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这个实力吧
木岛良辅轰然落地,刀锋砸穿地板,深入进去足有半英尺多,那里的地板被彻底砸烂,呈圆形向外突出。张丰毅正想避退,却被一把刀横上了脖子。
“不许动,”是胡玛的声音,“老实点,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此刻,池田良彬正在房间的一角保护着惊魂未定的阿里教授,他们的身影刚才被巨大的容器罐挡着,所以张丰毅未能看见。
“教授,这是怎么一回事。”胡玛问房间对面的阿里教授。
“这是他的能力,他可以凭意念移动物体。”阿里教授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他。
“既然如此,”木岛良辅从地上缓缓地起身,然后把刀由地里拔了出来,背在身后,“不妨把他杀掉吧,也别管什么活性不活性的了。”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掠,猛然前冲,眼看要扑向张丰毅。
大事不妙,木岛良辅的眼神坚定,分明是要把他置之于死地。张丰毅倏然从胡玛的臂弯里逃了出来,像被地下的一只手扯住脚腕般很快地溜向下面。
胡玛神情惊愕,根本没有料到张丰毅会突然有此举动,她的呼吸霎时停滞,多亏木岛良辅赶到身边。他一手揽住胡玛,并用眼神安抚她的情绪。
张丰毅抽出身以后,就赶紧从另一个方向跑到了房间的中央。他背对着整扇的落地窗,警惕地在胡玛与木岛良辅、克莱尔、阿里教授和池田成彬这三方间扫视。
木岛良辅凝视着张丰毅,并把胡玛拉到了他的背后,然后低声说道:“你没有战斗的能力,去电梯里按下紧急按钮,让本部所有能战斗的人都来这里。我担心他的实力,恐怕是连我也难以对付的。”
胡玛慌乱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赶紧往后面的电梯门跑。
张丰毅看见她跑进了电梯,电梯门刚拉上一半,就见整座房间忽然迅速地变暗。头顶的所有灯管一齐熄灭,顿时被窗外的黑暗笼罩。借着纽约外面的灯火,张丰毅仍旧可以依稀地看清他们神色各异的脸庞。
木岛良辅把武士刀捉在了手中,姿态相当局促,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样子。池田成彬则和身材矮小的阿里教授待在一起,克莱尔不知在哪里,灯一灭,就只有落地窗边能完全看清。除此之外,就尽是神秘的黑暗。
对峙了两三秒,房间的天花板边忽然亮起了猩红色的灯光,时明时暗,明灭不定,仿佛惹人心躁的警灯般在房间里闪烁。一同响起的还有危险的警报声。灯光映亮了木岛良辅、池田成彬和阿里教授的身影,为他们染上了些许妖异的色彩。
张丰毅心头大动,他猛然意识到中间少了克莱尔。正此时,黑暗中一道疾风袭来,时明时暗的灯光照出了克莱尔的身影,她手持两柄利刃,动作快成无数的残影,直朝张丰毅冲来。
此刻张丰毅的手心里仍然握着那柄手术刀,急切间,他挥刀格挡,却被克莱尔横挥一刀,径直斩断那柄薄如纸片的手术刀。银亮的刀片被从旁抛出,映着猩红色的光芒。张丰毅与克莱尔间的距离不过十几英寸,她的刀尖几乎就在张丰毅的脖子边沿。
张丰毅向后一仰,下意识地进行了退避,克莱尔裹挟雷霆之势的刀锋在张丰毅的身体上方横扫而过。张丰毅抬腿霍然一踢,踹进了她的腹心,克莱尔仰面吐出一口鲜血,向后倒飞了出去。
张丰毅这一脚势大力沉,克莱尔半个身子几近翻了过去,在即将落地时,她把刀插进地板,才减缓冲势停了下来。刀刃刺穿地板,刮出生硬的木茬,边缘毛糙。
张丰毅本身也感受到了不小的阻力,克莱尔的小腹极其结实,简直像石头一样。他匆忙退出几步,然后冷静地注视他们,确保敌人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许久,克莱尔弯下腰,朝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她捂着小腹缓了缓,然后颇为费劲地说出一句话:“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干掉老板的吗,老板是本部里最厉害的高手,即便是教授们制造出来的实验品,也不应该有这种实力。”
猩红的光芒依然不停地闪烁,焦躁不安的警铃在整幢大楼里回荡,每一层的警铃都被按响了,忙着在电脑前观察股票行情的工作人员匆忙地收拾东西,想要提早下班。他们都知道这警铃意味着什么,因此只是急急地关掉电脑,就把漫天飞舞的a4纸塞进公文包。
全副武装、通体漆黑的作战人员挎着枪,从楼层的一角冲了出来,鱼贯而行,他们或乘电梯,或上楼梯,脚步声汇聚在一起,震得整幢楼都轰隆隆的。
张丰毅自然听见了那由下而上的踏步声,其他人也听见了。木岛良辅忽然沉声道:“照她说的做,我也想知道。”
“他先杀了三号,我从背后偷袭才杀的他。”张丰毅坦然道。事到如今,他觉得没什么非得隐瞒的了,“三号和我也拖了他好一会儿,的确消耗了他的许多体力。”
“你和三号,”说话的人是阿里教授,他是本部整场实验的主持者,“合作过吗。他的精神状态很混乱,你是怎么跟他合作的。”
“至少那个时候。他还是很清醒的。”张丰毅小心翼翼地跟他们对峙着,脚步在他的位置和敌人间来回地晃悠。
“我看,我们有这个实力吧。”木岛良辅语气中有一股莫名的杀意,他把刀缓缓地横到胸前。
“那可不。”墙角的池田成彬面容平静地表示同意。他抄起旁边的一根竹刀,原是藤田町用来日常练武的,被他拿了来当武器。
在猩红的灯光下,池田成彬步步退后,移动到了墙边的书柜,他用力把书柜推开,随后便赶紧让阿里教授钻进后边的暗室内。等阿里教授进去了,他这才握紧竹刀的刀柄,面向张丰毅。
张丰毅看到这威胁感十足的场面,也是心生不妙,他小心地退至窗边,开始摸索称手的武器。
碎瓷片
池田成彬第一个扑了上来,一跃就是几十英尺的距离,张丰毅凭借红光两三秒的停顿,看清了他的动作,赶忙抽身一退,却见他手里的竹刀径直一挥,极其惊险地从张丰毅的胸膛前掠过,凶猛的鞭风甚至波及到了张丰毅的脸颊。
那竹刀快速一闪,直直地将张丰毅旁边的玻璃饰物挥砍成粉碎。张丰毅赶紧横移几步,拿起台子上的花瓶,趁池田成彬刚刚落地时,就砸了上去。
池田成彬这时突然把刀转到背后,之后翘起刀尖抵在花瓶上的一点,竟使得张丰毅再难寸进。他突地回身,然后一踢花瓶,使花瓶瞬间飞上半空,张丰毅没了手里的花瓶,急忙后仰,紧随其后的竹刀刀尖擦着他的面颊飞过。
张丰毅急急退后,池田成彬则熟练地挥舞着竹刀,木色的刀尖在他的身周不断闪现,猎猎的旋风压缩着张丰毅的移动空间。正好墙上安着一层隔板,张丰毅略一使劲,把其从墙里拆了下来。螺丝抽离的瞬间,石灰崩落。
就在这时,威势十足的竹刀从天倏然呼啸下来,张丰毅赶紧躲开,刀尖刮过墙壁,形成一条印痕,卡进墙里略微卡了一下,就被池田成彬拔了出来。他几步追上张丰毅,猛然挥下竹刀,张丰毅抓起手里的隔板加以阻挡。只听咚的一声,隔板上震起弥散的灰尘。竹刀一被荡开,张丰毅就立马垂下隔板,而后稍一旋转,朝池田成彬抡起来,向头顶拍去。
砰然一声响,张丰毅手里的木板前端受到了极大的阻碍。池田成彬动作迅速地将刀尖支在挥来的木板上,木板前端应声断裂,碎成几块。张丰毅立马放弃了手中的武器,跑上藤田町的床,然后一跃而下,反手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往朝他扑来的池田成彬砸去。
池田成彬拿竹刀斜劈一下,快若闪电,一片灯罩的玻璃碎片旋即掉落。池田成彬的动作如此之快,即便是竹制的武器,也砍断了灯罩。
张丰毅手中握着的部分是台灯的基座,只好笨拙地向前一刺。池田成彬却抓住了他的漏洞,如击剑士一般穿过台灯的饰物,略一旋转,如丛林里的毒蛇般缠上他的手腕,极其巧妙地使力,张丰毅霎时感到手腕一阵**辣的剧痛。只好松手,池田成彬抬刀将台灯接住。而后顺势甩出,将其扔到地板上,冲过一段距离后,台灯稳稳地停住。
就在这个时候,木岛良辅不知从何处出现,势若猛虎,挟带雷霆万钧之势扑向被逼至墙边的张丰毅。池田良彬适时地稍微闪避,半空中顿时显露出木岛良辅的黑袍来,他手持锋利的武士刀,坚硬的刀刃直指张丰毅的胸膛。
张丰毅立马倒抽一口冷气,急忙抽身躲避,突刺过来的武士刀如刀切豆腐般刺进张丰毅后边的墙壁,难以想象那刀里蕴含的力量,一下就听轰隆一声,刀刃便嵌入了石灰下面的水泥里。
顾不得多想,张丰毅拨腿就跳上床头,来自池田成彬的竹刀霍然切碎了天鹅绒的被子,飘飞的羽毛在他身周轻舞,张丰毅趁着鹅绒的掩护,小心地闪过脚下凶狠的竹刀,匆匆忙忙地越过黑暗中的池田成彬就要往外跑。
此时,一道霜雪般的刀光忽地在黑暗里出现,由刀尖至刃口,白得耀眼,白得心惊,张丰毅慌忙移向一旁,却被一只劲道十足的手掌击到了胸口。张丰毅立时一阵闷痛,夜里摸索着退后。
房间天花板边的灯光一闪,克莱尔手中的剑当即被染上了一抹猩红,甚至整个房间也是同样诡异的红色。中央是单手持剑的克莱尔。
红色灯光下一次闪烁时,池田成彬出现在张丰毅的身侧,竹刀的刀尖指着张丰毅的咽喉,伴随呼吸起伏的喉咙离竹制的刀尖不过几毫米。张丰毅知道他完全有能力拿一柄竹刀,捅穿他的脖颈。于是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防止生变。
木岛良辅把刀从墙里拔出来,然后慢慢地转过身,警示灯的红光映出了他阴沉的面容,他沉声道:“干脆利落点,现在就杀了他。”
张丰毅心中的危机感顿时升了起来,他看了看把竹刀握得笔直的池田成彬,又瞟了一眼正朝他走来的木岛良辅。猩红如泣血的光亮里,木岛良辅提刀而来。池田成彬看见他面前的张丰毅突然脚下一空,接着便没了踪影,相隔约摸几秒钟的空当。
他急忙向下看去,却见黑暗中沉重的脚板呼啸而来。在关键时刻,张丰毅故作滑倒状,朝后仰去,而后双手撑地,抬脚朝池田成彬踢来。池田成彬赶忙避让,与此同时,张丰毅稍作改变,鞭腿借势横扫,迅疾如风,一下踢倒了台上的花瓶。这花瓶很是精致,像是景德镇的器物,但在红色灯光的映衬下,分辨不出更具体的颜色。
腿风呼啸着将花瓶冲撞成裂开的瓷片,单调的环境中,除了这连绵不绝的警报声,便是清脆悠扬的瓷器迸裂之声。一时间,无数的碎片洒在台子旁边的地上,有大有小,大得比一人手掌大,小得便只有石子般大小。
张丰毅两手撑地,徐徐收回腿来,而后足尖轻轻点地,站了起来。他看着严阵以待的池田成彬,忽然抬手虚握,那地上的碎瓷片便一齐抖动起来,连震动的频率都保持相同,仿佛遭遇地震。
旁侧的木岛良辅最先动了,他倏然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武士刀来,反手一挥,便使身体朝着相反方向冲袭而来。就在这时,张丰毅操纵着地上的碎瓷片如受了磁铁的吸引般一齐飞向空中,霎时便翻搅成白色的海洋,如白色的涡旋阻碍着木岛良辅前刺的刀刃。
木岛良辅面无惧色,左右挥砍,银霜的刀刃如扭曲翻动的刀片,在碎瓷片汇起的涡旋里冲突。张丰毅用意念驾驭着碎瓷片均匀地分出两股来,一股袭向池田成彬,一股缠绕于克莱尔的身侧。
退无可退
警示灯和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停了,漆黑的房间归于寂静,过了两三秒,张丰毅才意识到这点。而当他意识到的时候,电梯门旁的按钮已亮起了橘黄色的光。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圈,但在夜里显得特别的明显。有人上来了,会是谁呢。
张丰毅扫了扫旁边的黑暗,木岛良辅和池田成彬依旧纹丝不动。克莱尔则保持了作为刺客的习惯,在暗夜里悄悄地前行。张丰毅清楚她在找机会。
电梯门一打开,张丰毅就知道进来的是谁了。一时之间,许多道赤红色的细小激光从黑黝黝的电梯里射出,打在他的脸上,在他的眼前晃动。这是狙击镜发出来的激光,张丰毅的心立即悬到了嗓子眼,急切间翻身一跳,躲开了那其后而来的弹幕。
汹涌的弹幕撕开了张丰毅身后的墙壁,密集的子弹以无法阻挡的威势冲毁了藤田町生前的藏物,和搁置藏物的木架子。一时间,炸裂的瓷器碎片和木屑到处溅射,房间里顿时被火光和青烟笼罩。
张丰毅看见满地狼籍里的碎玻璃片闪着刺目的光,照进他的眼睛里,心念一转,当即明白该怎么做了。此时有人打开了房间的灯,张丰毅方才看见电梯里跑出几十名全副武装的作战人员,沿着面对他的方向排作一线。
张丰毅两指并拢,朝上一挥,两枚尖端锋利的碎片旋即飞向天花板上的两盏灯。几乎是眨眼间,灯光迅速熄灭,整座房间又重归黑暗。借着窗外微弱的灯火,可以看见碎片深深地嵌进了灯管里面。
“你去那里安置炸弹,”对面有人安顿,“其他人拖住他。”
话音刚落,张丰毅于虚空一抓,随即便有许许多多的碎裂物腾空而起,甚至包括张丰毅身后墙壁里的水泥末,都因此飞了出来。张丰毅冲着那群本部的作战人员一张手,那无穷无尽的、宛如蜂群一样的碎裂物便蜂涌而上,与从对面袭卷而来的弹雨相互碰撞在一起。
枪膛里冒出长长的火舌,密集的弹雨相互摩擦,发生宛如雨落大地的细密声音。张丰毅把意念集中于这边时,自然放松了对木岛良辅的控制。
木岛良辅极快地挥斩着武士刀,瓷片汇聚的涡旋里仿佛有电光在穿梭、萦绕。
这电光是刀刃上的反光,挥舞得快了远远看去像突出的电光。木岛良辅观察到瓷片飞翔的速度有些变慢,于是立即掣刀,快速打落几片下来。而后动作突然一变,几道粗壮如龙的闪电于瓷片的涡旋里炸开,他简直好似入了魔一般,左劈右砍,动作连贯而快速,几乎连成一条缠绕周身的曲线。
忽然一声微不可闻的奇怪声响。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的、无数银亮的灰尘飞进黑暗里,无声无息,他彻底破了张丰毅对这些东西的控制,那些细小的灰尘正是他的那些碎瓷片。
张丰毅的手移向旁边的柜子,心念一动,便引其上前。柜子的颜色似乎是半黑半灰,正好能与地板的颜色协调。但在夜幕下,却是深入骨髓的漆黑。
张丰毅略加牵引,柜台直飞向前,却被闯上来的木岛良辅一刀劈作两半。雪白的刀光映亮了张丰毅的眼眸,柜子应声裂开。
张丰毅步步退后,情知木岛良辅来势汹汹,不可阻挡,于是利用意念控物随手引来物体,就向空中俯冲而来的木岛良辅抛去。
武士佩刀、穿衣镜、沙包、床上的枕头依次由着张丰毅的牵引,阻拦着木岛良辅的前进路线,当充满天鹅绒的枕头被木岛良辅由上至下拦腰斩断时,空间里当即飞起了飘舞的天鹅羽毛。
并不继续移动其它物体,而是控制着被截成两半的枕头像被两只无形的大手压着一样,倏然合到一起,夹住中间的刀刃。木岛良辅当即火起,猛然拔刀,而后白光四闪,快得令人讶异,将枕头劈成四分五裂状。
一时间羽毛漫天飞舞,张丰毅眼目一闪,突地起身,速度飞快,残影一掠便从黑暗中的木岛良辅身旁擦肩而过。枕头里的鹅绒在他们身周的空间里缓缓飘扬。
在经过木岛良辅身边时,张丰毅无意识地转头一顾,视线与木岛良辅相触。两人的目光里各有深意。
下一秒,张丰毅就越过了他,然后匆匆跑过池田成彬,混入本部的作战人员中,身形几个变幻闪出了人群。
这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木岛良辅是第一时间感应到张丰毅从他身旁跑过的。可刀光急急一劈,砍中的不过是一枚羽毛,嵌在武士刀的刀尖上。在那锐利的刀尖即将触碰到张丰毅的脊柱时,张丰毅倏然下坠,闪开了。
木岛良辅眼睁睁看着张丰毅要跑至电梯门前,按下性命攸关的按钮。却不想这时,一把雪亮的刀在黑夜里映出了光芒。刀就那么横在了张丰毅的脖子边,张丰毅一动不敢动。木岛良辅这才看见,是一直潜伏着等待时机的克莱尔。
面罩上方的眼睛阴寒至极,张丰毅扭头一看,发现这群作战人员也发现了他。本部的作战人员全是训练有素的,只是悄悄地转过身,把怀里的枪对准墙边的张丰毅。
作战人员一锁定他,克莱尔就果断下手,张丰毅赶紧退避,可是还是晚了,剑刃远比他想象得要长。突刺的剑尖划破脖颈的皮肤,留下一条浅浅的印迹,上面有鲜血在慢慢地流出。
张丰毅退至墙角,然后拿手抹了抹伤口。手掌上有些黑色,应该是切中了,但并不严重。他警惕地扫视过约摸二千多平方英尺的房子,刚才的危急时刻,他不慎解除了意念控物,现如今,房间中央的池田成彬也从本部的作战人员那里接过刀来,盯着被逼至墙角的张丰毅,虎视眈眈。
始终戴着面罩的克莱尔一步步朝他逼近过来,手里握着她的剑,一英尺多长,刚好能收在小臂上。
张丰毅背倚着落地窗,知道退无可退了。
退无可退(1)
:警示灯和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停了,漆黑的房间归于寂静,过了两三秒,张丰毅才意识到这点。而当他意识到的时候,电梯门旁的按钮已亮起了橘黄色的光。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圈,但在夜里显得特别的明显。有人上来了,会是谁呢。
张丰毅扫了扫旁边的黑暗,木岛良辅和池田成彬依旧纹丝不动。克莱尔则保持了作为刺客的习惯,在暗夜里悄悄地前行。张丰毅清楚她在找机会。
电梯门一打开,张丰毅就知道进来的是谁了。一时之间,许多道赤红色的细小激光从黑黝黝的电梯里射出,打在他的脸上,在他的眼前晃动。这是狙击镜发出来的激光,张丰毅的心立即悬到了嗓子眼,急切间翻身一跳,躲开了那其后而来的弹幕。
汹涌的弹幕撕开了张丰毅身后的墙壁,密集的子弹以无法阻挡的威势冲毁了藤田町生前的藏物,和搁置藏物的木架子。一时间,炸裂的瓷器碎片和木屑到处溅射,房间里顿时被火光和青烟笼罩。
张丰毅看见满地狼籍里的碎玻璃片闪着刺目的光,照进他的眼睛里,心念一转,当即明白该怎么做了。此时有人打开了房间的灯,张丰毅方才看见电梯里跑出几十名全副武装的作战人员,沿着面对他的方向排作一线。
张丰毅两指并拢,朝上一挥,两枚尖端锋利的碎片旋即飞向天花板上的两盏灯。几乎是眨眼间,灯光迅速熄灭,整座房间又重归黑暗。借着窗外微弱的灯火,可以看见碎片深深地嵌进了灯管里面。
“你去那里安置炸弹,”对面有人安顿,“其他人拖住他。”
话音刚落,张丰毅于虚空一抓,随即便有许许多多的碎裂物腾空而起,甚至包括张丰毅身后墙壁里的水泥末,都因此飞了出来。张丰毅冲着那群本部的作战人员一张手,那无穷无尽的、宛如蜂群一样的碎裂物便蜂涌而上,与从对面袭卷而来的弹雨相互碰撞在一起。
枪膛里冒出长长的火舌,密集的弹雨相互摩擦,发生宛如雨落大地的细密声音。张丰毅把意念集中于这边时,自然放松了对木岛良辅的控制。
木岛良辅极快地挥斩着武士刀,瓷片汇聚的涡旋里仿佛有电光在穿梭、萦绕。
这电光是刀刃上的反光,挥舞得快了远远看去像突出的电光。木岛良辅观察到瓷片飞翔的速度有些变慢,于是立即掣刀,快速打落几片下来。而后动作突然一变,几道粗壮如龙的闪电于瓷片的涡旋里炸开,他简直好似入了魔一般,左劈右砍,动作连贯而快速,几乎连成一条缠绕周身的曲线。
忽然一声微不可闻的奇怪声响。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的、无数银亮的灰尘飞进黑暗里,无声无息,他彻底破了张丰毅对这些东西的控制,那些细小的灰尘正是他的那些碎瓷片。
张丰毅的手移向旁边的柜子,心念一动,便引其上前。柜子的颜色似乎是半黑半灰,正好能与地板的颜色协调。但在夜幕下,却是深入骨髓的漆黑。
张丰毅略加牵引,柜台直飞向前,却被闯上来的木岛良辅一刀劈作两半。雪白的刀光映亮了张丰毅的眼眸,柜子应声裂开。
张丰毅步步退后,情知木岛良辅来势汹汹,不可阻挡,于是利用意念控物随手引来物体,就向空中俯冲而来的木岛良辅抛去。
武士佩刀、穿衣镜、沙包、床上的枕头依次由着张丰毅的牵引,阻拦着木岛良辅的前进路线,当充满天鹅绒的枕头被木岛良辅由上至下拦腰斩断时,空间里当即飞起了飘舞的天鹅羽毛。
并不继续移动其它物体,而是控制着被截成两半的枕头像被两只无形的大手压着一样,倏然合到一起,夹住中间的刀刃。木岛良辅当即火起,猛然拔刀,而后白光四闪,快得令人讶异,将枕头劈成四分五裂状。
一时间羽毛漫天飞舞,张丰毅眼目一闪,突地起身,速度飞快,残影一掠便从黑暗中的木岛良辅身旁擦肩而过。枕头里的鹅绒在他们身周的空间里缓缓飘扬。
在经过木岛良辅身边时,张丰毅无意识地转头一顾,视线与木岛良辅相触。两人的目光里各有深意。
下一秒,张丰毅就越过了他,然后匆匆跑过池田成彬,混入本部的作战人员中,身形几个变幻闪出了人群。
这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木岛良辅是第一时间感应到张丰毅从他身旁跑过的。可刀光急急一劈,砍中的不过是一枚羽毛,嵌在武士刀的刀尖上。在那锐利的刀尖即将触碰到张丰毅的脊柱时,张丰毅倏然下坠,闪开了。
木岛良辅眼睁睁看着张丰毅要跑至电梯门前,按下性命攸关的按钮。却不想这时,一把雪亮的刀在黑夜里映出了光芒。刀就那么横在了张丰毅的脖子边,张丰毅一动不敢动。木岛良辅这才看见,是一直潜伏着等待时机的克莱尔。
面罩上方的眼睛阴寒至极,张丰毅扭头一看,发现这群作战人员也发现了他。本部的作战人员全是训练有素的,只是悄悄地转过身,把怀里的枪对准墙边的张丰毅。
作战人员一锁定他,克莱尔就果断下手,张丰毅赶紧退避,可是还是晚了,剑刃远比他想象得要长。突刺的剑尖划破脖颈的皮肤,留下一条浅浅的印迹,上面有鲜血在慢慢地流出。
张丰毅退至墙角,然后拿手抹了抹伤口。手掌上有些黑色,应该是切中了,但并不严重。他警惕地扫视过约摸二千多平方英尺的房子,刚才的危急时刻,他不慎解除了意念控物,现如今,房间中央的池田成彬也从本部的作战人员那里接过刀来,盯着被逼至墙角的张丰毅,虎视眈眈。
始终戴着面罩的克莱尔一步步朝他逼近过来,手里握着她的剑,一英尺多长,刚好能收在小臂上。
张丰毅背倚着落地窗,知道退无可退了。
退无可退(2)
…:警示灯和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停了,漆黑的房间归于寂静,过了两三秒,张丰毅才意识到这点。而当他意识到的时候,电梯门旁的按钮已亮起了橘黄色的光。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圈,但在夜里显得特别的明显。有人上来了,会是谁呢。
张丰毅扫了扫旁边的黑暗,木岛良辅和池田成彬依旧纹丝不动。克莱尔则保持了作为刺客的习惯,在暗夜里悄悄地前行。张丰毅清楚她在找机会。
电梯门一打开,张丰毅就知道进来的是谁了。一时之间,许多道赤红色的细小激光从黑黝黝的电梯里射出,打在他的脸上,在他的眼前晃动。这是狙击镜发出来的激光,张丰毅的心立即悬到了嗓子眼,急切间翻身一跳,躲开了那其后而来的弹幕。
汹涌的弹幕撕开了张丰毅身后的墙壁,密集的子弹以无法阻挡的威势冲毁了藤田町生前的藏物,和搁置藏物的木架子。一时间,炸裂的瓷器碎片和木屑到处溅射,房间里顿时被火光和青烟笼罩。
张丰毅看见满地狼籍里的碎玻璃片闪着刺目的光,照进他的眼睛里,心念一转,当即明白该怎么做了。此时有人打开了房间的灯,张丰毅方才看见电梯里跑出几十名全副武装的作战人员,沿着面对他的方向排作一线。
张丰毅两指并拢,朝上一挥,两枚尖端锋利的碎片旋即飞向天花板上的两盏灯。几乎是眨眼间,灯光迅速熄灭,整座房间又重归黑暗。借着窗外微弱的灯火,可以看见碎片深深地嵌进了灯管里面。
“你去那里安置炸弹,”对面有人安顿,“其他人拖住他。”
话音刚落,张丰毅于虚空一抓,随即便有许许多多的碎裂物腾空而起,甚至包括张丰毅身后墙壁里的水泥末,都因此飞了出来。张丰毅冲着那群本部的作战人员一张手,那无穷无尽的、宛如蜂群一样的碎裂物便蜂涌而上,与从对面袭卷而来的弹雨相互碰撞在一起。
枪膛里冒出长长的火舌,密集的弹雨相互摩擦,发生宛如雨落大地的细密声音。张丰毅把意念集中于这边时,自然放松了对木岛良辅的控制。
木岛良辅极快地挥斩着武士刀,瓷片汇聚的涡旋里仿佛有电光在穿梭、萦绕。
这电光是刀刃上的反光,挥舞得快了远远看去像突出的电光。木岛良辅观察到瓷片飞翔的速度有些变慢,于是立即掣刀,快速打落几片下来。而后动作突然一变,几道粗壮如龙的闪电于瓷片的涡旋里炸开,他简直好似入了魔一般,左劈右砍,动作连贯而快速,几乎连成一条缠绕周身的曲线。
忽然一声微不可闻的奇怪声响。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的、无数银亮的灰尘飞进黑暗里,无声无息,他彻底破了张丰毅对这些东西的控制,那些细小的灰尘正是他的那些碎瓷片。
张丰毅的手移向旁边的柜子,心念一动,便引其上前。柜子的颜色似乎是半黑半灰,正好能与地板的颜色协调。但在夜幕下,却是深入骨髓的漆黑。
张丰毅略加牵引,柜台直飞向前,却被闯上来的木岛良辅一刀劈作两半。雪白的刀光映亮了张丰毅的眼眸,柜子应声裂开。
张丰毅步步退后,情知木岛良辅来势汹汹,不可阻挡,于是利用意念控物随手引来物体,就向空中俯冲而来的木岛良辅抛去。
武士佩刀、穿衣镜、沙包、床上的枕头依次由着张丰毅的牵引,阻拦着木岛良辅的前进路线,当充满天鹅绒的枕头被木岛良辅由上至下拦腰斩断时,空间里当即飞起了飘舞的天鹅羽毛。
并不继续移动其它物体,而是控制着被截成两半的枕头像被两只无形的大手压着一样,倏然合到一起,夹住中间的刀刃。木岛良辅当即火起,猛然拔刀,而后白光四闪,快得令人讶异,将枕头劈成四分五裂状。
一时间羽毛漫天飞舞,张丰毅眼目一闪,突地起身,速度飞快,残影一掠便从黑暗中的木岛良辅身旁擦肩而过。枕头里的鹅绒在他们身周的空间里缓缓飘扬。
在经过木岛良辅身边时,张丰毅无意识地转头一顾,视线与木岛良辅相触。两人的目光里各有深意。
下一秒,张丰毅就越过了他,然后匆匆跑过池田成彬,混入本部的作战人员中,身形几个变幻闪出了人群。
这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木岛良辅是第一时间感应到张丰毅从他身旁跑过的。可刀光急急一劈,砍中的不过是一枚羽毛,嵌在武士刀的刀尖上。在那锐利的刀尖即将触碰到张丰毅的脊柱时,张丰毅倏然下坠,闪开了。
木岛良辅眼睁睁看着张丰毅要跑至电梯门前,按下性命攸关的按钮。却不想这时,一把雪亮的刀在黑夜里映出了光芒。刀就那么横在了张丰毅的脖子边,张丰毅一动不敢动。木岛良辅这才看见,是一直潜伏着等待时机的克莱尔。
面罩上方的眼睛阴寒至极,张丰毅扭头一看,发现这群作战人员也发现了他。本部的作战人员全是训练有素的,只是悄悄地转过身,把怀里的枪对准墙边的张丰毅。
作战人员一锁定他,克莱尔就果断下手,张丰毅赶紧退避,可是还是晚了,剑刃远比他想象得要长。突刺的剑尖划破脖颈的皮肤,留下一条浅浅的印迹,上面有鲜血在慢慢地流出。
张丰毅退至墙角,然后拿手抹了抹伤口。手掌上有些黑色,应该是切中了,但并不严重。他警惕地扫视过约摸二千多平方英尺的房子,刚才的危急时刻,他不慎解除了意念控物,现如今,房间中央的池田成彬也从本部的作战人员那里接过刀来,盯着被逼至墙角的张丰毅,虎视眈眈。
始终戴着面罩的克莱尔一步步朝他逼近过来,手里握着她的剑,一英尺多长,刚好能收在小臂上。
张丰毅背倚着落地窗,知道退无可退了。
左挥右砍
木岛良辅提刀冲到张丰毅眼前,速度极快,几乎是一道残影闪过。张丰毅站稳脚步,并不作理会,一手拿枪托甩出,把旁边的作战人员抽晕的同时,空着的手拨出他大腿上的匕首,旋即挡在胸前。
刀刃碰击的声音,火花从刃口崩开,木岛良辅凭借巨力把他压在了墙上。张丰毅立时感到后背心触及了坚实的墙壁,木岛良辅一控制住他,便抬腿拦住他的脚。张丰毅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的上身和木岛良辅纠缠在一起,这边本部的作战人员眼看要举枪射击。
墙里忽然发出了轻微的金属颤音,射进去的子弹缓缓地从弹洞里退了出来,而后突然转向,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向木岛良辅的背后。木岛良辅似有所感般地转身,霍然拿刀拨离那些子弹的轨道,子弹噌噌地射进墙里。
木岛良辅的刀刃一离开,张丰毅立刻轻松了不少,他拔腿离开木岛良辅纠缠的范围,试图从本部的作业人员的包围中脱身。然后挥手抽中一名作战人员的脖颈,匕首一割血管,便是一大泼鲜血喷了出来。
手持利刃,左挥右砍,张丰毅在拥上来的人群里前行,将将要碰到出口的门时,一声极其尖利刺耳的破空声简直撕破了张丰毅的耳膜。木岛良辅抬刀冲了上来,那道雪白的光线留存于空中的时间是如此之长,令人怀疑木岛良辅挥刀时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张丰毅踉跄一步,跑出楼道,挟带无坚不摧之势的银光在其背后约摸半英寸的位置划落,张丰毅极其惊险地闪开了。
刀光劈斩开门板,霎时,亮得刺眼的光芒映亮了张丰毅的背影。门板在其后轰然坠落,张丰毅下意识地回身一劈。几乎与门板坠落的声音相隔不久,便是武士刀直接撞上匕首的刃口。
一缕比先前更亮的光明,从刀刃碰击之处爆发,照亮了木岛良辅身着黑袍的身影。他拿刀狠狠地压制着张丰毅,张丰毅突然意想不到地松开刀柄,木岛良辅看见他的影子和刀刃间忽地出现了很大的空隙。而后他便转身跑进更深的黑暗,所以说,如今和木岛良辅决一死战的已不再是张丰毅,而是一股神秘的力量。
刚意识到这点,他抬腿一退,那柄横在他武士刀上的匕首就解除了压制,腾空飞了起来,如被一根丝线牵着一样,银白的刀刃反射着刺眼的光,倏然朝木岛良辅刺来。
木岛良辅借着长期形成的战斗素养,急忙抬刀抵御。咣当,匕首的刀尖撞在武士刀的刀面上,而后又是一击,银白的炫目火花从刀面绽开。匕首稍作退让,便再次从另一个方向刺了过来。
短暂的几十秒内,匕首的刀尖和武士刀的刀面就仿佛相互碰撞了无数次。匕首飞快地退让,而后猛烈地冲刺,刀光无处不在,木岛良辅则竭力用武士刀格挡,防御得滴水不漏。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敲击产生的火花足有几英寸长。他所处的空间满是刀光剑影,在黑暗里,张丰毅看得尤其清楚。
此刻,轰然一声,整扇门都塌陷下来,从楼道照进来的明亮的电光使得整座空间都带上了微微的光晕。木岛良辅的武士刀自然就不太明显了,同样消失的还有张丰毅的匕首。
他转手一劈刀,被打中的匕首当即倒飞出去,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后面的黑暗,却并没有什么声音。匕首呈直线飞向后边的墙壁时,张丰毅抬手召唤,匕首随即改道,倏然飞进他的掌心。
是进入的作战人员打开了手电筒,他们把灯光扫进房间里面,刚好照见了要往旁边逃跑的张丰毅。不用多说,一束子弹随即射进张丰毅身边的墙壁里。
张丰毅跑得很快,石灰到处横飞,如地底的喷泉般喷出飞扬的白色粉末。他到了一定距离,就突地俯身钻进办公桌底下,动作极快,稍一愣神,本部的作战人员就发现他的身影消失了。
手电筒照出的圆形光亮在晃动,张丰毅在钻进办公桌底下的时候,不慎触了旁侧的转椅一下。现在那转椅被蹬到外边,并且还在飞快地转动着。
本部的作战人员立马拢了上来,围着张丰毅闪进去的办公桌搜寻起来。其中一人从左边过来查看,瓷砖上有好多灰尘,看着很脏。那转椅仍然在转动,可是速度变慢了许多。
他一心观察着地面,想把灯光照进桌子下面找寻,完全没看见有两道黑色的残影飞了过去,其快无比,如两条捕猎的毒蛇一样地蹿了过来,瞬间就夹紧他的脖子,随后便将他拽进了办公桌下方的空间。
只是片刻,双眼涣散的他就被从桌子下方扔了出来。
从后面的作战人员发现他们的队员不在了,到一具冰冷的尸体被由桌子底下推出来,几乎只是两三秒的空歇。他们开始面面相觑,焦急地寻找桌子下方的张丰毅。人影在走动,灯光聚集在中央的那几张桌子上。
张丰毅则很平静地躺在办公桌下狭小的空间内,看着他们的靴子谨慎地走过。呼吸道里是满是尘土味的空气。
就在这时,木岛良辅突然跳上了半空,衣袂猎猎鼓动,他高声叫喊道:“让开。”,手里的武士刀已被抡到头顶。
办公桌六人一组,彼此用隔板隔开。本部的作战人员呈扇形状分散,木岛良辅轰然落地,举起的武士刀霍然下切,一道刺目的刀光斩开了他脚下的桌子。裂开的桌子往两边滑倒,木岛良辅再次腾空而起,快速飞去的桌子中间赫然显露出张丰毅的身影。
木岛良辅的估计完全无误,张丰毅就躲在桌子下面。他当即摆出姿势,一副要斩尽一切的姿态。
张丰毅倏然收腿,和先前一样冲进旁边的办公桌下面,而后从另一头跑了出来。木岛良辅也刚好到位,但他的位置与张丰毅的稍有偏差,于是脚尖一点桌子边,那桌子差点倾倒。
我想起来了
木岛良辅大步一迈,奋然挺身上至张丰毅所藏身的办公桌上。而后又是一道雪白耀眼的刀光闪过,刀刃劈裂桌子的声音震响。张丰毅急忙抬刀阻御,武士刀一击到匕首上就瞬间下沉,牢牢地压到张丰毅的胸脯上。
张丰毅虎口剧震,感觉整条手臂都快脱臼了。木岛良辅瞪起两只眼睛,阴沉的面庞被兜帽遮掩产生的黑暗所笼罩,他腋下的刀刃一直压制着张丰毅的匕首。
张丰毅左右顾盼,整副身躯都被压得动弹不得。他忽然双目一凝,用眼角余光瞥见后面一人的怀里抱着枪。他只有先试一试再说了,意念力传递至几英尺外,黑色的枪身里忽然有了异动,带着金属光泽的枪栓轻轻上移,子弹霍然进入枪膛,弹壳朝后甩飞。
那名持枪的作战人员根本没有意料到他的配枪会出现这样奇怪的事情,指肚未摸上扳机,便自行转动,向后移去。而后一缕青烟徐徐飘升,木岛良辅的黑袍上赫然有流血的弹洞。
张丰毅感觉手上一松,木岛良辅嘴角溢出猩红的血液,他的头栽向一边,情知状况不妙,便赶紧手一撑地,旋即明智地退去。他身形一掠,黑袍飘在空中如一面黑旗,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张丰毅从地上爬起来,脑袋里晕乎乎的顿时一阵头晕恶心。但是他必须得起来,身边不知有多少本部的作战人员在盘旋巡逻。
找准出口,张丰毅几个箭步冲了进去。这里好像是单独的一个房间,地上空空荡荡的,就在这时,他抬起头,然后看见了戴着兜帽的木岛良辅。
木岛良辅的状态不太好,他拼尽全力去压制张丰毅,却被背后扣响的子弹打得措手不及。他仍旧记得张丰毅加给他的耻辱,于是心一狠就拔出刀来,凶神恶煞。
张丰毅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将意念集于掌心的匕首。
匕首略微震动了几下,就从张丰毅的虎口里逃脱,飞上半空,随后突地刺向木岛良辅。木岛良辅刀一横,把飞过来的匕首打回去,匕首在张丰毅的遥控下绕了个圈子,又从另一头钻了进来。
木岛良辅甩手一刀加以格挡,张丰毅控制着匕首下压。木岛良辅大喝一声荡开,匕首在空中翻了一下身,就又袭向木岛良辅。匕首的速度奇快无比,只有木岛良辅武士刀映出的刀光能标识匕首的存在。
张丰毅全神贯注驾驭着匕首,万万没想到,木岛良辅脸一沉,忽然虚晃一招,匕首随即飞向刀影出现的位置。这时他挺身而出,大步跃向张丰毅,如一股疾风般冲向张丰毅。反手捉刀,待匕首刚要转变方向时,突然抽中匕首的刀刃,将其径直打飞。
张丰毅知道他的目标就是自己,于是伸手召来匕首,倏然握于掌中。木岛良辅与他遥遥地对视着,然后抬手举刀,长长的刀刃反射出一缕细长的光,而这时眼看要刀尖就没入张丰毅的身体边缘了。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里面的人一眼就看见了张丰毅。他的旁边,一束艳红色的激光打到墙上,然后,很快有更多的激光露了出来,晃动着,都是些红色的光柱。根本不用什么一声令下,激射的弹雨从门内很快爆发。
枪声连绵不绝,震耳欲聋,张丰毅尽量保持心中镇定,然后心念一动。朝张丰毅飞来的几枚子弹仿佛受到了指引,尽皆绕了个圈子,而后一齐拐弯,射进木岛良辅的身体。
一时之间,血花在他的体表到处绽放,泼洒的猩红液体把这片空间染成了暗红色的。张丰毅看着他拿着刀,忽然精神迅速变得萎靡,两眼微微上翻,倒在身前的血泊里。
张丰毅赶紧从他手里把武士刀夺了过来,踩着血泊跑到门口,刀光凛然一闪,血泉止不住地喷涌,张丰毅摸黑把刀捅了进去。然后一挤外面的人,伸手把门拉住,最后一拧门把手,把他们锁在了外面。
幽暗的房间内,奄奄一息的木岛良辅躺在深红的血泊里。张丰毅朝他走过去,嘴角猩红的木岛良辅指着他的脸,说:“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
他想起的应该是在爆发火灾的诊疗中心里,碰见他的那一次。张丰毅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拿起他的刀往下一刺,血泉当即喷涌出来。
木岛良辅眼神迅速涣散,很快就没了呼吸。
张丰毅从地上站起来,本部的那群作战人员正在冲撞着房间的门,引得整座房子都在不停地震动。他匆匆取过刀,然后开始寻找出路,所幸这房子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出口,张丰毅走了进去。
克莱尔带着人到了本部的一楼大厅里,她站在门边,问一旁的队员说:“楼内的人都撤空了吗。”
队员点头称是。
“所有出口都守住了吧。”
“守住了,每个地方,只要是他可能逃出去的,我们就都设置了人手。”
就在这时,电梯忽然下来了,轻微的声音在宁静的大厅里振起回音。克莱尔把视线从她的队员身上移开,然后缓缓看着电梯门打开,当即便有一排作战人员的枪口瞄上了里面。
但电梯里面什么也没有,气氛安静诡异得可怕。一盏橘黄色的灯亮着,克莱尔提剑往电梯走去。
警惕地向里窥视的作战人员眼神交流一下,便走进电梯,查看起来。四周确乎空无一物,而且有一股奇怪的铁锈味。
一道人影霍然下落,几乎在落地的同时,斩断了靠里些作战人员的头颅。鲜血当即挥洒出来,张丰毅动作极快,旋即抽刀,拧腰捅穿一个人的胸膛。
脚一蹬刀上的尸体,借势跑到电梯的按钮边,电梯门当即合上。张丰毅转身,左手挥刀,右手抓着下的衣服就往刀下送,随后凌空一劈,就把这名作战人员的身躯拦腰斩断。而后反手将刀送至身后,径直刺进一人的脖颈。电梯里鲜血淋漓,满是猩红色的血痕,顺着金属制的墙壁直往下流。
刀剑乱舞
电梯门再次打开时,克莱尔看见了里面极其惨烈的景象。她拿剑指了指想要上前的作战人员,阻住了他们,然后说:“别进去,徒劳送死而已。”
说罢,提剑大步朝张丰毅走来。
张丰毅刚才一直处在电梯顶上,刀尖嵌进电梯的缝隙间,用武士刀支撑身体悬在上首。待那群本部人员进来,才直接跳了下来。他晃了晃手里的武士刀,突然冲上前去,跑过两三步,而后握刀横挥,便与克莱尔的剑碰撞在一起。
黑暗里,两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克莱尔忽然说道:“照明系统能用吗,能用就打开。”
她反手一挥剑,叮地敲在了武士刀的刃口上。张丰毅也迅速作了变幻,快速抬刀,荡开克莱尔的剑,而后再次下落,重重地敲下去。
克莱尔倏然收剑,很巧妙地拿剑尖轻轻拨开,随后突地刺向张丰毅的身侧,张丰毅赶紧回刀,任刀刃在剑刃上旋转,噌地退后一步,算是化解了攻势。
大厅里的灯被打开了,瞬间全场放亮,明晃晃的灯光照在明得能倒映出影子的瓷砖上。张丰毅突然挥刀砍向克莱尔,速度奇快无比,又有意念控物的加持。
于是,那刀剑便反复交错着,看得人眼花缭乱。仿若无数条流动的电光在虚空中呈现,刀剑极快地挥过形成的刀光剑影,金属相互碰撞产生的金星与火光,织作一片。
张丰毅控制着他手里的武士刀,速度越来越快,逐渐产生围绕身周的旋风,克莱尔仓促间应对,不免有些吃力。她匆忙退后一步,然后反身继续突刺,剑尖伸入空气中,张丰毅急忙抽刀,看准时机一刀劈下,打歪了克莱尔的剑。随后一蹬,正好与克莱尔撞个正着,克莱尔闷哼一声退却。
张丰毅还要进前,却见克莱尔倚着剑柄,剑尖支在地上,阴沉着脸说道:“你确定吗,他们可都看着呢。”
张丰毅在大厅内环视一圈,周围站了许多本部的作战人员,都扛着枪,穿戴整齐。克莱尔转头对他们说道:“开枪。”
张丰毅的耳朵里一时间好似被错杂的子弹上膛声灌满,他辨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抬起枪口对准他。只听一声啪的响声,克莱尔随即被两边的作战人员硬拽着拉走。
看着情况很糟,张丰毅索性丢掉武士刀。一把雪白的刀刃在空中飞旋,隐隐地发着破空之声,而后突然飞到一名作战人员身前,当即贯穿他的身体,把他钉在了墙上。
那名作战人员仿佛被扔出的刀刃带飞了似的,立马就向身后退了许多距离,直到刀尖扎进墙里,他的身体流血不止。
一排排的枪口青烟弥散,袅袅地飘升向上,咻咻咻的子弹在空气里穿梭,本身也像空气一样的虚无缥缈。待将近张丰毅身周时,张丰毅忽然伸手一抓,那些子弹便像凝固在冰里一样霍然定住了。
而后五指一松,子弹便齐齐倒飞出去,速度和来时一样的快,带着无数声尖啸,向那些作战人员飞去。
一旁的克莱尔自然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她面罩上的眼睛罕见地露出慌张的神色,转头问她的队员们:“池田呢,他去哪儿了。”
几乎在她的这句话刚说到一半时,张丰毅操纵的子弹已然飞进了那些作战人员的胸膛。怒放的血花在他们的身前身后出现,每一粒子弹都打出一个贯穿脊背的弹洞,他们简直毫无抵御之力,只能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转瞬间,这些足有几十之数的作战人员就都倒了下来。他们刚刚围了大厅一圈,此刻却让光洁的地面血流成河。尸体一个挨一个地堆叠起来,厅中央的张丰毅伸手召唤,那柄武士刀随即从墙里飞了出来,刚好落进掌心。
“池田先生,”那名作战人员想了一下,忽然看了看大厅内的电梯,“他来了。”
池田成彬是乘另一部电梯下来的,当又一声清悠的声响在厅内回荡时,张丰毅看向了那边。他的武士刀上还染着血,妖艳的血顺着刀刃往地下淌。他提起刀柄,便朝池田成彬乘坐的电梯跑。
电梯门刚一打开,张丰毅便冲了进去。池田成彬有些意想不到,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武士刀的白光一闪,池田成彬赶紧避开,然后缩到电梯的一角,右手掏出一柄短刃,急急向上格挡,恰好挡住了从天而降的刀刃。
金石碰撞的声音,电梯门这时合上了。张丰毅出刀太快,可能是触到了哪个按钮。
电梯门一关上,克莱尔就拉过旁边的一名作战人员问道:“只来了这些吗,这哪里能对付他。”
那名作战人员无奈表示:“真的只有这些了,已经把能调来的都调来了。”
“等会儿准备一架直升机,我要最新式的肩扛式导弹。池田要是还拦不住他,就得我去了。”
“您想好了吗。”
“要是他从这里逃跑了,半个本部都会解散的。”克莱尔语气里有说不出来的急切,“另外,去告诉胡玛,我们可能还需要援助,叫她商量一下对策。”
“好的。”那名本部人员唯唯连声,而后飞快地从厅里退走了。
电梯在飞快上升,张丰毅不知道他偶然间按到了几楼,总之电梯一离开地面就向上急速升高。微弱的失重感萦绕着他的身躯,狭小的空间内,武士刀和那柄短刃就像像绕着他们旋转似的,彼此纠缠。
池田成彬利用短刃的短小轻便,倏地向上斜刺,张丰毅急忙退到电梯门上,池田成彬则趁机压过去。两副身躯的重量撞在电梯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张丰毅的手腕有些发酸,于是便将意念力凝于那柄短刃上,与手臂一起使力。
短刃忽然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池田成彬感受到这力量大得惊人。他只好被迫退了几步。一看拉开了距离,张丰毅便径直拿武士刀一刺,池田成彬急忙闪身躲避。
刀尖捅进了电梯的铁壁里。
通风管道
池田成彬抓住这一时机,突地前进,握刀挥刺。张丰毅急忙躲到武士刀后,扶起一端的刀柄格挡,短刃砰然敲击刃口,而后锋芒一转,借刁钻的角度进攻,张丰毅狠压刀柄,刀尖嵌进铁壁的洞里,刀身略微弯曲,即把短刃压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刀尖突然从铁壁里冒了出来。张丰毅用眼角余光瞥见,旋即反转手腕,刀身向下移动过一个弧度,把短刃打离。
池田成彬当即虎口剧震,匆忙退后一步,龟缩进电梯一角。张丰毅则提刀追上,池田成彬注视着渐渐逼近的张丰毅,身形急退,躲到正对电梯门的铁壁时竟被张丰毅横刀摁在墙上。
池田成彬的短刃勉强挡在武士刀的刀刃上,锋利的刀尖在来回滑动,他们的力量通过金属的传递在不停地交锋。张丰毅的手腕和他的一样酸。
昏暗泛黄的电梯内,张丰毅的武士刀很难施展开。即便是换姿势挥刀,在当前的形势下,也很难完成。
叮咚一声,清亮的电梯门打开声回荡在两人的耳畔。张丰毅心里一惊,不禁微微转头望去,外面好像是本部一间不知做什么用的屋子,铺着杂色的旧地毯。池田成彬被摁在铁壁上的身子突然向下滑去,速度极快,张丰毅正惊愕间,他一溜烟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待欲伸手阻拦,池田成彬却腾地飞起一脚,打中张丰毅的手臂,踹开面前的阻碍后,便风也似地跑到电梯外的房间里。
当张丰毅好不容易意识到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徐徐关合,他急忙挥刀,几毫米厚的刀尖刚好卡进了里面。池田成彬也反手捉刃来阻挡,电梯门重新打开的一瞬间,尖利的锋芒密集地缠在一起,张丰毅不断地拧转手腕,武士刀在一个狭小的平面内上下移动。
池田成彬的短刃也跟着一起挥砍,银白的弧线在空中闪现,缠绕,张丰毅试着用意念控物加强武士刀的速度,银白的弧线汇成一股无形的风,气流掩盖了它的行踪。
池田成彬眼看着渐渐不支,寻个罅隙就逃了出去。张丰毅手里的武士刀当即停住,池田成彬提着短刃逃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张丰毅犹豫了一下,也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池田成彬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墙上有一道不宽不窄的门,漆作绿色。他伸手拉开,而后径直跳了进去,张丰毅急忙提刀跑去看,只见门后是一条极其幽深的通风管道,黑魆魆得望不见底。
他把刀放到门边,而后挺身跳了进去。身子一开始下落,便拿起门边的武士刀,一同极速坠落,空气在耳边呼啸,狭小而黑暗的空间中满是穿梭的风声,根本没有距离感。
只听叮的一声,这声响极大,池田成彬猛然把短刃扎进了悠长的通风管道,利刃割破铁皮,裂出危险的锯齿,他两腿分开,背贴着管壁,就势悬在半空。
张丰毅一个恍惚,就发现他越过了池田成彬,径直朝下飞去。呼啸的风声在加剧,张丰毅不知道他到底下降了有多久,又有多远。总之提刀一横,刀尖刺进通风管道的铁皮里,然后霍然剌开一个口子,而且随着身体的下坠,还在飞快地扩展着。割裂铁皮的声音替代了灌满耳朵的风声。
张丰毅刚一停下,他的武士刀陷在了铁皮里面,刀柄支在通风管壁上,如一根倾斜的树枝般为他提供了依附。此时此刻,在黑暗中偷偷凝视着张丰毅的池田成彬便手指微动,他的背贴着管壁,几乎和别的地方分不出来差别。
心一狠,他取下了陷入管壁的短刃,唯一阻碍重力的物体瞬间消失,池田成彬快速将短刃举到胸前,涌入的气流极速膨胀着他的衣袂。在快要到张丰毅跟前时,拼尽全力、毫不留情地下刺。
张丰毅猛然间抬头,仰看飞快俯冲的池田成彬,急忙用手攀上刀刃,飞也似地躲开了急速坠落的池田成彬。
池田成彬的脚掌一落上刀刃,武士刀就因承受不了一人全身的重量,从管壁里面脱离出来,猛然旋转向上,张丰毅赶紧松手,现在这柄难以控制的武士刀带给他的危险远比来自上方的短刃要大。
武士刀轻飘飘地转了个圈,上面滴下一滴黏乎乎的液体,好像是张丰毅的血,刚才握住刀刃的时候,他把手指割开了。刀刃缓慢地转动,绕着某一点似乎并不存在的重心。
张丰毅瞬间启动意念控物,指尖一动,那把失去控制的武士刀就像受到召唤一样,倏然飞进掌心。张丰毅立马看向了上方的池田成彬,黑暗中,他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光,露着危险的气息。手臂一挥,张丰毅赶紧提刀格挡,他的袖间是那把寒光凛冽的短刃。
目光凶狠地交接,张丰毅急速抽刀,而后从斜上方霍然斩击,攻势凌厉不可挡,池田成彬急忙掣刀,响亮的金属撞击声,耀眼的火花从刀刃接触的一点爆发。
而后又是不间断地挥刀劈砍,黑暗里的两人简直是贴着身子在格斗。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脚下的虚浮感极为严重。
张丰毅与池田成彬僵持之时,他突然下移刀柄,刀尖上挑,池田成彬一眼瞥见银色的刀尖飞速袭来,于是赶忙侧身,然后用短刃直接加以阻碍,生生撞离了飞舞过来的刀尖。
随后又是一阵刀刃与白光的缠斗,精钢制成的刀刃反复撞击着武士刀的各个部位,就在这时,张丰毅忽然听见隐隐约约的风声。不是从他耳边呼啸而过的,而是来自脚下的虚空,凭借张丰毅的耳力,可以把这自然界的风从各种声音里分辨出来。通风管道很快就要到终点了。
张丰毅情知不能再和他拖延下去了,于是奋力一推,用武士刀荡开池田成彬的短刃。可池田成彬背一撞到后面的管壁,就双腿向后一蹬,从通风管道的管壁借势,径直朝张丰毅扑来。
武士刀折断
势若狂风,猛然撞在张丰毅的胸脯上,竟将他反过来摁在管壁上。短刃压着武士刀的刀身,池田成彬沉重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脸上,张丰毅立时感到强烈的摩擦从背后传来,而池田成彬的目的似乎正在于此,他转手把短刃插进管壁,一副要跟张丰毅同归于尽的架势。
刃口极迅速地割开管壁,张丰毅的皮肤被摩擦得发热发烫。好似有一股火焰顺着他的脊梁烧进他的肉里,张丰毅猛烈地挣扎了几下,而后抬刀挥刺,池田良辅急忙侧身闪开,手一拔刀,反手就刺进另一侧的管壁。
他的手段狠辣,而且在刚才的那一阵下滑中也已消耗掉了许多的能量,故此,刀一扎进管壁,很快便停了下来。他单手吊在短刃的柄上,向下俯瞰着仍像无主之物一样坠往无底深渊的张丰毅。
张丰毅赫然感觉到脚下的气流团团呼啸,风的流动在加剧,他赶紧挥刀朝管壁斩去,试图借此减速,但为时已晚,管道走到了最后,张丰毅估摸,离下面坚实的地面仅有几十英尺的距离了。
他的刀刃如切豆腐一样横着斩进管壁,几秒就把薄薄的铁皮扯成残破不堪的样子。刀刃切割开管壁,外面好像是层空气,空空的并没有什么着力点。急切间,张丰毅极快速地挥刀,刀光闪电般地骤现,灿烂得汇成一片亮眼的光芒,每一刀都带起一大片撕裂的铁皮,仿佛闪电劈开了这些管壁。
但这也仅仅减了一定的速度,张丰毅的眼前好像亮了一点,虽然仍旧漆黑一片,但不是那么的黑了,周遭的空间也扩大了不少,他正轻轻地坠下去,手指一松,武士刀也跟着飞了起来,徜徉在身际。
武士刀冰凉的金属触感仿佛就在脸颊边,就在此时,那柄在黑暗中看不见的武士刀突然旋转了角度,如被注入一缕神魂,倏然冲进地里。刀刃斜刺入生硬的水泥地面,牢牢地扎进去,简直在地下生了根。
张丰毅离那柄武士刀,仅剩不足半英寸的距离,他伸出手,然后用五根指头握住了刀柄。霎那间,由十几层高楼下坠所累积产生的能量都得到了释放,刀柄一端猛地向下一沉,而后刀身开始显而易见地弯曲,弯成拱桥状,继而超越了刀身材质的极限,从某一点霍然崩裂。
张丰毅带着那柄断刃,一起跌到地上。全过程不过眨眼一瞬。结实的地面让他的身体隐隐作痛,下巴尤为甚,但直觉告诉张丰毅,他并没有什么事,骨头也没断一根。
略微眯眼,等待疼痛散去,张丰毅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这里好像是本部的最底部,一处面积广大的地下停车场,朦胧的黑暗中能勉强辨出汽车的轮廓,把汽车和阴影区分开。举目四望,到处是汽车层层叠叠的黑影。
就在这时,张丰毅听见他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拔了出来。紧接着,便是衣袍猎猎鼓动的声音,他赶紧起身,朝旁边汽车的后边躲避。
标志是池田成彬的人影从通风管道下来,如被一阵风吹斜似地倏然改变方向,闷声落到车顶上。在张丰毅看来,就是一团极沉重的黑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同样漆黑的车身上。他缓缓站起身来,然后跳下车顶,提着短刃,在停车场里寻找起了张丰毅的尸首。
张丰毅悄悄地拾起了手边的半截刀刃,他此刻正躲在这里默不作声。刀刃被拿起来的时候似乎摩擦了一下地面,发出了沙沙的轻微声响。
池田成彬敏锐地有所察觉,下意识地回身,却见张丰毅这时拿着刀冲了过来,阴暗而寂静的环境里,两人的一举一动到了耳中都分外得清晰。他很快提起短刃挡在胸前,张丰毅的武士刀当地撞在短刃上。其实武士刀早已折断,但其断茬依旧锋利。
张丰毅快速收刀,而后转头从另一个角度刺过去,池田成彬抬手格挡。臂下压着那枚短刃。刀光飞快地出现在他的肩前、身侧,在左肩和右肩往来,耀眼如同白炽灯,张丰毅尽全力挥砍,崩射的火花有十几英寸那么长。
虽然是断刃,但张丰毅的力量似乎出奇地大。猛烈的撞击声连绵不断,尽皆是单音节的响声。池田成彬的手臂剧震,虎口发麻,待张丰毅的攻势一出现缓和,他突地改变策略,平挥刀刃,刀尖袭向张丰毅的腹心。张丰毅心头一紧,赶紧向后退去。
一连退了几步,方才止步。两人间的气氛是沉默,他和池田成彬眼下是面对面站着。不过在光线如此之暗的环境内,他们能看见的,也只有对方的眼睛而已。
张丰毅忽然被一点微光晃了一下眼晴,在战斗中,这是很危险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被抓住空隙的敌人扑咬上来。
他于是又退了一步,并把刀刃谨慎地朝向池田成彬,然后才看向微光闪烁的方向。那里,半截插入地里的刀刃尖端映着一点豆粒大的光芒,仍旧不失锋芒。
张丰毅霎时明白该怎么做了,他虚晃了几下武士刀,随后提刀便向池田成彬冲去。不过是几步远的距离,刀尖在前,白刃在后,如一杆利矛般朝池田成彬刺来。池田成彬赶忙提刀格挡,茬口撞出无数四散的火花,抵在短刃的刀面上,池田成彬的手臂生生承受了这一击的力道。
一边和池田成彬对峙,张丰毅一边就分出一缕心神,控制着那半截刀刃。刀尖深埋入地,刀刃微微抖动,随后噌的一声从水泥裂缝里脱出,如一支被带上了无限动能的箭,直直地射向池田成彬的后背。
速度有多快,即便是张丰毅也不知道,断刃倏然穿透池田成彬的身躯,一时间血花怒放。张丰毅看着满目呆愕的池田成彬,一截白刃从他身前露了出来,鲜血瞬间洇湿他的衣襟。池田成彬只能放松防御,短刃砰然落地,张丰毅的武士刀顿时刺了进去。
我的血
张丰毅的半截武士刀极快地刺入他的肩窝,一时间血泉喷涌,池田成彬表情狰狞,脖子向后一仰,便瘫软在地上。
他的腹心插着那把武士刀的断刃,刀尖直指向前,缕缕鲜血滴在地上。张丰毅很快发现那里汇起了一片猩红的血泊,池田成彬垂下的手耷拉下来,眼皮也变得无力。略微镇定心神,张丰毅提着刀,摸索着慢慢往出走。
地下停车场面积很大,而且不知为何,没有任何照明。可能张丰毅一和池田成彬开始战斗,克莱尔就派本部的作战人员关掉了整幢大楼的电源。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本部大楼此刻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从远处看去,仿佛消失在了浩漫的夜空里,与天幕的背景融为一体。
张丰毅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发现身周的环境明亮了不少,能分得清手掌与汽车的轮廓了。他于是加快步伐,赶紧走出了本部的地下停车场。
外面停着好几辆车,并作两排,张丰毅在其中穿行,清凉的夜风刮过面颊,昏黄的路灯照耀出这些汽车的颜色,有的是艳丽的红色,有的是漂亮的浅蓝,看起来这些汽车都价值不菲,而且高端大气。
张丰毅的刀刃上一直淌着血,一滴滴的血滴滴出小小的圆形来,跟随他到了最后的路途。他走过最后一对汽车,两辆是深黑的,一转过楼角,便看见一头短发的杰奎琳赫然站在楼前。
她仿佛微有所感似地扭过头,把藏着锋芒的目光投向张丰毅。然后两手一张,十根诡异的黑色指甲便分明地显露。她微垂着脸,面目阴沉,仿佛所有的阴霾都聚在眉心。
“他们没拦住你,没能杀了你。”
“你说得对。”张丰毅与她尚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暗暗握紧了武士刀的刀柄。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当然是走路跑出来的。”张丰毅故意微微一笑,挑逗她说。
“我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为了抓住你,我把一切都押上了。”
“应该也是运气使然。”张丰毅仍旧笑着,“你们的计划没能得逞。”
“他们杀不掉你,就由我动手好了。”杰奎琳心一横,大踏步朝张丰毅走来。
“等一下。”张丰毅忽然伸手叫住她。
“你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我。本部的人想杀我,一是因为他们的老板怀疑我背叛了本部,二是因为我杀了他们的老板。可我跟你毫无瓜葛,你为什么要杀我。”
“只是因为这个。”杰奎琳朝他张开那令人惊骇的五指,现在上面不仅有诡异的指甲,而且好像有了些褶皱,青紫色的血脉在其下蔓延。
“如果不拿你的血为我洗净根髓,我迟早会变成毫无人性的动物。”杰奎琳眼神凶狠。
“我的血,我的血对你来说有什么用。”话虽这么说,张丰毅却不由得暗自皱紧了眉头,他想起了他身上的那种奇异能力。
“你明明知道是为什么,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杰奎琳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的能力和我的能力一样,都来自那种药剂。这种药剂的制造者,曾化名朗纳德。”
好似晴天霹雳劈中了张丰毅的天灵盖,震得他脑袋里嗡嗡作响。原来那个跟踪他的朗纳德,居然真的跟他身上的秘密有着联系。可是,若是如此,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很惊讶是不是,”杰奎琳邪魅地一笑,她此刻看起来简直是异乎寻常得开心,“别忘了,人可以死,但是朗纳德留下的那些资料却不会消失。”
“我知道你是谁了,”张丰毅恍然大悟,一指杰奎琳说道:“朗纳德来港口那时,你也来了,你是他的保镖。”
“我并不是,”杰奎琳的语气不慌不忙,不紧又不慢,“我只是跟他暂时性地合作而已,药剂来源于本部,是一位纽约的黑帮老大替我做的实验。”
“可是能解决我身上问题的,只有你。”杰奎琳忽然提高了音量,目光凶狠至极。她一步上前,利爪如风,朝张丰毅呼啸而来。
张丰毅赶紧后退一步,随后挥刀格挡,指尖砰然打击到刀刃上,张丰毅震得虎口发麻。而后另一只手突地伸手,袭向张丰毅的腹心,张丰毅急忙移刀阻挡。刃口刚一敲打杰奎琳的指尖,冒出火星,就见黑风忽地停顿,随后径直朝张丰毅的脸上抓来。
张丰毅赶紧侧头闪避,带着热量的利爪从他的腮边掠过。赶忙利用断刃向前突刺时,却刺向了杰奎琳身侧的虚空。
杰奎琳一脚踢开断刃,而后利爪旋风般袭向张丰毅的脖子。张丰毅急忙抽刀,从另一个方向把她的指甲别开。接着便是另一只手飞来,上来就用了全力,刀影不停地晃动,杰奎琳的利爪呼啸形成的黑风,和断刃挥过产生的飓风相互摩擦,张丰毅感觉那昭示着危险的气流时时刻刻都在刮擦他的面颊。
他的武士刀断裂了一部分,因此更显出长度上的局限来。杰奎琳的利爪一张一合,气势十足,敲击刀刃发出清脆的响声,短促而富有节奏感。每一击都敲击出火热的金星,她的眼睛盯着张丰毅,令张丰毅又心慌又不安。
忽然将利爪收至腰间,张丰毅这时刚提刀格挡,下一秒才明白杰奎琳不过是虚晃一招。杰奎琳的手掌已如陨石般呼啸过来,内蕴的强大力道于一瞬间释放,全部涌进张丰毅的刀内。张丰毅霎时被震得气血上涌,整个身体都离开地面飞了起来,朝后倒飞。
臀部着地,杰奎琳几步赶上,利爪一伸就要抓握张丰毅的脖颈,想把他置之于死地。张丰毅连忙抬手别开,刀刃一挥,逼退杰奎琳的利爪,然后翻身就站了起来。匆匆退后,杰奎琳紧追不舍,她的攻势变得愈加凶猛,仿若无数道细若发丝的黑芒交错,张丰毅只能尽力把武士刀挡在身前。
杰奎琳的利爪比起刀刃,材质竟毫不逊色。
刀刃与利爪
刀刃与利爪在空中相互碰撞,张丰毅渐渐稳住了形势。他突地抽刀,而后由上向下挥砍,刀光一闪,杰奎琳急忙转手抵御。势大力沉的一击在杰奎琳坚硬得堪比钢铁的利爪上弹跳起来,张丰毅借势高高地扬起刀,随后直接砸下。
杰奎琳突然撒手,转而用另一只手抄上刀背,紧紧地捏住一端,一股黑风匆匆掠过,当的一声,震得张丰毅手腕发麻。杰奎琳把刀刃从张丰毅手里抢过,随手就甩在后面的地上。
张丰毅甩了甩发麻的手腕,紧盯着面前的杰奎琳,知道不能和她近身格斗,于是抬手召唤远处的武士刀。刀刃轻轻震动着,离地飞起,倏然从杰奎琳的肩膀上掠过,到得张丰毅跟前时,便飞旋一下,将刀柄落进他的掌心。
杰奎琳突地起身,冲向张丰毅的位置。张丰毅径直将刀甩出,那半截刀刃在空中飞快地旋转着,匆匆一掠杰奎琳的发梢,便如同汽车转弯一样拐向一旁。
杰奎琳以为张丰毅的目标是她的侧腹,却不想利刃从另一侧的耳边飞来。急忙去挡,却因此斩断一缕发丝。利刃倏然飞过面颊,挟带着极大的力量冲向她的要害,杰奎琳急忙一退,转手将利刀击飞。
那半截武士刀在空中转了个方向,随即袭向杰奎琳的身体。左冲右突,刀刃上仿佛长了眼睛,在努力寻找着杰奎琳防守薄弱的突破口。杰奎琳的黑色利爪只能飞舞得更快,借助快速地转换位置来阻止张丰毅。
黑色的旋风缠绕于她的身周,不停移动的武士刀每次撞击杰奎琳的利爪都会迸射出灿烂的火星。像是烟花燃尽时最后一点火苗,咝咝的眨眼间就消逝。
张丰毅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武士刀的运动,不经意间多瞥了停车场边的路灯一眼,空寂而寒冷的夜晚,微微的冷风吹拂着不动的灯。就在这一会儿,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连绵不绝的攻击,就见杰奎琳抓住这一不足千分之一秒的空歇,一个箭步冲出了武士刀的攻击范围,几近是眨眼一瞬,便到了张丰毅的面前。
那柄悬在空中的武士刀旋即转身,如一柄疾速飞来的利箭般冲向杰奎琳的脊背。可是杰奎琳突然伸手向后一拍,刚好与飞来的银光撞在一起,将武士刀打离了原来的轨道。武士刀如遭重创般抛到一边,她疾步向前,眼看要和张丰毅撞到一块时,背在后面的手直直一挥,张丰毅心头警铃大作,急忙翻身一跳,一个后空翻躲开杰奎琳呼来的利爪,并试图和杰奎琳拉开距离。
杰奎琳一步迈出就紧逼上来,漆黑的利爪黑虎掏心般由她的腰间冲出,张丰毅倒吸一口凉气,在那利爪眼看要触碰他的身体时,下意识地倒退一步。但利爪仍然是割开了他的西装及衬衫,边缘伤痕累累,此刻那柄武士刀才绕过高高的路灯,从昏黄的光亮里飞出,一下飞进张丰毅的手心。
张丰毅半仰着身子,探手接住了那柄飞来的武士刀,杰奎琳的利爪形成的黑风在身前一闪而过。张丰毅一避开那利爪,便双手握上刀柄,刀刃一斩,逼退与他贴身格斗的杰奎琳。
凌厉的刀风从鼻尖上擦过,杰奎琳倏然止步,反手将那利刃荡开。剧烈的震颤传导至张丰毅的手臂,几近将他震得松开刀柄。
意念控物驾驭着仅剩半截的武士刀突地冲刺向前,杰奎琳腹心一缩,身体随即倒退出去。她一次性退出五六英尺远,方才与张丰毅拉远了战场。
张丰毅有些惊魂未定,把武士刀举在肩前。警惕着杰奎琳的不时偷袭,又忍不住朝后看了看黑洞洞的地下停车场。他不知道此刻大约是几点,只感觉空气愈加刺骨,寒气逼人,路灯清冷,黑暗的街道上并无一人行走。
杰奎琳倏然起身,张丰毅见状赶紧往街上跑去。路灯是属于本部的停车场的,真正的街道两旁的灯一过了十二点便自动熄灭了。挤过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张丰毅匆忙越过街道旁边栽种的绿植,脚步踏踏地踩在马路上就往前跑。
前路越来越黑了,张丰毅摸黑在完全无法视物的环境里奔跑,简直是狂奔,他的耳畔清晰可闻清亮的脚步声。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另外的声音,更不见别人追来,他于是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并朝后看去。本部的停车场边缘并没有什么变化,现在那里只能看得见一点。偏暗的建筑墙壁遮挡了那辆银灰轿车的形体,仅余车头露出。
一时间,他忍不住有些疑惑地左顾右盼,两边皆是一般无二的黑暗。就在这时,一股温热的气流扑打在他的侧脸上,好像一股突如其来的风从停车场冲出,带着呼啸的气流刮擦着他的身体。他猛然间意识到这是什么了,杰奎琳的能力不仅可以带给她力量上的增幅,而且还有速度上的。
于是刀刃一挡,直接斩进那股与他相触的气流里,疾风中顿时现出了杰奎琳的残影,而后才是接近完整的身体。她霍然双手一合,五指交叉着阻住了前进的武士刀,漆黑如墨的指甲钳住武士刀的刀刃边缘,崩射出四溅的火星。
张丰毅眼神闪烁,翻身一跳跟她拉开些距离。微微躬身警惕敌人,注视着五指张开,如吊着两只鹰爪的杰奎琳。
杰奎琳的利爪横挥,张丰毅随即抽刀,拧转手腕,用刀尖挑开,爪尖与刀刃相触的一瞬喷射出无数四散的火花。爪尖飞快地变幻,刀尖随之舞动,相互敲击如同极其激烈的交响乐。然而只是眨眼一瞬,两边的攻击就都像晚风一样消散,火花停息,重归黑暗。
张丰毅和杰奎琳各自站在一边,满含敌意地审视着对方。刚才的那一下,只是他们的一次试探,根本没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视线中,杰奎琳的指甲上有一道不易察觉的印痕,应该是张丰毅全力一击所造成的结果。
大楼外的停车场
张丰毅抡起武士刀,径直往下一砍,杰奎琳抬手一挡。刀刃金星四溅,而后杰奎琳用力荡开刀刃,两手一挥,随即形成一股爪风,张丰毅当即下砍一刀,劈散那股黑影汇作的旋风。杰奎琳身体一动,两爪旋即向前扑咬,张丰毅极快地抽刀,倒退一步,抡起刀柄再次下劈。
这次才驱散了杰奎琳的利爪产生的黑雾,然而杰奎琳刚刚显露出身形,就又朝张丰毅扑来。她的动作极快,如一团行走的黑雾,隐没在夜晚的阴影里,行动如风,难以窥清那两只随时能夺人性命的利爪。只能见到张丰毅的刀风不时遇到阻碍,敲击出耀眼的金光。
杰奎琳的攻势好似滴水的屋檐,连绵不绝,张丰毅则防御得滴水不漏。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即便是精钢制成的武士刀也开始有了细微的裂痕。张丰毅微不可见地喘息着,刀刃一刻不停地撞击着隐藏在黑风里的漆黑利爪,每一下都火星四射,可见张丰毅用的力气之大。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到难以察觉的异响传进张丰毅的耳朵里,他意识到大事不妙,刀刃刚阻住侵袭的利爪,就见细微的裂痕在刀面上渐渐扩展,扩散成无数的细小碎片,闪烁银光,被黑风中的杰奎琳一掌拍散。
那黑色的利爪还要向张丰毅的脖颈侵袭而来,张丰毅倒抽一口凉气,咽喉向后一缩,眼睁睁看着那利爪的黑芒从咽喉前几英寸的地方飞过,随后就意识到要赶快逃跑。
他飞快地倒退几步,头也不回地往停车场的方向赶。可杰奎琳稍一移动,就令人惊诧地来到了他的面前。张丰毅不由得呼吸一紧,看着杰奎琳眼目阴鸷,五根削铁如泥的指甲垂在身边。
杰奎琳的利爪突然反转,伸向张丰毅的脖颈,漆黑如墨的五根指甲从张丰毅的面颊擦过,亏得张丰毅抽身一退才闪避开来。张丰毅急匆匆倒退出去,一边和她周旋,一边就尝试着往停车场停放的那两排汽车走。
杰奎琳一眼瞥见,两步上前拦住他,手掌一挥便是一股疾风惊险地刮过鼻尖。张丰毅赶紧闪过,杰奎琳又进前一步,另一只手握作爪状,从腰间袭向张丰毅的腹心。利爪通体若黑,张丰毅反身逃跑,匆匆几步逃进汽车中间。
杰奎琳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突地起身一跃,灵巧若猫的身影划过一条弯曲的弧线,随即落上张丰毅身边的一辆汽车。张丰毅反应迅速,用眼角余光瞥见便往车底下钻,脊背在水泥地上摩擦,杰奎琳的长腿从汽车下的罅隙中出现,张丰毅横扫一腿,杰奎琳反过来踢中小腿。张丰毅两腿在地上借力,几下就钻出车底。
杰奎琳也不管太多,轻盈地跳上车顶,张丰毅匍匐在地上爬行,从一辆车车底漆黑的空间钻进另一辆车的下方,杰奎琳则看起来很乐意和他玩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紧紧地在上方追逐。
跳到末尾那辆车的车顶上,杰奎琳发现路灯的光亮里赫然没了张丰毅的身影。两边的空隙里空空荡荡的。
鼻子里能闻到呛鼻的机油味,望上一看漆黑一片,张丰毅伸手抓住了其间一根弯曲的管子,然后缓缓抓握起来,并用力。就在这时,杰奎琳的高筒靴沓的一声落了地,几乎就在她刚一俯身查看车底状况的前一秒,张丰毅把手里的那根管子从车里扳了下来。
古怪的响声,张丰毅飞快地移开身体,杰奎琳的利爪倏然扣进地里,暴射出火星。手一推钢管,钢管顺势滚出了车底,一到杰奎琳身边,便由平地飞起,轰然朝杰奎琳冲去。
钢管在空中旋舞着,银星一亮,便挥向杰奎琳的身体。张丰毅看到她的靴子忽然消失了,紧接着车顶一阵响动,杰奎琳纵身一跃,逃往另一辆的车顶。
张丰毅一个翻滚滚了出来,又重新见到路灯昏暗的光明,他挺身站起,而后伸手一接飞来的钢管。冰凉的触感一到手上,随即回身面向杰奎琳。
钢管很沉,管壁厚达一小拇指粗,前端略微弯曲。杰奎琳刚露出点向前进攻的趋势,张丰毅就立马横挥过去,杰奎琳一脚踏在他胸膛上,借势一退闪开了。
她似乎很担心那根钢管,虽不至于让她的利爪变钝,却可能让她的手臂震得发麻。眼睛紧密地注视着张丰毅的动向,她慢慢走近停车场上的汽车。双手一插进车窗的漆壳里,用力一扳就把这扇车门揪了下来。
张丰毅甩手扔出那根沉重的钢管,那根钢管在夜空中略一反转,杰奎琳立马抬起车门阻挡,钢管一端砸进车壳,当即被反弹回来。张丰毅用意念控物驾驭着几近飞出天外的钢管,两三秒后便飞回杰奎琳的身周。再次狠狠地砸在杰奎琳头顶的车门上。
而后又飞出,周而复始,操控的物体重量一大,从车门上反弹的距离就变得越发得长了。张丰毅反复操控着那根即将飞向天外的钢管朝杰奎琳的身体冲去,杰奎琳眼看着飞旋的钢管快到眼前,便提前提起车门阻挡。
就在这时,张丰毅遥遥地伸手虚提,顿时把钢管拔高了几英寸的高度。钢管并未落下,而是冲着车窗刺了过去,墨绿色的车窗应声碎裂,如被气流所冲瞬间爆碎。张丰毅从车上拆下的钢管,突破了杰奎琳借以防御的车门,和杰奎琳梳着黑色短发的脑袋连成一线。
杰奎琳的身体也受到了车窗破玻璃浑涌的冲击,绿色碎片散了一身,头发上还有碎渣。但是她并未理会这些,而是霍然扛起车门,趁张丰毅的武器尚未对她造成伤害,猛地利用车窗框打离钢管原来的轨道。钢管飞行的轨迹略有偏移,旋即绕过她的肩膀冲了出去。
张丰毅控制着钢管急速转向,绕过半个圈子向杰奎琳的脖颈刺来,杰奎琳猛然一挥车门,车门的窗框刚好打在了钢管的侧面。
银色钢管
钢管瞬间偏移了方向,向后极速倒飞而出,远远地抛进夜晚的黑暗里。杰奎琳把手里的车门丢下,那扇漆作黑色的车门已遍体鳞伤,不成样子。她冷漠的目光凝视着张丰毅,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张丰毅驾驭着他的武器,一道银线于是又从黑暗里飞了出来,带着振荡的破空之声飞进他的手心。杰奎琳霎时止步,看着张丰毅掌内的钢管一点点地升起来,如一支夺人性命的箭矢倏然飞向她的身体。
她霍然起身翻跳,连续几个后空翻使出,身形矫健,惊险无比地避开了袭来的钢管。最后一个后空翻使出时,她翻滚着一跳,踹中空中的那根钢管,脚尖向上一踢,而后稳稳地站住。
钢管不知何时滚到了地上,金属的鸣声十分清越。张丰毅伸手作召唤状,突然拔腿前冲,杰奎琳也立即反应过来,朝地上的那根钢管冲去。
就在杰奎琳将将到达那根钢管的位置时,张丰毅忽然朝前一握,钢管当即就被虚空中无形的力量牵着走了,一端离地飞起,直接飞进掌中。张丰毅更毋需多言,反手一挥,一股劲风就朝杰奎琳呼来。
杰奎琳脸庞往后一闪,腰间的五爪张开,邪异的指甲便钻进张丰毅的腹心。身体略微后仰加以躲避,钢管转换方向便又朝杰奎琳袭来。钢管挥舞在手中呼呼生风,杰奎琳不断地移动躲避,时而反攻过来,把利爪带起的黑影夹杂在钢管呼啸的风声中。
她并不敢像先前那样跟张丰毅硬碰硬,那样的话,凭借全力一击的力量和钢管的硬度,只怕她也会受到不小的损伤。张丰毅一明白这点,便霍然向腹下刮过的黑风挥去。
这下不偏不倚抽中了杰奎琳的**,那黑风忽地停顿下来,变慢,并显出了杰奎琳瘦得骨头突出的手指。杰奎琳腾空退去,直退到几英尺外才止住身形。她的一根手指甲被抽掉了,霎时鲜血淋漓,白色血肉翻出在外。
许久不动,唯有风声呼啸而过,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附近的区域都是本部所有。一幢擎天的大楼挺立在夜空中,全部的电源都被关闭,矗立在纽约市中心灯火辉煌的楼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杰奎琳垂着的头突然扬了起来,张丰毅看见她的眼睛里泛出猩红的光芒,在光线黯淡的夜晚无比得夺目。她的断裂的指甲突然生出新的漆黑的指甲,令人作呕地由血肉里钻了出来。
她机械般地移动脚步,朝张丰毅走来。张丰毅赶紧一挥管,谁知淡银的旋风刚到一半就倏然止息。张丰毅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径直抓住了钢管,避都不避,沉重的力道反弹到张丰毅的掌心,剧痛迫使他不得不松开手,并向后退去。
张丰毅觉得杰奎琳此时的状态很像发作的三号,一样的不理智,一样的战力非凡。他匆忙地退却,转头跑进车间的空隙。然后跑到汽车后面试图和杰奎琳周旋。
杰奎琳定在那儿,好半晌一动不动。她和张丰毅的位置隔着一辆车,约摸是同一对角线。突然,张丰毅发现她消失了,然后便是一声接一声的玻璃碎裂声,杰奎琳冲破前车窗的玻璃,又从座椅中间飞了过来,伴随着后车窗玻璃轰然爆裂的声音,她捏紧了张丰毅的衣领。完成这些,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就像平地而起一阵无形的飓风,转瞬之间就撞破那两扇玻璃冲了出来。
这股强烈的狂风还不止这些,她揪着张丰毅的衣领,空着的利爪推动着张丰毅一路倒滑出去,直把他推到街道对面的电线杆上,方才罢休。惊魂未定之际,被杰奎琳死死控制住的张丰毅竭力分出一缕心神,引导着地上的钢管朝他飞来。
银色的钢管艰难地移动,在地面上方半英尺的地方飞翔,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脚边。这时,杰奎琳刚好握住他的脖颈,漆黑的利爪如蟒蛇一样弯曲缠绕在张丰毅的脖子上。张丰毅垂下的左手一握,钢管便倏然飞进掌心。
右手扳住杰奎琳铁一般的臂膊,竭力把脖子从她的利爪中挣脱出来,左手的钢管奋然一甩,打中她的臂肘,杰奎琳疼痛难忍似地眉头一皱,张丰毅这一下用上了最大的力气。她随即松开右手,张丰毅抓住时机,挥起钢管,再次抡在她尚抓着张丰毅衣领的那只手。
杰奎琳当即退后两步,情不自禁地捂住左手遭重创的部位,眼目恢复了清明的墨色。她看向张丰毅,一根抡圆了的钢管直冲面门而来,银辉带着狂呼的气流,她利爪下意识地一抬,阻住了。
银色的钢管架在五根上漆黑的指甲上,约摸僵持了半秒,张丰毅忽然看见她的另一只利爪从旁而来,一阵黑风呼过,半截钢管霍然断裂,轻而易举地从钢管上脱离下来。
杰奎琳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极其邪魅的一笑。她很自信,她的利爪比起先前又强了一大截。
张丰毅并未丢弃掉那半截钢管,而是后退着,用另一只手召唤。他的手里握着尚余半英尺的钢管,现在被杰奎琳的利爪横空劈断,反而有了半英寸长的钢锋。
他决定利用一下,就在这时,隐隐泛黑的疾风突然闪现,侧腹赶紧右移,躲过了杰奎琳的袭击。张丰毅左手用钢管挥砍杰奎琳的利爪,泛银的狂风直向下席卷,与黑风交缠在一起。他的右手抬手召唤。
钢管被切断的那点,与其说是弧形的钢管,不如叫作一颗钢球。钢球一颤一颤地抖动,而后径直离地飞起。他用意念控物操纵着钢球,银星一点飞快地绕过一个圆圈,飞向杰奎琳的身侧。
黑色的利爪恰好于此时撞击出火花,杰奎琳好似微有所感地拧腰挥爪,疾风一现,一击下去就抽离了钢球。那点小小的银星即将要飞进浓郁的黑暗时,却被张丰毅伸手牵了回来。
银色钢管(1)
…钢管瞬间偏移了方向,向后极速倒飞而出,远远地抛进夜晚的黑暗里。杰奎琳把手里的车门丢下,那扇漆作黑色的车门已遍体鳞伤,不成样子。她冷漠的目光凝视着张丰毅,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张丰毅驾驭着他的武器,一道银线于是又从黑暗里飞了出来,带着振荡的破空之声飞进他的手心。杰奎琳霎时止步,看着张丰毅掌内的钢管一点点地升起来,如一支夺人性命的箭矢倏然飞向她的身体。
她霍然起身翻跳,连续几个后空翻使出,身形矫健,惊险无比地避开了袭来的钢管。最后一个后空翻使出时,她翻滚着一跳,踹中空中的那根钢管,脚尖向上一踢,而后稳稳地站住。
钢管不知何时滚到了地上,金属的鸣声十分清越。张丰毅伸手作召唤状,突然拔腿前冲,杰奎琳也立即反应过来,朝地上的那根钢管冲去。
就在杰奎琳将将到达那根钢管的位置时,张丰毅忽然朝前一握,钢管当即就被虚空中无形的力量牵着走了,一端离地飞起,直接飞进掌中。张丰毅更毋需多言,反手一挥,一股劲风就朝杰奎琳呼来。
杰奎琳脸庞往后一闪,腰间的五爪张开,邪异的指甲便钻进张丰毅的腹心。身体略微后仰加以躲避,钢管转换方向便又朝杰奎琳袭来。钢管挥舞在手中呼呼生风,杰奎琳不断地移动躲避,时而反攻过来,把利爪带起的黑影夹杂在钢管呼啸的风声中。
她并不敢像先前那样跟张丰毅硬碰硬,那样的话,凭借全力一击的力量和钢管的硬度,只怕她也会受到不小的损伤。张丰毅一明白这点,便霍然向腹下刮过的黑风挥去。
这下不偏不倚抽中了杰奎琳的**,那黑风忽地停顿下来,变慢,并显出了杰奎琳瘦得骨头突出的手指。杰奎琳腾空退去,直退到几英尺外才止住身形。她的一根手指甲被抽掉了,霎时鲜血淋漓,白色血肉翻出在外。
许久不动,唯有风声呼啸而过,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附近的区域都是本部所有。一幢擎天的大楼挺立在夜空中,全部的电源都被关闭,矗立在纽约市中心灯火辉煌的楼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杰奎琳垂着的头突然扬了起来,张丰毅看见她的眼睛里泛出猩红的光芒,在光线黯淡的夜晚无比得夺目。她的断裂的指甲突然生出新的漆黑的指甲,令人作呕地由血肉里钻了出来。
她机械般地移动脚步,朝张丰毅走来。张丰毅赶紧一挥管,谁知淡银的旋风刚到一半就倏然止息。张丰毅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径直抓住了钢管,避都不避,沉重的力道反弹到张丰毅的掌心,剧痛迫使他不得不松开手,并向后退去。
张丰毅觉得杰奎琳此时的状态很像发作的三号,一样的不理智,一样的战力非凡。他匆忙地退却,转头跑进车间的空隙。然后跑到汽车后面试图和杰奎琳周旋。
杰奎琳定在那儿,好半晌一动不动。她和张丰毅的位置隔着一辆车,约摸是同一对角线。突然,张丰毅发现她消失了,然后便是一声接一声的玻璃碎裂声,杰奎琳冲破前车窗的玻璃,又从座椅中间飞了过来,伴随着后车窗玻璃轰然爆裂的声音,她捏紧了张丰毅的衣领。完成这些,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就像平地而起一阵无形的飓风,转瞬之间就撞破那两扇玻璃冲了出来。
这股强烈的狂风还不止这些,她揪着张丰毅的衣领,空着的利爪推动着张丰毅一路倒滑出去,直把他推到街道对面的电线杆上,方才罢休。惊魂未定之际,被杰奎琳死死控制住的张丰毅竭力分出一缕心神,引导着地上的钢管朝他飞来。
银色的钢管艰难地移动,在地面上方半英尺的地方飞翔,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脚边。这时,杰奎琳刚好握住他的脖颈,漆黑的利爪如蟒蛇一样弯曲缠绕在张丰毅的脖子上。张丰毅垂下的左手一握,钢管便倏然飞进掌心。
右手扳住杰奎琳铁一般的臂膊,竭力把脖子从她的利爪中挣脱出来,左手的钢管奋然一甩,打中她的臂肘,杰奎琳疼痛难忍似地眉头一皱,张丰毅这一下用上了最大的力气。她随即松开右手,张丰毅抓住时机,挥起钢管,再次抡在她尚抓着张丰毅衣领的那只手。
杰奎琳当即退后两步,情不自禁地捂住左手遭重创的部位,眼目恢复了清明的墨色。她看向张丰毅,一根抡圆了的钢管直冲面门而来,银辉带着狂呼的气流,她利爪下意识地一抬,阻住了。
银色的钢管架在五根上漆黑的指甲上,约摸僵持了半秒,张丰毅忽然看见她的另一只利爪从旁而来,一阵黑风呼过,半截钢管霍然断裂,轻而易举地从钢管上脱离下来。
杰奎琳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极其邪魅的一笑。她很自信,她的利爪比起先前又强了一大截。
张丰毅并未丢弃掉那半截钢管,而是后退着,用另一只手召唤。他的手里握着尚余半英尺的钢管,现在被杰奎琳的利爪横空劈断,反而有了半英寸长的钢锋。
他决定利用一下,就在这时,隐隐泛黑的疾风突然闪现,侧腹赶紧右移,躲过了杰奎琳的袭击。张丰毅左手用钢管挥砍杰奎琳的利爪,泛银的狂风直向下席卷,与黑风交缠在一起。他的右手抬手召唤。
钢管被切断的那点,与其说是弧形的钢管,不如叫作一颗钢球。钢球一颤一颤地抖动,而后径直离地飞起。他用意念控物操纵着钢球,银星一点飞快地绕过一个圆圈,飞向杰奎琳的身侧。
黑色的利爪恰好于此时撞击出火花,杰奎琳好似微有所感地拧腰挥爪,疾风一现,一击下去就抽离了钢球。那点小小的银星即将要飞进浓郁的黑暗时,却被张丰毅伸手牵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