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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史事全文阅读

作者:论如是     江湖史事txt下载     江湖史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闲话

    继续去看别的商业告示,就看得开心许多了。能让我满足胡吃海喝这一要求的地方记下了不少。

    大力问我:“记下这么多店,你打算在这南都城玩上多久再走?”

    我说:“怎么也要看完了四公子的决斗。不知道这四个公子是不是要在决斗中死光,我是不能放心的。”

    大力和李小虎都没反对,他们也不想错过这场决斗。

    继续看了会儿商业告示,就看到了江湖四公子决斗的告示。

    “决斗地点,南都城南柯大剧院,门票,一百两起。”我念出告示中的这一段。

    我指着这一段说:“这是哪门子决斗?在剧院里决斗,还收门票,这门票是用来给决斗中死掉的人买棺材吗?”

    大力摇摇头说:“大概不会是浪漫的江湖决斗。”

    李小虎说:“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们买了门票,一定会觉得银子花的冤枉,就算是只买了那种最便宜的门票,也一定会觉得不值。”

    我说:“但是不买这个门票,我一定会有些遗憾。”

    我们三个还是去买门票了。南柯大剧场很好找,跟着街上那些刚进城的姑年轻娘们就到了。

    又是一条很长的队伍,只是这队伍主要以年轻姑娘组成,排起来心情就愉悦许多。

    大力看着队伍里的姑娘说:“都是些没有风流韵味的小姑娘,这些小姑娘正是痴迷好面庞的年纪,有都有些好幻想爱情。他们现在还不是我大力的最爱。等她们品尝过了爱情中的酸甜苦辣,成长为一个有了风味的女人,我大力才会想要追求她们。”

    大力说这番话的时候也不避讳,队伍前后的人都听得清楚,我怀疑大力也是故意说得大声,让前后的人都听到,因她们都是漂亮姑娘。大力这样说,是要引起她们注意,为排队添些乐趣。

    立刻有姑娘指责大力不要脸,大力不以为耻,反而厚着脸皮与指责他的姑娘们攀谈了起来。

    排在我们前面的小月姑娘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一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小月姑娘说,她们家大小姐最喜欢南宫逐雷公子,她家小姐派她过来买逐雷公子票,而且是买最高档的那一款,票价三千两。

    逐雷公子票,顾名思义,就是特供给能掏得起钱的逐雷公子的粉丝的票,最低也要五百两一张,每五百两一档,每高一档,座位就会离逐雷公子决斗时的休息座椅近上一些。

    听小月姑娘介绍,每一位公子的粉丝特供票中还有一张至高票,这张票要靠竞标买到。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出价竞标这张票,只要把自己心中的价钱报给卖票方即可,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每个人都报价都是保密的,报价最高者可得这张至高票。当然,卖票方为了防备每一位公子的粉丝恶意去报价别的公子的票,就规定了只要报价了,就必须先把钱出了,最后竞价失败了,卖票方再退。以江湖四公子的名誉作保证,卖票方绝对不会卷了大家交的钱就跑的。

    小月姑娘说,他们家柳姑娘打算为这张至高票报个一万两的价,这个价钱应该是抢不到这张至高票的,但也可以搏一搏,最差也可以为逐雷公子至高票竞价数据的统计排名贡献一份力量。

    小月姑娘说虽然小姐喜欢的是逐雷公子,但她自己喜欢的却是听风公子。

    小月姑娘说到这里的时候,排在我们后面的那位张姑娘插话了。张姑娘就是来买一百两一张的门票的一位姑娘。买门票的这一百两,是张姑娘自己的钱。

    按张姑娘所说,南宫逐雷就是一副小流氓的样子,公孙听风就是长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喜欢这俩人的都是些心理有毛病的人。

    没想到看起来温柔的张姑娘,竟是一个爱挑事的喷子。

    在张姑娘这样说完之后,队伍里骂声一片。甚至有两个姑娘为了维护自己心爱的公子,动起手来了。

    始作俑者张姑娘却趁着别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迅速的在队伍里前行了起来,一会儿就插到了前面,顺利的买了门票。

    张姑娘买完门票,看到还在目瞪口呆的我们,冲着我们眨了眨眼睛。

    “这样的张姑娘,我喜欢。”大力发自内心的说了这样一句。

    大力这样感叹完,就让我和李小虎替他排队买门票,并让我们买好门票后,就在此处不要动,他去追一下张姑娘就回来。

    等我们买到了门票,大力也回来了。

    看大力的神色,似有所得。

    大力看到我们买的门票是一百两一张的最低档门票的时候,抱怨了几句。

    我说:“本来就是看个热闹,就图个第一时间知道谁在决斗中死了,买多少钱的门票都是一样的。”

    大力说:“你的心思倒是和那张姑娘的心思一样。”

    票买过了,南都城里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距离他们决斗的日子还有几天,我们三个人就闲暇了下来。

    闲暇下来,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各有想法,自然不会每天捆在一起四处惹事,就各过各的闲暇时光。

    西方有谚“悠闲的人是在凝望上帝的窗口”。这句谚语我是听大力说的。我不懂上帝,也就不懂这句话的意境。

    大力似乎很懂这句话,闲暇下来的大力,这几天中,每天都守在张姑娘家的楼下,等着张姑娘推开窗子,告诉他家里没人,招呼他上楼。

    或许是因为离梁国近了,闲暇的这几天,李小虎好像一点也没放松,每天都在练功。最早的时候,他还拉着我陪他练,被我狠揍了之后,就没再找我。

    我没事了,自然就是去吃吃喝喝,顺便偷听一下茶馆、酒馆里的人会闲扯到的南都城机密。

    南都城这样一个城市,在众人口中自然会有很多机密。

    有精通历史的酒馆老客说,这南都城是一个不详之城。他细数了这一千多年的历史,得出了结论,无论在哪个朝代,只要皇帝对南都城动了心思,想要彻底拿下南都城,一定会遭受天谴。所以说,这一千多年里,南都城才能保持中立的特色。

    有神神叨叨的老酒客,用道听途说来的流言蜚语附和了精通历史的老酒客的论断。这个神神叨叨的老酒客说,他听说过一个传说,这个传说是先人告诉他的,而这个先人也是从先人那里听来了,这个传说一代一代的流传下来,也是流传了千年。这个传说就是,南都城第一代城主只是一个普通人,却能统一号令南都城各方势力,使南都城成为一个中立的城市,并使南湖城传承千年,是因为这个第一代城主与恶魔做过交易。南湖城历代城主的灵魂都被出卖给恶魔。

    不用我去反驳这个神神叨叨的老酒客,自然就有别的老酒客斥责了他的胡言乱语。出言斥责神神叨叨的老酒客的,是一个义正言辞的老酒客。因为他过于义正言辞,我总看不像是来喝酒的。据这个义正言辞的老酒客说,南都城能在一千多年来保持中立,根本不是什么运气使然,更不可能是鬼怪作祟,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成本问题。南都城不是免费的,对于历代帝王来说,收回南都城是要复出成本的。各位皇帝算了算账,就会明白,很有可能在投入了很多兵力、财力之后,只能收回一座没什么用的城市。南都城虽然富有,但这富有靠的是南都城的人,靠的不是南都城的特产。南都城的人愿意在南都城,是因为南都城是一个中立的城市。如果南都城不再中立,南都城的人就会离开。到时候,南都城只会变成一个无用的城市。

    大约是因为这个义正言辞的老酒客说的太过于一本正经,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应者寥寥。大多数的酒客们还是更喜欢围着另外两个老酒客讨论历史和传闻。

    这些老酒客们也说起了就要到来的江湖四公子的决斗。

    一个看起来有些颓废的老酒客流露出了对江湖四公子的羡慕。这个老酒客说,没想到在现在这个年代,当一个江湖偶像这么好挣钱,早知如此,他当年也应该学武的,毕竟他也是有一副好皮囊的。当他说自己曾有过好品囊的时候,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企图从这一张满是坑洼、皱纹的脸上复原出一张美少年的脸。或许被我盯得久了,这老酒客有些不好意思,多了三两杯,不再说话。

    另外一个看起来像是成功人士的老酒客对此是有不同看法的。在他看来,做一个江湖偶像也没那么好赚,首先江湖偶像不是谁都能当的,习武的帅小伙多了去了,可成为江湖偶像的,只有那么凤毛麟角的几个。这些个江湖偶像,都是花大价钱砸出来的,能付得起这价钱,要么出身好,要么出卖自己的身体。

    这位老酒客说到此处,竟然有些动情,我看他像是江湖人士,仔细瞅了瞅,好像一个过气的江湖偶像,不知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他的亲身经历。

第七十七章 编故事的人

    江湖四公子的决斗之日就要到了。

    大力从张姑娘那回来之后,突然对我和李小虎说:“你们想不想在江湖四公子的决斗现场大闹一场?”

    我问大力:“你想干什么?张姑娘怎么迷惑你了?”

    大力说:“张姑娘没有迷惑我。我跟张姑娘其实是一拍即合。我们两个都看江湖四公子以及他们所代表的阶层不顺眼,想给他们弄点难看。”

    我问大力:“你们怎么看他们四个不顺眼了?”

    大力反问我:“你不也是看他们四个不顺眼吗?”

    我说:“虽然我看他们四个不顺眼,但我也不至于要找他们的麻烦啊?我也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虽然在我眼里,他们四个是蠢蛋,但他们也没招惹我啊。他们四个招惹你了吗?”

    大力说:“招惹,说不上。在仁安县,在永平县,也没人招惹你,我们不也大闹了一场?”

    我说:“那不同。我们在那两个县里闹的事情,是属于见义勇为,是属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如果在南都城里闹出来了,只能算是无事生非。这种闹法,不符合我们行事的准则。”

    大力说:“我们什么时候有行事准则了?你定的?”

    我说:“当我是我定的。当我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做的时候,我就开始定行事准则了。比如说,现在我就要定个规则,我们这一路上,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去招惹事情。”

    大力说:“看来我得费力气说服你了。”

    李小虎说:“你们请不要忽略我的存在。我也不同意在决斗现场闹事,江湖四公子我们招惹不起,江湖四公子的粉丝我们更加招惹不起。江湖四公子的背景你们可不要忘了,他们可是出身自江湖四大家族,背景牛的一塌糊涂。他们的粉丝更是遍布全国各个阶层,各个职业,你要是成了他们粉丝的公敌,怕是在大晋国要寸步难行了。”

    我对大力说:“你看,李小虎说的多有理。你可不能仅仅因为一个张姑娘,就带着我们走向深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年纪比我们都大上好多,而且对女人的阅历也比我们丰富好多,怎么还作出这种事情来?”

    大力说:“看来,我是要让你们清醒一下了。你们知道江湖四公子决斗的真相吗?”

    我说:“真相关我屁事。我管他们是为什么决斗呢。他们总不能是要吸引所有人到大剧场,然后一把火全烧死。若真是这个目的,我不介意大闹一场。”

    大力说:“你别打岔,让我给你说完。”

    我闭上嘴,大力开始给我们讲了张姑娘的故事。

    张姑娘生于南都城,父亲是南都城一个小有名气的会计,家境算是不错。张姑娘从小衣食无忧,却因爱好太多,总是觉得手头的钱有些不够。后来,张姑娘迷恋上了江湖四公子,用钱就愈发的紧张了。张姑娘的父母平日里不太关注张姑娘的爱好,张姑娘提出多要些零用钱的时候,张姑娘的父母还是直接否决了张姑娘的提议,也没过多的关注张姑娘的需求。

    张姑娘只好自己想赚钱的方法。

    当我听大力讲到此处,我深以为张姑娘从此走上了一条援交路。

    大力说我因是满心淫秽,才会有这样的猜测。

    这里是南都城,一个年轻姑娘是能找到很多正经工作的。

    张姑娘在江湖四公子工作室找了一份工作。

    刚找到这份工作都时候怕,张姑娘当然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张姑娘的欣喜还没来得及暖热,就消散了,错愕、震惊、失望、痛恨这些情绪随之而来,因为她接触到了江湖四公子背后的真实一面。

    张姑娘是一个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姑娘,刚入到江湖四公子工作室就很受重视。工作室与张姑娘签了天价的保密协议,要求张姑娘对工作内容保密,根据保密协议的内容,张姑娘如果泄密了,她是卖身也赔不起的。张姑娘签这个协议的时候不疑有他,甚至有些受宠若惊,觉得这是工作室对她的看重,这个违约金更是她价值的提现。

    真是一个单纯的姑娘,怎么可能想到工作室是把她当成了什么。大力说到此处的时候这样评价了一句。

    张姑娘被分到了工作室的文案部工作,具体工作内容就是创作江湖四公子的江湖故事,可以用小说的方式,可以用漫画的方式。工作室对张姑娘的创作提了几点要求:第一,创作的故事必须听起来像真的,并且无从查证;第二,在所有的故事中,江湖四公子必须是完全正面的形象;第三,故事的内容必须符合大晋国法律规定,江湖道义。

    张姑娘这才知道,她之前听到的江湖四公子惩奸除恶,勇斗江湖黑恶势力的事迹原来都是工作室炮制出来的假故事。

    张姑娘对此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太多不适,为了工作室开出来的工资,张姑娘是愿意编故事骗人的。

    没过多久,张姑娘就发现自己对于编故事还是很有天赋的。她编了许多江湖四公子行侠仗义的故事,每个故事质量都属上乘,且没人能分辨真假,张姑娘总是在自己故事里写上一句“为了保护当事人的**,本故事中所有人和地名都用化名”。张姑娘编的故事,让江湖四公子的人气更上一层楼。

    后来……

    大力讲到此处,我插话问:“后来张姑娘良心发现了吗?她是觉得自己助纣为虐了吗?要我说,这算是什么大事呢?哪个人没吹过自己呢?就算是江湖四公子平时喜欢吹吹自己,也不算什么过错。”

    大力说我想象力匮乏,就不要乱猜了,他继续讲了张姑娘的故事。

    后来,张姑娘在工作室文案部算是混成老人了,是一个有些地位的老写手了。张姑娘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四公子的江湖故事该怎么编,工作室里是有模板的,模板里坏人应该怎么坏,受害人应该怎么无辜,四公子应该怎么英勇,都是有具体的要求的。张姑娘想要突破一下模板,之前也有做过这样的突破,效果有好有坏,但别人的突破一般只是在写作手法上进行突破,比如说加些悬疑在里面,张姑娘想要突破的却不局限于手法上。

    张姑娘想要在人物刻画上寻求一些突破,他想把坏人写的有血有肉一些,他认为这样的坏人才更真实一些,他想给四公子写一些弱点,他认为有弱点的英雄才是可贵的英雄。

    我问大力:“有弱点的英雄才可贵?”

    大力说:“当然。总能战胜敌人的英雄是可贵的,但总能战胜自己弱点的英雄更可贵。”

    我问大力:“我也算是有弱点的英雄吗?”

    大力说:“你弱点是不少。但你的弱点不唯美。”

    我问大力:“还有唯美的弱点?”

    大力说:“当然有。贪酒就比贪吃好很多,但是经常烂醉如泥就名声不会很好。好色虽不好听,但比贪财好听些,如果把好色说成风流,那简直就是更好。”

    大力继续讲张姑娘的故事。

    张姑娘想要给江湖四公子加一些人性的弱点,让他们的英雄事迹更可贵一些,她给公孙公子加的弱点是年少轻狂,他给端木公子加的弱点是慵懒闲散,他给上官公子家的弱点是急躁如火,他给南宫公子加的弱点是冲动如雷。

    张姑娘的提议被被否定了。

    张姑娘以为自己的提议不够成熟。自己雕琢了很久之后,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们文案部的主任语重心长地对张姑娘说:“小姑娘,你有自己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你的想法也要与我们大的方向保持一致。你这样的提议,我们怎么能用呢?你还是不要再说了。”

    张姑娘以为文案部的主任只是故意打压他,因为主任在嫉妒她,主任自己都没有想到过这么好的提议,主任反对她,其实是担心张姑娘的提议通过后,文案部其他人的文案都要重写。

    张姑娘决定将提议直接告诉四公子工作室的老板。出乎张姑娘的意料,工作室的老板也否定了张姑娘的提案,并对她说:“不要折腾事了。我们现在的文案部运行的不是很好吗?我们的文案必须要符合要求,不能违反法律与江湖道义,我们的文案不是随便乱编就行的。你这样乱改,会有风险的。”

    张姑娘不明白老板的意思,不知道老板说的风险是什么,但她也明白了自己的提议在工作室里是不会被通过的。

    提议不被认可,对张姑娘来说也不是大事情。主任也好,老板也好,虽然未通过张姑娘的提议,但也没有因此对她有别的看法,依然器重张姑娘的能力。

    张姑娘的工资一点也没少,反而又被增加了一些,张姑娘继续自己的工作。

    后来有一年过节的时候,江湖四公子来工作室了,他们是来感谢工作室的员工的。张姑娘工作突出,长相也突出,被选出来见江湖四公子。

    张姑娘特意打扮了一番,打扮的时候,张姑娘看到了落尘的提议。

第七十八章 互相隐瞒的状况

    张姑娘看着落尘的提议,拿出来翻了一翻,就想为自己的提议做最后一次努力。

    张姑娘想趁着与江湖四公子见面的机会,把自己的提议直接向他们四个提出来。

    张姑娘当然不会见了面直接向他们说,张姑娘打算利用自己美貌,把四公子中的一个约出来,单独见面。在一种充满浪漫和**的氛围中,先与约出来的公子深入的谈一谈,了解一下这位公子内心的想法,最好能让这位公子自己说出身上背着完美的包袱很累。张姑娘此时再提出自己的那个提议,一定会获得公子的支持。

    张姑娘精心打扮了一番,还取出了自己积蓄,特意买了首饰和香水。

    张姑娘也不是很清楚,她为何会放不下自己的提议。或许因这提议是她辛苦的创作,是她的理想,是她的生命。或许因她是真的爱着四公子,想要帮四公子从完美的牢笼中逃脱出来。

    张姑娘想不明白,我们也没必要深究。

    江湖四公子来了。

    到工作室工作之前,张姑娘幻想过与四公子见面的场景,都是些少女的浪漫幻想。

    现在见了他们,没有一丝浪漫相干。

    张姑娘仔细观察了四位公子。公孙公子是四位公子里最安静的那个,总是心不在焉,似乎不太喜欢当下。

    张姑娘认定公孙公子就是自己要找的公子。

    张姑娘有意地靠近公孙公子,公孙公子也注意到了张姑娘对他的另眼相看。

    公孙公子应该是很熟悉姑娘的这种另眼相看,驾轻就熟地带着张姑娘脱离了众人。待到无人处,公孙公子满是套路地关怀着张姑娘,他让张姑娘讲自己和家人的关系,他让张姑娘讲自己的理想,他说出关心的话,说出鼓励的话,最后顺理成章地说出晚上邀请张姑娘谈谈心的话。

    张姑娘有些失望,也有些犹豫了,这样一接触,好像公孙公子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花花公子。

    张姑娘还是没有放弃这次机会。

    晚上,张姑娘见了公孙公子。

    公孙公子急着脱掉张姑娘身体上穿的衣服。

    张姑娘想着脱掉公孙公子心灵上穿的衣服。

    公孙公子对张姑娘说:“姑娘好貌美,脖颈雪白,想必衣服下面的肌肤也是雪白。”

    张姑娘听得有些恶心,公孙公子连她姓什么都没喊,怕是已经忘了。

    张姑娘定了定心神说:“不知公孙公子能否和我讲一讲,公孙公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公孙公子只当张姑娘是有些害羞,就继续轻佻地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姑娘你可以好好体验一下,肯定不会失望的。”

    张姑娘咬咬牙,继续说:“我是在工作室的文案部工作的,我们的工作,公孙公子是了解的吧。公孙公子你喜欢我们为你创作的那些故事吗?”

    公孙公子仍是轻佻地说:“原来姑娘是为我们写故事的,真实辛苦姑娘了,那我是不是该好好奖赏一下你。姑娘是不是想见识一下自己故事里的男主角的本事?”

    张姑娘依然温柔地问:“公孙公子喜欢我们为你创作出来的故事吗?”

    公孙公子着急地说:“喜欢,当然喜欢。所以才要好好嘉奖一下姑娘。”

    张姑娘又问:“那公孙公子最喜欢的是哪一个故事呢?”

    公孙公子老练地应付着:“只要是出自姑娘手笔的故事,都是我最喜欢的。”

    张姑娘问:“当真是喜欢吗?”

    公孙公子说:“当真,当真。”

    张姑娘说:“公孙公子可是和故事里的那个公孙公子不太一样呢。”

    公孙公子说:“那是因为你们编的好。”

    张姑娘说:“公孙公子不责备我们吗?”

    公孙公子说:“我责备你们作何?你们把我编的那么好,我是要好好谢谢你们。”

    张姑娘说:“公孙公子不觉得我们是给你找了麻烦吗?”

    公孙公子说:“有什么麻烦的?”

    张姑娘说:“公孙公子平日里不是要配合我们编的故事表演吗?公孙公子是个性情中人,要表演成我们故事里那种恬淡之人,怕是辛苦了吧。”

    公孙公子说:“是有些累啊。”

    张姑娘说:“公孙公子不想有一天脱去这伪装吗?”

    公孙公子说:“脱不脱去这伪装,现在不急,脱去衣服,现在可是有些急了。”

    张姑娘生气地说:“我是在关心公孙公子的心灵,公孙公子却只关心**。”

    公孙公子此刻有两个选择,他可以选择让与自己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的张姑娘离开,也可以改变策略,继续敷衍张姑娘,最终达到与之同床的目的。

    大力讲到此处说:“如果是我,我会选择让张姑娘离开,心灵的纠缠太过不堪。”

    我问大力:“你现在与张姑娘纠缠在一起,不是心灵的纠缠吗?”

    大力说:“我们不纠缠,只是在一起。”

    我嗤之以鼻。

    大力不理我,继续往下讲张姑娘的故事。

    公孙公子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公孙公子对张姑娘说:“姑娘不知道我心灵有多痛苦呢。痛苦到极致,只能用**的欢愉整日麻木自己。”

    张姑娘顺势就说:“公孙公子何不鼓起勇气,做出些改变呢?让别人看一看真实的公孙公子呢?”

    公孙公子说:“可是谁会喜欢真正的公孙公子呢?别人都喜欢你们故事里的公孙公子,那个恬淡、勇敢、正义的公孙公子,不会有人喜欢我这样一个公孙公子。”

    张姑娘说:“可是我喜欢这样的公孙公子,这样的公孙公子才像一个真实的人,一定也有很多人喜欢这样的公孙公子。”

    公孙公子说:“可是一定是更多人更喜欢那个公孙公子。”

    张姑娘说:“公孙公子一定要那么多人喜欢自己吗?而且他们也不是真的喜欢你,只是喜欢那个虚假的形象。公孙自己不想活出真实的自己吗?这不是更轻松吗?”

    公孙公子说:“我当然想。”

    张姑娘说:“其实,我有办法让大家接受真正的公孙公子。”

    公孙公子说:“什么办法?”

    张姑娘说:“我想为真实的公孙公子写一篇故事,让别人通过这个故事了解到真实的、有缺点的公孙公子才是更美好的公孙公子。”

    公孙公子说:“那要谢过张姑娘。”

    张姑娘说:“完成这篇故事还要公孙公子帮忙。”

    公孙公子说:“姑娘请讲。”

    张姑娘说:“工作室不敢发表这样的故事,公子需要让他们同意发表这样的故事。”

    公孙公子说:“只要姑娘写出来,我就自然能让他们发表。”

    公孙公子和张姑娘话就说到此处。

    一夜之后,张姑娘带着欣悦离开。

    张姑娘在家写好的真实的公孙公子的江湖历险故事,等着公孙公子来取。

    左等右等,不见公孙公子来。

    大力故事讲到此处,李小虎气愤地说:“好一个公孙公子,没想到会是这种人。”

    我说:“早就说江湖四公子没一个好东西。”

    大力说:“公孙公子这种人实在是败类。”

    我们谴责完之后,大力继续讲了下去,把故事讲完了。

    张姑娘还是又见到了公孙公子,再见面已是一年后,公孙公子又来到了工作室。

    公孙公子有意躲着张姑娘,张姑娘还是找机会堵到了公孙公子。

    张姑娘质问公孙公子:“公子是在故意装作已经忘掉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

    公孙公子当真是装作全然不知的样子说:“什么约定?我们之间怎么会有约定?”

    张姑娘步步紧逼:“如果公子真的忘了,又何必故意躲着我呢?”

    公孙公子耍赖说:“我哪里躲你了,姑娘有些自作多情吧。”

    张姑娘说:“公孙公子连承认躲着我的胆量都没有吗?”

    公孙公子说:“就算是我在躲着又怎么了?我就是要躲着你们这种不知自重的姑娘,我可是有未婚妻的。”

    张姑娘说:“公孙公子何必这样羞辱我呢。公孙公子当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我不是要缠着公子,我只是想知道公子为何会背叛我们的约定。只要公子给我说个缘由,我是不会缠着公子的。”

    公孙公子说:“你想听实话?那好,我就给你个实话。当初我本就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想过要履行什么约定。当初我陪你说那么多话,答应你那些请求,只是为了让你说完后陪我上床。我这答案你满意吗?快滚吧。”

    张姑娘说:“我最后问一问公孙公子,希望公子也能这么诚实地回答我。”

    公孙公子说:“姑娘问吧。”

    张姑娘说:“公子当真是不想改变了吗?当真是想一辈子带着假面具吗?公子的那个未婚妻知道公孙公子的真面目吗?”

    公孙公子突然恼怒了起来,愤怒地说:“我也想改变,我也不想带着假面具过一辈子,甚至面对自己的妻子也要带着假面具,可是姑娘你知道我身上的压力吗?公孙公子的名号和形象,可不只属于我公孙听风一个人,是属于我们公孙家族的,是属于我们四个家族联盟的。我要为我的家族负责,要为四个家族负责,我的形象,不是自己想改变就改变的。”

    公孙公子说完,张姑娘当真一言不发地走了。

    张姑娘的故事讲完了。

第七十九章 故事另一面

    张姑娘的故事讲完了。

    我和李小虎都不做反应。

    大力先沉不住气了,问我们:“怎么样?要不要在决斗现场大闹一番?”

    我们不理他。

    大力问我:“牛大,你平时也算是热血,听了张姑娘的遭遇,你难道不想狠揍公孙公子一顿吗?”

    我撇撇嘴,不说话。

    大力说:“你就这般冷酷无情?你不是最急公好义吗?”

    我说:“张姑娘是被骗了,是值得同情,江湖四公子也该被好好教训一顿。可是我不答应你,因为我知道你大力没给我说实话,我不信你大力会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姑娘,就去找素无来往的江湖四公子的麻烦。”

    大力不在理我,而是去问李小虎:“小虎,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设,但看你像个老实人,你这种老实人不应该最痛恨四大公子这样的人吗?”

    李小虎说:“我老实人?就算我是老实人,为什么要和江湖四公子有仇?”

    大力说:“因为他们增加了你们生存的难度。”

    李小虎说:“没有啊?”

    大力说:“你没觉得自己做事必须以四公子为榜样吗?”

    李小虎说:“没有啊,我做事守江湖道义就行了,谁要以他们为榜样?”

    大力气不过就说:“你们当真不帮我?我们不是朋友?”

    我说:“我们是朋友。”

    大力说:“是朋友就要互相帮助。不问缘由。你们江湖人不都这样行事吗?”

    我说:“你是看江湖四公子的冒险故事长大的?怎么会有这种奇怪思想?现实中,只有犯罪分子们才相互帮助,不问缘由吧。因为根据我们大晋国刑律,明知对方是在实施犯罪行为,还愿提供帮助,就是共犯。如果不知对方是在实施犯罪行为,只是帮助做了一件单独从表面看不违法的事情,则不构成犯罪。”

    大力吃惊地问我:“你怎么这么懂刑律?”

    我说:“因为我考取了官方认证的赏金猎手证啊。当年我打算靠这个赚钱的。”

    大力说:“那你是不帮我了?”

    我说:“帮你可以。但我既然是你朋友,就不能只是帮你做事,是要帮你做人。我怕我帮你做了事,其实是害你做了坏人。所以,出于对你的负责,总要问你个缘由。我是不信你只是为了张姑娘出气就要拉着我们去大闹四公子决斗现场。”

    大力说:“缘由是吧,我给你讲。你可不要被吓到啊。”

    接下来大力讲了他这几天和张姑娘一起的历险。

    那天,大力见到张姑娘长相美丽,做事有趣,就对张姑娘起了兴致,追了过去。

    大力拦下了张姑娘,张姑娘问大力有何事。

    大力表达了对张姑娘的倾慕。大力言辞丰富,自然不会像我这样只说张姑娘美丽、有趣。

    大力一番言辞,张姑娘对大力也是生出些好感。当然大力的外貌和衣着对这好感的产生也是有很大作用。

    张姑娘和大力就约好了再相见。

    张姑娘这种行事,在南都城并不出格。南都城商业发达,姑娘们能找到报酬丰厚的正常工作,能有自己的积蓄,经济上独立,人格上也就独立,敢爱敢恨,想和谁约会就和谁约会。

    大力很喜欢这种风气,一直都有在南都定居的念头。

    当我去到处吃吃喝喝,当李小虎沉迷于练功,大力就去找张姑娘约会去了。

    初一见面,大力先称赞起了张姑娘的独立。

    在南都城,称赞姑娘的独立,是与姑娘谈话的一个很好用的谈话技巧。

    张姑娘对自己独立很骄傲,大力的称赞让他很受用。南都城虽然风气开放,但对姑娘们出来工作,独立自主,也不是人人都看得惯,总有些人喜欢那过去的风俗、自己认可的道德来责备这些独立的姑娘们。尤其是外地里的人,有些外地来的人一进到南都城,看到大街上散发着独立气息的姑娘,就觉得南都城是个世风败坏,是一个堕落之城。但是有趣的是,外地来的年轻姑娘们,倒是很喜欢入乡随俗。

    在大力称赞完张姑娘的独立之后,就自然地问起了张姑娘的工作。

    张姑娘如实说了自己的工作。

    大力称赞张姑娘:“姑娘气质如兰,谈吐自然流露出芬芳,原是因姑娘每日与文字打交道,姑娘果然是有作家的气质。”

    张姑娘抱怨说:“我算哪门子作家,最多就是一个编故事的写手。”

    大力问:“姑娘何出此言?”

    张姑娘说:“你见过哪个作家连自己故事里的人物设定都没办法决定吗?”

    大力说:“姑娘写的是真人的故事,自然人物设定没法随意决定。只能按照真人描绘。”

    张姑娘说:“若是按照真人描绘也算好,但我只能按照一个虚假的形象来描绘。”

    大力说:“姑娘有没有想过自己创作些别的故事?”

    张姑娘说:“除非脱离工作室,否则我是没办法创作别的故事的。每天工作室的任务已经让我疲惫不堪。脱离工作室也不是那么简单。也不知是哪个该天杀的奸诈讼师涉及的工作室的合同,除非哪天突然发了大财,我是一辈子没机会脱离工作室了。我与工作室签的那个合同,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合同,想要脱离工作室,必须交一大笔违约金,交违约金,就要多赚钱,想要多赚钱就要多写四公子的故事,然而写多了四公子的故事,违约金又根据合同自然提升了。更可悲的是,根据合同,我前一个月创作了四个故事,这个月要是创作的故事少于四个,就算是偷懒,也要被扣钱。”

    大力说:“怎么有这等不公平的合同,这种合同在官府那里会被认作不公平,而没有约束力吧。”

    张姑娘说:“你要是看了合同价款,就不会认为这合同不公平。也托这合同的福,虽然我一辈子也付不起违约金,不能给自己赎身,但我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大力说:“难怪姑娘在排队的时候,会突然有了那种举动,原来是有了怨念,一时调皮一下,发泄一下。”

    张姑娘说:“是啊。我也只能做些捣乱的事情了,反抗是没希望了。我这一辈子已经看到结束了,只能在工作室里麻木辛苦一辈子了。”

    大力说:“或许有一天,姑娘会成为你们部门的主任,创作上就会有些自由的余地。”

    张姑娘说:“那是没可能的,我们那里的头头们都是四家族里的人。而且,即使我是工作室的老板,创作上也没有任何的自由。”

    大力说:“也对,毕竟这人物形象是他们四公子的。”

    张姑娘说:“这人物形象也不是四公子自己的,四公子自己怕是比我还不自由。”

    大力问:“姑娘何出此言?”

    张姑娘将自己经历的事情讲给了大力。

    大力说:“这公孙真是一个可耻的骗子。”

    张姑娘说:“我对这公孙公子也没什么恼恨。他自己也在牢笼中,逃不出来。”

    大力说:“按姑娘所讲的事情。这四公子只是四个家族联盟的赚钱工具,他们的言行举止都是家族联盟为他们设计好的。那他们四人的这次决斗是什么状况?难道也是设计好了情节,只是一场表演吗?”

    张姑娘说:“应只是一场表演。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这件事情,在我们工作室内部也是机密,只有那些个头头们才知道内情。但我也是知道一些,这此决斗时的一些细节工作,我也是参与了。看起来是一场表演,但也不是一场简单的表演。”

    大力问:“为何说不是一场简单的表演。”

    张姑娘说:“挑一个口碑好的江湖四公子传奇故事,编一个剧本,演一场舞台剧,赚些门票,这种事情,工作室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我也参与过很多次剧本的编写。这一次的演出,却处处与之前不同。这次决斗的剧本是哪里来的,我根本不清楚。似乎根本不是来自我们工作室内部。有传言说这个决斗的剧本大有来头。我看这传言十有**是真的。剧本的内容我没看过,但剧本的封面我是瞥见了。一天,我去我们主任的办公室里交故事,办公室的门没有锁,本来我该敲门进去的,但想到主任经常不敲门就进我的办公室,我想报复一下他,就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一推门进去,主任慌忙地收起了正在看的一本小册子,我以为是违**籍,就瞥了一眼,却发现纯白色封面上印着标题《绝密文件:决斗剧本》,封面下方上还有编号。这种封面印刷方法,在南都城,要么是官府的文件,要么是城主府的文件。”

    大力说:“来头还真不小,后来弄清楚是来自哪方的文件了吗?”

    张姑娘说:“没有。我再没机会看到过那个剧本,主任的房子从那之后一直都锁着。后来,主任安排我们为这次决斗做一些准备工作,我们每个人被分配的任务都很琐碎,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因为先前注意到剧本封面的不同之处,我多了份好奇,一直在留意别人都被分配了什么任务。把我们这些人的任务综合起来,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说到此处,大力喝了口茶,故意停顿了一下。

第八十章 南柯

    大力喝完茶,清了清喉咙,继续讲了下去。

    张姑娘说:“我们这次准备的道具与之前的演出准备的道具差别太大。之前的演出要准备假血,这次我们却没人有准备假血的任务。之前的演出我们要准备假武器,这次我们却没人有准备假武器的任务。相反,我们这次准备的东西,凑起来一看,都是些真真正正要人命的东西。他们让我准备了些硝石,我当他们是要制冰,可是与别人准备的东西结合在一起来看,怕是要制造火药。诸如此类的线索结合起来,就发现他们怕是要在现杀人呢。”

    大力让张姑娘把她知道的所有准备的东西一样一样告诉他。

    大力把这些东西都写在纸上,将这些东西排列组合了一下,对张姑娘说:“不只是火药,还有强弩、毒药、血滴子,准备这些东西,若说不是为了杀人,我是不信。”

    张姑娘说:“公子所想和我所想的完全一致,我也是认定这次决斗现场怕是要有流血的事情发生。”

    大力说:“姑娘还没有将发现的事情报官吧。”

    张姑娘说:“我哪敢呢。那剧本一看就是官方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敢报官。我这发现是谁也没敢说过,见公子是外地人,是个无关的人,才敢说给公子听,公子听听就好,也不要外传。”

    大力说:“我当然也不会乱说。姑娘可真冷静,有了这么大的发现,还敢买门票去现场。”

    张姑娘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不敢去的。现场做了这么些准备,他们要行凶杀人,目标总不能是我这种一般人,那也太亏本了。他们要杀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我买个离得远的门票,过去看看热闹,也是不亏。”

    大力说:“姑娘的心态让我佩服。现在南柯大剧院还能进人吗?”

    张姑娘说:“已经封闭了。公子为何问到此事?”

    大力说:“当然是想进去看看。看完现场布置,或许能多得些线索。”

    张姑娘说:“公子为何想多得些线索?”

    大力说:“自然是为了安全着想,我想看看他们的目标究竟是台上的人,还是台下的人,是一个人,还多个人,是特定的人,还是不特定的人。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我怕是有人发了疯,要在现场搞无差别杀人。毕竟准备的这些东西在现场大开杀戒,也是绰绰有余了。”

    大力这样一说,张姑娘也是惊吓不已:“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可能。以他们准备的这些东西,杀一个人当真是太过于浪费了,特别是他们还准备了火药,我居然还想着去看热闹。多亏了公子提醒。可是我该怎么提醒旁人呢?”

    大力说:“姑娘先不用着急。在决斗弄出这种无差别杀人可能性还是很小。毕竟这是江湖四公子的决斗现场,他们背后都是江湖大家族,做出这种事情,就是自取灭亡。我担心的是,他们为了杀死某人或某些人,准备下了连环杀招,最后甚至要动用火药这种手段,误伤无辜之人。所以我才要到现场看看,看他们的目标究竟是台上的人,还是台下的人。”

    张姑娘说:“原来如此,公子思虑周祥。没想到我会如此幸运,竟然与工资有缘相识。”

    大力说:“姑娘不必谦虚,遇见姑娘也是我的幸运。”

    大力讲到此处,我连忙打断:“你们两个你侬我侬的情话不用再给我讲一遍。谁会有心情听你讲这个,你快点讲正事。”

    大力却更详细的说起了他和张姑娘之间的情话,甚至还描绘起了他俩暧昧、亲密的举动,什么他握住了张姑娘的手,张姑娘轻抚了他的脸庞,他在张姑娘的耳边轻语,张姑娘轻弹了他的脸颊。

    我直呼大力不要脸,大力却越说越起劲,我说他不要脸的话,仿佛是鼓励了他。

    “嘭”的一声,我和大力回头看,原来是李小虎从椅子上栽了下了,原来他听大力将你侬我侬的故事的时候睡着了。

    大力见实在没人欣赏他的,就不再坚持讲下去,开始回到正事上来。

    大力问张姑娘有没有办法带他到现场看一看。

    张姑娘想了一下说:“怕是要麻烦我一个朋友了。请公子见我我朋友就说自己是我从外地来的堂兄,最仰慕江湖四公子,想要先参观一下江湖四公子决斗的场地。”

    大力说:“为什么要扮作你堂兄?”

    张姑娘说:“当然是因为我这朋友是一个爱吃醋的男性朋友。”

    大力嘿嘿一笑说:“原来是这种朋友。那这件事情就基本稳妥了。你那位朋友为了我这个堂兄的好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我的愿望,只是我这个堂兄有些对不起他了。”

    张姑娘说:“你大可不必为他感到难过。他可不是一个纯情的男孩子。我这位男性朋友是一个外号叫大老板的人,他家里已经有三四个老婆了,最近他追我追的热乎,也只是因为想要往自己身上沾染些有文化气质的女人的气味。他之前那几个老婆都是青楼里从良的姑娘。他之前还没做大老板的时候,带着这些个花枝招展的老婆出去和朋友们见面,也算是有面子,他那时的朋友也只是一些花花公子哥。现在他当了大老板了,接触到的人的层次高了,他那些青楼出身花枝招展的老婆带出去就有些丢面子了。我们部门的主任与大老板早就相识,知晓了大老板的苦恼之后,就带他来我们部门转一转。我们主任对大老板说,我们这部门里很多符合他现在需求的女人。大老板转了一圈就看上了我。对付大老板这种人,我当然有的是办法。”

    大力说:“我相信姑娘的手段。但也提醒姑娘,小心大老板有一天突然就恼羞成怒了。我见过这样的悲剧。”

    大力向张姑娘讲了他早年遇见的事情,就是回忆录一开讲的那个牵涉到弟子、书生、小弟、女子的故事。

    大力讲完这个故事,对张姑娘说:“感情是最不受控制的东西。紫嫣姑娘以为自己可以操控妥当,却没想过感情这东西是根本不可操控的,最后换来了悲剧。”

    张姑娘说:“公子放心。我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这里是南都城,风气与别处不同,我和大老板之间可没那种缠缠绕绕的感情。”

    大力说:“那就好,那就好。还不知道这大老板为何有本事带我们进到已经封锁起来的南柯大剧场。”

    张姑娘说:“大老板就是南柯大剧场的大老板。”

    大力说:“没想到一个大剧场的老板会是一个粗俗的人,以为做这种生意的会是雅人。”

    张姑娘说:“你知道大老板是怎么当上南柯大剧场的老板的吗?”

    大力说:“不知道。可是抢来的?”

    张姑娘说:“继承来的。”

    大力说:“原来这大老板只是一个继承者啊。南柯大剧场有他这样一个继承者,不知是不是幸事。”

    张姑娘说:“幸不幸,不好说。但自从他继承之后,南柯大剧场的变化是明显可见。原本南柯大剧场是一个高雅场所,上演的都是一些高雅的剧目。像我编的那些江湖四公子的故事,是根本没机会在南柯大剧场上演的。大老板一上台,就把规矩变了,把自己看不懂的高雅剧目请出了大剧场,引进了自己最喜欢的剧目,比如说江湖四公子的剧目。用大老板自己的话说,他这是改走亲民路线。”

    大力说:“这样一折腾,南柯大剧场的门票收入应是高了不少吧。”

    张姑娘说:“当然是高了不少。剧场里的人因此也都没什么怨念。听说,大老板最近还要有更大的举动。听说他想要引进**剧目。若真让他引进过来,怕是南都城的舆论又要炸锅了。”

    虽然我对大力讲的引进**剧目的事情很感兴趣,但我更想知道他进入大剧场后发现的事情,我催着大力不要跑偏,赶紧说说他进入大剧场后的事情。

    大力这才不再讲**剧目相关的事情。

    张姑娘带着大力见了大老板。大老板姓刘,但他不喜欢别人喊他刘老板,或者刘大老板,只喜欢别人喊他大老板,仿佛他是南都城里唯一的大老板。

    大老板虽然是南柯大剧场的老板,但听了张姑娘的请求后,也作难地说:“原本这不是什么难题。不要说提前参观一下舞台。就是让堂兄在演出后进到大剧场的后台,与那些主演们一起吃个饭,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这次却有些难办了。现在整个剧场都人看起来了,我都不能随便进出,他们有事喊我进去的时候,还要对我进行检查。”

    张姑娘说:“是谁这么厉害,竟然让大老板都不能随意进出自己的大剧场。”

    大老板说:“张姑娘这段时间还是喊我刘老板好了。我现在可不敢自称大老板了。这些看着剧场的人什么来历,我也不清楚,但一定是大有来历。当初这些人来的时候,可是我们南都城的城主亲自领着过来的。这些人里领头的那个,对我们城主可是一点也不客气。”

    张姑娘说:“难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第八十一章 人际

    大老板说:“我当真是没办法带你们进去。不要说带个人进去,我现在连带杯水、带块点心进去都不行。”

    张姑娘和大力从大老板那里出来。

    张姑娘说:“大老板这条路是不通了,我也一时找不到别的路了。”

    大力说:“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那就偷偷摸摸地混进去。”

    混进去这一想法终究也是没能实现。大力原想着既然南柯大剧场内部要动工,总要找些工人,他跟着这些工人可以混进去。让大力没想到的是,南柯大剧场用到的工人是与那些现在看守的护卫一起从外地来的,他们整日在南柯大剧场里面不出来。大力又想着来了这么些人,总要吃饭,他不能装成工人混进去,也可以装成送菜、送饭的混进去,让大力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自带粮草与厨子,自己在南柯大剧场里生火做饭,生活用的木材也是自带的。大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想着这些人总要产生垃圾的,他装作收垃圾的总是可以,结果又让大力很意外,这些人素质还真是高,垃圾总是自己清理干净,放到门外,收垃圾的人根本不用进门。大力最后也是发狠了,他想着这些人既然吃喝了,也总是要吃喝拉撒的,拉和撒出来的东西,总是要有人清理了,他们总是要找人清理,大力就装作掏粪工,让大力大跌眼镜的是,这些人当真是素质高,掏粪工也只用在门口等着收桶就行。

    这么折腾一圈下来,大力也不是一无所获,也算是得到一些线索,观察出一些端倪,这些人所需要的火药、强弩这这些东西却不能自备,但能在得到材料之后自己制作出来,而做事风格像极了行伍出身。

    线索太少,依然不能得出有用的结论。进也进不去,大力左右为难。

    张姑娘问大力说:“公子难道不是武人?”

    大力反问张姑娘:“你之前为什么以为我是武人?你现在为什么又发现我不是武人?”

    张姑娘说:“公子不是武人,为何要关心江湖四公子的事情?公子如果没有高深的武艺傍身,又怎么敢深入到这件事情里去,这里面可能会遇见的危险,公子也是知道的。现在又感觉公子不是武人,是因公子做事的风格不像武人。公子想过各种混进去的方法,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潜进去、闯进去,如果公子是武人,会很自然的想到潜进去或闯进去吧。”

    大力说:“我还真不是武人,我有两个朋友是武人,但我关心这件事情与两个朋友是武人无关。我只是一个好奇心旺盛,而且有些强迫症的人,我见到奇怪的事情就想弄个明白,见到不顺的事情,就想把它弄顺。我自己不会武艺,我敢深入到这里面去,也并不是因为我有武艺高深的朋友,而是因为我要面对敌人并不是疯子,只要不是疯子,在我看来都是可以谈的,只要是能谈一谈,我认为我的性命就不会有危险。”

    张姑娘说:“这次的事情,怕是单靠公子的智慧是无法解决了,他们没有给我们留有任何混进去的余地。”

    大力说:“是我一开始就想错了。”

    张姑娘问:“如何想错了?”

    大力说:“我们只是需要知道他们里面的情形,不是一定要进到里面去。跟具体的说,我只想要知道他们袭击的目标是舞台上的人,还是观众席上的人。他们既然准备的有炸药,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是把炸药藏在舞台下面了,还是藏在观众席座椅下面了。我们问一问大老板里面动工的具体情形就好了,何必要费这么多周折。”

    张姑娘噗嗤一笑说:“我们是如何就想错了呢?”

    大力说:“我们犯了常见的钻牛角尖式的错误。因为我们一开始想要进去,被告知不能进去之后,愈发的想要进去,就把真正的目的给忘了。我们做人做事也是常犯这种错误。”

    大力讲到此处,竟然要教我和李小虎做人做事的大道理。

    大力说:“做人做事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忘初心。如果你们不理解不忘初心是什么意思,就想想我大力今天给你讲的故事,故事虽然小,但还是有道理在里面的。让我们忘记初心的不是外界的诱惑、阻拦、干扰,是我们自己内心的困惑。”

    我很不耐烦大力的说教,打断他说:“你说的都是废话。自己一时犯浑就是一时犯浑,不要扯些初心来为自己找面子。”

    大力见我不吃它说教这一套,只好停下说教,继续讲后来发生的事情。

    以张姑娘和大力的本事,当然不会直接就走近大老板的工作室,问他里面施工的情形,是舞台在施工,还是观众席在施工。这样去问,有些突兀,大老板即使回答了,但他如果记在心上,向别人提起张姑娘和张姑娘的堂兄对施工情况的关心,怕是要坏事。

    张姑娘找到大老板说:“大老板,你再帮我一个忙吧。我堂兄第一次来南都城,本该我带着他好好游逛,但是你也知道,有些南都城的特色地方,我一个姑娘家不方便带我堂兄去,不如你带我堂兄夜游一下南都城如何?”

    大老板说:“这件事情,姑娘可以放心,我一定带堂兄玩儿好。”

    大老板带着大力到了南都城的特色娱乐场所,大力这个风月老手也是装作一副大开眼界,土包子进城的样子。

    大老板自然就在这样的大力面前有意显摆了起来,话也就多了起来。

    大力顺势就问:“大老板,早就听说你南柯大剧场奢华无比,是大晋国最好的大剧场。怎么这一次几个武者的决斗,还要封闭起来重新改造?”

    大老板说:“谁知道呢。要不是城主来找我,我真不想他们用我的剧场。耽误我剧场的生意。”

    大力说:“大老板也可以想开一点,就当他们是给大老板你干活的,免费给你的剧场装修来了。”

    大老板说:“什么免费给我装修了。怕是他们用完之后,我还要重新修复。他们简直是在搞破坏。我那个剧场的舞台,除了承重的柱子没给我拆过之外,别的都给我拆了。更可恶的是,拆了之后,他们只是简单的重新用普通的木头搭了个台子。我原来舞台用的那些高档木料都给毁了。”

    大力说:“当真是可恶。当初听大老板说他们那阵势,我还以为有大人物要来看这次决斗,所以要对观众席进行一些翻建,好满足大人物看戏的需要。”

    大老板说:“我开始也是这样以为。我原还想着,按这阵势,要来的人怎么也是个王爷一类的人物,更高贵也有可能。他们为这种人物准备席位,到他们走后,怎么也要给我留下一个奢华的贵宾席。以后这个席位的门票钱都是我的。我怎么也不会亏。谁想到,他们对观众席没有任何动作,反而是对我的舞台大搞起了动作。这次真是亏大了。”

    大力连声附和了大老板,陪着大老板多喝了几杯,大老板喝多了闷酒,就醉倒了过去。

    大力离开了大老板,去找了张姑娘。

    虽当时也是深夜,但南都城灯火通明,大力这样一个男人这个时间来找张姑娘这样一个女人,在南都城并不会有什么害人的风言风语传出来。

    大力告诉张姑娘从大老板那里听到的消息。

    张姑娘问大力:“公子现在是怎么看待此事。”

    大力说:“现在看来。观众席是安全的。”

    张姑娘说:“公子以为舞台上会有什么乱子出现呢?”

    大力说:“姑娘以为呢?”

    张姑娘说:“难道是有人要对舞台上的四公子动手?”

    大力说:“也有可能是四公子要对舞台上的某个人动手。也有可能四公子要对舞台上的某人动手,而同时四公子也被猎杀的对象。”

    张姑娘说:“何以见得?”

    大力说:“姑娘可还记得你对我说过这次演出,并未准备假武器?”

    张姑娘说:“记得。”

    大力说:“不准备假武器,那么就意味着四公子要用真武器。四公子要用到真武器,只有两种原因,一是四公子要用真武器在舞台上一决生死,二是四公子要用真武器对某人动手。四公子活的好好的,没必要一决生死。即使他们真要一决生死,他们四家族也不会准许。即使他们四家族同意了他们四个一决生死,也不会让他们四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决斗。他们四个一决生死这个事情既然不太可能发生,那他们四个要对某人动手这个事情就变得很有可能了。这样一来,准备的火药、强弩等物品就有两个用途了,一个用途是四公子没成功,这些武器可以用来继续完成四公子失败的任务。第二个用途,就是在无论四公子是否成功,把舞台上的所有人都杀掉。”

    张姑娘大惊失色,尖声问大力:“为什么要作出这样的事情?是要对谁动手?”

    不仅仅是张姑娘这样问,大力给我和李小虎讲述的时候,我们两个也这样惊问。

第八十二章 武道交流

    大力不紧不慢地说:“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问他们的目标是谁。我也答不上来,至少我现在答不上来。”

    张姑娘在听到大力这样说后,那时这样问他:“不知四公子们在这里面是扮演什么角色,他们是不是危险了。”

    我在听大力这样回答之后,当时这样问他:“那你能想到点什么?”

    大力对我们的回答都一样,他说:“这件事情不一般。目标肯定是个大人物。四公子怕是不能在这件事里轻易脱身。”

    张姑娘说:“公子可有办法救四公子?”

    我问大力:“张姑娘为何要救四公子?”

    大力当时也问张姑娘:“姑娘为何关心四公子的命运?”

    张姑娘的回答是:“四公子出了意外,我不就失业了?”

    我问大力:“张姑娘这样说你就信了?”

    大力当时问张姑娘:“姑娘你认为我会信这样的话吗?”

    张姑娘说:“既然公子需要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想要救的只有公孙公子,他就是我忘不掉的那个人。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盲目吧。”

    大力对我们说:“我就这样被张姑娘感动了,所以才回来鼓动你们大闹决斗现场,好救下四公子。”

    我也感动了一瞬,但我很快又想到大力刚才对我们的欺骗,又问他:“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对我们说实话?”

    大力说:“江湖四公子不是你牛大的死敌吗?你会愿意帮他们?他们四个遇到什么麻烦,才是你最愿意看到的吧。”

    我只好告诉大力实情:“我和他们四个其实关系不错,可以算是朋友。你开始让我去给他们捣乱,我当然不愿意。”

    大力问我:“你怎么会是他们四个的朋友?”

    李小虎也问我:“他们四个怎么会和你是朋友?”

    大力觉得我这种层次的人物,不会有江湖四公子那种层次的朋友。李小虎觉得江湖四公子这种层次的人物,不会和我这种水平的人物结交。

    我说:“我牛大是人,他们四个也是人,我们怎么就不能做朋友了?”

    大力说:“你只是和他们四个认识吧。你硬说自己是他们四个的朋友,他们四个也是同样这种想法吗?”

    李小虎说:“江湖交往,到了他们四个那种层次,相互交往不会看武功高低,你牛大不要以为自己武功高了,就能和他们江湖四公子那种层次的人物平起平坐了。就像是一般人交往,到了富豪那个层次,相互交往不会看钱多钱少,暴发户怎么也混不进贵族圈。你牛大也就是一个江湖里的暴发户,他们四公子可是江湖里的贵族。”

    大力问李小虎:“你们江湖武林人士也这么讲究出身?”

    李小虎说:“怎能不讲,比你们还要讲。就说牛大,虽然武功高强,也有成为绝世高手的潜质,但怎么也不可能混到江湖名流的圈子里去的。其实牛大也是有机会的,但他自己错过了。当初,莫掌门动过收他为徒的心思。牛大犹豫了一下,时间一长,他的本质显露出来,莫掌门就怎么也不会再收他为徒了,怕牛大将来毁了他的名声。”

    大力问我:“牛大,你怎么好意思说江湖四公子和你是朋友?”

    但是,事实就是我和他们四个是朋友。这其实是一个误会造成的,我之前从来没有纠正过这个误会。

    那一年,我还年轻,却早已不纯真。年轻而不纯真的少年的特点就是喜好装模作样,至少这是我那时的特点。我那时喜好装出一副出身不平凡的样子。虽然父亲只是一个酒厂工人,因为技术不错,工资待遇比一般的工人好些,但我总是喜欢装出一副生在大富之家的样子。不用说,我那时最喜欢卖假名牌衣服穿,并对衡阳城哪里卖的假货最像真的是了如指掌。衣服穿假的可以省下不少钱,但请人吃饭喝酒却没办法找省钱的假高档馆子,所以我那时钱总不够。

    那一年的上元节,江湖四公子来我们衡山派了,这是弟子会安排的一次活动。按计划,江湖四公子在我们衡山派活动有签名售书活动,武道交流活动。签名售书活动没什么好解释的,看名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武道交流活动有必要解释一下,武道交流一般有武交流和道交流两种,武交流就是擂台比武,可以是有规则限定的比武,也可以是无规则限定的比武,这些规则可以是对双方可用武技的限定,也可以是对如何分出胜负的规定。道交流就是坐而论道了,有时他们讨论是刚与柔,有时他们讨论的是快与慢,有时他们讨论的是变与不变。

    要说明两个一般情况下会出现的误解。第一个误解是武交流比道交流更精彩,第二个误解是道交流分不出胜负后会来一场武交流。

    关于第一个误解。很多时候武交流会让人昏昏欲睡。记得在衡山的某一年,有武当派来做武道交流,武当派的一位刘道长与我们衡山派的一位宋真人约好做武交流,订了规矩,只比掌法,掌上不许使用内力,但可以用内力抵御伤害,一直比到有一方认输。两人武功水平是本就差不多的,在武林中也都名声在外,因此没人想输。既然约定比到一方认输为止,那也就意味着只要没人不认输,比赛就不会完。两人又约定只比掌法,掌上有不许使用内力,同时还可用内力防御,那么两人在比赛中根本不会有受伤的可能。因为这些缘故,这两人的武交流丑态百出,到了比赛的后半段,两人就站在那里互扇耳光,等着对方先认输,看人互扇耳光,特别是看两个在江湖中有名的人物互扇耳光本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但两人一言不发互扇一个时辰不停,任是谁都会觉得无聊到令人发指。道交流的形式有很多,有对抗激烈的辩论赛形式,也有激动人心的演讲形式,还有暗流涌动的打笔仗形式。道交流,常被称作打嘴仗,无论本质是不是无聊,看起来都是精彩纷呈。

    关于第二个误解。武道交流不是为了让两个武者分出个高下而是为了让两种武道理念或武技分出个优劣。虽然经常有人说,武道理念或武技不分优劣,分优劣的是练武的人,但更多时候江湖武者们还是喜欢对武道理念的优劣夸夸而谈。不是因为江湖武者们孤陋寡闻,没听过“武功无优劣,武人有高下”这类的话,而是因为这类的话只是没用的鸡汤,这类话常见于一个顶尖高手用基础武技击败一个装腔作势的庸手之时,让这顶尖高手与另一顶尖高手对决,他是断然不敢用基础武技来故弄玄虚。武道理念或武技当然可以分出优劣,至少在某些条件限定下可以分出优劣,比如说哪种武技适合普通大众,又比如说,修练到大成,哪种武道更优。不同派别的武者为了自己坚守的武道理念或传承的武技的声誉,展开武道交流,既然是武人,当然首先想到的是比武,但比武输掉的那一方很少会承认是自己的武技或武道理念不行,会找各种借口,最后会演变成一场道交流。

    再说回江湖四公子到衡山派造访的事情。江湖四公子当时只是四个刚刚成名的偶像派江湖名侠,虽然武功不错,但要进行道交流,他们资格还不够,也不符合他们的人设。他们来进行武道交流,只能进行武交流。

    江湖四公子来自江湖四大武者家族,各有传承的武道、武技。

    公孙公子原名公孙铁柱,出道后改名公孙听风,因为家族传承的武技是疾风剑法,他们家的武道理念是信奉唯快不破。

    端木公子原名端木狗剩,出道后改名端木观云,因为家族传承的武技是流云剑法,他们家的武道理念是信奉出招当如行云流水一般。

    上官公子原名上官牛娃,出道后改名上官如火,因为家族传承武技是烈火刀法,他们家的武道理念追求的是势不可挡,以势取胜。

    南宫公子原名南宫麦垛,出道后改名南宫逐雷,因为家族传承的武技是惊雷刀法,他们家的武道理念是追求出奇制胜,一击制敌。

    四大家族当然还传承的有内功心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四大家族传承的内功心法,也都是可以配合传承的武技的高等内功心法。

    再说一个江湖四公子的秘密。现在早已物是人非,这个秘密已经可以说了。江湖四公子被宣传为四大家族的贵公子,实际上他们真正的出身都是四大家族旁支子弟,家境可以用贫寒来形容。这四大家族一直有组建江湖四公子这样一个江湖偶像团体的传统,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赚钱,当然也有宣传四大家族的目的。进到这个偶像团体之后,就能修习家族高等武学,就能变有钱,就能过上光鲜亮丽的生活,虽然这些收获是以一部分自由为代价,但能进到这个偶像团体之中,对四大家族中的贫困子弟还是很有吸引力的。铁柱、狗剩、牛娃、麦垛他们经过层层选拔,进到了这个团体里面。

第八十三章 相见

    铁柱、狗剩、牛娃、麦垛他们四个那次来衡山之时,虽然已经顶着江湖四公子的名号有了些名气,但还只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没习惯公孙听风、端木观云、上官如火、南宫逐雷的身份。

    我从弟子会那里领了接待他们四个的任务。那时的我一身亮瞎人眼的假名牌,满口都是一个打他们四个的豪言壮语,而我也显露出了确实能打他们四个的实力,此外那时的衡山上还有我就要成为莫掌门的弟子的传闻,他们四个经验尚浅的小子,就把我误当做一个身份显赫的人物,对我恭敬起来。

    既然他们对我恭敬了,我也就收起了对他们的臭脾气,与他们愉快地相处了起来。

    后来,误会消除了,他们四个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就一直是朋友了下去。我想,他们四个愿意和我继续做朋友,大概是因为,他们四个只有在我面前可以保持铁柱、狗剩、牛娃、麦垛的真实面貌,不用装作自己是听风、观云、如火、逐雷。

    我当时并未向大力和李小虎说民我为何会与江湖四公子是朋友,但我说:“反正我和他们四个是朋友。既然知道了这些,我就不会坐视不理。”

    大力说:“那好,你就听我安排,在他们四个决斗现场大闹一番,让决斗进行不下去,让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没有施展的余地。”

    我说:“我要先去找他们四个一趟,把事情问问清楚再说。我怕我这一闹,是帮了他们倒忙。”

    大力说:“你还真认识他们四个?”

    大力还是不信我和他们四个是朋友,所以不是问我“真和他们四个是朋友”,只是问我“真认识他们四个”。

    我无奈地再强调一遍:“我和他们四个真的是朋友。你们在此等着,我去找他们去。”

    江湖四公子包下了南都城一个大客栈居住,寻常人是会被拦在外面,不让进去的。我虽与他们四个是朋友,但对于这些看门的守卫来说,他们不认得我,我也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份,自然只是一个寻常人,他们不让我进去。我也不想和他们费口舌,起冲突,也没有打人脸的恶趣味,就凭着武功,悄悄摸了进去。

    我认识一些人有打人脸的恶趣味,遇到此事,这个打脸爱好者一定先装孙子求守卫放行,让守卫说出侮辱人的大话,然后再与守卫起冲突,动手教训守卫,吃亏的守卫去叫人,引来守卫心目中的大人物,过来的大人物却像孙子一样给这个打脸爱好者跪下。打脸爱好者此时会觉得浑身上下的畅快。我是没有享受这种畅快的本事,也没有成为打脸爱好者的天赋。

    我悄悄摸了进去之后,就大摇大摆地在里面走着,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畏缩。里面的工作人员虽也不认识我,但见我这番堂堂正正的样子,也对我没有任何疑心。推开几扇门之后,我找到了铁柱。

    铁柱见到我很是意外:“牛大,你怎么来了?你是特意来看我们四个的决斗吗?”

    我说:“我有事路过南都城,才知道你们四个要决斗。我又意外知道了一些情况,来找你们问个究竟。你把他们三个都叫来,我们一起说。”

    铁柱找来了狗剩、牛娃和麦垛。

    我们几个一见面,也是先把正事放在了一遍,叙起旧来。

    闲说了一会儿,我就问起了正事:“你们四个的决斗是怎么回事?你们四个究竟要作什么?”

    四个人突然就不吱声了。

    他们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我。

    我说:“你们先商量一下?”

    领头的铁柱发话了:“不必商量了。我们的心意都是一致的。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我说:“你们虽这样说,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我知道这次决斗是有内幕的,我知道你们此次一定遭遇了大危机。我不可能因为你们不要我管,就袖手旁观的。”

    铁柱说:“你怎么说我们遭遇了大危机?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对他们说:“我为什么会认定你们遭遇了危机,我是不会说的,说多了,就暴露别人了,但这肯定不是误会。我可以告诉你们,南柯大剧场里面的情形,我是清楚的,所以我断定你们遭遇了危机。”

    铁柱说:“这样啊。看来还真是误会。我们四个是遇见了一些危机,但不是外部的危机,是内部的危机。现场那些布置,正是为了我们四个的决斗。我们四个要来一场真正的决斗,不死不罢休的决斗。现场那些布置,都是为了不让我们四个有退缩的念头。”

    我说:“这不可能。你们四个不可能真的决斗。即使你们四个真要决斗,也不能非要分出个生死。”

    铁柱说:“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并不了解我们。你可以到现场去看,但你一定不要插手我们的决斗。这场决斗也事关我们四个的荣誉,我们不想你来捣乱。我们都有了在决斗中死去的觉悟,你不用为我们担心。”

    我说:“你们为何要走到这一步?”

    铁柱说:“事关荣誉。”

    我说:“呸。我才不信。你们四个从穷苦家庭出来,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付出的艰辛,我是知道的。我才不信,你们几个会为了所谓的荣誉,放弃现在的一切,甚至是性命。”

    铁柱说:“你毕竟不是从我们这种大家族出来的人,我们身上背负的荣誉,你是不会懂的。我们四个人的姓氏就决定了我们为荣誉而战的命运。”

    我只好说:“我是不懂你们所谓的荣誉。但是我懂得尊重你们的荣誉感,你们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我就走了。

    回去,见到大力和李小虎,我将和四公子之间的谈话都告诉了他们。

    我急切地问大力:“你怎么看?他们四个说的是实话吗?”

    大力说:“只能说,有可能。他们说的这些也都合理,但他们说的这些也没办法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我说:“怎么办?”

    大力说:“最好什么也不做。”

    我问:“为什么?”

    大力说:“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当真要横插进去,阻止他们的决斗吗?”

    我说:“既然都事关荣誉了,我当然不会阻止他们的决斗。但如果他们没说实话呢?”

    大力说:“他们没说实话,也是不想让你插手这件事。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有难言之隐,不想让你知道,二是有了万全之策,不想让你捣乱。这两种情况下,你还要插手吗?”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是有不想让我知道的难言之隐,我应该尊重他们。如果他们有了万全之策,我应该相信他们。看来,我当真是什么也不应做。”

    大力说:“我们做好观众就好了。”

    决斗之日到了。

    我们进了南柯大剧场。

    心情沉重地坐到了席位上。

    开始了,决斗开始了。

    没有任何花哨的开幕式,没有任何绚丽的登场,没有任何夸张的服饰,公孙听风、端木观云、上官如火、南宫逐雷穿着简单素净的白衣,拿着简洁锋利的刀剑,缓缓地走上了舞台,分站到了四角。

    四人站好,刀剑指地,不言语。目光却是涣散的,似乎是为了故意不去看到彼此。

    四人虽沉默不动,但台下已经欢呼雷动,不时有传出“某某公子,我爱你”的尖叫,应是那个年轻女武者用内力喊出。四人听到,仍是不为所动。

    张姑娘来到我们身边,对大力说:“当真是有些不同于往日,这四人的表现过于反常,平时他们会积极回应下面的观众的。”

    大力点点头说:“或是因为心情不允许。”

    四人这样沉默许久,台下欢呼声竟未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过了大概一炷香,又一人走到台上。这是一个带着恐怖面具的男人。

    这人到了台上之后,台下立刻安静了下来。

    面具男站到台上,目光四扫,四公子皆是有不易察觉的一颤。

    耳边突然传来森然地怪笑声,是那面具男在用内力传声。

    在这么一个大剧场里,对这么多人内力传声,这面具男的内力显然是很恐怖的。

    大力问我:“江湖四公子联手是这面具男的对手吗?”

    我说:“远远不及。江湖四公子联手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是台上这个面具男的对手,但也不好说,对付他,我也不至于没有拼命的机会。他的武功应该还没有高到那种让心生畏惧的地步。”

    大力点点头说:“明白了。”

    森然地笑声之后,台下鸦雀无声。

    面具男说话了:“嘿嘿。人不少啊,都来看江湖四公子的精彩表演吗?今天的表演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今天是江湖四公子最后一场表演,一定会很完美的。”

    面具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欣赏自己话语带来的效果。

    台下众人听到这是江湖四公子最后的表演,果然一片哗然。

第八十四章 决斗

    哗然了一会儿。

    四公子在台上依然是不为所动,雕塑一般站着。

    面具男又开口了,哗然立刻就停了下来,所有人听仔细听面具男说话。

    面具男说:“你们一定在疑问,为何这是四公子最后一场表演。原因很简单,因为今天过后,台上这四个怕是再凑不齐了。没错,这次决斗,可是真真正正的决斗,是要流血的决斗,是不可能全活下来的决斗。你们没想到吧?”

    面具男又一次暂停。

    四公子依然是没有动作,眼神依然是涣散。

    台下已经炸了。

    有人晕倒了,有人流泪了,有人在嘶吼,有人在沉默。

    面具男声调不变地说:“你们想知道原因吗?那就安静下来。”

    面具男的话很有效果,台下墓地一般安静。

    面具男缓缓地说:“你们都知道台上这四位公子来自江湖四大家族。你们也都知道四大家族武道各有传承。你们也常讨论,江湖四公子哪个更厉害。四大家族也常在争论,哪一家的武道传承更优秀。四公子决心为家族荣誉而战。你们这下明白了吗?为了家族荣誉,四公子将在此死战。”

    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面具男就说:“现在,决斗开始。”

    说完,面具男就飘然下场。

    铁柱他们四个动了。动如脱兔,迅猛几步冲刺,四人就来到台子中央。

    练了疾风剑法的铁柱,抬剑急刺出,闪耀的剑光带着寒气让时间暂停一瞬,剑锋早已奔向前。

    练了流云剑法的狗剩,挥剑舞起,轻轻抖动带出剑花,剑花迷人眼,杀招隐于中。

    练了烈火刀法的牛娃,向上一跃,举刀力劈,刀风笼罩四方,有石破天惊之势。

    练了惊雷刀法的麦垛,紧握刀柄,引而不发,近身之后,猛然抽刀,迅雷不及掩耳。

    看他们出手,我恍然觉得铁柱、狗剩、牛娃、麦垛已经完全变成听风、观云、如火、逐雷。

    “叮”一声响,四人刀剑相交,又急向后退,拉开距离。

    不知是谁带头,台下掌声雷动,叫好一片。

    台上四人脸上闪过一丝惨笑。

    我问大力:“你怎么看?”

    大力说:“看看再说。”

    说话间,台上四人又动,近身厮杀起来。

    他们动了真格。刀剑相交“叮叮当当”的声音渐渐少了,刀剑入肉的声音多了。

    鲜血或溢了出来,或流了出来,或喷了出来。

    血染红了他们的刀剑,染红了他们的白衣,染红了整个舞台。

    他们四人的动作,先是很快,血流多了,也就慢下来,开始或是在比拼武功,后来就是在比拼意志。

    台下先是有掌声、欢呼声,然后是有惊呼声、打气声,最后是有哭泣声、制止声。

    终于,有一个女武者看不下去了,从座位上起来,跃向舞台,同时喊着:“都住手吧。”

    就在她快要到舞台,那面具男不知从何突然出现,一掌将她击回到自己座位上,这一掌的难度可比将之击飞要难。

    耳边传来面具男的声音:“谁再敢插手,死路一条。”

    整个剧场鸦雀无声,舞台上四人喘气的声音,仿佛都能听到。

    我欲起身,阻止他们决斗。

    大力拦下我说:“且慢,不要冲动。”

    我说:“那蒙面男虽强,但此刻,我也要过去与他拼命了。若我今日死了,愿你能继续帮大智和大愚夫妇复仇,推翻天翻教。”

    大力说:“现在不急。事情还有些不明朗。”

    我说:“怎么不明朗?”

    大力说:“血流的有些不对。”

    我说:“怎么不对?”

    大力说:“血流的有些过多。按这种出血量,这四个人早就够死上两边了。”

    我说:“都是热血青年,血流的多不正常吗?”

    大力看着李小虎说:“你们衡山派教人习武,不教基础医学知识吗?”

    李小虎说:“学医太难。很少有人学。”

    大力说:“人体的血量是基本是占体重的百分之八,每个人流血不能超过自身血液总量的百分之三十,否则就必死无疑。这都是基础知识。除此之外,他们血流的方式也有些不对,这就涉及到更高一级的医学知识了。他们受伤的部位,有些地方是没有动脉血管的,血液不应该会喷出来,却偏偏喷了出来。有些地方是有大动脉血管的,他们受伤之后,却只有少量的血流了出来。这也很不合理。”

    我问大力:“难道说,他们受伤是假的?台上的决斗是假的?”

    大力说:“你是高手,你看他们的决斗像真还是像假?”

    我说:“如果不是听你说到出血量有问题,我一点也不会怀疑他们的决斗是假的。”

    李小虎说:“当真是凶险无比。看起来不想是假的。”

    大力说:“应该是真假各有。这几人应是当真是动了真功夫,手下没有留情。但这几人水平相差不大,即使动了真功夫,虽然会有受伤,但一时也不至于性命有碍,他们四个也不想当真将这场决斗成为一场死斗,死在这舞台上。可这几人又必须死斗,原因尚不知,所以就弄了些假血包在身上,过一会这些人就要装死了。或许,他们的刀剑上已经涂上了让人假死的药物,过一会儿,他们就会假死过去。”

    我说:“那就好,还以为他们死定了。”

    大力说:“危险应该还是有的。他们这番决斗还是九死一生。”

    我说:“为何?”

    大力说:“他们这次装死,不知是要骗谁。也不知他们还有没有别的帮手。如果无人帮忙,他们假死之后,尸体会被怎么处理,就成了决定他们生死的关键。”

    我说:“既然已经装死了,就肯定会安排人收尸的。”

    大力说:“这个事情就有些不好说了。如果他们这番作假要瞒过自己家族在内的天下所有人,他们可能就没安排人收尸。一会儿,你要是想帮忙,可以看他们的尸体会被怎么处理。如果当真出现危险,你再动手。”

    大力说的有道理,我便又做了下来。

    决斗到了尾声,不只是药效发挥作用了,还是四个人演技好,还是他们真正流血也已不少,场上四人都好似到了生死边缘,全靠一口气在撑着。

    四人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拖着疲惫的身躯,发出了最后一击,狼狈不堪,却又散发着英雄末路的壮美。

    最后一击之后,四人倒在了舞台上,一动不动。

    面具男出现在了舞台上,逐一摸了四人的尸体,又说道:“没想到啊,居然全都死了。真是一个让人感到意外的结局。你们也一定看得很满足吧。”

    面具男又说:“虽然他们都战死了,也算死的光荣,可是任务却没完成。四大家族哪一家的武功传承更强上一筹,还是没能得出个结论。这样的结果,四大家族可不是很满意。这种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四大家族是不会收敛尸体的。所以,他们的尸体,就由我这个主持人来处置了。我该怎么处置呢?嘿嘿,让你们看一场更精彩的表演吧。这个表演就是大卸八块。”

    说话间,面具男抽出一把长剑,就要砍向他们的尸体。

    我必须要行动了。

    “住手。”一声爆吼之后,我一跃上了舞台。

    面具男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你想怎样?”

    我说:“他们四个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他们的尸体。他们的尸体我收走了,我会为他们安葬。”

    面具男说:“你说收走就收走吗?你怎么觉得自己说了算?”

    我说:“你要怎样?难道他们尸体还是你的不成?你是什么人?你是四大家族的人吗?”

    面具男说:“四大家族?四大家族可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说:“你既然也不是四大家族的人,他们的尸体也不是你的,你管我什么闲事?”

    面具男说:“嘿嘿,你还是个伶牙俐齿的东西啊。这里并没有四大家族的人,四大家族的人也不会来的,这里我武功最高,所以他们的尸体怎么处理,我说了算。我要把他们大卸八块,就不会让他们变成九块。”

    我说:“看来,还是要比一比了。”

    面具男说:“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说:“为了我的朋友,我可以拼命。”

    面具男说:“嘿嘿,何必呢。只是朋友而已。你等我先把他们的尸体大卸八块了,再把尸块给你,你再把他们收敛了,不也可以吗?你到时候找个好点的入殓师,把他们的尸块好好缝一缝,不也是有了全尸了吗?你一样可以将他们全尸下葬。”

    我说:“嘿嘿。我可不习惯拿朋友的尸体来讨价还价。”

    面具男又问我:“你究竟又是什么身份?”

    我说:“什么身份?我是他们四个的朋友。”

    面具男说:“我问你是何门何派?”

    我说:“你管我是哪门哪派的。你还想去我门派找我门派的掌门告我状吗?”

    大力忍不住了,吆喝了一句:“他问你门派,是在试探你背景,看一会儿打起来是不是留你一条命。”

    面具男说:“嘿嘿。总算有个聪明人。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哪门哪派的?”

    我说:“没门没派,不需要你手下留情,因为我是打算跟你拼命的。”

第八十五章 千年之前

    面具男问大力:“你知道他是哪门哪派吗?”

    大力说:“听说他是衡山派的。”

    面具男说:“嘿嘿,衡山派的。衡山派一向缩头乌龟的作风,怎么出来个你这样的弟子。我替你们衡山派清理门户好了。”

    面具男动手了。我说过要拼命,与面具男相斗,也只能用拼命的打法。如果不是面具男怕自己断手断脚,我早就死了。饶是如此,我也是险象环生。

    面具男也有些厌烦了,抽身出来,问我:“你当真是衡山派的?怎么衡山派的正经武功没见你用出来,施展的都是些衡山派的不正经的武功?”

    我说:“要你管。我衡山派武学博大精深,我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会什么,就会什么。再说,我要是用衡山派正经武功来跟你打,怕是早就被你杀了吧。”

    面具男说:“你现在一样要死。”

    “我来助你。”李小虎突然这样喊出。

    我们的座位距离舞台有些远,李小虎轻功没那么好,不能潇洒地一下跃上舞台,连续蹦几下来到舞台,虽然快,但太不雅观,李小虎选择了缓步走向舞台。

    李小虎站到我身旁,拔出剑,指向面具男,一言不发,神色无惧。

    面具男问他:“你又是干什么的?也来这里管闲事。”

    李小虎说:“我不是管闲事。此事是江湖事,你这种做法违背了江湖道义。”

    面具男问他:“我问你和四公子是什么关系。”

    李小虎说:“素不相识。这位牛大是我同门。”

    面具男说:“原来又一个衡山派的。衡山派的人居然爱多管闲事,这江湖我快不认识了。”

    “我华山派令狐兰也不许你侮辱四公子的尸体。”说这话的是刚才被这面具男一击打回原位的那位女武者,原来她是华山派的令狐兰。

    令狐兰一跃来到了舞台,站在我另一边,拔出剑。

    面具男说:“令狐兰。与令狐掌门是什么关系。”

    令狐兰说:“正是家父。”

    面具男说:“嘿嘿。倒是有些棘手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令狐兰说:“不知道。”

    面具男说:“那就好。这样说,我杀了你,你父亲也不知道要找谁报仇。”

    令狐兰怒说:“你敢!”

    面具男说:“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对面具男说:“我承认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信不信,我拼了命一定可以摘下你的面具。”

    我这句话似乎说到的面具男的痛处。

    面具男说:“你是有这个本事。看来事情不好办了。也罢,尸体归你们了。”

    说完此话,面具男飘然而去。

    面具男离开,我和李小虎分别抱上他们四人的尸体,就要离开。

    令狐兰说:“你们等等。”

    我们不理她,继续离开,出了剧场,她追出了剧场。

    我对令狐兰说:“女侠请回吧。他们四个是我的朋友,我要安葬他们,姑娘就不必跟着了。”

    令狐兰说:“为何我不能跟着?我喜欢他们四个,想要参加他们的葬礼还不行吗?”

    令狐兰是一个爱恨直说的性子。

    我对令狐兰说:“不行。我想给我朋友一个安静的葬礼。他们这一生从来没有享受过安静。现在死了,他们应当得到安静。”

    令狐兰接受了我说的话,低头离开了。

    大力突然从后面冒出来了说:“没想到你牛大也这么会说。”

    我对大力说:“我只是想到昨天见到他们四个的时候,他们四个说,或许之后就可以得到安静。现在想来,他们四个话,是别有深意。”

    我们带着四公子的尸体来到了张姑娘的住处。

    我问大力:“怎么分辨他们是真死了,还是假死?”

    大力说:“等着就好。看他们的会发臭,还是会醒来。”

    只好等着。

    过了一天,他们并未发臭。基本确定他们是假死。

    又等了半天,他们四个悠悠醒了过来。

    他们醒来弄清了状况之后,没有感谢我冒死抢回了他们的尸体,救了他们一命,反而说:“你等我们醒来的时候,怎么也不给我们先包扎一下伤口呢?”

    我说:“万一你们是真死呢?给死人包扎伤口,岂不是极大的浪费?”

    然后就到了真相大白的时间。

    他们四个居然给我讲了一个跨越千年的故事,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千年之前,南都城。

    南都城里的七大家族的族长在一间密室里商议大事。

    齐族长说:“天下已经乱了。这点想来都不会反对吧。”

    楚族长附和说:“在这里我们都说实话,粉饰太平的话不用说了。天下当然是已经乱了。只是这乱世会怎么发展下去,却还有的商榷。”

    燕族长说:“乱世还能怎么发展,不就是烽火四起,刀兵相向,血流成河,成王败寇,终有一人问鼎天下。”

    韩族长问燕族长:“你认为这问鼎天下的有可能是我们吗?”

    燕族长不言语。

    韩族长又问在坐的所有人:“你们认为我们有机会问鼎天下吗?”

    所有人都不言语。

    韩族长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吧。”

    赵族长说:“说的不错,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说大话。虽然我们七家在南都城里一言九鼎,但出了南都城就无认识了。争霸天下,我们是没半点机会。”

    魏族长说:“虽然历史上也出现过白手起家打天下的开国皇帝,但我们魏家是没有出这种千百年难得一遇的人物,我们魏家都是些庸才。真要搅和到争霸天下的事情里去,只会让我们魏家灭亡。不知各位是怎么看自己家的。”

    各位族长都表示自己家里也没有这种人物。

    秦族长说:“即使家里有这种人物,也不敢做这种事情,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即使成功力,这一路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整个家族都把命填进去也是可能。我们也算是家大业大,用整个家族去搏这九死一生的事情,有些舍不得。”

    齐族长说:“帝王的事业也都不长久。每个朝代早晚都要结束。为了长远之计,我们也最好不去拼这个机会。”

    楚族长说:“既然齐族长心里也是明白,并没有那种心思,那这次召集我们来这密室,是为何事?”

    齐族长说:“天下大乱,虽然我们没有逐鹿天下的想法,但乱世之中,不是我们不去争,就能保全性命的。兵荒马乱之中,说不定哪天,我们这南都城就成了别人眼里的肥肉,我们这七家也就要有灭顶之灾了。”

    楚族长说:“我们这南都城能成什么人眼里的肥肉,我们这南都城既不富庶,也不险要,最多也就是别人眼里的鸡肋,不会有什么危险。”

    齐族长说:“楚族长有些妄自菲薄了。别的不说,诸位家里都屯的有粮食吧。说不定哪天,别人就看上了我们屯的粮食。”

    燕族长说:“齐族长说的是。战争一起,没人能幸免。若不做些准备,只能成为鱼肉。”

    韩族长说:“我们能做些什么准备?难道要准备些防守城池的器具?训练些防守军出来?”

    赵族长说:“南都城并无天险可依,城池也没那么厚。准备这些,也是无用。”

    魏组长说:“也不是完全没用。挡不住军队,但是总能挡得住流民,强盗。”

    秦族长说:“挡住流民、强盗即可,流民、强盗不讲理,才是最可怕的。真让他们进了城,我们才是彻底完蛋了。至于军队来了,我们也没必要抵抗,开城投降即可。有争霸天下野心的人,不会对一个主动投降的城市亮出屠刀的。”

    齐族长说:“我也是这般想法。今天来此,是想号召大家一心。我们几家要协商好,如果要投降,就一起投降。”

    楚族长说:“这是当然。我们不能自己内乱。”

    燕族长说:“这计划有些行不通。”

    齐族长说:“怎么行不通?”

    燕族长说:“向来都是成王败寇。真正战乱年代,天下未定,分不清来袭的是匪还是军。匪成功了,就是军,军失败了,就成了匪。即使我们一心投降,可也没办法保证,别人就有仁慈之心。真正争霸天下之人,哪有真的善良诚信之辈,所谓的顺民心得天下,都是后来当了皇帝之后说给天下人听的。”

    韩族长说:“燕族长说的有道理。不说那些争霸天下之人,回想一下我们七家与别的家族在南都城里抢地盘之时发生的事情,就知道投降的事情,也是不大行得通。就说当年发生在郑家身上的事情好了,郑家在南都城里有家车马行,被我们看上了。郑家自知不是我们的对手,主动向我们投靠,分出了车马行一大半的股份给了我们。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车马行里可还有郑家的股份?郑家现在破败称什么样了?”

    韩族长说完,众人都不言语,想到了郑家的惨状,仿佛看到自己家族的未来。

    赵族长说:“乱世之中,果真没有道理可将。”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不知各位族长,是想在乱世中保全南都城呢,还是想在乱世中保全自己家族呢?”

第八十六章 南都往事

    随着声音,推门进来一人,进来这人正是日后南都城第一任城主吕纬,他当时的身份还只是一个跟着秦族长来的下人,被秦族长安排在外候着。

    齐族长问:“你是何人,敢如此说话。”

    秦族长说:“大胆,放肆。吕纬,你岂敢如此。各位族长,此人乃我家下人,叫吕纬,是个狂妄之徒。各位不要放在心上,我这就让他出去。”

    韩族长却说:“不慌。先听他说说。他既然敢与我们如此说话,定然是有了准备的,不然就是找死。”

    吕纬说:“谢过韩族长。不过还请各位族长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在乱世中是要保全南都城呢,还是要保全家族呢?”

    齐族长说:“你这种问题,毫无意义。南都城就是我们七大家族的南都城,我们七大家族也是南都城的七大家族。南都城亡了,七大家族也没了根本。我们七大家族不会抛弃南都城。”

    吕纬说:“想来各位族长也会给我个这样的答案。所以,我才要说,七大家族当真是危险了。”

    齐族长说:“何出此言?”

    吕纬说:“请恕我直言。你们七大家族离不开南都城,但对南都城来说,你们七大家族却并不是必须的。你们七大家族能在南都城说一不二,并非是因你们七大家族实力强大,而是因为官府无能,让你们有了可乘之机。任谁占领了南都城,都不会允许你们七大家族在他的地盘上横行。除去你们只是一个时机的问题。”

    楚族长说:“有些危言耸听吧。”

    吕纬说:“族长身怕是不知外人怎么看待你们七大家族。在外人看来,你们七大家族就是南都城的土皇帝,只有把你们土皇帝拉下马,才算是占领了南都城。”

    韩族长说:“我们当然知道我们自己处境危险,不用你来给我们讲道理。若你只是说我们出境危险,就不必讲了。”

    吕纬说:“我是怕诸位族长不信我说的保全你们家族的方法,才说了这些道理。”

    齐族长说:“你但说无妨,让我们看看是什么石破天惊的方法。”

    吕纬说:“那我就直说了。只望几位族长听了之后不要动怒。”

    齐族长说:“你说吧。”

    吕纬说:“这方法就是,请各位族长尊我为南都城的城主。”

    齐族长笑了,问吕纬:“你这是什么方法?你这方法有什么用?我们为什么要尊你为城主?你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你又有什么本事?你可是有经天纬地之才,还是有惊天动地的功夫?”

    吕纬说:“族长当我是在说疯话吗?”

    齐族长说:“你难道不是在说疯话吗?”

    吕纬说:“当然不是。请族长听我详说。我没什么经天纬地只才,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功夫。我只是让你们尊我为城主,我并非是真的向你们要这南都城。我只是对外当个骗人的假城主,实际上,我只是你们七大家族的傀儡。”

    齐族长说:“你是让我们七大家族隐藏在你身后吗?”

    吕纬说:“齐族长果然是一点就透。我就是在自愿当你们七大家族的挡箭牌。”

    齐族长说:“你详细说来听听。”

    吕纬说:“如果那些想要占领南都城的人都以为我吕纬是南都城的城主,你们七大家族受我节制,那他们眼里的敌人就只有我吕纬,而没有你们七大家族。甚至在他们看来,你们七大家族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齐族长说:“那有怎样。一旦南都城被他们占领,你被他们赶下去,新来占领者可不会安心当个名义上的城主,还不是要和我们七大家族起冲突。”

    吕纬说:“齐族长说的是。我这办法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南都城不被他们占领。他们要占领南都城,只有两种方法,要么是武力强攻,要么是阴谋诡计。因为我这个城主是假的,他们不知实情,所以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会失败。这一点,诸位族长不会反对吧。”

    齐族长说:“这是实话。若他们真把你当成南都城的城主,再耍什么阴谋诡计,是要搬石砸脚的。”

    吕纬说:“那只剩下强攻一条路。对付强攻,我也有办法。”

    齐族长说:“什么办法?”

    吕纬说:“若我当上城主之后,我会请求各位族长准许我下发两个城主令。”

    齐族长说:“什么样的城主令?”

    吕纬说:“第一个城主令,是宣布南都城永远只效忠中央朝廷。第二个城主令,是宣布南都城将于任何来犯者血战到底。看到了第二个城主令,别人在来强攻南都城的时候,就要三思一下了。南都城并不是富庶之地,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矿产,也非险要之地,战略价值不打,对那些要争霸天下的人来说,若是浪费大量兵力在这样一个城池上,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而我们南都城第一个城主令,也向这些人表明了,我们南都城不会和他们争天下,若他们赢了,我们也会向他们臣服。他们就会断了强攻南都城的想法。”

    吕纬又说:“总的来说。我的方法就是,在战乱年代,我们南都城就像一个刺猬,让那些争天下的势力没有攻打我们南都城的**。在战乱结束之后,我们南都城就像一个迷潭,官府无论用什么权术诡计,因为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傀儡城主,所有的诡计都只能落入泥潭,没有办法实际取得南都城的控制权。”

    齐族长点头说:“你说的方法是不错。可还是有一个问题。”

    吕纬说:“什么问题。”

    齐族长说:“别人凭什么当真相信你是真城主,你只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无根基的小人物。我们七大家族突然尊你为城主,别人会相信吗?”

    吕纬说:“这个简单。单单冒出我一个吕纬,别人会有怀疑,但如果出现的是一个吕家,别人就难起怀疑了。七位族长可以让家族中一部分产业逐渐改挂吕家的招牌,让别人以为南都城崛起了一个神秘的吕家。然后我再出任城主,别人就不会再怀疑。”

    齐族长问其他六位族长:“各位对这吕纬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楚族长问吕纬:“我们怎么能信任你呢?你要是当了城主之后,作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呢?”

    吕纬说:“这个简单。我吕纬独身一人,没有任何背景,不会武功,你们要除掉我易如反掌。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们不利。”

    燕族长问吕纬:“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吕纬说:“当然是为了富贵生活。你们尊我为城主,虽是假的,但怎么也会让我表面上享受着城主的待遇吧。我吕纬只求富贵。”

    韩族长问吕纬:“乱世之中,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若就是有人要强攻南都城,那该如何办?”

    吕纬说:“当然是竭力抵抗。若是实在没有胜算,诸位族长大可以将我这个城主捆了,作为投名状,交给城外的敌人。也可以暂时保你们的性命。再之后的事情,就看诸位了。我这个假城主的使命也就算是完成了。”

    赵族长问吕纬:“你吕纬究竟是何出身?”

    吕纬说:“穷苦出身,出生在一个偏远村落,村落已被歹徒毁去。我流落到南都城中,卖身到了秦家。我的卖身契就在秦家。因为这种出身,才更方便行事,南都城中没人认识我,也就不怕有人识破了我们的阴谋。”

    魏族长问吕纬:“若你只是这般经历,怎么会有这种见识?你刚才所言内容,可不是一个四处流落的村夫所能说出的。”

    吕纬说:“这要多谢秦族长,他见我机灵,许我读书。”

    秦族长说:“吕纬,你可是把我给骗了。没想到你会是如此胆大包天之日。”

    吕纬说:“我吕纬不是胆大包天。我吕纬只是一无所有,所以才敢搏命。”

    齐族长见无人再发问,就对吕纬说:“吕纬,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我们要商议一下。”

    吕纬转身告退。

    吕纬出去之后,齐族长发话:“诸位是怎么看?诸位认为这吕纬可信吗?还有,诸位认为这吕纬说的方法可行吗?”

    秦族长说:“为了避嫌,我就不说了。你们说。无论是什么结论,我都接受。让我杀了吕纬,我也是非常乐意。”

    齐族长说:“秦族长不必如此,我们是信任你的,不会怀疑你和吕纬有什么勾结。”

    秦族长说:“你们信任是你们信任。我只有不参与讨论,才算是值得你们信任。”

    齐族长说:“那好。秦族长,你听着就好。”

    楚族长说:“我是不信这个吕纬对我们全都说了实话,但是我却相信我们要杀这吕纬易如反掌。所以,我们信了他说的,也是无妨。至于方法是否可行,他说的这些方法,至少对我们没有坏处,可以试一试。”

    燕族长说:“我是同意楚族长说的。我们可以试试他的方法,总不会有什么大的坏处。我们还可以找几个家族中的高手,虽是跟着这吕纬,他若有什么异心,直接就将他杀了。”

    韩族长说:“试试就试试。”

    赵族长、魏族长,也是这种意见。

    齐族长说:“那好。我们就试试看。”

第八十七章 取舍

    吕纬就这样成了南都城的城主,南都城的传奇就这样开始了。

    吕纬当然并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想着过富贵生活。吕纬想的是一步一步成为南都城真正的主人。

    在吕纬的计划中。他在成为南都城的城主之后,一步步从七大家族里不得志的中下层人员中拉拢出自己的势力,并且分化原本团结一致的七大家族。

    开始的时候,吕纬的计划也算是进展顺利。七大家族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早就有人有了异心,吕纬的出现,也是给了他们机会。被七大家族派来看守吕纬的武者之中,都有一半被吕纬拉拢到了自己身边。

    然而,吕纬的结局却是壮志未酬身先病。当南都城渐渐有了后世天下第一中立城市的雏形之时,当吕纬拉拢了越来越多的势力之时,吕纬却染上了重病。

    时日无多的吕纬开始思考死后的事情。

    他现在可以悍然发动攻击,与七大家族展开决战。若他发动攻击,当然是发动雷霆一击,不会拖拖拉拉,在他死前,决战必定会有个结果。无论胜败,他这一生都算是圆满了,不会再有什么缺憾,可以死的瞑目了。

    如果吕纬还是当初的那个一无所有的吕纬,他一定会发动攻击。

    但吕纬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吕纬,他是南都城的城主,虽然他这城主没有任何实际的权力,但他是现在这座新南都城实实在在的缔造者。这座新南都城是他的心血结晶。他希望这座新南都城能成为一个永世延续的天下第一城。

    吕纬不再执念发动攻击会给自己带来的满足感,他开始思考发动攻击之后会给南都城带来什么影响。

    几十年过去,乱世快要到了尽头,已经快一统天下的那位雄主在觊觎这座新南都城。若吕纬在此时悍然发动攻击,就会将南都城的秘密暴露出来,没有秘密的南都城,对于觊觎它的那位雄主来说简直是不设防的。

    那位雄主不会用暴力攻打这种会毁掉新南都城兴旺之基的方法,也不会仗势直取这种会让人对新南都城失去期盼的明面手法,他要夺取南都城,一定是暗地里使用阴谋诡计,在取了南都城之后还让天下人以为南都城仍是中立之城。

    南都城的秘密是防备这位雄主阴谋诡计的唯一有效的措施。

    思来想去之后,吕纬让人请来了七大家族的族长,那些老族长们早已经去世,这些新族长们见证了吕纬为南都城带了变化,他们虽然清楚吕纬从身份上来说,是自己家族的仆人,最多也就算是一个高等仆人,但这些新族长都打内心里尊重吕纬。他们的关系在当时已经有些超前了,在一千年前人与人的关系还没现在这么多种多样。如果这个事情发生在一年多年后现代社会里,吕纬和七大家族的关系会是隐名股东和掌柜的关系。若他们是这种关系,吕纬大概更不会有夺权的心思。

    七位新族长来了,见到了病入膏肓的吕纬。

    吕纬庄重地向七位族长行了主仆大礼。

    多年来,吕纬已经很少向七位族长行礼,七位族长还会向吕纬行小辈之礼。

    七位族长见吕纬病入膏肓之态,以及行大礼之举,心中已经在猜测吕纬今天让他们来,是要交待后事。

    七位族长不禁动容,内心生出忧伤,庄重地向吕纬行小辈之礼。

    礼毕。

    坐下。

    吕纬开始讲话:“我已经活不过今年了,是到了要交待后事的时候了。幸蒙几位族长先辈的信赖,让我有了在南都城施展自己才能的机会。更幸运地是能与七位族长合作,能让南都城有了现在的面貌。”

    齐族长说:“是我等家族的幸运,能遇见先生,若无先生,我们七大家族早已消失于乱世。”

    吕纬说:“七位族长不必与我客气。我今天是要忏悔的。七位族长都是善良之人,从未以恶意猜忌我,然而我实在是辜负了七位族长的信赖。一直以来,我其实都在暗中集聚属于自己的力量,谋求推翻你们七大家族,彻底掌控南都城。”

    齐族长说:“吕先生不会这样的,我等是不信的。”

    吕纬说:“看来是平日里我伪装的太好。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恐怖吧。”

    吕纬向一直在自己身旁服侍自己的一位下人耳语几句。

    下人出去。

    不一会儿,跟着那位下人进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蒙面人,他们抬着七位族长的儿子,他们的儿子被蒙着眼,捆绑的一动不能动。

    吕纬一抬手,蒙面人将七位族长的儿子放在地上,转身出门。

    那位下人走回到吕纬身旁。

    吕纬问七位已经面色煞白的族长:“你们现在信了我所说的话了吗?”

    七位族长莫不敢言。

    吕纬说:“七位族长放心。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并未让他们伤害你们家的公子。你们家的公子睡一觉就会醒来。”

    齐族长说:“吕先生所言,我们是信了。”

    吕纬说:“你们现在信了就好。我当真是已经做好了推翻你们的准备。你们也不必害怕。我现在已经放弃这种打算了。你们要感谢我这场病,如果不是得了这场病,我最少还有十多年的寿命,就有足够的时间,将你们七大大家族慢慢的地侵蚀掉,让你们七大家族变成我吕纬的傀儡,这样即达到了我目的,也不必暴露我们南都城的秘密。但是我现在没时间了。我考虑过直接对你们七大家族发动攻击,在我死之前,完成我这一辈子的心愿。但我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我不舍得毁掉南都城。想到死后,我才认识到我唯一的期盼就是南都城能够长盛不衰。我现在让你们过来,告诉你们这些,也是为了南都城未来。你们知道南都城为何能能为现在这样一座繁华的中立之城吗?”

    齐族长说:“全赖先生运筹帷幄,为南都城在天下间寻得了独一无二的发展道路。”

    吕纬说:“虽是我在运筹帷幄,但让南都城成为现在这样一座繁华中立之城的并不是我,而是天下人。若是你们认为只靠谋略就能让南都城有今天地位,那就错了。南都城能有今天这个地位,全因南都城的存在符合了天下人的利益。我只是顺势而为,让南都城符合天下的期盼。天下人都希望天下间能有一座中立之城的存在。我死之后,希望你们能记住这点。如果你们想要让南都城长盛不衰,就一定要保持南都城的中立。”

    齐族长说:“谨记吕先生的教诲。我等定会保持南都城的中立,永世不变。”

    吕纬继续说:“我还要继续给你们说一说关系到你们七大家族的事情。很多人都在觊觎南都城的财富。你们七大家族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你们若想保全自己的家族,必须要隐藏起来,甚至比以前隐藏的更深,不让人发现你们与南都城的联系。我死之后,必须还要有一个假城主。这位假城主,我已替你们物色好,就是我身边这位,他叫吕蒙,是我的弟子,为人忠厚、坚韧,但智谋不足,最适合继承我的衣钵,做下一任假城主。你们不必担心他会如我这般,暗中集聚力量,企图侵吞你们七大家族,他没这个能力。吕蒙你见过七位族长。”

    吕蒙向七位族长行礼。

    吕纬继续说:“过几日,我会正式宣告吕蒙接替我为城主。还有最后一件事情,也让你们知晓好了。我之前拉拢起来对付你们七大家族的势力这样一来,就成了危险的势力,我担心我死之后,他们作出什么不恰当的事情,我已经对他们做了手脚。过不几日,你们家族中会有很多人突然毒发暴毙,你们不必惊慌,死去的人都是背叛你们家族的人。你们对外宣称是瘟疫即可。”

    吕纬说完这些,就让七大家族的族长退下了。

    族长们行大礼,带着自己家还在昏睡中的公子,退下了。

    就这样,南都城的千年来一直都是一座中立之城,渐渐成了天下间第一大城。

    七大家族实际控制南都城的秘密,在这千年间,却还是被外人知道了。当年的七大家族被人消灭了。消灭七大家族的人,并未向世人拆穿南都城城主的面具。他反而觉得,有这样一个假城主的存在,真是一件极为方便的事情。他欣然同意了让吕家人继续为南都城的城主。

    就这样,千百年来,无论南都城的实际掌控者如何变化,吕家却一直都是南都城名义上的城主。

    关于南都城的权利争夺,一直都是在阴暗中秘密发生的。

    现如今,南都城的实际掌控者正是公孙、端木、上官、南宫四大家族。他们这四大家族自三十年前得知南都城的秘密,联合起来,剿灭了当时南都城的实际掌控者。

    四大家族为了不让人怀疑自己家族与南都城的联系,吸取了前人的教训,并未将家族迁入南都城。

    但四大家族的秘密还是被人知道了,这才有了江湖四公子的这场决斗。

第八十八章 后来

    江湖四公子说,他们四公子对家族来说,最大意义就是洗钱。

    自从四大家族得了南都城,那可不只是日进斗金,根本就是日进金山。

    为了不让人怀疑,四大家族必须要弄些方便洗钱的生意。江湖四公子就是四大家族洗钱的生意之一。

    有了南都城的财力支持,四大家族在江湖中发展的顺风顺水,隐隐有了和江湖中一些大门派抗衡的趋势。

    然而四大家族的秘密却被人发现了。

    一个神秘人找到了四大家族。他以南都城的秘密威胁四大家族的族长。他提的要求很奇怪。他们没有要钱,没有要武功秘籍,他只要江湖四公子来一场死斗。他甚至没要死斗的门票收入。他只要江湖四公子在决斗之后最多只能有一个活着。

    神秘人赌咒发誓说,只要满足了他这一个要求,就不会再以这个秘密向四大家族提任何要求。

    四大家族的族长问神秘人原因,神秘人不愿详说,只说自己与江湖四公子有仇,想看着他们在舞台上自相残杀。

    四大家族的族长当然是同意了神秘人的请求。

    铁柱他们也被迫接受了家族的安排。如果他们公然反抗,死的就不是铁柱他们四个,而是铁柱他们四个全家老少。

    铁柱他们四个为了活命,只能采用这种九死一生的方法。

    他们四人偷偷地存下了能得到血液,放进袋子里,贴身绑在身上。

    他们四人在刀剑上抹上了让人假死的毒液。

    他们四人在舞台上进行了真正的决斗,他们彼此四人太过熟悉,且武功相差不大,才没有当场死在舞台上。

    他们四人没有可信任的人,对于假死之后的情况只能听天由命,能活就活,活不成就死。

    当铁柱他们四个听到我猜到他们可能是假死,并拼死抢回他们的尸体之后,感动得一塌糊涂,才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毫不隐瞒地给我们说了。

    我们听完这一个跨越千年的故事之后,并没有唏嘘很久,因为我们更关心眼前的事情。

    我问铁柱他们四个:“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

    铁柱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隐姓埋名活下去。我们早就在期盼这样的生活。这次能活下来,当真是幸运。”

    我问铁柱他们四个:“你们四个不打算查清楚究竟是谁在逼你们四个自相残杀吗?”

    铁柱说:“不打算知道了。我们四个知道自己平日里没少干坏事,受过我们伤害的人太多了。不仅无从查起,即使能查清楚,我们也不打算再追究了。我们只当自己当受此罚。”

    铁柱他们四个离开了,临走之前只说了一句:“有缘江湖再见。”

    张姑娘也跟着铁柱他们离开了。

    张姑娘跟着铁柱离开之前,与铁柱有一段感人的真情告白。涉及当事人**,这本回忆录里就不说了。

    我问大力:“事情就这样了?”

    大力说:“你还想怎样?他们四个都想就此结束了,你还不满足吗?”

    我说:“难道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大力说:“你还想怎样?”

    我说:“我当然是想弄清楚那个面具男究竟与铁柱他们四个有什么仇,什么恨。”

    大力说:“或许他与铁柱他们四个根本无冤无仇。”

    我说:“怎么可能?无冤无仇会逼着铁柱他们四个自相残杀?”

    大力说:“他的目标或许是四大家族。逼铁柱他们自相残杀或许只是他对付四大家族的手段。他的目的应该不会只是报复铁柱他们四个。”

    我问大力:“你为何这样认定?”

    大力说:“这人武功高强,可随意吊打铁柱他们四个,要报复铁柱他们,有的是方法,没必要弄这么一个复杂的局。”

    我对大力的分析嗤之以鼻:“你懂什么江湖人的恩怨情仇。面具男就是喜欢看到铁柱他们自相残杀,只有这样才让他感到愉悦。面具男是对四公子恨到了极点。用普通的方法报复铁柱他们,已不能满足他。”

    大力说:“若面具男真这么恨他们四个,不会让他们四个死的这么光辉。此事过后,虽铁柱他们四个已经在世人面前死去,但四公子的光辉形象却彻底树立起来了。面具男如果真的那么恨铁柱他们四个,恨到一定要让他们四个自相残杀,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四个死的那么光荣。”

    我说:“他们四个能死的这么光荣,是因为他们四个在舞台上没有畏缩。面具男以为铁柱他们四个是软蛋,一定会在舞台上跪地求饶、逃跑,所以他准备了强弩等器具,防止他们四个逃跑。大力啊,不是我说你,你最近表现的有些失水准。你先是猜错了南柯大剧场里要发生的事情,还让我们误以为,铁柱他们四个要在剧场里行凶。现在你又毫无根据的乱说面具男不是在针对铁柱他们四个,而是在针对四大家族。你一定是因为张姑娘,脑力被消耗过度了。”

    大力摇摇头,不再与我争辩。

    我们此次在南都城的游历就算结束了,收拾行李之后,我们就继续向南到了梁国。

    在这本回忆录里,我要打破一下时间顺序,先不说我们到了梁国之后的事情,继续说一说面具男的事情。

    大力猜的是对的,面具男的目标不是四公子,而是四大家族。

    面具男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他当真没再用南都城的秘密要挟四大家族,他用了更可怕的力量对付四大家族,这个力量就是舆论的力量。

    四公子的决斗结束没多久,江湖中就传出了对四大家族不利的舆论。

    当时主要的言论是说,四大家族没有人性,就为了分出个高下,强令四大公子死斗。

    四大家族对外发声说,四公子是为了家族荣誉,自愿进行的决斗。

    四大家族的声明并未让人信服,越来越多的小道消息流了出来,有人有鼻子有眼地说,他亲眼所见,四大公子决斗之时,他们的亲人都被四大家族控制了,四大家族以四公子亲人性命要挟四公子决斗。

    当舆论愈演愈烈之时,四大家族又干了一件蠢事。

    四大家族的居然又退出了新的四大公子组合。他们以为只要退出更年轻、更帅气的新四大公子,江湖中人一定会忘记之前的那四个老人,转而追捧新人。

    他们这种想法一般也是适用的,新人换旧人,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在江湖中也是常见的现象,但四大家族太急了,舆论还没平息,他们就急着推出新四大公子。

    江湖中立刻出现了新的舆论。江湖中有人言之凿凿地说,四大家族正是为了推出新人,才强令四公子死斗。当时,四公子虽然还是江湖中最流行的偶像团体,但已经显露出疲态,吸金能力已经不如从前,他们的江湖故事渐渐被人听腻了,而且他们也不太符合江湖新一代人的审美,被新一代人嘲笑为过于假正经。万恶的四大家族,为推出更赚钱的新人,为了在彻底榨干四大公子的价值,就强令四大公子在南柯大剧场死斗。

    舆论更加爆炸。

    四大家族一时人人喊打。

    四大家族开始闷头不吭声。

    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有人在针对四大家族的迹象。

    大力当时对我说,有人在操纵舆论,应该是面具男在发动针对四大家族的进一步的攻势。

    我当时不信,认为目前这一切的舆论都是正常的。

    四大家族的闷不吭声,并未让舆论平息。

    针对四大家族的舆论攻势愈演愈烈,范围也不仅仅局限在四公子决斗这一件事上,四大家族这些年做过的烂事都被翻了出来。四大家族人员众多,家族成员良莠不齐,有人做出些烂事,实在是平常。现在这些烂事不仅仅被重新翻出来,还被提到了新的高度,成了四大家族的罪证。

    四大家族焦头烂额之际,雪上加霜的事情出来了。

    有人提出四大家族收入来源不明,涉嫌与魔教勾结。提出这一点的人,可不仅是说说,还将四大家族的产业都列了出来,最后得出结论说,除非是四大家族与魔教勾结,干下了犯罪的勾当,否则不可能在这断断的二三十年里,一下子崛起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人还别有用心地说,魔教也是在这二三十年里兴旺不少。

    四大家族百口莫辩,让他们说出自己实际是南都城的主人,是不可能的,说出来,有没有人信,也是不好说的。

    四大家族被抹黑之后,真正的危机也就到来了。

    江湖中的各大门派早就看不顺眼四大家族,在他们眼里四大家族就是肥羊,只是文明社会中,四大家族虽然肥,也不好动手明抢,现在四大家族已经被打上反派的烙印,自然就可以动手了。

    先开头的是武当派,武当派的掌门说,为了平息武林中的针对四大家族的争论,武当派代表整个武林暂时接管四大家族的产业,查明情况之后,再做处理。

    我衡山派自然不甘落后,我衡山派说,武当派说得对,但在我衡阳地界上,不麻烦武当派了,我衡山派代表武林暂时接管四大家族在衡阳的产业。

    各大门派纷纷效仿。

第八十九章 再去南都城

    在我衡山派接管四大家族在衡阳产业的时候,我因与衡阳知府家公子关系好,就被派出来做衡山派的代表。

    我以代表的身份和大力又见了面。

    大力第一句话就是说:“怎么样,当年是我说对了吧。当年南柯大剧场的事情,果然是针对四大家族吧。”

    我没想到大力还记着我当年的事情,并且对我的嘲讽念念不忘。

    我对大力说:“我还是不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大力拿我没办法。

    大力虽然在这件事上拿我没办法,但在接管四大家族产业的时候,却有各种办法让我让步。

    分完东西之后,一算账,居然官府分走了一半。

    我很不满,对大力说:“我衡山派出了那么多人,流了那么多血,你们官府就那个印章,到了最后,居然是一人一半,有点不公平啊。”

    大力却说:“没有官府的这个印章,你们衡山派不就是在抢劫吗?有了我这个印章,你衡山派才算是名正言顺的接管产业。”

    我对大力说:“但你这分走一半,也太狠了。你让我回到衡山派怎么向掌门交待。”

    大力说:“有什么不好交待的。你回去直说。你信不信,你们掌门还要夸你,下次还会派你来做衡山派的代表。我这次已经是看在你面子上,才分给你衡山派一半。如果按照惯例,你衡山派最多只能分走三分之一。”

    大力没有骗我,我回到衡山汇报了情况之后,果然被掌门夸了。

    我感谢完大力,又问他:“这些都是上交给官府和衡山派的东西,那么我们两个私吞的有多少?”

    大力两眼一翻,问我:“谁教你的这些?你不是第一次代表衡山派出来与官府打交到吗?”

    我说:“这还用人教吗?”

    大力又拿出另外一个账本,和我分私吞下来的财产。

    分完之后,大力问我:“你怎么这么爱钱?没见过哪个江湖侠客,像你这般。”

    我说:“我又不是家里有矿。我对付天翻教需要的银子可是天文数字。”

    算着分到的钱,我突有所感,就问大力:“你老是说,面具男要对付的不是四公子,而是四大家族。四大家族倒了,财产被我们分光了,也没见面具男露面。你还坚持自己的看法吗?”

    大力说:“我不是要坚持自己的看法,我只是对另外一种可能保持开放的态度。面具男的目标为什么不能是四大家族呢?”

    我问大力:“面具男是谁,你想过没有?”

    大力说:“与其考虑面具男是谁,不如考虑现在的南都城是归谁了。”

    我这才想起来南都城的问题,问大力:“四大家族原本是南都城实际的主人,四大家族突然倒了,现在南都城归谁呢?”

    大力说:“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干起抄家的勾当来,也是下手够快够狠,比魔教厉害多了。四大家族被你们连根拔起,家族的高层被你们杀个干净。现在知晓南都城秘密的人恐怕就不多了。面具男知道,你、我、李小虎知道,铁柱他们四个和张姑娘知道,当然南都城的吕家也知道,其他应该就没人知道了。不知道的这个秘密的人,自然不会想到南都城实际的控制人已经被人铲平了,南都城现在的看起来根深叶茂的吕家只是个花架子,实际没什么实力,不会去打南都城的主意。但知道南都城秘密的人,会知道现在是取得南都城控制权的最好实际。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面具男也没有动作,铁柱他们也没动作,南都城怕是要真正的姓吕了。但是吕家之后仅靠自己能不能守住南都城,就不好说了。”

    我对大力说:“我们要不要去抢南都城的控制权?”

    大力说:“你胃口那么大?抢了南都城,你能消化的了吗?你现在武功怎么样了?是不是面具男的对手?”

    我想了一下对大力说:“好像我抢了南都城也没用,我可没那本事经营一座城市。”

    大力说:“你不这样想就好,如果真让你把南都城抢到手,怕是南都城的末日也就到了。不过南都城究竟会落到谁的手里,还是可以关心一下。”

    我说:“对,对。谁要得了南都城,就让谁请客吃饭。”

    大力说:“你说什么?”

    我想了一下说:“好像只有铁柱他们得了南都城,才会请我们吃饭。面具男或吕家得了南都城,都不会请我们吃饭。”

    大力说:“你现在难道不应该感到害怕吗?无论面具男究竟是谁,究竟是和铁柱他们四个有仇,还是和四大家族有仇,现在机会来了,他十有**也是会对南都城垂涎欲滴。一旦面具男决定要抢南都城到手,面具男恐怕就要杀我们灭口了。”

    我问大力:“面具男为什么要杀我们灭口。面具男又不知道铁柱他们还活着,也不知道铁柱他们知晓南都城的秘密,更不知晓铁柱已经将南都城的秘密告诉我们了。”

    大力说:“面具男又不是没脑子。面具男有军伍经验,当初在南柯大剧场,他应该也发觉铁柱他们四个血流的有问题,所以才要执意当场销毁他们的尸体,不给他们存活的机会。但他还是放你带着铁柱他们的尸体走了,一方面他是害怕你夺下了他的面具,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他与铁柱他们四个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恨的只是四大家族。一旦他想要夺去南都城,他这种人,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一切可能的隐患。我们几个就是最大的隐患。”

    我被大力说的浑身直冒冷汗,我当初大咧咧地说出自己的身份,看来是大意了。

    虽我武功又有了进步,自觉面具男已不是我对手,不怕面具男来找我的麻烦,但大力和李小虎怕是危险了。

    我问大力:“这可怎么办?”

    大力说:“还能怎么办。必须要摆脱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我们现在就去南都城。”

    我问大力:“去南都城有什么用?”

    大力说:“在那守着,如果面具男出现了,就先下手为强,除了面具男。”

    我问大力:“怎么守着?”

    大力说:“四大家族倒了。不论别人会有什么行动。吕家已经开始有动作了。南都城传来消息,吕家贴出告示,招募高手和幕僚。我们去报名,混进城主府。”

    我、大力、李小虎一行三人又去了南都城。

    去南都城的路上,先去了一趟yp县,化了个妆。

    南都城,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城门口依然是长队,与上次的队伍不同,这次排队的多是男人,不是武者打扮,就是书生打扮,都是来应聘的。

    我在队伍里比较了一下,觉得自己怎么都更有希望。

    大力和李小虎说我盲目自信。

    我却觉得我这是合理自信。

    有一次在队伍里和前后的人聊了起来。

    队伍前面的人叫小赵,是一个南都城人。

    小赵说:“看到这个长队没有,这就是南都城的魅力。就算是皇帝老子开文举、武举,也不会有这种盛况。只有我们南都城才能吸引来这么多人。”

    我故意对小赵说:“这算什么。南都城一千年来才第一次招募高手和幕僚,皇帝的文举、武举可是年年都招的。”

    小赵说:“文举、武举中了有什么好,年年都有人中,显不出来什么本事。可要是这次在南都城举行的选拔大赛上得了第一名,那可不得了,可是千年来第一人。”

    我说:“狗屁的千年来第一人。中了武举、文举,身份立马就变了,一下子就成了老爷了。到南都城里来应聘的,都是历年来考文举、武举失败的人。得了第一,也是千年来剩下的第一人,简称第一剩人。”

    小赵说:“那你来是干什么的?”

    我一时不知怎么应对。

    大力接腔了:“你看他这智商是来应聘的吗?”

    小赵说:“应该不是。这智商还敢来南都城应聘,一定是没有自知之明。”

    小赵又说:“你们不要小看南都城的招募。南都城开出来的条件可是很有诚意的,要不然也不会来了这么多人。”

    大力说:“请这位兄弟讲讲,南都城开出了什么优厚的条件,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小赵说:“工钱给的高,这是不在话下的。中了武举、文举,当了官,一年的俸禄也没几个,想发财,必须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贪。但是如果成功应聘到南都城的城主府就不一样了,即使是最低的岗位,一年的工钱比得上朝廷当官一辈子的俸禄。我说的还只是这次招聘的最低岗位。你们知道如果在南都城的比试中得了第一名,会有什么奖赏吗?”

    我急问小赵:“有什么奖赏?”

    小赵说:“无论是文试的第一名,还是武试得了第一名,就可以娶城主的女儿。吕城主两个女儿,可是一对天仙。我看这里排队的人,多半都是冲着吕城主的女儿来的。”

    我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来的时候在yp县里化个妆,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然我来应聘的消息传了出去,怕是要让人误会。

    大力说了一句:“可惜啊。我不是文武双全,不然吕城主的两个女儿都是我的。”

第九十章 文试武比

    大力此言一出,我们都对他进行了无情的嘲讽。

    在一片嘲讽声中,我们进了南都城。

    南都城,一如往日。虽然已经有了找茬的心思,想尽力找出这些风波发生之后南都城的变化,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物是人非。

    不见张姑娘,不见铁柱他们,南都城在我眼里居然成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来不及感慨,就被人流带到了城主府贴出的告示那里。仔细看了告示,才弄清楚南都城招募人才的规则。

    南都城此次招募分文武,文有文试,武有武比。文试、武比同时进行,断绝了一人既参加文试,又参加武比的可能。城主大女儿、小女儿分别从文试和武比中表现优秀的人员中选出自己的意中人。除此之外,文试和武比还会各择优选录一百人。

    其中文试录取者分三类,一类是幕僚,一类是掌柜,一类是书记。幕僚要求能谋善断,录取后在城主府做事。掌柜要求能掐会算,录取后在城主府的店铺里做事。书记只要求字好看、人好看,录取之后在各处辅助做事。武比录取者也分三类,一类是刺客,一类是武将,一类是打手。刺客收入最高,武将地位最高,打手日子过得最舒服。我的目标当然是做打手。

    想到南都城城主府在编打手乐无边生活,我会后悔在江湖里走了一条艰辛的路。在南都城城主府做一个打手,娶一个老婆,生几个孩子,上班打打架,下班打打孩子,生活真美好,何必要在江湖里与人拼命。

    我这番心思当时没说出来,只在心里翻腾,对应聘为打手这件事就上心了。

    大力看了告示说:“没想到,现在这位吕城主也不简单。”

    我问大力:“怎么说他不简单?”

    大力说:“你可想过南都城城主府一下子招募这么多人,说明了什么问题吗?”

    我说:“说明有钱。”

    大力说:“城主府是有钱,不用一下子招募这么多人别人也知道。城主府一下子招募这么多人,并且招募的还有城主府店铺的掌柜,说明了最近城主府出现了很多空缺。再考虑到最近发生在四大家族身上的事情,几乎就可以认定,四大家族安排在南都城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了。这当然是现任的南都城城主做的,别人也不知道四大家族在南都城安排了哪些势力。四大家族才刚刚出事,这位现任的吕城主就能抓住时机,果断出手,扫平四大家族在南都城的势力想,当然是不简单。”

    李小虎问大力:“南柯大剧场的决斗事件会不会就是这位现任的吕城主安排的?面具男会不会就是吕城主?”

    大力说:“有这种可能。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如果南柯大剧场的决斗也是这位吕城主策划的,吕城主应该已是谋划万全,事先就应会为出现的空缺事先找好顶替人选,不会到了现在临时招募。这种招募容易出现各种意外。”

    我说:“这么说来这吕城主是个急性子,后续的事情还没筹备好,就急吼吼地对四大家族在南都城的势力动手了。”

    大力说:“吕城主或是有苦衷的。在晚上一段时间,四大家族在南都城的势力也许就会想对吕城主动手了,或许四大家族在南都城的势力已经想对吕城主动手了。”

    大力又说:“吕城主弄这样一个公开招募出来,吸引了天下英豪,现在南都城已是风云际。会面具男也好,官服也好,这些明里暗里的敌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谁要敢露头强取南都城,怕就要被南都城汇集的各方英豪视为眼中钉。吕城主这一手玩的漂亮,无论是谁觊觎他的南都城,到了南都城,怕成为众矢之的,只能按他定的规矩来,老老实实参加招募,在招募过程中赢了再说。”

    南都城里确实汇集了各路英豪,各门各派、各大家族都派出了年轻精英代表,或许官府也悄悄派人来了。他们的的目标当然不是南都城的一般职位,而是看上了南都城女婿这个诱人的果实。

    我大衡山派也是派人来了。听说,当初我大衡山派的领导们在选择派哪个弟子来南都城竞争做女婿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有领导觉得我牛大最合适。这位领导的提议,大多数人都觉得不错,他们觉得我武功高强,在武比中一定可以一举夺魁。但是有一个反对的人说,这次南都城选婿的方法已经说了,是让从文试、武比中表现的人员中挑选,并不是得了第一名的人就自然成了城主的女婿,虽然牛大在武比中应能取得第一名,但除非是城主和她的女儿都瞎了也聋了,才会选牛大。这反对的意见一提出,再没人提让我牛大做衡山派的代表。

    我大衡山派选出来的代表是林峰和刘杰。我与这两人关系都不错,但与刘杰是真的要好,与林峰只是表面不错。林峰不知道我心里其实在恨他,恨得牙痒痒。

    我希望他们两个都能被南都城的选为女婿。我希望刘杰能被选上,是因为我与他关系好,真心希望他能如偿所愿。我希望林峰能被选上,是因为希望他能就此从我的眼前消失。

    他们两个虽然来了南都城,但我不想和他们见面,主要是不想见到林峰。

    除了我大衡山派,什么小武当派、垃圾华山派也都派人来了,派来的都是皮面不错的年轻武者。这些门派的领导们看来也都弄懂了南都城规则,知道派出门派中的高手不一定有派出门派中的帅哥有用。

    大力对此说:“这些门派都想多了。那吕城主,绝不会从这些大门派里选女婿。他是好不容易摆脱了四大家族的控制,可不会再给自己找新麻烦过来,最有机会成为城主女婿的还是那些平民子弟。”

    我故意找茬说:“城主或是想选平民子弟,但说不定他女儿就看上哪个大门派的人了。”

    大力说:“他女儿说了不算。”

    我当时深以为大力说的是对的,但我出于相信爱情的盲目,反对大力说:“他女儿才有决定权。”

    大力嗤之以鼻,李小虎也说我天真,我也以为我只是在赌气,没想到一语成箴,最后竟然出来那样的意外。

    这个意外与我第二次到南都城的经历没有太多的关联,不再次跳跃时间,先说一说这次意外。

    在我们眼里,此次南都城招募事件,就是一次权谋事件,但是在吕大小姐那里,此次南都城招募事件,是她的浪漫爱情故事。

    吕大小姐是一个爱浪漫的人,又常在江湖行走。吕大小姐在行走江湖的时候,遇见了镜湖派的罗文平。镜湖派在江湖中是一个有传说的门派,罗文平在江湖中也是一个有传说的人物。

    镜湖派是镜湖先生所创,想当年也是一个能与武当、少林、明教掰掰手腕的门派。镜湖派人丁并不兴旺,财力也不丰厚,能有此等实力,全因镜湖先生武功举世无双,江湖中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几千年来,江湖中横空出世一些这种人物也不是特别稀奇,毕竟江湖那么大,奇遇总会发生。镜湖先生却有些与众不同。镜湖先生的崛起靠的不是奇遇,靠的是聪明才智。若硬要说镜湖先生有什么奇遇,那么可以说镜湖先生出生在一个好环境里,这个好环境不仅仅是家庭环境好,江湖环境也好,社会环境也好。

    镜湖先生出生在一个富裕之家,是家中的小儿子,上面有几个杰出的哥哥,镜湖先生小时候在家中,备受宠爱,又无继承家业的压力,得以自由发展。

    当时的江湖环境也是好,江湖之中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并无正教、魔教、邪教的区分,各门派无论大小,平等和谐地相处。

    当时的社会环境更是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人们把武者当成一般人看待,不像有的时代武者高人一等,也不像有的时代武者低人一等。

    在这个环境中出生的镜湖先生,从小就显露出了惊人的练武天赋,而其本人也喜爱练武。镜湖先生的父亲,自然就为镜湖先生习武提供了最好的条件。

    小时候,镜湖先生在家中就接受了高明武师的指导,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因当时环境的影响,这位武师态度开明,见镜湖先生天资惊人,不想让镜湖先生被自己的教导所困,就只教了镜湖先生基础。这位武师对镜湖先生说:“你将来的成就,要远超过我,你将来或可成为一代武圣。我不能让我对武道的见识限制了你,所以我只教你基础。”

    大一些之后,镜湖先生就从家里出来,四处学艺。镜湖先生出门之前,镜湖先生的父亲把镜湖先生叫到身边,对他说:“家中大小事情,你都可以放心,不必有任何牵挂。你那些师傅都对我说,你将来或可成一代武圣。若你真成了一代武圣,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今天给你说的。你就当这是为父给你的最后一课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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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史事介绍:
一本江湖现形记,写一些江湖中不光彩的事情。
江湖乱世已过,眼下天下太平,却还有一个聒噪的老家伙在反复诉说着乱世的风光。
江湖史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史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史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