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公理
书生对舒中说:“不要慌,你听我说完之后,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合理的。”
舒中说:“我看你们怎么解释。”
书生说:“阴阳双修****当然是邪功,修炼这种功法,一般而言,在江湖中是人人喊打的,但实际上,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能得到这个秘籍。在刘大地主之前,有一对兄弟得到了这部秘籍。哥哥得了秘籍之后,不仅公然修炼,还凭借此功在江湖中横行无忌。对哥哥而言,反正修炼了这种功法就要在江湖中被人追杀,不如就多做些坏事,才能够本。弟弟的做法与哥哥正好相反,在得了秘籍之后,就在江湖中隐藏起了自己的踪迹。哥哥最后的结局当然是死了,被江湖人士围剿而死。杀死哥哥的人之中,就有刘大地主。刘大地主应该就是抱着浑水摸鱼的想法参与的围剿,然后成功了一半。刘大地主只偷走了一半的功法。刘大地主因为只修炼了一半的阴阳双修****,虽然成了江湖中最顶级的高手,并且有了**续命的既能,但也留下了莫大的隐患。刘大地主通过四处打听,终于得到了弟弟的消息,并且知道弟弟已经死了,在死之前,把功法秘籍藏在了此处。刘大地主这才到了此处,寻找完整的功法秘籍。”
马小妹问舒中:“你对刘大地主窝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还有什么疑问吗?”
舒中说:“当然是疑问更多了。”
马小妹问:“你怎么这么多疑呢?”
舒中说:“并非我多疑,而是这故事里面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马小妹说:“哪里不合理了?江湖故事不都是这样吗?”
舒中说:“且不说这刘大地主多好的运气才能得到半部的功法秘籍,因为当时肯定很多人都抱着浑水摸鱼的想法,最后秘籍总是要落入到某个人手里,落入到刘大地主手里,也是可能。且不说半部功法,为何也能修炼,因为我也知道,对于一些聪明的人而言,通过只言片语,就能推断出一段历史往事,刘大地主能在那么多想要浑水摸鱼的人之中脱颖而出,也应该是一个聪明的人。他虽然得了半部功法,通过自己的推演,也能强行修炼成功。我却想知道,刘大地主是修炼功法留下的隐患是什么呢?这么多年,也没见隐患发作过。我还想知道,刘大地主是怎么知道弟弟的下落的。我更想知道,修炼了阴阳双修****,本应万寿无疆的弟弟,怎么会死掉。”
马小妹说:“江湖奇事多。既然你这也不信,那也不信,我好像也只能这样给你解释了。”
舒中说:“你这算是什么解释呢?”
书生接过话,解释了起来:“隐患肯定是有的,若是没有隐患,刘大地主何来在此处窝着?而且半部秘籍,定有隐患,已是江湖公理。公理你懂不懂?所谓公理,就是不用证明,一定为真的道理。”
舒中说:“你们又欺负我是乡下汉子了。怎么能有这种公理?”
书生说:“当然有这种公理,若是没这种公理,许多江湖故事就没了根基。江湖中许多故事,都是围绕半部功法秘籍开展的。”
舒中说:“功法都是人创造的。今人的才智不会比古人差,今人的见识却比古人多,今人看到古人留下的半部功法,应能创作出更好的功法,又何来定有隐患的公理?”
书生说:“你不懂。”
舒中说:“我就是不懂。”
书生说:“你也没必要懂。公理本来就不需要弄懂,只需要相信。当我告诉你,这是公理,而你还质疑个不停,我只能看不起你。”
舒中还能说什么呢,舒中只能说:“好的。”
书生见舒中态度好转了,就主动为书生解释了起来:“刘大地主练一半功法的隐患还是很明显的。刘大地主并未青春永驻,而是一直在变老,虽过程缓慢,但其变老的步伐从未停下。若是修炼了完整的阴阳双修****,刘大地主不仅绝不会变老,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四五十岁油腻模样,而会永远都是二十多岁青春模样。”
舒中只能说:“请原谅我乡下汉子没见识。”
书生又说:“江湖还有一个公理,可以解释刘大地主为何能找到那个弟弟的下落。”
舒中说:“什么公理?”
书生说:“这公理就是,在江湖中,所有该发生的事,终将会发生,所有该遇见的人,终将会遇见。”
舒中说:“什么才是该发生的事,谁与谁才是该遇见的人呢?”
书生说:“能成为传奇的事情,就是该发生的事情,能传为佳话的人,就是该相遇的人。”
舒中说:“可能因为我是乡下汉子,我有些不明白。什么事情才能成为传奇呢?哪些人的相遇,会成为佳话呢?”
书生说:“该发生的事就能成为传奇,该遇见之人的相遇就能成为佳话。”
舒中说:“怎么听起来像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书生说:“其间道理,只可意会,不能言传。我也只能给你这样解释了。”
舒中说:“好的。”
书生又好心说:“刘大地主找到那个弟弟的下落,就是该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单独说来,虽然不是一件传奇,但与其他事情连起来,就成了传奇史诗。刘大地主与那个弟弟若是相遇了,也不会有什么佳话,所以他们两人并非必然会相遇,刘大地主也就没能在那个弟弟活着的时候,找到他的下落,只能在他死之后,才打听到他的下落。”
舒中说:“公理真是无敌了。”
马小妹说:“你无须在这里冷嘲热讽。你将来有一天成了江湖中人,再回想起自己对公理的冷嘲热讽,一定会恨不得回到过去,抽自己的嘴巴子。”
舒中说:“我当然不是在冷嘲热讽,我是深深地感受到了公理的无敌。”
马小妹说:“随便你怎么解释吧,我听起来都像是冷嘲热讽。”
第六百零二章 无所不用其极
舒中决定不解释了,他本来也就是在冷嘲热讽,本来也就是没打算要隐藏自己的冷嘲热讽。
书生听出了舒中的态度之后,就说:“看来你是因为没有接触过江湖,不了解江湖的神奇之处,就觉得我们说的很多东西太匪夷所思。不过这不要紧,你可以不信江湖有公理。我给你讲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相信江湖公理,而是为了让你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舒中见书生已经这样说了,也就说:“我也就是觉得江湖公理实在太难以理解,但我觉没有怀疑你们在骗我。”
书生说:“你能这样想,说明你还不笨。我们又没有要骗你的理由。”
舒中说:“我也正是想不到你们有需要骗我的原因,才不怀疑你们所说的事实。我只是想不明白这些江湖公理。”
书生说:“这无关紧要。”
舒中说:“你们只要觉得无关紧要就好。”
书生说:“虽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个弟弟死了,但你现在还想不想知道他为何会死?”
舒中说:“是不是还是因为江湖公理?”
书生说:“我若说是,你可还愿意听?”
舒中说:“愿意,当然愿意。听听又无妨。”
书生说:“这就好。据听说,那个弟弟原本是打算是仗着阴阳双修吸睛**,在这世间独身一人悄悄地享乐万万年,直到世界末日那天来临。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爱上别人。因为他爱上了别人,他决定陪着自己的爱人一同老去,一同死去。那个弟弟就这样死了。”
舒中说:“这背后是不是又有什么江湖公理呢?”
书生说:“当然是有的。”
舒中说:“你说来听听。”
书生说:“那个弟弟的结局暗含的第一个江湖公理就是,所有的江湖故事,都会有一个结局,所有的江湖人士的人生,都会有一个结尾。”
舒中说:“还有第二个呢?”
书生说:“江湖中,最为强大的力量,并非武力,而是人心。”
舒中说:“还有没有第三个?”
书生说:“在江湖中,所有人都会感到寂寞,也没人能耐得住寂寞。”
舒中说:“第四个呢?”
书生说:“只有这三个。”
舒中说:“可惜,我还没听够。”
书生说:“还有一个公理,却不是那个弟弟的结局暗含的公理,而是我听说了他的结局这件事情本身所暗含的公理。”
舒中说:“那你也说来听听。”
书生说:“江湖中,所有的故事都会流传下来,没有谁会随着死去,而被彻底的遗忘。”
舒中说:“这个公理,还真是温馨。”
书生说:“江湖并不是冷冰冰的,是有人情的。”
舒中问:“这也是公理吗?”
书生说:“不,这是我的感悟。”
舒中说:“我真希望,这也是公理。”
书生说:“可惜不是。”
舒中说:“我们再说说,为何此处只有刘大地主一人在找着秘籍吧。我总是觉得,这里应该挤满了寻找这个秘籍的江湖人士。”
马小妹突然阴森森地说:“我们这个小破城市,当然是已经挤满了寻找秘籍的江湖人士,这是你认不出他们而已。你在街上遇见的,看似普通的寻常路人,其实都有可能是隐藏的江湖高手。这些江湖高手,可能今天还活着,与你聊天,第二天,你就再也找寻不见他们了。因为他们的身份已经被人识破,而被人所害。我们这个破地方,就是一个暗藏凶机的凶煞之地。你进了这个门之后,也就踏进了危机。从此之后,你若被人识破,也就是死路一条。”
舒中说:“真可惜啊。你若是不是语气如此得阴森森,而是严肃一点,我就信了。”
马小妹笑了:“没想到,却没骗到你。”
舒中说:“我觉得你也不是想骗我,就是想吓吓我而已。”
马小妹说:“真是失败。”
舒中说:“还是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吧。”
马小妹说:“真正的原因,就没有那么有趣了。”
舒中说:“我总是觉得,真相才会是最有趣的。”
马小妹说:“无趣得紧,真相还是让书生告诉你吧。”
书生说:“这里没有其他人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刘大地主已经来到了这里,没有其他人再敢在此露面。”
舒中说:“这是为何?我总是觉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自古颠扑不破的道理,就算是你们江湖人士,也逃不脱这道理。
书生说:“你说得不错,就算是江湖人也逃不出这种道理。但江湖人不愿意来我们这里,也是有原因的。在很久以前,我们这里涌入了许多江湖人。不仅是刘大地主在杀人,这些江湖人也斗杀不休。我们这里,每天早上,都能在街上看到无人问津的尸体。这些人虽然死了,但也不会有人怀念,有人来为他们复仇,所有人都会唾弃这些死去的人,说他们死得活该。
舒中说:“即便死了许多人,我也不信江湖中的坏人就此死绝了。坏人们难道不该前赴后继的来到此处吗?”
书生说:“原本是该如此,但刘大地主却想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舒中说:“什么办法?”
书生说:“各种方法,无所不用其极。”
舒中说:“什么样的办法,又如何用到极致呢?”
书生说:“首先是杀人。”
舒中说:“刘大地主杀了很多人,可是在我们这里大开杀戒?”
书生说:“不止如此。刘大地主很有规律,很有特点的杀人。刘大地主每天都杀一人,而且只杀一人,但刘大地主杀人手法很特别,直接让死者变成干尸,并且挂之于城门之上。”
第六百零三章 藏在心里
舒中问书生:“刘大地主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书生反问舒中:“你以为呢?”
舒中想了一下之后说:“是为了制造恐慌。我猜,刘大地主杀人虽然有规律、有特点,但被他所杀之人,却没有规律,没有特点。这些人之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高手,有庸手,只要是来到此城的江湖人士,都有可能成为他刘大地主的目标。”
书生说:“没错就是这样。”
马小妹说:“看来你这个乡下汉子也没有这么蠢。”
舒中说:“我只是把自己带入环境,想了一想。唯有这样一个杀法,此城中的所有江湖人士,才会人人自危。这样一来,就会吓走许多怕死的人。”
书生说:“正是如此。”
舒中说:“即便如此,也只是会吓走一批怕死的人,应该还有一些不怕死的。”
书生说:“刘大地主还有第二个办法,那就是散布谣言。”
舒中说:“什么样的谣言?”
书生说:“当时,此城中有一个传言,说是我们这里就是江湖正道设下的一个陷阱,那个弟弟虽然死在这里,但并未将秘籍功法留下,而是销毁了。现在所传的此处藏有《阴阳双修****》是江湖正道散布的谣言,是为了吸引江湖中那些邪门歪道来此处相互残杀。等到这些邪门歪道相互残杀的差不多了,江湖正道就要来此收拾残局,将所有的幸存者一网打尽。”
舒中说:“我怎么觉得,这传言,才像是真的。”
书生说:“当时很多人都如你一般,认为这谣言是真的,聚集在这城中的江湖人士,才做鸟兽散。”
舒中说:“你为何认为这谣言是假的呢?这么多年过去了,《阴阳双修****》秘籍仍未被找到,这不能证实这谣言可能是真的吗?那个弟弟将秘籍销毁,难道不是一个正常的做法吗?既然那个弟弟已经因爱悔悟,难道还会将这种秘籍藏在城中某个地方,祸害后人吗?”
书生说:“这谣言肯定是假的。”
舒中说:“道理何在呢?”
书生说:“因为刘大地主已经承认,这谣言是他炮制出来的。”
舒中说:“刘大地主是如何承认的?”
书生说:“在此处,我是除了刘大地主之外,唯一的江湖人士了。刘大地主不能杀我,我也对刘大地主没有任何威胁。刘大地主就与我说过许多话。刘大地主曾非常得意的告诉了我,他当年的谋划。”
舒中说:“我能理解刘大地主告诉你他当年的谋划,这些事情若是不找人说说,总是憋在心里,会很不好受。”
书生说:“既然你能理解,那你也就应该明白刘大地主没有必要对我撒谎。”
舒中说:“刘大地主是有可能没有在撒谎,但刘大地主当年所炮制的谣言,有可能恰好就是真相。”
书生说:“这不可能。”
舒中说:“为什么不可能呢?”
书生说:“后来,那些江湖正道人士并没有来此处剿灭那些邪门歪道。”
舒中说:“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既然谣言已经四散,那些邪门歪道已经作鸟兽散,那些江湖正道人士的计划也就算是落空了。我是认为,刘大地主所炮制的谣言歪打正着,正好破坏了江湖正道的计谋。”
书生说:“决计不是如此。”
舒中说:“你为何如此确信呢?难道这里面又有什么江湖公理?”
书生说:“没有什么江湖公理,我就是知道,决计不是如此。”
舒中说:“我不明白你为何会如此确信了。”
书生说:“我不能告诉你。”
舒中说:“这是为何?”
书生说:“今日也不早了,你该回去,就回去吧。原因我是不能告诉你,但你若是还想继续了解真相,你下次还可以再来找我。”
舒中回去了。
舒中又来了。
马小妹不在。
舒中来到书生家之后,就对书生说:“这几天,我想了好好久。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书生说:“什么问题?”
舒中说:“你为什么能成为此处除了刘大地主之外,唯一的江湖人士。”
书生说:“你以为呢?”
舒中说:“虽然你给我讲了许多江湖公理,但回去之后仔细想来想去,你不仅能成为此处除刘大地主之外的唯一江湖人士,并且对当年的事情了解这么多,还有一个除了这些公理之外,更为合理的解释。”
书生说:“你想到了什么。”
舒中说:“既然那个弟弟后来因为爱情而悔悟,那他就应该是有后人的。只有那个弟弟的后人,才能成为此处除刘大地主之外唯一的江湖人士,也只有那个弟弟的后人,才能了解这么多的事情。”
书生没有回答舒中。
舒中对书生说:“我今日就回去了。我还会再来。你若想好之后,可以等我来的时候,取了我的性命,也可以告诉我一切。”
几日之后,舒中又来了。
马小妹依然不在。
书生问舒中:“你当真不怕死吗?”
舒中说:“我怕死,但我还是来了。你当真那么害怕把一切都告诉我吗?”
书生说:“你既然不怕死,我当然也不怕把真相告诉你。”
舒中说:“那我就洗耳恭听。”
书生说:“我的先祖就是修炼过《阴阳双修****》的那个弟弟。”
舒中说:“然后呢?”
书生说:“先祖在有了后辈之后,并未将《阴阳双修****》传给后辈,而是只转给了后辈普通的江湖武功。先祖临终前,犹豫过许久,不知该不该把这秘籍销毁。但最终,先祖还是放弃了。先祖说,这秘籍不是他原创的,他就没有权利将之销毁。先祖就做了一个决定,将这个秘籍藏了起来。告诫后人,除非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切莫去找这本受到了诅咒的秘籍。”
舒中说:“再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书生说说:“先祖的后辈过了许久的平安日子,再没动过这秘籍。秘籍的所在之处,竟然就失传了。”
第六百零四章 谜语
舒中说:“这种宝贵的秘籍,怎么会说下落不明,就下落不明了呢?这种事情,总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实乃取信于人。”
书生说:“我若是用江湖公理来解释,你肯定是不信了。”
舒中说:“我当然是不能信。”
书生说:“那我就先告诉你造成下落不明的客观事实原因,你若听完之后,还想再听我说说这事实背后的江湖公理,我可以再给你讲讲公理。”
舒中说:“就请你先讲事实吧。”
书生说:“先祖并未告知后辈们这本秘籍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秘籍,只是说这本秘籍练成之后,威力极大,可成天下第一高手,但这本秘籍却是受到诅咒的秘籍,修炼之人必下无间地狱。因为有了先祖的警告,也是因为时代变了,大家都向钱看了,先祖的后辈们并不需要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就没人去练过这秘籍,甚至都没人翻看过这秘籍。再后来,先祖的后辈之中,出了一个败类。这个败类染上了赌瘾,为了赌博,把家里的东西全都卖了个干净。后来,家里全空了,没什么好卖的了,败类就决定把家彻底给卖了。但家却没那么好卖。虽然房子位置很好,占地也很大,但房子不仅有些破了,而且样式也过时了。买得起这个房子的人,都看不上这个房子。败类又想到了办法,把房子的每块砖,每根木头,都拆下来卖了。拆开卖了个干净之后,败类又把地给卖了。”
舒中说:“难道就因此,这本秘籍就下落不明了?”
书生说:“这本秘籍有可能藏在三个地方。第一个地方,就是家的地下。先祖有可能把秘籍放入一个精铁所制密盒之中,然后埋在了家的地下。第二个地方,就是一块砖头之中。先祖有可能把秘籍放入一个精铁所制密盒,然后又在烧砖的时候,把密盒封在了砖里。第三个地方,就是一段木头当中。先祖有可能先把秘籍放入精铁密盒,有把密盒嵌入到一段木头当中。”
舒中说:“怎么还有三个可能?难道你们先祖没有把这件事情给你们说清楚。”
书生说:“先祖并未直接告诉后辈他把秘籍藏在了哪里,而是留下了一个谜语,把秘籍藏放的地点隐藏在了谜语中。”
舒中说:“什么样的谜语。”
书生说:“一个很简单,去也很难解开的谜语。先祖留下的谜语就是,秘籍或在泥土中,或在砖块中,或在木头中,但肯定在精铁中,秘籍在家中,家不仅仅是泥土、砖头、木头的组合,维持一个家需要精铁般的品质,而家是一个人的根。”
舒中说:“这谜语有些古怪。”
书生说:“就因为有了这样一个谜语,对于秘籍的藏放地点,就有了这三种推测。又因为那个败类把家拆开卖了,这秘籍就下落不明了。基本唯一可以确定的,大概就是这秘籍应该还在这个县城中,并且还未被人找到。再后来,那个败类又把卖家的钱败光了。赌鬼没了钱之后,就会变成疯子。这个发了疯的败类,把先辈的秘密说了出来。此处才涌入了这么多江湖人士,并且引来了刘大地主。那些江湖人士虽然相互残杀,但却没人舍得对我们这家人下死手,他们总是以为我们这家人会知道秘籍的下落。饶是如此,我们这家人在那混乱的岁月中,也是快要死尽。我们这家人多半的死因都是自杀,因为实在是熬不住别人的酷刑折磨。有很多见我们这家人说不出秘籍的具体下落,根本不信我们的解释,反而以为我们在死守秘密,就对我们施加了酷刑。当刘大地主把这些江湖败类都赶走之后,我们这家人才有了转机。刘大地主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们这家人也绝对不会知道秘籍的下落,若是我们知道下落,早就会寻出秘籍,自行修炼。刘大地主饶了我们这家人,让我们自生自灭。经过这些磨难之后,我们这家人,到我们这代,就只剩我一人了。”
舒中说:“看来刘大地主没有杀你的原因,并不是马大娘和马小妹胁迫了刘大地主。”
书生说:“谁知道刘大地主是怎么想的呢?我当时确实被刘大地主抓住,被他废了武功,打断了双腿,马大娘和马小妹确实威胁了刘大地主,后来刘大地主也确实放了我。刘大地主放了我的原因,对我而言不重要了,最重要的而是马大娘和马小妹确实为我做出了牺牲。”
舒中说:“你这样想是对的。”
书生叹了口气说:“今日我累了。你下次来,我们再继续吧。”
舒中走之前对书生说:“这些事情没有自己一人藏在心里的必要。你就是不说,别人也会猜测。与其让别人猜来猜去,并且也憋在心里,不如就告诉她。”
舒中再来的时候,马小妹在了。
不等舒中发问,书生就说:“马小妹现在也都知道了。”
马小妹对舒中说:“我还要谢谢你这个乡下汉子了。其实我心里也早有怀疑,只是一直压在心里,都快要成心病了。”
舒中说:“这下就好了,我们说一说正事吧?”
书生问舒中:“我以前小看了你。你这么多天,又有什么新的想法没有?”
舒中说:“确实有了新的想法。”
书生说:“什么样的新想法?”
舒中说:“这个谜语是不是还有别的可能?”
书生说:“什么样的可能?”
舒中说:“这个谜语会不会并非你们先祖留下来的,而是那个败类编造的?”
书生说:“你这样猜的理由是什么呢?那个败类有什么理由编造出这样的谜语呢?”
舒中说:“那个败类后来已经发了疯,就编出这样的谜语,也就不需要什么样的理由。不过,那个疯子还是有理由编出这样的谜语。他这种人,不会反省自己,只会怨恨别人。帮他最多的人,会最被他怨恨。他最怨恨的,应该就是就是自己的家族。这个疯子单单出于仇恨,把你们家族的秘密泄露了出去,也有可能站在此同时编出这样一个谜语。”
第六百零五章 鸵鸟
书生想了一下说:“此事的可能性并不大。”
舒中说:“为何可能性不大?你们家族遭逢灾难,很多先人应该在灾难中离世,你们这些后辈听到的谜语,说不定就是那个败类在后来自行编造的。这谜语听起来,也很像是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
书生说:“我父亲早逝,这个谜语,我是听我爷爷说的。我爷爷年纪很大。我爷爷说他小时候,就听自己的祖父讲过这个谜语。我爷爷的祖父,比那个败类辈分要长。所以我能确信,这个谜语绝不会是那个疯子编造的。”
舒中说:“原来如此,看来是我猜错了。”
马小妹说:“哈哈,你脸疼不疼。你刚才还那么信誓旦旦,现在是不是想要找一个地缝了?”
舒中说:“没有必要,反正我脸皮厚。”
马小妹说:“真够厚的。”
舒中说:“既然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我们是不是该说一说当下的事情。说一说,你们为何在等着我的到来。”
马小妹说:“你难道不先说一说,你为何要来找我们吗?”
舒中说:“我既然来了这里,我以为我的原因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马小妹说:“我们当然知道你想要摆脱刘大地主,但是为何呢?”
舒中说:“所有的语言加起来,大概也解释不清。本性使然的东西,又怎么能解释的清。”
马小妹问舒中:“你想要杀死刘大地主吗?”
舒中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以为刘大地主是杀不死的。”
马小妹说:“那你原本是想如何摆脱刘大地主呢?”
舒中说:“我原本虽没想过要杀死刘大地主,但我想过要推翻刘大地主。”
马小妹说:“怎么推翻他?”
舒中说:“我原本以为,只要能揭开刘大地主的恶行,就能推翻他。”
马小妹说:“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舒中说:“大多数人都是简单的人,有着简单的善恶观念。我原本以为,刘大地主之所以能牢牢地控制着我们那个村子里的每一个人,是因为大多数人都认为刘大地主是一个良善的地主。我原本以为,只要我能揭示刘大地主的恶行,哪怕只是冰山一角,就能松动刘大地主的控制。渐渐地,刘大地主真面目就会越来越多地显露出来,没有人再认为刘大地主是一个良善的人。在失去了别人的信仰之后,刘大地主的统治就会崩塌。”
马小妹说:“那你为何找到我们这里来?刘大地主在你们村子里没有做过什么恶行吗?”
舒中说:“刘大地主在村子里做的恶行并不多,就算是有,村里的人也都做了帮凶,他们不会认为这些事情是恶行。我只能找刘大地主在村子之外做的恶行,并且还要找一个敢出来指证的受害者。我以为你们很符合条件,所以我就来找你们了。我原本是想着,我要说服你们去状告刘大地主。”
马小妹说:“状告刘大地主?你是不是疯了,你还是觉得我们也疯了?”
舒中说:“当然不是直接去状告,而是谋划好陷阱之后再去状告,争取一击而成。”
马小妹说:“我怎么不信状告就能赢?”
舒中说:“也不是非要赢下官司,只是想要通过状告,把刘大地主的恶行揭露出来。”
马小妹说:“我依然觉得是天方夜谭。”
舒中说:“并不是绝不可行,师爷不也是站在我们这边吗?”
马小妹说:“你怎么知道师爷在我们这边?”
舒中说:“当然喊来书生的,并不是你,而是师爷吧。你当时还是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认识书生?”
马小妹说:“你猜得不错,正是师爷让我喊来的书生。没曾想,却因此害了书生。师爷也是非常懊恼。”
书生说:“师爷并不知道那么多的隐情,师爷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店铺的事情,就算是让刘大地主在这件事情上吃瘪了,刘大地主也不会有什么疯狂的报复。师爷若是知道这样一个店铺对刘大地主的重要性,一定会劝我们放弃抵抗,不要惹怒刘大地主。”
舒中说:“马大娘的店,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书生说:“也没什么非常特殊的。马大娘的店铺建造于我们家族那个败类把家拆开卖之后。这么多年过去了,刘大地主已经差不多把我们这个县城里每一个房子拆开来找了一遍了,但还是没能找到。刘大地主越来越相信,自己快要找到了,剩下自己没拆过的房子里就藏有秘籍。”
舒中说:“刘大地主若是这么渴求秘籍,为何做事如此缓慢呢?刘大地主若是仗势强买强卖,这城里所有的房子早就被他拆过来一遍了吧。”
书生说:“刘大地主这是在维持一种平衡。”
舒中说:“什么平衡?”
书生说:“刘大地主在此处盘踞多年,并且在找寻天下第一邪功。江湖正道为何这么多年,都对此视若不见呢?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舒中说:“江湖正道一个比一个自私,只要刘大地主没有惹到他们头上,他们也不会主动来剿灭刘大地主。”
书生说:“你说得不错。江湖正道是非常自私,但江湖正道也是要面子的,若是刘大地主在此处做的太过分,江湖正道也不得不扛起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的大旗。”
舒中说:“难道江湖正道就不害怕刘大地主一旦得到秘籍,就会在江湖中大开杀戒吗?”
书生说:“你也听了那个谜语,江湖正道多是相信,刘大地主不可能找到那本秘籍,江湖正道也是觉得,就算是让刘大地主找到那个秘籍,也不见得就一定会成为在江湖中大开杀戒的妖魔,毕竟刘大地主这么多年都再没有太过明显的恶行。”
舒中说:“原来这些江湖正道也都是一群鸵鸟而已。”
书生说:“我也就从未指望过江湖正道。”
舒中说:“你是不是可以说一说,为何要等我来了吗?”
书生说:“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已经破解了谜语,我需要你帮我取出秘籍。”
第六百零六章 巧合
舒中没有问书生谜语所指的藏经地点究竟是那里,而是问书生:“你找这秘籍,又是为了什么?”
书生说:“你以为呢?”
舒中说:“难道就是为了复仇?”
书生说:“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就是为了报仇。我这身功夫是刘大地主废的,我的腿也是刘大地主打断的,我当然想要杀了他。”
舒中说:“你的理由可真直接。”
书生说:“此事没有必要隐瞒。”
舒中说:“杀了他之后呢?”
书生说:“杀了他之后,就把秘籍毁了。”
舒中说:“我想说,杀了他之后,你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书生说:“你又何必关心这些?你还不是我的朋友。”
舒中说:“我好像也不用关心。”
书生说:“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本秘籍而成魔。我已经有了爱的人。”
书生说这话的时候,看着马小妹,马小妹的脸红了。
舒中心中略有发涩。
舒中说:“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呢?”
书生说:“杀了刘大地主,不也正和你的心意吗?你就可以摆脱他,从此可天地任游。”
舒中说:“与杀了刘大地主相比,我更想揭露他的真面目。若刘大地主只是被人杀了,那他反而会可能会永远活在很多人的心中,被许多人缅怀。”
书生说:“只要刘大地主死了,他的真面目自然就会显露出来。刘大地主能控制你们村,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是靠伪装出来的善,让别人信仰他、崇拜他,而是靠武力,让别人畏惧他。你们村里,肯定有许多人也在暗暗地恨他,只是他们不敢说出来,也不敢有行动。”
舒中说:“你并不了解我们村子。”
书生说:“但你也不用幻想通过揭露刘大地主的恶行来推翻他了。若是你真这样做了,恼羞成怒的刘大地主不会介意大开杀戒。”
舒中说:“看来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书生说:“你可愿意帮我?”
舒中说:“我也只能愿意了。”
书生说:“你可以放心。刘大地主死了,只能是一件好事。只有刘大地主死了,你们村子才能恢复正常。”
舒中说:“秘籍究竟在哪呢?为何非要由我去取出?难道秘籍就在刘大地主家中?”
书生说:“你果然聪明,那秘籍就在刘大地主家中。”
舒中说:“真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好像一个烂俗的故事,就该有这样的情节一般。但是这秘籍为何会就在刘大地主家中,而刘大地主一直没有找到呢?”
书生说:“刘大地主的家,就盖在我家老院子之上。刘大地主在占了那块地之后,早已经在那里挖地三尺地的找寻。在地下没能找到之后,刘大地主就开始在全城找寻每一块砖头、每一个木棍。但是刘大地主理解错了那个谜语,再怎么找,也是枉然,只能是徒劳而已。”
舒中问书生:“这谜语的真解又是什么呢?”
书生说:“我们家先祖,却确实把秘籍放入了一个精铁盒子之中,然后又把精铁盒子藏入到一块砖中,再寻找了一树根粗壮的大树之后,在树根上挖洞,把砖块放入,而后又把树又种入到院子里,精心照料。一段时间之后,树根愈合,秘籍就被封入到树根之中。”
舒中说:“虽然这答案一听就是那谜语的正确答案,但刘大地主已经掘地三尺,并且又过去了那么多年,那棵树应该已不在了吧?我在刘大地主那里做事已是一年有余,虽然那个院子里的一些地方,我也没进去过,但我却没发现院子哪里有百年以上的古树。”
书生说:“树当然是早就不在了,但树根却还在。”
舒中说:“树根又怎么会在?都已经掘地三尺了,树根还不给刨掉?”
书生说:“树根当然也被刨掉了,但刨掉的树根会用来做什么呢?”
舒中说:“烧火做饭。”
马小妹忍不住说:“暴殄天物。刚对你有些好感,觉得你是一个不一般的人,你又让我觉得你也就是粗野的乡下汉子。好好的树根,拿来烧火,也就你这种粗野乡下汉子,会有这种想法。”
舒中忙解释说:“我当然知道树根还能用来做根雕,我只是没想到刘大地主会是有这种爱好的人。”
书生说:“刘大地主有这种爱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居然不知道,你可是在刘大地主那里做事有一年多了。”
舒中说:“打牌误事啊。我这一年里,最多的时间都耗在了打牌之上。”
书生说:“看来你找错了牌友,若是你找一个更爱八卦的牌友,你一定会知道刘大地主的很多小秘密。”
马小妹说了一句:“交友不慎。不过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朋友,都是注定的。”
舒中问书生:“刘大地主喜欢根雕为什么会是正常的?”
书生说:“刘大地主看着根雕的时候,或许看到了生命的凋零,却又同时看到了艺术的永生。”
舒中说:“你只是猜测刘大地主会喜欢根雕,还是确知刘大地主喜欢根雕?”
书生说:“我是确知,这是师爷告诉我的。师爷到刘大地主家看过他的根雕。”
舒中问:“刘大地主家里应该有许多根雕,我该从何找起呢?”
书生说:“刘大地主有一个专门收集根雕的大屋子,里面那个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极大的那个,就是你要找的根雕。”
舒中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书生说:“刘大地主曾对师爷说,在他得到这个院子的时候,院子里有一颗参天古树,是他没能遇见的一个人亲手种下的,在他一进到这个院子里之后,古树就凋零了,这或许预示着什么。刘大地主砍掉古树,留下了古树的树根,树根不用太多雕饰,浑然天成,已是一件极完美的艺术品。刘大地主带着师爷看了这根雕。这根雕不仅极大,而且就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舒中说:“巧合有些太多了。”
马小妹说:“不是有无效不成书这句话吗?”
书生说:“巧合也是一种推动情节的方法,你可以把巧合当做命运显灵的手段。”
第六百零七章 结交
舒中又回到了刘大地主家,并且有了明确的目标。
舒中要想办法去从根雕里取出秘籍,将之交给书生,待书生练成之后,再杀了刘大地主。
虽然目标明确,但达成目标的方法,却还不明确。
不将根雕破坏掉,就不能取出秘籍,一旦根雕被破坏,刘大地主肯定会很快就发现。
刘大地主看到被破坏的根雕,一定会产生联想,或许就会想到谜语的真解,想到破坏根雕的人肯定是书生。
若是让刘大地主有了这样的想法,书生根本就来不及将秘籍练成,就会成为一个死人。
既要从根雕中取出秘籍,又必须要想到一个不让刘大地主发觉的办法。
坐在家里凭空想计划,是不可行的。
在想计划之前,舒中要先想办法打探到足够的情报。
为了打探情报,舒中决定结交根雕管理处的耿处长。
结交耿处长,而且还不能让人觉得刻意,就要动动脑子。
思来想去,想不到办法的时候,舒中突然有了明悟:“耿处长是根雕管理处的处长,本就是时常能见到刘大地主的红人,想结交他的人多了去了。自己就算是刻意去结交,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有了这明悟之后,在一次与胡能和宋全一起打牌的时候,舒中就说到:“我学了一种新的打牌方法,比我们现在玩的这种方法更有趣,是从两罗国那边新传来的,但是需要有四个人一起打。你们想不想试一试?”
胡能就说:“但我们这里只有三个人,三个人能不能打?”
舒中说:“三个人不能打,但我们可以再找一个人。”
胡能说:“去哪里再找呢?”
还不等舒中提出,宋全就说了:“不如就找耿处长。耿处长也喜欢打牌,牌品很好,而且他也很喜欢两罗国传过来的东西。我们若是邀请他打这种两罗国传来的新玩法,他一定会欣然同意。”
胡能看了一眼宋全,心中多半是在想一些鄙夷宋全的话,但胡能并未说出来。或许,胡能虽鄙夷宋全,但也觉得能因此和耿处长走得更近一些,是好事一件。
舒中就顺着说:“若是耿处长愿意一起打牌,那就再好不过。只是与耿处长不熟,怎么去与他说呢?”
宋全连忙说:“我去说,你把玩法告诉我。我给耿处长说,他肯定会来。”
胡能却说:“你去?我看还是算了?耿处长是什么人?你去了,耿处长会见你吗?”
宋全说:“你以为耿处长是什么人?耿处长可是很平易近人。”
胡能说:“你去绝对不行,还是我去吧。”
舒中说:“两位就不要吵了。我把玩法给你们都说了,你们都去不就行了?”
宋全对舒中说:“不如我们一起去。”
舒中说:“可是我与耿处长不熟,怕耿处长见外。”
胡能说:“那有什么?你是我朋友,耿处长会给我面子。我们拿着牌去找他,一边给他说,一边玩。”
宋全说:“这样最好。”
舒中说:“那就这样吧。我先把玩法给你们说了。”
胡能说:“那好。你先让我们学会了,到时候就可以拿耿处长开刀了。”
宋全却说:“还是算了。若是我们三个都会了,到时候就耿处长一个人是新手,耿处长怕是会不高兴。”
胡能说:“你随便,反正我是要先学。”
宋全说:“你学,我也学。”
舒中就把这牌的玩法给胡能和宋全说了,教完他们之后,舒中还强调说,自己也是新学会,玩的不是很好。
两人学了之后,却又都不急着立刻就去找耿处长,他们两人应该是都想着自己回去先找几个下人练一练。
两日之后,舒中、胡能、宋全就一起去找了耿处长。
耿处长听说有从两罗国传来的新的玩牌方法,立刻心痒了起来,让他们三人快说玩法。
胡能和宋全都抢着说。
因为两人抢着说来说去,一会儿就说乱了。
耿处长就说:“不要再说了,先玩起来再说。”
胡能和宋全异口同声地说:“这牌要两两一伙,耿处长你与我一伙。”
胡能和宋全说完之后,相互瞪了一眼。
耿处长就问:“你们谁玩得好?”
胡能和宋全又异口同声地说:“我玩得最好。”
胡能和宋全又相互瞪了一眼。
耿处长说:“你们不也是才从舒中那里听说这牌的玩法吗?怎么你们成玩了最好的了?”
胡能说:“我这两天,与我们那个院里的下人连着玩儿了两天两夜,我我已经玩得非常纯熟。我们院里的下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宋全也是说:“我也是玩了两天两夜,我连吃饭都是在牌桌上,我玩得更加纯熟。我们院里的下人也是没一人是我的对手。”
耿处长说:“你们这样一说,我可没办法与你们组队了。你们的下人肯定都让着你们,你们现在肯定是对自己的水平有错误的认识。”
胡能连忙说:“不会的。我们家下人都没让我的。我给他们说了,若是让我看出他们在让我,我就惩罚他们。”
宋全也是说:“我也是这样命令我们家下人了。”
耿处长说:“看来你们两家下人的水平都很不错啊,不仅让你们赢,还能让你们察觉不出是在让着你们。”
胡能说:“耿处长说笑了,我们家下人哪有这种水平。”
宋全也跟着说:“下人而已,不可能有这种水平的。”
耿处长说:“那我又不能信你们的水平了。既然你们下人的水平不行,你们赢了他们,也不代表自己就是高手了。”
胡能只能说:“我虽不敢自称高手,但怎么也是玩熟练了。”
宋全也跟着说:“我也是玩得很熟练了。”
耿处长说:“还是算了。”
胡能和宋全又异口同声地问:“耿处长不信我们吗?”
耿处长说:“我信你们。但是你们都玩了两天两夜没休息了,我觉得你们状态不会好。我还是和舒中老弟一伙好了。”
第六百零八章 你可要活着回来
耿处长既然自己提出了要和舒中一伙,胡能和宋全也就不能再说什么。
打牌就这样开始了。
打牌最开始的时候,胡能与宋全的心思就不一致了。
宋全大约是希望让耿处长赢,胡能大约是希望让舒中输掉。
宋全怕耿处长输了之后不开心。
胡能希望耿处长下次能找自己一伙。
这样打了一会儿之后,宋全也放弃了自己的立场,觉得还是显得自己最会打为好。
终于,所有的心思都齐了,都尽力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几天的牌局之后,大家的关系拉近了许多,一遍打牌,也一遍聊了起来。
不用舒中去引话题,大家就自然聊到了刘大地主收藏的根雕。
打牌打累的时候,耿处长就带着舒中、胡能、宋全去看了自己看管的根雕。
就如书生所说的一样,在那间展放根雕的大屋子里有一个极大的根雕,放在极显眼的地方。
舒中、胡能、宋全的目光都被这个根雕吸引了。
耿处长就介绍说:“这个根雕可不一般,据说是一颗大有来头的古树整个的根做成的。”
舒中就问:“什么样的古树,才能称为大有来头的古树?”
耿处长说:“我只知道这个古树好像不是一般人种下的,那个种下这个古树的人,对刘老爷来说也是一个意义非凡的人。”
舒中没有再问更多问题,但心中已经确定,这个根雕就是自己要找的根雕。
虽然舒中没问,但胡能和宋全却又问了耿处长这个意义非凡的人是谁。
耿处长也答不出来。
舒中心里冷笑了几下。
舒中又问耿处长:“刘老爷常来看根雕吗?”
耿处长说:“自然是常来的。”
舒中说:“我们这几天在你这里打牌,也没见刘老爷来。”
耿处长说:“刘老爷若来了,我岂会还会让你们在这里打牌?刘老爷从不是心血来潮,说来就来的人。有贵客要来参观,刘老爷会提前派人通知,我这里好做准备。但是这种情况很少有。多数时候,还是刘老爷自己在每月的固定时候来看这些根雕。”
耿处长没说刘老爷具体是哪天来,舒中也就没追问,怕自己问得多了,引起怀疑。
舒中只是说:“那就好,我还怕我们每日在你这里打牌,被刘大地主撞见。”
胡能自信地说:“撞见也没什么不好,或许刘大地主见了,也想打呢。”
宋全说:“还是不被撞见的好。”
耿处长说:“你们放心,不会被撞见的。”
这样有打了一个多月的牌之后,舒中就弄清楚了刘大地主来看根雕的固定时间,两次时间的间隔有十天。
这十天的空闲时间,就是取出秘籍的最佳时机。
舒中带着这个消息去问了书生,书生说十天之内,绝不可能将秘籍练成,所以还是需要找一个不留痕迹的办法把秘籍取出来。
马小妹就说:“干什么非要不留痕迹?直接偷出来。偷出来之后,我们就躲起来,武功练成之后,再回来杀刘大地主不就完事了?”
书生说:“不可如此。这样太危险。我们还是想一想完全的办法为好。”
马小妹说:“那就做个一样的根雕,我们来一个偷梁换柱好了。”
舒中说:“那根雕当真是太过巨大,偷梁换柱是不可能的。”
马小妹也气馁了,就说:“那就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想了许久,也是想不到办法。
马小妹就说:“还是按我的方法来吧。我们把秘籍偷出来,就藏起来。反正有十天的时间,我们肯定能逃到好远的地方。刘大地主再有本事,也找不到我们。”
舒中说:“没有十天的时间。我们若是把秘籍偷了出来,第二天就会被发现。”
马小妹说:“怎么会这么快被发现?刘大地主不是十天才去看一次吗?”
舒中说:“虽然刘大地主十天才去一次,但是根雕还是每天都有人养护的。”
马小妹说:“一天就一天,我们一天也能跑好远。”
舒中和书生同时说:“不行,一天不够。”
马小妹说:“那能怎么办呢?”
三人消沉的时候,舒中说:“我有办法了。”
马小妹说:“什么办法?快说。”
舒中说:“我还要再仔细想一想。你们等我消息就好。”
舒中说完就走了。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马小妹却没见到舒中有一点动静,也听舒中说办法想得如何了,只是见舒中更为频繁地出入赌场。
马小妹急了,去赌场找舒中。
见了舒中之后,马小妹把舒中拽出赌场,到了没人的地方就问:“你办法想的如何了?是不是办法不通,就自暴自弃了?若是当真如此,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就按我的方法来。”
舒中说:“办法我早就想好了。我一直在做准备工作。我频繁出入赌场,也是准备工作的一部分。”
马小妹说:“什么样的准备工作?你说出来,我也帮忙。”
舒中说:“不用了。”
马小妹生气地说:“你看不起我吗?”
舒中忙说:“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马小妹说:“那你为何不让我帮忙?”
舒中说:“已经没什么忙需要帮了。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
马小妹说:“你这还不是看不起我?不让我知道,就一个人做完了准备工作,就是看不起我。”
舒中说:“我真没有看不起你。”
马小妹说:“难道你想私吞那个秘籍?”
舒中说:“这又怎么可能?”
马小妹说:“那你为何要背着我们做准备工作?”
舒中说:“我是怕连累你们。若是计策失败了,我一个人担下责任,刘大地主绝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你们还可以再想别的办法,或物色其他人帮忙。”
马小妹说:“不行,不能这样。”
舒中说:“怎么不能?”
马小妹说:“我不能这么不讲义气,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舒中说:“我这计划本就需要一个人来执行。”
马小妹说:“我不信有这样的计划,除非你把计划给我完整说一遍。”
舒中说:“等计划成功之后,我再告诉你。”
马小妹说:“那你可要活着。”
第六百零九章 没人按剧本演
又一日,舒中和胡能、宋全又一起和耿处长打牌。
这一天,怎么看都像是普通平常的又一天,但这一天,不平常的事情却发生了。
刚打了两轮的牌,外面就突然传来一片嘈杂之声,这是舒中在等待的声音。
耿处长的表现,却不是舒中所期待的。
耿处长处变不惊,就好像没听见外面的声音一样,依旧全神贯注地打牌。
耿处长一直这样下去,剧情是不好推动的。
舒中只能自己来推动剧情,就问耿处长:“外面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出去看看?”
耿处长一边摸着牌,一边说:“天塌不下来,该打牌打牌。”
舒中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心中直嘀咕:“出师不利啊,一切都没按我想的发展。这耿处长怎么这么波澜不惊呢?这是不是上天在预示我结局不会好,劝我快收手呢?”
虽然心中有了这些想法,但舒中还是决心继续推动剧情:“听外面的不是一般的乱啊,耿处长还是去看看吧。你这根雕管理处可是责任重大。”
耿处长嘿嘿一笑说:“舒中老弟还是太年轻啊,你看胡能和宋全哪个像你这样大惊小怪。我们这些老人经历过太多,什么乱子都不会是新鲜事了,我们都能用老规矩来解决。舒中老弟还是多学着吧。”
舒中就说:“可是外面乱糟糟地,我听到总是觉得心焦,打牌也不能专心。”
耿处长说:“你放心。一会就不会乱了。”
说话间,门被推开了,耿处长的一个下人进来了。
进来之后,这下人就跪下,要汇报外面的情况。
舒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盼着这下人赶快把外面为何而乱活出来,好帮自己推动剧情。
耿处长却一挥手,示意下人不要多嘴,并说:“这正打牌呢,不要打搅。”
耿处长这话一说,那下人就恭谨地立在了一旁,一言不再发。
牌打完一局后,耿处长才又问那下人:“什么事?”
下人还没说,急着进行下一局的耿处长又说:“按老规矩能解决吗?”
那下人说:“能解决。”
耿处长说:“那就按老规矩处理就好了。怎么还来这里打搅我?”
那下人说:“不敢不向耿处长汇报。”
耿处长说:“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若不是万急的事情,就等我打完牌再说。”
下人领命之后就下去了。
耿处长又让众人赶紧打牌。
舒中很郁闷,自己写好了剧本,并且布置好了舞台但没有一个人是按照他写的剧本在演,他筹划的一切都落空了。
虽然郁闷,但也长出一口气,至少不用再冒险了,轻松愉悦地投入了牌局。
舒中原本的剧本是这样的。
耿处长这个根雕管理处的日常工作,当然是包括根雕的养护。
昨天在耿处长家打牌至深夜,舒中借去卫生间的机会,悄悄在根雕养护所用的药剂中动了手脚,加入了强腐蚀性药剂。
今天早上,耿处长院里的下人开始养护根雕的时候,用到被动了手脚药剂,就会毁掉根雕。
根雕被毁掉,会在根雕管理处引发轩然大波。
在所有人,包括耿处长都六神无主之时,舒中像救世主一样登场。
舒中会告诉耿处长,自己在赌场里认识一个伪造、修复各类艺术品的高手,这人可以帮忙。
舒中说的这位高手,就是自己。
这几个月,舒中废寝忘食,学会了修复根雕的技术。
耿处长会把舒中说的这人当自己的救命稻草,会求舒中带这高手来修复根雕。
舒中此时会提醒耿处长,一个他这种身份的外人是进不得刘大地主的院子的。
耿处长一筹莫展之际,舒中会再提出,自己认识一个善于易容的高手,可以把擅长修复艺术品的高手易容成舒中的样子。
这个善于易容的高手,也是舒中。
这几个月里,舒中废寝忘食,也学了易容的本事。
耿处长大喜过望,让舒中一定帮他。
舒中当然会答应耿处长。
舒中定着修复艺术品高手的身份,进到根雕管理处,让耿处长屏退众人,自己趁着修复根雕的时机,取出秘籍,再将根雕恢复原样。
舒中的剧本到此完结。
为什么耿处长他们都没按着舒中的剧本出演呢?
舒中不久之后就知道原因了。
耿处长所管理的根雕管理处,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根雕损坏的情况,甚至不是第一次遇见根雕被自己人不小心损坏的情况。
根雕管理处早有一些列成熟的应对措施。
若是自己人不小心损坏了,那就能修就修,修不好就伪造个一样的。
根雕管理处里当然是有擅长雕刻的高手。
若是根雕被外人损坏的,那就依照损坏之人的身份地位,来决定是敲诈对方一笔大钱,还是帮对方掩饰。
有些时候,根雕管理处的人还会把刘大地主许多名贵的,一根雕成的根雕,替换成木料粘合成的假根雕。
刘大地主虽然喜欢根雕,但也只是喜欢,不是要靠根雕赚钱的人。
刘大地主有时也会发现根雕好像有些不同,但刘大地主从没想到过自己这些手下有欺骗自己的胆子,刘大地主看到这些不同之后,反而会觉得根雕是一门神奇的艺术,常看常新,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舒中的计划完全失败了。
舒中能知道这些原因,多亏胡能和宋全两人喜好说人八卦。
在打牌结束之后,舒中、胡能和宋全一同离开耿处长那里。
在路上,舒中把话题引到了白天耿处长那里发生过的骚乱。
胡能很自信地推测:“耿处长那里能出的骚乱还能是什么事情?肯定是根雕出了问题。”
舒中说:“根雕若是出了问题,不该是天大的事情吗?怎么耿处长如此淡定?”
胡能说:“只要刘大地主不发现,根雕再怎么出问题也没事,而刘大地主也发现不了,耿处长也不是吃干饭的。”
宋全也说:“要是你对根雕有兴趣,或认识喜欢根雕的有钱老板,可以介绍给耿处长认识。耿处长的一个发财门路,就是把刘大地主的真根雕卖出去,用一个自制的假根雕换上。”
第六百一十章 神机妙算敌不过运气
在向马小妹解释了失败的原因之后,马小妹毫不留情地大笑了起来。
虽然被马小妹嘲笑,但舒中却觉得这笑声亲切。
笑过之后,马小妹再一次推销起了自己的计划:“现在是不是可以按我的方法来了?计划越简单,越少机会出差错。偷了就跑是一个极简单的计划,就不会这么多的意外。而且根据现在所掌握的情报,我们就算是破坏了根雕,也有很大概率不会案发。因为那个耿处长为了掩饰自己没看管好根雕的罪过,会替瞒下我们的罪行。”
舒中说:“偷了就跑,怕是也不行了。”
马小妹说:“为何?”
舒中说:“我现在都不能确定刘大地主那里的根雕还是不是原版的根雕,说不定原版的根雕,早就被耿处长卖了。”
马小妹说:“那你去确定一下。若原版根雕已经卖了出去,我们再打听买家是谁。若原版根雕还在,我们就偷了就跑。”
舒中说:“能花钱解决的事情,何必非用暴力不可?”
马小妹说:“怎么用钱解决?”
舒中说:“若是根雕还是原版,我们花钱买来不就行了?只要价钱合适,没有耿处长不敢卖的根雕。”
马小妹说:“可是我们买不起啊。”
舒中说:“谁说我们要用真银子去买?反正耿处长收了假银子也不能声张。”
马小妹说:“你怎么一肚子坏水。”
舒中觉得马小妹这样说,只是在夸赞自己聪明而已。
舒中又废寝忘食了几日,写成了新剧本。
新剧本又出了岔子,耿处长再一次没有按照剧本出演。
舒中的新剧本是这样写的。
耿处长也是一个常常趁着假日到县城里找乐子的人。
与舒中不同,耿处长更习惯去青楼里找乐子。
耿处长再次去青楼的时候,会遇见一个很阔绰的大老板。
这个大老板当然是舒中伪装的。
舒中伪装的大老板会与耿处长坦诚相见,对耿处长直言不讳,告诉耿处长自己是做根雕生意的大老板,听人说了刘大地主的收藏,也听人说了耿处长的门路,自己来找耿处长不是为了一般的根雕,而是为了那件最传奇的根雕,自己给出的价钱也绝对让耿处长满意。
耿处长一定会上钩的。
为了剧本不出意外,舒中已经摸透了耿处长的为人,只要价钱合适,没有耿处长不敢卖的根雕。
耿处长也确实上钩了,就与舒中打扮的大老板约定好了交易的价格、时间、地点。
交易进行的很顺利,顺利地发生了一些“意外”,让耿处长来不及检查银子,就赶紧结束了交易。
这“意外”当然也是舒中事先准备好的。
交易完成之后,舒中带着根雕去了书生家。
书生和马小妹都在等着舒中了。
按照舒中的剧本,书生从根雕中取出秘籍之后,马小妹会很夸舒中聪明。
但现实却是,舒中劈开根雕之后,发现这根雕也是碎木粘合而成的假根雕,马小妹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大笑了起来。
剧本又出了岔子。
舒中很快就知道了剧本又一次出岔子的原因。
事后没多久,耿处长就在舒中面前得意洋洋地说出了真相。
耿处长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人。
舒中能想到用假钱骗根雕,耿处长也能想到用假根雕骗钱。
耿处长自认是一个有识人之明的人。
耿处长说他一眼就看出那个大老板根本就不是一个懂根雕的人,大老板这种人买根雕绝对不是自己为了自己留着欣赏,而是为了送人。
大老板这种人买根雕送人,肯定会安排好全套服务。
这全套服务,就包括根雕的兑现服务。
没有根雕兑现服务,钱就洗不白,收钱的人就会觉得大老板水平有限。
大老板十有**会找一个机会把根雕明着送出去,让所有人都看见。
大老板送根雕的时候会当众说明白,这就是一个仿品,请收礼者放心收下就好,不是什么原版那个无价之宝。
原版那个东西,大家都知道,在刘大地主那里。
没人会怀疑刘大地主那里的假的,也没人会一口咬定大老板送的根雕是真的。
在根雕从出去之后,大老板会私下里对收礼者说明自己是如何认识了从大老板的手下耿处长,并从他那里买来了根雕,但也不会说自己所买的根雕就是真的,而是推荐收礼者到某个店里验一验货。
收礼者自然一听就懂,就会拿着根雕到大老板推荐的店里验一验货。
店里会告诉收礼者,这根雕虽然是假的,但也很有艺术价值,愿意用大价钱来收购。
艺术的东西,值多少钱,谁说得定呢?
收礼者自然会同意店里给出的收购价。
这样这个假根雕就又回到了大老板手里。
大老板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大老板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根雕实际是一个加货。
在耿处长得意洋洋地介绍完之后,舒中心里直掉血,但还要假意逢迎,一脸崇拜地夸赞耿处长神机妙算。
当时也在一旁听的胡能却有些不服气,就说:“万一让大老板发现耿处长卖的是加货呢?”
耿处长更得意地说:“就算是发现了又能怎样呢?大老板敢声张吗?大老板若是声张了,他自己岂不是也吃不了兜着走?”
同样在一旁听的宋全也说:“若是大老板声张了,怕是要让刘老爷听到,耿处长这样一来岂不是也很不利。大老板甚至可以以此要挟耿处长,非要耿处长赔钱。”
耿处长说:“没什么好怕的。我早就给刘老爷请示过了。我给刘老爷说,有一个暴发户大老板想要买刘老爷的根雕。我还给刘老爷建议,不如就随便弄个假根雕骗他一下。刘老爷当然是同意了。刘老爷还是一个很开明的人,遇见这种事情,就任由我发财了。”
舒中说:“刘老爷聪明。刘老爷知道,若是不任由我们这些下人发这种财,我们这些下人难免就会真给他捣乱。”
舒中这样说的时候,满肚子都是打落后咽肚子里的牙齿。
第六百一十一章 急转直下
马小妹在听完这些故事之后乐不可支,并说:“早就该按我的计划来办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耿处长应是没胆子真把刘大地主的根雕偷出去卖了。我们直接动手好了。”
舒中说:“耿处长的胆子当真是不好说,很有可能是敢的。但为今之计,也只有试一试你的办法了。”
马小妹听到此,竟然有些激动了,非要收舒中为徒不可。
马小妹说,自己要教舒中一身功夫,好让他更为方便的偷东西。
舒中原本是同意跟着马小妹学武功的,但在马小妹让舒中喊她师傅之后,舒中又不乐意了。
然后,马小妹就没那么客气了,要用暴力威胁舒中。
舒中也就屈服了。
舒中在习武之道上当然是有天赋的,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成就,跟着马小妹学没一个月,就已经要超过马小妹。
舒中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行动了,书生却说舒中的水平还不够,自己还要教舒中一个月。
书生这样说的时候,还故意添油加醋说:“那正好,我们一个是师傅,一个是师娘。”
书生说完,渴望地看着马小妹。
马小妹却神情却有些尴尬。
舒中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接受了。
舒中跟着书生又学了一个月,书生说舒中现在的本事基本上可以做贼了。
舒中行动之前,还想与马小妹再说几句话,却怎么也找不见她。
舒中这一个月,好像都没怎么见到马小妹。
舒中就去做贼了。
舒中做贼的当天,为了行动成功,还在院子的厨房里下了大量安眠药。
夜里,所有人都熟睡了,书中就行动了。
舒中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舒中被刘大地主当场抓住。
舒中刚推开根雕室的门,就被刘大地主从后面抓着后颈抓了起来,然后就被刘大地主腾云驾雾地带到了一件空房子里。
这剧情急转直下的有些快,舒中脑子嗡嗡响,但也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找好说辞,不能暴露书生和马小妹。
刘大地主却好像猫抓耗子一样,不急着拷问舒中,而只是盯着舒中看。
舒中努力平静下来之后,就对刘大地主说:“刘老爷饶命。我在外面赌输了钱,一时鬼迷心窍,就想要偷刘老爷的根雕换钱,请刘老爷绕我一命。”
刘大地主冷笑一下说:“这就是你的说辞?”
舒中说:“这不是说辞,这是事实。求刘老爷饶我。”
刘大地主说:“真让我失望。”
舒中说:“我是对不起刘老爷,让刘老爷失望了。”
刘大地主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偷我的根雕让我失望了,我是说你的说辞让我失望了。”
舒中说:“刘老爷为何不信我呢?”
刘大地主说:“我问你,你这一身功夫跟着书生学了多久学成的?”
舒中不知刘大地主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决心装傻充愣:“什么书生?我不认识啊?我这功夫自学的。”
刘大地主说:“自学的?看来你是没什么武学常识了。我就告诉你吧。我这种高手,神识早已能笼罩整个村子。自从你体内生出内力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而且我也能看出你的内力与那个书生类型相同。你这一身武功肯定是从那个书生那里学来的。”
舒中见刘大地主只是推测而已,就决定说:“我不认识什么书生。我在赌场里赌输了钱之后,就想着偷根雕卖钱。为了偷根雕时把握更大,就在城里随意买了本武功秘籍自学。”
舒中这样说的时候,也是想到书生说过,他们家后来流传下来的武学都是普通的武学,舒中觉得这种普通武学应该是能买到的武学。
刘大地主说:“秘籍呢?”
舒中说:“学完,我就销毁了。”
刘大地主说:“看来我刚才说错了,你没有让我失望。你还挺有急智。但是很可惜,你骗不了我。”
舒中如坠冰窟,舒中此时也想到,刘大地主既然早就注意到了自己体内生出内力,应是早就悄悄查清楚了自己的底细,只是一直没有声张,想要看看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舒中相通之后,顿时汗流浃背。
刘大地主感受到了舒中的变化,就说:“看来你想明白了。”
舒中说:“是的。”
刘大地主说:“这些天来,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一清二楚。你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我都清楚。你现在可以交代了吧。你和书生,还有那个马小妹一起都在密谋些什么。你若是态度好,我还可以从轻发落。”
舒中却又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些天与书生、马小妹他们说过的话,发现了刘大地主话里的漏洞。若是刘大地主当真知道自己与书生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就不会再设计抓自己,也不会在在这里盘问自己。但刘大地主也是绝对派人跟踪了自己,若不然刘大地主不会在此时说出马小妹的名字。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跟踪自己的人只是见到了自己和书生、马小妹在一起,但是没有听到自己和书生、马小妹的对话。
舒中决心赌一下,就说:“既然刘老爷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那就请刘老爷直接发落吧。”
刘大地主笑了,对舒中说:“你还真是够奸猾。但是太可惜了,你怕是不知道自己被书生出卖了。书生也是一个江湖人士,并且与我大过交道,难道书生不知道我的神识能笼罩整个村子?难道书生不知道我能在第一天就发现你练出了内力?但书生还是教了你武功,这只能说明你只是书生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舒中说:“这不可能。”
刘大地主笑着说:“好了。只怪我自己有些托大,没有亲自去跟踪你,而是派出了手下去跟踪。手下水平有限,没有听到你们说些什么。若是我亲自去跟踪你,你们的对话,我也听得一清二楚了。想来书生是料定,我不会亲自做这种事情。我现在与你做一个交易,你若是能老实合盘说出你们密谋的事情,我就饶了你的性命。既然你认识书生,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人说话算话,书生的性命我都能饶过,更何况是你的性命?你若是不合盘托出,不仅仅是你要死,你全家都要死。”
舒中想了一下说:“要我合盘托出也是可以。但我的要求不仅仅是饶我一命。”
刘大地主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舒中说:“你居然还敢提要求?你是因为练了武,就胆子大了吗?”
第六百一十二章好好活着
舒中微微一笑说:“我胆子一直很大。因为我胆子大,我还要说一句,刘老爷还有一件应该后悔的事情。若是刘老爷再晚一点动手,让我把事情做完了,就不用再审问我,也能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刘大地主说:“我是怕你坏了我的根雕。”
刘大地主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舒中随身携带的不仅有刀斧,还有火油,刘大地主肯定是闻到了火油的气味,才这么快出手。
舒中原本计划干件大的,在取出秘籍之后,就一把火把这里所有的根雕都给烧了。
舒中认为,一把火可以毁灭所有的线索。
刘大地主又说:“不说这些了,你说说自己的条件吧。”
舒中说:“我的条件也很简单,那就是希望刘老爷不光是饶了我的性命,还不对我施加任何的惩罚。我可不希望像那个书生一样,虽然活着,但被废了武功,断了双腿。”
刘老爷大笑着说:“好,我饶了你。没想到也是这样鬼精的人,若你将来表现好了,我可以让你接刘管家的班。”
舒中说:“那还是算了。刘老爷听了真相之后,肯定不会再这么想。”
刘大地主说:“真相是什么?”
舒中说:“真相就是我和书生都想报复刘老爷你,我们两个一拍即合。书生教我武功,并告诉我若是我能一把火把你的根雕都烧了,肯定能把你气晕过去。”
刘大地主说:“就这么简单?”
舒中说:“就是这么简单。”
刘大地主说:“书生为什么恨我,我很清楚,你又有什么恨我的理由呢?”
舒中说:“刘老爷你从来没把我当人看待,只把我当工具对待,我为何不能恨你?因为你,我连个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我为何不能恨你?”
刘大地主说:“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
舒中说:“我就是这样的人。”
刘大地主说:“你说了实话,我才能饶你,你说谎话,我可不能饶你。”
舒中说:“我说的是实话。”
刘大地主却说:“你还是先做一会观众吧。”
刘大地主说完就出手点了舒中的穴道。
刘大地主一挥手,舒中就到了一个屏风后面。
透过屏风的缝隙,舒中看到书生走了进来。
舒中如坠冰窟。
书生自己走了进来,腿不再是断的。
走进来的书生,又立刻跪在了地上。
书生歇斯底里地大喊:“刘老爷饶我。”
刘大地主说:“当然可以饶你,我这人最讲理了。你说实话,我就饶你。”
书生说:“刘老爷让我说什么实话?”
刘大地主说:“关于舒中的实话。”
书生说:“关于舒中的实话?”
刘大地主说:“难道你想说你不知道舒中今天晚上做的事情?舒中可是说了一切都因你而起。”
书生立刻大喊说:“都是那个舒中,都是他,此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刘大地主说:“他怎么了?”
书生说:“刘老爷千万不要信了他说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刘大地主说:“你说说看,他怎么骗我了?”
书生说:“他一日突然来找我,与我套近乎,骗我说出我们家的秘密,又骗我教他武功。我从未想过他这么做居然是别有用心,我只当他是一个神往江湖的少年。”
刘大地主自然是不信书生的这番说辞,但刘大地主却没有直接拆穿。
刘大地主在书生的话里听到一句重点,就是“骗我说出我们家的秘密”这一句话。
刘大地主心想:“书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书生在这个时候所想的就是自保。书生为了自保,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书生当年为了自保,主动提出做我的人质,让马大娘他们屈服。现如今,书生为了自保,肯定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舒中身上。只是书生为何提到他们家的秘密呢?难道是因为舒中今天晚上的行动与他们家的秘密有关?我且要再诈他一下。”
刘大地主就问书生:“你就把你们家所有的秘密都说出去了?”
书生说:“都说了。我对那个舒中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家所有的秘密,从头到尾我都给他说了。”
刘大地主就问:“你在舒中面前为何如此坦荡?”
书生说:“我是轻信了舒中的为人。我完全没想到舒中竟然是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我一直都以为舒中只是一个想要离开这里去江湖闯荡的年轻人。”
刘大地主又继续问:“舒中怎么居心叵测了?”
书生一不做二不休很彻底的把舒中给卖掉:“我是现在才发觉,舒中当初跟着我学武的时候,最感兴趣的却是我们家流传下来的那个谜语。我虽然不知道舒中今天晚上做了什么,但是绝对跟那个谜语有关。”
在屏风之后的舒中在听到这些之后,如坠冰窟。
当时的舒中,怎么也想不明白,书生为什么这样把自己给彻底的卖掉,并且还把谜语的线索说出来。
然后,到了这个时候,时主任又想考考我们了。
时主任就问我们:“你们说,这书生是怎么想的呢?”
虽然他们的目光都在大力身上,但是有经验的我,却抢答了。
我对他们说:“这个书生的心态,我是很了解的。”
李小虎说:“你了解什么?前辈都在这呢。你可别丢人现眼。你若是太丢人现眼,前辈们可是会看不起我们所有人。还是让大力回答这样的问题吧。”
大力却说:“我也觉得牛大会有这样的经验,我若是猜的不错,牛大的经验是在南都城的时候取得的。”
我非常骄傲地说:“没错,根据我在南都城的经验,我能猜到书生的心理。”
李小虎就说:“那你就说说看你有什么样的心得经验。”
我得意洋洋地说:“书生这人啊,已经变了。又或者,书生这人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我说到此处,就等着别人问我“书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没人问我,没人愿意给我捧场。
我给李小虎使眼色。
李小虎却扭过头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小说里的人,话说一半,总是有人很捧场地帮他续上下面的话。
没人帮我续上,我只好尴尬地自己往下说:“所有人做所有事情,都要看他想要的是什么。书生这个人不见得是想要报仇。报仇又有什么好的?报仇结束了,又能怎样呢?要报仇,就要修炼那个《阴阳**》,谁知道这**会有什么副作用呢?书生想要好好活着,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书生前半生已经受够了苦楚。原本书生也是一个有着光明前景的大好青年,但是在经历了风波之后,就成了一个废人。书生接下来只想好好活着。”
第六百一十三章 玩物
终于有人帮我续上了对话,大力问我:“对于书生来说,怎样地活着,才是好好活着呢?”
有人给我续上,我就可以继续嘚瑟下去了,我趾高气扬地说:“书生的好好活着,应该很简单,就是与马小妹过安乐地小日子。”
大力问我:“具体说起来呢?”
我脱口而出:“上班打打架,下班打打孩子的好日子。”
大力一脸汗地说:“你怎么把自己想过的好日子说出来了。”
我这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就解释说:“当年在南都城,我在城主府打手组打工的时候,觉得这种生活真幸福。我也是因为有了那段经历,才能体验书生的心情。”
大力说:“那书生想过什么样的的好日子呢?”
我说:“大概也是这种安稳的日子,与马小妹结婚,生子,让马小妹养他一辈子,伺候他一辈子。书生为了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不仅要把舒中给卖掉,还要把秘籍的收藏地点也卖掉。”
大力很捧场地说:“这又是为何呢?”
我说:“书生与马小妹两人之中,更想找到秘籍,向刘大地主复仇的,并不是书生,而是马小妹。书生想过安稳小日子,马小妹却不想。书生有可能对马小妹说过,自己不想复仇了,只想和她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马小妹却痛斥了书生。书生也就想到,必须要让复仇彻底地失去希望,马小妹才有可能放弃。”
大力问我:“那你想过马小妹为何会这样想吗?”
我说:“马小妹并不爱书生,马小妹只是觉得自己亏欠书生。马小妹也就不想和书生一起过安稳日子。若是书生能在自己的帮助下取回秘籍,报仇成功,自己也就不再亏欠书生,不必再和书生在一起。马小妹太过善良了。”
李小虎诧异地说:“你怎么这么懂。”
我骄傲地说:“我经历了那么多女人,当然最懂爱情。”
李小虎快要坐不住了。
大力说:“这么说来,书生一开始就在期盼着失败?”
我说:“不止如此。书生不仅一直都在期待着彻底失败,还期待着失败里有马小妹的责任。只要这些条件满足了,马小妹就只能对书生负责一辈子了。”
李小虎撇撇嘴说:“书生好像三流言情小说里的渣男。”
我说:“书生就是这样的人。看来书生是要得逞了。”
时主任说:“你们猜得不错,书生就是你们说的这种人,但书生并没有得逞。”
我问时主任:“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时主任又将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
刘大地主眯起了眼睛,问书生:“舒中今天是冲着我的那些根雕而来的,这些根雕与你们家的秘密又有什么关系?”
刘大地主已经想到了谜语的真解,但刘大地主还不确定书生到底是如何想,故有此问。
书生装作突然想明白的样子说:“刘老爷,我知道了,秘籍可能就在您收藏的根雕里。”
刘大地主却又问书生:“哦?怎么会在根雕中?”
书生就又说了一遍自己对那谜语的推测。
刘大地主倍感欣慰地说:“若是秘籍当真在根雕中,你可是立了大功。你要什么奖赏?想要看一看秘籍吗?”
书生说:“刘老爷明鉴,我是绝对不想看那秘籍的。我只希望刘老爷能满意。”
刘大地主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挥手,屏风打开,舒中的穴道也随之解开。
虽穴道被解开,舒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刘大地主问舒中:“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舒中说:“那就请让我死去吧。”
刘大地主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还没有玩够呢。”
舒中听到此,突然想到,他们所有人,在刘大地主眼里,都只是玩物而已。
刘大地主因为练了那个邪功,又有了无限的生命,一般的事情很难让他觉得有趣,唯有玩弄活生生的人,才能让他感到生活没那么枯燥。
舒中说:“我没什么好玩的。我不会再被你玩了。”
刘大地主却劝舒中说:“做我的玩物,有什么不好?做我的玩物,至少可以活着。书生就很乐意做我的玩物。因为书生是一个还算好玩的人,我对书生可是不错。书生的腿可是早就被我治好了。书生一直装成残废的样子,是在博取别人的同情。我看你是一个比书生还要好玩的人。你要是做我的玩物,我肯定待你更好。”
舒中说:“这可吸引不了我。”
刘大地主说:“你还不了解我折磨人的手段。”
舒中说:“那你就让我了解一下好了。”
刘大地主微微一笑说:“我折磨你的手段,就是让你活着。你只要还活着,就算是我的玩物。无论你是反抗我,还是配合我,你都能给我带来乐子。”
舒中说:“想死又有什么难的?”
舒中说着,就一头撞向柱子。
然后,舒中就动弹不得了。
刘大地主说:“你觉得想死就那么容易吗?”
舒中说:“你总是要睡觉的。等你睡着的时候,我就去死。”
刘大地主笑着说:“你要是死了,我就让你全家陪葬。你觉得如何?”
舒中这下不知如何是好了。
书生却劝舒中:“你又何必想不开?我们谁又能逃脱命运?刘老爷就是我们的命运。你放好心态就好。你只要放好心态,就能如我一般,体验到活着的好处。”
舒中不能言。
刘大地主也不再说什么,就带着书生和舒中取出了秘籍。
刘大地主看了一会儿就笑了:“原来如此。”
刘大地主看完就把秘籍销毁了。
舒中故意对刘大地主说:“刘大地主这么自信啊。难道不怕记错了哪一句话吗?”
刘大地主却说:“你想太多了。我要销毁这秘籍,并不是因为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是因为这秘籍的内容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舒中问刘大地主:“却没见你有什么特别的伤心。”
刘大地主说:“我早已经预料到这种结局,又何来伤心。这秘籍的事情,终于有一个结局了,虽然不完美,但也足以让我觉得欣慰。”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既然疑问已经解开,你何必又还活着呢。”
第六百一十四章 草率的出场
随着这声音,就进来了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就是时不退,只是当时没人认识他。
听到此处,我忍不住吐槽说:“时不退就这样登场了?这也太草率、太巧合、太突兀了。”
大力却很理解地说:“角度不同而已。若是故事以时不退的视角展开,他的登场一定会让人觉得顺理成章。”
时主任没理我的牢骚,也没理大力的支持,自顾地继续讲了起来。
刘大地主自然是发觉到这进来的人武功非凡,在自己之上,因为自己居然都没有提前察觉到他在附近。
刘大地主作为主人,就先问:“你是哪里来的年轻人。”
时不退说:“我哪里来的不重要。我就算是说了我是哪里来的,你也不会知道我所说的地方。我要是解释起来,又要半天的时间。所以,你就不要问我哪里来的了。”
刘大地主只能又问:“哦?你又是谁呢?”
时不退说:“这个问题也不重要。我是谁,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刘大地主很有耐心的说:“那你总该有个名字。”
时不退说:“我有名字。你想知道吗?”
刘大地主说:“若是你懂礼貌的话,应该说出自己的名字。”
时不退就说了:“我叫时不退,时间的时,时间永不会后退的不退。”
刘大地主说:“很好。小时,你来这里做什么?”
时不退说:“自然是来消灭你的。”
刘大地主说:“消灭我?”
时不退说:“对,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刘大地主说:“年轻人,你口气可不小啊。”
时不退说:“口气不小?我有口臭吗?你还是第一个对我这样说的人。想来是别人都不好意思。”
舒中笑了,书生却不敢笑。
刘大地主说:“我可没心情跟你说笑话。你觉得自己有杀我的本事吗?”
时不退说:“虽然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消灭你,也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刘大地主说:“哦?虽然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信心,但我也不是很关心。我想知道,你是为何想着来消灭我呢?”
时不退却说:“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因为想要消灭你,才千里迢迢赶来。我只是偶尔路过这里,然后知道了有你这么个人,才想到我应该消灭你这个人。”
刘大地主说:“我为何该被消灭呢?”
时不退说:“你自己没有一点觉悟吗?我这一路走来,也消灭过不少恶人了,每一个人都能说出自己为何该死。”
刘大地主说:“我是恶人吗?”
时不退说:“你难道不是恶人?你修炼的功法难道不是《阴阳**》吗?你既然修炼了这功夫,又怎能不是坏人?”
刘大地主说:“我当你有什么见识,没想到你也只是以功法论人而已,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天下没有邪恶的功法,只有邪恶的人,这一说法吗?修炼《阴阳**》,可不一定就是坏人。”
时不退说:“你不用糊弄我了。我对这功法可是知根知底的。”
刘大地主突然有了些慌乱,问时不退:“你知道些什么?”
时不退说:“这功法最早的版本,原本是我们家族一个先辈所创。我们家先辈在江湖游历时,结识了一个朋友。这位朋友的妻子有早衰之症,我们家先辈创设了这功法最早的版本。我家先辈的朋友可以用这功法将自己的生命力传给自己的妻子,为自己的妻子续命。他们夫妻同日而死之后,我们家那位先辈却未收回秘籍,而是给了他们的儿子。又经多年,这功法就成了现在这样子。这功法不再是让修炼者可以将自己的生命力分享给别人,而是能让修炼者能吸收别人的生命力,为自己延年益寿。我说得对吗?”
刘大地主却说:“即便如此,又和如何?若是修炼这功法的人,只吸取罪大恶极之人的生命力为自己延年益寿,并且一辈子都作好事,那也不能算是恶人。”
时不退说:“却没想到,你到了此时此刻,还想着糊弄我。”
刘大地主说:“你说说看,我是怎么糊弄你了?”
时不退说:“无论这功法怎么变化,最基本的法则还是要遵守的。要想吸取别人的生命力,必须是给出生命力的人愿意,又或者是给出生命力的人与自己有血缘关系。我说的对吗?”
刘大地主很无奈地说:“真是意外,没想到你居然知道的这么多。”
时不退说:“我知道这么多,一点也不意外。这功法毕竟是我家先辈首创的,这里面的原理我自然是应该清楚。要说意外,我才觉得意外。我没想过,竟然还有人在修炼这种功法。你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已经杀害过多少亲人了呢?你难道就没有犹豫过吗?”
刘大地主说:“又有什么好犹豫的?若是细算起来,我救的人可比杀的人要多许多。”
时不退说:“你是怎么算这笔账的?”
刘大地主说:“外面现在兵荒马乱,我们这里却一片祥和太平。普天之下,除了南都城,就属我们这里最太平。这太平生活,就是我的功劳。我只要还活着一天,这里就能多太平一天。为了此处大多数人的太平,我牺牲一两个人甚至十几个人的生命,又算什么?而且,我也牺牲的人,并不是外人,而是自己的亲人。我这种人,难道不该算是一个高尚的人吗?”
时不退说:“就算外面是太平盛世,你也会吸取别人的生命力,来延续自己的寿命。”
刘大地主说:“太平盛世?曾经有一个人说过,翻看历史,只有两个时代,一个时代是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一个时代是暂时安做奴隶的时代。就算是太平盛世,我这里也比别处要好很多。”
时不退说:“好像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刘大地主说:“你若是消灭了我。我们这里肯定是要卷入战火。我们这里许多青壮都要死在战场之上。这些死去的人,可都要算在你的头上。我们这些所有人,都不会感谢你杀了我,而只会憎恨你。你现在可还想消灭我?”
时不退说:“我好像需要再想一想。”
第六百一十五章 共有的毛病
舒中却在此时说:“可是刘大地主你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并非为了我们这里的大多数人。”
刘大地主问舒中:“你说我的动机又是什么?”
舒中说:“你做这些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乐子。”
刘大地主说:“找乐子?”
舒中说:“有许多小孩子,为了找乐子,就去玩蚂蚁。他们或是把蚂蚁放入迷宫中,或是用水去冲蚂蚁窝。这些小孩子后来长大了,有了良知,不再做这种事情。你却丧失了良知,把所有人都当做自己的玩物,像小孩子玩弄蚂蚁一样,去玩弄人。你这样一个丧失了人性,修炼了这种功法的人,只能从这种事情中感受到了快乐。”
刘大地主说:“没想到你却懂我。”
舒中说:“那也是因为我深受你之害。”
刘大地主问时不退:“你现在知道了我动机,又重新想要消灭我了吗?”
时不退说:“我还在想。”
刘大地主说:“动机又有什么重要的?就算是我的动机更卑劣一些,但客观的结果,不还是好的吗?我的存在,对我们这里的大多数人,是利大于弊的。”
舒中说:“动机很重要。”
刘大地主说:“你这种没长大的小朋友,才觉得动机重要。”
时不退说:“我也觉得动机很重要。虽然动机并一定决定结果,但对我们人来说,结果很难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唯一能决定的,只能是我们的动机。每个人做事,都要有一个好的动机。”
刘大地主说:“没想到你这人大道理却挺多的。你既然觉得动机很重要,你为何不消灭我呢?”
时不退说:“虽然我是想要消灭你,但我却必须要考虑消灭你的后果。”
舒中说:“刘大地主必须要被消灭。”
刘大地主说:“你想让我被消灭而已,你可不要这么自私。我若是被消灭了,你这种会武的人,可以在世间求得安全,甚至能找到更好的生活,但我们这里的大多数人,可是要就此沦为战争中的牺牲品了。”
时不退说:“我也是在担心这样的后果。”
书生也说:“刘老爷不是坏人。刘老爷动机也不坏。”
时不退问书生:“刘大地主的动机哪里不坏了?”
书生说:“刘老爷就算是想要拿我们这些凡人寻开心,也不能就因此成了坏人。我们不都想开开心心的活着吗?刘老爷就算是把我们这些凡人,视为蚂蚁一样的东西,但刘老爷并未用大水冲了我们的蚂蚁窝,反而将我们照顾的很好。我们都是刘老爷的宠物而已,做刘老爷的宠物没什么不好。舒中自己看不开而已,我们大多数人都能看得开。”
时不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舒中说:“你这番话,却证明了刘大地主的恶。”
书生很不满地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看上了马小妹,就对我有意见?想要贬损我?”
舒中说:“你的所作所为,还用得着我来贬损?”
书生听了之后,更为恼火,但又想到刚才在屏风后的舒中应该是听到自己与刘大地主的对话,就又好言对舒中说:“你可不要因为我刚刚在刘老爷说了那些话,就恼恨我。你要怪还是要你自己。是你自己不小心,才被刘老爷发现。你既然被刘老爷发现了,就只能听刘老爷由命了,我可没有要救你的义务。说到底,我也是你不小心的受害者。我在刘老爷面前说什么,可不是为了害你,而是为了自己不被你害。”
舒中对书生说:“这些事情虽然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你说的那些话虽然是刚刚才说过的话,但对我来说,这些事情已经是过去的事情,那些话也都是说完的话。”
书生以为舒中老实了,就说:“对,对,这些都过去了,不用再说了。”
舒中却又说:“我说你证明了刘大地主的恶,却不是因为这些事,那些话。”
书生勃然大怒:“你这不仅仅是在贬损我,也是在贬损刘老爷。你贬损刘老爷,就是在贬损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你快道歉。”
刘大地主却非常大度地说:“无妨,你就让舒中说说他的道理,,我也想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恶人。”
书生立刻变了脸色,并说:“还是刘老爷心胸宽广,但舒中肯定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舒中就好像没有听到书生的话一样说了起来:“谄媚、麻木、两面、谎话连篇、虚伪,这是我们这里所有人身上的标签。”
书生立刻对舒中话里的漏洞发起攻击:“这么说,你身上也有这种标签了?”
舒中却坦然地说:“我身上当然也有这种标签。”
书生乘胜追击:“原来你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舒中却又说:“虽然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些标签,但有的人表里如一,他们的本质与他们的标签完全一致,他们身上的标签是他们表露出的真实性情,有的人却表里不一,他们的本质与他们的标签不一致,他们身上的标签,只是他们表演出来的伪装。”
书生冷笑着说:“你是想说众人皆醉你独醒吗?你可把自己看得真高尚。”
舒中说:“我们这些伪装者并不更高尚,反而更为卑劣。”
书生说:“你少说好听话了,听起来可真是讽刺。”
舒中说:“我并不是在说什么讽刺的话,这是我的真实想法。你们这些表里如一的人,实际上是单纯的受害者。因为适者才能生存的道理,在刘大地主的阴影之下,你们这些人扭曲了自己的人性,适应了生活,但你们对此过程却不自知,你们就像是被训练好的宠物一样。我们这些表里不一的人,实际上却成了刘大地主的帮凶。我们虽然同样生活在刘大地主的阴影之下,但我们察觉到了阴影,内心之中总有不甘的想法,可我们却没有一个人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没有一个人去提醒你们。我们只是伪装了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和你们一样。我们这些人,不仅同样的表现出了谄媚、麻木、两面、谎话连篇、虚伪的特征,还有懦弱、假清高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