会天庭。那么,“交差”又指的是什么呢?难道他盘踞吕梁山,竟然是受人之命?下命令的人又会是谁?这实在是太过惹人遐思了。
吕方的修为远不如虎玄,只他一人引动气势与对方相抗,自然是瞬间便败下阵来,被压得脸色苍白,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连连后退了两步。
他回头一看,却见云翔八人兀自呆立在当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斥道:“云翔,这都快打起来了,你们又中了什么邪?还不快快过来助我?”
云翔吃了他这一喝,方才反应了过来,忙开口道:“别急着动手,有话大家还是说清楚为好。虎兄,方才听你所言,你占据这吕梁上,莫非是奉了你家赵玄坛之命?”
虎玄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气势一滞,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吕方奇道:“不会吧?赵玄坛又怎会管凡间之事?他可是主管天下财运之人,大权在握,又怎会命人做这种事?莫非他还能在意这些区区的常例不成?”
朱红儿道:“吕大哥,方才你没听到吗?虎玄大人也说了,他若是丢了吕梁山,回去以后就无法交代,莫非不是要向赵玄坛交代吗?”
吕方挠了挠头,奇道:“这话我怎么没注意,是不是你们听错了?”
他这话一说完,虎玄也忙道:“不错,我家真君怎会管这等小事?你们休要信口雌黄!”
听得虎玄这么一解释,云翔几人心中更是疑窦顿生,看这虎玄慌乱的神色,分明就是不小心说漏了嘴的样子。这真是奇怪了,以赵公明之尊,为何会命令虎玄盘踞吕梁山?又为何如此遮遮掩掩?
这时,朱红儿上前道:“虎玄大人,这几年来,每年的蟠桃会之上,我们姐妹都曾为你敬酒为礼的,还望你念在这段情分上实言相告,这吕梁山,是否真是赵玄坛之物?”
云翔也忙道:“不错,若此地真是赵玄坛之物,我等立刻便离开便是,以后决计不敢再来。”
他说这话,也是在场众人的一致想法。
不管怎么说,虎玄也只是个坐骑罢了,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天庭没人会真当回事。可赵公明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天庭的三品大员,对他们的威慑力远超佛缘香榭,实在是没必要为了这个小小的山脉得罪了这样的大佬。而且,若是事关赵玄坛的话,谅来虎玄也不敢随便撒谎。
虎玄一听这话,脸色瞬息数变,终于还是摇头道:“这事怕是你们听错了,吕梁山乃是我一人的洞府,与我家真君绝无干系,你们莫要胡乱猜测。”
说完这话,见众人还是一脸不信的神色,他心中顿时有些焦急,忽然眼珠一转,长叹道:“也罢,有朱家几位妹子开口,本座也不愿拂了你们的面子,既然你们如此喜欢这吕梁上,本座将此山让给你们便是,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免得日后在天庭相见,大家面子上太过难看。”
这一下,众人齐齐一愣,更是摸不到头脑了。
但疑惑归疑惑,人家把话都说成这样了,朱红儿也只得带众女行礼道:“姐妹们得蒙大人看重,感激不尽,谢过虎玄大人的一番恩情。”
虎玄点了点头,道:“不必如此客气,我等本就同属天庭一脉,来这凡间自当守望相助才是,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云翔也上前道:“既然虎玄大哥如此宽宏大量,不置可否容我等摆下酒席招待一番,也算是为之前的莽撞之举赔罪了。”
在他心中,虎玄态度的变化实在是太过蹊跷,还是要问个清楚才好,而酒桌之上,无疑是打探消息的最好机会。
哪知,虎玄却是连连摆手道:“不必了,我尚有要事在身,这便要离去了,你们且在此自行饮宴便是。”
说完,只见他身形一扭,卷起一阵风沙便不见了踪影。
见到虎玄如此急匆匆地离开,吕方挠了挠头,奇道:“奇怪了,他怎么忽然就这么好说话了?云翔,这事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连吕方都察觉到了蹊跷,云翔几人心中自然更是疑虑重重,朱橙儿道:“大哥,虎玄的反应如此奇怪,你说会不会这吕梁山真的和赵玄坛有什么关系?”
云翔沉吟道:“很有可能,只怕这其中有些赵玄坛的隐秘,所以虎玄才不愿多和咱们啰嗦了。不过,他一个堂堂的玄坛真君,又要这吕梁山做什么?奇怪,真是奇怪。”
吕方道:“听你们这一说,我也觉得有趣得紧,这样吧,回头返回天庭了,我把这事跟我家老仙的几位道友说说,他们与赵玄坛颇为熟识,见识也远超过咱们,定然能猜出其中的原委。”
朱红儿也道:“若不然我们姐妹回去以后,也向瑶池宫的各位姐姐打探一下,她们往日里服侍娘娘,消息最是灵通,说不定也能猜出些端倪。”
云翔点头道:“如此也好,若有可能,还是要将此事查个清楚才好,否则的话,这吕梁山之事终究还是不得安心。”
吕方又笑道:“这等事情,眼下多想也是无用,无论如何,这山如今虎玄已经送给咱们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大事,还是值得好好庆祝一番的,走,咱们回去继续喝酒去。”
说完,他上前拉住了云翔,便返回营帐而去了,朱家姐妹自然也跟了过去。
而他们却都没有想到,待到他们返回营帐之后,地面忽然一阵起伏,便现出了一个身影来,正是方才离开的虎玄。原来,他刚才卷起了风沙,却根本没有离去,而是使出了遁地的神通,躲在了地面之下,将众人的谈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只见他脸色已是再次变得阴狠无比,自言自语道:“我已经将整座山都让给了你们,没想到还是堵不住你们那几张破嘴,既然如此,便休怪我不义了。”
第一百七十四节 如意金锭
云翔几人返回了营帐之中,方才再次坐定,一杯酒还没有喝完,便听得外面再次传来了虎玄的声音道:“各位道友可还在否?”
众人顿时一愣,朝着营帐外看去,却见帐门掀开,却是虎玄迈步走了进来。
朱红儿奇道:“虎玄大人不是有要事在身吗?怎的又有暇回来了?”
虎玄笑道:“刚才细细一想,原本也算不得什么重要之事,我等天庭之人在这凡间相遇,倒也算是缘分,还是来讨杯酒喝才是。”
众人虽然心中疑惑,却也只得连称欢迎,起身让了虎玄坐下,与他一同饮宴。
酒过三巡,众人的疑虑也渐渐消散了不少,尤其是这虎玄颇为豪爽,妙语如珠,酒到杯干,引得吕方连声称好,方才那些许的不愉快也早已抛诸脑后了。可唯有一点,每当云翔试探着提到赵玄坛之时,却总是被他引开了话题,似乎实在不愿多说。
又吃喝了一阵,虎玄忽然开口道:“对了,方才听各位说凡间的日子过得清苦,方才会来吕梁山讨生活,不知是真是假?”
云翔笑道:“自然是真的,自打来了凡间之后方才发觉,原来事事都要用到钱财,但凡间的钱财颇不易得,终究是没有老哥过得逍遥。”
虎玄一听这话,顿时拍案道:“咱们天庭之人,又怎能被区区钱财所困?这样吧,我有一件宝物,眼下也用不到了,正好送给了你们,你们有了此宝,日后便再也不用为钱财发愁了,如何?”
吕方奇道:“世间还有这样的宝物?”
虎玄神秘一笑,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锭来,道:“大家请看。”
众人顿时更加好奇,吕方大笑道:“这金锭虽然不小,却也不过值个十几万钱罢了,小的们几顿酒宴也就吃喝完了,又哪有你说的那般神奇?只怕是老哥喝多了酒,却偏要戏耍我等。”
虎玄摇头道:“这也是你们见识浅薄,认不出我这宝物。此乃如意金锭,乃是以百万金银财宝凝练而成,可谓是价值连城,只要有了此物,只怕这吕梁山的常例也不会放在眼中了。”
“百万金银财宝?”众人的眼睛顿时直了,盯着那金锭打量了半天却始终看不出什么名堂,便也只能再次一脸迷茫地看向虎玄。
虎玄长身而起,大笑道:“这里地方太小,却演练不开,来,你们随我出来,我让你们看个明白。”
说着,带头便走出了营帐,众人见状,便也纷纷跟了出去。
来到帐外的空地之上,只见虎玄将如意金锭往地上一掷,便大声颂念咒语道:“如意金锭,随我心意,长!长!长!”
他这一句咒语念完,异变突生,只见那金锭迎风便涨,瞬间便长至一米来高。
众人看着这金光闪闪的金锭,顿时大吃一惊,没想到这金锭竟然真的会长大,只听吕方道:“这么一看,这金锭倒是真不小了,够得小的们吃喝上一些时日了,可终究还是比不上百万金银财宝吧?”
虎玄笑道:“既然唤做如意金锭,那便是想要多大便有多大,吕贤弟不如自己念咒试试?”
吕方顿时来了兴趣,便也学着他大声颂念道:“如意金锭,随我心意,长!长!长!”
他这咒语声一落,便见得那金锭再次长大了一倍,自有两米多高了。
这一下,一旁的朱家姐妹也来了兴趣,朱青儿、朱蓝儿、朱紫儿也凑上前去,纷纷念起了咒语,那金锭便再次长大,竟然足有十米高了。
虎玄大笑道:“各位,如意否?想有多大,便有多大,日后可是吃穿不愁?”
面对这样巨大的金锭,连云翔也是心神巨震,更别提吕方几人了,众人连连点头道:“好宝物,真是好宝物,老哥果然是赵玄坛的下属,出手非同凡响。”
吕方忍不住走上前去,近看那金锭却更显巍峨,他忍不住叹道:“果然是好大的金锭啊。”说着,伸手便朝着那如意金锭上摸了上去。
此时没人注意到,虎玄的眼中,却忽然爆出了两道精光,死死地盯着他那摸向金锭的手掌。
只见吕方的手一碰到那金锭,便是浑身猛然一震,接着就纹丝不动了。
众人尚且没有发觉异常,见吕方半天都没了动静,朱紫儿忍不住笑道:“吕大哥怎的这般没见识?一个金锭就把他喜成了这样?”说着,她走上前去,伸手便朝着吕方的肩膀拍了过去。
然而,她的手刚一接触吕方的肩膀,却也是浑身一震,便呆立在了那里。
这一下,所有人都发觉出了异常,朱红儿忙道:“七妹,你这是怎么了?”说着,便也连忙走上前去,要去抓朱紫儿的胳膊。
不对,这金锭有问题!
云翔猛然闪身而上,一把拦住了她,脸色阴沉地转向虎玄道:“虎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虎玄此时脸上兀自挂着淡淡的笑意,道:“我好心好意送你们宝物,还能有什么意思?他们两个承受不起这般宝物,又能怪得了谁?你们看,他们这不是能动了吗?”
众人顿时心中一惊,便朝着吕方和朱紫儿再次看了过去,却见他们此时果然是动弹了起来,不过却是那种抽风般地剧烈抖动着,而且脸上也尽是些痛苦的神色,显然是情况更加恶化了。
朱家七女姐妹连心,朱红儿忙道:“大哥,赶紧想办法救人。”
云翔望向虎玄,见他摊了摊手,做出了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顿时心中大恨,道:“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中了神魂攻击的法术,眼下无法碰触他们,且让我另外想想办法。”
“神魂攻击?”朱家姐妹顿时眼中一亮,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齐齐点了一下头,便各自射出了一道牵魂丝,向着朱紫儿的身上射了过去。
牵魂丝及体,便见得有六道金光自朱紫儿的身体上飞速射出,向着六女的身上蔓延了过去,转眼间便冲到了他们的体内。
紧接着,朱紫儿和吕方身体的抖动终于停了下来,而另外六女则是浑身一震,呆立在了当场。
这如意金锭上攻击神魂的法术,竟然可以沿着牵魂丝传播,而且根本无视人数的多少,这也未免太过可怕了吧!
第一百七十五节 疯狂
云翔冷冷地看向虎玄,沉声道:“虎玄,你如此处心积虑算计我等,莫非便不怕我等日后再与你算账?”
虎玄轻轻一笑,摇头道:“你认为你们还会有日后?”
云翔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听这意思,难道虎玄还敢杀了他们不成?
他惊道:“难道你还敢取我们的性命?莫非你便不怕天庭来追查此事?吕梁山原本就是你的地头,根本瞒不过有心之人,只要天庭愿意查,一定会查到你的身上,到时候,你害死王母的仙子和上洞八仙的坐骑,只怕罪责定然不会轻,还会给赵玄坛引来无穷的麻烦?”
“追查?”虎玄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道:“追查什么?他们只能查到,你们夺了我的吕梁山,还盗走了我的法宝,却终究是修为太低,被这法宝所害,又怎能怪到我的身上?”
云翔目光顿时一凝,冷声道:“但你也莫要忘记了,虽然他们中了你的诡计,我却得以幸免,自然便可以说出实情,除非你现在亲自动手杀了我。但如此一来,天庭只要调查我的死因,便能够戳穿你的谎言。”
“你?你要说出实情?”虎玄好像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事,大笑道:“区区一个污婆子的坐骑,谁会相信你的话?我今日当然不会动手杀你,但过了今日,我自有无数种办法置你于死地。”
云翔听了这话,心中一寒,终于想明白了虎玄的全部计划。
虎玄原本修为就高,在天庭的仙兽之中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了,若是铁了心除掉他们,其实还有许多办法,可他却偏偏选择这样见不得人的手段,这其中的原因,只怕便是为了应付天庭的调查吧。
他真正忌惮的,也只是吕方和朱家姐妹的身份罢了,如今他们既然已经中计,他的计划便已经成功了。对于自己这样修为和身份都远不如他的,只怕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就像他说的一样,自己的话,根本就没有分量,日后只要另找机会杀死自己,天庭也不会太过当回事。
当真是一番好算计啊!只是......
想及此处,他再次问道:“虎玄,你甘冒奇险,也要对我等下此狠手,看来这吕梁山中果然有着天大的秘密,所以你才不得不杀了我们灭口吧。”
虎玄淡淡摇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怎的还如此多废话?现在你要关心的,应该是他们才对吧。”说着,他伸手轻轻一指吕方等人。
云翔连忙回头看去,却见此时情况果然又更加恶化了,他们八个人,全都如同刚才吕方和朱紫儿一般,浑身都激烈地颤抖了起来,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是越来越重。
他心中一惊,便要上前去拉扯朱家七女间的牵魂丝,可看到那金光闪闪的丝线之时,却又犹豫了。
牵魂丝是朱家姐妹的绝技,坚韧异常,自己若是想将其扯断,还要花费不少的力气,这其中的过程,万一也中了金锭中的法术怎么办?
他再次偷眼看向虎玄,却见他双手环抱于胸前,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乎并不打算出手阻止他,就只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不对,等等。
如果吕方他们现在就有生命危险的话,虎玄应该会选择立刻离去才对,以造成不在场证明,如果就这样待在现场的话,他的计划根本就无法实现。
这么算来,吕方他们应该还是安全的才对,什么时候虎玄离开,什么时候才会是大家的死期。现在的自己,应该还有时间来想办法营救他们,所以,自己必须要冷静才行。
再次绕着如意金锭走了好几圈,又试了试刚才虎玄念出的咒语,不出所料,没有任何作用,很显然,刚才那一幕也不过是虎玄使出的障眼法罢了。
玛德,这法宝到底是什么原理,他还是一无所知,其中蕴含着什么法术,也是高深莫测,面对这样一件东西,向来自诩智计的他,也是束手无策起来。
正当他苦思对策之时,只见场中众人的情况又发生了些变化。他们脸上的痛苦之色已是越来越重,甚至已经夹杂上了一丝愤怒之色,而身体的抖动却是越来越轻微。
他心中更是焦急,再次看向了虎玄,却见虎玄的笑容已是显得更加森冷,甚至还故意对他做出了个说话的口型,虽然没有出声,但云翔曾经学习过读唇术,还是清晰地认了出来,他所说的那两个字,分明就是“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
就在这时,只见吕方那按在如意金锭的手竟然自行垂落了下来,而朱家姐妹之间那牵魂丝上的金光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八人全都静立在当场,没有一丝的动静,而他们的脸上,却完全变成了愤怒的神色。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无比。
云翔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去,正想要看看大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正在此时,却是异变突生。
只见吕方猛然怒吼一声,转过身来,手掌上再次亮起了金光,便朝着朱紫儿当头拍了过去。
朱紫儿却也不甘示弱,娇叱一声,手中便射出一道断玉丝,向着吕方当胸刺了过去。
什么情况?他们莫非是疯了?竟然要自相残杀!
云翔此时已是顾不得多想,所幸他距离二人已经很近了,便连忙飞身而上,一掌荡开了吕方的手掌,另一手抓住了朱紫儿的断玉丝,猛力将她甩得倒飞了出去。
吕方满脸狰狞之色,见朱紫儿远离,便又将仇恨的目光聚集在了云翔的身上,再次一挥手掌,便朝着云翔攻了过去。
云翔急忙喊了声:“吕兄,你疯了?”却也只能出手相迎,无论如何,也先要将发疯的吕方制服了再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更糟糕的情况却发生了,只听朱家另外六位姐妹也怒喊出声,便纷纷使出了杀招,毫不留情地向着旁边的姐妹攻了过去。
糟糕,她们竟然也全都疯了。
云翔见状,也只能慌忙踢出一脚将吕方震退,飞身上前营救六女。
只可惜,这样纷乱的场面,他终究不可能完全控制住,即便他使出了全力,却也只能抓住其中三人击出的断玉丝,另外两人的断玉丝,却是缠在了他的手臂之上,划破了一些皮肉,有一根断玉丝,却是射中了朱青儿的肩头,刺出了一道汩汩流血的伤口。
朱青儿受了伤,却是根本不甚在意,眼中的怒色反倒更重了,挥手甩出几道丝线,便继续朝着众姐妹攻了过去。其余众女也是不甘示弱,再次迎了过来,基本的原则就是谁离得近攻击谁。
而更让人头疼的是,吕方此时也是再次怒吼一声,便加入了战团,连被甩飞到一旁的朱紫儿也再次冲了过来,加入了这番乱斗。
妈蛋,乱套了,全都乱套了。
第一百七十六节 金髓毒
面对发了疯了众人,云翔此时能做的,却也只能尽力抵挡住大家的杀招,争取不让任何人受伤,然后想办法将众人一一制服。
然而,这样一来,却成了所有人的攻击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即便是他的修为高于众人,却也被打得狼狈不堪,很快便已满身是伤了。
眼见朱红儿再次射出了一束断玉丝,缠向了朱黄儿的脖颈,而朱黄儿却刚刚避开朱蓝儿、朱青儿的攻击,已是根本闪躲不开,云翔便只得放弃了制服朱橙儿的机会,闪身再次救了过去。
只可惜,这次他的运气当真是不好,不但被朱红儿缠住了手臂,还被朱蓝儿、朱青儿缠住了双腿,更是被朱黄儿出其不意地吐出一张丝网裹住了头面,顿时便是行动受制,连体内的真气运转都有些不顺畅了。
当此危机之时,却是吕方再次扑了上来,给了他雪上加霜的一击,一双金光闪闪的手掌击在了他的后背之上,打得他嘴角溢血,倒飞而出。
然而,更倒霉的是,他飞出的方向也有些不是地方,竟然迎着那巨大的金锭便撞了过去。
咣,只听一声巨响传来,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金锭之上,紧接着他也终于知道了,这如意金锭上究竟蕴含的是什么法术。
一种无可匹敌的金锐之气,从金锭上飞速地冲进了他的身体,而更为骇人的是,那金锐之气竟然不在经脉中作丝毫的停顿,而是顺着经脉逆势而上,向着他的识海冲了过去。
当那气息进入识海之时,便飞速地四处窜动,同时暴涨开来,将整片识海都笼罩在了一片金光闪闪的风暴之中,再无片刻的安宁。与此同时,他的五感尽失,也无法感觉到肉身的存在,无数金光如同利刃般不停地切割着他的神魂。
要知道,神魂不比肉身,一旦受到伤害,人所受到的痛苦也会强上百倍,仅仅是片刻的功夫,对他来说就好像过了一百年一般地难捱,这种感觉,也使得他慢慢地失去了灵智,心中仅剩的,也只有那些不甘、痛苦、还有愤怒。
不知经过了多长的时间,愤怒便已经掩盖了其他的任何情绪,他恨,恨世间的一切,是这世间让他受到了如此多的痛苦,所以,一切都应该被毁灭。
终于,他习惯痛苦,习惯了愤怒,也再次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
这时的他,脸上已是愤怒得近乎扭曲了,双臂坚定而有力地撑起了身体,缓缓地回转过身来,充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了尚在激斗中的吕方八人。
这种时候,当然已经没人会注意到,始终袖手旁观的虎玄,已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一脸阴狠地道:“不过是几个小辈而已,毛还没长齐,竟敢跟老子斗,真是自寻死路。”
说完,他对着众人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便卷起一阵风沙,直奔天际而去。
有了云翔的加入,原本乱做一团的战局很快就变得更加纷乱了,天龙内力和太阴内力全力运转开来,杀伤力还远超过吕方的金蹄掌,更不是朱家姐妹那以控制为主的丝线能够比拟的,不过多时,大家已是人人带伤,纷纷现出了原形,进入了生死相搏的阶段。
既然是生死相搏,那么,大家自然也都施展开了全部的手段,厮杀也变得更加血腥了,而这一点体现在云翔的身上,就是他的仙毒珠也全力运转开来,木、火、土三系毒素已经遍布了全身,甚至......开始侵袭向了他的神魂。
然而,当这三种仙毒侵入他神魂的时候,情势却是再次发生了变化。
最直接导致变化的,正是其中最暴烈的火髓毒,当火髓毒与神魂间四处乱窜的金黄色气息相遇之时,却是如同天雷勾动了地火,二者便如同生死大仇相遇了一般,瞬间便混作了一团,金色的光芒也慢慢地被那红色的光芒所取代,在识海之中掀起的风暴也渐渐地开始弱了下来。
接下来,木髓毒、土髓毒也加入到了其中,有土髓毒相助,金色气息又瞬间大涨,似乎又慢慢夺回了主动权,可在木髓毒的协助之下,火髓毒却也不甘示弱,很快又将那金色的气息压制了下去。
如此一来,云翔的神魂中顿时也乱了起来,如意金金锭上传过来的金色气息与五行仙毒也斗作了一团,根本顾不得再去肆虐云翔的神魂了。
云翔的神魂骤然停止了被那金色气息的切割,顿时变得一阵轻松,很快地,他的神智也慢慢地缓解了过来,开始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我为什么会如此愤怒?我为什么要发疯地攻击?而攻击的对象,竟然还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到底在做什么?
他这一开始思考,手上的招式也立刻便缓了下来,虽然吕方与朱家姐妹仍是如同夙世大仇般互相攻伐着,可战团的激烈程度却是明显地降低了不少。
云翔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智也是越来越清晰了起来,虽然仍是有剧烈的痛苦从灵魂深处传来,但已经可以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也可以通过仙毒珠控制住充斥满神魂之中的五行仙毒了。
这样一来,事情就容易了许多,他控制着五行仙毒,慢慢地将那金色的气息逼出了他的神魂识海,向着经脉之中逼了过去,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隐隐有些猜出,这如意金锭中蕴含的法术到底是什么了。
果然,那气息一离开识海,便被身体内更加充盈的五行仙毒慢慢地包裹住了,尤其是在火髓毒不停的灼烧之下,那气息竟然被凝练成了一条金色的丝线,乖乖地被收入了仙毒珠之中。
果然,他的猜测没有错!
云翔心中一喜,这两年的运道当真是不错,在去年发现水髓毒的踪迹之后,现在竟然又误打误撞地发现了金髓毒。
锋利无比,能够直接透过肉身伤人神魂的金髓毒!
此时的云翔,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心中竟然还有些淡淡的喜悦。当然了,这喜悦还有些不是时候,毕竟,吕方和朱家姐妹的乱斗还在继续着。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身形一闪,便再次冲入了战团,火红色的长舌飞射而出,便缠住了朱红儿的一条腿,接着,他便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髓毒化作了一缕细线,向着朱红儿的神魂深处钻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七节 财神
却说虎玄匆匆赶回了天庭,径直来到财神殿中,只见玄坛真君赵公明正与四大部将招宝天尊萧升、纳珍天尊曹宝、招财使者陈九公、利市仙官姚少司议事。
众人见他如此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都是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赵玄坛奇道:“虎玄,怎的回来的如此匆忙?莫非下界发生了什么大事?”
虎玄连忙行礼道:“回禀真君,确是发生了些急事,卑职今天返回了吕梁山,却发现山头被人占了去,所以只能回来禀告。”
招财使者陈九公道:“虎玄,这等小事,你又何须回来禀告,自行处理了也就是了。莫非夺山之人如此厉害,连你都不是对手?”
虎玄苦笑道:“若说真本事,他们倒也没多少,只是他们身份特殊,卑职有些吃不准深浅,还是要请真君亲自定夺。”
赵玄坛皱眉道:“你且说来听听,来人都是什么身份?”
虎玄道:“来人一共有九个,其中七个乃是瑶池王母座下的七只蜘蛛妖使女,一个是上洞八仙中张果老座下的驴妖坐骑,还有一个乃是纳晦宫门下那只蛤蟆妖坐骑。”
“什么?”赵玄坛顿时拍案而起,惊怒道:“你是说,王母、上洞八仙专程派人去夺了吕梁山?莫非是谁走漏了风声,才会惹来了他们的探查?”
虎玄苦笑道:“这也正是卑职最想不通的地方,卑职在天庭也有些名望,卑职的本事想来他们也是清楚的,这九人可都是新来天庭不过十来年罢了,若是他们想要派人前去探查,力量也未免太过薄弱了些吧。”
赵玄坛听了这话,方才脸色渐缓道:“你的意思是,这也可能只是个偶然,他们并非是受命而去的?”
虎玄道:“卑职之前心中也有些猜疑,便还特地施展了遁地之术,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从他们的话语之中来看,似乎不像是受命前来的。”
赵玄坛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之上,点头道:“如此说来,此事倒也并非什么大事,那几个小妖看上了吕梁山,让给他们就是了,只要别落人口实便是了。”
这时,一旁的招宝天尊萧升忽然开口道:“且慢,末将以为,此事尚有些蹊跷,真君切不可大意。”
这话一出口,赵玄坛顿时又皱起了眉头,道:“有何蹊跷?你且细细说来。”
萧升道:“真君明鉴,那瑶池王母向来受玉帝宠信,皆因其做事历来思虑周祥,滴水不漏。还有那张果老,虽然外界都传他乃是个惫懒人物,但他也是上洞八仙中最年长的一人,所谓人老精、鬼老灵,末将也不信他是个简单的人物。这样两个精明之人,却偏偏派了几个新面孔前去探查吕梁山,只怕会是故意为之啊。”
利市仙官姚少司也道:“真君,萧大哥所言不无道理,瑶池王母乃是玉帝的宠臣,上洞八仙却是八卦道人的爱将,这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咱们不得不防啊。说不定他们早已对真君有所怀疑,便偏偏派了这几个新面孔作为遮掩,明面上装傻充愣麻痹我等,其实还另有高手在暗中行事。”
纳珍天尊曹宝、招财使者陈九公也齐声道:“两位兄弟所言甚是,真君切莫大意。”
赵玄坛听了四大部将的话,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开口道:“虎玄,那九人现在何处?你不会已经对他们动手了吧?”
虎玄顿时吓了一跳,忙回道:“回禀真君,卑职已经对他们动用了如意金锭。”
“什么?”赵玄坛再次拍案怒喝道:“你怎可如此莽撞?以如意金锭的威能,便是一般仙人也难以抵挡,他们岂不是早已横尸当场?他们若只是玉帝与八卦道人派来的幌子,你却偏偏出手杀了人,岂不是会彻底坐实了他们心中的猜疑?糊涂!糊涂啊!”
虎玄一听这话,顿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回禀真君,卑职并未敢使出如意金锭的全部威力,只是扰乱了他们的神魂,让他们自相残杀而已,便想造成他们私盗法宝,却被反噬而死的假象。真君若是不放心的话,卑职这便赶回去收了法宝,说不定还有人活着。”
赵玄坛怒指虎玄道:“你这蠢虎,办事如此不过脑子,本君早晚会被你害死,这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去看看?”
虎玄应了声是,慌忙爬起来便要离开,却听得萧升又道:“且慢,真君,虎玄这般行事,倒也错有错着,若是那九人真的自相残杀而死,说不定也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赵玄坛忙抬手止住了虎玄,问萧升道:“萧贤弟,此话怎讲?”
萧升道:“真君,现在咱们不如将错就错,这便去找王母和张果老传信,对了,还有纳晦宫那个污婆子,告诉他们,他们的人盗取了虎玄的法宝,请他们一同下界去收服。”
赵玄坛沉吟道:“那我若是跟他们赶了去,却只看到那九人的尸身,又该如何是好?”
萧升道:“若是人已经死完了,便说明夺山之事乃是我等多虑了,不过是九人自作主张罢了,便继续用虎玄的计策,真君可以当场责罚虎玄一番,也算是大事化小。”
赵玄坛又道:“那若是有人还活着呢?”
萧升一指虎玄,淡淡地道:“若是有人还活着,说不定便反咬一口,真君也只能弃车保帅,但有错漏,全是虎玄自作主张,任由别人责罚便是了。虎玄,这便是你报答真君昔日恩情的时候了。”
虎玄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寒,颤声道:“萧将军,那万一他们全都活着呢?”
这一次,萧升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道:“希望不会如此吧,若真是这样,便说明我之前的猜测不幸成真,果然有高手暗中营救下了他们,那咱们就必须加倍小心了。在凡间其他的地方的安排,最好也暂时停下来,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
赵玄坛惊道:“这样一来,南边的供奉只怕会接济不上吧?那位若是怪罪下来的话......”
萧升叹了口气,道:“这其中的利弊,还请真君仔细权衡,若是因为咱们的这些细枝末节之事,坏了那边的大事,只怕那位可就不仅仅是怪罪那么简单了。”
赵玄坛皱眉苦思了良久,方才猛然一点头道:“贤弟所言极是,本君明白了。”
第一百七十八节 断金
当赵玄坛带着四大部将找齐了王母座下的七仙女,上洞八仙中的韩湘子,还有纳晦宫的马老星君,在虎玄的带领下急匆匆地赶到了五麓峰之时,却正好看到了极其惊人的一幕。
云翔化作的龙蟾,正牢牢地趴在那座比他大了好几倍的如意金锭之上,双眼紧闭,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动静,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而神情萎靡、浑身伤痕的朱家七女和吕方,却正散坐在那金锭周围,双眼微闭,似乎正在运功疗伤。
感觉到有人来了,朱家七女和吕方连忙睁开了双眼,待到看清了来人的相貌,都是大吃一惊。
朱家七女慌忙起身对着七仙女起身行礼道:“见过七位姐姐,姐姐们怎的下界来了?可是娘娘有什么急事要叮嘱的?”
七仙女中的红衣仙女淡淡地道:“娘娘那边倒没什么事,只是方才赵玄坛来宫里告状,说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辱他家的坐骑,不但夺了人家的洞府,还抢了人家的法宝。娘娘便命我等下来看看,顺便告诫你们一声,切不可仗势欺人。人家赵玄坛家里的坐骑可是精贵得很,法宝更是珍稀无比,咱们瑶池宫的人,哪能做出这等事情?你等的行为,实属不该。”
朱家七女顿时愕然,这话的意思虽然是在责怪他们,语气却是有些阴阳怪气啊,哪里还像是平日里性格温婉的红衣仙子啊?
不过,这也怪不得红衣仙子,坐骑仙兽在凡间有些冲突,实属再正常不过了,除非闹出性命来,否则很少有主家会为这等事情出头的。赵公明今日死活非要拉着她们来处理此事,她们心中都是有些不屑,这事若是日后传扬开了,只怕财神殿就会沦为天庭的笑柄了。
这边的朱家七女愣在当场,那边的吕方也连忙向着韩湘子下拜道:“小的吕方,见过韩大仙,不知到底是何事,竟然引得大仙亲自来凡间处理,小的心中实在惶恐。”
韩湘子轻轻地挥了挥手中的洞箫,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神色道:“吕方啊吕方,你说你们要欺负人,怎么也不应该欺负人家财神殿的人啊,这不,人家赵玄坛亲自告到你家老仙那了,你家老仙抹不下面子,也只能请我过来帮他看看了。你说说,你才上天庭几年啊,竟然就敢欺负人家赫赫有名的虎玄了,可真是长本事了啊。”
他这话里讽刺的意思,却是更加明显了,显然,这么有趣的事情,他也真是第一次遇到。
赵公明之所以拉着脸面请了这许多人过来,当然主要还是为了看坐骑们的尸首的,此时见到这样一幅安然无事的画面,自己又被同僚连番讽刺,心中自然也是又尴尬又焦急。
他和一旁的萧升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回首一脸怒气地怒骂虎玄道:“你这孽畜,当真是不争气得紧,竟然会被几个晚辈欺负至如此地步,我财神殿的脸面,这下子全都被你丢尽了。”
虎玄忙上前道:“真君息怒,卑职之所以回去禀告,主要还是因为法宝如意金锭被夺之事。您老也知道,这法宝极为厉害,若是一个使用不当,轻则伤人神魂,重则取人性命,若是各位仙长宫中之人因此送命,卑职可是真的百死难赎了。”
一听他这话,脾气最暴躁的吕方已是忍不住怒喝道:“虎玄,你这贼厮,我们好意请你喝酒,你却故意送上这鬼金锭来害人,差点害了老子的性命,现在还敢倒打一耙,你羞也不羞?”
虎玄被他这一骂,也是忍不住脸色一黑,却只能开口反驳道:“吕道友怎的如此糊涂?莫非是真的伤到了神魂?明明是你们请我喝酒,却趁我喝醉夺了我的法宝,怎的又成了我主动送上法宝了?”
吕方顿时更加生气,跺着脚怒道:“一派胡言,明明是你这贼厮说要送我们钱财,方才拿了这金锭出来的,如今却又不敢承认,你们财神殿的人,难道就这么......”
“吕方,噤声!”韩湘子连忙喝住了吕方,手中洞箫一指那如意金锭,问道:“虎玄,这就是你的法宝?”
虎玄忙点头道:“正是,韩仙长请看,上面如今还趴着马老星君的坐骑,也不知是死是活。”
“哼!”韩湘子猛然冷哼一声,手中的洞箫一挥,便有一道青光射出,直奔那如意金锭而去。
只听呲的一声细响传来,接着,那如意金锭已是齐腰而断,上面那一半顺着切面缓缓滑落下来,咣当一声便落在了地上,掀起了满天的尘土。
韩湘子回头看向虎玄,冷冷地道:“这就是你说的法宝?赵玄坛,你拉着我们下来,就为了这些东西?这玩笑开得未免有点大吧。”
这一下,不但是吕方几人了,就连赵公明的脸色也变得难看无比,刚才韩湘子那一击,虽然威势不凡,但也不过是随手一击罢了,如果是真正的法宝,怎么也不该如此容易毁坏才对。
而此时的虎玄已是惊呼了一声:“我的如意金锭!”便飞扑而上,朝着那断作两截的金锭冲了过去。
他刚刚跑到金锭的旁边,却见那金锭旁忽然闪出了一道身影,飞起一脚便朝着他踹了过去。
这人影却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趴伏在金锭上的云翔。
之前金锭掉落在地的时候,他其实便已经清醒了过来,之所以并没有选择立刻起来与众人见礼,却是因为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情。
虎玄居然真的请来了赵公明,甚至还让赵公明请来了那么多的仙家,这是否说明,吕梁山之事,果然和赵公明有着密切的关系?否则的话,实在是很难解释,堂堂天庭的三品大员,为何会舍下面子,亲自来处理坐骑之间的纠纷这等小事。
他才刚刚将事情想了个大概,便见到虎玄已经冲了过来,他心中已是恨极了虎玄,眼看此时对方根本没有防备到他,便忍不住一脚便踹了过去。
今日这一场大仇,怎么也要先收回些利息再说。
虎玄见到云翔这么一脚踢了过来,顿时心中就是一惊,慌忙想要躲闪,只可惜还是慢了半拍,勉强躲开了裆部的要害,却还是被一脚重重地踢在了小腹之上,顿时惨呼一声,倒飞而出。
第一百七十九节 该打
云翔踹出这一腿,虽然未必能够真正伤到虎玄,但这事当着一众仙家的面发生,却相当于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虎玄的脸上,顿时让他勃然大怒,暴喝道:“好小子,竟敢偷袭本座,可是要作死吗?”
说着,他便闪身而上,妖法全力运转开来,便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面对冲近前来的虎玄,云翔却似乎并未放在眼里,连闪避防御的动作都没有做出,只是带着淡淡的冷笑,轻声开口道:“虎玄,看来你之前所说的一点不错,果然是要给赵玄坛一个交代啊,不如我现在就当面请教一下,如何?”
虎玄一听这话,顿时心中骇然,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曾经说漏了嘴,才会让云翔他们对吕梁山和赵公明的关系有了猜疑,这事若是让赵公明知道了,只怕会生撕了他吧。
眼看云翔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心中不安的感觉却是更甚了,连忙停下了攻势,呆立在当场,颇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然而,他停下来了,云翔却是忽然动了,只见他身形一闪,便再次一脚踢了过去,正中他的胸口。虎玄再次惨呼一声,倒飞而起,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吕方和朱家姐妹见云翔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竟然踢飞了虎玄两次,都是觉得解气无比,齐齐赞道:“云翔(大哥),打得好。”
云翔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却是看也不看瘫倒在地的虎玄,对着众仙家行礼道:“在下云翔,见过老星君,见过各位大仙。”
马老星君之前一直并未开口,却是因为在关注着云翔,此时见他如此强势的出场,也是脸上有光,老脸已是笑成了一朵菊花,连连点头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马老星君这是满意了,一旁的赵公明却是不满意了,只听他不悦地道:“云翔,你当着我的面,就敢如此欺凌我宫中之人,看来是真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云翔面对赵公明的责问,却是并不惊慌,只是不亢不卑地道:“见过玄坛真君,在下小小一个坐骑,又怎敢不将真君放在眼里?至于在下为何会与虎玄动手嘛,真君......”
说到这,一旁的虎玄却连忙开口打断道:“云翔,你休要胡说八道。”
云翔回头看了虎玄一眼,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继续道:“其实在下只是想帮真君好好管教一下这个虎玄,他这孽畜,打着真君的旗号,却在凡间四处败坏真君的声誉,莫非不该打吗?”
赵公明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再次开口呵斥,却忽然被身后的萧升轻轻一拉衣角,接着凑到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话。他顿时脸色微变,略一沉吟,接着竟然点头认同道:“你这一说,倒也有些道理,若是此话当真,那确是本君有些疏于管教了。”
云翔露齿一笑,道:“真君果然是明理之人。”
一旁的众人见赵公明如此好说话,都是心中惊讶,韩湘子忍不住开口道:“云翔,你且说说,今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有些看不懂了呢?”
云翔道:“回禀大仙,今日这番事故,却原本就是虎玄的不对,他在凡间骄横得惯了,我等不过是和他开个小小的玩笑,他竟然会上禀赵玄坛,将各位仙家都请了下来,这岂不是在戏耍各位大仙吗?所以我才会说,这虎玄确实是该打。”
红衣仙子目露愠色,望向虎玄道:“虎玄,此话当真?”
虎玄顿时一愣,看了看云翔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又抬头看了看赵公明那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神情,心中哀叹一声,只得颓然道:“一切都是卑职的过错。”
“哼!”马老星君也冷哼一声道:“赵玄坛,我们平日在天庭何等繁忙,你这坐骑竟敢如此消遣我们,果然是该打。”
韩湘子、七仙女也齐声道:“马老星君言之有理。”
云翔呵呵一笑,对着马老星君抱拳道:“老星君但有所命,在下不敢不从。”说完,便走回到虎玄的身旁,抡起拳头便向着他劈头盖脸打了过去。
虎玄怕云翔再反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却也不敢躲避,硬生生便受了他这一拳。
云翔这一拳打得却是更加舒爽,回头对吕方和朱家姐妹道:“吕兄,七位妹妹,韩大仙和七位仙子的话,你们莫非没听到吗?”
吕方和朱家姐妹顿时一愣,抬头看了看韩湘子和七仙女,见他们都是一脸不豫之色,顿时恍然大悟,众人扑上前去,对着虎玄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虎玄空有一身修为,却顾忌眼下的形势,根本不敢作出反抗,只能任由众人一顿好打,不多时,便已被打得口中吐血,瘫倒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韩湘子方才淡淡地道:“差不多就行了,毕竟是财神殿里的人,可别真的打死了。”
众人听了这话,方才渐渐止住了拳势,云翔再次对赵公明道:“真君,有了这次我们一番教训,这孽畜以后应该是长些记性了,真君可是觉得满意?”
赵公明黑着一张脸,重重一点头道:“那本君还得谢过你们了。虎玄,还在那里装什么死?还不快跟我回宫受罚?”
虎玄虽然满身是伤,却也只能应了声是,勉强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到赵公明身前,赵公明卷起了一阵旋风,财神宫一行便已消失在了当场。
韩湘子和七仙子眼见赵公明离去,便也无意多留,对着吕方和朱家姐妹叮嘱了几句,便也驾云离开了。
而此时的马老星君,却是笑呵呵地看着云翔半天,方才开口道:“老身虽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算是看出来了,云小子,你这可又是在欺负人了?而且还欺负到人家财神殿的头上去了,你这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云翔此时正是神清气爽之时,嬉笑着道:“小子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切还不是得靠老星君来做主?”
马老星君点头道:“这一次,你可是让财神殿吃了瘪,赵公明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你以后可要小心一些,若是抵挡不得,记得回来找老身,老身来给你撑腰。”
云翔顿时心中一暖,道:“谢过老星君关照。”
马氏点了点头,也不在多说,铁扫帚一挥,便化作一道乌光消失在了天际。
第一百八十节 后续
云翔等人目送各位仙家一一离去,方才完全松了口气。
吕方忽然开口道:“云翔,方才将虎玄那老小子暴打了一顿,真是痛快得紧。只不过,这老小子也是天庭上有头有脸的仙兽,为何会忽然怂成这样?我怎么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呢?”
云翔哈哈一笑道:“这家伙现在有把柄在咱们手里,根本不敢跟咱们兄弟作对,打他一顿还是轻的,若是吕兄觉得还不解气,回头咱们把他叫出来再打一顿,我敢保证,他一样也只能这么挨着。”
吕方更是不解,挠了挠头道:“把柄?你说的是......”
这时,一旁的朱红儿凑过来道:“大哥,如今看来,只怕这吕梁山真的和赵玄坛有些关系,咱们就这么贸贸然闯了进来,只怕真是惹下了大麻烦了。”
云翔点头道:“不错,看来定是如此了,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后悔也是迟了,但从赵玄坛的态度来看,目前这结果倒也不算太坏,他似乎还对咱们有些顾忌,只要咱们不要将此事到处宣扬,他也未必会为难咱们。”
朱红儿道:“如此便是最好了。”
吕方又道:“云翔,那你说,赵玄坛和吕梁山到底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就不好奇?”
云翔叹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咱们决不能再回天庭打探消息了,这样的话,只怕赵玄坛就真的无法容忍了。”
吕方笑道:“这倒是简单了,咱们得了好处,就干脆闷声大发财呗。”
云翔皱眉想了想,道:“话是没错的,不过我总是觉得,这件事背后的牵扯肯定不会小,日后说不定还会跟咱们双叉寨有什么关系,咱们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数才行,若是可能的话,还是要尽力查清此事的真相为好。”
吕方奇道:“你刚才不是说,不能回天庭去打听了吗?那又该如何查清楚此事的真相?”
云翔笑道:“吕兄难道忘记了,如今这吕梁山可是在咱们的手中,不管赵玄坛在这里做过什么,终究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咱们要是真想查,也并非难事啊。等等吧,最多一两天之后,寅将军他们也该回来了,到时应该能够带回些消息。”
吕方道:“那咱们这一两天可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事情嘛,自然还是不少的,”云翔随手一指旁边那断作两截的如意金锭,笑道:“这法宝虽然废掉了,但材料还是货真价实的黄金财宝,咱们还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的,虎玄说的也没错,有了这东西,日后寨子里的日子也能松泛不少了。”
众人听了他的提醒,方才想起了这件宝物,吕方由衷叹道:“云翔,有时候我真是想不通,你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手段?竟然连这样威力的法宝都能够直接废掉,我可真是不服都不行了。”
云翔叹道:“不过是侥幸罢了,不过现在我倒是希望,虎玄能多送几个这样的法宝给我,那我可要真的好好谢谢他了。”
众人只道云翔又是在出言讽刺虎玄,又想起他刚才离开时那衰样,忍不住齐声大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天庭的财神殿中,也进行着一番类似的谈话。
玄坛真君赵公明此时已是暴跳如雷,一把将几案上的东西全都掀在了地上,引来了一阵叮叮咣咣的乱响,只听他怒道:“这次本君的脸面,可是全部被丢光了,区区污婆子的坐骑,竟敢如此辱我,本君日后定要让他好看。”
而一旁的萧升却连忙凑上前道:“真君息怒,此事尚需从长计议,还请真君莫要轻举妄动。”
赵公明怒道:“如今事情已经清楚了,那九个孽畜定然是被派来查我的,而且还已经知道了什么,否则也不敢如此放肆,还有什么可从长计议的?”
萧升道:“真君所言极是,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了什么,也并无真凭实据,否则的话,刚才就应该当着大家的面揭穿了,又岂会仅仅是打了虎玄一顿了事?依末将之见,此事尚且还有转圜的余地。”
赵公明听了这话,微微一皱眉道:“哦?那你且说说,如何个转圜法。”
萧升沉吟道:“不知真君刚才可曾注意到,那张果老的门下和瑶池宫之人,似乎是唯纳晦宫门下的云翔马首是瞻,这样算来,倒是真有些奇怪了。”
赵公明想了想,点头道:“不错,我也发现了,那你以为,这又是为什么?”
萧升道:“上洞八仙的背后是兜率宫,瑶池的背后自然是西王母,那么纳晦宫的背后,又会是谁呢?”
赵公明皱紧了眉头道:“你是说.....”
萧升点头道:“不错,前些年玉帝破例准许那污婆子去参加蟠桃会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这些年又听说,那污婆子每年总会莫名失踪上一段时间,如今看来,只怕是玉帝有重任委派于她啊。”
赵公明惊道:“你是说,玉帝可能是委派了污婆子来暗查南边的事?难道他真的是无人可用了?”
萧升道:“真君应当清楚,这些年来,玉帝身边的可用之人本就是越来越少,而且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惹眼,这等暗查之事,只怕未必合用。那污婆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却可以借着除晦之名,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奇怪,如今想来,倒还真是个合适的人选。”
赵公明道:“若是如此,那以后对纳晦宫便要加倍小心些了,玉帝也真不愧当了这么多年的三界共主,如此形势之下,竟然还能想到这么个奇怪的人选,果然是棋高一着啊。”
萧升道:“不错,而且现在还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背后一定还有高手暗中护持,否则的话,实在是很难解释为何如意金锭会变作了一块凡物。”
赵公明沉吟道:“这么快便能将如意金锭炼化做凡物,只怕这人的修为不在你等之下,如此说来,咱们也不好暗中对那几个孽畜下手了?”
萧升点头道:“不错,对这九个明面上的棋子,咱们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这时,一旁的姚少司插口道:“真君,大哥,既然他们是冲着咱们来的,如今吕梁山也已经丢了,那下界的其他地方,是否也要早做安排?”
赵公明神情一动,点头道:“不错,那你们便立刻传令下去,凡是在下界处理此事的人,一定都要加倍小心,但凡发现了这九个人有所异动,就都给我撤出来,千万不要再惹来更多的麻烦。”
萧升道:“如此一来,只怕南边的供奉便会少上许多了,真君难免要去向那位当面解释一番了。”
赵公明叹道:“南边已经准备得够久了,咱们现在加倍谨慎行事,也不过是怕因小失大而已,我想,他应该不会责怪吧。”
萧升也叹道:“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