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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来世全文阅读

作者:星龙座     战锤来世txt下载     战锤来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四章 海岸

    夜晚的棚子里冷得要死,又黑又暗,士兵愁眉苦脸地对着壁炉,把他那满是卷线的毯子往肩上又拉了拉,一阵冰冷的风刮过墙缝,他呼出的气使面前的空气变得模糊起来,他用毯子像斗篷一样把自己裹住,跪在壁炉前,捡起靠在墙上锈迹斑斑的镰刀,戳了戳壁炉中央的一堆泥炭,余烬发出红光,噼啪作响。

    “省省吧,伙计,等明天也许我们能去弄点柴火,今晚除非你打算把哨塔给烧掉。”一旁的阴影中传来了带着点牙齿打颤的声音。

    北方的冬季是漫长而严酷的,特别是在利爪海的沿岸,终年都是湿冷的大雾,在秋冬还有暴风雪,就像现在积雪压得这小小的岗哨摇摇欲坠一样。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他听到风车旋转时嘎吱嘎吱的摇曳,同时牵着岗哨的轻微晃荡,然后是一整沉闷的落地声,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沙袋落在地上了一样。

    “谁去看看……”

    “谁离得近谁去。”

    “反正不是我。”

    最后在壁炉边的士兵扔下毯子,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扛着他的长矛,双手把门推开后鼓起勇气,顶着着在他周围盘旋而来的冰冷的风。

    “又是一场暴风雪……”在作为守卫的七个年头里他已经见过许多次暴风雪了,比今夜更大的也不在少数。

    他看着如顶着一个风车的木屋般的岗哨,这种哨塔遍布诺德领的海岸,作为预防诺斯卡入侵的警戒网,因为众多并且都不是永久工事,这些哨塔在坚持几年没被诺斯卡掠夺者们烧掉的话大概就会开始变得破旧了。

    他向着哨塔后的方向走去,声响是从那里传来的,哨塔的简陋马厩就在那里,总不会是冬天饿疯了的野兽跑到这来了吧?想到这,他暗骂了两声后快速走近向马厩。

    看到后他才放下心来,马厩的门依然关得好好的,也没有野兽蹦进马厩内,仅有的几匹不算强壮的战马缩在稻草堆边踱着步子,看到他来后稍微有些躁动地挤在马厩门前摩擦碰撞着。

    士兵奇怪地看着这些战马,他经常喂马,但很少会看到这些战马变现出这幅样子,它们惶惶不安般地在不大的马厩内来回走动,蓬松的尾巴甩动着,互相推搡着不让自己落在边缘,当他出现的时候这些动物似乎安静了片刻,但当风向再次转变的时候,战马嘶鸣着扬起蹄子,想要越过马厩的围栏。

    在他试着让这些战马冷静下来之前,他问到了那股怪异的味道,像是皮毛和腐烂的肉的味道,他以前问到过这种气味,掠夺者们的臭味。

    本能地后退让他避开了原本致命的一击,粗糙的斧刃从头皮前擦过深深砍入了冻土的地面,持着它的是一个全身湿漉漉的,披着简陋皮衣,毛发散乱的野蛮战士,健硕的身躯可能比他高出半个头,他的斧头卡在地里了,因此他不得不放下战斧徒手抓住挡开士兵反击的长矛,在他准备反击的时候他感受到了胸前的刺痛,那个士兵在长矛被挡下的时候用随身的短匕刺中了掠夺者。

    看着那个诺斯卡人倒下的身躯,士兵因为突发的紧张剧烈地喘息着,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解决了那个诺斯卡蛮人,他回头凝视着远处黑暗的荒原,那就是大海,水面上一片漆黑,海水无情地撞击着这些悬崖的底部,以原始的力量日复一日地冲击着海岸。

    在这片海岸上散步着十数个瞭望塔和碉楼,每个碉楼都配有烽火台,只需一点火花就能点燃它,这些灯塔一旦点燃,在方圆数英里内都能看到,为任何敌人的到来提供预先警告,为什么它们都没有点亮呢?

    但现在他没时间去思考这些了,他看到了更多的长桅船,不是渔民使用的渔船,和海军的狼船有些相似,或者说狼船像它们,那是北方的长船,装着方帆和一排排的桨,以惊人的速度在海洋中前进,仿佛黑色的鲨鱼鳍划破了海浪,那些船只在海岸的四周转来转去,黑色的、长着角的影子默默地、怀着致命的意图移动,像成群的掠食动物那样逼近着。

    他转身拼命跑往回跑去,要让其他的士兵们做好准备,一股非自然的冰冷在接近他的心脏,诺斯卡人……

    ***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屠杀的声音——垂死的人的尖叫声,武器的碰撞声,士兵的吼声,在踏上矮山的顶端后,斯库尔停了下来,回身望着大海。

    带着三、四排桨的大型龙船留在离岸较深的水里,而较小的长船则乘风破浪来到海滩上,就像逆戟鲸冲向陆地去捕食在那里晒太阳的海豹,十几艘长船已经被拖上了海滩,就在乌云再次遮蔽视线之前,斯库尔看到十几个掠夺者正从船上拖着马匹下来。

    零星的抵抗仍然存在,诺德领的战士都非常忠诚而勇敢,据说他们的身上都有诺斯卡人的血统,但他们对帝国的忠诚毋庸置疑,甚至变现得更加狂热以证明自己,即使对于被分散着困在岗哨内的士兵而言也没有失去战斗的勇气,因此对于诺斯卡的战士而言他们是值得去杀死的敌人。

    斯库尔没有兴趣去参与到这样一场杀戮中,他在登陆的地点考量着这里的地势与方位,他在南方人的土地上旅行了很长的时间,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体验生活,他甚至亲自丈量过海岸的长度,反正无论是劫掠还是入侵都要登陆。

    身后海岸上的舰队只是跟他一起从诺斯卡出发的一小部分,在两英里外的海岸还有别的船只登陆靠近,掠夺者们在黑暗的掩护下向村落和岗哨靠近,惊慌失措的居民们发现他们的出逃之路已经被切断了,没有人能幸免,一些人揪住尖叫的女人的头发,从燃烧的建筑物里拖出来屠杀,而另一些人则洗劫了更富有的建筑物进行劫掠。

    不过想要在这样一条漫长的海岸线上做到不被发觉的登陆是不可能的,海岸是诺德兰经济的主要收入来源,许多海上堡垒和瞭望塔沿诺德兰海岸而行,因为来自利爪之海的掠袭者是一个非常常见的威胁,在上千年的时间中诺德领一直有着自己的防御体系警戒来着海岸的入侵。

    斯库尔知道很快诸多北陆船只登陆并进行劫掠的消息会传到诺德领选帝侯的耳中,并且选帝侯会集结起一支军队来对抗海岸的入侵者们,在那之前除了被他们突袭拔出的岗哨以外,更多的士兵与巡逻队会集中在堡垒和村镇中抵抗他们的入侵,等待援军的到来。

    不过诺德领是一片地广人稀的荒凉土地选帝侯要集结起他的军队赶来需要时间,更糟的是现在是冬天,斯库尔估测着选帝侯可能的军队数量与行军的时间,这些都是影响胜负的因素,当然他得在选帝侯到来前先把那些分散的战帮们重新聚集起来才有决胜把握,临时凑上的军队虽然分散作战的时候不用在意,但需要他们集合的时候就要费点功夫了。

    就在他注视着的时候,他看到更多的敌人被他的战士们砍倒,被斧头、剑和矛所杀,从肩膀上凿出的头颅被举到空中供众神观看,然后被钉在钉子上或挂在腰带上,一股烈焰在空地中央咆哮,火焰上蔓延,上百具尸体被木桩刺穿在边缘,他们的**被当作纸,黑暗诸神的符文被雕刻在他们的皮肤上。

    火堆里堆满了油和木柴,被砍下的头颅被扔进熊熊燃烧的柴堆里,皮肤和肉像黄油一样从头骨上融化了,肌肉被烧成灰烬而脱离了头骨,最后剩下的都是烧黑了的、被灰烬覆盖的骷髅头。

    “你在这里等着什么,人类?”一个像岩石碰撞的声音咆哮着说,斯库尔不再注视着远处,转过身面对着巴巴克那张粗糙的脸。

    这个矮人站起来并不比一个十二岁的男孩更高,但他的身躯和几乎和最强壮的诺斯卡勇士一样宽阔,粗壮的四肢很容易就看出所具有的力量,残忍的火焰在矮人深邃的眼眶中燃烧,两只怪异的短角从他的额头下凸出来,他的皮肤像粗糙的花岗石一样呈现深红的颜色,焦炭一样漆黑浓密的胡子,穿着沉重坚韧的盔甲。

    “因为我要集结军队,做好准备,南方人或许懦弱,但如果不堪一击的话我们在几千年前就杀光他们了。”斯库尔有着独特的耐心,就像捕猎的野兽一样。

    “如果你希望我帮你们的话,就得给我奴隶作为报酬。”矮人咆哮道,“而且得是活着的。”

    “这些人是被应许给神的。”斯库尔指着火焰,耸了耸肩,“第一滴血必须以诸神的名义,否则很可能激怒他们,耐心点,巴巴克,今晚只是一场小冲突,真正的战斗到来后,你将得到你的报酬。”

    “我们舰队的服务可不是免费的,更不会便宜。”巴巴克沉声说道,“而且你们的委托可不止一个。”

    斯库尔是在远航启程的开始遇到他的,几个世纪以来混沌矮人与诺斯卡保持着一些简单的贸易渠道,诺斯卡人虽然有着不错的锻造技术,但与格朗尼的子嗣们相差甚远,因此他们会与混沌矮人建立贸易关系,以利用他们高超的武器和盔甲,在某些情况下,混沌矮人会暂时生活在诺斯卡人的部落中,以促成双方的合作。

    “是的,可惜你们已经把地狱炮卖给别的部落了,这样一来接下来的战斗我就得想写别的主意。”斯库尔说道。

    “别想在账目上跟我讨价还价,诺斯卡人。”仇恨和刻薄从巴巴克的每一个毛孔里渗出来。

    “我保证过,矮人的亲族,诺斯卡人的承诺和你们一样可靠,当然有些部落除外。”斯库尔盯着那个混沌矮人,目光的深处中有一种戒备。

    他听说过混沌矮人,但从未接触过他们,矮人并不算是友善的种族,但他们对荣誉的固执,对先祖的尊重以及杰出的工艺创造力都是值得敬佩的品质,但混沌矮人是对这些品质的扭曲,残暴无情而冷酷。斯库尔感觉到了这些投入混沌的矮人灵魂中一种燃烧的需要,对获取财富和奴隶的绝望冲动,甚至超出他们应有需要的本身。

    不过这并不重要,混沌矮人的帮助能提供有可怕力量和毁灭性的武器,这对战斗有帮助就足够了,当然他也会提防着这些家伙的贪婪与疯狂。

    “我们得花时间集结好军队,然后才能向内陆进发。”

    “你对你的战士们如此缺乏信心,以至于你必须等待增援?”巴巴克冷笑道。

    “如果你只是想抢夺奴隶的话,那倒是可以不管不顾,但我需要战场的胜利,否则你也拿不到你的报酬。”斯库尔毫不退让地说道,他的肌肉微微隆起,暗红的光在眼睛的深处闪烁着。

    巴巴克危险地注视着他,最后说道:“我们了解彼此,我会等着你的报酬的。”

    这使得诺德兰海岸成为帝国舰队艰难的家园,但自从马里恩堡脱离帝国以来,海洋舰队别无选择,只能在这里建立基地。舰队的主要锚地在不断发展的dietershafen镇,在一个迅速发展的造船计划中,该地区使用了该省充足的木材供应,以打击来自北方的海盗船。这使得诺德兰海岸成为帝国舰队艰难的家园,但自从马里恩堡脱离帝国以来,海洋舰队别无选择,只能在这里建立基地。舰队的主要锚地在不断发展的dietershafen镇,在一个迅速发展的造船计划中,该地区使用了该省充足的木材供应,以打击来自北方的海盗船。这使得诺德兰海岸成为帝国舰队艰难的家园,但自从马里恩堡脱离帝国以来,海洋舰队别无选择,只能在这里建立基地。舰队的主要锚地在不断发展的dietershafen镇,在一个迅速发展的造船计划中,该地区使用了该省充足的木材供应,以打击来自北方的海盗船。

第二百五十五章 纽安斯克兰

    “这那些帆出现在海平面上,纯白色的长帆,但画着着他们污秽的神的血腥象征,接着就出现了一艘艘船由那些不疲倦、肌肉发达的手臂划着一百只桨划着穿过波涛汹涌的海面,我按响了望哨的警铃,每个人都为这些野蛮人的到来而汗流浃背,弩手们一箭接一箭地扫射,许多人倒下了,但那些嚎叫的恶魔们仍然冲上海滩,不顾盔甲和盾牌,他们看起来像一群乌合之众,但却像恶魔一样战斗,冲过我们的队伍,到处屠杀,用棍棒把四肢打成血块,把脑袋从尸体上砍下来,就像身上涂了黄油一样,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早晨……”

    这是来到纽安斯克兰的幸存者告诉那里居民们的话,纽安斯克兰是诺德领在2460年开放的港口,诺德领一直希望这个港口能够为帝国分流玛丽恩堡的商业以赚取收入,投资者们组织建造了房屋和商店,建造了新的贸易商队,但现在看来结果可能会是场灾难,第一艘船在第一次离开码头后就倾覆了……

    纽安斯克兰有种沮丧的,不被爱的氛围,空空如也——毕竟它最初是为了更宏大的计划和更快速的扩张而建造的,尽管现在依然是诺德领少有的人口较多的城镇,但人们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整个城市正接近被风吹倒的鬼城。

    但现在整座城镇都笼罩在一种以往所没有的喧嚣而又惶惶不安的氛围中,随着海岸巡逻队和残破的诺德领海军的不断到来,这座城镇的居民都知晓了诺斯卡人入侵的讯息,而现在诺斯卡人还没有出现在这里的海岸线上。

    布列顿军队在向北移动的过程中正在积蓄力量。每天都有数百名骑士和他们各自的随从加入游行队伍,响应里昂斯公爵的战争号召。有消息说,阿达哈德公爵已经在利奥内斯北部的战场上与北方的先头部队交战,并将他们打得半死。但是,在他交战的同时,一支规模大得多的部队已向西北方向挺进,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向内陆挺进。

    从自耕农骑兵的报告中,可以了解到诺斯金人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在里昂斯城堡以北骑了大约三天就登陆了,然后迅速向内陆袭击,所到之处一切都被烧毁了。据说这支部队有数万人。

    有消息说,遵照国王的命令,一支布列东军队正从库隆调来支援,据说这支军队已经越过sannez,正在向l'anguille祖传的土地推进。在那里,他们将与这个公爵国的一支庞大的,虽然部署缓慢的军队联系在一起,从那里他们将转向南方,希望阻止北方人向内陆推进。

    最近lyonesse和l'anguille之间有敌意,边界争端和长期休眠的宿怨的重新点燃,据说这是l'a公爵不急于援助他的邻居的原因。

    显然,他已经召集了一支相当庞大的军队,但仍在拖延,等着看诺斯人是否会转向他的领地。与此同时,他似乎满足于让他们蹂躏他对手的土地。只有当库隆派来的军队进入他的王国时,他才假装帮助里昂西斯。

    诺斯金的目标仍不明确。如果他们只是一支意图掠夺和屠杀的突击部队,那么毫无疑问他们会被困在海岸附近,因为在西北海岸线上散布着许多定居点和城镇。他们可能向东航行到安圭勒城,那里著名的灯塔早在布列托尼王朝崛起之前就建好了,或者向南航行到bordeleaux, aquitaine和brionne的富饶土地。

    诺德领的海岸线分散了众多的瞭望塔与岗哨,这样的好处是应对劫掠是能够及时发现并组织反击,但碰上规模远超一两处岗哨所能应对的入侵时,就显得兵力过分分散了,而对于帝国而言,部队越分散越不利于对抗北方嗜血强壮的野蛮人,因此海岸能够调集的部队正在快速集结于主要的据点中,纽安斯克兰则自然是最合适也最需要防御的地区之一。

    这里被入海口的河道分为了两个城区,最初的纽安斯克兰是一个小渔村,坐落在高高的悬崖上俯瞰大海,得益于一个隐蔽的小海湾,一个被称为曼南之鼻的海角保护它不受利爪海中恶劣自然的伤害,建筑物是低矮的石屋,与悬崖峭壁融为一体,当地人建造了岩石峭壁作为四面防御,街道狭窄陡峭。

    这与新城区的宽阔街道形成鲜明对比,双方隔着河流,但老城区的渔民们拒搬到新的城区,而现在城区的住宅有一半是空的,也没有欣欣向荣的街道生活,而且这座城镇建在临海的低地上,不断受到风的冲击,在最高的潮汐时容易发生洪水。

    现在无论新老城区都被不断聚集进来的行省部队以及收拢的渔民,森林中的猎人等填充着,这让这座荒废了许多建筑的城镇第一次有了它原本设想中的人口规模,只可惜即将到来的不是繁荣与贸易,而是战火与死亡。

    由于这里是一处河流入海口,一旦失守诺斯卡人的长船就能够直接通过河流向着内陆劫掠,因此众多的海岸巡逻队以及省兵连队都在各自指挥官的带领下来到城镇参与守卫。

    利奥波德城堡是该镇的主要防御工事,这是一个四层的要塞,外加一堵围墙,然而从城市的角度来看,它的设计防御来自海洋的攻击的考虑似乎是一个较低的优先级,现在这里由城镇卫队把持,守卫队长临时担任了总指挥官的职责,本来只有选帝侯指派的将军才能统率这一整支军队,不过对于控制范围只有自己头衔一般的诺德领选帝侯而言暂时是没时间找那些贵族再指派将领了。

    “所以我说……把更多的支队派遣到桥梁的两侧,如果那些诺斯卡人要乘船通过就居高临下射击他们。”布鲁克纳队长大声咆哮着,这差不多是诺德领人常见的说话方式,想要指挥一群完全不归自己管辖的军队是件困难的事情,特别是他们还是诺德领人的时候。

    连接城镇新老城区的唯一一条通道是一座危险的、摇摆的悬索桥,高悬在河上,它的宽度刚好能容纳一辆马车,在帝国队长的设想中,旧城区依着悬崖石山建设更容易守卫,但新城区也不可能放弃,因此在旧城区安排少量的部队,将主力集中在新城区的围墙后面是合理的,但最好保护住唯一的通道,在必要时可以逐步撤退到坚固的岩壁上防守。

    “也许我可以让水手们帮这个忙。”海神曼南的牧师吉勒·基门开口,他是这座城中曼南神殿的主持者,他已经有些上了年纪,但他依然勇敢地反对任何企图掠夺神殿和这座城镇的人。

    由于战争事关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因此整个城镇中能被动员的男性也全都临时作为民兵投入接下来战斗的准备,民兵们多是几乎没有任何军事训练并且缺乏搏杀经验的平民,穿着破旧衣服,配备大多是临时借予的破烂盔甲和武器,如弓、矛、剑等,他们可能看起来像乌合之众,但每个人都正加倍努力去战斗以保卫家园。

    “不,他们是最熟悉这里的港口的人,我需要他们在港口的仓库那里堆积起防线,桥梁最好还是让森林里的猎手们看守,他们也可以同时提供支援。”布伦纳克说道。

    码头边排列着一排排仓库,就像许多兵营一样,在这里装货和卸货总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快捷和高效,码头工人,河工和海员工会都聚集在这片区域,现在他们不得不暂时放下以往的偏见与毛对,投入到守卫的工作中来,因为海港建设更多是为了贸易而非作为海军的停泊地,因此缺乏足够的防御力,尽管诺德领的海军临时将一些舰队停留在此,但依然火力匮乏。

    中央的广场上铺着色彩缤纷的石板,广场中央的一根高大的白色旗杆上飘扬着诺德领国旗帜,这个城市最重要的市政建筑都建在广场周围,以及帝国诸神的神殿都聚集在附近,牧师们正在安抚并激励着这里的市民们,按照目前侦查游骑兵的报告,可以说诺斯卡向着这里汇集进发以及是不可避免的了。

    为数不多的狼船头尾相连横停在河道上卡主,不多的几门臼炮作为珍贵的火器被搬上岸放在适合的安全位置,帝国北方行省不像南方行省一样富裕,火药武器是的成本是想到昂贵的,这座城里甚至没有城建制的火枪部队,主要的远程力量来自于森林中的猎手们,他们都是技艺精湛的射手,如果诺斯卡人会攻入城内他们也会依靠着建筑战斗到底。

    联盟大厅是这座城市中最宏伟的建筑,进口白色大理石大柱支撑着一个古典风格的屋顶,屋顶上装饰着描绘着古往今来工业和贸易的雕塑,曼南和亨德里克是被描绘的最突出的神,在周围穿着黄色与蓝色相间衣饰的守卫看守着这里,这是诺德领省兵的军服,帝国不同行省间军队服饰的图案与颜色各不相同。

    更多的长矛手与少量的剑盾部队被安排在距离海岸码头不远的防线上,码头前的是海湾区的民兵军队以及从舰船上下来的水手们,他们将更多的燃烧物扔在了码头上,一旦诺斯卡人准备冲滩登陆就放火先将这里烧掉。

    这是来到纽安斯克兰的幸存者告诉那里居民们的话,纽安斯克兰是诺德领在2460年开放的港口,诺德领一直希望这个港口能够为帝国分流玛丽恩堡的商业以赚取收入,投资者们组织建造了房屋和商店,建造了新的贸易商队,但现在看来结果可能会是场灾难,第一艘船在第一次离开码头后就倾覆了……

    纽安斯克兰有种沮丧的,不被爱的氛围,空空如也——毕竟它最初是为了更宏大的计划和更快速的扩张而建造的,尽管现在依然是诺德领少有的人口较多的城镇,但人们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整个城市正接近被风吹倒的鬼城。

    但现在整座城镇都笼罩在一种以往所没有的喧嚣而又惶惶不安的氛围中,随着海岸巡逻队和残破的诺德领海军的不断到来,这座城镇的居民都知晓了诺斯卡人入侵的讯息,而现在诺斯卡人还没有出现在这里的海岸线上。

    布列顿军队在向北移动的过程中正在积蓄力量。每天都有数百名骑士和他们各自的随从加入游行队伍,响应里昂斯公爵的战争号召。有消息说,阿达哈德公爵已经在利奥内斯北部的战场上与北方的先头部队交战,并将他们打得半死。但是,在他交战的同时,一支规模大得多的部队已向西北方向挺进,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向内陆挺进。

    从自耕农骑兵的报告中,可以了解到诺斯金人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在里昂斯城堡以北骑了大约三天就登陆了,然后迅速向内陆袭击,所到之处一切都被烧毁了。据说这支部队有数万人。

    有消息说,遵照国王的命令,一支布列东军队正从库隆调来支援,据说这支军队已经越过sannez,正在向l'anguille祖传的土地推进。在那里,他们将与这个公爵国的一支庞大的,虽然部署缓慢的军队联系在一起,从那里他们将转向南方,希望阻止北方人向内陆推进。

    最近lyonesse和l'anguille之间有敌意,边界争端和长期休眠的宿怨的重新点燃,据说这是l'a公爵不急于援助他的邻居的原因。

    显然,他已经召集了一支相当庞大的军队,但仍在拖延,等着看诺斯人是否会转向他的领地。与此同时,他似乎满足于让他们蹂躏他对手的土地。只有当库隆派来的军队进入他的王国时,他才假装帮助里昂西斯。

    诺斯金的目标仍不明确。如果他。与此同时,他似乎满足于让他们蹂躏他对手的土地。只有当库隆派来的军队进入他的王国时,他才假装帮助里昂西斯。

第二百五十六章 黄铜之路

    诺德领的行省军队都穿着该省特有的蓝黄相间的制服,省旗上的图案是一只海鹰抓着一个盾牌,上面有一艘帝国战舰的图案。

    他们所处的要塞比城堡的任何一道城墙都要高,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诺安斯克兰和周围的大海,这里看起来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防御结构,礁石悬崖的海岸让这里形成了天然的严密防御,但仅仅针对曼南之鼻一处而言,建在平地上的新城区可是麻烦众多。

    基门牧师站在古老神殿的高处,神殿上的海神雕像凝视着大海,手里拿着三叉戟,两侧是半狮半鱼的奇异野兽。自从新城上建起了一座宏伟的新神殿后,坐落在悬崖边上、壮观地俯瞰大海的古老石质神殿基本上被人遗忘了,它很少被使用,当地人把祭品放在墙边,或者扔到海里,神殿的门一直是锁着的,但现在他们不得不再一次来到这里为可能的入侵布置。

    俯视着下方城镇围墙内挤成一团的建筑物,朝向港口的位置也在城墙的保护下,十几艘船停泊在受猎手们保护的小海湾平静的水面上,城墙上选本稀疏的巡逻队已经被新的作战连队布置着,根据少数出城的侦查骑兵的回报,诺斯卡人确实正在向着此处集结。

    轻骑兵连队也试着通过沿岸荒地密布的沼泽将消息更好地带向东面的部队,并了解援军的状况,但来自北方荒原的掠夺者骑兵们也开始游荡起来,加上复杂的河道与沼泽地,能够成功的巡逻队并不多,仅仅只是知道选帝侯正在集结他的军队而已,而想要来到光是行军也要十天的时间,在那之前守军们只能靠自己了,不过诺斯卡人的行动也没有想象中的疾风骤雨,而是有些按部就班地拔除哨位点后聚集推进。

    诺斯卡人的行动指挥遵循斯库尔的命令,这位在帝国漫游了数年的诺斯卡人从帝国那里学会了不少东西,一场战争和掠夺的战役不是一回事,他没有一支足够庞大能够全线侵略的大军,因此他愿意稍微放缓点速度先尽可能摧毁诺德领西北海岸线的岗哨与城镇,留下一个不会总有骚扰的后方,而且劫掠杀戮还有另外的作用。

    不过他这次带上了不少散漫的战帮以及来自其他大部的掠夺者,他们倒是对斯库尔显得有些谨慎的作风嗤之以鼻,踏上南方的领地后就开始四处寻找村庄烧杀抢掠起来,斯库尔甚至得分出点精力压制他们,以免太深入内陆让其他的贵族不得做出激烈反抗,当然这样的行为也会稍稍激怒那些不服的首领们。

    在营地中央最大片的空地上,数百名诺斯卡人围绕着观看眼前的决斗,随着一声巨响,一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被重重扔飞出去砸进人群里,而斯库尔站在空地的中间整理着皮衣,被他扔出去的战士甚至高过他一个头,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也没能在斯库尔手下走过二十招。

    “那么……还有谁想试试?”斯库尔有些不耐地说道,他着实对这些不服命令导致的挑战感到厌烦,虽然对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今天整个上午他都在应付这些挑战? 并且将近十人打得骨断筋折。

    诺斯卡人是了不起的战士? 他们的家园是一个鬼怪出没的荒地? 到处都是可怕的野兽,比如混沌怪物和巨魔,充被狂暴冰冷的风鞭打,他们的神只偏爱强者而要求毁灭弱者? 在诺斯卡即使是活过一天都是一种胜利? 因此诺斯卡人习惯了暴力和恐怖? 几乎没有人不准备为自己的荣誉、利益或毁灭力量的偏爱而战。

    一个高大的战帮领主出现在他面前? 他显然被激怒了? 他和他的同伴用他们粗野的语言争吵着,指着远处在海雾中隐现的城镇,似乎不满于他们的现状? 但他并没有再次发起挑战,斯库尔的实力毋庸置疑并且已经有足够多的前车之鉴。

    “有什么可着急的? 战场随时都会呼唤你们。”听完对方的抱怨,斯库尔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他扫视了一眼被他的力量所压服的战帮首领们? 招了招手,从拥挤的人群之间挤出一个消瘦的披袍者,他的面孔隐藏在了残破的长袍下,而灰棕色的长袍上有一个扭曲残破的圆环,他消瘦的躯体只够得到诺斯卡战士们的肩膀,因此周围强健的战士们在看到他时都只是不屑地闷哼一声,但没有因为鄙夷发起攻击。

    披袍者来到斯库尔的面前鞠躬行礼,斯库尔俯瞰着他,不屑隐藏在他的眼底,和绝大多数恐虐的信徒一样,他也不那么信任魔法,特别是对方是奸奇信徒而且还是南方佬中懦弱的叛徒的时候,在恐虐的战士们看来魔法应该被钢铁束缚,就像施法者们应该屈膝在战士之下。

    不过只要魔法能更有助于杀戮而不是窃取战士们的荣誉时,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告诉我的兄长,他可以准备出发了。”斯库尔说道。

    披袍的术士点了点头,从被撕裂般的袖口中深处一只骨瘦如柴皮肤青灰的手臂,然后从怀里抽出一把弯曲残破的小刀,然后握紧刀用力将刀尖刺破皮肤,接着在鲜血涌出的伤口上滑动起来,用刀刃刻下一个个伤痕的字符。

    而在南方中央山脉的要塞之中,命运之爪抬起他附身的人类手臂,女孩原本纤细白皙的手臂现在呈现出一种血管般的青色,一道道红光在他的手臂上亮起,形成与远方混沌信徒铭刻的字符一样的文字。

    “已经准备好了吗?”在后面的海耶尔看到了这一幕。

    “是的,血神的冠军,只要我没有欺骗你,那么这条信息就是你兄弟传达给你的。”万变魔君带着恶意地说道。

    “我还从没有放逐过大魔,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是第一个。”海耶尔淡淡的说道。

    “真是遗憾,那我想阁下应该没有机会了。”命运之爪握紧手,那些魔法的字符化作一片光点消失在半空。

    “我们会检验这句话的真实性的。”海耶尔看向身后山脉阴影间的要塞,“在那之前,让他们开拔吧。”

    斯库尔从奸奇信徒的身上确定了信息已经传达,扫视了眼聚集的战士以及已经在山坡后建立起来的临时营地,现在诺斯卡的营地中成百上千的战士纠集在雪地里,他们的帐篷一望无际,山峦在他们面前绵延,一望无际的营火被正在吃喝打斗的劫掠者包围着,两名明显喝醉了的战士之间的口角进一步升级,在战友的鼓励下,其中一人用斧头砍向了另一人的脖子,头从肩膀上被砍了下来,胜利者把对手的头举到高高的空中。

    “现在是时候让大家真正找点乐子了。”他咆哮着吼道,让旗手将兽皮的战旗扬起,随着浑厚的号角声吹响,战争营地因为号令而沸腾起来。

    而在营地中一张甚至比酋长营帐还大的帐篷坐落在最远离营地的山脚,当然没有不开眼的诺斯卡人敢去打扰那里,因为他们的破碎的尸体都会成为警告的一部分。

    在这里到处都能看到诺斯卡人的暴行,尸体被用长矛刺入地下,皮肤被剥去,令人厌恶的符号被刻进肉里并烙上烙印,战士们将剥落的人类皮肤铺在盾牌和巨大的护盾上,用鲜血涂抹他们的胸甲和脸上。

    在营帐内昏暗的火光前,一口大锅正在不停地冒着泡,里面被各种怪异的巫术材料填充着,在不远处还有一张铭刻着符文的铁砧,巴巴克正站在铁砧前,而辛勒则在地面上布置着巫术仪式的祭品。

    唯一的守卫是一个从头武装到脚的身躯庞大的诺斯卡人,他从头到脚全副武装,头盔上冒出一只扭曲的犄角。他的背上交叉着两把锯齿形的剑,每把剑上都布满了发光的黑暗力量的符文,一只分叉的舌头从他嘴里吐出,仿佛在品尝空气。

    而在营帐中央挖出一个巨大坑洞的地面中,数米宽一人深的坑中被灌注了齐膝深的鲜血,而在血池的中央是一个猩红色的,被扭曲的符文标志所布满的铁砧,在铁轴的周围鲜血隐隐有着沸腾般的波动,而那些符文仿佛痛饮鲜血满足般发出明亮炽热的光。

    巴巴克站在血泊之中,由于矮人身高的缘故血液已经没过了他的腰,而恶魔铁匠对此无甚至在意,只不过看到辛勒走动轻松时稍微有些恶毒的妒忌,接着他专注地在铁砧上用扭曲的金属锻锤敲击着铭刻于其上的符文。

    “你的魔法不错,诺斯卡人,至少放在这里比我想象的还有用的多,也许你可以考虑维我们工作,我保证会有不错报酬。”混沌矮人即使说出拉拢的话里面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刻薄冷漠。

    “我只为我的领主工作。”辛勒站在血池中,他将手没过鲜血后抬起,在一阵猩红的反光后他的手臂上散发出一种古怪的金属光泽。

    “那可真是遗憾,你的才能并没有被完全发掘出来,而且你还在用战士的身份来压制自己不是吗?”巴巴克讥讽道。

    辛勒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伸手从血池底拖出一具血肉还没有完全消融的尸体扔在铁砧上,双手猛地按住尸骸,鲜血从上面流淌而下时逐渐散发光芒,仿佛是岩浆正在滴露,而看到这一幕的混沌恶魔铁匠哈哈大笑,用力一击将锻锤敲在一道星火般的符文上,炸起闪烁的猩红光芒,而尸骸也随之爆开成无数细碎的骸骨碎片洒落在血池中,只留下一个颅骨停留在辛勒的手中。

    辛勒缓缓将颅骨举起,鲜血从他的手上低落下来,在半空中凝聚成水滴状的黄铜,辛勒的眼睛里也覆盖着一层金属色的光泽。

    “完成了,回头你得再帮我几个忙,而且你的那份奖励也得归我。”巴巴克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当然会。”辛勒将手中的颅骨扔上坑洞的边缘,听到了号角声的吹响和战斗的欢呼。

    “他们已经开始了……”辛勒爬上坑洞,留着混沌矮人一个在坑洞中费了点劲才爬出来。

    而辛勒则走出他的营帐,他看到诺斯卡的战士们正在远去的身影,接着是眺望远方的海岸和坐落的城镇,最后他把目光转向留守的守卫,开始向他们下令。

    在此前的战斗之中,诺斯卡人们已经劫掠了沿岸的数十个村落与城镇,数以千计的人被屠杀献祭,但依然留下了许多的生还者,有作为支付给混沌矮人的奴隶报酬,也有作为预备的祭品,毕竟死亡与杀戮的仪式是向诸神祈福的必需品。

    一个无辜者的头颅被扭断了,鲜血泼洒在地,而辛勒以缓慢而庄重的动作将头颅缓缓摆放在地上,当鲜血从脖颈的断口喷洒而出,在地面上蔓延的时候,他赤着脚踩上那些喷涌扩散得血液,猩红的鲜血在他的脚下化作的一片流动的黄铜。

    他将一个又一个头颅沿着走过的路途摆好,一条鲜血与尸骸的黄铜之路在他脚下铺开向前。

第二百五十七章 熔金

    布伦纳克队长站在沿海的悬崖岸边,诺斯卡人的长船刚刚到达沿岸,指挥的野蛮战士们跃入浅滩急于攻下港口的区域,而事先驻守在港口前仓库群上的猎人与弩手们对准他们放箭,成百上千的箭矢从天而降减少了第一波冲上海滩的诺斯卡人,但有着比弓箭手更多的敌人,数以百计的北方蛮族咆哮呐喊,从北方人的长船上跃下向着港口发起猛攻击。

    臼炮在这个时候开火了,对于北方并不富裕的省份而言火炮和弹药都是稀缺的武器,不过现在是一个不错的时机,目的不是为了杀伤诺斯卡人,而是摧毁他们拥挤在港口前的船只,这样损毁的船只就能够作为飘在水上的垃圾阻挠后续的诺斯卡舰船。

    臼炮从来不以准头著称,但现在他们只需要瞄准港口前的一片区域,别落到港口上自己军队上就好,诺斯卡人从长船在被炮弹砸中时炸裂折断,而海浪猛烈地撞击着海岸,北方的长桅船随着汹涌的波涛起伏,有几座船的船舷被巨浪冲得粉碎,其中一艘船被巨浪冲到一边撞在岩石上,船身像火柴棍一样裂成了碎片,上面的人被拖进冰冷的海水里,海水的泡沫被鲜血染成粉红色。

    大海继续颠簸着,涨落着,越来越狂暴,诺斯卡人人使劲地拉着他们的长桅船的舵柄,拼命地使他们的船在翻腾的浪花中保持在船尾的位置,很少有文明能像诺斯卡人那样熟练地驾驭变幻莫测的海洋,即使如此也有上百人在登陆前死在海水涨潮时的触礁上,但比起死亡诺斯卡人更惧怕这种耻辱的死亡方式。

    冲上海岸的诺斯卡人掠夺者们狂呼吼叫着冲向面前由民兵与长枪手组成的防御阵线,大多数北方省份缺乏足够规模的手工作坊和资金,因此相比富裕的南方省份组建的强有力的长戟部队更多是组建的廉价长矛部队,但这些手持长矛的士兵组织成阵线的时候依然是难以逾越击溃的部队,特别是对于诺德领而言,即使是诺德领著名的海鹰团使用的也是精工的长矛。

    而民兵们则是临时充数的简单安排在几个不太重要的区域,虽然这些仅仅配发着简陋武器护甲的人在战斗的勇气上或许不缺,但他们微弱的军事能力可能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诺德领人据说有一半诺斯卡人的血统,从性格上来说或许确实有些依据,诺德领人诚实直率又不懂变通,在其他人看来他们比米登领还要野蛮,但他们的忠诚和狂热也毋庸置疑,当强壮的诺斯卡掠夺者们冲上来时,蓝黄相间军服的士兵们或许在体格上逊色一筹,但组成的密集长矛足以坚定的抵御诺斯卡人的冲击。

    而即使面对密集的长矛,掠夺者们依然野蛮而无畏的冲击着? 他们仅仅披着皮毛防御上甚至远逊有着简易半身甲的帝国士兵们? 但每一个诺斯卡人从一出生就为生存而战? 而他们对于死亡也有着与旧世界其他人类完全不同的看法,这意味他们往往会更激烈地战斗到底,相信这种自杀的勇气和野蛮行为能吸引他们的神的注意,从而收到他们渴望的神的祝福。

    现在的港口靠着提前的拆卸和拥堵的破碎长船能够暂时阻挡住诺斯卡人的进攻,在旧城区那边沿海的是高耸的曼南之鼻海岩? 或许诺斯卡人中有些无畏者们可以徒手攀上这些垂直的岩壁? 但对岸还在诺德领军队的控制下? 这样的行为只是去当靶子,因此所有诺斯卡人的进攻都集中向纽安斯克兰宽阔的新城进发。

    而海岸的掠夺者们自然不会是进攻的唯一方向,他们只要让诺德领的军队不得不分兵守住海岸就可以了? 在城镇靠向内陆的两侧围墙外集结完成的诺斯卡人也已经开始发起了猛攻,十数个战帮的战士们举着木头与兽皮的盾牌,扛着攀登的长梯,最终咬着刀刃向城墙靠近? 尽管依然有许多人倒在远程的投射火力下? 但靠着数量的优势他们依然将数十架长梯压上了城头? 铁钩勾住墙垛的边缘,士兵们来不及撬开它们,而掠夺者们顺着其登上了城头。

    尽管第一批冲上城墙的诺斯卡人几乎全部被守军的剑士与矛兵杀死或赶下了城墙,但现在诺斯卡人们的攻势已经开始源源不绝地冲上来,数百人的守军堆集在城墙的外沿与诺斯卡野蛮的掠夺者们作战,而在塔楼上是老练猎人们的地盘,这些射术精湛的弓手们几乎能确保每次射击都有优势,但面对诺斯卡人绝对的数量优势也只能尽力而为并攻击其中看起开身份更高的士兵。

    在远处的斯库尔并没有指挥进攻,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跟着不少披挂沉重甲胄的战士,这些野蛮的混沌勇士们一样因为杀戮的渴望而蠢蠢欲动,只有不断献上鲜血与荣耀他们才可能在神的注视下走得更远。

    但斯库尔并不会让自己的强力的部队率先送上城头陷入苦战,他很乐意让那些汇聚过来的战帮们先去消耗帝国人的体力,诺斯卡人很少会聚集足够的部队,只有在一个冠军的带领下才能办进行共同的事业,大规模入侵帝国或巴托尼亚。但是它的团结从来没有真正确定下来,因为它依赖于它的主人的力量和钢铁般的意志,以及对它的战士对胜利和财富的承诺。

    海耶尔的率先离去让这些问题都落在斯库尔的头上,而很多的混沌战帮都是为了海耶尔的身份才汇聚起来,而斯库尔一直很难指挥得动他们,即使之前的对决中他已经重创甚至杀死了部分战帮的领主,他们会因力量而暂时服从自己,但斯库尔依然更乐意于让他们先去作战,反正吵吵嚷嚷着要进攻的也是他们,而血神对鲜血的来源也一视同仁。

    帝国人很难分清诸多的诺斯卡部落与战帮,甚至认为他们是一个单一的,无意识的野蛮战士的部落,但诺斯卡不同的部落与战帮间也有着些许独特的地方与战术的不同,但无论如何,任何诺斯卡军队都是由强大刚硬的战士组成的,他们有着致命的力量吗,并对南方人充满蔑视和仇恨。

    在嘶吼咆哮的战斗中,血神恐虐的名讳被所有诺斯卡战士们传唱欢呼着,把所有人推入一种无法控制的战斗狂怒中,血腥的诺斯卡狂战士被送到战场上、他们就好像闻血的畜类、永不止息、直等他嗜血的**满足,让手持的利刃上鲜血淋漓,敌人的血污遍野。

    但诺德领的守军们也毫不动摇地奋战到底,因为他们也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敌人是怎样的存在,等待他们的结果只有死亡与奴役,因此相比躲在后面瑟瑟发抖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与这些诺斯卡人奋战到底,因为千年来他们都是这样度过的。

    野性的鼓声在战场上回荡,人们在痛苦、愤怒和挑战中咆哮着,武器的碰撞声刺耳地响了起来,也能听到钢铁劈入肉和骨头的清晰声音,金属与火药发射炮弹时发出的劈啪声,从城墙塔上的狭缝中射出的箭向下掠过诺斯卡人的躯体。

    屠杀和混乱在城墙上全面展开,成百上千的敌军拥挤着推来推去,他们爬上附近的梯子,或者拽上厚厚的绳索,当一个帝国剑士用盾牌将一个野蛮的掠夺者推下城墙的时候,一个挂着铁爪与弯刀的诺斯卡人飞身而上攀上了城墙割开了他的喉咙。

    尽管城墙下的诺斯卡人仿佛源源不断地涌来,但在帝国士兵们不懈地战斗与来自后方轮换的支援下,面对城墙无法展开所有兵力的诺斯卡人们也只有不断拼着消耗来对付帝**队,而这正是守军们想要的,他们只要为塞森蒙德的选帝侯和其他军队争取足够的时间就好了。

    但他们并不知道斯库尔早就计划好了要对付诺德领选帝侯的军队,现在只是让选帝侯相信他们已经被一座城镇拖慢了步伐并集结好军队出发,而斯库尔也盘算着战斗消耗的时间以及帝**队的动向,他相信他不会在这里耗费太久的时间和精力。

    这时他闻到了炽热的金属散发出的气息,以及地面被烧焦后灰烬尘土的味道,在冬日的雪地上,流淌的黄铜将积雪蒸发了,斯库尔看着在积雪蒸汽中显得朦胧的辛勒,略微一笑。

    一个又一个俘虏被斩首抛尸在地上,而喷涌的鲜血汇聚到辛勒的脚下,那些血液被辛勒不断地转化为了流淌的黄铜熔浆,而尸骨血肉也被吞没在其中,辛勒推动着它们向前,而他自身的表面上也浮现出金属的光泽来。

    金属之风是一种沉淀而密集的魔法之风,对于倾向混沌的萨满术士们而言,能够将其正常地从魔法之风中剥离出来已经不易,但辛勒更近一步已经能够在仪式的帮助下降非金属的物质进行转化,这更像是帝国金属法师们的作风。

    而当熔化的金属满溢过战场的时候,帝国的守军们开始惊慌失措起来,他们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挠这片魔法的金属推进,一般在战场上帝国的战斗法师们会为战士提供支援与敌军的施法者斗法,但战斗法师们往往都是选帝侯的顾问,很少会单独下放到某支军队中,现在这里没有应对敌军术士的战斗法师。

    因此当机立断的,纽安斯克兰这段区域中能够调集的火炮、火枪与弓箭都对准了辛勒所带来得那片推进的金属之路上,不管对面的法师想做什么,总而言之别让他做到。

第二百五十八章 发展

    盾面与战锤碰撞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接着银色的战锤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反弹了回去,再收回战锤的空档中剑刃从盾面下窜出刺向手持战锤的白狼骑士的喉间,而在此时背后的白狼骑士发起援护挥动战锤进攻。

    弥昂沉着地用长剑敲在锤柄侧的同时沿着锤柄斩下,荡开战锤攻击的同时反逼得对手回防,但他在剑锋继续推前时强制收住了势头转回剑锋继续猛攻向刚刚已经逼退的白狼骑士,接着短暂的空隙将对方逼得退无可退。

    “真是厉害……你的朋友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吗?”卡特琳娜在竞技场外的坐席上看着竞技场上的比试,她穿着一套相对选帝侯女儿身份而言显得有些简朴的练剑装,不过依然有丝绸和皮毛的手套,装饰着银线绘制的奔狼与雪山纹路的鹿皮衣,带有珍珠的发带系绳。

    “他一直都很厉害,从我认识他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我可从没赢过他,而且在两年前他成为探险骑士以后似乎变得更强了。”奥兰多坐在她的后面,看着竞技场上的弥昂将对手逐一击溃。

    “他至少是我见过的第二的战士。”

    “那第一是谁?”

    “保密不谈。”

    “那还怎么证明……”奥兰多笑了笑,接着又看向正在收尾的弥昂,“不过他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虽然他以前也是个相当刻苦的家伙,但很少会像现在这样试图逼迫自己突破,就好像有什么压力正在追赶他一样,虽然他也经常变现得忧心忡忡就是了。”

    “他不是说一个他要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吗?他应该是在全力备战吧。”

    在竞技场上,弥昂将剑锋架在白狼骑士的脖子边,那位白狼骑士叹了口去,耸了耸垂下手臂放下战锤以示认输,而弥昂也收回剑刃,双方简单地行礼致意,接着向着两侧离开了竞技场的中央。

    经过不止一场的的战斗,弥昂有些急促的喘息着平复心跳,他正在试着把自己的状态推向极限。

    “你有些忧虑,担心你会胜不了?”伊岚轻声说道。

    “有那么一些,毕竟我们只知道对方或许会很强,但究竟有多强是尤里克无法告诉我们的,而据我所知,任何真正被黑暗神明选中的冠军勇士都是极为可怕的对手,不仅仅是我们此前曾见过的,早更久的时候我也见到过其他恐虐冠军的战斗,即使是完全状态我也没有足够的信心。”

    “我们之前也算战胜过一个混沌冠军,那个时候你可没有一点担忧的表现,而且你知道你也是一位神的冠军。”

    “也许是因为恐虐的战士给我的印象更为深刻吧,因为不可否认他们都是危险的敌人,也是强大的战士。”弥昂将剑收回鞘中,尤里克并没有将战争即将到来这件事拖着,而是在于弥昂交谈后就给几个牧师进行了启示,现在米登海姆在选帝侯归来的短暂欢快过后再次进入了它原本的状态。

    恐虐是战争、血腥、暴力之神? 实际上所有的战斗厮杀本身都是在某种程度上向他贡献力量? 不过当一个贵族骑士或圣堂武士向他的屈膝效忠时? 那往往是因为他忘记了自己战斗杀戮的原因? 每一个混沌之神都特别喜欢这样的皈依者,而且这些献上忠诚的战士往往足够强大来逃脱自己昔日同伴的怒火。

    而在更北方的混沌荒原上,混沌人类中更常会出现那些令人畏惧的神选战士,那些为战争与杀戮献上一切的战士造成的杀戮都是相当惊人的? 与恐虐亲选的狂暴的战士相比? 即使是诺斯卡的狂战士也显得软弱无力? 他们是最伟大和最残酷的混沌勇士? 嗜血而野蛮? 他们渴望鲜血的喷涌和战斗的轰鸣来满足血神的**。

    不过即将到来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的战斗? 自从启示的到来以及从北方传来的战吼随着边境地带的传信而下,当诺斯卡人的大军登上陆地时传讯的士兵们已经用跑死马的速度昼夜奔驰换马将诺斯卡入侵的消息传递向帝国上下。

    鲍里斯·托德布林格是最早得知的帝国高层之以? 因为米登领一直对帝国的北方有着重要的影响,而米登领作为帝国北境最强盛的领地? 他们也经常成为对抗混沌势力的主力军之一,诺德领的求援也是很容易理解的。

    不过不久前经过一次德拉科瓦尔德森林大扫荡战事? 现在选帝侯军队对于直接投入新的战斗显然是没做好万全准备的? 但他们也不清楚北方的诺斯卡入侵现在情况到了怎样的程度,选帝侯正在与他的顾问们一边进行他的战争会议一边集结着现在能够动用的机动兵力? 随时准备着进发。

    ***

    而在诺德领的首府塞森蒙德,选帝侯沃纳·尼斯科已经在塞森蒙德集结起了现在手上能够动员的绝大部分力量? 包括城市守卫的炮组成员们,同时还有赶来参战的其他帝**,因此原本三万多人口的塞森蒙德内再多出了上万人的军队,最常见的除了诺德领标志性的蓝黄相间的服饰外也有着其他各式杂乱的服饰。

    塞森蒙德坐落在群山之中,选帝侯在山顶上建造了高耸的城堡,俯瞰着不断发展的城市,这里曾经是帝国部落时代后裔们的聚会场所,当地人说选帝侯可以从王座房间的窗户看到整个省份。

    这里最引人注目的地标建筑是完全由木材建立的尤里克神殿,它已经屹立了两千多年,在整个帝国中只比米登海姆的至高神殿年轻一些而已,一些观察者发现它与古诺斯卡的庙宇有相似之处,这使得人们怀疑这座庙宇最初是在早期一系列移民和征服中野蛮人的影响下建造的。

    塞森蒙德的城镇议会由行会主人与土地贵族组成,通常情况下城市议会会担心战争给了伯爵更多的权力让他可以向城镇索要钱财,并且还不急于偿还,但现在的事实是对于依赖贸易的诺德领行会而言,诺斯卡人的入侵很可能将整个海岸的贸易都摧毁的一干二净,而他们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因此现在他们全力支持者选帝侯的战争准备。

    米登海姆的尤里克大祭司是埃里希·格兰霍姆,他是伯爵的密友,也是伯爵战争议会的参与者之一,他已经下令集结起现在诺德领还能够回应战争的所有神殿中的战斗牧师与驻守的白狼骑士,让他们以尤里克之名参与到反击诺斯卡入侵者的战斗之中。

    不过即使在众多神殿回应了他的呼唤下,他并没有感到很高兴,因为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人,同样信奉尤里克但又几乎不归属于尤里克的管辖,在他看来这是种离经叛道的行为。

    在尤里克崇拜中,冬季王座是一个次级组织,六百年前一位名叫拉格纳·弗兰兹松的白狼骑士建立了这个独立的教团,从那时起他们已经开始遍布了旧世界的北部,提供给苦行者的隐秘修道院分散在诺德领、奥斯特领甚至基斯里夫等寒冷地区,他们称尤里克为“冰雪之王”,并告诉他们冬天是“永恒之冬”的训练场,这个永恒的冬天会扼杀尤里克最大的敌人——毁灭力量的生命。

    该教团的一些极端分子认为,他们有责任让全世界为即将到来的清洗做好准备。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以ulric的名义在整个北方献祭食物,在夜间突袭中焚烧仓库和商店。这可能会迫使人们在几乎没有供给的情况下熬过冬天,而这对每一天都是完美的准备。但很少有人心存感激,尤其是那些朋友和家人在冰天雪地里去默哀的人。

    ragnarite的领袖名叫ulri,他从ulricthroat控制着这个邪教,ulricthroat是该组织的创始人在norsca发现的一个洞穴系统。尽管其性质尚不清楚,但有传言说这些洞穴里藏着神秘的雪王宝座。尤里克松很少颁布法令,传统上,他们更喜欢单独的修道院自谋生路,就像每一天来临的时候,他们都会这样做一样。乌尔里松·哈加尔德,现任骑士团的领导人,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北欧巨人,据说他已经十多年不说话了,只吃融化的雪。

    “你可以随意对我们说,称我们为异教徒,因为我们否认了你的软弱——上帝。称我们为野蛮人是因为我们攻击你们,但要知道——我们是最接近毁灭性力量的人。我们,众神的宠儿,将烧毁你们的土地,纵情于你们的苦难,并毁灭你们。绝望吧!留给你们的只有北方钢铁的味道和你们世界的尽头。这是神的意志。”

    塞森蒙德的城镇议会由行会主人与土地贵族组成,通常情况下城市议会会担心战争给了伯爵更多的权力让他可以向城镇索要钱财,并且还不急于偿还,但现在的事实是对于依赖贸易的诺德领行会而言,诺斯卡人的入侵很可能将整个海岸的贸易都摧毁的一干二净,而他们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因此现在他们全力支持者选帝侯的战争准备。

    米登海姆的尤里克大祭司是埃里希·格兰霍姆,他是伯爵的密友,也是伯爵战争议会的参与者之一,他已经下令集结起现在诺德领还能够回应战争的所有神殿中的战斗牧师与驻守的白狼骑士,让他们以尤里克之名参与到反击诺斯卡入侵者的战斗之中。

    不过即使在众多神殿回应了他的呼唤下,他并没有感到很高兴,因为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人,同样信奉尤里克但又几乎不归属于尤里克的管辖,在他看来这是种离经叛道的行为。

    在尤里克崇拜中,冬季王座是一个次级组织,六百年前一位名叫拉格纳·弗兰兹松的白狼骑士建立了这个独立的教团,从那时起他们已经开始遍布了旧世界的北部,提供给苦行者的隐秘修道院分散在诺德领、奥斯特领甚至基斯里夫等寒冷地区,他们称尤里克为“冰雪之王”,并告诉他们冬天是“永恒之冬”的训练场,这个永恒的冬天会扼杀尤里克最大的敌人——毁灭力量的生命。

    该教团的一些极端分子认为,他们有责任让全世界为即将到来的清洗做好准备。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以ulric的名义在整个北方献祭食物,在夜间突袭中焚烧仓库和商店。这可能会迫使人们在几乎没有供给的情况下熬过冬天,而这对每一天都是完美的准备。但很少有人心存感激,尤其是那些朋友和家人在冰天雪地里去默哀的人。

    ragnarite的领袖名叫ulri,他从ulricthroat控制着这个邪教,ulricthroat是该组织的创始人在norsca发现的一个洞穴系统。尽管其性质尚不清楚,但有传言说这些洞穴里藏着神秘的雪王宝座。尤里克松很少颁布法令,传统上,他们更喜欢单独的修道院自谋生路,就像每一天来临的时候,他们都会这样做一样。乌尔里松·哈加尔德,现任骑士团的领导人,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北欧巨人,据说他已经十多年不说话了,只吃融化的雪。

    “你可以随意对我们说,称我们为异教徒,因为我们否认了你的软弱——上帝。称我们为野蛮人是因为我们攻击你们,但要知道——我们是最接近毁灭性力量的人。我们,众神的宠儿,将烧毁你们的土地,纵情于你们的苦难,并毁灭你们。绝望吧!留给你们的只有北方钢铁的味道和你们世界的尽头。这是神的意志。”

    就想忘掉的事情。在这个城市里,有些事情你没说出来,你会尽快忘掉。像那些披着灰色斗篷的人和他们可怕得地方。

    伦雅知道得够多的了。现在她可以舒舒服服地哭了。至于他自己,他会忘记的。忘记这一切。他要到淹死的老鼠那里去,把这一切从脑子里一扫而空。lenya, wheezer,该死的狼,甚至是灰人。数人后谁让他和

第二百五十九章 凛冬

    尽管经过激烈的争论,但诺德领的军队还是在预定的时间内集结完毕并开出塞森蒙德城,向着汇报中被包围的沿海城镇前进,选帝侯乘坐着他的战争狮鹫向帝国的士兵们发起了一次情绪激昂的演讲。

    这支部队集结了除了少数守军外绝大部分的诺德领行省军队以及适合调动的民兵团,包括选帝侯亲卫的巨剑士、北方行省不多的长戟兵团以及精锐的海鹰团等部队,选帝侯也调出了几乎所有可以机动的帝国火炮,而帝国海军没被困在港口的少量部队也会在沿海与选帝侯的军队汇合。

    参战的还有选帝侯的魔法顾问,北方曼南教会与尤里克教会的牧师团,神殿能够出战的帝国宗教骑士们也在战争号令下集结起来组成精锐的骑士团加入到选帝侯的军队中来,沃纳伯爵很少有机会看到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集结起来,因此这也给了他不少信心,相信那些缺衣少食的诺斯卡蛮子也无法对抗这样一支军队。

    帝**队排着整齐紧密的队列出城开拔,在居民的送行中离开城镇,而在为他们送行的队伍中,一个披着残破长袍,看起来只是个普通居民的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当选帝侯的军队离开城镇时,他来到阴暗的小巷内,用短刀在自己的手臂上铭刻血字。

    而那些血字的信息自然被传送到了百里外命运之爪的手上,他站在雪山的顶峰,得知选帝侯的军队出行后笑着抹去了散发红光的血字,而在身后的不远处,海耶尔凝望着北方的天空,阴云正在汇聚于天空中。

    “南方人的军队已经出发了。”命运之爪向酋长说道。

    “我知道,不过真正的对手并非他们不是吗?”海耶尔沉重的甲胄走在地上的每一步都仿佛让地面龟裂。

    “那得看你打算选择怎样的对手了,就像这座要塞里的黑暗奴仆一样,我只是把敌人带到了你的面前。”万变魔君的话语里始终有着嘲讽般的刻薄。

    “很有趣,他们很快就接受了我们的合作,我以为我还需要暴力地摧毁他们的首领才行,没想到瘟疫之神的仆从会愿意接受联手的提议。”

    “这得多亏了那位骑士呀,毕竟他杀死了一位神选的纳垢冠军,现在的纳垢教派显然很乐意与他为敌来博取瘟疫之神的青睐。”命运之爪动了动手指,远方天空的云朵仿佛在他的命令下扭曲了。

    “而起你也在他那里吃过亏。”海耶尔淡淡地说道。

    “还好吧,至少每次都有收获。”命运之爪并不在意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在利用我,虽然我不知道我在你的计划里处于怎样的位置,但我想在我和他的对决中无论谁胜谁负你都不会亏。”海耶尔并没有表现出警告的意味,虽然他不明白万变魔君的目的,但他现在并不在乎。

    “哪里,我可是真心希望你能取胜的呀,血神的冠军。”万变魔君则是有些警惕,现在的他恐怕还真的无法在正面的对决中胜过眼前的恐虐冠军。

    “或许吧,现在我希望能让帝**队的速度慢下来,你有什么主意吗?”

    “自然是有的。”命运之爪的手中浮现出一小团猩红的血,在他的念咒施法时,远方祭坛上自杀献祭的九个巫师的血液缓缓流经地面上的符文,随着仪式与法术的进展,远方的阴云开始以更快的速度汇聚移动着,同时一股更加冰冷的寒气从北方的荒原上吹拂而来。

    “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雪吧。”命运之爪遥指天空。

    ***

    纽安斯克兰的街道上弥漫着血腥和死亡的臭味,一片深红染红了天空? 把正午的太阳变成了不自然阴霾后面的一团闷燃的灰烬,头顶的嘶鸣声渐渐传来,食腐鸟一遍又一遍地盘旋? 不下降但也从不离去,死亡的臭气把他们从窝里拖出来? 直到食物填入冬天它们骨瘦如柴的躯体。

    斯库尔站在新城区宽阔的街道上,随手拔下插在手臂上的箭矢? 翻出的伤口以超凡的速度逐渐愈合,在平坦的新城河流对岸崎岖的海崖边缘是一片参差不齐的岩石。

    在他身后是披挂沉重甲胄的混沌矮人,巴巴克就像秃鹰一样等待着? 等待着那些声音逐渐消失:战士们的兵刃鸣响声和垂死之人的尖叫声? 他带着一颗贪得无厌的心听着喧嚣声? 他不是食腐动物,但他的渴求有过之无不及。

    “这次你总能给我奴隶了吧。”巴巴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刻薄? 而斯库尔已经习惯了。

    “可以,我会让我的人留下幸存者,虽然这座城里的人并不多? 能活下来的恐怕无法满足你的需要。”

    “所以我暂时会继续帮助你们的,否则我的投入就扔进海里了。”巴巴克冷哼。

    辛勒的魔法为掠夺者们登上城头提供了一条宽阔的道路,让数以百计的诺斯卡人嚎叫着在帝**队反应过来前冲击在城墙的一处,并击溃了那里的守军站稳了一小片的城头,尽管第一批登城的掠夺者们几乎全部阵亡但对于兵力有限的帝国守军而言这意味着失败。

    原本守军们希望依靠城墙和诺斯卡人缺乏攻城兵器所带来的优势拖延住战斗? 但法术对战局的影响比在场的帝**队要巨大的多? 城内的牧师完全没有反制这个程度魔法的手段,现在只能激励着帝**队鼓起勇气重整战线对抗诺斯卡人的进攻。

    不过从城墙开始失守的时候临时指挥的布伦纳克队长就知道这里的局势不是靠着城巷中的奋勇作战就能够改变的,因此他很快就开始让守军们逐步缓慢地后撤收拢,在依靠坚固的建筑防守的时候准备着向河对岸旧城区撤守,因为新城区宽阔巨大的空间不是现在兵力严重劣势的守军能够防守住的。

    现在只有驻军的城堡,几处坚固大殿的附近还有独立的守军,而海港和那边的仓库已经被一把火点燃,虽然火势可能最后会波及整个城镇,但焦土战术原本也就在预计的可能之中,要付出的代价也自然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由于原本准备的城墙消耗战崩溃的太快,帝国守军的士气受到严重打击的同时诺斯卡人却是一鼓作气地发起凶猛的进攻,将血腥的战斗带向了整个城镇各处无法撤离的守军与居民的身上。

    鲜血与杀戮的恐怖阴影蔓延开来,在一场屠杀和掠夺的风暴中,诺斯卡人不顾一切扫荡和杀戮存在纽安斯克兰新城的每一个角落,而少数记得命令和另有打算的诺斯卡人也在俘虏活着的人,毕竟即使不给混沌矮人,诺斯卡人自己留着奴隶也有用处。

    还整齐位于指挥下的帝**队集结在东侧靠近唯一一座索桥前的区域内,斯库尔向着那里走去,最终越过包围外被猎人们密集箭雨暂时逼退,没有发去冲锋与帝国守军出于对峙状态的诺斯卡人们面前,看着那些南方人握紧兵器结阵的身躯,他嗅到了暂时被抑制的恐惧,这很好,血神会喜欢有勇气的血。

    他从自己身后的侍卫那里接过一把有接近两只手掌那么宽的战刀,抚摸着锋利的刀锋,让它摩擦着手套边缘的铁,用自己的血液挑逗着武器的恶毒,愤怒的嗜血之刃会在战斗中更加致命,渴望用死亡和毁灭来满足自己。

    “你们或许现在能毁灭我们,但你们不会赢得最后的胜利。”在帝**中,一个披着深蓝色披风的骑士看着眼前的诺斯卡人说道,他的披风上有一个白色的三叉戟标志在,这象征着他的信仰。

    “没有胜利与征服,只有毁灭。”斯库尔笑起来,想起了很多年前萨满们就传唱的预言,最后一位永世神选将带来最终的末日,但在那之前毁灭和屠杀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他率先冲向了帝**队的队列,披着重甲的侍卫们紧随其后,最后是掠夺者们紧跟而上,在帝**队中掀起了一阵深红色的雾,血雾中不断发出呛人的死亡的声音。

    在一片模糊的动作中,帝**队面对着北方人野蛮的攻势,斯库尔那把奇怪的黑剑咬穿了第一个士兵的胳膊,把他扔回血泊和惨叫之中,另一个手持剑盾的士兵从左边向他扑来,但立刻被打碎了肋骨和肺部,剑刃的边缘从他躯体的一侧爆发出来,剑刃像砍碎沙漠中易碎的荆棘一样,劈开他躯体。

    野蛮的攻击几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帝国士兵们是配合的战士,但面对可怕的敌人却没有足够抵抗的力量,身披重甲的混沌勇士们无视了猎人的箭矢冲击着帝**队的薄弱阵线屠杀。

    最后的曼南骑士看着斯库尔的攻击中踌躇不前,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他也惊恐地张大嘴巴看着那个人在一眨眼的时间里所进行的杀戮,接着他选择进行最后的迎战,在短暂的搏杀中,血从他身上喷出,剑人猛烈地刺穿了他的内脏,斯库尔没有理会溅在身上上的猩红,他无情地向上撕扯着被血肉困住的剑刃,击碎了骨头和血肉,直到将剑锋撕下来。

    接下来得是屠杀,而不是战斗,当惨叫渐渐变成死亡的隆隆声,当血肉被撕裂的声音渐渐远去,那才是胜利的一方。

    当所有的哀嚎与钢铁碰撞的声音结束时,地上散落着一堆堆血肉模糊的尸体,几乎不像人类,只是一堆堆断骨和断肢。

    城镇中战斗的喧闹声渐渐变成了金属的回声,只有垂死的呻吟和秃鹰的嘶鸣打破了寂静。

第一百四十章 神秘之夜(五)

    西卡诺站在巨型活枯树的顶端,他看着远处逐渐活动起来的森林,半木质化的嘴角边勾出一抹恶毒的笑容,他们彼此感觉到对方很久了,强大的法师之间发现彼此并不困难,在过去的数十年了那个家伙一直在试图阻挠自己的计划,好在自己也成功给了对方不少麻烦,而今天就是彻底结束一切的时候了。

    他感觉到魔法之风随着自己的呼吸涌动着,这种仿佛无所不能的感觉真好。

    箭矢的呼啸声传来,巨大的活枯树抬起手臂般根枝交错的触须,十数枝箭矢纷纷没入枯朽的树干表,露出的箭羽微微颤动。

    西卡诺将目光上移,邪月和明月的光辉下,十数只战鹰正从天而降,木精灵的射手们拉弓搭箭。

    很好。西卡诺点了点头,巨型活枯树挥动巨大的手臂,数以百计的树枝与根须突刺般竖起横扫过天空,战鹰们在被击中前分散开来,四散环绕在活枯树周围发起攻击。

    而在远处,活枯树战群们已经撞在了木精灵的战线上,与格伦克唤醒的森林之木缠斗在一起,枯树与活树间纠缠搏斗,每一次碰撞间都有大片的枝叶与木块崩裂落下,枝叶根须交错缠绕不休,试图将彼此撕裂粉碎,攻击中树干龟裂破碎,同时在这些树木的搏斗间,四周低等的亡灵也无法再靠近,脆弱的它们只会在碰撞间被碾成碎片。

    活枯树迈动根须来到格伦克身前,试图向龙蜥人发起攻击,但巨大的符文石柱一次横扫将活枯树三人合抱的粗壮树干给砸成两截,两条前肢压上碾碎了活枯树被黑魔法诅咒的核心,格洛克迈着大步向前,带动着四周被唤醒的森林向前推进,身后留下一片破败枯木与腐烂的土地,荒林游侠们跃出阵线紧随其后,在森林将活枯树们拖倒的时候阔剑猛劈将其斩断。

    木精灵们仿佛狂风暴雨间却依然坚定向前的一叶扁舟,即使在看似无尽般的亡灵大军中他们依然坚定不移地向前,格伦克也绝非孤军奋战,在他们的合力下活枯树以比真正树木更快的速度倒下,而在格伦克的周围,即使被击倒的林木也会重新生根发芽,生长修复自身,为木精灵们挡下四周僵尸的攻击。

    在击倒面前的活枯树时,战舞者们伴随着清扫四周亡灵的漏网之鱼,长矛贯穿巨大的墓穴恶鬼,双剑将僵尸与骷髅们斩断击倒。

    而在后方,被格伦克直接用树木移动搬运过来的米尔米迪雅神殿在数个粗壮的乔木树枝的托举下悬在半空,林地守卫们聚集在树木与巨大的神殿各处,向着地面的僵尸们投射密集的箭雨,将其一**的冲击纷纷击倒,同时也让轻甲的木精灵们避免陷入与僵尸群的直接肉搏中,堆积的尸体也成为了新一轮僵尸们想要上前时的阻碍,木精灵们在树木的掩护中自如地射箭。

    而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荒废已久的米尔米迪雅神殿中,最高大的米尔米迪雅女神雕像的双眼中也散发着难以察觉的光芒,在神殿中驻留的诸多林地守卫中只有布瑞娜有所察觉,虽然不知道会是什么,但人类的战争女神插手到与亡灵的战斗中也非坏事。

    虽然格伦克对纪伦之风的造诣远超年轻的咒咏者,但布瑞娜依然在尽全力辅助着施法支援木精灵们的战斗,在格伦克的安抚下四周的生命之风汇聚而平缓,她也能够在死亡之风盛行之地更安稳地释放魔法,而不用一直小心翼翼于魔法可能的失控。

    黑色的闪电从天空轰然落下,重重砸在神殿的顶端,而一片荆棘状的绿色光芒升起,黑色闪电在神殿表面爆炸出混乱色彩的爆炸,虽然最终被对方的魔法所阻拦下来,但爆炸的冲击依然震得神殿支撑的树木摇晃片刻,破碎的砖石从神殿顶端簌簌落下。

    布瑞娜稍稍松了口气,对方的攻击非常突然,而且在神秘之夜黑魔法的力量达到顶峰,她施法抵挡这些攻击也显得吃力起来,她走上神殿塔楼的窗口边,看到远处正在迈进的巨人身影。

    格伦克将一棵活枯树碾倒在地,同时感受到强烈的死灵魔法再面前扰动着,他起身向远处望去,死灵巨像正迈动步伐跨过无数死灵的头顶向前迈进,在他所经之处,被碾碎的亡灵以不自然地方式聚拢站起,仿若时光倒流一般,被腐肉与枯骨们拥簇着向前。

    在凡人视觉无法看到的地方,格伦克能看见即使在死亡之风与混乱的黑魔法密布的战场上,那些深邃的黑暗魔法依然如同漩涡般环绕在死灵巨像的身躯边,那是其天然的死亡漩涡,死灵巨像憎恨世界上的自然与秩序,黑暗力量维持着它的磁石,使之能汲取躯体上那无数尸身的能量,因此死灵巨像自行修补创伤或强化施法者力量。

    尼若娜公主正位于死灵巨像的胸膛中央,死灵巨像中央的身躯是用一座小型城堡的主楼搭建,双脚是被拆毁的礼拜堂与尖塔顶楼,身躯间用巨大的钢铁木材与骨骼纠缠搭建而成,双手上一边是战船撞角的巨刃,一边是刀刃堆叠的手掌,身躯上无数枯烂的腐尸肌肉交织,扯动着巨大的死灵巨像活跃在战场。

    死灵巨像的尸体用人体脂肪缝合,通过漫长又可怕的黑暗仪式中将无头尸体聚拢,血祭活人束缚灵魂,然后用死灵魔法将它们注入这些可憎巨像顶端以控制,如果这黑暗仪式成功,那么死灵法师无疑创造了一头真正可怕的怪物,一具不会恐惧没有痛苦无视伤害的巨大无生命**,一台被哀嚎灵魂围绕的黑暗魔能漩涡驱动着血肉巨像,在如此之多灵魂聚集下,死灵巨像绝非盲目无知的塑像,而是高度致命和黑暗冷酷的杀戮者。

    在死灵巨像的胸膛中央内部,一座带着令人作呕黑魔法的大钟在其中缓慢地敲响着,它被重重的铁锁舒服在阴暗的空间中,随着死灵巨像的迈步与前进,雕刻着邪恶魔法符文的黑曜石钟舌也随之撞击着巨钟的表面,仿佛磁石般从四面八方吸引着黑魔法的能量。

    这种不洁的磁石丧钟带来的黑魔法驱动和强化着周边的死灵,在它生者恐惧与作呕的钟声中,倒下地上的无数亡灵尸骸正在复原和汇聚起来,继续发起无所畏惧的冲击,即使每一次都会被碾碎成碎片,但它们仿佛无穷无尽,每倒下一个都会有两个填补上空缺,腐烂的双手甚至生生撕开了林木的树皮想将之击倒。

    早已被痛苦和憎恨腐蚀了内心的尼若娜公主癫狂地大笑着,黑魔法随着她的吐息在指尖跃动,食尸鬼,僵尸与骷髅在她的喝令下向前涌去。

    但死亡漩涡扩张的势头被遏制了,格伦克将符文石柱敲击在地面,石柱上所有的符文同时闪耀起来,连龙蜥人翠色的鳞甲上也浮动着绿色的生命魔法之光,在魔法的视野中,纪伦之风的绿色漩涡与混乱的死亡漩涡碰撞,生生驱散了不断靠近的黑魔法能量,成片的骷髅倒下。

    在黑暗之女的怒吼中,死灵巨像大步向着格伦克的方向迈进。

第一百四十一章 神秘之夜(四)

    阿方索身披金色的板甲伫马停立在小山上,看着面前漆黑如潮水的亡灵大军,而他麾下的战士们如同出征时那天般银光闪闪,身披半身胸甲与锁甲,带盾的长矛手们站定在最前方组织成坚定的盾墙,背靠山丘让他们尽可能不会腹背受敌,剑士们布置在方阵的四角与列阵的矛手中间。

    在方阵分开偏后的位置,火枪手与少数山区地带征集的弩手们列阵准备,不过他们面临和木精灵一样的问题,那就是无需担心打不中敌人,要担心的是他们是否有足够的弹药,可惜的是附近的领主们拒绝借出火炮,他们只有两个炮组的六门臼炮,它们即使把炮弹打光恐怕对这些亡灵大军而言也是九牛一毫。

    而阿方索的金鹰骑士们在后方列阵准备,这些是他的最后底牌,如果那些木精灵的斩首行动无法成功,就只能让重装骑士们发起自杀冲锋冲穿茫茫的亡灵大军,尝试击杀死灵法师了,虽然死灵法师的强大令他为之震撼,但战争女神的勇士绝不会不战而退。

    “我们的战斗之母,她使我们的刀锋锋利,使我们的盾牌准备就绪,使我们的盔甲坚固,赐予我们认识敌人的恩典,赐予我们对抗敌人的荣誉,赐予我们击败敌人的力量,我们以米尔米迪雅的名义祈祷!”

    在列阵的士兵们中间,身披白袍手持带着旌旗长矛的军官大声颂唱经文以激励士气,他们既是米尔米迪雅的修士与牧师也是军队的军官,他们将贯彻作战争女神的战场信条,指引着战士们去赢得胜利。

    淡淡光芒在深邃的夜晚闪耀着,在牧师的太阳徽记与佩剑的表面起伏隐现,让战士们相信他们并非孤军奋战,即使现在是在一年中最阴森的神秘之夜,即使是没有米尔米迪雅太阳的指引。

    僵尸与骷髅们成片的撞上了枪盾的阵前,好像海潮撞上沙垒,虽然人类士兵们在海量的亡灵冲击中看起来微微退后了半步,但他们将长枪举起,盾牌按牢,死死顶住亡灵大军的进攻,用枪尖将这些骷髅与僵尸击倒在地,因死亡之风复活的僵尸与骷髅看起来确实有些恐怖,但在这个世界上比他们危险的多了去了,这些一对一甚至不如一个普通男人的亡灵还无法让战士们动摇。

    唯一恐怖的就是他们的数量,亡灵大军茫茫无尽,炮组的臼炮没有观察瞄准的必要,只要不打到自己人,他们向着亡灵浪潮中随意开火,每一发炮弹落地都会造成十数甚至数十个亡灵被打的粉碎,在枯朽的浪潮前造成一点点微小的空缺,但是很快这些空缺就将被亡灵们填满。

    火枪手们在一轮火药的爆鸣与烟雾中开火,在一轮狂蜂般的铅弹中,成片的骷髅与僵尸倒下,虽然没有一发弹药落空,不过死灵在这点上相比人类的优势凸显了出来,即使身中数弹,带着碗口大的窟窿,只要头没中弹或是脊椎被打断,亡灵们依然能摇晃着向阵线扑来,还得由剑士与矛手们发起最后的攻击。

    成排成排的亡灵倒在了埃斯塔利亚人的方阵前线,但亡灵大军的数量可能超过他们的十倍,并且其中的不仅仅是脆弱的人类僵尸与骷髅,甚至死去的绿皮与野兽人的骸骨也参杂其中,当怪兽般的亡灵们不断冲击着阵线时,短时间内未出现的伤亡也开始显现,有的被怪兽亡灵的碾压冲击杀死,但更多是在潮水般挤压的僵尸与骷髅群中被拖出去撕成碎片。

    而更糟糕的是在死亡之风壮大的土地上,即使是被击倒的亡灵,只要还没有被碾成碎片,都会在死亡之风的力量催动下逐渐活动起自己的肢体,甚至缓缓重组后站起身来,虽然有着米尔米迪雅的牧师在依靠信仰和祈祷使得士兵们减少被黑魔法影响导致的虚弱,但他们却不是像格伦克那样强大的法师,他们无法阻止在死亡之风中亡灵的不断重组与复活。

    即使在冬天即将到来的时候,阿方索也能感觉到因紧张稍稍浮现的冷汗,米尔米迪雅的战士们一向讲究战术与纪律,靠它们为士兵带来生存与胜利,只不过在亡灵大军绝对的数量优势面前,似乎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战术,只剩下无尽的战斗,连死亡都无法结束的战斗,因为死灵魔法不会休止这一切。

    直到他看到了他想要的敌人,他意识到停滞在山坡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是时候该奋起冲锋了。

    血骑士们带着踏破万军的气势迈上战场,在此前的堡垒中他们曾经与木精灵短兵相接,虽然接触很短但已经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每一个血骑士都是吸血鬼,吸血鬼天生的速度与力量配合骑士们曾经追求过的武技,血骑士可能是旧世界最危险的战士,尽管他们极少会集结起来迈上战场。

    让这些血骑士们发起冲锋的后果不言而喻,久经训练的士兵们或许是优秀的战士,但他们也不可能对抗的了血骑士雷霆万钧的冲锋。

    自从半个世纪前伊纳拉骑士团坠入血龙之道以来,数十年间伊纳拉山脉下的人民都陷入了血龙吸血鬼带来的恐慌中,大多数人类对他们而言和牲畜没什么两样,为了磨练一个新的技巧顺手屠杀光整个村子的村民也不过寻常之事,对他们而言只有值得较量的对手或者用来屠杀的靶子两个选项。

    没有犹豫的时间了。阿方索向着他的副官点了点头,将把持全军战旗的任务交给了一旁的牧师,换上了自己的骑枪,副官吹响了号角,早已面对战场等待许久的金鹰骑士们策马向前,金色的战甲与闪亮的盾牌即使在邪月的光辉下也反射着光辉。

    “烈日之下有令,雄鹰之下有令,公正的枪下有令。”

    一整个正义之矛分会的数百骑士在大导师与聚集在前的核心骑士率领下策马冲锋,即使在上万亡灵大军骨骼摩挲的诡谲声响中铁蹄撼动的声音也清晰可闻,受到骑士冲锋的激励,步兵们将在战斗中开始有些松懈的兵刃握得更紧了些,奋力推开身前的亡灵们,

    接着山坡的冲锋势头,重重的金鹰骑士们轻易碾碎了骷髅与僵尸群,它们脆弱的血肉骨骼被骑枪掀到,马蹄踩碎,而目标直指向战场后的血骑士们。

    一群金光闪闪的骑士冲锋进肮脏污秽的僵尸群中,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清楚,血龙骑士看向冲入敌阵向前的金鹰骑士团,这让他回忆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曾是如此,这种奇特的回忆混杂着吸血鬼黑暗内心的扭曲,让他勃然大怒的咆哮,犬齿暴长面容扭曲,身后的血骑士们受此影响纷纷举起武器,接着在血脉之父的带领下毫不犹豫地发起冲锋,至于沿路上的僵尸与骷髅他们也顺手将之碾碎,所谓的友军根本不存在。

    骑枪放平,旌旗与盔缨飞舞,金色与暗红的两股潮流碰撞在一起,金鹰骑士们的数量是血骑士的两倍以上,但在个体的战力上血龙们远超凡人,即使是最优秀的凡人骑士也难以匹敌,在碰撞间落马更多的是金鹰骑士们。

    阿方索用骑枪贯穿一个血骑士的胸膛,将其挑起甩飞,而在下一瞬冲到他前方的两个金鹰骑士已经在一片血雨中身首异处,一道模糊的影子掠过,阿方索以骑枪挡住了到来的斩击,枪柄被砍断,碎屑在盔甲上撞出叮当的声响。

    阿方索认出了那个血骑士,即使面庞被黑暗和兽性扭曲,但他依然认得出那个让所有米尔米迪雅圣殿骑士们恨之入骨的吸血鬼,扔下断裂的骑枪,拔出金鹰雕饰的长剑,投入随之而来的血战中。

古圣矩阵之战兵表

    木精灵军

    格伦克

    龙蜥人已经在旧大陆漫步了很久了,除了混沌大敌他第一次遇见这么想要置之死地的敌人,挥动带着古老符文的石柱,他将驾驭生命之风的力量与死灵法师奋战,直到一方倒下为止。

    荒林之灾

    作为狂猎之林的守护者们,荒林之灾的游侠们一直奋战在与森林精魂的第一线,成为荒林游侠是一条严酷而骄傲的牺牲之路,为了同胞与荣誉他们誓不退缩,反正活枯树砍起来和树妖也没什么两样。

    勒克之影

    在艾索洛伦游荡的战舞者们虔诚信奉着勒克,她们很多人已经在森林中孤独地徘徊了数百年,但她们的欢笑与狂宴从不会有一点孤寂感,只不过当她们不怀好意的笑声在你耳边回响的时候就要当心了,因为战舞者姐妹们将踏着神授的战舞塑造鲜血的狂欢。

    天空之痕

    战鹰是木精灵在艾索洛伦森林中培养的独特战兽,它们都是与驭主长年相伴的机敏生灵,与主人间的心意相通使得它们敢于应对任何敌人。

    两个荒林游侠战团,两个战舞者战团,一队深林斥候战群,八个林地守卫战团,一队战鹰。

    埃斯塔利亚军

    阿方索的金鹰骑士团

    自从伊纳拉骑士团的叛变之后,阿方索在此教区重建了新的正义之矛骑士团的骑士分会,立誓抹杀所有的背叛的邪恶与亵渎,其麾下的金鹰骑士们也是同样的想法,并且他们或许还能证明他们是比曾经的叛徒们更优秀的骑士,以抹去叛徒对此地带来的耻辱。

    伊纳拉山地守卫

    作为一个多山的教区,这里的贵族与神殿大多相当分散,各自集结了小股的部队守卫,这些战士们或许来自不同的山间与谷地,但他们对战争女神的信仰是一样的狂热,并相信其终将引导战士们走向胜利,因此即使素不相识,他们也能团结一心结成方阵,用长矛与盾牌抵挡女神的敌人。

    雄狮之吼

    火炮大多是贵族堡垒中的重要装备,阿方索能带出的只有米尔米迪雅神殿中保存的火炮,雄狮之吼乃受到女神牧师祝福的战争并且,据说当它开火的时候,曾被女神降服的雄狮灵魂也随之咆哮,恐吓着敌军。

    六个团的金鹰骑士,二十个长矛手战团,四个剑盾兵战团,六个个火枪手战团,两个臼炮炮组。

    亡灵大军

    尼诺娜公主的死灵巨像

    死灵巨像或许是这位黑暗之女扭曲内心的体现,她遭遇的暴行或许值得同情,而当整个世纪都已过去,为了复仇而完全投入死亡之道的她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贵族女性,而是被吸血鬼兽性充满内心的刽子手,她再次塑造了死灵巨像,并准备为自己的国度带来彻底的终结。

    伊纳拉血龙骑士团

    在大导师的带领下,昔日忠诚的米尔米迪雅骑士们已经完全走向了血龙之道,而相比曾经最原始的血龙教条,现在的血龙骑士们不介意屠杀后的狂欢盛宴,并且他们依然准备让刀锋成为他们唯一的真理。

    夜行生物群

    埃斯塔利亚的森林相比帝国森林或许要好一些,但依然有着诸多与死灵们亲和的生物,恐狼或是巨型蝙蝠,都将成为死灵夜色的一部分、

    活枯树群

    死灵**师,埃斯塔利亚木之恶魔的杰作,让他创造了在整个死灵魔法中也是独树一帜的“亡树学派”,毕竟调集枯木中的精华并驱使没有灵魂的枯树去行动,这确实不是寻常法师能轻松做到的,而起这些活枯树也有着寻常亡灵不具备的行动力。

    一个巨型活枯树,一台死灵巨像,十个普通活枯树,两个团的血骑士,五个团的黑骑士,三群食尸鬼群落,一群墓穴恶鬼,一群凶暴蝙蝠与恐狼,一大群泥土间埋葬的不计其数的骷髅与僵尸。

第一百四十二章 神秘之夜(七)

    巨鹰或许也算是巨兽,但面对活枯树这样的庞然大物时就好像一只寻常鹰面对人般,活枯树的每一次挥击都是足以致命的威胁,而战鹰们灵巧地飞行在活枯树的周围,集中向着悬在活枯树边上的西卡诺射击,打倒如此巨大的活枯树是不现实的对大家而言只要击败死灵法师就已经足够了。

    “之前我们无法进入阵法中,现在恐怕也不行,看你的了。”蒂塔妮亚将手搭在弥昂肩上,低声说道。

    一团阴影笼罩了他们,和史兰的传送魔法不同,阴影魔法的移形换影更近似于将自身投入阴影的潮流中流动一般,当笼罩在周围的阴影消失时,弥昂和她已经出现在了巨型活枯树背后的位置,距离正在不断扩张自己的魔法漩涡只有半里格的距离。

    死灵魔法中运用最多的是死亡之风与阴影之风的混合,蒂塔妮亚的施法绝逃不过西卡诺的眼睛,不过死灵**师在能分心插手蒂塔妮亚的魔法前就被箭矢拖住了脚步,寻常战鹰背上的箭矢对他和自主行动的活枯树而言无足轻重,但来自迷踪客风般变幻的箭矢却成为了死灵法师的麻烦。

    原本西卡诺很自信活枯树会帮他挡下一切攻击,在他准备施法干涉的时候,一根箭矢居然以诡异的弧线从侧面绕过了活枯树遮挡的根须飞至死灵法师面前,若非即使用法术盾挡下,西卡诺可能刚才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感受带死亡威胁的死灵法师惊怒地让活枯树发起攻击,巨大的枯萎根须穿刺向天空,或是用力砸向下方,好像拍苍蝇般对付着环绕在四周的战鹰们。

    一只战鹰载着骑手从活枯树挥动的粗壮手臂间飞掠时,活枯树根须交错的表面弹起一大簇的藤蔓和枯枝,在战鹰反身飞离前捆住了战鹰的利爪,接着枯萎的藤蔓一拥而上将被捕获的战鹰和它的骑手一起给绞杀碾碎成一团烂泥,看到此幕的战鹰骑手们更加谨慎了些,小心规避着活枯树的攻击。

    活枯树仿佛举手般将无数的枝杈向着半空抓去,根须汇聚的手掌间无数藤蔓编成网般向着头顶飞越的战鹰捕捉去,而战鹰背后的荒林游侠在活枯树逼近的时候从战鹰背后跃下,挥动荒林阔剑劈开试图抓住巨鹰的枯木枝杈,而自己也落在活枯树的身下,四周与脚下的活枯树根须涌来,而荒林游侠奋力劈斩以求获得一息的空间。

    带着符文的双刃撕开了涌来的枯木与根须,不知怎么出现在活枯树身上的蒂塔妮亚将荒林游侠从根须间拖出来扔向一旁的半空,战鹰掠过将荒林游侠带回了身上。

    即使被斩断了些许,但四周的枯枝潮水般无穷无尽,蒂塔妮亚也没有尽数将它们斩断的打算,而是用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轻盈一跃踏在最细小的根须上,模仿着笑神在夜空下的暗影之舞,她在比任何悬崖峭壁都要惊险的活枯树枝头间舞动,用暗影幻像和欺诈舞步避开根须藤蔓的突刺缠绕,在每一次险之又险的攻势中逐渐靠近着西卡诺的所在。

    不过活枯树缓缓翻了下手,蒂塔妮亚就不得不反向面对重力的作用了,即使是笑神的欺诈之物也不能让她在半空中飞起来,在摔落前,她用双剑刺入粗糙的树皮间作为支撑,同时踩住凸出暴起的树杈根须,在被活枯树的一个小动作拉开一大段距离后继续向着死灵法师的所在靠近。

    西卡诺看着周围不停地靠着灵活来回游走射击的战鹰骑兵,有种打蚊子般的烦躁,即使他已经再次拍下了一只,但十余只战鹰配合掩护在四周,当他单一的想让活枯树去抓住哪个战鹰的时候,荒林游侠的阔剑劈砍摆脱束缚以及斥候们精准的箭矢射击让他烦不胜烦,但刚才射出最危险一箭的迷踪客似乎再未出手,这让西卡诺一直保持着冷静。

    时间是站在他这边的,只要拖下去,就是死亡之风核心地带的腐蚀都能磨死这些家伙,他们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也没有解开这个阵法的……

    西卡诺的余光看到了背后正在拔腿奔向古圣矩阵的弥昂,他对那个巴托尼亚的骑士有印象,明明不是法师,但居然生生撕开了魔法漩涡的屏障,是那面盾的缘故吗?

    冷哼一声,漆黑的天空中阴云汇聚,西卡诺不喜欢意外的情况发生,还是提前抹除了好。

    “小心,敌意聚集在你身上了。”脑海中少女神明提醒,虽然她很兴奋重新接近了圣杯碎片。

    耳边的轰雷声淹没了少女神明的话语,弥昂举起泰波克之翼挡下了黑色的魔法闪电,溢散的闪电电弧落在地上,本就枯萎般的土壤化作尘埃般四散消弭。

    黑魔法闪电可不仅仅是攻向弥昂,狂暴的数十条电弧同时撕裂天空笼罩了方圆近数十米的空中,三只战鹰被集中,战鹰与骑手瞬间血肉枯萎消散,化作一片枯骨残骸落在地上。

    战鹰们四散远离,巨大的活枯树站在黑色闪电的雷暴中,高高举起无数根须交错而成的枝干,仿佛仰天怒吼般,狂暴的魔法之风扰动着天象,甚至连大气仿佛都为之颤动起来,战鹰们不受控制地被吹飞开来,只有沃德的巨鹰在狂风雷暴中前进,仿佛是逆流向着瀑布顶端游去的鱼一样奋尽全力挥动翼翅。

    巨鹰的利爪撕下大片的树皮和根须,但对于巨大的活枯树而言这依然是挠痒般的举动,但巨鹰拼尽全力的攻击扯开了少许遮掩的枯木根须,稍稍露出了些死灵法师的身影,沃德将手中的埃斯莱长弓满射击,这一箭仿佛要将长弓拉断般拼尽全力,箭矢破风而出直击向西卡诺。

    西卡诺抬起与枯木纠缠结合的枯槁手掌,平举挡在身前,箭矢在飞到死灵法师的面前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半空,死寂的黑烟缠绕着它,死灵法师一捏手掌,箭矢化作一缕尘埃,而之后直击面前的是巨鹰的利爪,半米长的巨鹰利爪穿透枯木撕扯在死灵法师的身躯上,死灵法师的腰被贯穿了,身体撕裂开来,但却看不到一丝血迹或是人类的内脏,只有一片朽木。

    西卡诺的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他抬了抬手,周围的枯木服从了他的意志困住了巨鹰,在巨鹰得以挣脱和沃德射出一箭钉在他脑门前,死灵法师将枯朽的双手按在了巨鹰的身上,饱含着黑魔法的能量,死灵魔法中有很多类似的法术,尘埃之手,死亡之触或是尘灭之握。

    巨鹰爆发出痛苦的嘶吼,死灵魔法的能量烟雾般纠缠在巨鹰的身躯上,在巨鹰的挣扎间血肉枯萎,干枯的羽毛脱落,巨鹰逐渐从巨大的猛禽化作一片消瘦的枯骨,羽毛干枯的残片如同一阵碎叶般从空中飘落。

    沃德因战友的死而愤怒不已,但死灵魔法的力量一样正缠绕在他身上,若非胸前的橡实护符散发出些许绿色的光芒挡住了不断侵蚀的死灵魔法,他也已经化作了一片枯骨。

    西卡诺枯瘦的手掌推了推,巨鹰的身体化作一片飞灰,被黑魔法缠绕的沃德从半空向地面坠落。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绿女巫

    巨鹰的牺牲并非没有带来任何收获,死灵法师的注意力被转移,死亡闪电的释放也为之终止,战鹰们再次飞回展开更猛烈的围攻,死灵法师展现的强**力足够人为之震撼,毁灭性的威胁感笼罩在木精灵们心头,全力投射出一轮又一轮的箭雨。

    攀爬在活枯树身上的蒂塔妮亚看着坠落下去的沃德,也来不及伸出援手,只是咬牙在枯树的根须藤蔓间向着上方死灵法师所在的阴影中穿行,越是靠近死灵法师她越是难以驾驭周围的阴影之风,每一步都以分毫之差从危险中躲过。

    战鹰背后的迷踪客摸了摸箭囊,寻常的箭支他还有二十余,但压箱底的库诺斯之箭只剩下三支,就刚才沃德的情况看,寻常箭支恐怕无法突破死灵法师的防御。

    和蒂塔妮亚对了个眼色,尽管没有言语,双方也能理解对方的设想,影舞者几乎化作一团幻影向着活枯树的顶端奔去,而迷踪客的战鹰与其他战鹰们分开盘旋在活枯树的上方四周,寻找着可以致命一击的破绽。

    剩余的其他战鹰骑手们集合在一起,深林斥候们连珠投射,将一轮密集的箭雨集中向西卡诺的位置,活枯树站直身躯扬起巨大的枝干缠绕的手臂拦在身前挡下所有的箭矢,接着挥甩向半空中的战鹰们,像是驱赶一群蚊虫一样将战鹰们四散驱逐,但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一只战鹰隐匿在活枯树的阴影上空,活枯树挥手进攻的举动使得它的身躯微微抬起了一点,这使得死灵法师的背后露出在迷踪客的眼中。

    三支库诺斯之箭搭上,迷踪客没有留手的余地,三箭连环,如同三颗坠落的星辰在夜幕下闪耀。

    西卡诺猛然回首,任何人都能看得出这三支箭矢的与众不同,并且他对这三支箭矢有些许的印象,因此他也绝不会小觑迷踪客的攻击。

    伴随着低沉的咒语牵扯着死亡之风的回响,一只只黑雾般的利爪向着三支飞射而来的库诺斯之箭抓去,一时间仿佛腐化的地狱具现在半空,但三支箭矢上的埃斯莱符文散发出神力的辉光,撕开一张帷幕般冲破层层的阴云向着死灵法师直射而来,流光拖曳。

    层层阴影的涟漪出现在死灵法师的身体表面,魔法的盔甲护盾般守护在死灵法师身前,好像撞锤碰到了钟摆,在箭矢击中死灵法师的防御时,鸣响传至数英里外,三根箭矢几乎是同时指向一点轰击在死灵法师的防御表面,阴影的涟漪如同最坚实的墙壁般阻挡着库诺斯之箭的深入,但三支闪耀着神力光辉的箭矢依然一点点向内钻入,对抗着周围等待黑魔法。

    嘎查的撕裂声响响起,库诺斯之间秘银的矢头依然在深入层层突破涟漪般的防御,但木制的箭杆上裂痕开始浮现,虽然艾索洛伦桦木也是上佳的材料,但在这样的对抗中也不可能承担得多久,在库诺斯之箭的向前与四周黑魔法的碰撞下,如同被首尾压缩般从箭杆的中央开始破裂,木屑被黑魔法的力量湮灭在半空。

    西卡诺似乎是松了口气,库诺斯之箭后继乏力,而他有源源不断的黑魔法补充,而迷踪客的箭矢一旦无法突破,就会慢慢失去效力,如果对方没有新的箭矢话,那已经是后继乏力了。

    但在西卡诺稍稍放松戒备的瞬间,迷踪客再次搭箭,这次只是普通的箭矢,连死灵法师都没预料到对方会举起一支平平无奇的箭矢,莫非是看到失败后的挣扎?也许是因此愣了神,或是太过傲慢,死灵法师似乎不屑于出手挡住这支箭矢。

    但这支普通的箭矢完美正中了三支即将破碎的库诺斯之箭的箭头,本就在破碎边缘的一支库诺斯之箭被从箭根射入,一路粉碎了残破不堪的箭矢身躯,最后撞在失去箭杆的箭头上,当冲农波及到另外两根箭矢时,在箭矢头上同时爆发出仅剩的神力光辉,仿佛巨大陶罐摔破的声响,黑魔法防护的涟漪在库诺斯之箭的神力下镜面般破碎。

    死灵法师在魔法被破的冲击下险些被甩飞出去,但这一战并没有真正伤害到死灵法师,抖了抖黑袍上的飞灰和木屑站起,死灵法师正准备着再施展新的法术击落迷踪客。

    但随着笼罩月亮的乌云散去,一丝淡淡的,在黑魔法中近乎闪耀般的暗影活跃起来,西卡诺惊讶地看去,活枯树根须与树干阴影中近乎凝视,蒂塔妮亚的身影在一片幻像中现身,西卡诺本不该在这种地方上疏忽,竟让对方逼近到如此距离,但他此前的注意完全集中在迷踪客的攻击上。

    再想施法已经来不及了,蒂塔妮亚砍开挡路的枯枝与树杈,直抵死灵法师面前,双手的短剑刺穿了死灵法师的胸膛与腹部。

    “去死吧,混蛋!”蒂塔妮亚怒喝,将短剑更用力的捅穿西卡诺黑袍笼罩的身躯,黑色的披风长袍被短剑撕裂了,剑刃的寒光从另一头露出,蒂塔妮亚将消瘦的死灵法师几乎举了起来,西卡诺被枯木占据了半面的面庞上流露出死灰般的色彩,而整个战场的魔法之风也陷入了刹那的混乱。

    本觉得对方必死无疑的蒂塔妮亚盯着眼前逐渐失去生机般的死灵法师,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她刺穿时的手感更像是撕裂了一片枯木,以防万一她将短剑拔出,准备砍下死灵法师的头颅。

    但就在此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泡沫破裂般的轻响,这个声音并不大,但却传遍了整个战场,甚至是整个世界,仿佛世界停顿了刹那,所有人乃至亡灵都愣神了一瞬,接着他们能感觉到令人战栗的莫名恐惧从头顶传遍全身,好像龟缩在洞穴中的鼠兔被鹰的阴影笼罩一般。

    仰头向天望去,乌云破散开来了,饱满的邪月散发着墨绿的光芒低垂在半空,仿佛怀孕的女巫,整个天空此刻都被邪月的魔性光辉笼罩般,一段仿佛夜空伤痕般的彗星尾迹拖曳着划过天空,这颗墨绿色的彗星将神秘之夜的混乱魔力带到了最顶峰,在魔法的视觉中混乱的魔法之风仿佛沼泽般沉溺着一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幽灵

    邪恶的光攀上了死灵法师的脸庞,他骨瘦嶙峋的下颚拉长,仿佛一张看不到底的邪恶大嘴张开,令人作呕的猖狂大笑从喉咙间摩擦扯出,好像一千只乌鸦在那里嘎嘎尖叫。

    那颗绿色的彗星仿佛扰动着整个世界的魔法之风,令人心惊胆战的邪恶如暴雨般弥漫,在蒂塔妮亚的魔法视觉中,黑暗的魔法之风浓郁到仿佛无尽厚重的帷幕,从中抽丝剥茧般编织出的阴影之风力量微乎其微。

    但只分神了一瞬,蒂塔妮亚回过神来,不能夜长梦多。短剑挥落,干脆利落地剁下西卡诺的脑袋,半木质化的头颅在活枯树的表面弹落滚动到几步外。

    但蒂塔妮亚没有丝毫斩杀了死灵法师的庆幸,神色反而越发凝重,因为当她砍下死灵法师的头颅时,她看到一片巨大的黑影从切断的脖颈间涌出。

    “你们以为你们赢了吗,蠢货?你们输了!”病态的狂笑依然回响在空气中,蒂塔妮亚挥剑将死灵法师剩下的身躯也砍了个粉碎,但那个笑声依然回响在四面八方,并似乎逐渐远去了。

    巨型活枯树的身躯依然撼动不已,它高扬起数十米长的藤蔓与根须交错而成的手臂,无数的根须藤蔓在半空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向着战鹰们挥来,又有一只战鹰躲避不及被击落。

    无数的枯木根须从土壤间拔出,迈步向前撼动大地,此刻的活枯树比刚才更加凶暴强悍,甚至身躯隐隐膨胀的更加巨大了,扭曲的黑魔法在充盈在枯木内。

    而在活枯树的身后,弥昂距离不断扩散的魔法漩涡只剩下十数米了,但在这最后一段路上,守候在古圣矩阵边的亡灵终于现身了。

    一个又一个半透明的影子从地面下仿佛浮出水面一般浮现,这些灵魂就像是一团有着哀怨面孔,不断哀嚎翻滚着的迷雾,在如此浓郁强盛的死亡之风下,甚至幽灵都能以肉眼可见的实质出现在人的面前了,这些没有归处的亡魂在神秘之夜盛行的黑魔法下只有被污染后的邪恶本能。

    这些都是无处可去的亡魂,有些是被黑魔法的污染束缚,有些是无法被引领往摩尔的国度,这些被驱逐的灵魂被迫在他们死去的家中或是战场上不停地出没,就这样,它们成为了一个个意图复仇的鬼魂,由于自身的非物质性且无法使用凡间兵器,但这些幽灵将会成群的冲入敌军阵中去吸食生者的能量。

    同样,纯粹物质性的武器也是无法伤害到这些亡魂的,但弥昂手中即使是暗精灵的长剑也有附魔,泰波克之翼更是真正的神器,当这些在邪月下呈现出淡绿色半透明身躯的亡灵尖叫着靠近时,那些足以让寻常人动摇的恐怖尖啸无法令弥昂停顿分毫,手中剑刃与泰波克之翼挥舞,这些亡灵即使是被古圣神器轻轻蹭到一下都会被驱逐的灰飞烟灭。

    弥昂看起来像是淹没在一片白绿色的半透明光辉中,只是这些光芒带着尖叫和痛苦,而弥昂将它们一一驱散,灵体让它们免疫寻常的武器,但面对魔法能量时没有任何装甲的实质躯体受到的伤害反而更加严重,成片的幽灵群在弥昂的四周消散于黑暗中。

    刺耳的尖叫声回响在弥昂的耳边,与其他亡灵不同的是这次的尖啸仿佛虚无的刀剑般刺向灵魂,当然依然没有对弥昂造成任何影响,但是周围的幽灵群都在这恐怖的尖啸中微微颤动起来,仿佛在恐惧着什么,甚至有几个脆弱的亡魂当场溃散。

    “有两个强大的亡魂,一个在你背后,还有一个躲在前面的阴影中。”虽然没有插手的能力,但少女神明依然是神明的灵魂,当被旺盛黑魔法驱使的亡魂靠近时,依然清晰感知到了。

    弥昂低头回身,一只利爪般的半透明手掌从他头顶擦过,回身附魔长剑一击,但并没有击中对方,只是看到一个丑陋的纤细影子以不可思议的扭曲动作闪开了看起来必中的一剑。

    好快。弥昂退后半步驱散面前的一片幽灵,才看清了对方半透明的幽魂身形,骷髅一般的面孔,一缕缕的头发就像是一窝蠕动的毒蛇,身上披着一块飘动着的,仿佛有生命的寿衣,幽灵的光芒笼罩在她的周围,实际上那些是被她害死的亡魂,一个嚎丧丑妪,或者更通俗的说法,女妖。

    而与此同时,弥昂背后的幽灵们战栗般分开了,一个黑袍的幽魂从阴影中现身,他看起来比周围的幽灵们更加实质而又显得深邃莫测,黑袍的兜帽下露出骷髅的脸,半透明的手掌中握着巨大的长柄镰刀。

    石冢缚灵与女妖,他们都是最强的不死生物之一,在魔法学院建立之前,人们对使用魔法的艺术知之甚少,巫师们对于魔法能量的研究只浮于表面,原始魔法的巫术渐渐地腐蚀着他们,一步步的走向黑魔法的深渊,他们的灵魂被魔法维持着,但他们的肉身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逐渐腐烂,他们最终成了四处游荡的灵魂,这些流浪的灵魂很容易被黑魔法吸引到死亡之地,在那里他们徘徊着并以哀痛者的不幸为生虽然这些生物并不能真正的活着,但他们永远不会死去,他们被卡在了阴间与阳间那冰冷的阴影中。

    而又有一些女巫,她们祸害人类达数世纪,她们的灵魂更狠毒暴戾,女妖们之所以不愿意进入冥界一方面是因为她们害怕其中必经的虚空,另一方面,她们害怕当她们到达冥界后,她们将会因自己生前的恶行而受到严惩,每当回忆其自己生前享有的种种欢悦,再对比即使在死后也无法得到安宁的痛楚,女妖不由得发出痛苦的哀嚎,对凡人而言这种哀嚎近乎致命。

    女妖本来就虚无的身形仿佛一块随风而动的残片般诡异扭动着靠近,几乎同一匹奔马同样快,同时还以无视惯性与重力的姿态游移着,这让人难以捉摸她的轨迹,石冢缚灵或许稍显缓慢一点,但挥动巨大的长柄镰刀,以其巨大的攻击范围将弥昂笼罩在其中。

    两个亡魂都小心地与弥昂保持着距离,即使是像他们这样强大的亡魂,一旦被泰波克之翼击中也是灰飞烟灭的下场,虽然没有生前那样复杂的意识,这点他们还是看得出来。

    而弥昂也绝不想被他们击中,这些亡魂的攻击几乎直抵灵魂,弥昂可没自信亲身试试,在双方互相的顾忌下战斗陷入一些小小的僵持中。

    但弥昂很快就打破了僵持,即使不用眼睛看,少女神明也能感知到这些亡魂的方位,他挥剑砍向石冢缚灵,同时在背后卖了个破绽给女妖。

    附魔的长剑与介于虚无实质间的镰刀碰撞,长剑的上的魔法不足以击破对方的镰刀,但作为阻拦足够,而在背后空门大开的时候,女妖认为自己抓住了机会,将半透明的,近乎长出利爪般的手掌抓向弥昂的心脏方向。

    但早有预料的,弥昂一剑逼开了石冢缚灵的镰刀,半握着盾边的左手回身掷出,泰波克之翼飞旋着横斩向女妖的身躯,神器散发的光辉让女妖再度尖叫起来,可除了让周围的幽灵们战栗到炸裂外,无法阻止攻击的一丝一毫,在切断女妖身躯的瞬间,女妖亡魂的身躯好像一个气球般炸成一片光粒。

    只剩下石冢缚灵了,在弥昂回身击破女妖的时候,石冢缚灵向前逼近,镰刀重重劈落,弥昂换剑在空出的左手,挡下石冢缚灵的能够收割灵魂的劈斩,带有葬仪符文的构装右臂重重轰出在石冢缚灵黑袍的身躯上,其上的魔法伤到亡魂也足够了,石冢缚灵黑袍的灵魂身躯也瞬间炸成一片,随后被汹涌的魔法之风消弭吞没。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朽木

    击溃两个守在古圣矩阵前的幽灵,飞转的泰波克之翼驱散一片幽灵返回,弥昂穿越溃散的幽灵来到逐渐推进的魔法漩涡前,在邪月彗星尾迹光芒的扰动下,黯淡的彩色光芒混合的黑色如漩涡边缘的浪花般涌动在表面。

    弥昂深吸口气稍作调整,准备再度打开面前的魔法屏障进入到矩阵的中间,但当他准备用盾刃切开魔法屏障的时候,无数只黑色烟雾组成的手掌从地下涌出,抓在他的背后前推,将弥昂重重压在魔法漩涡的屏障表面,魔法之风凝聚的屏障好像是钢铁城墙般坚硬,弥昂立刻撞了个七荤八素,手中的剑刃落在地上。

    双手撑在魔法屏障上试图起身挣脱这些黑气组成的手臂,但更多的黑气涌来,如一根根钉子般将弥昂钉在浑浊的魔法漩涡上,侵蚀般的魔力与弥昂发生碰撞,散发出灼烧般的触感,弥昂将脸用力抬起来免得面目全非,而左手间一片炽热,构装右臂上的符文也在与魔法之风的碰撞中散发朦胧的光。

    眼前混乱流动的魔法漩涡表面,魔法之风忽然流动凝聚起来,本就厚重如实质般的浑浊魔力缓慢有序地游移着,仿佛是有生命般,最后凝聚成一个苍老又丑陋的面孔。

    “你真觉得你能打败我,别逗我笑了。”那张仿佛在树皮上雕刻出来的面孔长大了嘴狂笑起来,他觉得眼下的自己确实有资格嘲笑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

    “所以,你就是那个妄尊自大的死灵法师,这是你的真身?”弥昂虽然手上动不了,但没被捂着嘴,跟对方废话几句拖延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当然,**终究太脆弱了,我试着将我的灵魂放在自己的杰作内,但发现它们也只会逐渐消弭而已,现在的我终于让自己摆脱了那些无用的束缚,得以用灵魂直接触碰魔法。”

    “居然还解说一遍,就是说现在你就是和刚才幽灵一样的玩意喽?”弥昂晃了晃身

    “不用挑衅我,因为你们很快都将匍匐在我的国度中。”浑浊如烟又如泥浆般的魔法之风中,面庞上两个深陷的眼孔中散发出墨绿色的巫术光芒。

    “居然需要强迫死人给自己效忠,那你还在真是失败。”弥昂对死灵法师持这个观点。

    “失败?你该不会忘了究竟谁才是失败者吧,你看看这一切。”无数只黑烟般的手臂将弥昂拽开,调头让弥昂能扫视整个战场。

    巨型的活枯树在战场上无可阻挡,而且唯一的弱点死灵法师根本不在此处,木精了灵们只是在如蚊子叮象般徒劳地阻碍着它的前行,而在远处,埃斯塔利亚军银光的甲胄正在逐渐被亡灵的浪潮吞没着,弹药即使打光也清扫的亡灵也不到十分之一,格伦克与死灵巨像的搏斗看起来占了上风,但亡灵从不在乎所谓的公平和伤亡,亡灵们一拥而上,用腐烂和枯槁的手指扒开了树皮,推倒了森林,木精灵们也在以不着重甲的身躯与亡灵们拼杀着,但能看得出他们被吞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格伦克用符文石柱砸断了死灵巨像的一条手臂,在内部不洁磁石丧钟的作用下,死灵巨像从土壤与空气中抽取着死亡之风的力量汇聚在身边,而这里本就被扭曲的死亡之风笼罩,即使格伦克全力平复着周围的魔法之风也无法阻止死灵巨像的逐渐恢复。

    而巨大的活枯树正缓慢地跨越战场而来,说是缓慢,但实际上活枯树的每一步都跨出常人数十步的距离,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与木精灵主力间的距离就缩短了近半,察觉到意图的战鹰骑手们全力想要阻挠,但所有的攻击在活枯树庞大的身躯前都失去了意义,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活枯树粉碎战场。

    格伦克看着活枯树的阴影逐渐挡住面前的天空,金色的竖瞳缩了缩,死灵巨像的利爪在他坚韧的鳞片厚皮上撕开几条无伤大雅的伤口。

    龙蜥人忽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一片绿色的光纹笼罩在他的身躯上,他用全力撞向死灵巨像,身上的生命之风与死灵巨像的腐蚀碰撞间发出爆鸣的声响,双足站立的死灵巨像再站不稳,被格伦克重重推倒在地,土壤间忽然生出一片荆棘藤蔓纠缠在死灵巨像的关节间,虽然不断被死亡之风腐蚀,但在那个瞬间死灵巨像动弹不得。

    高高举起手中的符文石柱,所有的符文在同一时间亮起,格伦克将其重重砸下,势如破竹地碾碎无头死灵巨像的胸腔核心,将其中磁石般不断吸纳着死亡之风的丧钟与之一同粉碎。

    尼若娜在被石柱砸成烂泥前从被击倒的死灵巨像中逃了出来,她看着龙蜥人完全摧毁了她的傀儡后发出怨毒的怒吼,牵扯着四周的死亡之风开始施法,意图将所有的愤怒与憎恨都倾斜出来。

    但两枚绿色的魔法飞弹集中了她的头和背,打断了她的施法,她狰狞地回头看去,看到被树木支撑在半空的神殿中,布瑞娜肃穆地看着她,以及阴影般笼罩过来的木精灵箭矢。

    她尖叫一声试图逃离,但十数支箭矢贯穿了她的肩膀,胸膛,腹部以及双腿等处,在她脱力即将倒下的时候,一名战舞者靠近,飞起一剑斩下黑暗之女的首级。

    木精灵击杀了操纵死灵巨像的尸体,但格伦克并无心关注这些,他转头看向神殿上方的木精灵们,喊道:“下来吧,这座神殿很快就要坍塌了。”

    不需要解释,布瑞娜立刻让神殿中的林地守卫们开始迅速离开神殿,顺着周边的藤蔓滑落到地面,而自己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一落回地面他们便再度投入到与四周不断涌来的亡灵们的战斗中,

    格伦克盯着不断靠近的巨型活枯树,巨大的胸腔用力吸入空气,接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空气中隐隐浮现着绿色的波纹。

    在生命之风纪伦的权力操控中,支撑起神殿的高耸树木成为了漆黑死寂土地上唯一格格不入,生机勃勃的景象,藤蔓生长绿叶茂盛,强健的树干枝杈挺起,鹤立于亡灵大军的浪潮间。

    这些被完全充满了生机的树木在格伦克的控制下高高托举起米尔米迪雅神殿,开始碾碎沿途的亡灵跨越战场,向着迎头而来的巨型活枯树撞去。

    整个战场仿佛都因为这次碰撞而轻微动摇了,数棵高大的乔木托举起的神殿确实庞大,但也只堪堪达到了巨型活枯树一半的高度,在这样的大质量碰撞中,被格伦克一路唤醒至此的树木折断,枝叶纷飞,而迎头撞向活枯树的米尔米迪雅神殿更是从巨大的半圆拱顶开始整个崩塌,曾经建筑华丽的神殿最终粉碎成满地的大理石残骸。

    但在碰撞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米尔米迪雅神殿上笼罩起一层淡金色的光芒,这层光芒的保护下,神殿生生撞破了号魔法环绕的活枯树,将巨大的活枯树拦腰撞裂。

    活枯树身上无数的枯枝根须想要纠缠着恢复创伤,但一层阳光般的火焰蔓延在活枯树的创口边缘,活枯树不仅没有在黑魔法下不断修复创伤,反而无数的裂痕从创口处开始蔓延,无数根须树干纠缠而成的躯体开始四分五裂的崩塌。

    仿佛一声不甘的怒吼,活枯树巨大扭曲的面孔中爆出一团墨绿的火焰消失在半空,而活枯树的小山般的躯体在轰轰然的声响中彻底崩塌成无数堆积的枯木。

第一百四十六章 风神的叹息(上)

    “看来你的伟大杰作也没那么结实。”弥昂看着远处的战场。

    “或许吧,但你们已经失败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虽然活枯树是费了不少力气的作品,但西卡诺的亡灵大军和他自己依然足够摧毁一切。

    “谁说我失败了,我正准备毁了你的破阵法呢。”弥昂忽然笑起来。

    “笑话,你用什么阻止我?你动都动不了。”西卡诺警惕的扫视了周围,没看到任何接近古圣矩阵的身影。

    “也许靠废话来拖延时间?曼涅托!”弥昂喊道。

    魔法漩涡的屏障后传来一阵泥土翻涌的声音,枯焦般的土壤裂开蛛网状的裂痕,泥土块块崩落,古墓巨蝎闪耀着蓝白色魔法光芒的构造身躯从地下爬出,很可笑的,魔法漩涡的存在虽然像封顶的城墙一样死死将古圣矩阵掩护在其中,但魔法漩涡并没有掩护到足够深的地下。

    无数枯朽的根须蔓延在地底的深处,最终汇聚到一点——被枯木缠绕着的古圣遗物,它在阵法的中央吸收着整个矩阵无尽般汇聚起来的魔法之风,并在其独特的力量下在阵法中转换着这些魔法之风,使得它们更趋向于原始的混乱状态,使得死灵法师能很好地掌控这些魔法。

    而现在古圣遗物被巨蝎的两个巨大的钳子抓住,从地底下拖出,但它还并未从阵法中脱离,黑暗魔法的能量像是黑雾的绳索一样纠缠着古圣遗物,将它与整个阵法联系在一起,在古圣遗物上闪烁着变幻莫测的浑浊光芒,它依然在维持着整个被扭曲的古圣矩阵。

    “休想!”看到这幕的西卡诺爆出震耳欲聋的尖啸,他数十年的准备就是为了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容许这些家伙毁了他的成果。

    甩开弥昂,死灵法师用全部的力量推动着自己半虚无的身形向古圣矩阵中赶去,他要将古圣遗物夺回安放在原位。

    “你才别想!”弥昂怒喝,构装右臂上符文闪耀,挣断了缠绕的黑雾手臂,抓过左手上的泰波克之翼横挥,古圣神器将诸多黑魔法的凝聚一一驱散,然后用力将泰波克之翼掷向席卷向远处的黑雾,那是死灵法师被黑魔法扭曲的身体与灵魂。

    泰波克之翼的力量创伤了死灵法师,但与那些亡魂不同,死灵法师的黑雾般的身躯仅仅是被切开一个难以恢复的伤口,并没能重创,但还是拖慢了他的脚步。

    古墓巨蝎将与身躯相比显得渺小的古圣遗物抓在钳中压在地上,另一个钳子高高举起,接着在西卡诺发疯般的尖叫中用力砸在古圣遗物上。

    但古墓巨蝎的全力一击并没能摧毁古圣遗物,相反的古圣遗物上纠缠的魔法之风轰然席卷炸开,将古墓巨蝎巨大的身躯直接弹飞十数米滚落在地上,古墓巨蝎身上一片守护的魔法蓝光闪过,但还是多了许多细碎的裂痕,而古圣遗物毫发无损,并且缓缓旋转着悬浮在半空,四面八方从空气到土壤间浓重的浑浊魔法之风涌来,形同无数从中剥出的黑纱,最终环绕在古圣遗物上。

    如果换做平时,西卡诺肯定会嘲讽一下弥昂计划的失败,但古墓巨蝎的偷袭令他心有余悸,好在古圣遗物的强大令古墓巨蝎也没能撼动其分毫,而西卡诺也决定全力抹杀弥昂与古墓巨蝎。

    死灵法师的双手低垂,阵阵狂风从他介于虚实之间的身体中涌出,跨越阵法鞭挞在古墓巨蝎的身躯上,浑浊的风中骷髅的幻影头骨参杂其间,这种古老恶臭的吐息使得一切衰老**,原本枯焦的地面在其经过的时候化作了沙硕与尘埃,仿佛一瞬间就经历了数千年。

    金属岩石雕刻的古墓巨蝎撑过了这次魔法,其中曼涅托用灵魂尚能驱使的巫术保护自己木乃伊化的躯体不至于太快化作飞灰,古墓巨蝎身上清浅的裂痕稍有扩散,但还不成问题。

    西卡诺跨过魔法漩涡走入其中,古墓巨蝎挡在半空中的古圣遗物前,虽然他无法摧毁古圣遗物,但死灵法师也别想接触到它。

    古墓巨蝎是个非常危险的对手,巫妖祭祀的灵魂在其中支持着构造体的战斗,即使得到古圣矩阵积蓄的魔法支持的死灵法师也需要谨慎应对。

    古墓巨蝎大步迈进,巨钳挥舞砸落向漂浮在半空中的死灵法师,西卡诺如同随风而动的幻影般向后飘动,古墓巨蝎的巨钳只撕碎了他黑袍般的一缕烟影,西卡诺低颂着不堪入耳的古老咒语,用血腥与黑暗去诅咒,用灵魂去触碰这庞大的死亡之风,使其服从于自己的意志,一阵阴影的光环笼罩在身上。

    曼涅托无法摧毁古圣遗物,如果连他都不行,那要说现场还有什么能打破古圣遗物,弥昂也只能赌手中的泰波克之翼能够做到。

    但现在弥昂被挡在了魔法漩涡的屏障外,只能隔着浓郁的魔法之风看着两个身影在后面厮杀着,尽管泰波克之翼依然能轻松地打开面前的魔法屏障,但相比之前现在的魔法已经积蓄了太多,也太过强大,近乎钢铁实质般的魔法屏障弥昂也无法将其打开,构装右臂伸入到其中的瞬间就被强大的魔力弹开,他用泰波克之翼的盾刃切割着面前的魔法屏障,但流动的魔法之风并非能够切下一块的墙面,泰波克之翼留下的豁口都会瞬间愈合,弥昂依然无法进入。

    “见鬼。”弥昂咬牙切齿,一次次用力砸在魔法屏障上,但完全是徒劳无功。

    “泰波克从来不喜欢一句话说第二遍……”一声仿佛叹息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模糊不清。

    “刚才是你跟我说话吗?”弥昂一愣,问向脑海中的少女神明。

    “不是我,不过我想我听到的和你一样。”她的语气也带着点古怪,“你还记得泰波克是谁吗?”

    “当然记得,风与神秘的神明,我手上的盾牌也叫泰波克之翼。”

    “还有泰波克的印记,他是在提醒你。”少女神明忽然反应过来,“刚才居然忘了,这是古圣的魔法矩阵,那么泰波克是真正掌握和传授魔法的古圣,如果这里的魔法与他有关,那么你手上的印记或许不会被这里排斥。”

    “有道理,你确定这能成功?”弥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看向左手掌心间的羽蛇印记,模糊的印记在魔法之风的呼唤下若隐若现。

    “试试看,反正不会更糟了。”确实如此,再怎样也不会比死灵法师摧毁一切更糟了。

    弥昂将左手按在魔法之风汇聚的屏障上,在接触的刹那间羽蛇印记散发出淡紫的光辉,在光中浑浊的魔法之风变得柔和起来,像是污浊的泥石流被分成的尘土与水,但依然阻挡着弥昂。

    还差把劲。弥昂用力将泰波克之翼砸在魔法屏障上,如同烧红的铁棍刺入积雪,面前的魔法分开了,露出一个足够供人进入的豁口。

    弥昂看到死灵法师依然与曼涅托的古墓巨蝎纠缠着,而死灵法师的数次魔法都没有彻底击溃古墓巨蝎,而对缠斗已经厌倦的死灵法师决定用更彻底的方式一决胜负。

第一百四十七章 风神的叹息(下)

    死灵法师阴影般的身躯分成数个相同的幻影向着古墓巨蝎飞去,曼涅托控制着巨钳将之一一拍散在半空,但依然漏下了死灵法师的真正躯体,那团介于虚无与实质间的烟影漂浮在古墓巨蝎背后的棺材上,二者的灵魂隔着短暂的空间对峙着。

    “我知道尼赫喀拉的法师能把灵魂绑定在死物上并赋予它们活动的能量,那么这构装体的身躯能像肉身一样保护你的灵魂吗?”死灵法师阴郁的语调响起,而曼涅托不做回应。

    拖长如碎裂袍摆的烟影下沉缠绕在古墓巨蝎的身躯上,而构装体的表面也随之散发出蓝色的光芒,黑色的烟气在古墓巨蝎的的身躯与符文上侵蚀着,而蓝色的光芒也在抵抗和反击,就像是攻城略地般互相争夺着,这变成了一场灵魂间的较量,死灵法师与葬仪祭司都是精于灵魂魔法的法师,而这对抗更加直接而致命,往往很快就会分出胜负。

    曼涅托在这场对决中完全处于下风,死灵法师在魔法上的造诣比他更高,而且还有着古圣矩阵近乎无尽的魔法支援,在古墓巨蝎的表面来自死灵法师的黑色阴影越发浓重,而蓝色风魔法光辉只是勉力抵抗在周围。

    在古墓巨蝎即将失手的时候,弥昂从地上一跃而起来到古墓巨蝎上,挥动剑锋与盾刃切断了死灵法师与古墓巨蝎连接在一起的黑魔法,抓住死灵法师身躯的烟雾,手感像是抓住无数细碎的麻布一样将死灵法师的身躯砸开,没有了后续的魔法支援,曼涅托全力驱逐着古墓巨蝎身躯上的死灵魔法痕迹。

    无数的黑烟化作的利刃在弥昂的身上弹开,弥昂用盾面护住头部,剑刃贯穿死灵法师诡谲的身躯,推动着他一起滚在地上。

    地底的几条枯枝根须在死灵法师的操纵下探出捆在弥昂的手臂间,拖住了弥昂一瞬,而趁着这个机会,西卡诺已经变化得和厉鬼一样的手掌抓在弥昂额头。

    “你也像那些幽灵一样悲惨的去死吧!”死灵法师疯癫的尖啸传来,手臂间黑魔法编织的幽魂丝丝缕缕向弥昂的脑中涌去,一时间弥昂感觉自己的五感全失,一片死寂的沉静。

    一道闪光仿佛在脑海中撕裂黑夜般闪耀,弥昂的意识再度回归,同时耳边回响着少女神明冷漠的话语:“抱歉,这里已经住满了。”

    淡白的火焰顺着西卡诺抓在弥昂额头的手臂蔓延燃烧,死灵法师第一次发出了畏惧般的痛吼惨叫,不该有的接触让他引火**,他化作一大团不断涌动的半透明黑雾,试着压下这同时灼烧着他灵魂与身体的痛苦,在庞大的黑魔法支持下,这看起来很快就会完成。

    古墓巨蝎巨大的身躯越过来压在死灵法师涌动的躯体上,八条节肢与一双巨钳仿佛十跟铁牢的栏杆,闪耀着淡蓝的灵魂光辉将死灵法师困在其中,摆脱了黑魔法的曼涅托知道弥昂的打算后全力压上拖住死灵法师,不让他再有机会去阻挠。

    在曼涅托困住死灵法师的宝贵时机中,弥昂来到了古圣遗物的面前,仿佛沼泽般沉重的魔法之风萦绕着,让弥昂有些想起当时他在吸血鬼海盗的战舰上越过重重火圈拿到古圣遗物的情景,不过今次他得摧毁古圣遗物了。

    泰波克之翼散发的光芒驱散了周围重重压迫而来的黑魔法,弥昂将其高高举起,翼刃对准古圣遗物,在西卡诺想要挣脱的咆哮中用力挥下。

    两股同源古圣的力量相撞了,泰波克之翼青铜的表面带着星点的金色光芒,翼刃砍在被浓郁的黑魔法笼罩的古圣遗物青金石的结构上,一丝裂痕出现在古圣遗物的表面。

    时间在那个瞬间仿佛静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下魔法之风汹涌的呼啸。

    一下秒,裂痕蔓延到整个古圣遗物的表面,每道裂痕间都散发出彩色的光,古圣遗物剧烈地颤抖在半空,最终在一片照亮半个山脉的光芒中炸开,迫使弥昂闭上眼,闪耀的魔法之光差点弄瞎了他。

    光芒重新向内收敛凝聚,翻滚如阴云般的魔法漩涡在这片光中有如抽丝剥茧般被编织调整,好像东方震旦制作丝绸一般,混乱的蚕丝在织工的手指尖变得齐整而细致。

    当光芒散去的时候,弥昂睁开眼,四周原本令人窒息般的浓郁魔法之风消散了,也没有死亡之风带着的腐朽死气,空气中带着点干燥的凉爽,微微的凉意与湿润在弥昂的皮肤上扩散,他环顾四周,细碎的雪花从天而降,两个月亮已经走过了中天,这是冬至的第一场雪。

    但此刻没有谁有心思关注这场新雪,当弥昂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那宛如山岳般游走在半空中的身影,半透明的蛇形身躯蜿蜒山脉的上方,每一片鳞片都有马车那么大,巨大的翼翅展开仿佛要遮蔽半边天空,似龙似蛇的头颅带着无尽的威压,天空中一切的阴云都在他面前散开了,整个战场上所有有意识的生命看到这一幕都为之震撼,格伦克将石柱伫在地上,以前所未有的恭敬膜拜,即使是亡灵们也被莫名地威压抑制了,巫术的火焰凝固在白骨的眼眶中,不再跃动。

    永恒般巨大的羽蛇缓缓将他巨大的身躯俯下半空,他仿佛的身影是虚幻半透明的,但游移的时候仿佛有无限的风,他似乎是歪了歪头,仔细看了弥昂一眼,包括弥昂脑海中的那位神明,即使是虚幻的双眼中也饱含着看穿万物变化般的无限光亮。

    他最终将目光从弥昂身上移开,环视着被死灵占据的大地,最后将头凑到被古墓巨蝎压在身躯下的死灵法师那里,竖瞳凝视着如同一滩死泥般的西卡诺。

    一直畏缩着的西卡诺忽然鼓起全身的勇气一声尖啸,接着化作一片阴影想要消失在夜色中,即使是全身的勇气也仅仅是让他能够开始逃走而已。

    羽蛇的幻影不需要追逐,只是缓缓地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漫长的仿佛在大地上流转了很久,空气漾起无形的波纹,死灵法师化作的那片阴影在被接触的瞬间仿佛滴入河流的一滴墨汁,在一声惨叫后化作缕缕烟尘随风消散在半空。

    亡灵们眼中的巫术之火熄灭了,随着这声叹息,巫术的亡灵开始崩溃成尘,即使是不需要亡灵法师的吸血鬼们也一样,被重创落马的金鹰骑士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吸血鬼逐渐化作一抹飞灰从铠甲的甲隙间消散,成片成片的亡灵如推麦般倒下,消散,飞散的尘埃与半空中的落雪交织在一起。

    一声叹息摧毁了战场上的所有亡灵,羽蛇缓缓扫视了一眼,转头飞上天空盘旋,最后化作一团极光般的色彩消失在半空。

    亡灵已然消散,当无论是木精灵还是埃斯塔利亚军都没有欢呼,在看似无可逆转的实力对比下,这简直是降神般的胜利,而且看到的一切也让他们一时无法平静。

    但无论如何,死灵法师已然身陨,他的亡灵大军也随之灰飞烟灭,一个长久以来隐秘地威胁着一切的存在,就此终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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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来世介绍:
那么很快终焉之时将来临,永世神选从他的黑暗王座上起身,准备毁灭世界,一些英雄将挺身战斗,他们会意识到所有的希望都将灰飞烟灭,因为他是受膏者,是预言注定的终焉。
而在那之前,一个年轻的骑士正在寻找圣杯的旅途中,但在这场通往天堂和地狱的旅途中,他终将走得更远,直到站在一个他自己也无法想象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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