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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星龙座     战锤来世txt下载     战锤来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九章 隐藏的危险

    “那么,现在感觉如何,殿下?”奥兰多站在旅馆房间的门前。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卡特琳娜从中走出,额前和两鬓的发梢上还沾着淡淡的水汽,皮肤因为热气的缘故浮起一层健康的血色,一头金发扎成马尾。

    “好多了,谢谢你买的衣服,尺寸真合适,你怎么知道的?”卡特琳娜原本的衣饰也算华丽,不过因为连续几日荒野里风餐露宿的缘故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

    而现在换上了一身棕底青金丝线绣饰的高领上衣,白熊皮毛的披肩,蓝黑色天鹅绒裙裾黑色长裤,还有新的鹿皮靴,相比于“公主”那厚重的华丽大摆裙,倒是干练多了。

    “这个啊……感觉也不是很难吧,看着差不多就对了。”奥兰多随意地解释道,也许是熟能生巧或者之前接触时感觉出来的。

    从小到大从来不缺服饰的卡特琳娜也没多在意,拉了拉领子准备走出房间。

    “接下来去哪?”奥兰多问道。

    “先把广场城区周围转转,我以前去的时候也不太多,而且基本都是重大节日之类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卡特琳娜扬了扬头发很神气地说道,反正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宫殿,现在也应该安全了,那就在城里玩会好了,等到时候发现她不在再由得别人去着急吧。

    “是。”奥兰多一幅贴身护卫的样子跟在她后面。

    卡斯兰站在楼下,奥兰多很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对这位西格玛战斗牧师并不太友善,他毕竟是在巴托尼亚成长,湖之女士的信仰对骑士们而言几乎是绝对的,而在帝国,不同的区域之间信仰的差异也会不少,同时会造就信徒之间的矛盾。

    很显然,尤里克的信徒对西格玛的没有太多的友好可言,之前在路上就隐约察觉,不过到了城内才感觉得到这种矛盾也许比想象得还要更深。

    西格玛的信徒煞费苦心地在米登海姆保持影响力,尽管两个神的虔诚追随者之间存在着竞争,作为帝国的守护神,西格玛神殿——旧世界第二大神殿——的出现让米登人想起了他们与阿尔道夫皇帝的关系,他们并不喜欢这种提醒。

    “要不要喝点什么?”在下方兼做酒店的大厅里,奥兰多问道。

    “我不喝酒。”卡特琳娜看了看酒柜里琳琅满目的酒瓶,摇了摇头。

    奥兰多点点头,走到台前:“一杯白兰地,然后给我的朋友一杯红茶。”

    很快酒水和红茶都被端上了,卡特琳娜抿了一口后皱了皱眉,开始默不作声地往里面加糖。

    奥兰多在接到酒的时候感觉到了酒保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而他同时感觉到了些不怀好意的视线,他回头扫了眼,没发现什么异常。

    一口喝完,奥兰多咂舌:“这葡萄一定是发霉了。”

    他这话是用巴托尼亚语说的,因此没有人听懂他说了什么,不然奥兰多肯定还能再感觉到一些视线。

    米登领人很多都极端固执,他们的骄傲和臭脾气让他们极端排斥外来物与文化,他们不会说巴托尼亚语,甚至是改变过的瑞克斯佩尔语。

    喝完后,奥兰多和卡特琳娜一同走出酒馆,沿着主道走过人来人往的街头,抵达的是一座宽阔的巨大广场。

    这个巨大的广场比周围的城市街道低几英尺广场中央矗立着冈瑟·托德布林杰的雕像,他是当代选帝候的祖先,广场四面八方都可以通过短距离的台阶进入,不过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这里是城市精英部队——黑豹骑士和白狼骑士进行训练和其他公共活动的地方。

    只有在城市的节日期间,它会被淹没,成为壮观的水上表演的场所,而在冬天它会冻结起来用于滑冰,现在正是时候,整个广场被冰封出一个巨大的舞台,冰雕陈列,而滑冰的人带着木制或者更老式的骨制冰鞋。

    虽然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但卡特琳娜一直觉得那怪异的烧伤依然影响着她,因此即使在踏上冰面的时候依然非常小心,只是缓慢地前行着,而奥兰多则被她拖着熟悉这种“游戏”。

    在过了会卡特琳娜开始放开些提高速度后,奥兰多谨慎地跟上以免她摔倒,而在他滑过广场的边缘时,一旁站在阶梯上的卡斯兰伸手拦住了他。

    “你往周边看,右侧和前面的巷子里都有人在过来。”卡斯兰警戒地说道。

    “也许是市民之类的。”这么说着,奥兰多顺着卡斯兰的目光看去,而恰好和对面领头的人对上视线,对方的目光并不友善,并且一行人推搡着前进。

    “感觉来者不善呀……这里是广场,他们应该不敢动手吧?”

    “不好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宜硬碰,先带卡特琳娜离开这里。”

    “我明白。”奥兰多反向拦下绕圈的卡特琳娜,很快说明了情况,而有过德拉克瓦尔德森林经历的卡特琳娜也没有耽搁,立刻甩下冰鞋跟着奥兰多他们回到主道上。

    在他们准备向着城墙的方向前进时,一排深银色甲胄的骑士疾驰而过,将道路的人群分到两侧,奥兰多站在卡特琳娜旁边用力挤开拥挤的的人群以免卡特琳娜受伤,一边往后退去,这样拥挤的情况下对方很可能注意不到自己这边了。

    九转十弯的绕过人群,奥兰多除了在战场上外可没遇到过这么拥挤的情况,不过他和卡斯兰两人高大的身躯显然在这里也能很快脱出,即使带着卡特琳娜也一样。

    不过显然奥兰多的猜想并不现实,他们还是在绕过人群前被小路里的人堵上了。

    不动声色地将卡特琳娜掩护在身后,奥兰多上前一步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没什么,在米登领的土地上你居然敢点外来货,胆子不小呀,对于这种不尊重米登人传统的行为我们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为首的那人在手掌上敲着短棍说道。

    外来货,这家伙在说什么?奥兰多困惑了一会,再仔细打量了这群人一眼,仔细想了想感觉和之前酒店下的那些酒客有些相似,外来品不会是在说他点了巴托尼亚的白兰地吧……

    正如之前所言,米登领人非常固执又保守,拒绝舶来品——假设你在他们的酒店里点白兰地的话很可能被一群人尾随着然后在小巷里乱棍敲打,而显然作为贵族的卡特琳娜并不知道这些习惯,因此之前也没有提醒过。

    “这么说……你们不是来找她的?”奥兰多指了指背后的卡特琳娜。

    “这……确实与这位美丽的女士无关。”

    奥兰多松了口气,向前两步,按了按指节,既然没有只是来找他麻烦的,那就好打发多了,大不了全部揍一遍就是。

    “上,连那个信西格玛的光头一起!”

    卡斯兰:“……”

    过了几分钟后,小路上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奥兰多没有着甲,但卡斯兰可是出门都穿着重装,而且完全没有顾及地直接手拎上了战锤,奥兰多还得拉着他以免战斗牧师打断这些白狼神子民的骨头。

    “真是麻烦……”奥兰多苦笑着揉了揉额头,狭窄地区的混斗让他吃了点小亏,额前挨了一击淤肿的同时破了点皮。

    “还好吧。”卡斯兰依然面无表情,肃穆地说着。

    “拦着你别下重手也挺麻烦的……赶紧走人吧,前面已经有围观的人了,等下守卫过来还得费不少口舌。”

    一旁没受到波及的卡特琳娜看着奥兰多他们放倒酒客后准备离开,迈步走过地上抽搐的人准备跟在后面。

    而在这个时候,地上的一人突然暴起发难,残破肮脏的风衣下闪过一道锋锐的光,直冲向卡特琳娜背后。

    “小心!”

    奥兰多瞬间变了脸色,向着卡特琳娜奔去想拉开她,而卡特琳娜在荒野和维训练出的一点点反应让她在看到奥兰多的反应后立刻转身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动作的变化使得刺客的攻击不得再耗费一点点功夫。

    而这短暂的时间让奥兰多拽过了卡特琳娜的手,卡特琳娜被奥兰多一拽惯性下踩着倒在地上的人滑倒,而奥兰多则来到刺客面前,一拳砸在刺客的脸上将他彻底打趴。

    卡斯兰在看到刺客的时候也是变了脸色,如果只是寻常的情况还能算是斗殴,但动了刀可就是另一个情况了。

    奥兰多猛地用膝盖压在倒下的刺客背后,反手将他的手固定住。

    “不是说与她无关吗,你这是做什么?”奥兰多沉声呵道。

    被压制的刺客吐出被奥兰多打断了牙齿,口中带血的声音含糊不清。

    奥兰多皱了皱眉,不管怎样他打算直接把这个人交给城市的卫队,但在他准备拉扯着这个人起来的时候,卡特琳娜紧张地往他身旁靠了靠。

    “好像……有更多人来了。”奥兰多听到卡特琳娜紧张的声音。

    奥兰多回头看去,不宽的路口已经被完全堵住了,而堵住去路的那些人,看起来并不仅仅是市民那么简单,虽然身上的服饰并不统一,但奥兰多在他们的风衣下看到了相似的红色。

    奥兰多看了眼地上被打倒的刺客,他的披风似乎是相似的,这些家伙恐怕和那些酒客不是同一伙人。

    猛地一脚踢在倒下的刺客身上,将他的身体踹开后拽起卡特琳娜转头就跑,这些家伙看起来根本不在意是否会在城内造成流血事件。

    “那女孩留下,其他人,死。”阴沉的声音在从披风的兜帽下传来,他带着人全速追上。

    “分头走。”卡斯兰落后了一些,他穿着甲胄跑不了多快,因此在拐角的方向和奥兰多错开到不同的路线。

    而卡斯兰显然不是他们的优先目标,几乎所有人都追在了奥兰多和卡特琳娜的背后。

    “你知道他们大概干什么吗,米登海姆里的暴民团之类的?”

    “那种团体每年都会有,但游行才是他们喜欢干的。”卡特琳娜将披肩的兜帽盖上,低头努力跟上奥兰多的步子,但距离依然被很快地拉近。

    “那就是混沌信徒,反正到时候我就这么跟城市卫队说。”奥兰多猛地停住步子,用力推倒了原本架在墙外的支架来来稍稍阻挡对方的追击。

    “冒犯了。”卡特琳娜跑不了太快,奥兰多干脆一把将她抱起,全速奔向通往主道的路径,只要碰上城卫军基本就安全了。

    但对方显然也知道这件事,因此在奥兰多准备通过抵达的路径时,还有其他人堵在通往主道的路上,因此奥兰多只能再次掉头跑进城内更深的方向。

    奥兰多对路径并不熟悉,而对方却是有备而来,因此在奥兰多乱窜的状况下敌人却很快堵住了后退的路口并开始在前方路口的节点堵截,如果奥兰多继续向前的话很快就会被前后堵在一条路上。

    然而当堵截追击的人碰头的时候,却没有再在路上看到奥兰多和卡特琳娜的身影,他们猜测奥兰多应该是躲进了一旁的楼房之中,但他们也不敢贸然地连续闯入私人住宅内,何况这些高墙应该没那么容易翻过才对。

    在他们继续搜索奥兰多与卡特琳娜的行踪时,奥兰多靠在房间内的墙面上粗喘着气,而在面前的是正将卷梯收起来的卡斯兰,在一旁还有其他几个穿着学者或牧师装扮的人。

    “多谢,你们来得还真及时。”奥兰多接过一杯递来的水,刚才在经过的时候战斗牧师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接着看到墙头上牧师那闪亮的光头和扔下的卷梯,他和卡特琳娜先后爬上,接着经过建筑间的通路来到更外侧的楼房间。

    卡斯兰在于奥兰多他们分开后第一时间赶向了最近的西格玛教会的下辖区域找来了帮手,虽然在米登海姆城内西格玛教会并不是很受欢迎,但他们依然努力在这座城市中保持着自己的影响力,而且相比西格玛教会,也不是没有其他教会的成员更受到白狼子民的嘲讽。

    “谢谢你们。”卡特琳娜看向一旁的牧师,相比卡斯兰他身上没有太多战士的痕迹,穿着长袍的同时还带着一副单片眼镜。

    “客气了。”牧师向卡斯兰微微行礼,他是因为卡斯兰才一同前来的,而且卡斯兰告诉他们的这些人很可能是一群秘密教徒,西格玛教会有调查的必要。

    虽然西格玛牧师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卡斯兰也没有说,但卡特琳娜却眼前一亮地想起来了些什么,靠近奥兰多小声开口提议。

    “因为身份的缘故,我也是会前往米登海姆的尤里克神殿内参加仪式和祭典的,因此我们应该可以去神殿里找到认识我的人,到时候证明我的身份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那就太好了,今天这些人无论是什么来头,感觉不会轻易罢休。”

第二百四十章 狼之编年史

    弥昂停伫在一棵雪松下,在远处主路上的白狼骑士们不解地看着远处的弥昂,他们并不明白弥昂停留在那里时在做什么。

    而弥昂也很难解释,因为伊岚能看到一些更加深入本质存在,她能看到凡人目不能视的存在,在她的视野里,那个来自天外的造物给这片大地留下了一条死亡之路,它在不久前经过了这里。

    而伊岚更加清楚,它带来的是怎样的毁灭性道路,那些树木看起来还活着,但它们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腐朽,在雪地与泥土中的生命已经化作了焦炭,看起来宁静的积雪寒冬中有真正的被毁灭填充了死亡的寂静。

    “它一路向东去了,那里会有什么?”伊岚顺着弥昂的视线看向远方的森林山脉。

    “我也不知道,帝国境内的事情我没太多了解,但猜都猜得出不是好东西,也许我们该放下这边的事追上去?”

    “不,我们继续向北,你的道路没有错,因为我开始感觉到到了……”

    “什么?”

    “属于我的力量,圣杯的碎片,它在北方,虽然还很模糊,但随着接近会更加清晰。”

    “我明白了。”弥昂点了点头,再看了眼正在缓慢凋零的树木,准备调转都法回到主路上。

    但雪狼站在原地没有动,即使弥昂已经转了方向,但雪狼依然伫立在原地,朝向东北房一片山石逐渐裸露的土地。

    战马的马蹄声传来,艾瑞克和他的白狼骑士们实在等不下去了,走近过来看看情况,而弥昂还在揣测着狼的意图。

    “怎么回事?”艾瑞克问道。

    “那你得问它,如果它能说出来的话。”弥昂让都法走近到雪狼的旁边,雪狼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狼的眼中没有映出他的影子。

    雪狼向着远处走去,弥昂缓缓跟上,当狼主动引路的时候,必然是有什么想告诉他的,而若它被一位神明指引的话,那神明会想告诉一个异端的骑士些什么?

    而白狼最终抵达了一处没有树木的石丘,或者说是一块单纯的,裸露出了地表的岩石,孤独地耸立在那里,上面的积雪因为阳光而融化,岩石的缝隙间被枯萎的长草填充着。

    狼停在岩石前,弥昂在那里看到了更多崩裂开的,堆积在一起的岩石,那些碎裂的大块岩石在泥土和基岩间堆砌出一个小小的棱角,只不过在漫长的岁月中被风雨和泥土逐渐磨平了痕迹,仿佛融入其中。

    简直就像是……一座墓碑?

    弥昂走上前,用力扯开混杂凝结在表面的泥土与枯草,雪狼退后了几步停在远处,似乎是认可了他的行为。

    构装手臂用力搬开了岩石,弥昂将埋在地下的长条岩石也提出抽起打开在一边,岩石间的灰烬与碎石簌簌落下,将石块抬起推开,在下面露出的泥土间,弥昂看到了一些金属的光泽。

    “你这是?”艾瑞克和白狼骑士们不得不跟上来,疑惑地看着弥昂将岩石搬开。

    “也许是它有什么想让我知道的埋藏在了这里。”弥昂看了眼一旁沉思状的冬狼,伸出手握住了泥土间的金属光泽。

    这感觉,武器的手柄。用力将其从泥土间扯出,深埋在泥土间数百年的金属再次出现在阳光下,经过如此长久的岁月,即使是精心锻造的兵器也终究是凡铁,锈蚀腐烂的痕迹已经在在上面蔓延,唯有在战锤锤头的末端纯银的奔狼狼首雕刻依然闪烁着银光。

    “这是白狼骑士团的战锤。”艾瑞克一眼就认出了战锤后的狼首,“而且至少是核心骑士才有资格使用的制式,不过看起来是更古老的造型,应该是大圣战之前的骑士们装备的。”

    “有哪位白狼骑士会把自己的武器埋藏在这里呢?”弥昂摇了摇头,看向雪狼,它只是想让自己看看白狼骑士们的故事吗,那这里也没有那位骑士更多的痕迹。

    “没听说过,我们是战士,除非我们死了才会把自己和武器埋在一起。”一位白狼骑士们闷声闷气地回答,其他的白狼骑士们也是相同的看法,很少会听说有放弃自己武器的战士。

    也许不止这些,弥昂将抽出战锤的后松垮的泥土翻了翻,在接触到最低部的时候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他用力将那件东西从泥土的最深处翻了出来,那个已经扭曲的黑铁盒子被他从中挖出。

    在布满泥土与锈蚀的表面,有一排即使这样也能看到的,深深刻在上面的字符,这些帝国的文字语法更加古老。

    “一生之爱,止于此处。”艾瑞克皱着眉念出了上面的文字,米登领的语言即使过去数百年也几乎没有受到影响而改变。

    “怎么搞得,难道是什么情人的诀别之类的。”他想笑笑来缓解一下,但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种沉重的气息。

    弥昂用力揭开了盒子的铁皮,锈蚀的金属甚至是让他几乎撕开了这层铁,当几面的东西接触到流动的空气时,一捧灰般的碎屑流出,在里面的是枯黄或灰白的烂块或糊在一团的碎末。

    “已经腐烂的纸张,完全看不出上面写得什么。”艾瑞克把头凑过来,扫了眼后遗憾地说道,还以为能看到什么故事。

    弥昂将铁箱翻转过来,用力倒出了那些沉积腐烂的碎片,在其中看到了半张被压在最中间,已经几乎不成为样子但依然勉强可见字迹的薄纸。

    弥昂将其小心拿出后慢慢捋平,上面的很多字都已经糊掉了,边缘也都是残缺额。

    “2000,他与一位美丽的女士相遇,在2055年,她永远离开了,愿她的灵魂得以安息……j,后面的没了。”艾瑞克将能认出来的字都读了一遍,“好像就是个悲剧的爱情故事,我们有必要在这里花费时间吗,当然我不是质疑。”他小心地看了眼一旁的雪狼。

    而雪狼并没有理睬这些,只是走在弥昂的前方,继续向着远处走去,在森林的树木之中露出一个砖石的尖顶。

    弥昂将这页纸收起,跟随着雪狼走向枯木藤蔓盘旋的森林,在那里,一座堡垒般的神殿教堂尖顶正在随着接近而不断显露出来。

    这座不大的神殿依然有着尤里克教神殿的典型风格,军事化的实用性和附带的神圣性,或者说武勇本身就是战士之神神圣性的表现。

    不过这座神殿显得缺乏维护,就像弥昂曾经在埃斯塔利亚见过的米尔米迪雅神殿一样,外面被藤蔓植物爬上,风霜覆盖,不过与之不同的是依然有简单维护的迹象,至少大门是加固过的。

    在雪狼的引路下,弥昂推开神殿的大门,后面的白狼骑士们显得似乎有点紧张,作为尤里克的宗教骑士,这座显得有点破败的神殿依然让他们心生敬重,但似乎也是再说白狼骑士们并没有守护好所有的神殿。

    一位白发苍苍的战士坐在神殿主厅的长椅前,他毋庸置疑是一个战士,厚重的长袍上带着甲链,手边摆放着一把短柄的单手战锤,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仿佛疤痕一样,即使已经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依然鼓起全身的肌肉支撑起宽大破旧的长袍。

    “嗯,真是稀奇,居然还会有客人。”听到们响动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到了弥昂。

    “不认识的客人啊,不过旁边这头狼……”当老战士看到一旁的雪狼时,他原本放松的眼神顿时凝聚起来,带着惊讶就想起身,不过只站起一半便坐了回去。

    “打扰了,我是被它带来这里的,如果一头狼想让我知道些什么,显然不会是寻常的事。”弥昂向他说道,看起来这位老战士就是这里唯一的人了。

    “哦,那就没什么了,请自便吧。”

    “多谢,请问您是……”

    “一个快回归狼神怀抱的战士而已,不用在意。”

    弥昂刚想说些什么,雪狼一个前跃奔向神殿的内部,弥昂赶忙追了上去。

    白狼骑士们也将战马绑好后,略有些忐忑地进入到神殿之中。

    “还有一群小狼崽。”老战士看到他们后咕哝了一声,旋即与主动搭话的艾瑞克交谈起来。

    雪狼一路跑进了神殿中神像背后的房间内,这是一个类似藏书室的空间,只不过大部分显然都已经被搬走了,那些原本摆放书籍的位置留下的是一块块雕刻着名字与纪年的石碑。

    而唯一留有的纸张是桌面烛台前的典籍和手抄的经文,旁边插在墨水中的羽毛笔说明了这一点,显然这也是出自那位战士的手笔。

    “嘿,你这一路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如果真的有神在这里,总该能更明示一点吧。”弥昂无奈地看着高大的冬狼停在桌前。

    在那一刻被厚实墙壁所遮蔽的神殿内忽然刮起了一阵寒冷的风,在风中桌上厚重封面的典籍居然被吹动翻来,在风停的时候典籍摊开放在桌前,烛火因为风而晃动不停,光影游移。

    “说来就来。”伊岚的声音响起来,“不过那头老狼走的可真快,非要我们去见他吗?没面子。”

    “没办法,毕竟我们才是客人。”弥昂走近到打开的典籍面前,入目的一个披着狼皮的强大武士,正在用拳头砸开山的顶端。

    弥昂拂了拂灰尘,开始将典籍逐页翻阅起来,古朴的文字和手绘的墨水画将属于尤里克的纪年里程逐渐描绘出来,属于白狼们的历史。

    帝国历前一千年,图林根人在此定居。

    帝国历前五十年,矮人与米登人共同建造了米登海姆。

    帝国历元年,西格玛在米登海姆被尤里克大祭司加冕。

    帝国历63年,大尤里克神殿开始在米登海姆修建,于帝国历113年完成。

    ………

    就像是一本米登领的历史年表,不过不同的是它是一个被人物与历史年表共同记录下的史册,弥昂翻阅着,看到了包括黑死病,三皇时代等对帝国影响重大的事件与影响者们。

    当时间再度翻越过一页的时候,弥昂皱了皱眉,这里少了三页的时间,直接越过到了帝国历2055年,至少是接近五十年的时间距离,这段显然不该被无缘无故地删减,那就是有什么不想被知的事情。

    弥昂看了眼一旁的狼,冬狼独特的苍黄眼眸转向墙面的四方,似乎是想告诉他什么。

    弥昂记得这些石碑上都记载着人物的名称与生平,因此弥昂将之前对照在典籍上的人名与相应的人物对照着看去,沿着时间在那一列下看到了一个空缺的格位,从前后人物的时间上判断这里应该也有一个才对,但里面的积灰说明这里的位置一直被空缺着,或者已经挪开很久了,其时间与缺失页的时间大致相同。

    “你在找什么?”苍老的声音在门扉边上响起。

    弥昂转过头看见老战士,刚想解释自己的行动,不过对方已经摆摆手让他不用多说。

    “你是受到尤里克的指引而来,我明白这一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即使是我也不会推辞,因此,你在找什么,或者需要知道什么?”

    弥昂回头再次看了一眼雪狼,将桌上的典籍回翻了了几页。

    “不用,每一页的历史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你是想找寻其中缺失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为这里只记载有荣光,而如果你想知道更深的创伤以及其真相,那么现在也许只有我可以告诉你了。”老战士走进来,将被风吹动的手抄经文摆放整齐。

    “这里摆放的是谁,我在书上也看到过他们的名字,不过会出现在这里的只有一部分。”

    “这里每一个留下名字的都是尤里克最高贵最值得纪念的战士们,包括每一任的白狼骑士团大导师,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无法被纪念,而我恰好知道他是谁。”

    “那你又是谁?”弥昂转过看向他。

    “贾里克·瓦尔吉尔。”老战士看着弥昂略显疑惑目光,“你不认识就再正常不过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大尤里克

    “贾里克·瓦尔基尔……好吧我确实不认识。”弥昂想了想,“也许您可以做个更详细的自我介绍。”

    “哈哈,算了吧年轻人,抓紧让我把故事告诉你,免得你错过后它后我已经回归狼神的领域。”贾里克笑着将厚重的典籍合上,桌面积累的尘灰散开。

    “你知道冯·卡斯坦因这个姓氏吗?”

    “嗯,吸血鬼的血系之一,他们在巴托尼亚的活动并不多,因此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支而已。”

    “而在帝国,虽然他们不一定是潜藏最深的,但毋庸置疑是整个帝国最大的威胁之一,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四百多年前的吸血鬼战争,在那以后,即使帝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死亡的腐蚀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了我们的种族之上,难以消除。”贾里克将夹页翻来,一张手绘的草图出现在泛黄的纸上,上面绘制着吸血鬼伸出獠牙的脸。

    “或许吧。”弥昂想起了穆席隆,那座被死亡,瘟疫和黑暗魔法所遮蔽的土地,看来无论帝国还是巴托尼亚都有不少自己的麻烦。

    “其实在战争的爆发更早以前,西尔瓦尼亚就流传过巫术与死者复苏的传闻,但在那个混乱的时代里这并非罕见,因此即使有前往一探究竟的人也无法带来真正的警示,直到2010年的时候,第一位吸血鬼伯爵带着他的亡灵大军从西尔瓦尼亚的黑暗森林中涌出时,人们才惊恐地发现那些黑暗的传说已经如此强大。”蜡烛融化的腊滴缓缓凝固在案台上,松脂的味道缓缓弥漫在狭窄的房间内。

    “但最终人类赢了。”弥昂自然是猜得出结果的。

    “是啊,先后击败了三位吸血鬼伯爵后,结束了吸血鬼战争,但我们也因此付出了许多,生命、信念……”苍老的战士叹了口气,他显得更加年迈了,“在米登领骄傲的历史里,我们无数次守住了自己的城市与领土,但我们也并非没有失败过,吸血鬼曾经击败过圣殿骑士与诸神的仆从们,因此我们也失去了一些战士的灵魂。”

    失去了灵魂吗?即使战死沙场,依任何神明的教派死者的灵魂都会回归神明的领域中,那么就意味着对于这些战士而言比死更糟的结局。

    “本应摆在这里的石刻属于杰里克·克鲁格,在吸血鬼战争来临的时候,他是当时白狼骑士团的大导师,他在战场上杀死过一次弗拉德·冯·卡斯坦因,但吸血鬼伯爵靠着魔法的力量复活归来,并杀害了他,将他转化为了吸血鬼。”贾里克走到柜格前,擦拭着没有石碑空白一处的灰尘。

    “杰里克·克鲁格……克鲁格,拼写是不是……”弥昂思索着,在从贾里克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印象是确实的。

    “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那个女孩的全名是维·艾博·克鲁格,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一样的。”伊岚的声音响起。

    克鲁格吗?弥昂瞳孔微不可察地缩张,吸血鬼战争,克鲁格,米登海姆,白狼神尤里克,会是巧合吗?

    弥昂看向始终无法人言的的白狼,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么那位白狼神一路引领他来到这里,想让他知道这些历史是为了什么?

    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弥昂放下那些逐渐加深的疑惑,他很快就会抵达米登海姆,到那时如果他亲自前往大尤里克神殿的话,那位白狼神总该会给他答案。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那位被转化的骑士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呢?”弥昂问道。

    “没有人知道,人们最后一次目击到他已经是上百年后了,他在第一次吸血鬼战争结束后最终离开了那些吸血鬼,猎巫人们曾在努恩见到过他,而他在对抗吸血鬼伯爵的最后一战中短暂现身,在那之后就再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了,也许他已经死了,或者在找一条救赎的道路,让自己的灵魂能再次回归狼神的怀抱,尽管可能直到燃尽也无望,而他的位置也将永远空置。”贾里克淡淡的说着。

    吸血鬼的灵魂……永远吗?弥昂不自觉地想到维,手上握紧了些。

    “我知道了。”弥昂推藏书室开门走出,但看到面前的情景时他一愣。

    艾瑞克等白狼骑士们手持战锤,静静地半跪在神殿内的地上,仿佛在进行着祷告,不过弥昂有些惊讶于他一直停留在这里没有因为失去耐心而进入藏书室。

    弥昂走出后贾里克也随之走出,当苍老的战士出现在白狼骑士们面前时,所有的白狼骑士都恭敬地站起身行礼致意。

    “大尤里克阁下,我们随时为您而战。”艾瑞克将战锤横置,低头向着贾里克说道。

    “大尤里克……”弥昂思考了片刻,惊讶转过身来看向老战士,“你就是尤里克教的至高大祭司?”

    大尤里克是整个尤里克教会的最高领袖,白狼骑士团的所效忠的,白狼神尤里克在凡间的代理人,就像湖神仙女对湖之女神一样,实际上他的影响力可能比米登海姆的选帝候更大,因为在整个帝国北方信仰尤里克的远不止米登领而已。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贾里克耸了耸肩,看向白狼骑士们,“你们也不用这么形式,自从我感觉自己快要回归狼神怀抱后就独自离开神殿了,我记得自己指派过大尤里克的候选人。”

    白狼骑士们左右面面相觑,最后艾瑞克依然恭敬地说道:“我们之前也受到过您离开的消息,但后来我们没有听说新的大尤里克被选出,现在的尤里克神殿应该是由副大祭司莱布尼兹阁下主导。”

    听完后,贾里克的眼睛紧闭了片刻思索着,他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我和你们一同返回米登海姆一趟。”

    “是,大人,我们随时准备着。”艾瑞克听到大尤里克要与他们同行,惊喜地抬起头来。

    贾里克回身将长袍系紧了些,看向弥昂说道:“看来有时候还是不能放手得太多。”

    “不会麻烦到您吧?”

    “不会,倒不如说是活动活动,而且如果有我在的话,你接下来无论做什么都会方便得多不是吗?”

    “那到时就多谢了。”

    ***

    米登海姆,西格玛教会的一处隐秘住所,毕竟西格玛教会在此不是很受欢迎,除了神殿外明目张胆的聚集地恐怕少不了被白狼神的居民们骚扰一番。

    卡特琳娜站在一个接近四十岁,中等身材的神官面前,沃纳·斯托尔茨,米登海姆西格玛教会的高阶祭司,他在几年前来到了米登海姆,他是西格玛的虔诚追随者。

    “和我记忆里得差不多……您应该是卡特琳娜殿下。”沃纳有些迟疑地看着眼前的卡特琳娜,虽然高阶祭司已经是这座城市里地位有数的人,但他这几年几乎没什么机会见到卡特琳娜,只在一些大型节日活动上远远看过一眼,因此也数不清楚。

    “没法肯定吗?”奥兰多站在一边插话。

    但西格玛教的高阶祭司没有理会这个巴托尼亚的外人,而是和站在背后的卡斯兰交谈着关于卡特琳娜的事情。

    “结果整个米登海姆的西格玛教会也没走谁能确保殿下的身份。”

    沃纳苦笑:“别说得像是我们多没用一样,战斗牧师兄弟,你要知道选帝候本人也不是很喜欢西格玛教会,我们能见上一面都是运气好了。”

    “既然这样的话,也许只能带她去找尤里克神殿的祭司了,就像她说的一样。”卡斯兰看了眼一旁的卡特琳娜,“你有比较熟识的尤里克教祭司吗,让他们证明你的身份是最合适的。”

    卡特琳娜思考了一会:“如果只是碰见过的话城里也不多,不过我每周都至少去一次大尤里克神殿,那里应该是最熟悉的地方了。”

    “大尤里克神殿……”沃纳感觉口中有点干涩,“大尤里克现在不在,主管的是副大祭司,他一向不太喜欢西格玛教会。”

    这不是沃纳·斯托尔茨第一次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微妙的位置,因为米德登海姆是尤里克教派的所在地,与之竞争的西格玛尔教派的祭司实际上是在敌人的领土上。

    尤里克的子孙以他们的神和传统为荣,他们也为帝国而骄傲,但只对于西格玛建立的帝国,因为尤里克的信徒是建立帝国最主要的血脉,不可否认的是西格玛本人也是一名虔诚的尤里克信徒,然而西格玛教会的氛围正在帝国的各个角落蔓延。

    虽然大多数尤里克人乐于给予西格玛人他们应有的尊重,但他们不倾向于顺从,并相信尊重应该赢得,特别是通过在战场上的英勇行为。他们对西格玛教徒对帝国新产生的政治影响力感到不满,常常不遗余力地向西格玛教徒证明,尤里克人才是帝国真正的力量,一些牧师更进一步坚决地认为西格玛不是神,从而谴责西格玛崇拜是建立在谎言和异端。

    从阿尔道夫来之前,沃纳也见过尤里克教在帝国首都的祭司,那是一个坚持这些观点的尤里克信徒,因此沃纳对于尤里克教不欢迎西格玛教会的行动有些担忧,如果他主动前往大尤里克神殿拜访的话,可能并不会有太好的政治信号,作为西格玛教会的高阶祭司他要顾虑到这些。

    但反过来说,如果西格玛教会帮助了米登海姆选帝候的女儿,或许这也能让西格玛教会在米登海姆的认同更上一层,而且还能获得世俗权力者的一些人情。

    “虽然我不敢肯定他们会友好交谈,不过也许能让米登海姆的公主,或者选帝候阁下欠我们一个人情,我想拜访一次也并无不可。”沃纳深思片刻后终于下了决定。

第二百四十二章 狮鹫与白狼

    壮丽的银白色火焰永远燃烧在大尤里克神殿的中心,在这神的要塞米登海姆,在远古的时代,当东方的部落还在瑞克盆地定居的时候,尤里克选择了北部的一座大山作为他的属地,他一拳就把山顶夷为平地,在他的拳头击打过的地方,迸出一团巨大的、冰冷的火焰,永远燃烧在白炽的狂怒之中。

    尤里克教的天狼之书,尤里克圣典等讲述了尤里克是如何建立巨石的,尤里克的兄弟塔尔是荒野之王,尽管白狼神荣耀无比,但在他看来,无论在什么事情塔尔都比他做得更好,塔尔一年四季都统治着世界,而尤里克只有在冬天才称王,他的兄弟问他怎样才能把这些烦恼从心里赶走,尤里克回答说他在寻找一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土地。

    塔尔给了尤里克一座大山和对大山周围寒冷森林的绝对统治权,尤里克对这个礼物非常满意,他用拳头把山顶砸平了,然后他命令他的追随者将这座山及其周围的茂密森林归为自己所有,并建造一座雄伟的庙宇来庆祝他的荣耀,直到那个带来世界末日的人到来。

    尤里克之火是白狼神的恩宠和永恒的愤怒的化身,据说如果火焰熄灭,冬天将永远控制这个世界,而如果一个人能进入火焰并毫发无损地从火焰中出来,这就意味着尤里克的召选——就像西格玛与马格努斯。

    即使在过去的十数年间不止一次地来到过大尤里克神殿,但再度踏上着笼罩着白狼神圣火的宏伟神殿,卡特琳娜依然感觉到了些许的忐忑以及莫名的不安,在她眼中今日晴天的阳光也带有了些许阴霾。

    大尤里克神殿周围有其他例如维伦娜或是莎莉雅的神殿,但毫无疑问尤里克的神殿在这里占据的主导的位置并有最宏伟的神殿建筑,光是占地就比得上其他神殿合起来的范围,而高耸的神殿每一段的阶梯与走道上都有驻守的白狼骑士与其他守卫。

    “怎么了,不舒服吗?”陪着一同前来的奥兰多注意到了卡特琳娜的神色不太好。

    “我身上有点刺痛,也许我们可以走慢一点。”卡特琳娜在袖子中的手握紧了。

    “嗯,这的楼梯确实挺多的。”奥兰多向上看了眼,白狼神的圣火位于这座城市的最高点,被神殿完全覆盖,“放心吧,我们都在这,而且还是尤里克教的大本营,那些没脸见人的家伙总不敢在这里蹦出来。”

    “我担心的不是这些……”卡特琳娜踏上一段台阶,脸上的血色微不可查地消退着。

    “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殿下,我们是以宗教事务的名义前来的,到时候让您和尤里克神殿的祭司见面确认身份就够了,应该不会有冒险的地方。”沃纳带着数名西格玛教会的牧师走在前方,尤里克教会或许不喜欢西格玛教会,但无论如何对方都是帝国的官方宗教,而且西格玛教会更像示好。

    “但愿如此,尤里克保佑……”卡特琳娜在心里默念着。

    “你有没有觉得,那些战士的目光不太友善?”和卡特琳娜说完,奥兰多又和一旁的卡斯兰说起在神殿走道上巡逻的战士们,这些圣殿骑士都穿着厚重的战甲,眼神满是凌厉地扫过前来的西格玛教会的成员。

    卡斯兰压低他的声音说道:“很正常,尤里克教与西格玛教会的竞争在整个帝国都有体现,这里是尤里克教的大本营,受到欢迎才是奇怪的事情。”

    奥兰多不太理解帝国内的宗教争端,特别是关于西格玛与尤里克之间的,在他看来在英勇战斗对抗混沌上,大家的态度基本一致,信仰的争端又是什么。

    不过显然卡斯兰会花上不少时间讲述西格玛教义的荣光,而如果是维伦娜教会的学者,可能会更客观地告诉奥兰多——在帝国建立的时代,西格玛也虔诚地崇拜尤里克,但随着帝国变得更加文明,南方的人们开始对尤里克教义的严厉感到恐惧,转而青睐更仁慈、更宽容的神灵,尤里克教派鼓吹只服从于他们的神,而约翰·赫斯特拉姆教派则尊崇西格玛为帝国之神,宣扬对帝国及其领袖的忠诚,而贵族们也逐渐开始信奉西格玛教派,因为这更有利于他们的权威。

    虽然尤里克神殿的阶梯很长,但作为大神殿的建筑,它并非极端复杂的楼阁,当迈过下层的神殿区域时,宏大的主殿就已经在眼前,尤里克的圣火在高耸的门后熊熊燃烧,比寒冬更加本质的冰冷顺着结霜的大理石蔓延,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种寒冷,冬神或许就在于此。

    “闭门不见可不是待客的方式。”看到只有条顿守卫在主殿外看守的大尤里克神殿,沃纳皱了皱眉,或许尤里克教会想用这种方式展现他们的尊崇,但不礼貌。

    “慎言,朋友,无论如何你站在真神化身之前。”在主殿的大门后传来回应,当沉重的门扉缓缓开启时,那股寒意涌出了刹那,并且无论多么厚重的衣饰都无法阻挡,而在穿着繁杂服饰的祭司迈步而出时,圣火的银白色光辉闪过了刹那。

    “我敬重尤里克的伟大与其力量的崇高。”沃纳淡淡道,不过仅限于神明。

    尽管尤里克的影响力不像曾经般统治整个帝国,但尤里克仍然是帝国中受崇敬范围仅次于西格玛的神灵,而且他作为古代帝国主神的历史意义,以及西格玛的守护神的地位让他备受尊敬,即使对西格玛教会也是如此,也许西格尔代表着精神力量和战胜邪恶的意志,米尔米迪雅掌管着战争的智慧,但只有尤里克赋予人类继续战斗的力量和摧毁敌人的愤怒,而彼此的不同和竞争也让教徒间有着特别的态度,尤里克信徒将西格玛教徒视为暴发户般的弱者,而西格玛信徒则谴责尤里克信徒的行经是野蛮人。

    即使现在沃纳也不喜欢克劳斯·莱布尼茨这个人,或许对方是尤里克教会的副大祭司,但相比曾经的大尤里克沃纳总觉得这个人要自以为是的多,而且对方显然是反西格玛教会的尤里克信徒,在大尤里克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把控着大神殿带来了不少矛盾。

    莱布尼茨看起来是个典型的尤里克信徒,虽然长发和胡子有些凌乱,但这是他们模仿尤里克形象,即使已经很多年没踏上战场,但暮年的副大祭司看起来依然是个强健的战士,身躯撑起着黑色的长袍法衣,上面有一个嚎叫的白狼徽章,背后披着白狼全皮的披风。

    “我觉得你话里有话,也许你想花时间多谈谈,西格玛教会的沃纳。”莱布尼兹走下台阶,他身后的武士们也都披着狼皮,他们是条顿卫队,应直属于大尤里克的精英卫队,在国事与战场上陪伴他,这些卫队成员大都是白狼骑士团中的核心骑士,这也是白狼骑士的最高荣誉之一。

    “我是代表西格玛教会而来,为了能让我们之间达成共识而不是为了某种竞争而陷入矛盾重重。”沃纳沉声说道,走上台阶两步,莱布尼茨依然站在高处仿佛俯视。

    “那你最好真的能代表他们,我还记得西格玛教士里克特·克莱斯特,大胆地将尤里克污蔑为诺斯卡人的黑暗神明。”莱布尼茨朗笑后看着沃纳,相比于严厉他此刻的神色看起来更有些嘲讽。

    “这是那些过分文明的激进者的错误,就像愚蠢的人才不会把尤里克人当成帝国的同胞一样,而我们应该更好地维护我们之间的关系,即使竞争也该为此受益。”沃纳顿了顿后说道。

    尤里克人在帝国内外都以可怕的战士而闻名,也许是帝国所有军队中最强大最坚定的一支,尤里克的每一位牧师都必须接受军事训练,他们中没有一个没见过战争,尤里克最狂热的战士是战场上仿佛狂战士般战斗,为帝国的许多人所畏惧,有时被认为与诺斯卡崇拜混沌的暴徒没什么区别。

    “作为一个勇士之神,尤里克期望从他的追随者那里得到力量、荣誉、冷酷、自力更生和勇气。的确,尤里克是一个严厉的神,但是当冬天来临,残酷的风暴侵袭大地时,只有狼幸存下来,而羊羔被杀死。”沃纳认真地说道,他想要维护尤里克教与西格玛教会的关系,因此也花了很多时间研究尤里克的教义。

    “在远古时代,当混沌之神在北方建立他们的要塞时,是强大的尤里克要求他的兄弟们在他们变得太强大之前奋起反抗,可惜其他的神缺乏尤里克的勇气,所以冬日之王被迫独自旅行,正如尤里克要求他的勇士们自力更生那样,尤里克能让你在错误中幸存下来。”沃纳复述了天狼之书中的故事。

    莱布尼茨似乎有些惊讶这个西格玛牧师对于尤里克教义的认识,这比他想象中有趣些,毕竟对于原教旨者们而言这可是几乎异端的行径。

    “看来你比以前的高阶祭司们要聪明的多,而且做了不少功课呀,大神官让你担任米登海姆的高阶祭司看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莱布尼茨走下阶梯来到众人身前。

    “绝对充分,如果阁下愿意给我们一个更适合的空间洽谈,我相信我们能得到令双方都有益的结果。”沃纳深吸了口气,他觉得已经将姿态放得足够低了。

    “有益的结果……”莱布尼茨露出莫名的微笑,“尤里克教会并不喜欢洽谈而来的有益结果。”

    沃纳皱眉:“你还并不是大尤里克,不能代表尤里克教会的全部。”

    沃纳的态度某种意义上有些危险,因为他就像在说如果莱布尼茨能做出妥协,那么西格玛教会就会支持其成为大尤里克一样,对于神明的教会而言这种过度政治的态度可不会受欢迎。

    “那你想要怎样来代表尤里克教会呢,西格玛教的沃纳?”莱布尼茨盯着他说道。

    “我们暂时不说这个,至少找个合适的房间,你真要让我们在神殿这里站着谈下去吗……”沃纳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我还有另一件事。”

    “说来听听。”

    “在两日前,我们偶然遇见了卡特琳娜·托德布林格殿下,她似乎因为意外而在宫殿之外,还遭遇了刺杀,因此我希望尤里克教会能证明她的身份,让她受到应有的保护。”沃纳将事情说得明确,并且退后两步让卡特琳娜走上前,对于尤里克教会的副大祭司而言,选帝侯之女应该不陌生。

    然而走上前,在面对的时候,整个尤里克神殿的前方却莫名地停留在了一种古怪的沉默之中,莱布尼茨凝视着卡特琳娜,说不出那是面无表情还是消解的嘲讽,而卡特琳娜背对着众人,奥兰多看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的手有些发抖,脖颈后还有汗滴的痕迹,这让奥兰多心中也升起了些许的不安。

    正当沃纳疑惑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莱布尼茨忽然笑起来,说道:“真是奇怪,我记得卡特琳娜殿下在不久前刚刚来到神殿做礼拜,我还亲眼见到过,但她看起来似乎也确实是卡特琳娜殿下。”

第二百四十三章 偏离的轨迹

    当沃纳与其他西格玛教会的人正还没从莱布尼茨的话中回过神来时,奥兰多心中则是警铃大做,他默不作声地按住了腰间的赤诚之间,余光注意着周围圣殿骑士与条顿守卫所站的位置。

    卡特琳娜在听到后则是本能地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谁知道呢,也许让你们面对面才能让大家分辨出来,如果我们的选帝侯不是隐瞒了一个女儿的话。”莱布尼茨缓缓转身,在神殿侧道的走廊中,一个被守卫拥簇的华丽身影缓缓走出。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奥兰多在看到的时候依然是大吃一惊,因为走出来的少女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上的感觉都和卡特琳娜一模一样,就算是想找细微的差别也并不存在,无非就是第二个卡特琳娜因为穿着厚重的宫廷长裙而看起来更加华丽而已,并且脸上挂着和卡特琳娜吃惊神色不同的浅笑。

    “见鬼了吗?”奥兰多将剑柄握紧了,这种情况看起来可不是长得像的两个人就能解释得了。

    “可能还真是鬼,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卡斯兰的神色也很不好,其他西格玛牧师依然在惊讶中没想到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所有人因为惊讶沉默的时候,华丽宫装的“卡特琳娜”缓步走近过来,主动开口说道:“在之前维兰叔叔就提到过有人来宫殿前自称是我,我当时还很好奇怎么回事,现在来看是真的完全一样。”

    卡特琳娜直视对方,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握紧手迎面走向那个仿佛镜面的存在,要说心底没有慌乱是不可能的,但在德拉克瓦尔德森林的经历让她知道现在保持冷静才是唯一能让局势不会变得更糟的可能,何况她现在也很生气,甚至感觉嗓子发干。

    她们站在很近的距离彼此凝视,即使一旁的护卫让那个卡特琳娜小心一些,但她让那些守卫们退下了,单独与之近乎对峙,如此近的距离下能让她们彼此看到更多完全相同的细节,卡特琳娜自己对着镜子才记得的一些地方也完全相同。

    “你到底是谁?”卡特琳娜沉声问道。

    “你认为我是谁呢,卡特琳娜·托德布林格?”面前的人仪态优雅,最后像是在自我介绍,也像是在询问。

    “这不可能,尤里克在上,我才是卡特琳娜。”卡特琳娜转头看向莱布尼茨,“而且遗迹的事情是你告诉我的,你应该知道。”

    “如果你是说那个的话,我在一个星期前就带回来了,兄长也可以佐证。”她这样说道。

    “那猎豹骑士们呢?当初出发的可不止我一人。”卡特琳娜质问。

    “虽然有一些骑士在我们遇上野兽人的时候战死,但其他骑士依然护送杀出了重围,现在已经回到军中服役,需要我找来问问吗?”她的笑容里有种戏谑般的自信。

    双方的交谈集中在属于卡特琳娜本人的事情上,似乎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辨别身份,但无论是谁都能很好地答上对方的问题,恐怕即使选帝侯回来也分不出哪个是自己的女儿。

    眼看着两人能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莱布尼茨忽然说道:“无论怎样,我们都知道米登海姆只有一位公主,如果我们凡人的争辩无法区分真假,那么我们就在尤里克的圣火前宣誓,以神为证如何?”

    “可以,如果她敢的话。”卡特琳娜擦了下额头的汗。

    “如您所愿。”穿着礼服的卡特琳娜行礼。

    看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一直没插上话的沃纳却感到不对劲起来,眼前的一切似乎被操控着发展,让他们完全没有任何介入,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了。

    两个卡特琳娜一同走向尤里克神殿的主殿,在那里有着尤里克的圣火,白狼神的力量绝对神圣,权威毋庸置疑。

    随着她们迈上阶梯,卡特琳娜感觉到之前那种刺痛又回来了,而且随着走近不断变得强烈,但旁边那个家伙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为了能揭穿对方的面目,卡特琳娜咬牙坚持着走上前,想打开尤里克神殿的大门,即使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身上的虚汗。

    但她的遭遇并非毅力所能承受的,当她们一同迈上最后一级,即将打开门时间,卡特琳娜猛地跪倒下来,如遭重击,她紧紧按着胸口,感觉心脏像是要被点燃了一般。

    “你没事吧?”一样面孔的少女靠近,看起来有一丝关切,但在她碰到卡特琳娜的肩膀前,卡特琳娜感觉到小腿上撕裂的,如同一条蛇撕咬在其中向上钻去的痛苦,她的脖颈上血管浮现出诡异的色彩。

    一道白光忽然笼罩在她身上,血液似乎在光中燃烧,然她无法遏制地痛后,血管浮现的诡异色彩发了疯一样乱窜着,扭曲着形象,在光中不断沸腾。

    今天的意外似乎有点多了,突然而至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一个人例外。

    “殿下,离她远点,她是个被腐化的骗子。”莱布尼茨胸前的白狼徽章散发出神圣的光,他手指向跪倒在地的卡特琳娜,这是他的神术,即使西格玛教会的牧师们也无可否认神术的力量,并且这不是伤害性质的神术,会被其伤到的只有亵渎的力量才对。

    ***

    远方的山脉中,穿着人皮的恶魔猛地转身眺望米登海姆的方向,神色上第一次出现了愠怒。

    “愚蠢,该死的家伙。”命运之爪低骂一声,转过头继续向前。

    命运就像条控蛇人抓住的蛇,但现在那条蛇突然挣脱了,至于会不会反咬到控蛇人就要看接下来的了。

    ***

    “住手!”奥兰多第一个回过神来,直接冲向了莱布尼茨,但后方的两名条顿护卫手持战锤走上前横拦。

    “滚开!”奥兰多不欲纠缠,但条顿武士都是精锐的白狼骑士,以一敌二也立刻被压制住了,着急的奥兰多几乎要猛攻开来。

    卡斯兰在他冲出去后及时赶上来,撞开一个条顿护卫后拽住奥兰多让他住手。

    “但是……”奥兰多准备甩开他继续前冲。

    “你应该知道在这里对着一个尤里克牧师挥剑是什么结果,现在还有机会,别冲动。”卡斯兰用尽全力拖住了奥兰多。

    这是卡特琳娜身上的诡异彩光被焚烧的一干二净,她也似乎受到重创般倒下。

    莱布尼茨扫了眼奥兰多他们:“这些人是和她一起来的,也有嫌疑,护卫,把他们都关押起来。”

    沃纳被他如此快的两句话说得目瞪口呆,他哪能想到今天的事情能直接发展到莱布尼茨以他们有和混沌接触的嫌疑而直接要关押他们,即使他之前就感觉到了不对。

    “莱布尼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终于喝问道。

    “当然很清楚,我在对付混沌的力量,如果有些冒犯还请不要介意。”莱布尼茨看起来毫不在意地说道,“给西格玛教的朋友们找个舒适些的房间,不要怠慢了。”

    卡斯兰依旧拦着怒气冲冲的奥兰多,小声说道:“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别冲动。”

    “你怕了吗?”

    “不怕,但现在你要动手必败无疑,那就连帮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奥兰多深吸了两口气,看着台上的莱布尼茨,他的神色现在看起来邪恶而又志在必得,最后他沉重的收起剑,看着倒下的卡特琳娜,而一旁的白狼骑士与护卫们走近,要执行副大祭司的命令。

    “你最好不要做出愚事。”沃纳在跟着条顿护卫离开前,唯一警告莱布尼茨的一句。

    “放心吧,不会的……”莱布尼茨低笑着说道,看着西格玛教会的牧师们被圣殿骑士监督着送离。

    夜晚逐渐降临在米登海姆,这座城市被无数的星点灯火照耀,而尤里克神殿内是不需要的,这里几乎从未点过火,因为白狼神的圣火比任何火焰都要旺盛,莱布尼茨站在狼神的圣火前,身后是五名条顿护卫,并且还都带有战斧的徽记。

    斧头兄弟会理论上隶属于条顿卫队,但这个兄弟会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西格玛之前,他们是由最优秀的条顿战士组成的精英战士结社,当西格玛统一各部落并建立帝国时,斧头兄弟会保留了他们作为图林根部落首领保护者的原始角色。

    兄弟会的大部分成员都是反西格玛主义者,因此该组织受到帝国当局的怀疑。然而他们在战场上的英勇是毋庸置疑的,在米德登海姆广受尊敬。

    “让我再解释一下我的意思,西格玛是一名尤里克的神选,西格玛建立了这个帝国,因此,这个帝国就是尤里克的国家,我们都是尤里克的子嗣,因此这种对西格玛的奴性效忠必须结束了!”莱布尼茨站在圣火前,回看几名护卫,严肃地说着。

    这些人以沉默回应。

    因此在他的仪式现场,五名斧头兄弟会的成员站在尤里克之火周围,他们所有人都在他们的兄弟会徽章上涂上了同样的红色骷髅图案,在这个圈子里站着副大祭司克劳斯·莱布尼茨,他穿着与崇拜尤里克无关的红黑长袍,一个黄铜头骨挂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开始吟唱。

    随着吟唱的继续,莱布尼茨拿起了一把锯齿状的匕首,柄上镶嵌着一颗雕刻成头骨形状的红宝石,慢慢地,他走近一名信徒,将匕首刺进了他的喉咙,随着他的倒下,鲜血在躯体的身上流淌,莱布尼茨让他的鲜血浸透了黄铜头骨,使他的眼睛燃烧着越来越强烈的火焰,接着是下一个,恐怖的场景重复。

第二百四十四章 硬闯

    夜晚寒冷而干燥,看起来像是被雨水冲洗过的月亮阴沉地挂在傍晚深紫色的天空中,北风拍打着亮着的窗户和挂着纹章的灯笼,在宏伟的大尤里克神庙的昏暗区域里,长长的走廊里充满了寒冷的寂静。

    “结果只有我被关在这里吗?”奥兰多盘坐在铁栏的牢房内,用冻得能敲人的肉干磨牙,除了冻人以外尤里克神殿的牢房意料之外的还挺干净,只有些落灰外至少不是想象中阴暗潮湿到处老鼠的那种地方。

    其他人都是软禁的房间,因为莱布尼茨发话要给西格玛教会的“朋友”们安排舒适些的房间,而奥兰多这个巴托尼亚人自然不属于这个范围了,他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让自己不再生气,毕竟虽然之前也当过短时间的俘虏但可从没坐过牢。

    略有些奇怪的是这里一个犯人都没有,大概平常也没有人敢在大尤里克神殿犯事,因为相比帝国法庭这里大概是被宗教审判。

    相比其他人,奥兰多很担心卡特琳娜的情况,之前同时出现两个卡特琳娜让他现在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但如果要相信他依然更倾向于相信自己一路回到米登海姆的那位,即使神术伤到了她。

    但那个副大祭司给人的感觉也很古怪,还有后来的那个卡特琳娜,虽然她们的表现几乎别无二致,但隐约有种特殊的恶意存在。

    奥兰多思索着,推测也许是魔法之类的在作怪,但他不是巫师,而且当时西格玛教会的牧师们似乎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他不自觉地想到弥昂,如果他在的话可能会有什么见解,不过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还是想办法越狱算了,他站起身走到牢房们前,那些白狼骑士拿走了他的剑,但除此以外居什么都没搜走,他从腰带和口袋里取出一些杂物,思索着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而在米登海姆城外,弥昂仰视着高耸屹立的白狼之城,虽然实际规模上阿尔道夫比米登海姆更加大更繁华,但高耸在数百米岩石山上的米登海姆要塞城市给人恢宏与壮观感是不同的。

    “就在这里的最顶端。”伊岚的声音响起来,距离如此之近她已经清晰感觉到了自己圣杯碎片的所在。

    米登海姆的最顶端,也就是大尤里克神殿与白狼圣火的所在,弥昂眺望着米登海姆的顶端,看了免不了要面见到传说中的尤里克圣火,况且自己或许就是被尤里克引导至此。

    弥昂低头看了眼一旁的狼,冬狼也在注视着米登海姆的顶端。

    “按照规定,现在的时间城门应该已经关上了。”艾瑞克看着米登海姆的拱道说着,“不过有大尤里克阁下在,我想通过这里应该不成问题。”

    贾里克骑在深红的战马背后点了点头,不知怎么弥昂觉得这两天的赶路后他看起来更加苍老了,或许如他自己所说,他的大限将至。

    不过在他迈步前,一向很少说话的曼涅托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了。

    “阁下,这里有一个麻烦……”曼涅托那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什么麻烦?”弥昂问道。

    “这座山完全是岩石的,古墓巨蝎挖不穿。”曼涅托说道。

    弥昂再次仔细看了眼作为米登海姆基座的尤里克圣石山,这么大一座完全是岩石存在,古墓巨蝎确实无法挖穿,这就有些麻烦了。

    看着突然有些踌躇的弥昂,白狼骑士们询问发生了些什么,弥昂一时也没想到该怎么解释。

    “贾里克阁下,能单独谈谈吗?”弥昂最后还是得求助这位大尤里克,只要能让大尤里克接受,那么说服其他的白狼骑士也自然不在话下。

    贾里克疑惑地点了点头后和弥昂一同在道路旁的树林内交谈,之后过了片刻后,一脸古怪的走出来的贾里克给白狼骑士们下了个奇怪的命令——将披风,挂旗,马衣等装饰的布匹取了下来,接着白狼骑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头构装体巨蝎从树林中走出,而大尤里克让他们将那些带走白狼纹章的披挂在构装体巨蝎的身躯上。

    弥昂花了不少的功夫才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让他们不至于把自己当成异端清扫了,虽然尤里克的宗教骑士们不像摩尔骑士一样,但也不能太指望他们能理清古墓王与其他亡灵之间的关系。

    好在贾里克已经确定弥昂受到了白狼之神的召选,而且古墓巨蝎也算服从弥昂的要求,因此他还不至于把弥昂当做受到腐化的异端。

    至于把古墓巨蝎带进城内的方案,再过些日子就是冬季的战争开始之日,挂满白狼的旗帜掩饰一下后说成是给矮人们准备的造物也许可行——米登海姆与矮人有很深的渊源,白狼之城几乎是在矮人们的帮助下修建而成,不少背井离乡的矮人在米登海姆定居——虽然弥昂觉得这种说辞完全不够,但如果大尤里克在米登海姆为你作保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弥昂可能还是低估了大尤里克的权威,可能因为他表现得像个普通的暮年战士而非说一不二的宗教领袖,当他出现在米登海姆的城门外并在白狼骑士们的亲自认证下确认大尤里克的身份时,所有的士兵都摘帽致意,至于后面挂着白狼旗帜的巨蝎恐怕只当是属于大尤里克的仪式品了,守卫们亲自安排着让拖车和马匹过来运输。

    而大尤里克回归的消息很快传开到整个城墙上的每一个守卫的耳中,除了那些被安排着守卫职责的士兵外所有的守卫们都涌上街道和城墙边缘来迎接大尤里克的归来,甚至有些居民也听到了消息,原本夜幕后逐渐开始寂静的街道开始有些拥挤和喧嚣起来。

    艾瑞克看着簇拥的人群,不知怎么的,在米德登海姆的大街上,没有熟悉的盔甲和狼皮,这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除了大尤里克本人,高大的冬狼与没有马衣露出湖水幻化身躯的都法也吸引了诸多目光,弥昂不太喜欢这种情形,而且这还拖慢了脚步,好在守卫们很快就在大尤里克的命令下开始维持好秩序,让他们一行人畅通无阻地通过主道来到大尤里克神殿的阶梯下。

    但很显然,事情不会像预想中那样顺利,他们被阻拦在了大尤里克神殿的大门下,即使贾里克表明了他的身份也一样,这些看守着尤里克神殿的条顿武士们居然拒绝了大尤里克本人的命令。

    “白狼兄弟,你应该清楚我们的领袖到底是谁,无论在之前你们接到过怎样的命令,现在你们要追随的人都只有大尤里克阁下本人。”

    两名条顿守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位再次开口:“我很抱歉,阁下,但在一年前您指定了继承者候选后就已经离开了,在您回到神殿圣火前,按照惯例,我们无法听从您的命令。”

    “荒唐,那就让开路让我们上去。”艾瑞克低喝道,其他几名白狼骑士已经将手按在了背后的战锤上,众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不行,今天不容许任何人进入神殿。”条顿守卫说完后便再未开口,双手扶着战锤挡在神殿外围的门前。

    “仅限今日?”弥昂问道,而条顿守卫没有回应,似是默认。

    贾里克看到了条顿守卫勋章中一把战斧的徽记,他摇了摇头,最后开口说道:“斧头兄弟会,你们真的要让自己与莱布尼茨的狂妄为伍吗?你们虽然抵制西格玛教会,但我始终认为你们对抗黑暗的决心是一致的,但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最终只会背离你们的初衷。”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阁下。”沉默片刻,另一侧的条顿守卫回应。

    “你可能有不明白,但更多的或许只是你不愿接受,或许在他和你们看来自己所说所想都是正确的,是为了尤里克的荣耀,但结果绝不会如你所愿的那般。”贾里克叹了口气。

    冬狼忽然仰天长啸,狼的嚎叫声令现场陷入了不安的氛围间,条顿守卫们身上出现了一种动摇的情绪,但战士的意志让他们握紧了兵刃。弥昂仰望着前方漫长阶梯上的,被岩石抬升起的大尤里克神殿,在那庄严的大理石建筑外表下属于神明的烈焰在其中燃烧,即使是弥昂也能隐约感觉到其中的力量,而作为神明的伊岚感觉要更加明显的多,那是属于冬日之王与战士之神的,狂暴与冰冷的愤怒。

    “你最好现在赶快上去。”伊岚的声音再次响起。

    “发生了什么?”

    “那头老狼刚才跟我对话了,他告诉我你的朋友们有麻烦了,因此如果你想动手就得是现在,否则就来不及了。”

    “朋友……你是说奥兰多他们,怎么回事?”

    “那头老狼没有细说,真是讨厌的家伙,我可不是替他办事的。”伊岚不满地冷哼,“做好准备,我猜你大概会硬闯吧?”

    “你明知道我在想什么。”弥昂笑了笑,通知了在后面不远处街道上的曼涅托。

    参与拖运货车的工人们忽然被一阵不自然的颤动吓了一跳,他们刚开始还以为是拉车马匹的躁动,但很快第二下便将拴在马背上的拖绳猛地一晃下扯断,众人这才发现震动是从后面传来,在整个帐幕和支架被撕碎的响动中,古墓巨蝎猛地撕开了篷车落在米登海姆的街道上,而四周的人群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接着立刻吓得四散逃开,倒是给构装体腾出了位置,在守卫们能反应过来前赶向尤里克神殿。

    此时艾瑞克的劝说和威胁并用,完全忘记了对方是比自家身份更高的核心骑士,但

    “如果你们依然坚持的话,那我就再多等一晚吧,至少我还有些时间,艾瑞克,把战锤收起来。”

    艾瑞克和其他的白狼骑士们在听到贾里克的话后悻悻地收起战锤,但依然目光阴沉地盯着门扉前的条顿守卫,而对方默然地回应保持对峙的状态。

    “抱歉了,贾里克阁下,恐怕等不了一个晚上了。”弥昂忽然向贾里克说道,在他话音落下后响起的是古墓巨蝎节肢运动的喀啦声,接着伴随着地面上的碎石和拐角处被巨蝎庞大身躯撞碎的墙皮,曼涅托控制着古墓巨蝎一路冲向了神殿门前。

    白狼骑士们本能地举起背后的战锤,但贾里克抬起手遏制了他们的行动,而门前的两名条顿守卫则无所畏惧地举起手中的战锤准备应对古墓巨蝎,但弥昂在同时出手了,注意力放在古墓巨蝎身上的条顿守卫完全来不及应对弥昂的攻击,构装右臂沉重一击打在白狼骑士的腹部,甲片上出现了明显的扭曲,被击中的条顿骑士弓着腰半伏在地上。

    而另一个条顿守卫在惊怒中向弥昂挥动战锤击打,但弥昂身上一片纯白的光晕闪烁,迅捷地错开了战锤的攻击,在对方能收回战锤前一击上勾拳击倒了他。

    “曼涅托,把门砸开。”弥昂看到赶来的曼涅托,干脆地下令。

    后面的白狼骑士们还没想清楚弥昂为什么动手,而接下来他就已经要砸门了,白狼骑士们非常想上前制止弥昂的行动,但大尤里克似乎默许了弥昂的行经,他们只能一同看着贾里克等着他的指示。

    不过在大尤里克说出自己的决定之前,古墓巨蝎已经挥动着巨钳重重撞在钢铁包裹的大门上,第一击将上面的塑像撞得完全凹陷下去,接着是第二下,靠着古墓巨蝎的重量将整个门后的门栓直接折断推到,两扇巨大铁门倒下的动静整个神殿都能听见。

    沿着神殿漫长的阶梯看去,左右回廊和窗口间看到这一幕的人都震惊不已,他们可从没见过有谁敢在米登海姆,尤里克教会的大本营踹门的,而且还直接把大门给推翻了,恐怕整个神殿的白狼骑士们都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军事化的要塞神殿在那个瞬间活跃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狼群之中

    “现在回想起那个严冬,我觉得,笼罩在我们头上的邪恶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后才到来的,这是命中注定的,也许对米登海姆来说,命运就是这么残酷,我曾在我杀过的无数可悲人类的躯体上看到命运的印记,愤怒的刺伤,盲目的殴打,嫉妒的割裂,在为神服务的过程中,我目睹了命运的种种残酷。

    在我走上死亡之路之前,命运也对我很不友好,死亡是残酷的,但生命更残酷,坚硬、冷酷、不可饶恕,就像最野蛮残酷的荒原,而那些神明盘踞在天空上,有些人说他们在保护我们,另一些些说他们残害我们,囚禁着我们,但或许他们只是看着而已。

    看着我们的痛苦,看着我们的扭曲,看着我们的结束,就像基斯里夫熊坑上的人,为我们痛苦的末日欢呼。

    我已经受够了神和看不见的世界,我是个死去的人,而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你知道,他们都在欢呼,神和恶魔一样,他们都在为此欢呼。”

    ——维·艾博·克鲁格,于米登海姆终战前

    ***

    作为白狼骑士白连的旗手,艾瑞克借着二百支冒着烟的蜡烛的光,穿过宏伟神龛阴暗的中庭,他宽阔的额头上满是汗珠,按照惯例,他应该穿着圣殿骑士制式的灰金盔甲,虽然有时候他非常希望能把它们都脱下来。

    在一座侧礼拜堂的拱形门旁,一位白狼把战锤斜靠在门框上站在那里,听到艾瑞克跑近的声音,他闪电般转身举起了铁锤。

    “拜托,战斗兄弟,这里可没有敌人。”艾瑞克摆了摆手说。

    “没有敌人……”白狼骑士放下战锤,“然后你们带来的人把神殿的大门都砸了,周围其他教会的成员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尤里克的火啊,这让我们所有人蒙羞,这两千年我们有被砸过门吗?”

    “我很抱歉,但你知道主要的责任在那些看门的条顿护卫,他们不知道在发什么疯竟然连大尤里克都阻拦,不过他会砸门肯定事出有因,你看冬狼在跟随着他不是吗?那是尤里克的呼唤象征。”艾瑞人擦了擦额头的汗,虽然现在是冬天。

    “向大尤里克致意,但这事可没完,而且阁下他也没有阻止我们的意思不是吗?虽然他刚刚打翻了我们三个人。”白狼骑士露出一个野蛮的笑容。

    “或许吧,但这……”艾瑞克转头看着神殿的阶梯上,弥昂拽住一个白狼骑士的手臂然后用一记膝撞将他撂倒。

    “现在是第四个。”白狼骑士耸耸肩,“也许我可以考虑准备一下登场,不过想抢在我前面的至少还有整个连队。”

    “这样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呢?”白狼骑士耸耸肩,“我们可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堂堂正正的对决,我想尤里克也不需要召选一位不够强大的巴托尼亚骑士不是吗?我们绝对比山对面的骑士更加优越,大家想证明这一点而已。”

    “但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吧……”艾瑞克想要让大家暂且停手,但老兵们显然对他的劝说毫无兴趣,而大尤里克阁下也没有发话,现在只能看弥昂自己的了。

    阶梯上的弥昂吐出一口冬日的雾气,他看着已经走完了一半的神殿阶梯,大尤里克神殿的主殿距离此不远,但他花了登上阶梯所需十倍的时间来对付那些因为他的行径而恼怒不已的白狼骑士们。

    好在白狼骑士们非常有荣誉感的一个个上来决斗,否则这么多白狼骑士弥昂也应付不来,不过如果是半年前的他,恐怕也只能连续击败一两人就是极限了,但现在的他与那时已大不相同。

    他没有让曼涅托控制古墓巨蝎插手,之前情况紧急砸了尤里克教会的大门已经够麻烦了,要是让古墓巨蝎参与进对白狼骑士们的战斗那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弥昂只打算自己解决接下来的问题——带着那只冬狼一路走到尤里克的圣火前,看看那位狼神把自己扯进麻烦里是想做什么,顺便把伊岚的圣杯碎片要回来。

    白狼骑士无疑都是优秀的战士,手持战锤发起凶猛简单的攻击,弥昂不想伤到他们因此没有动剑,只是用泰波克之翼的钝侧与构装手臂阻隔反击,在伊岚的帮助下他能比眼前的白狼骑士们更快更准地抓住反击的机会,坚韧的构装手臂硬截在战锤的锤柄上,接着在对方收回前反推上去迈过台阶,顺势将其击倒。

    在对方起身前,弥昂抓住锤柄压在他的胸甲前,看着倒在阶梯上的白狼骑士:“是我赢了,我不想伤人,最好到此为止吧。”他的话也是对其他白狼骑士们说的吗,不过显然对于以勇气和力量为信条的白狼骑士们而言并没有什么作用。

    “真快,看来核心骑士们恐怕也拦不住他,你觉得沃尔哈德大人能压制住他吗?”

    “我没亲眼见到过大导师的战斗,但他现在看起来还游刃有余,我想如果大导师大人愿意出手的话,会是场精彩的对决。”艾瑞克扫视了一眼周围,“但我现在并没有看到大导师大人,这种情况他也不现身吗?”

    “不应该呀,按理来说这种事沃尔哈德大人应该会很快赶到才对,有什么事拖住他了吗?”一旁的白狼骑士顺着艾瑞克的目光扫了眼,如果白狼骑士团的大导师在此的话,白狼骑士们会很快按照规矩集结起来。

    莱茵·沃尔哈德是白狼骑士团的现任大导师,他是一位接近五十岁的战士,棕色的胡须一直连到发鬓,他披着厚重的银灰色战甲和雪白的狼皮,站在走道前凝视着挡在前方的条顿护卫,他们每一个都有战斧的徽章。

    “让我猜猜,莱布尼茨让你们来挡住我?”沃尔哈德阴冷地看着眼前应该是自己袍泽的守卫,虽然自从大尤里克离开以来他一直隐约感觉到莱布尼茨所作所为的偏离,但他觉得那只是为了权力,因此他作为白狼骑士们的大导师并没有与之发生过争执,但现在阻挡在面前的让他觉得,那家伙想做的事可能比自己原本估计的要严重得多。

    那些挡住他去路的守卫没有答话,只是挡住了这里唯一通往神殿外围的道路,而白狼骑士团的大导师握紧了自己的战锤,但片刻后他还是暂且放下了动手的打算。

    “希望他和你们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沃尔哈德说道。

    而在神殿的阶梯上,弥昂再度击倒了一位白狼骑士,眼前的大尤里克神殿只剩下了短短的阶梯和那道沉重的门扉,虽然四周的白狼骑士们依然蠢蠢欲动地想要上前来,但站在白狼圣火前,没有人敢在神的见证前肆意行事。

    但弥昂知道这还不是结束,寒风中他感觉到细微的雪花正在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冬狼在他身后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而弥昂站在神殿前,隐约感觉到那股崇高的意志正在注视着自己,那属于另一位神。

    神殿的大门轰然开启,莱布尼茨在条顿守卫的拥簇下走出神殿,目光阴沉地俯瞰着阶梯下的弥昂,在门扉开合的时候,弥昂瞥见了传说中的尤里克圣火,并问到了一股非常细微的血腥味。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或者我让骑士们替你解除武装。”在弥昂开口前,莱布尼茨严厉地说道。

    弥昂皱了皱眉,走近了一步后说道:“请让我解释……”

    “拿下他。”不等弥昂说完,莱布尼茨直接下令道。

    在收到命令的瞬间,四名条顿守卫一同冲向弥昂,战锤在烛火和月光下折射光芒,弥昂立即后退,两柄战锤敲在地面的大理石上,崩碎了阶梯的一角,而在弥昂退下阶梯时,第三名条顿守卫接势以比弥昂退后更快的速度冲下,战锤从侧面挥动,而这次弥昂举起泰波克之翼,用盾面拦下后猛地反推回去,在阶梯这种地方一旦没把握好平衡很容易摔倒,在弥昂的还击中条顿守卫踉跄着退后站稳。

    弥昂在接下第三个条顿护卫的时候就估计着第四人可能的攻击,果不其然在弥昂迫开他的同伴后,他从另一侧接近弥昂,准备从背后给予重重一击,但在弥昂准备回身阻挡的时候,高大的雪狼一跃而起,雄健的身躯直接将披着重甲的条顿守卫撞飞出去。

    多谢了,白狼神。弥昂在心里默念,接着全力应对着跟上的两名条顿守卫的攻击,他依然只是动用泰波克之翼和构装手臂格挡与反击,并非平地的阶梯上条顿守卫们之间也没有完美的默契,攻势被弥昂接二连三地打断。

    “莱布尼茨这家伙,他在搞什么鬼?”艾瑞克惊讶地看着条顿守卫们的行动,也直接失去了对莱布尼茨的敬语,而一旁的白狼骑士们也并不赞同与这种举动,一小片嘘声正表示着他们的不满。

    而弥昂身上虚幻的光芒吞吐之间,对战的条顿守卫刹那间仿佛只看到了一片幻影,接着是弥昂冲过他的攻势逼近到面前,猛地将其手腕与战锤的锤柄握在一起,接着以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将之掀倒在地。

    而在此时另外两人才赶到,弥昂反手用持盾接下一击重锤,在退后卸力时顺带着补了一脚,穿着重甲的条顿守卫沿着阶梯直接滚了下去。

    面对连续的重击,弥昂毫不退让的还击,并以更迅猛的攻势压制住了对方,而最后的条顿守卫站在略高几个台阶的位置,在他准备增援时,弥昂直接再退了两步,借着高度的差距抓住他的小腿猛地一拽将之暂时拖倒,而在同时挥动泰波克之翼用力一击斩向挥来的战锤。

    神器的锋锐被完全发挥出来,弥昂横斩在锤柄上的一击直接削断了锤柄,惯性下飞旋的锤头擦着弥昂的脸甩向身后,而条顿守卫的手中只剩下一截锤柄,弥昂的泰波克之翼抵在他的喉咙前。

    “我劝你最好别起来。”弥昂看着刚被拖到的条顿守卫起身。

    显然对方不会听他的,在这时冬狼走来,用强有力的前肢将他压下后直接张嘴咬住他的后劲,虽然没有咬断但犬齿也直接破开了表皮,让其再不敢妄动,刚才的条顿守卫也被狼咬住后劲一番拖撞后咬伤了后腿。

    松了口气,弥昂将泰波克之翼戴回背后,转头看向上方的莱布尼茨,神色戒备且肃穆,但他依然说道:“我保证我来此绝无恶意,硬闯也只不过是事态紧急。”

    “绝无恶意……”莱布尼茨冷笑,“你砸了我们的大门,然后还打倒了我的护卫,你觉着这算没有恶意?如果你真的没有恶意,刚才就该束手就擒等着恕罪。”

    “对于让尤里克教会颜面受损和几人受伤,我很抱歉,但你误会了两件事情,第一,是你让他们主动攻击的,此前的白狼骑士我可以仅当挑战,第二,我没有罪行需要让你来宽恕,且不论我是否有罪,但你绝对没有这个资格。”弥昂冷漠地陈述。

    “巴托尼亚的骑士,你以为你在哪里,在和谁说话?”莱布尼茨呵斥道。

    “我猜是一个以为自己大全在握的家伙?”弥昂摇了摇头,“而且你刚才还有一个误识,他们真的应该是你的护卫?”

    莱布尼茨的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但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将他想说的话尽数压了回去,他看到弥昂的背后苍老的战士逐步迈上阶梯,随着距离的接近而不断看清他的脸,在他经过的时候两侧的白狼骑士们单膝跪下行礼。

    “莱布尼茨,你还是老样子,我原本以为在我最后的时间里会给你一些改变的,现在看来你确实改变了,可惜并非是往一个能有益于所有人的方向,”贾里克踏上阶梯,叹息着看向与自己并肩过数十年的副大祭司。

    “贾里克………”莱布尼茨脸上的周围加深了,看起来他在用力紧绷着身体,“你又何必要回来这里?”

    “我原本确实无需回来,很高兴我在最后的时间遇上了狼神召选的人,至少我的回来还能将一切带回正轨。”

    “正轨,你是说让我们屈从一个新生的、虚伪的信仰,从而摒弃我们的神所期望的荣耀与力量吗?”莱布尼茨低吼着说道。

    “所以我说你还是老样子,你所谓的虔诚蒙蔽了你,让你忽视了真相,现在结束这一切还不迟。”贾里克严肃的说道。

    “不,我会结束这一切,但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结束!”莱布尼茨的面容因用力而扭曲,他咆哮起来,“我会让所有的人,其他的诸神一起看到他们是何等的愚蠢,以及他们表面下的**本质,我会让所有人重新见证神的荣耀……咳咳!!”他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变得通红,好像就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一般。

    弥昂摇了摇头,他对帝国的宗教争端没什么兴趣,但这场涉及信仰的争论恐怕不会是和平了结的了,但他想起来之前尤里克的警告——他的朋友们有麻烦了。

    “还有另一件事,在我之前还有一位巴托尼亚骑士和他的同伴应该来过这里,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弥昂上前两步沉声问道。

    “你可没有资格向我发问,像你们这样的异端早在几千年前就该被征服和毁灭。”莱布尼茨憎恶地看向他,而弥昂神旁的狼发出一声咆哮,似是最后一次警告。

    “随便你说吧。”弥昂对这种话不屑一顾,但莱布尼茨盯紧了弥昂身旁的狼,瞪大了眼咬紧牙关。

    弥昂走近过去,想再问清楚奥兰多的情况,但莱布尼茨低着头,浑身颤抖着,弥昂有些疑惑地走近,但在距离他还有两步的时候,莱布尼茨猛地抬起头,充血的眼中闪烁着红光暴起发难,看似枯瘦的手臂猛地探出以弥昂都难以躲避的力量抓住了他的肩甲和腰将他几乎直接扔飞了出去。

    “我要让这些家伙付出代价!”莱布尼茨咆哮着,身后尤里克神殿的大门打开,一群披着猩红披风的杀手从中涌出,扑向神殿下方。

    白狼骑士们愣了一瞬,接着高呼“保护大尤里克”翻过神殿走道奔来,而站在最前方的弥昂看到莱布尼茨转身进了神殿,而大门即将关闭。

    弥昂猛地一拳将迎面而来的杀手几乎打断脖子,接着取下泰波克之翼全力甩向正在关闭的神殿大门,盾身精准地卡上门扉,坚固的神器让不知因为何种力量关闭的大门留下了肩宽的空隙。

    冬狼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迅速地奔向神殿从那道空隙中飞身跃入神殿,而弥昂紧随在其后,将打倒的杀手躯体举起投掷过去砸开数人后踩着他们的身体越过阶梯,直奔向神殿的入口,身后的白狼骑士们勇猛地清扫着这些异端的杀手,弥昂闪过迎面而来的刀锋,前滚从空隙进入神殿,反手将卡主的泰波克之翼取下。

    神殿的大门失去阻隔后彻底关闭。

第二百四十六章 猩红之血

    冬天为战争武装了这座城市,冰霜厚如匕首,覆盖着每一处表面,冰柱锋利如剑,挂在屋檐和凉棚上,雪像披在盔甲下的羊毛,在厚厚的冰层下紧紧地包裹着屋顶。

    战争即将来临,在遥远的北方与东方的山脉中,混沌信徒正在人类痛苦不已的时候散播着他们的影响,还传来消息说,德拉克瓦尔德冰封的森林里,成群的兽类正在增多,它们的气味使空气中散发出恶臭,侵扰了居民区和城镇,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种巨大的、黑暗的、散发着邪恶气息的东西,正把他们从林中的幽魂中拖出来。

    全副武装的米德登海姆战伫立在福斯克拉格岩石上,等待着它可能将要到来的战斗,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真正的战争已经在内部开始了。

    在伯根巴恩街区的警卫岗哨,上尉正在一个燃烧的火盆里加热他麻木的手,这时他听到远处的哀号从寒冷的奥斯特地区,现在已经过了午夜。

    “拜托,不要是现在!”他咬牙切齿地说,他的同伴都在守夜,他们无精打采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戴上手套,把皮帽戴在秃头上,拿起他的长戟和提灯,他打开了门,严寒像玻璃渣一样刺痛,夜晚的空气清澈而寒冷的坚硬,他拉上了身后的岗哨门,他们拖着脚步走出去迎接冬天的黑暗。

    听着寒冷的声音,他希望不管是什么麻烦,它最好已经平静下来,然后他们就在结了霜的鹅卵石和凝块的雪地上行走,留下几排脚印,他们循着这些声音来到了公路上的下一个拐弯处,左边的街道沿着一道楼梯陡然向下延伸,楼梯两侧是被白雪覆盖的悬挑房屋,在那里,颤抖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那里?“

    “不……在那儿……在学院那边。”

    他们赶紧下了台阶,因为雪下有霜冰,所以下坡路得走得非常小心,没人愿意半夜在楼梯上摔个鼻青脸肿。

    前方,在两边陡峭的联排房屋之间可见的狭长天空中,他们看到皇家音乐学院高贵的灰色穹顶,上面覆盖着积雪,反射着月光,尖叫声又从楼梯脚下左边的小巷里传来,胡同的低拱形大门上挂着冰柱。

    在那个方向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座献给尤里克的小神龛,这条胡同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小广场,在那里有五条小巷交汇的街口,狼神的神龛坐落在中央,黑色石头砌成的像神龛中央基座上有一个小的狼首雕像,商人和当地居民在日常生活中会在神龛上留下点燃的蜡烛、硬币或鲜花和草药。

    今晚,在最寒冷的黑夜里,有人用了另一种祭品,猩红的血溅在狼神神龛周围的雪地上。

    第一具尸体是一名穿着睡衣的中年男子,他的头、胳膊和肩膀被盖在了圣坛上,没人知道他是否在躯干被扯走之前就死了,第二个是个女人,穿着一件破旧的外衣,躺在拐角边,她扭曲成一个即使是剧团里的柔术演员也无法模仿的姿势,第三个人,仰面躺在几码远的地方,已经没有脸可看了。

    雪地上到处都是血迹,沉重的脚步在地上移动和搅动,留下了血痕。

    谋杀、亵渎,一条血路顺着邻近的一条小巷而下。

    ***

    大尤里克神殿的内,艾瑞克用战锤将一个猩红杀手的脑袋给砸碎,这些家伙的实力比不了白狼骑士们,虽然手持双刀而又悍不畏死的战斗作风确实拖延了他们一阵,但在数量质量的双重劣势下,很快就被屠杀殆尽。

    在他们准备试着敲开神殿的大门时,贾里克阻止了他们,并且在此时通过守卫传达的消息,谋杀的事件正在城内接二连三地发生。

    “我不知道米德登海姆发生了什么事。”贾里克说,“但这不是某种犯罪狂欢,这是一个阴谋,愿尤里克保佑我们。”

    白狼骑士们看向已经沉重关闭的大门,在弥昂冲进去后再没有人踏足进入,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到一股磅礴的意志正在其中升起。

    弥昂踏入神殿的瞬间就问到了浓重的血腥气息,就好像有人把整个屠宰场都搬了进来一样,但在他站起身的下一秒,寒冷的风驱散了血腥的气息,而在封闭的神殿中,浩瀚的寒意来源于神殿最中央的,银白色的尤里克圣火。

    即使数以千计的蜡烛燃烧在神殿的壁垒上,但来自神明的永恒之火的散发着比任何凡火都要耀眼的光芒,但在直视时却也不会灼伤人的眼睛,因为伊岚的关系,弥昂更能感觉到圣火所蕴含的伟大神力,但奇妙之处在于,这神力不过是尤里克真正力量的一缕而已。

    不过现在还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弥昂环顾宏伟的尤里克神殿,发现这里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他和那个副大祭司而已,在神殿四周的角落里,弥昂看到了一些似乎是西格玛教会神职人员的人正在昏迷着被绑在那里,而且弥昂在其中看到了卡斯兰,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的牧师长袍前的双尾彗星标志被篡改了,留下的是一个猩红色的,如同血液流淌的颅骨形象。

    视线外的脚步声传来,弥昂活动了一下肩,将剑盾握紧后说道:“我就该猜到的,一个堕落的牧师,黑暗神明的信徒,对吧?”

    莱布尼茨站在不远处的神坛下,明明神殿被尤里克的圣火以及万千蜡烛的光芒照得通透,但他站在那里却显得阴沉沉的,此前伊岚并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腐化的力量,但当进入到神殿之中后,发现了神坛边那个黄铜铸造的颅骨时,伊岚才再次感觉到了混沌的魔力,而在这里能让其存在的只有莱布尼茨一人,联系之前那些听命于他的白狼骑士以及猩红披风的杀手,这或许不只是他一人的堕落,也许有混沌教派参与也说不定。

    隐藏在表像之下,混沌教派几乎蔓延至帝国每一个角落,从奥特多夫的颓废堕落的色孽教派,到位于努尔帝**营地下的恐虐秘密神坛,在满怀感激的瘟疫幸存者中传播的纳垢信仰,向奸奇献上祭品的那些渴望权力者,几乎没有不受到毁灭力量的腐化影响的阶层,混沌力量似乎从腐化凡人当爪牙这事上获得极大欢乐,甚至比祂们麾下恶魔多次入侵凡世大肆破坏时更甚。

    所有的混沌教派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不会被寻常手段所发觉,因为帝国本就有许多各式各样与混沌毫无关系的秘密团体,这使得发现混沌教派对那些试图铲除他们的人来说是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而混沌信徒们也通常会隐藏他们的双面人生,将本性隐藏在体面表象下,这解释了为什么猎巫人很难铲除那些腐蚀帝国道德体系的形形色色的混沌教派。

    “用堕落这个词并不准确,我一直都在试着去阐释和解放我信仰的本质,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当你全身心地去投入去体悟你所渴求的一切时,才能真正的解放并获得启迪,我始终追随着战神的步伐。”莱布尼茨走出两步,光芒在他身上显得明亮了一点。

    “即使背弃了你的誓言,去找一个嗜血的刽子手,并统领了一群罪犯,这听起来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弥昂摇了摇头,看着雪狼伫立在前,一双狼眸纯粹地反射着人的倒影,里面看不出任何人性化的神情。

    “为什么不呢,荣耀与力量来自于敌人的鲜血,我们的本质就是为了摧毁敌人然后以此狂呼欢庆,而尤里克只是血神荣耀的一部分,因为他们试着去定义谁是敌人,但神不需要这样不是吗?”莱布尼茨从地上捡起那颗黄铜头颅,头颅内闪烁着一些诡异的红光。

    恐虐是一位崇尚暴力与愤怒混沌神明,一般他那直来直去、肆意妄为的教条只对精神错乱和狂暴爱好者者具有吸引力,这使他们疯狂杀人、焚烧与残害他人,由于上述的公开行为使他们变得引人注目,猎巫人声称找到并审判恐虐信徒是他们最简单的任务,只需要顺着尸体旁的血迹追逐即可,很快就能见到凶手。

    但猩红颅骨教派是个例外,他们作为帝国暗面教派渗入帝国各武装势力的方方面面,与其他恐虐残暴追随者类似,猩红颅骨热衷血祭和传播混乱,不同点在于他们的务实冷静,秘密引诱着士兵与骑士等堕落加入,甚至在虔诚者马格努斯的伟大圣战前就发起过许多行动来让帝国陷入混乱。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打算诠释你的‘正确’吗?”弥昂失笑,“不如在神明面前忏悔如何,毕竟我没有让你活着接受审判的必要。”

    “是没有必要,因为很快就会结束的。”莱布尼茨的脸上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这里可是白狼圣火前,你以为你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弥昂将剑指向他,开始逼近。

    “我只是想再白狼神的面前揭露西格玛教会的丑陋面目而已,一群光说不练的,虚假信仰的崇拜者,这些人冒认英勇与战士之神,要为他们的怯懦和卑鄙付出代价。”莱布尼茨叹了口气,“可惜让你闯进来了,现在只好换个办法让人们看到他们懦弱的面目了,反正血神不在乎血来自于谁。”

    当他说完的时候,他猛地捧起黄铜颅骨,仿佛痛饮一般,从骷髅的眼睛里射出的光开始汇合,呈现出一种可怕的,血字的形状。

    弥昂和狼一同冲去,但变化的速度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快,弥昂的剑刃从一片纯粹的鲜血中贯通过去,但斩断一片鲜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当血一样的红光开始凝固时,莱布尼茨倒在地上窒息的尖叫,血从他的眼睛和嘴中流出,他仿佛变成了血塑造的雕像后瞬间崩溃了,那滩巨大的血与散发红光的颅骨一起凝聚成一个恶魔状的外形,那个成形的怪物用血化作的长长的、倒钩的舌头舔了舔空气中的冰冷,厌恶般沸腾着。

    “拜托,这不是在白狼神的圣火前吗,这已经完全是混沌的力量了吧,尤里克都没点反应的吗?”弥昂实在忍不住说道,一旁的雪狼像是耸了耸肩般看了他一眼。

    “他的意思好像是没什么兴趣管这种小事吧,也许是觉得你解决不了那么他找你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伊岚说道。

    “真是受够了。”弥昂一边对话一边跳开血魔的攻击。

    那看起来像是被困在鲜血奴役下的邪恶实体,灵魂被囚禁在血液里,呈现一个模糊的人形,仿佛由红雾组成,它的脸扭曲成可怕的恶毒的咆哮,痛苦和诅咒让它渴望毁灭它所遇到的每一个生物。

    弥昂不知道的是,在米登海姆城内,对尤里克神圣象征的亵渎和鲜血的献祭,某种程度上组成了一个巨大而诡异的仪式,让鲜血和诅咒提供着力量,但在米登海姆之中,这些力量远远不够。

    血魔的力量强大而身躯扭曲怪异,那些如血如雾的躯体当弥昂用剑刃撕裂时仿佛纯粹的液体一般难以上海,但当血魔攻击时弥昂能明显感觉到其中澎湃的力量,甚至落空的攻击也能够斩裂较小的大理石地面,而当弥昂用古圣神器来对付它的时候,才会忌惮地甚至让躯体裂开来躲避攻击。

    这让弥昂很难给予它毁灭性的攻击,然战斗显然了暂时的焦灼之中,直到弥昂成功用泰波克之翼伤到了它一次,这让血魔尖叫着蒸发了大片的血腥蒸汽。

    但在弥昂准备坚决地再度攻击毁灭它的时候,血魔尖叫着冲向了神坛对面被绑缚着的西格玛教会成员,而它扭曲的行动仿佛一团鬼影飘去,弥昂拔腿追赶但速度逊了一筹,眼看着血魔已经更快一步绕过神坛冲向一个西格玛牧师。

    但在此时,弥昂看见雪狼直冲入尤里克圣火的身影,狼那银白的身躯在投入相同颜色的圣火之间时仿佛与火焰融为一体,直线冲过了神坛,从圣火的另一侧冲出,但它此刻已经不再是一头活着的狼了,而是一团狼形的银白圣火,落地的每一步间都凝结出冰霜,它以更快的速度直奔向血魔,银白光辉与鲜血猩红猛烈地撞在一起,在一阵尖叫中银白与猩红的光芒混杂着闪耀。

    显然这拖住了血魔并给予了再一次的重创,当弥昂追上时血魔的那团鲜血正早抽搐着维持着自己的形体,弥昂的到来让濒临破碎的它得到了最后一击,在泰波克之翼斩断它的时候彻底的崩溃蒸发。

    弥昂站在原地,看着那摊扭曲堕落的血液,黑暗的力量正在被焚毁放逐,一个看似有着重要身份与影响力量的背叛者,但能获得的下场也如此毫无意义,弥昂猜测他原本是要将那些诱变的混沌力量给西格玛教会的人使用,让他们被混沌污染以此来合理地恶毒地去曲解和敌视他们,但在弥昂到来时已经是来不及实现的了。

    消失的并不仅仅只有血魔,弥昂转头看去,冬狼的身躯上看不到血肉与实体的毛发,现在的它只是一团纯粹的银白火焰,并且逐渐消散,或者说回归于其的本质,弥昂看着狼的身躯越来越淡,最后冬狼向他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化作了一道寒风消失了。

    弥昂看着尤里克的永恒之火,无疑是尤里克引领他来到了这里,那么接下来就该准备看看帝国的冬日之神为什么要找上他了。

    “事情还没完呢。”不过在弥昂想着这些事前,伊岚提醒他神殿内的问题可不止一个。

第二百四十七章 行动

    “凡人,你无法战胜血神的意志!你所摧毁的只是我的猩红主人本质的一小部分,而你已经允许他的那一部分回到了混沌……”在地面上残留的血迹灰飞烟灭前,弥昂看到了血液的影子中一闪而过的恶魔之影,以及一句缥缈的话语,但旋即湮灭在了寒风中。

    当雪狼的身躯完全化作火焰消散后,白狼圣火猛烈地燃烧翻腾起来,隐约化作一个巨大的狼首形象。

    “还有一个真正的恶魔伪装人类隐匿在这里,去让它露面,我的力量便会将其放逐,在那之后再回神殿里来吧。”弥昂的耳中响起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话音落下的时候尤里克圣火也重新变回了原本的状态,而伊岚也确定刚才的话是来源于白狼之神。

    虽然不会当着白狼之神的面说,但弥昂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下——他不是尤里克的宗教骑士,不要这样随便就让他去执行任务,但看着尤里克似乎有伊岚的圣杯碎片的缘故,弥昂还是决定先帮他把事情办完,而且还没找到奥兰多他也放心不下来。

    “刚刚在城市内有一种邪恶,我以前从未感受过,也不希望再来一次,不过刚才它逃跑了,尤里克在上,如果这不是我们城市的诅咒的一部分,希望这一切都能得到净化!”在神殿外,贾里克看着大尤里克神殿,叹了口气说道。

    一旁的艾瑞克从一位白狼骑士手中接过一卷羊皮纸,这是刚刚城市的守卫们递交上来的,他把它打开上面是一连串的人名,每发生一次谋杀死亡,这个名单就会变长。

    “一直以来都有着混沌的力量威胁着这座城市……其实在百年前他们就一直存在着,这不会是他们第一次的行动,只不过很少会这样。”贾里克看着艾瑞克手中的纸卷,“是的,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一年半载的时间就足够出现的,他们一直有足够的时间站位脚跟,建立规划与行动的计划。”

    大尤里克停了一会儿,他呼吸的蒸汽擦拭着空气。

    “我们也看到了它的标志。”艾瑞克说道,“猩红颅骨,它们给米德登海姆带来一种邪恶的狂热,腐蚀人们的思想,使他们服从它的命令,还有其他堕落的人,现在我们还不知道。”

    艾瑞克转过身去,一言不发,他的思绪被从神殿里出来的弥昂打断了,神殿的大门轰隆隆被推开,比风雪更纯粹的寒意蔓延开来,从神殿中走出的弥昂正在用一块卷起来的布擦拭手上的血,贾里克走过去,他们面对面地站在神殿庙宇台阶脚下的雪地里。

    “你已经面见过尤里克了吗?”贾里克向他问道。

    弥昂想了想后点点头,四周所有的白狼骑士们都能听到大尤里克的话语并看到弥昂的动作,因此此刻在雪地和鲜血笼罩的尤里克神殿上,狂热的白狼骑士们瞪大眼安静地等着看弥昂接下来会说什么,尤里克的神谕会是什么。

    “不过他只是告诉我神殿里还有一个伪装的恶魔需要对付,等结束了以后再去见他。”不过弥昂很快澄清并打消了白狼骑士们的期待。

    但在得知还有伪装的恶魔后,白狼骑士们很快陷入了另一种狂热中,那就是开始准备着四处去搜索然后敲死放逐那个胆敢亵渎神圣之地的恶魔,在尤里克的面前证明自己的英勇,很多人完全没管弥昂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他说那个恶魔伪装起来了,有什么头绪吗?”弥昂向和其他白狼骑士交流过的艾瑞克问道。

    “嗯,要说的话其实有头绪,虽然当时亲眼见到的人不多,但还是有些白狼骑士见到了同时有两位卡特琳娜殿下的情况,而且当天莱布尼茨和西格玛教会冲突的导火索似乎也是这个,其中一位被斥责是混沌信徒伪装的骗子后被关押起来了。”艾瑞克以最快的速度说道。

    卡特琳娜?弥昂想起来了之前维跟他提起过的她救下的女孩,虽然他们在德拉克瓦尔德森林里没有找到那个女孩,不过现在被提起的人似乎身份不凡,倒是符合维的描述,如果是的话倒是能帮维确定她的安全。

    “那位卡特琳娜殿下被关在哪里,还有奥兰多的位置,在两天前也被你们关起来的巴托尼亚骑士,赶快问清楚。”弥昂急促地说道。

    艾瑞克看来贾里克一眼,大尤里克向他点了点头示意后,他和自己连队的白狼骑士们立即开始行动起来。

    弥昂深吸了口气,他有点渴望着新鲜的寒气和薄雾,希望黎明前的到来能标志着任务的结束。

    在高悬在岩石上的大尤里克神殿里,仪式上的旗帜僵硬地飘动着,被霜压得很重,巨大的黑色铁火盆在大门边燃烧着,沿着入口道路排列着,两名骑战马的骑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近卫军身旁疾驰而过,沿着火线飞奔而去。

    奥兰多凑在石柱后面,虽然他知道现在尤里克神殿似乎处在一种内斗般的混乱状态中,而且基本没有人再去关注牢房发生的事情,但他依然谨慎地不被发现,不过他也没太想好从牢里跑出来后要做什么,他原本只是想的去找卡特琳娜,然而实际上是卡特琳娜先找上了他。

    在他搜遍全身用铁丝小刀等各种可用的东西去试着打开牢门,在花费了数个小时的时间后终于要把牢门一边的转轴卸下来一个的时候,牢门砰啷一声被打开了,还差点砸青了他的脸,然后就在打开的门前看到了手上拿着钥匙的卡特琳娜。

    花了不少时间折腾牢门的奥兰多心情有一点复杂,毕竟在自己快要解决一个麻烦的时候忽然来人干脆利落地帮忙把事情完成了,虽然目的达到了但感觉并不太好。

    卡特琳娜在更靠近石柱阴影的地方里贴着墙面,她既不是被关押在普通的牢房也不是像西格玛教会们的牧师一样软禁,莱布尼茨还想着利用她身上可能的影响来宣传扩大混沌腐化的威胁,她被关在了神殿内特制的审讯室内,虽然并没有谁来审讯过她,但显然在其中的日子也很不舒服,虽然她当时身上出现了混沌力量的痕迹,但亲身经历过一场未生者入侵的奥兰多相比那个宫殿内的卡特琳娜,还是更相信眼前的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告诉奥兰多自己抓住了尤里克教会内乱的机会,一群人想带她离开的时候正撞上的敌人,在混战中她反敲了一个人的后脑勺击昏后脱身,当时手上还带着锁拷,没有钥匙奥兰多在经过混战过后的区域时用落下的锤子暂时砸开了锁链。

    “话说……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吗?”对现在的情况毫无头绪的奥兰多说道。

    “有一点,比如去拆穿那个冒牌货,这样我就可以让宫殿的守卫们出动了,这样以来解决这边的问题也会轻松很多不是吗?”卡特琳娜说道。

    “有办法了?”奥兰多疑惑道,如果早点就有的话那之前直接用上就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了。

    “我花了些时间才想到的,我们现在得先从这里离开,也许你可以考虑换套白狼骑士的盔甲。”

    “除非你觉得我们能找到个更安全些的地方停下。”奥兰多皱了皱眉,现在还在清扫和动荡的大尤里克神似乎并不是适合随时停留的地方。

    “明白,我们小心一点就可以了。”卡特琳娜点点头。

    奥兰多从自己随身的内测包裹中出一根蜡烛,折断后交给了卡特琳娜一半,然后借着一旁盆中的火焰点燃着,卡特琳娜也做了同样的事,微弱的光线渗进了被戈尔浸透的房间,奥兰多的蜡烛只是普通的火烛,和神殿内使用的宗教仪式的昂贵蜡烛相比光芒微弱了些,但这正好是他们需要的,他们借着这些光快速地通过了守卫刚刚疾驰而去的神殿走廊,在后面一般被封锁的区域中没有点燃灯火,地上倒着守卫的躯体。

    这扇狭窄的门通向一段较窄的楼梯,楼梯向上盘旋,通向阴暗的神殿尽头,在上面,他们钻过一个尖刺拱门,进入一间又长又高的阁楼,这里的空气似乎是金色的,烛光像蜂蜜一样,从浮石玻璃的斜天窗里密密麻麻地倾泻下来,被丝绸和网织的华丽帷幔捕捉和悬挂起来。房间里铺着精心设计的地毯,色彩和编织令人惊叹而充满活力。

    在缓慢摇晃烛光照射下,房间里烟雾缭绕着精心制作的灯具和珠光宝气的香炉,凌乱地摆放着书籍和卷轴、柜子和壁挂、图表和骨骼——鸟、野兽和类似于人的东西,在雕塑般的玻璃容器下,炉火烤得蓝热的,颜色鲜艳的液体嘶嘶作响,冒着蒸汽,散发出油乎乎的蒸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令人发腻的甜味,奥兰多试着呼吸,但那股气味太近了,浓重的熏香使他的感官失调了一小会儿。

    他们曾在bordeleaux与男爵并肩作战,当时卡拉德和贝塔利斯作为一名游侠骑士,骑马前往bordeleaux与一支庞大的绿皮军团交战。在随后的战争中,布列顿人又卷入了另一个敌人——野兽人。在那段血腥的岁月里,蒙卡达斯给兄弟俩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蒙卡达斯男爵像熊一样凶猛,几乎像毛一样浓密,他把这对年轻的兄弟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赢得了他们的尊敬和钦佩。

    当卡拉尔看到男爵的帐篷附近有一个帐篷时,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它是白色的,上面飘扬着一面中间印有血红色龙图案的三角旗。

    “看来害虫也出来参加锦标赛了,”贝塔利斯说。

    “maloric,”calard啐了一口。

    世代以来,加拉蒙和桑加斯家族的血统一直延续着。年长卡拉德三岁的maloric是年轻的伯爵,也是sangasse的继承人,从一出生就成了他的对手和敌人。在bordeleaux战役中,卡拉德和maloric并肩作战,虽然他们的对抗导致了gunthar的致命伤害,并且尽管malaramont城堡,抵抗了森林中可怕的半人兽,但是tw o族的仇恨仍然很强烈。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自从卡拉德继承了卡斯泰兰的衣钵后,它就加剧了;maloric亲眼看到了曾经是卡拉德的兄弟的那个扭曲的生物,并且在加拉蒙人的敌人和朋友的庭院中散布了这个世界。

    “也许在明天的比赛中,我将有机会把w画架放在他的屁股上,”贝塔利斯说。

    “我希望我们中有人能这样做,”卡拉德同意道。

    “来!”tassilo说。“这是一个狂欢的夜晚!”为了跳舞,为了喝酒,为了漂亮的脸蛋!”

    “别管他们的长相,”巴尔德蒙德说,“我更感兴趣的是他们还能提供什么。”

    长桌上坐满了宴会的贵族们,他们被安置在营地中心,周围是拥挤的亭子。从这些巨大的帐篷里传来了欢乐的声音——还有西南的碰撞声。

    “我们参加决斗可能为时不晚,”贝塔利斯说。“想进去吗,兄弟?”

    “你去吧,”卡拉德说。“我要设法找到蒙特卡达斯。从那以后我就没见过他……”

    他不需要把话说完;贝塔利斯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卡拉德在马鞍上转过身来,把一枚金币朝塔西洛弹去,他灵巧地接住了。

    “如果决斗还没有结束,就给我弟弟戴上这个。”卡拉德命令道。他的表妹点了点头。

    “我也可以进去,”塔西洛微笑着说。

    卡拉德又向他掷了一枚硬币。

    “给你的对手戴上这个,”他笑着说。

    当贝塔利斯和塔西洛在四名充当侍从的农民的陪同下,从最大的那座楼阁上撤走时,卡拉德和他的同伴们下马,把缰绳交给侍从。隔日过后如何去如风佛范围佛饿哦亲覅号呢齐鲁俄方hi路飞不过iq路费blue反比例付不过来不过分了更不容易发力如果把衣服嗯u法律库尔封闭ur花覅ur反而佛呢祁睿峰铁观音全天

第两百四十八章 变化灵

    冬天的月亮像利爪一样蜷曲着,除了天气之外,这个冬天还有一种让人感到寒冷的东西,到处都在谈论恶兆和不祥的预兆,说着战争正在集结,黑暗正在升起。每天都在说同样的话,实际上是每年都在说,但现在似乎不同了,它不再是那些在拥挤的酒吧里愁闷的酒鬼们的危言耸听,也不再是那些在棋牌室里神经紧张的提心吊胆的人,也不再是那些在工作中狡猾的占卜者的语言,这是……这真是是一个不愉快的时刻。

    弥昂看着被打开的审讯室大门,之前他已经去过一次牢房了,原本说是关押了奥兰多的牢房现在房门大开,至于人自然是都不见踪影了,这在原本是不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今夜先后发生的事情造成的混乱使得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了神殿的主殿,而在之后的混战中留下看守的守卫和白狼骑士们也忙于应对,因此在两个被关押的人越狱后即使发现了也没空搭理。

    现在白狼骑士们已经开始在神殿内搜索奥兰多与卡特琳娜了,虽然并不太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因此他们可能已经跑出神殿了也说不定,弥昂思考了一下他们可能的行程后转身向着神殿外走去。

    “贾里克大人,选帝侯的宫殿是在哪个方向?”

    一群人骑马出了神殿的破门,经过了陡峭的加夫松大街直奔向选帝侯宫殿所在的区域,夜晚的街道上被点燃的灯火照耀着,一连串人马迅速地通过了被封锁路口的街区。

    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选帝侯宫殿的门前已经被一群全副武装的骑士看守着,宫殿的大门被锁上了。

    “开门!“白狼骑士们咆哮道。

    “宫殿关闭了!”一个黑豹骑士从门栅后面回喊道,“警报响了!现在不许任何人进入!”

    弥昂牵着都法往远处看,看到了选帝侯宫殿窗户里闪烁的灯光,还有一闪而过的怪异闪光,那是魔法的光彩。

    “让我们进去,现在情况很紧急,我们有大尤里克的准许!“弥昂重复道,声音在夜里像轰雷一样。

    “回去!”卫兵极尽简略冰冷的回答。

    弥昂吸了口气,让都法走到门边,以他精准的攻击用盾刃把门闩上的挂锁敲了下来,然后都法立身而起,前面的蹄子砰地一声打开了大门。

    “抱歉,朋友们,现在选帝侯宫殿中有极度危险的情况,请你们和我们一同进入宫殿内作战。”艾瑞克上前和他们说着想让他们别那么愤怒,但回应而来的是骑士冰冷的长剑,他惊讶地用战锤挡下这一击,更令他惊骇的是这些骑士的眼睛现在都被一股纯黑的颜色覆盖着。

    “好吧,看来危险就在这里!”

    ***

    在宫殿里,奥兰多跪在大厅附近的一条过道上,他在黑暗中僵住了,因为他听见一阵嗒嗒嗒的声音从石头通道里传来,因此他急忙抱着卡特琳娜躲到一套冷飕飕的盔甲后面去,侍从们机械地走过,没有注意到这个阴影后的两人。

    奥兰多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卡特琳娜是怎么让他们从选帝侯宫殿后新出现的裂口中进来的,但她靠着对于宫殿内夜间巡逻的印象轻松地避开了巡逻的守卫们,然后他们能一路向着宫殿的上层前进。

    “马上就到了,我的房间。”卡特琳娜向他说道,从这里越过长廊的空隙可以看到门隙后映照出来的光。

    “那一会直接闯进去?”奥兰多握着从陈列盔甲上拿下来的长剑。

    “不,要是跑了就麻烦了,我装作是女仆有事要请示引她出来。”卡特琳娜摇了摇头。

    “好……”奥兰多点了点头,尽可能轻地靠向门侧后的地方,好在宫殿内铺上了很厚的地毯,因此他的脚步声被很好地掩盖了。

    而卡特琳娜则是来到门前,清清嗓子似乎是换了个音调后说道:“殿下,外面好像有些混乱,守卫们让我带您去个更安全些的地方。”

    几秒钟的寂静后,房间内响起了一阵似乎是在翻箱倒柜的声音,接着是女孩光着脚在地毯上奔跑而过的轻响,最后一直来到门前,卡特琳娜退后了几步给奥兰多让开位置到一边,接着房间的大门被轰然推开,胡乱系着腰带和绑绳宫装礼裙的卡特琳娜从中走出,一头金发散开着,眼神中满是疑惑。

    “动手!”门外的卡特琳娜猛地喊道,而奥兰多挥剑而出。

    宫装的卡特琳娜惊讶地看到了一旁的奥兰多挥剑而来,蓝色的眼眸中反着着剑刃的寒光,接着在倒影中,奥兰多没有斩向出现的卡特琳娜,而是斩向带他来到这里的,门外的卡特琳娜。

    那个卡特琳娜也惊讶地举起手抵挡,接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退后,但手掌上依然被剑锋斩开了一条伤痕,蓝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滴落下来。

    奥兰多举起剑挡在依然惊疑不定的宫装卡特琳娜身前,警戒地凝视着眼前的“卡特琳娜。”

    “你是怎么发现的?”卡特琳娜握住手,上面的伤口流血止住了,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直觉。”奥兰多耸耸肩说道。

    “不应该吧,我的变化可是绝对完美的,性格上应该也没错才对。”她笑起来,脸依然维持着卡特琳娜的形状,但眼睛中有蓝色的光溢出,“你要明白,凡人,我可是诡变幼主。”

    诡变幼主在奸奇的恶魔中是独一无二的。大欺诈者给了他的宠儿一种天赋——诡变幼主可以万分精准的模仿其他生物。诡变幼主变换自己身形如此之频繁以至于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原来的外貌,只有万变之主记着这些,但他会将此独自保守下去并以此控制诡变幼主。

    “那就是你的水平还不够吧!”奥兰多沉声挥剑向着面前斩去。

    克鲁扎看了看四周,虽然他知道它在什么地方。那座又高又窄又特别的联排别墅和他记忆中的一样。这在他心里根深蒂固。那细长的尖塔,有狭窄的窗户,尖顶有奇怪的曲线美,它像柔和的波浪一样升起,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圆顶。箭廊在尖塔底部开了一条狭缝。第二座圆形塔固定在主楼的侧面,宽得大概能容两个人走过,但它有自己的小圆顶,还有更多的奇怪的裂缝用来装窗户。

    一个烙印在他心中的地方。一个充满恐怖、邪恶魔法和死亡的地方。

    他举起了手。他指出。

    “喂,狼,”他说。

    他醒来,听到远处的打斗声。疼痛像潮水一样涌回他的身体。但现在身子软了一些,好像他在漂浮。

    艾瑞克从床上抬起头来。他折断的手臂抽动着。就像那只粉红色的眼睛在跳动。

    在客房闪烁的灯光下,他看见那个叫lenya的姑娘正从银盘子里拿着一杯热的棕色液体,那银盘子是一个穿着锦缎、假发和粉末的苍白的老人端来的。

    “还有别的事吗?”骑士脸色苍白。”

    “行了,布鲁格尔。”莲娅说,侍从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你不知道这有多有趣!””她笑了。“我照料那位可怜而勇敢的骑士,他救了大使的命,王宫里的职员们,即使是肥臀贵族,也都不遗余力地来帮助我!”

    “s所以他还活着?”

    lenya吃了一惊,差点把杯子掉到地上。“你醒了?”

    艾瑞克爬到缎子垫上坐了下来。‘是的。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嗯。我自己。”

    “他还活着,布雷顿人?”

    “可以……来,喝这个。”她伸出杯子,帮他喝了一口。味道辛辣,充满了香料。

    “这是什么?”

    的补药。从我哥哥教我的食谱中。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是宫廷大臣亲手做的!”

    艾里克对她富有感染力的幽默笑了。药膏的温暖正在渗入他的身体。他感觉好多了。

    “你哥哥知道一个好食谱。”

    “知道,”她纠正。

    “他就是那个呼哧呼哧的,那个抢钱包的人说的那个男孩?”

    “他叫斯特凡。但是,是的,他是气喘。”

    “我见到他时一定会感谢他的。”

    “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小偷说他死了。如果没有他的勇气,ulric肯定会把他带回他的大厅。等我到了那里,我会感谢他的。”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她的笑容又回来了。

    艾瑞克对此很高兴。他明白德拉肯为什么喜欢这个女孩。她精力充沛,有时使她的美貌显得黯然失色。但那美就在那里。她那明亮、冰冷的眼睛,她那乌黑的头发。

    他说,我听到有人打架。

    “那只黑豹,乌尔格林,正在赶走最后一个发烧的疯子。现在该轮到员工了。厨师攻击了几张纸,一个主妇用绣花针刺伤了一个仆人。”

    “格拉芙安全吗?”他的家人吗?”

    被ulgrind隔离在东翼。列宁娅低头看着他,又把杯子递给他喝。“他们说整个城市都疯了。野兽,在街上杀人。我本来就不想来这儿,现在我倒希望我从来没有来过。”

    “你喜欢林茨的生活吗?”

    “我想念旷野。牧场和树林。我想念我的爸爸和妈妈。我在马格雷夫庄园干活时,每周都去他们的农场。我每月给他们写信,把小姐送上林茨的马车。”

    “你父亲回信了吗?”

    “当然不是。他不能写。”

    她停顿了一下。“但他给我送来了这个。她给他看了一个已经失去光泽的廉价银挂坠盒,里面放着一撮头发,头发和她的头发一样黑。

    那是他母亲的。这个夹子是我妈妈的头发。他让当地的牧师把我的名字写在包装纸上。只要告诉我他收到了我的信就足够了。”

    “你离家太远了,伦雅。”

    “你呢?”

    “我的家在山下的乌里克神庙,”阿里克静静地回答,抿着温暖的汤剂。

    “我是说在那之前。lenya坐在柱床旁边的高背椅上。

    “在那之前没有。我是一个弃儿,出生几个小时后就被遗弃在寺庙的台阶上。寺院生活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她想了想。“所有的狼都是这样进入神庙的吗?”

    他把车拉得更直了,笑着,注意着用夹板固定的手臂。“不,当然不是。有些被提议作为孩子,好家庭的儿子,或士兵队列。你的长官,他十八岁加入,在守卫服役后。布鲁克纳也是,虽然我觉得他年轻一点。洛文赫兹是豹子的儿子。他在晚年来到了怀特公司。他花了一段时间才找到合适的地方。当雨尔根自己把他招进来的时候,安斯帕奇还是个贪得无为的流浪儿。这里有一个故事,雨尔根从来没有讲过,而安斯帕奇拒绝讲。多夫、谢尔、希弗——他们都是帝**队的士兵,是在他们的指挥官的敕令下被派来的。其他人,像格鲁伯和甘兹,他们是狼的儿子,跟随他们的父亲。”

    “你是狼的儿子吗?”

    “我经常这样想。我愿意这样想。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被留在神殿的台阶上。”

    lenya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说。“摩根斯坦,那个大的怎么样?”

    他是一个商人的儿子,当他的父亲看到他如此强壮时,就提议让他入学。他从十几岁就和我们在一起了。”

    “这么说你们都不一样了?”从不同的地方吗?”

    “被乌尔里克在他神圣的仪式上夷为一体“

    她停顿了一下。“einholt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冥思苦想。“他是狼的儿子,从小就在庙里服事。像尤尔根这样的老派。他负责招聘和培训;kaspen,。我自己,当时机来临时。有别人。”

    “其他人呢?”

    “倒下的,被杀的。兄弟情谊是有代价的,林茨的莲娅。”

    她微笑着举起一根手指让他安静下来。“嘘,你把我说得像个贵妇人。“

    “在德拉肯的眼里,你是。你应该珍惜这一点。”

    “我为他担心,”她突然说。当他离开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就像他冤枉了别人,想要弥补一样。”

    “克里格没有什么可证明的。”

    她站在那里,把目光从艾瑞克身上移开,投向火光。

第二百四十九章 远离黑暗

    奥兰多摸索着爬上了那片废墟的黑暗楼梯,从火绒盒里点燃了一支蜡烛,它给他的手指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光亮,雪从空空的窗框里吹进来,在台阶上飘来飘去,墙上结满了冰,像一片片的珍珠。

    他打开了门,他的费了点力踹了一脚才把门框周围的冰踢开,神奇并且几乎是痛苦的是,房间和他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人来过这里,每一处砖墙的表面都结了一层霜,镜子也都蒙上了一层霜,使得地毯和帷幔又脆又硬。

    “这里看起来和刚才一个样?”奥兰多转头和卡特琳娜说。

    “看起来而已,选帝侯的宫殿可不仅仅是当做一个住所的,也要考虑有朝一日米登海姆被攻入城内的可能,当然从米登海姆屹立于此开始就几乎没有发生过。”卡特琳娜说着抱着手臂进入到房间内,宫殿并不是所有地方都会点上炉火的,她甚至不得不把装饰的兽皮披着保持体温。

    她拉开壁橱后的木板,墙面上还有一道可以来开的门,打开后冷风灌入,外面是选帝侯宫殿的内墙道路。

    “你不知道这有多有趣。”她笑起来,“虽然我可不会去做什么飞檐走壁潜藏的事情,但有时候那些守卫们会试着做这种事情来看看他们的防御是否到位,偶尔弄得笑料百出。”

    “现在可不是体验笑料的时候。”奥兰多指了指远处城墙上一个倒下的守卫,他看起来已经倒下很久了,身上盖上了一层雪。

    奥兰多走近过去,抹了一把那个守卫的脖子,几乎完全冻僵了,显然是死透了,但奥兰多看不出他的死因,没有任何外伤的痕迹,而且也没有脖子被扭断之类的状态,对奥兰多而言想看出死因非得把尸体解剖才行,但他没时间也没兴趣。

    扫视了一眼,这边的宫殿墙面上只有这一个守卫的痕迹,但就范围来看应该足够更多的守卫站岗,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在他思索着的时候,风雪的声音里隐约传来了远处的打斗声,看方向是是在选帝侯宫殿的门前。

    “我想我们应该试着去宫殿门前看看,也许已经有援兵到了。”奥兰多说道。

    “呼,反正是要逃跑,这样也好。”卡特琳娜试着眺望选帝侯宫殿的门前,那里有众多火把的星点光芒交错着。

    “对了,这个给你。”奥兰多将守卫尸体上抱着的火枪递给卡特琳娜,卡特琳娜接过的时候手沉了一下,一把十磅重的燧发滑膛枪对练过剑的卡特琳娜而言还不算很沉。

    “你这是做什么,让我来开火吗?”卡特琳娜疑惑地说道。

    “咳咳……骑士道要求我们不能使用远程武器,特别是火器,而且我也不会用。”奥兰多无奈地说道。

    “别说的好像我就会用一样。”卡特琳娜赏他个白眼,转过火枪看了看,靠着记忆力一点火枪手使用火枪的流程大概确认这是装了弹药的火枪,她又在死去的守卫身上翻了翻,摸出了火药包和几发铅弹。

    “等下要是有情况我可以上去缠住敌人,到时候你就有机会开火了。”

    “你最好指望我不会打中你比较好,巴托尼亚人。”卡特琳娜无奈地将火枪递给了奥兰多,她可没法一路抱着这把火枪走。

    “女士在上……在米登海姆是不是该说尤里克在上?”

    “那是我该说的,如果你不信又何必说呢?”

    “我愿意这样想:旧世界诸神觉得我是个不错的骑士,因此会很欣赏我,然后我依然对我的女士表示忠诚,但即使如此其他神也会给点小小的帮助,特别是在对抗黑暗神明和他们的鹰犬时,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会遇见你还会来到米登海姆神殿的原因。”

    卡特琳娜沉默了一会:“你的脸皮绝对能让拉纳德信徒自愧不如。”

    “我愿意说这是我对骑士的骄傲与自信。”

    “希望你的自信能打击到那个恶魔。”卡特琳娜耸耸肩,“我还是觉得你肯定有什么方法分辨出来,总不会是香水那种东西吧,而且我看他模仿的也没有问题。”

    “啊,作为骑士我不仅要剑术高超,而且对美丽的女士也要印象深刻才行呀。”

    这话把卡特琳娜逗笑了,她举起一根手指让他安静下来:“省省,你把我说得像个贵妇人了。“

    “好吧,姑娘。”奥兰多说道,“毕竟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希望我们能完全离开这里并证明你的清白,我想白狼神会做到的。”

    “你怎么肯定?别说笑话。”

    “不讲笑话,你别忘了我们在来的时候就遇见过白狼骑士,那个时候他们在找人,而且是我的朋友。”

    “你之前偶尔提过的那位,白狼骑士们为什么会找他?”

    “也许是神谕吧,他们要去找一个被冬狼跟随的人,而那个人正好是他,一头很大的冬狼,传说这是尤里克的召选?”

    “高大的冬狼?我也遇见过。”卡特琳娜的脸色有些微妙。

    “嗯,有这么巧吗,在哪里?”

    “记不住了,那时我在森林里迷路了,那头狼救了我一命。”卡特琳娜没有说出维的事情,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她们碰上了血肉猎犬的事情。

    “看来应该是同一只狼,我越来越相信有神在后面引导了,如果他被你们的神召选,那么他肯定会来到米登海姆的。”奥兰多记得弥昂说过有一只血肉猎犬出现的事情。

    “他会拯救这座城市吗?”卡特琳娜凝视着经过的壁炉中冰封的余烬问道。

    “我相信他会的,他总是能做到。”

    奥兰多与卡特琳娜来到了城墙边缘的尽头走下阶梯,面前穿过花园的长廊现在被一片寂静的阴影笼罩着,装饰的假山岩石在这个时候只体现着森冷的坚硬与恐怖,即使天空是没有云的,深邃的蓝黑,月亮也停在那里,但没有让氛围有稍微一点的好转。

    “你是一个勇敢的人,远离黑暗。”卡特琳娜低声念着祷告的文字。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离远点。”奥兰多叹了口气,带着卡特琳娜穿过长廊与冰冷的广场。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宫殿墙下守卫室的空间,那些燃烧的火种飘出一些细微的烟,火焰的光芒让这里显得敞亮了些,而让人更惊喜的是有活着的守卫正站在守卫室前,他们现在正需要援军。

    卡特琳娜正惊喜的想往前奔去,但忽然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了她,压迫着她的呼吸,一旁的奥兰多转过身,看到了道路尽头阴影处一个女孩的剪影,而很显然他的本质比任何一个女孩都要可怕的多。

    “抓到你们了。”诡辩幼主还有些卡特琳娜的音色,但还在其中掺杂着一种飘忽怪异的音调。

    卡特琳娜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走出两步让守卫们能看清自己,接着指向身后的位置尽肯能以下令的口吻说道:“我是卡特琳娜,现在宫殿内有入侵着,我允许你们开火。”

    但守卫在听到她的命令后没有任何动作,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看来你还不知道情况,宫殿的守卫基本上都受我控制,你该不会以为我装作你的这段时间只是扮演一个小公主吧,可惜我本来能利用他们做更多的事情的。”诡辩幼主叹了口气,挥手后两名守卫眼球的黑色扩散开来,接着放下手中的火枪指向卡特琳娜和奥兰多。

    奥兰多猛地抓住还没反应过来的卡特琳娜冲跃向一旁,两声枪响伴随着燧发枪的火光与一阵硝烟,落空的子弹击中地面掀起枯草皮和积雪。

    踩着护栏越过修剪过的灌木草坪,奥兰多带着卡特琳娜猛地落到了原本花园的雪地上,接着闷哼一声。

    “你还好吗?”卡特琳娜摔在他的胸甲前,揉了揉额头。

    “不太好。”奥兰多忍着左臂上的剧痛试着站起来,他之前本能地想接住卡特琳娜,但落地重量大半压在了左臂上,也不知道是哪里断了。

    卡特琳娜扶着他站起来,两人快速借着灌木的掩护躲到了一块巨大岩石的后面,而诡变幼主拍了拍手,更多的守卫从警卫室走出,手中都是装弹的火枪。

    奥兰多伸手去抓挂在不远处墙面上的一盏油灯,然后猛地一缩,咒骂了一声,,又更加小心地伸出手来,现在是用他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把受伤的左手搭在胸甲上,把灯从墙上拿下来,光在他们身边投射出最小的影子,就像一座孤岛,他的脉搏在跳动,胳膊在痛,心里也在打颤。

    借着颤动的灯光,他看到不远处的墙上正在浮现出一排血红色的字迹。

    你是一个勇敢的人,远离黑暗。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个恶魔真是有够恶趣味的。

    卡特琳娜突然惊恐地回头望着他:“你在干什么?你的手臂……”

    很疼,但用夹板固定好了。给我找到我的盔甲。”

    “你的盔甲吗?”

    艾瑞克朝她笑了笑,试图忍住脸上的痛苦。“我不能让他们独占所有的荣耀,是不是?”

    “那我也去!”

    “没有。”

    “是的!”

    “lenya -”

    她用力抓住他的肩膀,他缩了缩身子,向她道歉。“我需要和德拉肯在一起。我得找到他。如果你要走——带着你的伤你不应该走——如果你要走,我跟你一起走!”

    “我不认为---”

    “你想要你的盔甲?”这是交易!”

    艾瑞克站起来,摇晃了一下,找到了平衡。“是的,我要我的盔甲。拿到它,我们就走。”

    他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他们的马在大街上绕着一个宽阔的半圆形,正对着拱形大门。这一段时间足够让雪开始落在他们的肩膀和头皮上。在他们周围,城市的吼声滚滚而来。在他们的头顶上,雪雷,就像山峰在移动时发出的碾磨声,震动着空气。

    振奋人心的啊!他的蹄声震耳欲聋,几乎把他淹死了。甘兹策马向前猛冲,抡起铁锤,把门撞了进去。木头碎裂塌陷。冈兹看了看骏马的脚步,弯下身子,径直穿过联排别墅的前拱门。

    他的马跺着脚走进了一个铺了石板的门厅,门厅很高,可以让他重新站起来。墙上托架上的灯在突然袭来的空气中闪烁不定。雪花在他周围飘动。房间沐浴在淡黄色的光线中,变质的牛奶的臭味在这里是不容置疑的。格鲁伯和斯凯尔骑着马躲在他后面。甘兹下马环顾四周。

    “哦,我一定让你活过今晚。”安斯帕奇严肃地对他说。

    “那里,小伙子!menstern说。“你被当作你的守护天使了!”现在你在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任何恐惧了!”

    更多的笑声;更多的嘲弄和奚落。甘兹让他们自己开玩笑。他要他们在时机成熟时做好准备。充满了欢腾,信心,充满了力量。

    踩着护栏越过修剪过的灌木草坪,奥兰多带着卡特琳娜猛地落到了原本花园的雪地上,接着闷哼一声。

    “你还好吗?”卡特琳娜摔在他的胸甲前,揉了揉额头。

    “不太好。”奥兰多忍着左臂上的剧痛试着站起来,他之前本能地想接住卡特琳娜,但落地重量大半压在了左臂上,也不知道是哪里断了。

    卡特琳娜扶着他站起来,两人快速借着灌木的掩护躲到了一块巨大岩石的后面,而诡变幼主拍了拍手,更多的守卫从警卫室走出,手中都是装弹的火枪。

    奥兰多伸手去抓挂在不远处墙面上的一盏油灯,然后猛地一缩,咒骂了一声,,又更加小心地伸出手来,现在是用他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把受伤的左手搭在胸甲上,把灯从墙上拿下来,光在他们奥兰多伸手去抓挂在不远处墙面上的一盏油灯,然后猛地一缩,咒骂了一声,,又更加小心地伸出手来,现在是用他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把受伤的左手搭在胸甲上,把灯从墙上拿下来,光在他们方位服务

第二百五十章 放逐

    “每次过来你都处在危机之中呀,而且基本都是和女人有关的危机。”弥昂看着被卡特琳娜搀扶着的奥兰多,想起不久前的事情,忍不住笑起来。

    “拜托,伙计,这种事情你可以等搞定那家伙后再谈。”奥兰多的嘴角抽了抽,挥了挥没受伤的那只手,“还是说你从没陷入过这种情况而嫉妒我展现的骑士风范。”

    弥昂回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如果有一天我陷入这种情况,那肯定是要世界末日了。”

    “那看来你是没机会好好展现自己对女士们的骑士风范了。”奥兰多耸耸肩,牵到伤口又痛得呲牙。

    在弥昂与奥兰多斗嘴的时候,诡变幼主出人意料地没有发起进攻,而是警惕地凝视着弥昂,他因为爆炸而裂开的脸在魔法的作用下快速地重新愈合为卡特琳娜的样貌,而那双诡谲的深色眼睛中飘溢出淡淡的光点,作为奸奇座下最伟大独特的恶魔之一,他是究极的欺诈者,恶意的恶作剧者,甚至能欺骗其他神明的目光。

    他曾经偷走过色孽的银苹果扔在纳垢的花园**,挑起他们之间的冲突,或者是在恐虐离开他的宫殿时锁上了他城堡的大门让血神暴怒的砸碎了它,甚至在黑暗王子睡觉时用他的头发编织了一件披风,即使奸奇的众神兄弟们有着把他撕得粉碎的**,但他总是能逃脱追捕,他喜欢冲突带来的不和谐,因为它会滋生欺骗和沮丧的机会。

    即使他在魔力上逊色于那些强大的万变魔君们,但在有些地方他或许比万变魔君们更接近于大欺诈者。

    “你到底是谁?”诡变幼主忽然开口。

    弥昂的余光一直警戒着他的存在,在听到诡变幼主的询问后,弥昂回过头正视着诡变幼主,他见过万变魔君附身于人类的状态,那是邪恶的本质披着一层皮囊,但现在看向诡变幼主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是几乎完全相同的感觉,但会感到并不实在,就像无风之地的雾气一样。

    “黑暗诸神使徒中脸面最多的存在,需要问一个人类他是谁这种问题吗?”弥昂看向诡变幼主,淡然道。

    “你知道我在问的是谁?”诡变幼主的语气变得凝重而严肃起来,他的手上开始浮现出蓝紫色的火球,一旁被控制的火枪手们机械而缓慢地上弹。

    弥昂当然知道他在问的是伊岚,但连伊岚自己也答不出来的问题弥昂怎么可能回答的上来,他只是催动都法重逢向诡变幼主的方向,剑锋直指。

    诡变幼主开始抛出火球,蓝紫色的火球下空气仿佛被扭曲湮灭,弥昂用泰波克之翼挡下了一发,而诡变幼主提前算好了投掷另一发火球炸开在都法的前方,迫使它不得不绕开躲避火球的轰击,而在弥昂试图绕过的时候,数条虚幻的蓝色手臂在诡变幼主的背后浮现而出,每一个都手持着魔法的烈焰。

    狂暴的扭曲的热浪在弥昂的身边炸开,幻兽的鳞片在魔法火焰的舔舐下染上烧焦般的黑色,都法愤怒地冲击着避开如此近距离轰炸下的火焰,而诡变幼主几乎在空中推出了一道巨大的火墙。

    弥昂从都法的背上跃起,手持泰波克之翼冲向火墙,而身上笼罩着朦胧的白光,泰波克之翼冲破了巨大的火墙,并且古圣神器在于混沌魔法的碰撞间呼啸着绽放光彩,伊岚的神力也在一同发挥作用,被撕碎魔法火焰间产生了狂暴了烈风让魔法火焰四散分裂。

    弥昂冲至诡变幼主面前的时候,火枪手们已经填装完了弹药,虽然在刚刚奥兰多和卡特琳娜在诡变幼主无法集中精神的情况下砸倒了四人,但剩下的几个守卫们依然在诡变幼主的命令下抬起了火枪瞄准弥昂开火。

    但弥昂更快地冲过了绝大部分的子弹,并举起泰波克之翼在身侧挡下了两枚铅弹,同时手中的剑刃笔直地刺向诡变幼主。

    但与奥兰多的情况相似,凡铁的剑刃在接触到诡变幼主身前一寸的距离时忽然开始扭曲熔化起来,诡变幼主刚想借此嘲笑一下弥昂并等着弥昂主动收剑后继续施法,但弥昂根本不在乎这把普通的长剑,继续笔直地推进,一直让整个剑身都熔化殆尽,而诡变幼主低声咒骂了一句,才反应过来弥昂的手臂可比普通的剑要危险的多。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迫直接用构装右臂攻击,但弥昂似乎对这种重拳轰爆对手的肉搏战斗方式上感到了一点乐趣,因此他全力一击几乎把诡变幼主的头颅整个砸塌了下去,但没有任何血肉与骨骼横飞的迹象,他的躯体也没有倒下而是在某种力量的带动下退后着拉开了距离,在那个伪装成人类的头颅下现在有的只是一片虚幻而又沉重的雾霭。

    虚假躯体似乎被弥昂的攻击彻底击溃了,诡变幼主人类的外形正在扭曲向内塌陷折叠,而与此同时似乎是因为弥昂的攻击而导致对其他人类控制的魔法失去作用,四周的守卫已经开始清醒过来,在疑惑与惊讶中四下张望着,最后惊恐地看着诡变幼主物质形态的崩塌。

    “别愣着,赶紧攻击呀。”卡特琳娜的命令让这些守卫的犹疑暂时消失了,他们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职责并镇静下来开始装填和射击,而弥昂退了一步不想被火枪的子弹波及。

    但诡变幼主只是探手一挥,所有飞向他的子弹顿时停在半空中接着变成了淡紫色的蝴蝶四散飞去,再次证明寻常的武器想伤到他可没那么容易。

    弥昂直接扔出泰波克之翼,盾面的羽刃飞旋着斩向诡变幼主,而他凝聚起数层魔法的护盾,虽然都被古圣神器击碎但依然偏转了盾刃的方向,让泰波克之翼飞向他的身后,然而泰波克之翼在撞上墙面后势头不减的飞旋回来,在诡变幼主惊讶地想要避开的时候弥昂从相反的方向冲来。

    两害相权取其轻的诡变幼主选择了阻挡弥昂,而泰波克之翼切开了他小半边的身躯,并严重烧伤了他,诡变幼主尖叫几乎让周围的其他人昏厥了过去。

    魔法火焰的铁笼拦在弥昂前面,诡变幼主的身躯正在疯狂变回原本的形态——一个披着长袍掩盖着真面目的,仿佛被虚幻的影子所笼罩的瘦长人影。

    “好吧人类,我承认你和你的神能伤到我,但在那之前我还可以……你笑什么?”诡变幼主因为变回原本的形态似乎恢复了被神力造成的创伤。

    “我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你暴露了本来的面目,而你应该不会忘了这里是哪吧?”弥昂笑着指了指脚下的土地。

    诡变幼主愣了一瞬后接着猛地抬头看向遥远的天空,此刻只有他自己,以及弥昂和伊岚可以看到,在深紫色的天空中,繁星与乌云之间仿佛出现了一头大的能遮蔽天际的纯白巨狼,那头缥缈的巨狼从天空伸出巨大的利爪压下,带着藐视众生的威严。

    “尤里克!”诡变幼主尖叫起来,全身喷涌出浓重的紫黑色雾霭,接着巨狼压下它的利爪,在其他人的眼中扭曲的诡变幼主忽然间崩溃成尘般消失在原地,那件诡异的袍子在半空中飘悬着片刻后化为无形。

    “呼,比想象的轻松不少。”弥昂走过去捡回泰波克之翼,在远处的宫殿门前的争斗声已经开始逐渐平息下来。

    在距离米登海姆数百里外的山脉上,空间猛地扭曲撕裂起来,一个身影仿佛被打飞的棍球般撞在地上,将岩石的山头砸出一个数米宽的坑洞,其中狂霸的魔法能量将岩石撕得粉碎。

    “该死的混蛋!”披着残破长袍的诡变幼主从坑中爬了出来,他的阴影不自然地扭曲着象征着他的愤怒,虽然实际上他的目的基本完全都达到了,但在最后被白狼神几乎放逐般的逼迫逃走则让他完美的自尊有些恼怒,即使是其他黑暗神明也从没有抓到过他,但今天却在这里吃了一次亏,好在自己最后还是成功逃走了没被尤里克放逐回混沌界。

    “要说混蛋的话,你似乎要混蛋的多吧。”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地响起,诡变幼主猛地转过身去准备施法,不过他看到了来者的真面目后魔法便停住了。

    “是你,原来你还在物质界晃荡,不过看起来你似乎并不完整。”诡变幼主看到的是附身人类的命运之爪,不过他的眼中出现的是万变魔君本来的面目。

    “比你好得多。”命运之爪之间环绕着魔法的光,照亮了四周的黑暗。

    “你……”诡变幼主感觉到空间中的压力,面前的万变魔君正在施法攻击者他,即使对方只是万变魔君的部分,但即使完全状态下诡变幼主也没有取胜的把握,何况现在他已经被尤里克所伤,完全无法抵御对方的魔法。

    “我们没有必要这样……”诡变幼主低声咆哮。

    “你打乱了我的计划。”命运之爪控制的魔法加重了数分。

    “怎么……那个女孩体内的魔法是你……”诡变幼主似乎想接着解释些什么,但命运之爪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随着一声爆鸣,诡变幼主被从内部扭曲着塞成一团破布般卷起,最后完全消失在虚空中,地上留下了一个银色的狼首饰品。

    “暂时滚回去吧。”命运之爪捡起了地上的银狼首饰,接着也化作一片阴影消失在原地。

第二百五十一章 即将到来的战争

    “向你致意,尤里克神。”弥昂微微鞠躬向一位战神表示敬意,尽管他并不信仰他。

    “也为你的勇气,巴托尼亚的骑士,你的表现有目共睹,即使在巴托尼亚没有什么人信奉我我也能看得到你的战斗。”尤里克的声音仿佛回响过整个雪山。

    “谢谢。”

    “哼哼,毕竟是我挑中的哦。”伊岚在一边的半空中插着腰,虽然她会选中谁基本是随机的,“话说回来,我们都帮你到这个份上了,能不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是指这个?”尤里克指了指漫天的星尘,其中一点星尘散发着独立于此世但又不被排斥的奇特光芒,而在那道光中无疑是伊岚的圣杯碎片,“真是有趣,像你这样的神明我从未见过,如此年轻而又如此苍老……”

    “好矛盾的话。”弥昂忍不住道,这是他亲眼见到的第三个神明了,在他们有明确的指示前说话经常是半懂非懂的。

    “我也想弄清楚,总而言之把东西还给我如何?”伊岚耸耸肩说道。

    “当然可以……现在不行。”尤里克的声音威严如岳。

    “为什么?我们已经帮你解决了那些问题了。”伊岚蹙着眉说道。

    “就像你之前猜测的那样,那些只不过是简单的考验而已,米登海姆足够对抗这些混乱的威胁,况且我亦在此。”尤里克伸出饱经风霜的手掌,雪尘簌簌落下,“真正的威胁还在到来的路上,那些被放逐者们一直蠢蠢欲动,现在他们似乎觉得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时机。”

    “被放逐者?”弥昂疑惑道,他对帝国历史了解不多。

    “就是利爪海对面的北陆人,尽管从帝国建立的开始这场战争就永不停歇了。”

    利爪海的对面就是诺斯卡,尤里克这样一说弥昂立即明白了他说的被放逐者就是诺斯卡人,在世人的印象里他们是一个野蛮凶残的民族,穿着毛皮的战士的狂战士,驾驶着可怕的长船航行在海上,好战和残忍,黑暗之神的狂热忠诚的拥护者。

    关于诺斯卡人的起源,旧世界的学者们有许多不同的理论,有些人认为他们是恶魔的后代,而另一些人则认为他们是一个巨人的种族,是食人魔王国中笨重的居民的亲戚,还有一些人认为,诺斯卡人是来自冰雪的超自然生物,是在冬天无情的寒风中诞生的。

    但毫无疑问这都不是事实,诺斯卡人最早的起源是第一次混沌大入侵时投靠了黑暗诸神的部落,实际上诺斯卡人也不过是混沌人类部落的一支,即使在混沌入侵结束后的时代,他们残忍好战的部落依然广泛地分布在帝国的北方——直到西格玛崛起为止。

    西格玛击败并放逐了那些部落,而幸存者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诺斯卡,但他们发现他们祖先的家园被许多奇怪而野蛮的种族占据着,其中或许有着远东草原上库尔干认得血统,在屠杀和征服后,这些野蛮民族的血统融合在一起,一个全新的,甚至更残暴的族群就此诞生了,也就是真正的诺斯卡人,而他们发誓,他们和他们的后代有一天会穿过利爪海,把嗜血的战争之歌带到南方,杀死所有南方人。

    “历史上的诺斯卡入侵太多了,说真的尤里克您会觉得帝国糟糕到需要其他的援助吗?而且说到底我也只是独自一人而已。”弥昂摇了摇头说道,他大概猜出来尤里克是要他做些什么,他并不排斥但对此感到疑惑。

    首先如果诺斯卡人跨海而来,首先要直面的也是诺德领的帝国海军,走陆路则是基斯里夫与奥斯特领,到时候最糟的结果也就是一个行省损失惨重然后帝国其他行省进行支援,除非真的是规模浩大的混沌入侵,否则弥昂觉得情况应该不至于让尤里克会找上自己,或者说伊岚,帝国的战神显然还有其他的考量。

    “你这个‘独自一人’可有点微妙,一位神明的存在影响可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即使是一个没有真正意义上信众的神明。”尤里克扫视了他一眼,狼般的眼眸仿佛横在天际边缘的满月。

    “也许你说得没错。”弥昂看了眼伊岚,想起之前自己的冒险如果没有她恐怕早就失败了,而在后来的各种战斗中都依赖了她不少的力量,然后自己才有机会击败强大的敌人。

    “所以绕回来你还是需要我们帮你对付那些诺斯卡人,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能详细些告诉我们吗?”伊岚开口说道。

    尤里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挥手间冰山原仿佛分裂开来,黑暗的阴影仿佛大海般托载着这片大地,仿佛远方冰山的荒芜废土之地。

    “一位血神的冠军已经再度通过了他的的考验,但他还没有获得全部的荣耀与嘉奖,因此他需要献上数以万计无辜者的鲜血来向血神证明其力量和为他的神呈上荣光,这样他才能在晋升的道路上走得更远,而现在他已经粉碎和整合了诸多小的部族并得到了一些部落的支持,他必然会跨海而来准备一场杀戮的盛宴。”对于一个神而言,尤里克说得已经非常详细了,而弥昂并没有意识到这有多么让一些信徒嫉妒,因为即使是大尤里克一生和尤里克的交流恐怕也没有这么多。

    “血神……”弥昂微微皱眉,之前在米登海姆城内发生的事情看起来极大可能也是那位黑暗神明信徒的所作所为,这种关头很难不联想起来。

    “所以你需要我去击败他吗?”弥昂的潜台词是:难道尤里克的信徒中没有足够击败对方的战士吗?

    “几乎就是这样。”尤里克似乎看出来弥昂在想什么,“别低估了你的对手,在现在的帝国,或许确实没有能与之相当的战士,即使我赐福凡世战士也未必能做到,但如果还有另一位神明出现在战场,那神明之间力量的天平或许可以翻转,这也是我希望你们能加入这场战争的原因。”

    “这样吗,听起来好像没错,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圣杯的碎片还给我?”伊岚有点抱怨的问道。

    “就当是交换怎样,虽然它本来就是你的,但至少现在还在我的手里,等你了结了这件事,我会亲自将其双手奉上。”尤里克威严的形象在弥昂心里有略微的幻灭。

    “以神之名?”伊岚问道。

    “以神之名。”尤里克回应。

    “我还有些疑问。”在看着这场对话似乎快要结束,弥昂直接背上新的任务后,弥昂接着插话道。

    “嗯?说说看。”尤里克的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

    “我记得你派出的狼最初遇见的并不是我,那你最初选定的战士也并非是我,对吗?”弥昂问道。

    “是的。”尤里克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而我一开始选中的是谁,你也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没想到自己的猜想被这么快验证了,弥昂忍不住开口:“她是……”

    “我知道,一个吸血鬼是吗?”尤里克打断了弥昂的话,接着是一声冗长的叹息,比任何的山风都要遥远而冰冷,带着过往冰雪封存的沧桑,“但她终究是我曾选中的战士,尽管在她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战士前就已经早早夭折,而且在之前某种意义上她曾打败过那个血神的冠军,因此当她回到米登领的时候我才会希望能引导她,也许顾地重游会让她有新的决定,不过现在倒是有了另外的收获。”

    “维……”弥昂低声自言自语地思索着,维只在只言片语中略微说过她的过去,而现在尤里克似乎能够告诉他一些真相。

    “别想着问太多,巴托尼亚的骑士,如果我告诉你那就失去探索的意义了,你得自己去寻找,直到她愿意告诉你的时候。”尤里克不再看着他,只是看着星尘的缓慢转动,“但我能告诉你,对她有所期待的神并不只有我一个,而她最后的选择不仅仅将决定她自己的命运,因此你也要注意着。”

    “我明白了。”弥昂点点头。

    “嗯,该说的基本也都说了,在混沌信徒南下前你可以暂时在城中等待,米登领必将参与此战。”尤里克的话落下后卷起漫天的雪尘,弥昂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这个世界。

    伊岚依然停留在那里,而尤里克也没有离开。

    “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关于我……”伊岚轻声说道。

    “很遗憾,我并不知道任何有关你的事,即使我感觉到你的神力非常的熟悉,但我也很难确定些什么,众神之间也有各自的隐藏,你也有所猜测不是吗?”尤里克说道。

    “也许是我有些急切了,有种危机感在一直压迫着我,缓慢而不可阻挡。”伊岚叹了口气,“我还是希望你能现在把圣杯碎片还给我,这样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才更有胜算不是吗?”

    “不,远不止如此。”尤里克忽然笑起来,带着没被看破的笑意。

    “难道你不打算让我更好地准备战斗?既然我和他发过誓那肯定……”伊岚的话停顿下来,她开始快速思考着对尤里克而言他可能想要的发展与结果,但只有个说不清的模糊可能。

    ***

第二百五十二章 鲜血荣耀

    “你家的狗?抱歉杀光了,本来打算给你留只活口的。”维踏上长长的地毯,仿佛站在一片血泊之中,而在她背后的雪地上留下成片破碎的尸体,缭乱的短发在风雪中明亮如刀剑。

    “没有关系,我很欢迎你的到来,你知道我对足够强大的战士总是有足够的尊重,即使是敌人也不例外,因为他们的头颅大多会成为我荣誉之路上的砖石。”海耶尔拍了拍手,金属的手甲碰撞出雷鸣般的声响,他说着一口沉重的诺斯卡语言。

    “那看来你的砖石缺的有点多啊,还要大老远要跑到南方来。”维扫视了一眼大厅中的守卫们,目光在命运之爪的身上停留了最长的时间,而奸奇的大魔则以人类的躯体回报以笑容。

    很危险,这是维的第一感觉。即使没有看穿对方的身份但维依然察觉到了那掩饰在皮囊下的可怖怪物,就像是用一张纸罩在熊熊烈火上一样难以掩饰,因此维提高了她的警戒。

    “因为我原本荣光的证明被偷走了,因此我不得不去为血神献上祭品更多以挽回我的荣誉。”海耶尔头盔下浑浊而森冷的眼睛盯着维,“因此,你最好将你拿走东西还回来,否则你将为此付出代价。”

    在诺斯卡信仰没有相当于冥府的存在,只有足够强大的真正的勇士才有资格让他们的灵魂升入黑暗诸神的领域,而懦夫将永无翻身之日,因为懦夫会被黑暗诸神永远诅咒,因此每一个诺斯卡人在这种信仰的驱使下都带着疯狂的热情战斗,而在战斗中,他们向黑暗诸神中的战神恐虐寻求力量,血神是力量和胜利的化身,因此成千上万的蛮族战士献身于他肆意杀戮的野蛮信条,恐虐是愤怒之王,黄铜与战争之主,列国与诸世界的毁灭者。

    维的眉梢挑了挑:“偷就太难听了,我可是光明正大的抢走的。”

    “确实,毕竟被你开膛破肚的家伙依然对你印象深刻。”海耶尔点了点头,伸出手招了招,在他王座后方的阴影中巨大的血肉猎犬的身影浮现并来到酋长的身旁,它戴着破魔的黄铜项圈,当经过万变魔君的身旁时,血肉猎犬危险地呲起牙,它本能地对这个家伙感到憎恶,或许是因为那强大的魔法力量,而这正是恐虐鄙视奸奇的原因。

    “乖狗狗。”命运之爪们退后了几步,它并不惧怕这些家伙,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为了这些家伙与血神的战士起冲突的时候。

    血肉猎犬最后不屑地甩下他来到酋长的身旁蹲坐在着,同时注意到了维,它的谁头舔舐着獠牙中的空隙,像是陷入到某种不久以前的回忆之中。

    维当然对这只猎犬有印象,毕竟在五年前她就放逐过这头猎犬,并拿到了战利品——而那本来是血神要赐予给忠于他的勇士们的,只有在北方那混沌畸变的原野上经过重重阻挠斩杀血肉猎犬的战士才能得到奖赏,但最后的结果是维横插一脚杀死了血肉猎犬。

    “你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荣誉,但又将其弃之不顾,你觉得这多我而言算什么,对于血神的伟大恩宠而言这又是何等的羞辱?”海耶尔看似斥责的话语中并没有听出怒火中烧的狂怒,只是蔓延的雪山冰川般的冷酷。

    在诺斯卡的传统里,头衔和绰号是一个重要方面,通常在战士完成某些英雄壮举后授予他们个人特征或能力,例如断手、血斧等等,而海耶尔的被称为黑怒,是因为他不像寻常的恐虐勇士们一样变现出自己疯狂般的嗜血狂怒,他的战斗冷酷而坚定,就像黑暗阴影一样。

    “那他应该只为你们感到羞耻才对。”维冷笑着说道,“在德拉科瓦尔德森林看到那些家伙的徽记我就猜到应该是你。”

    “我原本没想过会遇到你,曾经追杀你已经荒废了我不少的时间,甚至让我体会到了近乎失败的感觉。”海耶尔灰蓝色的眼睛盯住维,在他的躯体上如今已经不可能再看得到伤口的存在,但当他直视维的时候他依然感觉到当年的伤口切开时的痛苦,在那场决斗中维几乎刺穿了他的心脏,但他依然活了下来,并在血神的祝福下比当初更加强大了。

    “嗯,有趣,难道说你决定放弃追杀我了?”维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只是我不再视自己曾败于你为一种耻辱而已,而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再度与你对决并战胜你,那将会是我更大的荣耀。”海耶尔缓缓起身,没走出一步时身上的金属挂饰都会锵锵作响,“你难道不喜欢混沌吗?这是强者崛起,弱者四散奔逃的时代,你看那些卑微匍匐的人是多么的可悲而软弱,他们的祈祷又是何等聒噪,因此他们的生命最多作为一些消遣而已,而我们则远远不同。”

    诺斯卡的宗教主要是基于对混沌诸神的崇拜,而他们的名字与学者和牧师所知道的名字既相似又不同。norss[1]一般,像其他人类种族居住在混乱废物,尊敬所有的混沌神在一个单一的万神殿,当作一个纯粹的实用考虑为了利用所有的礼物和权力的四个神为了更好地生存在北方严酷的[1]。尽管如此,仍有许多部落事实上把一个混沌神作为他们的守护神,他被视为部落的父亲和保护者。通常,那个神也是酋长的保护神,在绝大多数的挪威部落中,恐虐占据了这个位置,因为在战火纷乱的北方,他是目前最受欢迎的守护神选择。

    北欧人自古以来就崇拜黑暗之神;部落完全不知道如何生活,否则[8],[9]。北方的人们远不是黑暗中没有头脑的奴隶,他们只是认为像混沌神一样强大的存在只是在一个超越人类判断或理解的层面上运作,因此有权按照他们的神性倾向奖赏或毁灭。正如一个人的职责是对他们表示敬意,并热情地争取他们的青睐。北欧人相信他们所走的道路是唯一的纯洁和真实的,因此他们瞧不起南方土地上的神;把他们看作**、软弱和邪恶的东西,不值得蔑视,只值得嘲弄。

    维只是摇了摇头:“生命就是生命,我是一个死去的人,你和你的神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原本是打算看看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但如果你只是想要一次入侵去屠杀的话,那随便你吧。”

    “嗯……即使是你的故乡也不例外?”命运之爪忽然开口了,男女混杂的音色说不出的诡异。

    维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也不例外。”

    “真是足够无情。”海耶尔大笑起来,“还是说你畏惧战斗?我可不会这么认为。”

    “你看起来确实强了许多,我不否认我没有把握能杀了你。”

    “不,其实你有。”海耶尔说得斩钉截铁,“如果你全心全意释放和拥抱你内心的怪物,你将拥有令所有战士都梦寐以求的力量,但你甚至拒绝这种**本身,真是讽刺,无论是作为吸血鬼还是作为一个战士。”

    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甲,缓缓握紧后垂下手来:“如果你的废话就这么多,那我就此别过了。”说完转身向着大厅外走去。

    “还有最后一件事。”海耶尔的每一步都仿佛让大厅的天顶颤抖着,“我的弟弟在南方的土地上遇到了一个骑士王国的骑士,他身上有你残留的气息。”

    维的脚步停下了,但依然背对着海耶尔,没有人能看得到她脸上的表情。

    海耶尔指向身后的命运之爪,露出一个冷酷而志在必得的笑容:“这个恶魔已经向我保证,那个受到软弱神明祝福的人类将会来到我的战场上,而我会亲自去杀了他,如果你想看看他的尸体,我会欢迎你的到来。”

    维猛地转身,四周飞散的冰尘忽然连成一片,飞雪在她的身旁环绕着折射出细碎的反光,凛冽的寒风中跃动的火焰都缓慢下来,她淡紫色的眼眸开始向着血红转变,冰霜攀上黑曜石的甲胄,同时手已经按住了剑柄。

    而海耶尔依然是沉稳的站在原地,四周的守卫们将沉重的武器持起对准了维,命运之爪眼中闪动着思虑般的光芒。

    对峙持续了三个呼吸的时间,维最终松开了剑柄,原本狂暴的气势也逐渐消散了。

    “你刚才和我说过,这是强者崛起弱者四散奔逃的时代,因此他们的生命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我可以肯定,这一战会输的是你。”维肃穆地说完,接着再不理睬,转身踏入到风雪中远去。

    挪威人认为自己是值得尊敬的人,强大而勇敢,因为这种意志和肌肉的力量,他们尊敬他们的黑暗之神。北欧人把他们的神的祝福(变异)看作是上天的恩赐,能让他们更好地抵御家乡难以想象的危险[1a]。[2a],[7a],[7b],[17a],[17b]。在某种程度上,所有的北欧人都受到混沌之触的影响[4a],他们不断被提醒他们的神的存在,并被生动地提醒他们的力量。相比之下,南方的诸神,如乌尔里克、西格玛和米迪亚,在北方黑暗领主的强大力量面前只是苍白可怜的孩子。

    挪威人相信他们所感知的世界,这个血肉之躯和物质的世界,是一座监狱;一种由黑暗神创造的幻觉,为了测试他们[7b],[14],而真实的世界是混沌的领域;不断变化,不断变化的黑暗之神的领地。挪威人相信,只有通过黑暗神的恩赐,他们才能穿透这种感官的面纱,窥视到真实的现实[7a],[7b]。当一个北欧人接受了一个突变,混沌诸神的赏赐,他们相信是诸神的手剥去了他们的幻象,从而向他们揭示了真实的自我,简单地说,他们对现实有了一瞥[7a],[7b]。当一个先知召唤出一个精灵时,这个精灵又一次被视为真实世界的短暂一瞥[7b]。

    一些学者从理论上认为,norsca与混乱废物的极其接近,使其适合这种思维方式[7b]。阴影之地很奇怪,而且永远在变化。一块普通的石头可能会在一个地方呆上一千年,但有一天它自己会爬起来,移到另一个地方。鸟可能会在某一处飞过寒冷的山间空气,然后在另一处降落并像蛇一样滑过地面。暴风雨来了又去,毫无预兆,连星星也似乎在扭动变化。诺尔斯卡是一片不断变化的土地,不遵守任何法律,给这片荒野带来了梦幻般的品质。因此,对于一个北欧人来说,假设混乱的突变和奖赏是混乱之神的恩赐,这在逻辑上并没有什么大的飞跃;上帝恩赐的标记,用来把被选者与世俗分开。

    由于**的境界只是一个梦,它是每一个北欧人的目标,以达到真理:真正的境界,超越这个灰色,灰色的存在。黑暗之神的领地。死亡与荣耀是通往彼岸的大门,一个人只有在梦中证明自己,才能走完这条路。为了证明一个人的价值,他在生活中必须是一个强大的战士,他英勇地死去,杀死许多敌人,获得荣耀和混沌神的神圣恩惠[7b],[17a],[17b]。那些求饶的人,那些执著于生者领域的人,会被发现缺乏和诅咒,作为脱离**的灵魂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游荡。另一些人被恶魔永远折磨,然后转世为奴隶、女人,或者更糟的是,老世界的人。

    因此,勇士占据了挪威社会最负盛名的梯队;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得着那等候他们的荣耀,远超凡间。其余的人只能终日在梦中度过,永远也不知道那可能属于他们的黑暗天堂。因此,诺斯坎部落用毛皮、肉类、宝石、术士石、混乱的铁矿石,以及对小矮人来说最重要的奴隶,来换取他们的武器装备。一些北方部落,主要是那些在这个国家最南部的部落,也与帝国有少量的贸易,尽管这与他们与库尔尤其是格拉林人,他们在掠夺黑暗精灵城市的过程中会这样做,比如klarond kar。远

第二百五十三章 准备

    在米登海姆混乱夜晚结束后的第三天,米登海姆选帝侯带着他的军队从德拉克瓦尔德森林中归来了,距离选帝侯离开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他带着他的军队清扫着森林中因为这个寒冷冬季而暴躁不已的野兽人和绿皮部落,为那些在森林深处开垦荒地的村落提供援助。

    选帝侯在回到自己的城市后从尤里克教会以及城市守卫等人的报告中了解到了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于在自己城内之前的骚乱选帝侯感到愤怒和自责,特别是对那些邪教信徒的渗透也感到担忧。

    在处理完军队的事务后,选帝侯带着自己的私人部队回到了行宫中,虽然知道自己的行宫也成为了战场,不过选帝侯对宫殿的大部分建筑没有收到损失感到欣慰不已,虽然宫殿留守的护卫和仆从大部分都因为战斗的波及而死亡,但显然不是不能接受的,而且自己的家族成员也都还活着。

    就在黎明前,雪又开始下了起来,给城市涂上了一层两三英寸厚的白色粉末,被卡特琳娜召集来的廷臣这两日新雇了人员整理宫殿和选拔新的仆役,因为人手不足,所有的家政人员一直工作到凌晨,火炉已经被重新点燃,水桶被加热,佣人们拿着铲子出来,清理主要的通道,忙碌着换床单,清洁地板,擦亮餐具,拭去玻璃上的霜冻。

    卡特琳娜在自己父亲回来的时候领着人们来到宫殿前迎接,她的两个哥哥,一个身患重病一个身份尴尬,因此有时候卡特琳娜不得不靠自己了,奥兰多站在她后面不远的位置假装临时的护卫,多亏了神殿牧师的治疗,伤势可以很快恢复过来。

    他稍微感到有些紧张,不由得想着弥昂怎么还在大尤里克神殿里没出来,他感觉有许多事情还是弥昂最为清楚,如果要他解释的话未免麻烦了些。

    在还没有翻新的大门前,米登海姆的选帝侯带着紧随在他身后的数十名猎豹骑士回到了自己的宫殿,这些骑士们的头盔上有一个兽人头的形象,身穿深蓝色和银色的盔甲,虽然在前些日子的晚上奥兰多有过匆匆一瞥,但很快进入到宫殿内的他并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些帝国骑士们。

    猎豹骑士团是一个世俗骑士团,成立于阿拉比圣战的时期,位于米登海姆的猎豹骑士们属于骑士团第三大的骑士分会,他们是米登海姆选帝侯的私人保镖。

    选帝侯在周围人们的热烈欢迎中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他看起来是一个有着帝王气质的中年人,蓝灰色的双眼扫视间展现着上位者的威严,留着浓密的络腮胡,高大的身躯穿着全套矮人锻造板甲,戴着尤里克的护身符。

    鲍里斯·托德布林格,米德汉姆选帝侯,米登领大公,德拉克瓦尔德的保护者。

    托德布林格家族是一个有着显赫血统的家族,他们是冯·比尔德霍芬家族的后裔,祖先贡塔·冯·比尔德霍芬是虔诚者皇马格努斯的兄弟,那个时代帝国的救世主。

    “很高兴在经历这一切后能平安见到你们。”鲍里斯开口,声音似乎因为寒冷的天气与作战的奔波带着点沙哑,“虽然看起来修补这里还要些时日,不过今天大家就好好休息吧,现在离午饭还有些时间不是吗?”

    卡特琳娜微微行礼,在选帝侯的命令下其他的仆役与管家们开始回到宫殿内准备,选帝侯远征回来的日子无疑是早做好了一场宴会的准备。

    “等等,巴托尼亚的骑士。”在奥兰多也准备离开的时候,鲍里斯的一句话把他喊停了,现在奥兰多更加希望弥昂能早点结束他所谓面见神明的事情了。

    “我听说是你救了我的女儿?”选帝侯的语气里带着点好奇,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奥兰多,锐利的眼神似乎想从这个骑士身上挖掘出什么信息来一样。

    “额,算是为殿下提供了一些帮助吧。”奥兰多看了眼一旁的卡特琳娜,他也面见过巴托尼亚的公爵,但现在在外乡的土地上面对着一位选帝侯,他不知为什么还是会感到些紧张。

    “不用那么谦虚,虽然最后赶走那个恶魔的是你的朋友,但没有你我应该也坚持不到现在。”四周没什么人,卡特琳娜也就没顾忌多少礼仪地猛拍了把奥兰多的后背,这让选帝侯又皱了皱眉头,因为刚刚从大尤里克那里知道的事情,他对巴托尼亚骑士的感觉有些复杂。

    “我从大尤里克那里听说了你的朋友,现在他还在神殿内。”鲍里斯提弥昂的时候语气略有些复杂,他是一个虔诚的尤里克信徒,对于自己的神召选了一位外乡的异教徒前来着实还是有些酸涩,就像是尤里克觉得米登领的人们还不够英勇强大一样,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许他自己也想和那个巴托尼亚骑士较量一番,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本事。

    “你们是巴托尼亚的探险骑士,来到这里的路上一定经历过不少事情吧,一会有机会可以给我讲讲,我也想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救了我的女儿的,还有你跑出去都做了些什么?”鲍里斯看了眼一旁的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因为自己父亲不满的神色稍微有些慌乱,开始在心里组织起语言来了,当然她不会说出维的事情,不过那样的话就得再想想怎么让事情在描述中更合理些了。

    而在大尤里克神殿中,弥昂缓缓睁开双眼,他感觉到精神上的一阵疲惫,被拉入神的领域中一段时间对他的精神而言有不少负担,他的腿晃了晃半跪在神殿内的砖石上调整休息着,他觉察到自己的盔甲上有凝结的露珠,显然他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

    “我感觉你们的对话没有耗费那么长的时间吧?”弥昂对伊岚说道。

    “因为神对世界的感受和人类不太一样吧。”伊岚说道,“虽然现在我的力量不完全也很难说清。”

    休息了一会恢复精力,弥昂还感觉到了些饥饿和干渴,看来这一趟还真花费了不少时间。

    休息片刻后起身走到神殿的门前,弥昂再次回头深深看了眼燃烧的尤里克圣火,转身推开神殿的大门走出,既然战争即将到来,那他也该开始做好准备。

    ***

    在遥远的利爪海还对面,那里大部分是一片冰冻的北方荒原,没有任何文明的标志,尽管它大到可以容纳整个帝国的数倍疆域,但它土地钢铁般坚硬和狂风如一把匕首般冷酷,海湾和云雾缭绕的岛屿构成了海岸,北方人就是从这里建造并系住了长桅船,他们用这些长桅船威胁着已知世界的海岸。

    分散的沿海居民点为严酷的环境提供了一些喘息的机会,但即使是他们也经常受到血腥的克拉肯和其他类似的恐怖袭击。然而,在更远的内陆,巨大的峡湾被冰冻的大草原所取代,野蛮的部落人们在那里捕猎猎物,小心翼翼地避开覆盖着骨毯的冰原巢穴。这是一块阴森、阴暗的土地,弱者无法长久生存,而生存意味着为生存、霸权和安抚黑暗神的机会而不断斗争。

    在混乱之海冰冷的波涛中,可怕的黑色长桅船潜行着,由野蛮人驾驶,他们肆意掠夺,给任何被诅咒过他们的船只带来血腥的战斗,他们一心要将文明置于战火之中,即使寒冷的风把水花都冻住了,寒意冰霜刺穿皮肤,贫瘠的土地孕育了贫瘠的民族,而诺斯卡人已经被塑造成一种凶残的掠袭者,为了生存必须杀戮和掠夺。

    在夏季的几个月里,空气变暖的程度刚好足以使原本贫瘠的农田变得生机盎然,这可以补充诺斯卡人的日常饮食,然而,其他所有的月份,这片土地都是死一般的寒冷,不自然的暴风雪持续不断,而从混乱荒原吹向北方的邪恶风更是雪上加霜,半年是暗淡的黄昏,太阳仅仅一盘光低垂在地平线上。

    而现在在这终日狂风呼啸的海岸上,高大的冰川利刃般切割开海洋形成深邃的海湾,一个宽大的部落港湾在此建成,在盛夏利爪海不被冰封的时候,也许在这里人们有机会看到旧大陆勇敢的商人们为了珍贵的金属和资源冒险来此,但在这个寒冬的时代绝大部分时间港口中不会有船舶停留,因为诺斯卡人要劫掠整个旧世界。

    但现在整个港湾都已经汇聚着诺斯卡人的龙首长船,部落中充满了临时扩建的房屋,大多都是又长又大的单层长屋,屋顶是茅草屋顶,大多数长屋都以某种形式的装饰为特色,如雕刻的武士和恶魔的螺旋和漩涡图案。

    由于诺尔卡严酷的气候和地形,大多数定居点都是由大约十几个氏族组成的小部落,然而这些部落虽然小,但数量众多,更大的定居点通常由混沌领主统治,那里有大量的人口和强大的舰队,这些舰队被季节性地派去袭击和掠夺旧世界的海岸线和更远的地方,而当更多的部落汇聚在一处时,往往意味着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甚至连那些混乱的战团也会乐意为了侵略南方人的土地而偶尔地聚集在一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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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来世介绍:
那么很快终焉之时将来临,永世神选从他的黑暗王座上起身,准备毁灭世界,一些英雄将挺身战斗,他们会意识到所有的希望都将灰飞烟灭,因为他是受膏者,是预言注定的终焉。
而在那之前,一个年轻的骑士正在寻找圣杯的旅途中,但在这场通往天堂和地狱的旅途中,他终将走得更远,直到站在一个他自己也无法想象的位置上。
战锤来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锤来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锤来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