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打完,喝酒吃肉
“那把二胡还要么?”王长生忽然指着被放在地上的二胡问道。
梁平平摇头说道:“沾了血不要了,我曾经在她的坟头前发过誓,今天过后……我就再也不拉二胡了,从此封手。”
王长生说了一句可惜,然后伸手揽上了他的肩膀,转过身子后说道:“我们走吧。”
“去哪?”
“先活着,然后找个地方喝点,在这毛也没吃上,肚子饿了”
“谢谢”梁平平沉默片刻后说道。
“要不这顿还你请?”
“那羊肉,你吃么,吊炉烤的那种?”梁平平试探着问道。
“拍点黄瓜,再拌个萝卜皮……”
王长生和梁平平肩并着肩走着,闲聊的这几句也没刻意的压低声音,就幽幽的飘向了身后,龙虎山的脸都绿了,这一幕看起来像极了两个偶然在街上碰见的老友,然后说找个地方喝点小酒的画面,画面很对只是场合不对,他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当两人踏出这座庄园的时候,也许要面对来自龙虎山的疯狂报复,门也并不远,大概也有几十米的距离。
扶九的一个心腹的随从来到他身后,有点担忧的低声问道:“小先生那里?”
“打不赢,还跑不了么?随他去吧,小师叔说他下山以后我们这些师兄愿意管就管他,不愿意就不管,二十几岁的人了难不成还得我们这些师兄弟抬着他走不成?”扶九看着王长生的背影,淡淡的扔下了一句话转身就要走,但想了想后又跟这人交代道:“处理一下这的事,总归是死了人的。”
王长生和梁平平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庄园门口,其实他俩的身影在后面很多人来看,就是那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热血青年的背影,这种人讲义气有情义,但却不知道深浅,为了朋友这两个字就敢抛头颅洒热血什么的,看起来挺豪情的,其实真有点傻。
没错,在如今的这个年代,两肋插刀这个词,就是一些脑子有病人的代名词了。
马长云小声的跟余良子说道:“要不要押个宝堵谁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弄点彩头乐呵一下”
余良子震惊的说道:“这么干好嘛?是不是对龙虎山的道友太不敬了?”
马长云翻手就从道袍里拿出一杆小旗子,摊在手中说道:“这是茅山当年的祖师三茅真君传下来的一杆招魂幡,你应该听过的吧,我用它来做赌注”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这个彩头确实让我心动了”余良子想了想,从身上拿出个舍利子,有点心疼的说道:“我身上也就这件东西能跟你们祖师爷传下来的相媲美了,我们焚净峰存世也不过七八个”
马长云顿时眼睛一亮,舔着嘴唇说道:“我赌那两个人安然无恙的离去”
余良子皱眉问道:“你就这么看好他们?”
“呵呵,我主要是看气质……”
到了门口,王长生和梁平平又回过了头,他俩当然不会认为跨出这个门后他们插上翅膀就能飞了,龙虎山人总归是要个说法的,丢的面子也得要找回来,于是就看见常山岳领着两个龙虎山弟子缓缓的走了过来,他身后两人都持着一把道士专用桃木剑,自己则是赤手空拳着。
梁平平低声问道:“怎么打?”
“当然是尽力打,然后,打不了就跑,这三个人没什么的,我怕那个龙龙山的常天师啊”
“他会那么不要脸的出手?”
王长生冷笑道:“现在当然不会了,但是当他的儿子被我们揍了以后,常天师就会来不及顾忌脸面了,和面子相比儿子才最重要,还有就是……我肯定自己,是扛不住一位天师的,压根就不是一个段位啊。”
茅山,龙虎和正一还有天师教的掌门和掌教,在外都被统称为天师,这是一种称呼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如果要按照辈分来算的话,这些天师应该是和陈青山还有杨來玉划等号的,至于实力么王长生没有确切的衡量过,但估计手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那都是传承了过千年的道门大派,底蕴都是极其深厚的。
道门里出高手,从正一创始人张道陵往下,武当出过张三丰,全真出过王重阳,还有先秦时期的鬼谷子,往后的黄石公,总得来说那就是道家出来的高手乃是真正的高手。
王长生绝对不认为初出茅庐的自己能够挡得住一位正统天师的手段,毕竟两者之间的段位,至少得差了一个层次呢。
常山岳率领两名龙虎山的同代弟子来到近前,三人站定后,他挑了挑眉头说道:“你要不要报个师门出来,也许和我龙虎山有旧呢?”
王长生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小门小派的说了你们也未必知晓,又不是小孩子打架,提人就尴尬了”
常山岳抿了抿嘴,总觉得自己和对方对话的时候,一直被人给压着交流,完全没有展现出他龙虎山大弟子的风范出来,这对他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的骄傲呢,作为龙虎山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的骄傲呢?
“出剑……”常山岳咬牙说道。
“嗖”
“嗖”
常山岳后面两人突然同时扬起手中剑,不分先后脚步完全一致的掠过常山岳的身旁,递出了两把桃木剑。
道士打架当然不像电视里的武打片那样,交手的时候打得上下翻飞噼里啪啦的,那是演给人看的,道士们的交手其实很简单,并且非常的干脆利索,几乎一二三差不多就买单了,大战三百回合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因为他们所用出来的手段,自身是绝对无法支持太长时间的。
就拿道士最常见的念咒下符来说吧,每一张鬼画符的后面都是一个道士以自身的精气或者精血为代价画出来的,长时间的画符气血肯定就跟不上了,用某位大师曾经说过的话就是,高手对敌三招即可,立分高下,多了那都是绣花的枕头。
所以,王长生和梁平平在接下来同龙虎山弟子对弈道家术法,其实很快很快的就结束了。
当两把桃木剑递过来的时候,梁平平就说了一句:“毕竟是我的事,人多的归我,这两个我来对付,那一个你上吧……”
王长生翻了翻白眼很是无语,尼玛,这个闷葫芦真够鸡贼的了。
第91章骄傲的人该有的气质
当王长生对上龙虎山的常山岳时,这虽然不是他下山以后的第一次与人交手,但却是他以昆仑观观下行走的身份,第一次在人前出手,前面几次在岭南和苗疆那都是一个人的江湖,此时的王长生从出手的那一刻起,应该得算是正式宣告,山下的人他来了。
在和常山岳交手之前,王长生的脑袋里曾经闪过个念头,到底该以什么姿态来结束这场战斗,是华丽丽的横空出世在天边闪耀过一抹绚丽的身姿,然后在挥挥手抽身而退不带走一片云彩,还是以摧枯拉朽的方式揍趴下对方,来个最直接的震慑?
王长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会不会不如对方这种问题,要是龙虎山的掌教常天师亲自出手,他可能选择掉头就走了,但是他儿子么,还差了点。
其实他也很骄傲,只是都藏着掖着没打算露出来。
念头也就是一闪即逝而已,旁边的梁平平似乎豪情万丈的冲了过去,对上了两个龙虎山弟子,战势瞬间拉起,并且还刻意的往旁边挪了一下,似乎要给王长生和常山岳留下足够交手的空间。
常山岳背负双手一脸的高人风范,十分贴切的展现出了他身为龙虎山这一代大弟子和常天师儿子的风采,看那意思是你先出手吧,我接着就行了。
确实,常山岳既没有掐符也没有拿剑,因为对于面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王长生他觉得就是个小角色,他的对手得是马长云,余良子,又或者是其他门派翘楚中的人,王长生么还差了一些,就差在名气上了,而最主要的是常山岳想以云淡风轻的姿态来解决这场交手,因为后面有一朵莲花在看着这边,他很想给对方留下个,我是一代天骄的印象。
其实,常山岳的想法是后面那群人里绝大多数的想法,他们都觉得逞能对上龙虎山的王长生是不行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没有这种念头,比如徐木白,扶九自然也是,还剩下的那个,就是人群最后面满脸平淡表情古井不波的一朵莲花了。
王长生眨了眨眼睛,问道:“别告诉我,你还要让我三招什么的?”
常山岳昂着脑袋,一脸骄傲的说道:“无妨,你先出手就是,我龙虎山人对敌,向来没有先出招的习惯,你来,我接着就好。”
“你确定?”王长生又认真的问了一句。
常山岳淡淡的说道:“反正也没什么区别的。”
“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王长生是真的不客气,更没打算蠢到去装这个逼,不管是小师叔还是其他师兄们都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诫过他,与人交手,哪怕对方就是个孩子,你也得全力以赴,因为胜负过后的结果会意味着你是站着还是趴下,是活着还是死了,能偷袭就别正大光明的,能痛打落水狗就别给对方喘气的机会。
因为这个世上,最具有真理的一句话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死人是会后悔的,而活着的才不会。
于是,王长生毫无犹豫的抽出了那把七寸桃木剑,剑刃随即在手上划出了一道血迹,王长生的鲜血顺着剑身流了下来的同时,这把桃木剑上顿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气息。
就在这个瞬间,常山岳的眼睛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他隐约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头了。
余良子低声跟马长云说道:“真是日了狗,这种交手的状况,龙虎山的道友在想什么呢?”
马长云说道:“我忘了告诉你了,常山岳很骄傲,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喜欢装逼……”
余良子的表情一僵,于此同时王长生毫无征兆的出了一剑,仿佛天外飞仙一样,他嘴中也只吐出一字:“斩!”
后来,很多,很多年过去以后,山下的人们总会说,当昆仑观的人拿出那把剑的时候,战斗差不多就已经结束了。
王长生轻飘飘的挥去了一剑,身子前倾,他手里的剑太小,看着仿佛就是一根很小的桃木而已,但是当王长生和七寸桃木剑同时到了常山岳身前的时候,他手腕轻轻一转,剑前忽然荡漾出一片连绵不绝的水花来。
剑身一面铭刻着昆仑九峰,另一面上则刻着两条长河,是长江和黄河,前几次王长生出手展现出的是昆仑第八和第四峰,这一次剑身上则是泛出了一条长河。
常山岳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窒息,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一条长河翻滚着朝自己而来,然后将他在顷刻间给吞没在了其中,那种感觉像极了江河在风浪中翻滚出了浪花时,有人掉落在了水中,不停的扑腾的着两手,想要挣扎着上岸或者抓住什么东西,仿佛下一刻他就会被淹死在水中一样。
这种即将就要被淹死的感觉,很难受也很残忍啊。
“噗”常山岳忽然张嘴喷了一口鲜血,满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和慌张还有恐惧,他根本都没料到自己一招没出,就会输得这么惨烈。
“傻逼!”王长生张嘴说了一句,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常天师脸色一木,表情极其的难看起来,你这不是连我也给骂上了么。
余良子忍不住的咬牙说道:“是挺傻的”
“呵呵……”马长云。
但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下一刻王长生突然收剑,抬腿,然后一脚就踹在了常山岳的小腹上,他人“蹬蹬蹬”的往后急退几步然后身子凌空飞了出去,于此同时,王长生干脆利索的转身,再次连续点了两剑出去。
“噗,噗”紧接着和梁平平交手的两个龙虎山弟子身上传来两声闷响,他们的胳膊上仿佛被一杆锤子狠狠的给砸了上去,顿时就剧痛无比的耷拉了下来。
王长生朝着梁平平急促的说道:“走……”
王长生从一开始没有打算和龙虎山的人恋战,因为交手到最后常山岳倒了,常天师哪怕就是拼着不要脸也会出手留下他们的,脸面是重要,但儿子更重要,不能白被揍了,不然以后常山岳恐怕得会成为四大道门里的笑柄了。
所以,王长生觉得,在谁也想不到的境况下摧枯拉朽的解决龙虎山的三人,下一刻就是跟梁平平迅速抽身而退的远去。
第92章江湖不讲道义
王长生的出手很快,快到可以用电闪雷鸣,转瞬即逝这类词来形容了,但是更快的是他敏捷的思维和出人意料的举动,这里面的人也许除了扶九以外,没有任何人看出了他的打算,在根本没有给常山岳出手的机会并且重创了他之后,紧接着王长生连点两剑就帮着本已占据了上风的梁平平解围,随即喊了一声“走”后就拉着他的胳膊急速的蹿了过去。
这份心性和实力完全超出了大部分人的意料,因为我们都是名门正派啊,不应该正大光明的交手分出胜负之后礼貌的说一声“抱歉”的然后再各自抽身而退的么。
这算什么,是偷袭还是乘人之危?
哪里有什么江湖道义呀,活着才是重要的。
后面的扶九看见小师弟的出手,很中肯的点评了一句:“嗯,活学活用,聆听长辈教诲这一块,小七拿捏的还是比较准的。”
是的,在昆仑观人的眼中,他的举动没有任何唐突和不妥之处,昆仑观的师兄弟们向来最看重的就是胜负和输赢,至于什么光明磊落一类的话,那真是要不好意思的呵呵了,你去同情输者的时候顺便不好意思的和他道歉的时候在说吧。
王长生干脆利索的拉着梁平平迅速远遁之时,常天师见状就从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突然跃起几乎在一个跨步间就落在了常山岳的身旁,低头,伸手,摸了下他的脉搏,发现常山岳只是受了重创,肋骨断了两根,外加气血不平以外,知道他没有性命上的危险,就果断的起身看着那两道身影,说了一句:“邪魔外道为正道所不齿,如此下作的手段都能用的出来,说不得我此时出了手,也不算是以大欺小了。”
常天师理所当然的给自己找了个谁都嗤之以鼻的要报复的理由后就“啪,啪”的从道袍的袖口里弹出两道符纸,同时人轻轻跃起踩在了符纸上的时候身形“唰”的一下就朝前闪了过去。
道家术法中有两种用来追缉或者逃窜都是比较管用的,第一是封神演义里土行孙最拿手的土遁之术,第二个就是常天师此时所用缩地成寸了,两种方式都可以让施道术的人在几乎眨眼间就移动出很长的一段距离。
常天师追出去之前,马长云贱贱的朝着余良子伸出了一只手,哈喇子差点都要流出来了,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要一颗舍利子了,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有颗舍利子在身上能省却不少的麻烦,这是得道高僧死后留下来的遗骨,就这一颗珠子可用来辟邪,镇邪,驱邪以外,如果落在懂行人的手中制作成法器的话,用处还能更惊为天人。
“常山岳真是蠢到家了啊”余良子一脸心痛的拿出舍利子,不舍的咬着牙交到了对方手中。
马长云淡淡的说道:“真是他蠢么?你以为就只是如此啊,呵呵,这是一点,最主要的是那人,谁都没有料到他的出手会这么干脆利索,也那么狠,大师啊你我要不要再赌一下?”
“不好意思,出家人是戒贪念的,今个回去我得在佛祖前忏悔三月,以此抵消刚刚的业障。”余良子单手一礼说道。
马长云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我还想赌他能安然无恙的从常天师的手下脱身出去呢。”
一代天师出手那必然是泛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常天师的身影几乎是划过一条长虹就到了王长生和梁平平的身后,他毫无征兆的伸出一手,平淡无奇的朝着他的后背拍了过去。
明显感觉有一缕劲风从身后袭来,王长生的左手顿时用力将身旁的梁平平给带到了一边,右手紧握的七寸桃木剑被他反手握着,随即转身,横剑在胸前。
“啪!”常天师一掌拍在他的胸口,王长生最直接的感觉就是胸腹间一阵阵痛不已,三魂七魄都差点被震了出去,喉头一甜有口老血被他毫不迟疑的就给喷了出去,同时还有左手从长袍下抻出的一张符纸递到了两人之间。
常天师一掌拍在他胸前后,王长生就借着这股力道脚下迅速向后移开几米,和常天师之间拉开了距离,他快速的抬起左手朝着被扔出的那张符纸点了几下,隔空画符几乎在顷刻间就被他画完了,随即王长生单手快速的掐了一印出来。
“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北头大神咒,开!”
“轰”
常天师和王长生中间的那道符,突然间就爆了,这是道家八大神咒的最后一咒北斗大神咒。
一股雄浑的气浪滚滚的朝着常天师席卷而去,他似乎没有料到王长生这个年纪,居然能如此轻易的就隔空画符掐出一道神咒出来。
同样,后面马长云和余良子等人也是吃惊不小,在道派和佛门中能不能隔空画符是衡量实力的一道分水岭。
你能画得了,好吧,你是高手。
你画不出来,你也就是二三代弟子那一流的。
在王长生他们这一代年轻人中,其实常山岳可以,马长云也能,正一的大师兄也没问题,但他们三个自问就刚才王长生隔空画的那一手他们做不来,因为速度太快,至少要比他们多了能有两三秒钟左右,千万不要小看这短短的一瞬间,就这个空档的话,人家隔空画完符都砸在你脑袋上了,可能你也就刚刚画了一半左右。
一秒的差距,都足以要了你地命了。
这下子,观望的人神情都不免浓重了一些,也许王长生重创常山岳是投机取巧和趁他不备了,但此时看他这一手谁都料到,哪怕就是正经的打一场,常山岳也不行。
“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个年轻人……”不少人的脑袋里都出现了这么个迷糊的念头。
再说常天师被这一道北斗大神咒给轰了个正着,气浪滚滚的朝他席卷而去,这位当代大天师蹙眉惊愕,但是在仓促间也没有太过惊慌,他在瞬间就将自己的气血提到了最高,深深的吸了口气,打算硬接下这一道符。
毕竟,两人的年龄和境界差距在这里呢,王长生就算掌握了先手,可实力不允许他一招就让常天师偃旗息鼓了。
第93章意想不到伸来的一双手
龙虎山的常天师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他们爷俩会在同一天的一个小时之内,连续两次的在同一个阴沟里翻了船,并且还是翻得稀碎,稀碎的,船底都他么干漏了。
王长生隔空画了一道北斗大神咒后,落地持剑,严阵以待,与此同时梁平平也虎视眈眈的盯着常天师,两人已经做好在对方破了这道神咒之时就联手应付他,你不得不承认一代天师的实力是非常强横的,常天师不闪不避的直接选择了硬抗的方式来接下这一道北头大神咒,毕竟活了五十来年的常天师气血太盛了,跟王长生之间至少差了三十年左右的,两人间肯定隔了一道鸿沟。
但就在这时,突然间从路边有一辆车轰着油门急速的冲了过来,那发动机的轰鸣声让人都差点以为要爆缸了,这辆牧马人生猛的骑着马路牙子驶过了王长生的身旁后轮胎下面就传来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车身顿时横了过来,漂移着横向了常天师那边。
这一幕来的太快,太突然了,王长生和梁平平都是一脸懵逼的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那辆车停下后,推门就下来一人,手里拎着个农家最常用的塑料桶,然后这人两手拎着桶就朝着刚刚硬杠完北斗神咒的常天师泼了过去。
“哗啦”一同泛着腥臭味的黑色液体泼洒过去后顿时就淋了常天师一身,他猝不及防下也没料到会有辆车开过来,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机会闪避。
常天师一脸惊愕的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脑袋里都是空白的,随后他低头仔细的嗅了嗅身上被泼了的那桶不明液体,脸色骤然大变:“黑狗血?”
“咣当”开车疾驰而来泼了常天师一桶黑狗血的那人,关上车门后,伸出脑袋冲着王长生和梁平平喊了一嗓子:“愣个毛啊,上车,走了。”
两人愣了愣,梁平平不认识对方,王长生却认出来了,他稍微一犹豫后朝着梁平平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先后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对方一踩油门车子再次轰鸣着发动机离去了,这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一共没到半分钟,而此时的常天师却是动也没动。
有句话叫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菜刀再快也没子弹快,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有几样东西他们也挺怕的,比如这黑狗血。
常人都知道,黑狗血有驱鬼辟邪的作用,僵尸,孤魂野鬼什么的都很畏惧,其实对于道士来讲在某方面也一样。
从道理上来讲狗和鸡是至阳之畜,狗对应的十二地支五行是戌土,也是阳土,所以黑狗先天阳气最纯,以阳制阴,自古以来,道士都取黑狗血驱邪治魔。
再一个是传说杨二郎座下的哮天犬,本体是黑狗,它有先天至阳之气,凡间的黑狗都是它的近亲,所以,黑狗血特别的霸道。
道理都是相互的,道士会用黑狗血来制约阴物,他们虽然不怵,但是有一种情况是例外的,那就是如果谁被大量的黑狗血给泼了个正着的话,正在施的道法就会失灵了,看起来似乎有点矛盾,但事实是道法讲究的就是阴阳之数,若是阴阳比列失调了的话,作用自然也就失去了。
就像常天师被泼的这一桶黑狗血,对他本人造成不了任何的创伤,但影响却是下一刻他不可能施出任何的术法了,那常天师就只能干瞪着眼看着王长生和梁平平坐着车远去了。
浓浓的黑狗血非常粘稠,还有着刺鼻的腥臭味,淋在身上后黏糊糊的特别不舒服,常天师的头发和脸上挂着的狗血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落着,一身干净整洁不带一丝褶皱的道袍也全是黑色的污渍,看着就好像他人刚被从茅坑里给捞出来的一样。
“啊……”常天师实在是忍不住了,仰天长啸了一声,抒发着心里的怒气,吼道:“你们这帮小辈,从此以后龙虎山人与你们必然不死不休!”
是的,常天师急眼了,悲愤了,后面有这么多的同道看着呢,他们龙虎山这次的脸可丢大了。
那辆突兀出现的牧马人里,王长生很不解的看着开车的人,对方扭过头呲牙笑道:“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
“我更好奇的是,你那桶黑狗血是哪里来的?别告诉我,你的车里常年都会备着一桶狗血。”
对方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指了指后面的梁平平说道:“当这哥们干了龙虎山的那个人以后,你又走了出来,我就知道你要跟人有冲突了,这里偏是偏了一点,但附近有不少的农家,我就开车花五百块钱买了一只黑狗把它的血给放了一桶,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
“好吧,问题回到上一个,你怎么出现的?”
“多简单啊,我这两天都在跟着你呢……”
王长生愣了下,想了想也没问他为什么跟着自己,就指着这人跟梁平平说道:“介绍下,他叫唐昆,卖死货的”
“这是梁平平,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呃,算上他也就两个吧”
唐昆又呲牙笑了笑,开着车伸了一只手过来,说道:“看你长得挺闷的,没想到还挺有血性,我就得意这样的爷们,认识,认识”
梁平平伸手搭在了他的手上,诚挚的说道:“谢谢你”
“屁事没有,捎带手的事,唉,对了,咱们要去哪?”
王长生说道:“喝酒,吃肉去吧……”
王长生知道,唐昆肯定不是白出手的,他更不会闲的蛋疼的跟着自己,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跟着自己。
为了感谢他的援手,那接下来就坐在一起边喝边吃边聊算了。
另外一边,王长生三人离去之后,扶九挺无语的摇了摇头,心道小七往后得有点麻烦了,一不小心跟龙虎山的人对上,最后他们之间不分个公母的话这个梁子是掀不过去的,徐木白颇为有点恼火的说:“就这么跑了,我还上哪找你去?”
第94章我就想吃顿肉,怎么了
常天师换了一身便装后又出现在了庄园里,龙虎山碰上这么一遭事,道门的一些大佬都没有走,他们一直在闲谈那个突然出现的青年是何方神圣,王长生出手太过简洁和利索了,从这一点上谁也没品出来来者是哪一方的。
常天师坐在椅子上,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正色的朝着几位大佬拱手说道:“龙虎山丢了点脸,说大么无非就是颜面不好看,说小么犬子受了些伤,我在这里恳请各位道友帮个忙,如果以后一旦发现了那两人的行踪还请知会一声,龙虎山上下必定感恩戴德。”
茅山掌门点头说道:“那是自然,道门上下同气连枝原属一脉,常天师有话我们自然会留意的”
其他几人也都在附和着点头,唯独扶九翘着一条二郎腿扣着指甲没发言,常天师略微皱眉问道:“九爷在长安城人面最广,不知你可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要是知悉的话还请言语一声”
扶九抬起头笑了,摊着手说道:“天师你也说了,我是在长安城人面广,他们可不是长安里的人,我当然不认识了,也眼生的很呢。”
“九爷可认出他出的那一剑,是什么来历?”常天师问的话,别人也同样好奇,尽管离得挺远但他们也感觉到了那一剑带来的威慑力,抛开这些天师和掌教不说,自己门下的弟子若是对上了王长生,是什么结果还真不好说。
扶九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眼生……”
昆仑观人倒是一直都在世间各地坐镇,观下行走也确实一直在走,但差不多得有百年多了,昆仑剑阵就算有人用过,也绝对没有在人前用过,或者说用了之后看见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除非是跟陈青山或者杨來玉相识的,就像白马山的那位观主偶然之间见到了,剩下的真无人得知这把昆仑镇观之宝的面目。
茅山掌门感慨着说道:“我原以为各家弟子都很优秀了,没想到山外有人天外还有天,那把剑暂且不说不相识,他那一手隔空画符却已经把我们这帮后背甩出了半条街去,真是够汗颜的了。”
常天师眯了迷眼睛,尽管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的是他向来认为不错的儿子,跟对方相比之下,是差了一筹左右。
常天师思索了片刻,忽然抬头问道:“是不是洞天福地中,又有人出来了?”
茅山掌门,扶九,还有几位大佬都顿时一愣,半晌无声,洞天福地是他们很不愿意提及的一个地方,道家有七十二洞天三十六福地的说法,可至少几百年了这些地方也很少有人现身过,久而久之的就都不去想了,可不想不代表不存在啊。
扶九拧着眉头晃了晃脑袋说道:“有规矩在,他们不会如此堂而皇之的钻出来的,就算有人来了,也是脑袋夹在裤裆里藏着掖着的,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其实啊除了洞天福地,这世间神秘兮兮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关外到长白,北有祁连,昆仑,雪域高原,南海那么多无名的小岛,除了那些名山大川以外,你知道哪个地方还藏着不出世的隐士高人啊?就说那终南山上吧,据说住了五千隐士,就这里面的人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位居士比你们这些天师都要跋扈,只不过是常年来他们都不愿过问世事,久而久之的就不被人给记着了,我说句在座各位可能不太愿意听的话,呵呵,你们啊也就是占据了各地的名山,历史呢又久了点,被称为四大道门正统,但说实在的,没准有人比你们还正历史还久呢,就说鬼谷子,左慈等道家先人的后人吧,你们见过?”
扶九一席话落下,在座的人都不吭声了,良久之后还有人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片土地很大,几百万平方公里的版图上,有太多无人踏足过的地方了,这些地方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有某位隐士,天师或者行僧隐居在那,就像扶九提到的常人见过最多的终南隐士。
连绵不绝的终南山上,据说一共隐居了五千多隐士,有些是纯粹避世而去的,图个清静,但有些居士却真是得道高僧和修为精深的天师,他们只不过是不愿意涉足尘世罢了,但你绝对不能说他们是一群只知道打坐念经的寻常人。
扶九扫了眼几位大佬,拍了拍手站起来后说道:“各位,继续聊着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讲,至于那一位么,我会帮你们留意的”
扶九扔下一句话就走了,他出来后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出电话给王长生打了过去,铃声响了几下就被接通了。
“小七,你这一出现可把这些道门前辈们给惊了个够呛啊,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猜你是额何方神圣呢”
“我不会漏了吧?”
“暂时不会,昆仑观至少有两代人没有在人前动过那把桃木剑了,就算有看见的恐怕也不存在了,你现在无需担心,不过你漏么是迟早的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嗯,那是以后的事,我现在不用考虑”
“你们没事吧,人在哪?”
“我和唐昆在一起……”
长安城里,一条小巷子内有家脏兮兮的苍蝇馆子,是唐昆带着王长生和梁平平来的。
“你们说要吃羊肉,据我在长安厮混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也就这里能正宗了,老板是从大西北过来的,一手烤羊肉的本事拿到国宴上去都绰绰有余了,可惜老人家啊不图富贵,只喜吃食,在这呆了能有二十年了都没动过地方”唐昆抻着脖子朝着后厨喊道:“老张,给我上三十串羊肉一头蒜,外加两份腌萝卜皮,酒呢随便搬吧”
王长生看着熟练下菜单的唐昆,诧异的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唐昆顿时一脸懵逼,憋了半天才说道:“我这是不你们的救命恩人么,跟你俩坐下吃肉喝酒会很唐突么?”
梁平平也不好意思的转过了脑袋,有点尴尬。
第95章
唐昆有些恼怒的看着梁平平说道:“他都是这么交朋友的嘛?”
梁平平想了想,点头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碰到这样的人,一定要想方设法的交下来”
“瞎了我的狗眼么?”唐昆一阵冷笑。
梁平平拿起酒杯,说道:“难道你没看见他站在我身旁的时候,对面有龙虎山,有几大正统道门的人,而我们只有两个,我不知道他有我这种的朋友有多少,但我知道以后如果的朋友里最后只剩下一个,那肯定会是他的。”
王长生羞涩的端起酒杯说道:“你太煽情了,我有点不习惯。”
“我谢谢你”梁平平抬了抬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仰头而尽。
唐昆眨了眨眼睛,瞄着王长生脑袋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他之前去的时候当然不是为了交朋友去的,而是另有所求,但去了以后唐昆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在王长生的身上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喝酒,喝酒……”唐昆连连举着杯子说道。
在我国的北方,社会上经常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没有什么关系是一顿小酒交不下来的,如果不行,那就两顿。
当地上摆了两箱散落的啤酒瓶,梁平平和王长生还有唐昆的酒意都有些上来以后,气氛明显就开始活跃了,三个本就年龄相差不多,又有着某些相同经历的年轻人,渐渐的在彼此之间拉起了一条线。
王长生点了根烟,牙紧咬着烟头说道:“现在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呃,就不能是我想你了么?”唐昆眼神闪烁着说道。
王长生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酒瓶说道:“你要不说,喝完就走?”
“有点小事,我打算从感恩戴德这方面下手,和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唐昆往王长生这边靠了靠,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朋友,我这次怎么也算是救你一把了吧,你是不是得知恩图报,我知道的你们这种人最讲究因果,向来轻易不会欠人人情的,对不?”
“也分什么人”王长生拧着眉头说道。
“为啥?”唐昆不明白了。
王长生看着他说道:“我跟你一个刨坑挖坟卖死货的人讲究人情,我怕自己也受牵连,你们这一行太损阴德了。”
唐昆顿时急眼了,破马张飞的喷着吐沫星子说道:“聊归聊,能不能别搞人身攻击,用有色眼镜看人?我他么就是个刨人祖坟的了,怎么着?我也没刨你家坟啊,我卖货赚的钱有一大半都散出去了,你知道我名下捐了多少么?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我他么现在也算是个大善人了。”
王长生冷笑着说道:“你要不是散出了一些,你现在绝对不会过得这么好,可能早就被埋到哪个坑里了,要不就是害了一身的病。”
世间三大仇,抢人妻女,杀人父母,挖人祖坟,干这种事最损耗阴德,做多了的话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早晚麻烦会找上门来的,王长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跟唐昆说过,你最好散出去一些不义之财做做好事,他之前也确实拿出去了不少,一年里他赚的钱差不多有一半都扔进了养老院或者孤儿院里,这还得是唐昆的八字很硬,要不然照着他的产量来看,现在至少德落个半身不遂手脚流脓的下场了。
唐昆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看着表情特别的惆怅,一直没插话的梁平平小声的跟王长生说道:“他肯定是有事相求的,你要不问问看?你看把人给难的,嘴角溃疡都出来了。”
梁平平是真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了,他这人闷是挺闷的,但并不傻。
王长生瞥了一眼唐昆,这货嘴角确实起了泡,明显是有点上火了,他皱眉说道:“我知道他找我是啥事。”
“啥事?”唐昆顿时精神了,反问了一句。
“你让我和你去东边一趟,我告诉你,这个事在我这里没谱,第一是我没时间,第二是我不想冒那个险,唐昆啊我上次在你店里给你算出什么来了?你去了就是九死一生,哪怕是我给你做了个替身,也不敢说绝对能保住命”王长生手指点着桌子,瞪着眼珠子说道:“我脑袋被门夹了么,我去跟你趟这滩浑水?”
唐昆咬了咬牙,说道:“是,我是想让你跟我走一趟,从九死一生变成两生。”
王长生冷笑着说道:“咱俩再见来不及握手吧。”
“咕嘟,咕嘟”唐昆拿起酒瓶直接仰头干了大半瓶,然后一抹嘴巴子问道:“你怎么不问我要去哪?”
“东边,刨坟”
“那你怎么不问我,要挖得是谁的坟?”
“我去都不想去,跟我有个毛的关系。”
“啪”唐昆忽然伸手一把揽过王长生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道:“要不是没得选,我他么至于去冒险嘛,啊,哥们?我告诉你这是个千年古墓,从我师傅那一代起就想动了但是一直没机会,到我这一辈我谋划了三年,我要动的是勿吉王墓!”
在这片土地上的古墓有很多,不管是挖掘的还是没有发觉的,其中最广为人知的是三座千古大墓,从古至今都没有人敢动,或者说是动不了,又有的是干脆连找都没有找到。
第一呢自然是天下第一始皇陵了,这个就暂且不说了,第二个大墓是武则天唐高宗合葬的乾陵,里面珍宝无数,谁挖出来谁就能富可敌国,甚至一直有传言说只要有人开了乾陵,都有自立为皇的可能,但是却没人能动得了,五代十国期间,节度使温韬用一个军队挖乾陵,无功而返。
唐末,天下大乱,起义首领黄巢曾动用40万大军来挖乾陵,但就挖出一条40多米深的大沟,连乾陵的墓口都没有找到,就灰溜溜的走了。
民国的时候,孙连将领用了一个师去寻找乾陵,一样莫得找。
直到58年的时候,有几个人走了狗屎运,无意之下找到了入口,至此,乾陵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第三座就是大名鼎鼎的成吉思汗墓了,这位率领铁骑踏遍欧亚大陆的大汗,死后到现在连墓都没有找到呢,草原上的那一座不过是给后人祭拜的衣冠冢,成吉思汗的墓到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据说,当年成吉思汗死了以后,尸体被装进棺材里,然后由他的亲卫带着深入了草原,埋在了下面,藏好了以后亲卫又用马群来回的在上面踩踏了千遍,又撒上了草籽,等野草长出来以后墓上完全都没有一点的痕迹,而最后成吉思汗的亲卫从草原中出来后,全都用刀抹了脖子,殉葬了,从那时候起成吉思汗的墓在哪就彻底没人知道了。
哪怕就是知晓在草原深处,可你总不能把整个草原都给翻个底朝天吧?
第95章三个臭皮匠
唐昆有些恼怒的看着梁平平说道:“他都是这么交朋友的嘛?”
梁平平想了想,点头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碰到这样的人,一定要想方设法的交下来”
“瞎了我的狗眼么?”唐昆一阵冷笑。
梁平平拿起酒杯,说道:“难道你没看见他站在我身旁的时候,对面有龙虎山,有几大正统道门的人,而我们只有两个,我不知道他有我这种的朋友有多少,但我知道以后如果我的朋友里最后只剩下一个,那肯定会是他的。”
王长生羞涩的端起酒杯说道:“你太煽情了,我有点不习惯。”
“我谢谢你”梁平平抬了抬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仰头而尽。
唐昆眨了眨眼睛,瞄着王长生脑袋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他之前去的时候当然不是为了交朋友去的,而是另有所求,但去了以后唐昆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在王长生的身上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喝酒,喝酒……”唐昆连连举着杯子说道。
在我国的北方,社会上经常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没有什么关系是一顿小酒交不下来的,如果不行,那就两顿。
当地上摆了两箱散落的啤酒瓶,梁平平和王长生还有唐昆的酒意都有些上来以后,气氛明显就开始活跃了,三个本就年龄相差不多,又有着某些相同经历的年轻人,渐渐的在彼此之间拉起了一条线。
王长生点了根烟,牙紧咬着烟头说道:“现在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呃,就不能是我想你了么?”唐昆眼神闪烁着说道。
王长生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酒瓶说道:“你要不说,喝完就走?”
“有点小事,我打算从感恩戴德这方面下手,和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唐昆往王长生这边靠了靠,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朋友,我这次怎么也算是救你一把了吧,你是不是得知恩图报,我知道的你们这种人最讲究因果,向来轻易不会欠人人情的,对不?”
“也分什么人”王长生拧着眉头说道。
“为啥?”唐昆不明白了。
王长生看着他说道:“我跟你一个刨坑挖坟卖死货的人讲究人情,我怕自己也受牵连,你们这一行太损阴德了。”
唐昆顿时急眼了,破马张飞的喷着吐沫星子说道:“聊归聊,能不能别搞人身攻击,用有色眼镜看人?我他么就是个刨人祖坟的了,怎么着?我也没刨你家坟啊,我卖货赚的钱有一大半都散出去了,你知道我名下捐了多少么?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我他么现在也算是个大善人了。”
王长生冷笑着说道:“你要不是散出了一些,你现在绝对不会过得这么好,可能早就被埋到哪个坑里了,要不就是害了一身的病。”
世间三大仇,抢人妻女,杀人父母,挖人祖坟,干这种事最损耗阴德,做多了的话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早晚麻烦会找上门来的,王长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跟唐昆说过,你最好散出去一些不义之财做做好事,他之前也确实拿出去了不少,一年里他赚的钱差不多有一半都扔进了养老院或者孤儿院里,这还得是唐昆的八字很硬,要不然照着他的产量来看,现在至少德落个半身不遂手脚流脓的下场了。
唐昆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看着表情特别的惆怅,一直没插话的梁平平小声的跟王长生说道:“他肯定是有事相求的,你要不问问看?你看把人给难的,嘴角溃疡都出来了。”
梁平平是真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了,他这人闷是挺闷的,但并不傻。
王长生瞥了一眼唐昆,这货嘴角确实起了泡,明显是有点上火了,他皱眉说道:“我知道他找我是啥事。”
“啥事?”唐昆顿时精神了,反问了一句。
“你让我和你去东边一趟,我告诉你,这个事在我这里没谱,第一是我没时间,第二是我不想冒那个险,唐昆啊我上次在你店里给你算出什么来了?你去了就是九死一生,哪怕是我给你做了个替身,也不敢说绝对能保住命”王长生手指点着桌子,瞪着眼珠子说道:“我脑袋被门夹了么,我去跟你趟这滩浑水?”
唐昆咬了咬牙,说道:“是,我是想让你跟我走一趟,从九死一生变成两生。”
王长生冷笑着说道:“咱俩再见来不及握手吧。”
“咕嘟,咕嘟”唐昆拿起酒瓶直接仰头干了大半瓶,然后一抹嘴巴子问道:“你怎么不问我要去哪?”
“东边,刨坟”
“那你怎么不问我,要挖得是谁的坟?”
“我去都不想去,跟我有个毛的关系。”
“啪”唐昆忽然伸手一把揽过王长生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道:“要不是没得选,我他么至于去冒险嘛,啊,哥们?我告诉你这是个千年古墓,从我师傅那一代起就想动了但是一直没机会,到我这一辈我谋划了三年,我要动的是勿吉王墓!”
在这片土地上的古墓有很多,不管是挖掘的还是没有发觉的,其中最广为人知的是三座千古大墓,从古至今都没有人敢动,或者说是动不了,又有的是干脆连找都没有找到。
第一呢自然是天下第一始皇陵了,这个就暂且不说了,第二个大墓是武则天唐高宗合葬的乾陵,里面珍宝无数,谁挖出来谁就能富可敌国,甚至一直有传言说只要有人开了乾陵,都有自立为皇的可能,但是却没人能动得了,五代十国期间,节度使温韬用一个军队挖乾陵,无功而返。
唐末,天下大乱,起义首领黄巢曾动用40万大军来挖乾陵,但就挖出一条40多米深的大沟,连乾陵的墓口都没有找到,就灰溜溜的走了。
民国的时候,孙连将领用了一个师去寻找乾陵,一样莫得找。
直到58年的时候,有几个人走了狗屎运,无意之下找到了入口,至此,乾陵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第三座就是大名鼎鼎的成吉思汗墓了,这位率领铁骑踏遍欧亚大陆的大汗,死后到现在连墓都没有找到呢,草原上的那一座不过是给后人祭拜的衣冠冢,成吉思汗的墓到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据说,当年成吉思汗死了以后,尸体被装进棺材里,然后由他的亲卫带着深入了草原,埋在了下面,藏好了以后亲卫又用马群来回的在上面踩踏了千遍,又撒上了草籽,等野草长出来以后墓上完全都没有一点的痕迹,而最后成吉思汗的亲卫从草原中出来后,全都用刀抹了脖子,殉葬了,从那时候起成吉思汗的墓在哪就彻底没人知道了。
哪怕就是知晓在草原深处,可你总不能把整个草原都给翻个底朝天吧?
第96章随我一同乘风东去如何
天下皆知的古墓有很多,但其实在这片土地上,还有着数不清的千年古墓可能连知晓的人几乎都没有了,就像唐昆说的这几座勿吉王墓,差不多绝大多数的人连听都没有听过。
勿吉是古代北方一个少数民族的称呼,再往前一点这个民族叫挹娄,这个名字就更生僻了,往后千年左右勿吉的的后人就大概被人所熟知了,并且名头还特别的响亮,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还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霸主,因为满人的祖先就是勿吉。
唐昆所说的勿吉王墓是南北朝时期的,当时勿吉人生活在东北一带,祖祖辈辈都在那里繁衍生息,不过知道勿吉的人很少,因为那时他们的人数本来就不太多,东北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被叫做关外,跟中原地区甚至都属于两个不同的国度,所以在历史上被记录的信息自然就很少了。
王长生也偶然听人提起过勿吉人,在昆仑观的时候那位上知千年历史的炒白菜的六师兄就跟他聊起过,他说勿吉人在兴盛的时候还是很强大的,不然也不会有后期的女真和一统天下的大清王朝,只不过是勿吉人比较低调,他们一直固守着自己的那片土地很少踏足中原地区,没有任何的侵略性,也可能是这个心思一直被掩藏在了内心深处,等到满人入关的时候才被彻底的暴露出来。
六师兄说勿吉人很神秘,很早很早以前他们甚至有可能不是生活在东北地区,是从遥远的地方迁徙过来然后才扎根在那的,因为那时候的关外天寒地冻气候恶劣,不太适合人生存,关外离关内又不是很远,跋山涉水的话不过两月就能进入中原地区了,勿吉人实在没必要留在那里完全可以迁移进关内来,至于为什么非得生活在东北地区,可能是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不得不留在那里。
王长生听闻唐昆的话后也很不解,他皱眉问道:“勿吉王墓,你去那里干嘛?”
“当然是不得不去了……”唐昆他叹了口气,搓着有点焦虑的脸说道:“身不由己啊,不过哥们我让你跟着去,是有危险也是我想让你保驾护航,但说实在的好处也和危险成正比的,那个勿吉王墓里有……”
唐昆说到这里以后话就顿住没有再往下说了:“你不去的话,我是没办法跟你细说的,我不能走了消息。”
王长生冷笑着说道:“想要马儿跑,还不给马吃草?你知道什么叫不见兔子不撒鹰吧?你好歹把手里的肉骨头扔出来让我咬一口么,光是闻味的话哪里够啊”
唐昆抿了抿嘴唇,脑恼怒的说道:“万一我说了你不去,耍我呢?”
“那就喝酒吧,闲话少说。”王长生甩开他的胳膊,干脆都不问了,端起酒杯跟梁平平碰了一下,唐昆直接无语的尴尬了,这货简直是油盐不进啊,在态度上把他给拿得死死的,这个谈判让他始终都处在了下风。
唐昆又往他这里靠了靠,小声说道:“我说了的话,你听了要是不去,可千万别给我漏了消息,就当没听过,行不?”
“这个世上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很少,你在乎的不一定也是我在乎的,明白?”王长生斜了着眼睛说道。
唐昆明显犹豫了半天,最后才咬牙说道:“勿吉王墓中有……”
唐昆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王长生的身子瞬间就僵住了,他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唐昆,对方一看他这眼神就愣了,王长生的眼睛很红,布满了血丝,并且呼吸也在这一刻里明显急促了起来。
唐昆干巴巴的问道:“狂犬了啊,咬人啊?”
王长生沉沉的吐了口气,舔了下嘴唇问道:“你确定?”
“大哥,我要是不确定我至于折腾了好几年么,我师父几乎研究了一辈子啊”王长生手转着酒杯,思量了很久,尽管他没有点头,但是梁平平和唐昆都看出来他应该是心动了,是的,唐昆刚才说的那个消息,王长生不只是感兴趣了,而是对他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更是关乎着他多年后的一段经历。
“我跟你走一趟”王长生稍微思量了下后说道。
唐昆明显松了口气的说道:“差你就是差东风了啊,妥妥的!”
王长生随即接着说道:“不过再去之前,我还有个事要办得去岭西一趟,那是我年前就答应了别人的一个事,也不算什么麻烦问题,但我必须得过去。”
“要很久?”唐昆皱眉问道。
“不用,个把月撑死了,去那走一圈就回来”
“那行,我跟你过去”
王长生无语的说道:“怎么着,你还怕我反悔跑了啊?”
唐昆干笑着说道:“那,那倒不是,主要是吧我这一阵也比较闲,也没心思干别的,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你走走呗?”
王长生直接无视了他,看着梁平平说道:“你呢小萍萍?”
“我也闲来无事……”
“来吧,为了我们的臭味相投干一杯”唐昆举起杯子,王长生和梁平平跟他碰了一下,三人一饮而尽。
一杯酒喝完,唐昆打了个酒咯,把话题就从勿吉王墓上转开了:“龙虎山那边的事,你以后打算怎么处理?”
王长生嘴里干脆的吐出几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这一把可是把他们给得罪狠了啊,常山岳和常天师这对父子心眼小的很,最是记仇,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们两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了又摩擦,这口气他们绝对是不报不快的,你看着吧,从今以后龙虎山肯定在江湖上铺天盖地的找你们两个,啥时候把你们两个的脸也给擦一遍,这事什么时候算完”
王长生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根肉串,说道:“那我真不介意把他们这对父子的脸换一边再擦一遍,龙虎山啊,好大的招牌啊,可吓死我了啊”
“鉴于你答应跟我要一起乘风东去,哥们可以免费送你个好处”
“啥啊?”
唐昆手指着桌子,掷地有声的说道:“有一天龙虎山要是找你麻烦,你处理不了了,跟我讲一声,我带着人把龙虎山历代祖师爷的坟全都给刨了……”
第97章还愿来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蒙蒙亮,唐昆和王长生还有梁平平从酒店出来,就打算直奔岭西去,三人站在路边唐昆打着电话,说让人送一辆车过来。
王长生很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开车去?”
唐昆说道:“嗯,开车过去,我在外面从来不坐飞机和火车,我的身份不允许我乘坐任何交通工具,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所以我出门向来都是开车走的。”
“一千七八百公里呢,你自己开不累啊,路上得歇几天?”唐昆眨了眨眼睛,迷惑的问道:“咱们不是三个人呢嘛?”
王长生尴尬的挠了挠鼻子,说道:“会骑马的话,学开车难不难?”
王长生二十岁离家去昆仑观玉虚峰,年前他才刚刚下山,在昆仑山附近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全完靠吼,也就是下山的话能骑着马去附近的镇子采购,四个轮子的在那一带根本就开不了。
“啊……”唐昆点了点头,又看向梁平平说道:“那两个人也行,换着开呗。”
梁平平也尴尬的说道:“会划船的话,学开车难不难?”
唐昆顿时懵逼了,十分无语的看着他俩说道:“不是,两位大哥,二十一世纪男人最基本的必备技能,开车你们都不会啊?”
王长生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那地方,只需要骑马,车开不了。”
梁平平说道:“我们那里只能划船,车也走不了。”
唐昆顿时崩溃了,抹着冷汗说道:“行啊,一千多公里我咬咬牙两三天怎么也能开到了,但是……然后,往下呢?”
唐昆想到这里就哭了,从长安去岭西不到两千公里他还能对付着一个人开,但是从岭西再去东北的话,可就要三千多公里了,这还不算回程的路,一想到这遥远的远方唐昆的腿都软了。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一辆老款的帕萨特风尘仆仆的开了过来,从车里下来个精瘦的男子朝着唐昆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两句,然后他就招呼王长生和梁平平上车,王长生瞅着远去的男子,诧异的问道:“来个人跟你换班不就行了么?”
唐昆含糊着解释道:“他们各有各的事,不跟我一起走……”
“老唐啊你也不是差钱的人,跑那么远的话咱们就不能开辆好点的车也能舒服些么,昨天你不是还开了辆牧马人的嘛,弄哪去了?”
“江湖经验真不行,我这种人出门在外注意的就是要低调,交通工具坐不了,自己开车必须得是一般的才行,稍微好点的太显眼了。”唐昆行走江湖的经验,对于初出茅庐的王长生和梁平平来说,那就是老油子和小家雀的区别,他也是十几岁的时候就跟随师傅干盗墓的勾当了,后来他师傅因病去世了,唐昆在二十岁那边就开始单干了,然后自己拉了个团伙,培养了几个亲信心腹,从产到销实行一条龙化的模式。
下墓的事是唐昆和一个叫长野的人,就是刚才来送车的精瘦男子,他们两人打配合,墓上面有个叫小四的负责望风放哨,还有个叫二黑的专门管对外营销,也就是联系买主,等谈妥了以后唐昆就会拎着货过去收钱,他今年二十八岁,组织这个团伙已经有七年的时间了,经过他手的生坑货大概得有过百件了,其中就出过一次纰漏,剩下的一回闪失都没有过,在他长达十多年的盗墓卖货生涯中,千锤百炼出了满级状态的江湖经验,妥妥的是个老油条了。
唐昆发动了车子,指着车后面说道:“车里有红牛和矿泉水,还有一些酱牛肉熟食面包什么的,路上要是饿了我们就随便吃点,一千多公里的路也就晚上睡一觉,争取明天天黑前我干到岭西吧。”
王长生瞅了眼街边的小店,跟梁平平说道:“要不咱俩下去买点啤酒吧,在车上干巴巴的坐着也没什么意思,边喝边赶路呗,要不太寂寞了。”
“嗡”唐昆直接一脚踩下油门,打着方向盘就上路了,咬牙说道:“你俩真有正事……”
帕萨特从长安城里出来后,就上了高速一路疾驰,中途除了加油和上厕所外,唐昆基本是没怎么停过,晚间找了个服务区睡了几个小时,隔天天不亮就接着赶路,他是有点急的,时间确实也有些紧,就想着赶紧在岭西办完王长生的私事以后他们就往关外的东北赶,那一路上就比较费时间了,走走停停的话大概得四天左右才能开到,毕竟司机就他一个车里坐着的是两位大爷,这么折腾的话唐昆也有些吃不消,因为到了关外后还有更费体力的事等着他,必须注重养精蓄锐。
日夜兼程的赶路,开了一千七百公里后,帕萨特也已经进了岭西境内,下了高速后王长生就让他在导航里输入了一个地名,这是当初黄宝喜临死之前留给他的家庭地址。
黄宝喜临死前说,他家里的人口也不多,除了一个老婆外还有个二十岁的女儿十几岁的儿子,和一老父亲,全家就指望着家里的一点田地糊口度日,日子过得半生不熟的。
王长生答应了他,你去点龙碑,你家以后的事交给我,至少三代以内我能保他们平安和富贵。
对于王长生这种人来说,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的,他也可以选择反悔,但代价他挺难承受的,因为黄宝喜死后在天有灵是可以在冥冥之中感觉到家中的变故的,王长生真要是说了不做,一是对他来说有损阴德,再一个死后的黄宝喜也不会诅咒他。
这就是常人总说的一句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千万不要以为这句话是人死前说的那种狠话,听听就行了不用当真的,因为还有句话就不怕鬼上身就怕鬼惦记。
天黑了的时候,车子进了一条县道,一直往山沟里开,看着导航估计还得要三十多公里左右,唐昆忍不住的就问道:“你为什么干脆不直接给他们一笔钱得了,实在不行我给你拿一些,一百万不行给两百万,足够他们吃香喝辣的过百年了”
第98章守家财
其实梁平平和唐昆都很不理解,为什么王长生不干脆送给黄宝喜家一笔钱得了,就像他说的一百万不够就两百万,大不了这钱我给你出了,你快点跟我去东边不行么,何至于巴巴的长途奔波一千多公里,这样岂不是来的更容易些,在岭西这种偏远的小山村,一百多万足够一户人家无忧无虑的过上两三代了。
车子已经进村了,黄宝喜家熄了灯,看不清里面是啥状况,不过从外面看的话家里应该比较简陋,但也显得挺整洁的,王长生让唐昆把车停在一边,三人下来后站在路边一人撒了一泡尿。
“”啪”王长生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我答应的是保黄宝喜一家往后三代都富贵平安,答应了人的事就得要做到做到,光给钱是不行的。”
“”怎么就不行呢,多干脆直接简单啊”唐昆说道。
王长生摇头说道:“这里面关乎到一户人家气运的问题,气运不够你给他们多少钱都得败没了根本守不住,富不过三代是个坎,这话不是平白说说的,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你现在就是拍五百万到黄宝喜家里,他们最多能维持到两代就不错了,到了第三代的时候肯定败没了,其实就是一千万也是一个道理,很多父辈人用几十年努力把一家拉成了大富大贵,但儿孙不行,会败家的”
梁平平和唐昆顿时愣了,两人都表示深深的迷惑和不解。
“”要想富过三代啊,这是个系统很庞大和繁杂的工程……”王长生幽幽的说道。
富不过三代这种话总有人讲,但还真不是随便讲的,就拿岭南徐行村的徐氏来说这都富了多少代了,可你根本不知道这是经过前面多少代徐家先人努力出来的结果,因为有的人你就是给他一笔足够庞大的资金,他们家也就仅仅能维持个百年左右就差不多了,再往后照样富不起来,然后会一路衰败下去,到最后根本就谈不上大富之家了,其原因就在于光有钱是还不行的,你得想办法把在这户人家的整体都得改变一下。
王长生说这是个庞大和繁杂的系统工程,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还是说徐行村的徐氏,他们首先是整个宗族的气运很强,再就是徐家的大宅占据了极佳的阳宅风水,从客厅到主人卧室都有招财和保平安的布置,再就是徐家的祖坟风水也是上佳阴宅,如此一来占据了这么多的有利条件,说句不太夸张的话,徐家后辈子弟中就算有一半都是败家子,他们家仍然还是大富之家,只要有那么三五个徐木白那样那守住的子弟就行了,除非有哪一天徐家大宅被拆了,宗祠被拆,祖坟被挖了,他们才有可能败下去,不然再有几个百年徐氏还是曾经的那个徐氏。
所以你会发现,中了几百万大奖或者拆迁爆发的一些人,会风光一段时间,等到了儿子或者孙子那辈的话,基本就被打回原形了,而像港岛那些大富商,还有岭南,闽南的一些商人,他们都能够持久的发展下去,主要原因就是他们懂得如何让自己的家族保持一直兴旺的方式。
有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很多人都会觉得迷惑和不解,在港岛有很多超级富豪的子孙都喜欢找一些娱乐圈的女明星,而这些女人之前基本都会被人过了好几手了,但这些富二代们却一点都不嫌弃照样给娶回家里,绝大多数人都想不通这些大富豪的儿子找啥样的找不到啊,为什么要给人当大表哥,喝刷锅水呢,最主要的一点就在于这些女人都是旺夫和旺家的,而她们能在娱乐圈里大红大紫也说明自身的气运很旺,所以有的女星特别抢手,哪怕是她们之前有过多少不光彩的履历也不会被在乎,就是因为她们很旺。
再说这边,王长生抽了一根烟后看天色已晚,就跟他俩说道:“你们在车里眯一会,我去四周转转。”
“”啥意思,不直接过去么?”唐昆皱眉问道。
“”这么晚了你过去,人家孤儿寡母家老人的不得给你赶出来啊,再一个我不是说了么,这个系统工程挺复杂的,我得先看看周边的地形,然后明早再下手……”王长生扔下一句话就走了,让唐昆和梁平平在车里睡一会。王长生是捋着黄宝喜家前面走的,人从门前过,绕了一圈,再远到了村子后面的一座小山上和几里地外的一条小河旁,他这种做法在行家中俗称丈量,用脚丈量出黄宝喜家周遭的山川脉络走势,以此来为他家稍后的布置打下基础。
几个小时候,天刚蒙蒙亮,王长生盯着黑眼圈和全是血丝的眼珠子回到了帕萨特旁,开了车门后窝在了座椅里打着盹,准备明天一早村里人都起了之后再过去。
早上六点左右,村子里的人影就开始渐多了起来,不少人家都在起火做饭,猪狗鸡鸭等牲畜也开始叫唤了起来,宁静的小山村算是迎来了一天稍微热闹的开始,黄宝喜家的人也都起来了。
自从黄宝喜被判了死刑以后,老黄家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就四口人,黄宝喜的老父亲,他老婆和一个在外打工年后回来的女儿,还有个在乡里上学的儿子,家里没了黄宝喜这日子就一落千丈了,最直接的就是收入减少,生活没有着落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还有的就是个个都一脸的愁云惨淡。
早上的时候黄宝喜的父亲端着一盆鸡食去危急,她老婆正在做着饭,女儿蹲在院子里洗衣服,家里的气氛似乎显得比较压抑。
这时,那辆黑色帕萨特开到了黄家的门口,王长生推开车门下来,后面跟着梁平平和唐昆,三人进到院子里,黄宝喜的女儿黄韵玲就抬起了脑袋,唐昆小声说道:“嚯,这小姑娘长得还行啊,看着楚楚可怜的呢”
黄宝喜的女儿长相不是那种传统的美女配置,不过乍一看人就透着一股干净和柔弱的劲,很有种邻家姑娘的味道,特别能让人升起一股保护的**。
黄韵玲抬起脑袋,拧着细长的眉头问道:“你们找谁……”
第99章胡编乱造的善举
“我是黄宝喜以前在外打工认识的一个朋友,听说他年前的时候走了,我过来看看”王长生和黄宝喜曾经对过口风,以后来他家的话得以什么身份来交代自己。
王长生接着说道“以前黄大哥对我有过不少的帮衬,他走的时候我不知道,年后没什么事了就过来一趟。”
黄韵玲的表情一下子就落寞了,对于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来讲,父亲以这种方式离世,她毕竟是挺难接受的,似乎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黄宝喜的父亲和老婆就走了出来,看见他们三人后也诧异的问了一句。
片刻后,王长生他们跟随黄家的人进了屋子里,屋中的摆设特别简单,一看生活就很困苦,柜子上放着的还是个老牌的海信彩电还有个九十年最常见的绿皮两开门冰箱,除此以外家用电器就没了。
黄家三口人并排坐在一张床上,王长生的坐在他们对面,自己编着瞎话努力的给对方营造出一个可信的身份,毕竟他不能一上来就跟他们说,我答应黄宝喜他死后要保你们一家三代的。
“我和黄大哥是在省城的工地认识的,那时候我刚从家里出来打工,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干活挺累的吃饭也吃不饱,黄大哥就经常给我帮忙,照顾了我一年多,后来家里有亲戚做买卖我就走了,但是我一直都记着黄大哥的好呢。”
黄宝喜的老父亲叹了口气,裹着一杆烟袋,低着脑袋说道“好人不长命啊,有什么用?”
黄宝喜的老婆抹了抹眼泪说道“孩儿他爹死得太冤了,要不是被人逼的走投无路,他也不至于做这种啥事,还扔下我们孤儿寡母老人的,你说这以后可得乍么生活?”
黄宝喜就相当于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死了,父亲年岁大,儿子岁小,她媳妇身体也不行,家就剩下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来扛了。
唐昆在梁平平耳边小声说道“但是我觉得挺值了,一条命换家里三代人红火过百年,死得其所了。”
王长生看着黄家的三口人,说道“要是没有黄大哥帮忙,可能当年在省城打工的时候我也得累个半死,年后我听别人说的他走了,就想着过来看看,顺便问问你们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有,我这人知恩图报,黄大哥的好我始终都没有忘。”
黄宝喜的父亲摇头说道“有什么可帮的,人都不在了,就这样吧。”
王长生摇头说道“话不能这么说,黄大哥的儿女岁数不大,还没结婚呢,以后还得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更何况他还有个上学的儿子才十几岁,他人不在了孩子往后还得生活吧?大爷,我说了我这人知恩图报,这个机会我得给你们。”
黄家三口人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了,顿了半晌后黄宝喜的老婆就问“你想怎么样呢”
王长生忽然翘起腿,缓缓的说道“其实我人昨天就来了,在你们家四周和村子里逛了逛,又去了村后面的山里,我说句话不知道你们信不信,那就是我觉得家里的风水和祖坟有点小问题,这才导致黄大哥出了状况,家中也不太顺,哦,对了,忘跟你们说了,我后来跟做买卖的亲戚走了,这亲戚是个看风水的先生,我跟他学了好几年,对这些门道都比较懂……你家祖坟埋得不太好”
黄家的三口人顿时愣了,似乎没想到王长生会这么说,不过在岭南和岭西一带这边的人都是比较笃信风水一事的,这村子后面就供着个山神庙,里面摆着贡品和香炉,炉中的香灰也不少,明显是经常有人过来祭拜。
王长生这番话要是去跟一个无神论者去讲,他可能得被人指着鼻子一顿臭骂了,但对于信奉的人来说,他这话说得能把人给吓一跳,我国南北方按照民俗来讲,南方这边信此道的比北方普遍要多。
王长生的话就给黄家的三口人吓了一跳,黄宝喜的父亲放下烟袋搓了搓手,皱眉道“还有这么回事,我说最近几年家里总不太顺呢,小玲和他弟弟的身子也不太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我又常年气喘浑身没劲,前年去山上采野菜的时候还把腿给摔断了,在算上年前的时候宝喜又杀了人,哎,确实不顺啊。”
人么就是这么回事,本来可能就有点心念念的怀疑,然后再经人一捅出来,心里这就疑虑顿开,直接就进入了原来如此的状态。
王长生看过黄宝喜家的风水,不算太好,但也不至于家破人亡,他出事完全是在于个人原因。
命运使然的缘故!
黄宝喜的老父亲试探着问道“真的有问题,如果不改呢?”
“不改的话,黄家到了黄哥的下一辈完全有可能还会再出问题,主要是在他儿子的身上”
黄宝喜的老婆顿时慌了了,磕磕巴巴的问这可怎么办是好,王长生就说道“其实吧也不是特别难解决,我之前就已经看过了,有的改,改完自然就没事了”
黄韵玲忽然小声说首“我,我们家可没有多少钱能给你了”
王长生摆手说道“我说了,我来纯粹是为了报黄宝喜当初对我的帮忙,钱肯定不能要,我欠黄大哥的人情还不了,那就还在你们的身上好了,只要你们不反对就行”
王长生上一句话可把他们给吓住了,黄家的人不一定在乎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多苦,因为咬咬牙就能过去了,但他们绝对会在乎黄宝喜还在城里上学的儿子会不会有问题,这就是家族关念。
王长生说完,黄家的人就连忙问他怎么办,说是都听你的好了。
其实,在王长生来看动黄家的风水不难,如果是他家本身的风水有问题,那就需要先破,再改,这就有点费劲了,属于两道程序。
现在只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动一下几处要改的地方就行了,不算是很麻烦。
麻烦的是,如何让黄家至少三代都富贵起来,至于以后是什么样,那他就不管了。
第100章从此以后出了山
王长生见黄家三口人不反对不抵触,就稍稍的放下了心,他也怕黄家的人不好说话自己还得麻烦,就挺诧异的问道:“你们信我说的?”
黄宝喜的老父亲淡淡的说道:“还有比宝喜走了这事会更令我们家苦的么?家都这样了,还能更差下去啊,呵呵,你随便弄吧,要不是为了我这一对孙子孙女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想要了。”
王长生点了点头,自从黄宝喜死后黄家的生活确实没啥出路了,就像老爷子说的那样,还能再差到哪里去,权当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你想怎么弄都行,王长生随后跟唐昆交代了下:“我给你列个单子,你去附近的镇子里把我要的东西买回来,咱们快点弄,争取一两天就完事。”
“要这么麻烦啊?”
“生个孩子,不算十月怀胎生产的时候还得要一天半天的呢,我这是改变人家三代的气运,一两天的时间真不多”王长生说完,就管黄韵玲要了笔和纸“唰,唰”的写着给唐昆写了个清单。
唐昆接到手里一看,很无语的说道:“哥们,你不如直接把他家房子扒了再盖一个得了,三间砖瓦房也要不了多少钱,多敞亮啊。”
王长生摇头说道:“地基不能动,动了重新盖会更麻烦。”
一户人家的地基,如果时间久了的话,那就是这户人家的根基气运所在,扒了的话重新盖起来,房子虽然敞亮了可这股气也就散了,就拿老黄家的这栋老房子来说吧,也几十年的历史了,这都是一家人在几十年中积攒出来的,推倒了气还得再攒那会更麻烦。
所以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习俗,房子再破也是修补而不扒,或者另外再找个地方重盖,或者直接再往高了起,轻易都不会选择在原址扒了再盖的。
唐昆走了后,王长生就跟黄宝喜的父亲说道:“黄大哥的骨灰是不是带回来?”
按常理来说,自杀,横死的人死后都是不能入土为安的,最好就是火化烧了灰然后放到殡仪馆中寄存,这种死法的人埋进自家的坟地容易给后人带来极大的影响,王长生知道去年黄宝喜死了后官方直接把他的遗体就近找火葬场给烧了然后才由家人带了回来。
“是埋在村后了,但没进我们家的老坟地”黄宝喜的父亲也知道这个说法,一般老人都很懂的,所以黄宝喜的骨灰就在村后的山上找了块地方埋了下去,是一座孤坟。
“得起出来,重新换个地方……”
稍后,黄宝喜的父亲找了几个村民带上了铁锹,跟黄韵玲和王长生去了村后面。
黄韵玲这姑娘性格跟人一样,从头到尾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始终都低着脑袋,她跟在王长生的身后走在村路上,忽然往前靠了靠,小声的问道:“王先生,您真的很懂这些么?”
王长生歪了下脑袋,说道:“还行,你们要不信以后可以慢慢琢磨,我估计大概三月之后就能见效了。”
“不,不,我不是这意思,我相信你。”黄韵玲抬起脑袋,声音略微大了点,说道:“我就想问问您,以后我弟弟我能不能考上大学,然后落户在城里找个好工作,我爸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弟弟能有出息,我上到小学之后就不念了,家里从来都没有出过大学生,弟弟的学习还算不错,我就想着爸爸走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说什么都得供他读上大学,他死后也能瞑目了。”
“你弟弟,他会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好。”王长生笃定的说道。
“真的么?”黄韵玲有点激动的问道。
“他一定会光宗耀祖的……”王长生语重心长的说道。
黄家的男丁就剩下了这一个,王长生布置完之后,黄家的气运差不多有一多半都会落在黄韵玲弟弟的身上了,从此以后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个十几岁的孩子最贴切,他注定不会是池中物,早晚会化龙的。
黄宝喜的坟就在村后的小山坡上,位置么就是中规中矩,坐北朝南,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小坟头,坟前立着一块碑。
王长生站在坟前,礼敬的鞠了一躬,虽然黄宝喜是注定要死的,但严格意义上来讲他的死也确实跟王长生有着莫大的关系。
“你过来给你爸跪下上香,上四柱……摆四份贡品,每份四个。”
上香和上供都不是随便上的,严格的说各有一套规则,民间的俗话讲叫“神三鬼四人俩个。”
这是啥意思呢,就是去寺庙或者道观,还有给神龛,土地,财神等有神位的地方上香,上供都得是三个,比如三炷香三份贡品,但给鬼上的话就得要四柱香四份贡品了,过年给长辈磕头的时候晚辈都磕两个,有的地方可能把这个习俗给忘了或者已经淡化了,这也没啥,不过就是民间传言而已,但你要是去道观或者寺庙里上香的话“神三鬼四”这个说法可不能乱,有的庙和道观很灵验,这么干容易犯忌讳。
黄韵玲按照王长生的吩咐烧纸上香上了供,随后他让黄宝喜的父亲把墓碑先给起出来朝西放着,再让村民把坟给挖开露出了坟坑里面的骨灰盒。
本来起坟这事得男丁干才对劲,因为女生外向早晚是要嫁人的就不属于黄家的人,不过好在王长生看出黄韵玲没有定亲也没破了身,从血脉上来说她还算是黄家这一支的,倒也没有啥事。
黄韵玲跳进坟坑里,将骨灰给起了出来,王长生让几人跟着他走,昨晚的时候他已经在村后的这座山上下走了一趟,绝佳的阴宅穴位没有,寻龙点穴什么的自然就不存在了,不过有块地方倒是很适合安葬黄宝喜。
人死后埋的地方好不好,对后人产生的影响就太大了,兴许就能一步登了天。
这么说吧,从古至今,能当上太祖皇帝的,七成左右都是因为上一辈埋进了真龙穴中,不然哪里又会有那么多的泼皮无赖,要饭的叫花子和农民能当上太祖,没有祖坟的庇佑又怎会有这么大的运道。
第101章换坑点碑
王长生为黄宝喜重新找了立坟的地方,他点的这个穴如果按照一般风水师来看的话,绝对不算是绝佳的阴宅,因为“背山面水,玉带环腰”“入山观水口,登穴看明堂”这些最起码的因素这里一个都没占上。
其实这个世上的道理说来很简单,最好的东西不一定是最适合的。
适合你的,不一定适合他。
适合自己的才是对的。
王长生为黄宝喜找的这个阴宅,在旁人来看是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之处的,但唯独正好能适合他安葬,原因就出在了黄宝喜的死因上,他是点了镇龙碑受不住塘崖山上那条龙脉的反噬而死的,说白了就是他死了的时候受了龙气但自己是凡夫俗子根本就撑不住,那王长生就给他找了个能藏风聚气的地方,将他藏在这里之后,死时受的那点龙气给留在了他的阴宅穴位里。
这也就是和平年代了,不是乱世,如果早上几百年的话,就这点气运给了黄家的后人,他们家中都能出个将帅之才,但此时落在了黄宝喜的儿子身上,送他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却不太难,所以王长生说保他家三代富贵,平安的一个因素就在这里呢。
“前面有山山拱秀,背后有屏镇墓基,二十四山都来朝,二十四山都荣耀,前有朱雀人丁旺,后有白虎照明堂啊……”王长生走在最前面,边走边掐着手指语速极快的说着话,旁边的人几乎一个字都没听清“禄到山前人富贵,马到山后旺儿孙,一要人丁千口,二要财宝丰收,三要子孙头角峥嵘,五要登科上榜……”
王长生脚下快走了几步,忽然到了一处空地上,右脚重重地在地上跺了一下,说道“家资崇富,贵显永无疆,就在这里下,开挖!”
黄韵玲端着她爸的骨灰走到王长生身后,后面的几个乡亲拎着铁锹过来了,面面相觑的看了几眼,然后同时瞅着黄宝喜的父亲,农村人都知道的迁坟是大事,得正经找个阴阳先生和风水大师来看的,谁也没有料到来了这么个年轻的小伙给黄宝喜迁,自然有点不太相信的意思,因为这时黄宝喜的骨灰要是再落地的话以后就再没有动的可能了,迁坟一次还行,没有一迁再迁的。
人死落坟,最忌被扰,能不动坟就轻易不要动。
黄宝喜的父亲也惆怅了一下,呆了半天后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挖吧,是好是坏就这么地了,人呢,都是命!”
几个乡亲见状也不犹豫了,拎着铁锹就开挖,很快就挖出个一米见方的坟坑,王长生让黄韵玲将父亲的骨灰放了进去然后又填上坟土垒出了坟头,之前的那块墓碑被放在了地上,刚有人要抬起来安放在坟前,王长生就拦了下说还差一步没完事。
坟穴是找好了,大部分也都完事了,可收尾真不是随便收收的,不然效果不咋明显,这最后一步很多风水师傅也懂,可惜不太精,大部分都是一瓶不满半瓶咣当的主,不懂其中的精髓在哪。
最后一步叫点碑,点的自然是墓碑了,就像王长生让黄宝喜在塘崖山点的那座镇龙碑一样。
王长生拿出一只朱砂笔,蹲在地上,念叨着“我今把笔对天庭,二十四山作圣灵,孔圣赐我文章笔万世由我能做成,我点天天清,点地地灵,再点人长生点主主有灵,点上一点红来点出代代儿孙状元郎!”
“啪”最后一笔落下。
王长生点完墓碑,就朝着黄韵玲说道“一会下完碑了,你跪在前面磕上四个头,再接着烧纸上供,跟先前一样,你爸的这座新坟就算立完了。”
黄韵玲捏着小手抿了抿嘴唇说道“那以后我们家就能好了么?”
“差不许多了,等我回你家之后再布置一下就完事了,不过有句话我得送你,希望你能记着”
“嗯,你说。”
王长生说道“我是给你爸的坟找了块好地方,也给你家里的布置变了,按我说的是往后你们一家几口肯定越过越好,不出三月就能见效,但我得给你个醒有一句话绝对不能忽略了,叫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你们在做天也在看,说白了呢就是从今以后你也不能就躺在床上啥也不干,然后平白无故的等着自己家富贵起来,你以前想着怎么努力生活那就接着怎么努力,毕竟馅饼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砸在你头上的,坐吃山空肯定不行,明白?”
王长生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我为你们打开了一条康庄大道,通往着三代富贵,可你要是趴在地上不走,等着来一股风给你吹过去,那也不现实啊,我该做的都做了,你们自己也得把步子迈起来才行。
片刻后,王长生跟黄家人从山上下来,唐昆也正好从外面买了东西回来了,东西不少也很杂,但看着其实特别的简单,就是一些正常的家居用品,东西是简单可也得看怎么放,放在哪了。
王长生从袋子拿出一卷画抖落开,这是个很普通的山水画,没有啥特别之处,唐昆很诧异的问道“十五块钱买的,你别告诉我这破画一挂上,他家风水就好了。”
“我也不是在这画龙点睛呢,挂一幅画就能让人发家致富,我这是从细节着手”王长生摆弄着手里的壁画说道“细节决定成败,改一户人家的风水方方面面都得照顾到,任何旁枝末节的东西都会影响全局,黄宝喜家要往旺宅上发展,得挂上这种山水,海景的画才行,这是用来开阔人气的,但要是挂上什么猛兽猛禽或者大红色的画那就不对了,这是会冲走人气的”
“那这三块一个的化妆镜干啥用的?我知道有的墓室是挂镜子可以挡煞,但你这明显不太对劲啊,就是个小破镜子,没什么手法在上面”
“这是埋在他家门前三丈外地下的,承接的是山上黄宝喜的坟透下来的那股气……”
第102章一路东去
王长生之后将黄宝喜家的布局从里到外都给改了一遍,但房子的主体他一点都没动。
其实从居家的风水上来讲,房子盖成什么形状虽然很有讲究,但也不是绝对的,正常来说谁都知道一栋房子坐北朝南,四四方方的,南北通透是好房子的基础,可你真要买了个不是这种的住进去就会倒霉吗,那也不一定的,因为后期的改动同样很重要。
就拿黄宝喜家来说吧,他家门前远处有一条断头路正对着他们家,这对主人来讲是要破财的,但你不可能把路给改了又或者是把房子给扒掉重盖,那得怎么办呢,王长生就让黄韵玲以后在自家院子里种一棵松树,挡掉断头路的冲财气就行了。
再者,主卧上有房梁正好压着床,你也不能把房梁给拆了,床不管怎么换地方,那根房梁都在,时间久了下面的人容易腰酸背痛腿抽筋,身上经常犯小病,王长生就告诉黄宝喜的老父亲,在梁下面装个吊顶,再按个最常见的那种灯管,但要横着装的就行了。
其实家居风水很简单,布置也容易,但必须得走心,否则哪怕是一个细微的改动都会影响全局。
而王长生为老黄家布的,是一个藏气聚财局,古时很多富贾一方的大富人家都会请人来做,并且比这要大气和繁琐的多了。
毕竟那时古人的家不叫院子,叫大宅门,里面假山流水什么的都有,布置起来的风水局也会更大一些,所以古时的人你会经常听到有人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他们,像江南巨富沈万三,大清第一贪和大人,还有秦朝大商吕不韦,都是最典型的了,他们家中个个都有这种聚财的局,不然如果凭借自己的脑袋和能力,他们是无论如何都在会富到这种程度的。
现代也是如此,有钱人为什么都喜欢住别墅,也是这个意思,因为住的地方大,操作起来也更容易,你就比如说,人家门口可以放两只镇宅招财的狮子或者貔貅一般人家能行吗,他们厅堂里可以摆上四面旺宅的屏风,一般人家行吗?
所以说,有钱的人会越有钱。
王长生操持了一番,最后叮嘱黄家的人,他做的这些改动以后千万不要给变了,否则就是一动全局破。
“特别是地基,一定不要乱动,现在是什么样以后永远都是什么样,哪怕将来你们不住在这里了,房子也不能拆,更不能卖了,这就是你们黄家的祖宅了,你们一家往后三代甚至更长久的气运都在这宅子里呢……”
以前大户人家对于自家的祖宅都是相当重视的,他们哪怕之前住的再远再偏以后发达了,为官了,去往京城等地后也不会把祖宅给卖了,然后还会留专人看守,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电视里总会演,哪个家道中落的人把老宅给卖了,都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一句败家子。
因为,祖宅在的话,以后还得有翻身的机会,若卖了那可一点希望都没了。
晚间,王长生和梁平平还有唐昆留在了黄家吃饭,黄宝喜一家对于今天的变故还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总觉得不知道这是惊喜还是叫意外?
吃完饭的时候,王长生和黄宝喜的老父亲在闲聊,小家碧玉一样的黄韵玲呆坐在一旁看着电视里演的电视剧。
唐昆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发现是现在一个挺红的女明星演的,然后就看见了她的眼睛,好像是在放光。
“妹子,我觉得你要是打扮一下的话,不比她差哪”唐昆翘着腿,扣着脚丫子说着:“我跟你说,这帮明星我玩的,啊,不是,是见的多了,扒了妆就跟路边的白菜一样,没啥特别的,你这胜在了纯天然的水灵上”
黄韵玲咬着嘴唇说道:“至少她们在人前,很漂亮”
“咋的,你也想当明星啊?”唐昆大咧咧的说道:“你要感兴趣,你唐哥到是真认识点圈里的人,我给你联系联系?不敢说一线大牌吧,但二三线什么的,真不难”
唐昆忽然觉得,玩个养成也很不错?
黄韵玲摇了摇头,道:“我的心没有那么高,我想的从来都不会这么奢侈”
王长忽然转过头,轻生问道:“你很想像她们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唐昆问黄韵玲会选择很矜持,王长生问她选择了实话实说。
“是的,我喜欢”
王长生想了想,点头说道:“可以,我找找人,你等我消息”
唐昆斜了着眼睛,心里一阵冷笑,心想王长生这货看着很闷,但真的很骚啊。
黄韵玲不知道为何,忽然很欢脱的嗯了一声,她觉得这应该会是真的。
王长生说的,当然是真的,为了保黄家三代富贵平安,除了为他们做的风水局,他还得在黄宝喜的一对儿女上下下功夫。
做局是基础,把人扶起来,才是常远之际。
因为,有句话叫事在人为。
要让黄家三代都富贵平安,当然不可能一夕之间就成了,这是天上掉馅饼,可能没吃到反到是被砸死了。
不是一朝一夕,而是缓慢积累,用底蕴将一个家族扶持起来,这才能经久不衰。
王长生觉得,黄韵玲不是想站在闪光灯前吗?
可以的,我成全你,这个机会我会给你创造出来。
黄韵玲的弟弟不是想着飞黄腾达吗?
以后不管是从政还是经商,条件王长生也会充分的制造出来。
从这里你就可以看出,一个精通风水和卜算的人,如果想要改变人的命运,其实并不难,只是自己却要因此而付出一些代价。
王长生当然也不会例外。
这就是因果,还是躲不开的因果。
这天晚上,从黄家出来后王长生他们三个开车就近找了个地方住下来,准备第二天一早起程,赶赴东北方。
这一路将会是很漫长的,三千多公里光是开车的话,一个人得要三天的时间左右,所以唐昆很惆怅,很上火啊,这得累成什么逼样啊?
第103章车行千里不容易
在岭西稍微休息了一夜,隔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三人开车启程,从国道上了高速直奔东北方向,这一路下来没有个三四天的时间是走不完的,路程远近不说,单人的体力毕竟还是有效的。
在出发之前他们三人还准备了不少的补给,按照唐昆的说法那就是我这一路肯定是得把油门踩到油箱里去了,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能有多快就开多快,争取第三天晚上看见那一片的夕阳西下。
但是开了三个多小时后,唐昆就满嘴喷着吐沫星子,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俩能不能他么有点人性了,我累得跟条狗似的,你们不能给我帮上忙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能不能别在旁边给我精神上再来点摧残了?”
副驾驶的王长生迷茫的睁开眼睛,擦了擦口水不解的问道:“怎么还急眼了呢?”
躺在后座的梁平平坐了起来,扣着眼角的眼屎问道:“开到哪了啊,我睡的有点迷糊了。”
唐昆开了三个半小时的车,这两人睡了差不多能有两个多小时,并且还极其不人道的发出了鼾声,睡得很是香甜。
唐昆破马张飞的说道:“我一个人开车没啥,你俩不会开我也能理解,但是两位大哥,在我开车的时候你们能不能都别睡觉,至少也得分出一个人来陪我说说话吧,我他么万一要是疲劳驾驶了,一不小心怼上别的车,咱三全都拥抱上帝去了,那正好,你们干脆就一睡不醒得了。”
王长生尴尬的笑了笑,挠着脑袋说道:“我以为你需要个安静的环境来把着方向盘,不想被人打扰,我就没和你说话呢,你倒是早说自己需要配个秘书来给你解闷啊。”
唐昆顿时崩溃的说道:“然而并没有安静,你是不知道自己打呼噜的动静有多大么,我这车要是隔音不好,旁边超车的都能听到你的动静了。”
“咣,咣”梁平平下意识的就伸手敲了敲车门,特茫然的说道:“你这车四处漏风,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动静不小,你居然好意思说隔音?”
“重点,大哥们圈上重点行么,重点就是我在开车你们在睡觉,ok?”
“好吧,你要这么说那我俩接下来就不睡了”王长生顿了顿,接着很不走心的说了一句:“我怕白天睡多了晚上容易失眠。”
唐昆嘴唇抽搐了几下,憋了半天后才无奈的说道:“给我起两瓶红牛吧,我加把劲再开快点,尼玛,这环境和气氛我实在是挺不住了。”
一路疾驰,下午黄昏时分左右,车就进了浙省境内,晚上九点多累的跟条死狗的唐昆把车开进了服务区,三人吃了点热乎的饭菜后开了两间房,今晚就算是到此为止了,开了一千多公里差不多是已经到极限了。
一夜无话,隔天早上,再次启程。
这一天,唐昆继续当狗。
天黑以前,车程进入到了齐鲁大地,这就已经是北方的地界了,三月份的天气气温还在零度左右徘徊,而等过了山海关的话就得降到零度以下了,还是天寒地冻的。
运气略微有点不好的是,进了齐鲁大地没多久,天上就开始飘起了雪花。
“啪”唐昆咬着牙,拍了拍方向盘,嘀咕道:“屋漏偏逢连夜雨,着急赶路遇上下雪天,真是哔了狗!”
梁平平小声安慰道:“慢点开,没事的,安全第一”
王长生“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毕竟再大的事也没有命大。”
唐昆烦躁的说道:“你俩都给我闭了,本来我的心情有点小烦,现在听你俩一说就彻底燥了”
“嗡!”唐昆刚说完,忽然间一辆灰色的大切诺基几乎是擦着他们这辆车的一边快速的开了过去,宽大的轮胎带起来的雪花甚至还落在了他们的车窗上,叽叽歪歪的唐昆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毕竟高速上敢这么快速的超车,蠢萌新手都不会干,除非是脑子有坑外加精神不正常。
所以,唐昆被晃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的就往旁边带了一点,此时的路上已经有点积雪了,他这么一打方向盘性能不佳的这辆车,轮胎下顿时就打滑了,车身“嗖”的一下就向前斜着蹿了过去,路面上传来了阵阵的刺耳的摩擦声,车身一下子就横向飘了出去。
唐昆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头皮当即就麻了,但你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挖坑的临场反应绝对经验十足,当轮胎打滑车身转了两圈的时候,他都没去踩刹车,就是把脚从油门上给松了下来,然后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让车速缓慢降低,哪怕是眼看着要撞到旁边的护栏了,他都没有急刹,这个时候刹车绝对是找死基本九成以上的可能会侧翻的。
“嘎吱”车身的一侧擦上了高速护栏,车窗外面都崩出了一串的火花,但与此同时速度也彻底的慢了下来,然后直到完全停下。
“咕嘟”王长生,唐昆和梁平平全都咽了口吐沫,突然来的这个变故,把他们全都给惊了,说实话这完全就是在黄泉路上绕了一圈差点就没回来,要不是唐昆处理得当的话,车里的三个不死也得重伤。
情绪稍稍的稳定了一下,唐昆搓了搓泛白的脸,咬牙说道:“真他么是活腻了,疯了咋的……”
那辆切诺基也已经开没影了,你这时候就是骂出花来也没用,人家根本听不到你自己还气得够呛,唐昆唠叨了一句后就没在骂了,毕竟他们人都没事这也算是万幸了。
梁平平抹了下额头的冷汗说道:“要么,阿昆啊,我和长生坐飞机过去,你自己慢慢开?”
“嗡”唐昆一踩油门,车子重新上路,然后慢慢的开了起来,他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我死也要拉你们垫背,先走的话想也别想!”
开了没到几分钟,前面有个服务区唐昆舔着嘴唇说道:“下去休息,平复下我躁动的心,我好像有点没太缓过来,歇歇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