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狐血脉
云雾灵境中，天狐族长辛祁搓着手在竹屋外片刻不停的徘徊，眼睛不住的往屋里看。
“去去去，辛祁，你给老子一边呆着去，别挡着老子看闺女！”辛南挥着手，十分嫌弃自己这个大舅哥。
辛祁闻言脸色一虎，：“胆子肥了啊！我就要看我家小外甥女，你能把我怎么滴！有本事你进去啊。”
辛祁双手环抱一副欠收拾的样子挡着门口，就是不让辛南进去。
辛南脸色一黑，这家伙还端起架子了。
辛南看着一脸得意的辛祁，运起灵力一个猛冲。
辛祁见势也做好拦截的准备，只见不过眨眼之间一只白狐掠过只留下一道残影。
辛祁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大骂到：“辛南你不要脸，居然变做原形耍诈！你给我站住，我要先看外甥女！”
辛南变做原形飞快的冲过阵法，只见原本的竹屋消失，眼前是坐落有致的房院。
辛南这时化作人形好心情的向家里走去。
“辛南回来了，辛祁被你打趴下了，那感情好，赶紧回去，阮阮要生了，得守着点。”
辛南笑到：“好，尤溪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回去了。”
“辛南，你有本事来单挑，看我不把你揍趴下！”
辛祁暴怒的声音响彻云雾灵境，灵境的族人只是笑笑，族长怎么算计得过辛南那家伙，一听就是又上当了。
而辛南紧赶慢赶回了家，担心的场景没有发生，推开门一看，辛阮坐在院里一双美目轻轻扫了一眼辛南就移开了。
摸着肚子没好气道：“你还知道回来，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跟个孩子似的玩闹，我不要人管啊！还想看闺女，你一边玩去吧！老娘不伺候了！”
辛南虎着脸一本正经道：“阮阮，都是大舅哥非要带我去加固结界，明明他一个人就够了，我每天担心你担心得不得了，一弄完我就立马回来了，别生气啊阮阮，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辛南揉着辛阮的肩膀，一脸讨好。
辛阮当然知道马上就是人族秘境大开之时，加固灵境阵法的重要性，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辛阮扶着辛南的手起身，“行了，我这生产还有两天呢，倒是辛袂最近兴奋得不行，天天嚷嚷着要第一个看妹妹，才让我打发走，你这个当爹的去叫他回来了。”
辛南脸色臭臭的，臭小子还知道和老子抢闺女，儿子哪里有闺女重要。
顶着辛阮的目光，辛南一点也不怂，“我要留下来照顾你，辛袂就让他舅舅去叫就行了。”
辛阮当然知道这几个人的小九九，不就是想第一个看闺女，她也懒得管了，随他们便吧。
妖族的幼儿有天性，对第一眼看到的人特别有好感，这才让三个人争个不停。
辛阮摸着肚子，娘亲的小仙女什么时候出来和娘亲见面呢？
辛阮正在想，突然感到一阵剧痛。
“辛南，我……我要生了。”
辛南扶着辛阮的手一紧，小心抱起辛阮把她抱进屋里。
随着痛感越来越强烈，辛阮体内的灵力流失，居然引动了云雾灵境的灵气。
辛阮唇色发白，“阿南，这情况……快叫大哥回来，布阵！否则灵境会暴露的。”
辛南温柔的拉着辛阮的手，“不怕，我在这，没事的，不会暴露，我早就猜到了，才和大哥去布阵的，没事。”
辛阮这才放下心来，但紧接着的剧痛就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辛南握着辛阮的手，不断的将妖力输入辛阮的体内。
妖族，尤其是血脉优异的妖族血脉尤其困难，因此每一个妖族血脉都是全族的珍宝。
但妖族最凶险的不仅如此，而且当妖族怀孕后，妖力会滋养孩子，幼儿会吸收母亲的妖力，血脉越强大吸收的妖力越多，这时必须要至亲之人为母体输送妖力，否则便是二者皆亡！
但这还算正常，辛阮这次怀孕体内的妖力流失的特别快，估计孩子的血脉不弱，辛阮因为妖力流失感觉不到周围的灵气波动，但辛南和辛祁却很清楚，孩子的血脉纯度极高。
要知道天狐一族没落，族里修为最好的辛南也才四尾，这样的血脉纯度不出意外将是族里未来的强者。
如今妖族式微，只能被人族奴役，天狐一族化作人形异常美貌，常常成为人族的捕猎对象。
一旦被抓住，没有实力空有美貌还能有什么善终。
到如今仅仅剩下二十几个族人躲在这毫无妖力的云雾灵境苟且偷生。
因此一发现灵气波动辛南两人就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布置结界，希望这个灵境不要开启，否则天狐一族就危险了。
屋内辛南不停的输送妖力，时间越久眉头就绉得越紧。心里也越发慌，这远远不止六尾！
而屋外辛祁聚集仅剩下的族人也心情复杂。
天狐一族除了辛袂，也没有新的狐族诞生，辛袂出生时便是二尾的修为，血脉纯度纯净，如今感到躁动的灵气，大家心里都有了打算。
“王，我们愿意为了妖族一战，妖族强者陨落后妖族便成了人族奴役的对象，地位低下，如今公主天赋异禀，也许我们妖族还能有一位强者诞生。”
“那样妖族也许还有摆脱这种日子的一天。”
“尤溪，别说了，也许还会有办法的。”辛祁看着灵境上空渐渐聚集的劫云也没了底气。
“辛祁，你不仅是天狐一族的族长，你还是妖族的王，妖界已经毁了，我们修为也不得寸进，如今又是灵境开启之时，结界挡不住的。”尤溪看着劫云心里却充满了希望。
那是妖族的公主，九尾天狐诞生的天地异象，更是妖族的希望。
直到辛南体内的妖力耗尽，屋里才传来幼狐的声音。
雪白色的小狐狸安静的躺在辛阮的怀里，因为生产，辛阮也变回原形，没有妖力的辛南化作原形，环着母女二人，四尾撑起。
是想凭肉身硬抗下劫雷。
辛阮力竭但也用身体死死护住出生的幼狐。
“阮阮，我想好名字了，我的闺女叫辛夷，我要当她第一个看见的人。”辛南温柔道。
辛阮望着辛南，天劫只能至亲帮忙抗下，可是他们如今半点妖力也无，怕是抗不过了。
“阮阮，我想看看我闺女。”
辛阮露出尾巴遮住的辛夷，雪白色的一团睡得正香。
九条尾巴晃着，似乎是被吵醒了，一双灵动的眼睛张开，看着眼前的辛南，便勾着尾巴要抱。
“我闺女真漂亮，乖，呆在娘亲那儿，一会儿爹爹再抱。”辛南用爪子轻轻推开辛夷道。
九尾天狐，辛夷居然返祖觉醒了神兽九尾天狐的血脉，妖族作为底层奴隶的日子或许还有希望摆脱，自从妖界被毁后，没有妖界妖力滋养，妖族血脉的力量越来越弱，根本就没有抗争的力量。
辛南感受到劫云的威压靠近，爹爹的辛夷，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第二章 灭族之灾
辛祁和族人严阵以待，劫雷已成，轰隆隆的巨响响彻整个云雾灵境。
紫色的天雷接二连三的落下，丝毫不给劫雷下的三人任何机会。
劫雷劈在辛南的身上，白色的皮毛烧焦了大半。
辛南似乎毫无察觉，只是目光温柔眷恋的看着护在怀里的妻女。
真的舍不得啊，舍不得离开。
辛南的气息微弱但仍旧不愿意倒下，辛阮舔了舔辛夷，便迎上劫雷。
辛夷灵动的眸子看着护着她的辛南和辛阮，突然就含着泪光，呜呜的叫着。
两人抗下劫雷，劫云渐渐散去，天道允许了辛夷的存在。
可是代价却是辛夷父母的性命。
辛夷摇晃尾巴，勾着辛南的尾巴，呜呜的叫着，声音凄厉。
而劫云散去，灵境之中的异象却引来了众多高阶修士。
辛祁眼眶发红，冲了进去。
只看到雪白色的幼狐神色悲痛，不停的用爪子挠着气息微弱的辛南和辛阮。
“爹，娘！”辛袂看着倒在地上的辛南和辛阮，眼泪忍不住就掉了。
将微弱的妖力拼了命的送到两人体内，可是也是回天乏力。
辛祁按住辛袂的肩膀，颤抖道：“小袂，保护好妹妹，不可以让人欺负她，要当个好哥哥知道吗？”
辛袂红着眼，看着辛夷道：“我不要这样的妹妹，她害死了爹娘，我不要这样的妹妹，我，不要妹妹了，不要了！”说着说着辛袂就哭了起来。
可是作为妖族他知道这并不能怪辛夷，她没有什么错，可是那他应该怪谁?他也不知道。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怪你妹妹，阮阮他们拼了命护着的女儿，是让你埋怨的吗？那是妹妹能决定的吗？说什么混帐话！”辛祁暴怒道。
辛袂知道是他过分了，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靠在爹爹怀里的辛夷，辛袂突然觉得很难过。
妹妹一定也很难受，他又何必怪妹妹，毕竟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辛袂轻轻放下父母，走到辛夷的身边，伸出手道：“妹妹，走，以后哥哥会保护好你的，乖啊。”
辛夷看着靠近的手，发出警告，然后把自己往辛南怀里又缩了缩。
幼狐呜呜的叫着，除了辛南怀里哪里也不愿意去。
“舅舅，我……我是不是惹妹妹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辛袂的嗓子堵的难受。
辛祁也不见得好受，他家小外甥女哪里懂得死亡这种事。
“王！那些修士进来了。”尤溪掩饰住眼里的悲痛道。
辛祁蹲下看着气息微弱但仍旧舍不得放下的辛阮。
辛袂不过二尾，妖力有限，而辛祁不能像辛袂一样可以不顾一切，他的妖力还要对付那些闻风而来的修士，要护着这两个小外甥。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有的时候现实总是不尽如意，弱小者的生存向来艰难。
“尤溪，布阵吧，妖界还是要回去的，不争一争总是愧对。”
尤溪点头，出去布阵了。
辛祁看着辛阮托付的眼神温柔一笑：“阮阮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辛祁靠近炸毛的辛夷，辛南眷恋的看了看怀里的辛夷和红着眼的辛袂，然后费力的用爪子推开辛夷。
辛祁抱起辛夷，拉着辛袂离开，那些人修要到了。
妖界覆灭妖族沦为最卑微的奴隶，而作为妖界的皇族天狐一脉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妖族苦熬，他作为妖族的王却也只能躲起来，甚至连妖界界门都无力打开，如今甚至连自己的亲妹妹也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如今千年的沉寂，天狐血脉的出世是妖界崛起的唯一希望，只有妖界界门重开妖族才有翻身的机会，他愧对妖族子民，人妖一战妖族大能陨落，而他却轻信了连月签订盟约休战的誓言，引狼入室让妖界毁在了他的手上，人心难测，有时人比妖更可怕更难以信任。
“尤溪布阵吧！”辛祁温柔的看着怀里小小一团的辛夷，舅舅的小仙女很可爱呢。
虽然辛夷觉醒了天狐血脉，但这股力量对于她来说能否掌控都只能看天命了，妖族已经沉寂了太久了，这世道对妖不公。
生而为妖就注定卑贱，如果委曲求全已经无路可走，那么只能奋力挣扎！
“辛袂！你要记住，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辛祁把怀里的幼狐轻轻的交给辛袂，认真，严肃，决绝。
辛夷离开了辛祁的怀抱，感到不适，发出轻轻的呜咽声。
辛袂小心翼翼的抱紧辛夷，用脸蹭了蹭辛夷，“妹妹乖，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毕竟是血脉相连，感受到辛袂的难过安静下来，只是定定的看着辛祁，那种压迫性的危险预感，让辛夷越发焦躁。
“王，他们进了灵境。”尤溪恭敬说到。
“开始吧。”辛祁深深看了一眼辛袂和辛夷，转身对着辛南和辛阮一笑。
尤溪得到辛祁的确定，整个天狐族剩下的族人都化作原形，燃烧自身的妖力。
繁复的阵法覆盖了整个云雾灵境，辛祁向前踏入阵法，巨大的妖力汇聚，而随着妖力的流失族人一个个陷入沉睡。
辛祁化作原形，七尾天狐，相当于人修的渡劫期，这是辛祁原本的实力，但是这样的实力如今只能支撑不到半刻钟。
辛祁的脚下阵法继续变化转移，一个传送阵悄然转移到辛袂脚下。
“天狐一族，妖界皇族，妖王辛祁你让我好找。”随着声音的响起，结界也化为乌有，整个灵境暴露在修士眼前。
几乎整个天门宗的高阶修士都在这了，面对大乘期的天门宗主辛祁没有一丝胜算，他要的不过是让身后的人活着离开。
“连月你屠我妖族，毁我妖界，辱我族人，这一笔笔账我们都要记牢了，讨回来！”辛祁眼里遍布红光。
辛袂抱住辛夷，来的正是屠杀妖族的连月，斩草除根向来是他的一贯作风。
连月的神情毫无波澜，甚至看向沉睡的天狐一族没有一丝动容，淡漠的神情一如当初。
连月温润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但说出的话却让辛祁遍体生寒。
“尽皆诛杀！”
高级修士蜂拥而上，沉睡的天狐族人毫无还手之力。
血汇聚成河，这是一场屠杀，毫无悬念的屠杀！
辛祁杀红了眼，却只能看着族人一个个死去，“尤溪！”
尤溪带着笑看着辛祁身后的辛袂和辛夷，“王，尤溪先行一步。”
辛祁化为原形，然而汇聚的妖力也在渐渐流失，血迹顺着阵法汇聚，最终新的阵法浮现。
第三章 灵智初开
而随着阵法的成型，辛祁的妖力也渐渐流失。
妖族修炼不易，九尾天狐血脉是好事也是坏事，妖界式微，辛夷又被血脉压制，力量无法觉醒，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熬过去。
那些妖力看似是辛祁的最后挣扎，但其实是将希望都压在了辛夷身上，妖力混入血液汇聚在辛袂脚下的阵法之中。
只有拖住这些修士半刻钟，半刻钟就……够了。
辛祁的神智开始模糊，妖力尽失，饶是如此也用肉身死死护住身后的辛袂和辛夷。
连月仍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正义凛然的样子，但只有辛祁知道那人最是自私无耻。
“跳梁小丑，垂死挣扎”灵气在连月周围形成一道道灵气刃，如同钝刀割肉，每一个灵气刃都在辛祁的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伤口。
鲜血染红了辛祁的皮毛，连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辛祁，目光看向辛祁身后的辛袂，最终停留在辛夷身上。
连月淡漠的眼中露出了一丝丝贪婪，没有一丝犹豫，隔空就对辛夷出手。
辛袂感到危险，抱紧辛夷转身抗下连月的伤害，大乘期修士的一击辛袂不过二尾筑基，全部妖力又为了救父母消耗殆尽，只能凭妖族肉身的强悍抗下这一击。
辛祁时刻注意着身后的辛袂，那一击他挡了一下却被修士拖住，不能完全挡下来，只能无力的看着辛袂硬抗。
辛袂小心的护住辛夷，背对着辛祁跪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却笑着看着怀里的辛夷，“妹妹，看，哥哥没有骗你吧，你不要生哥哥的气。”
辛袂说着嘴角的血迹就溢出来，眉眼温和，最终化为原形，用二尾圈着辛夷，气息微弱。
辛夷血脉强大，同样强大的血脉也限制了她，没有妖力滋养强大的血脉也是巨大的负担。灵智未开，只能本能的感到一种难过，低声呜咽，用尾巴轻轻的扫过辛袂的脸。
巨大的慌乱一直笼罩着辛夷，但是那种混沌让她不知道如何去帮忙，幼狐低声的呜咽带着化不开的悲伤。
神兽血脉即使还未完全觉醒也不容小觑，妖力汇聚在阵法之中，最终温和的进入辛夷的体内。这是族人最后的期盼和守护。
妖力的滋养和辛夷体内的血脉相碰撞融合，那种混沌的感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发清明。
用举族妖力血脉滋养，也只能仅仅帮助辛夷稳定血脉之力。
妖族的强大，随着千年的沉寂这些修士怕是已然忘得干净了。
“杂碎！”辛夷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修士，庞大的妖力一击之下修士没有还手之力，齐齐倒飞出去。
妖力和灵力的碰撞直接将整个云雾灵境炸开，灵气外泄，云雾灵境彻底暴露在整个仙灵界的眼前。
浓厚的妖力汇聚，九尾天狐的法相在云雾灵境上空浮现。
灵智已开！
连月眼中的贪婪更甚，如果不是利用妖族强大的血脉之力，连月又如何能在妖族覆灭之后就突破大乘期，坐上仙灵界第一人的位置。
连月看着辛夷的眼神更加火热，若是转化了九尾天狐的力量说不定他就能成功飞升！
神兽威压下，围攻的修士根本动弹不得，更甚至有的连元婴都没逃脱，直接被灭杀！
这就是妖族的强大吗？这样的实力让围攻的修士在深深忌惮的同时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九尾天狐又如何，辛祁你以为我会让这个幼狐活着吗？天真得愚蠢。”连月不紧不慢的一步步走近。
那神兽威压似乎对他毫无影响，闲庭漫步的样子不见一丝慌乱。
“你知道，我连月向来不留后患。”
连月大乘期的修为放开，和神兽威压分庭抗礼。
连月抬手强大的灵力打向辛祁，不留丝毫活路。
辛夷九尾摇晃，一尾挡下连月的攻击，一尾将剩下的族人和亲人卷到身后，用二尾死死护住。
辛夷还不懂如何掌控这股力量，但是她知道眼前的人，不可活！
空中的九尾天狐的法相越发清晰，神兽降世，妖王归来！
仙灵界的妖族看着那神兽法相都向着法相的方向虔诚的跪拜。
“天狐皇族，妖王已归，妖族，战！”广琥和万鹏带着妖界残存的力量一直东躲西藏，如今天狐降世，这是唯一的希望。
只有妖界界门开启，妖族才有希望！
整个仙灵界的妖族暴动，妖族像疯了一样向云雾灵境靠近，将妖力献祭。
妖力笼罩在整个仙灵界，这让修士们想起了曾经被妖族支配的恐惧。而千年的没落，对待妖族的只有更狠的压迫和报复。
妖力的汇聚滋养了辛夷的血脉，这让她的血脉彻底稳定下来，法相看着整个仙灵界，那双眼睛冷漠高傲，睥睨众生。
“犯吾界者，诛！”辛夷满含杀意的声音响起。
连月感受到妖力暴动时已经为时已晚，哪怕是大乘期的修士，竟然扛不住辛夷一击！
连月只能护住要害，堪堪捡回了一条命，筋脉抽疼，大乘期的修为甚至有了倒退的迹象。
连月脊背发寒，这样的实力，绝对不能让辛夷活着逃走！
连月服下丹药，顾不上伤势，调动全部灵力，对着辛夷脚下的阵法打去。
阵法明明灭灭，在辛夷的妖力保护下勉强维持，而辛夷承受了连月一击，灵力和体内的妖力碰撞，让辛夷好不容易稳定的血脉之力在次爆发，无法掌控这股力量，反而被其反噬。
辛夷妖力尽失，体内的灵力不断侵蚀，让辛夷无法维持血脉之力。
连月面露喜色的看着九尾幼狐，连忙调息上前。
即使如此辛夷也挡在族人面前，死死护住他们。
辛祁看着身前渐渐模糊的背影，一旁的辛南看着怀里已经没了声息的辛阮仍旧温和。只是可惜了不能护着他们长大了。
辛夷感到身后的动静，想要阻止却毫无办法。
妖力一丝丝的进入辛夷和辛袂的体内，燃烧妖力只为了他们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辛袂要照顾好妹妹呀。”辛南眷恋的看着辛袂和辛夷，“爹爹的小辛夷要乖乖跟着哥哥，听哥哥的话。”
辛南用尾巴把辛夷推到辛袂怀里，辛袂哭着叼着辛夷进入阵法。
辛南想要抱抱辛夷都没有机会了，妖力轰然散开，阵法启动，抹去了辛夷和辛袂的踪迹。
而辛夷只能看着辛南柔和的眉眼，和辛祁浴血的背影。
云雾灵境毁了，一如当初的妖界。
第四章 暮苍山
辛袂叼着昏迷的辛夷穿梭在暮苍山，阳光在茂密的树林间留下碎影。白色的身影在林间穿梭，枯枝落叶铺了满地却安静得诡异。
妖界毁去界门关闭，妖族只能在仙灵界日复一日的忍受人修的奴役，没有妖力滋养强大妖族的血脉后代也渐渐没落所剩无几，就算能活下来的无法掌控血脉力量，更别说继承血脉传承了。
强大的妖一个个陨落，如果说哪里还能成为妖族的唯一族地，便是暮苍山了。
暮苍山是妖族的聚集地，但同时也是人修用来历练的修罗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很多时候不是关乎对错，而是因为立场不同。
辛袂靠着妖族天生的强大感知，带着辛夷往暮苍山中心而去，妖族会聚的暮苍山可以完美的掩盖他们身上的妖力波动。连月为了妖界的灵石资源可以费尽心机的毁了妖界。也可以为了飞升不折手段。
辛夷本身血脉强大，但是如今妖力耗尽，灵气入体。辛夷出生不久，妖力不稳，又强行使用神兽法相。辛袂不敢想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辛袂移动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但辛夷的妖力正在不断流失，趋利避害天性如此，辛夷纯粹的妖力对于灵智未开的妖兽来说简直就是大补之物，但偏偏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自保之力，而且辛夷拖不起。
连月的灵力不断侵蚀着辛夷，随着妖力流失的同时，辛夷的外貌也在退化，尾巴代表着天赋和实力，而如今的辛夷已经变作一尾，外形就像一只普通的白狐。
这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灵力已经开始侵蚀辛夷的血脉，如果再不将灵力驱除辛夷体内，下一步威胁的就是辛夷的灵智。
辛袂只能一边往暮苍山中心走，一边将微薄的妖力一点点输入辛夷体内，尽量拖延灵力侵蚀的速度。但纯粹的妖力吸引而来的妖兽越来越多，这些妖兽在灵力的同化下，灵智低下，但妖力对他们的吸引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辛袂看着挡在前面的妖族感到强大的危险，毛都炸了。
妖族从来不是束手就擒的族类，尽管妖界覆灭，妖族也没有放弃，没了妖力不是还有灵力吗?他们忍受了灵力入体的痛苦，以为熬过了妖族就有希望了。
但那只是一个更黑暗无光的深渊，摒弃了原有的修炼方式，妖族在灵力侵蚀下失去灵智，也许几百年几千年妖族才能觉醒灵智，熬过天劫化为人形。
那时便能将灵力化为己用，重头修炼。以失去灵智为代价熬来修炼的机会，但天道对妖不公。
化为人形的妖，人修称之为妖修！
妖修同样利用灵气修炼，但是妖始终是妖，将灵力纳入体内转化妖力，是在修炼的同时毁去自己的血脉传承。血脉的强大可以让妖修走的更远，但是没有了血脉之力的妖修也会最终陨落。
妖族走过了千年，成功的妖修寥寥无几，就算成功了也修炼艰难前路可见。妖族只能渐渐没落，失去灵智的妖族人修称之为妖兽！
妖兽天生的感知使它们可以感知到灵气浓郁之处，找到难以发现的灵药，残存的本能意志让他们向往灵力。
这样的他们便沦为了人修修炼路上的磨刀石，他们的内丹皮毛血肉都成了人修的修炼资源。
而选择保持灵智的妖族天生便能化为人形，但是随着妖力的流失他们的实力也不得寸进，反而难以维持修为，只能沦为人修奴役的对象。
对于人修来说妖修也罢，妖兽也罢都可以成为他们修炼的资源。
从妖界覆灭的那一天起，妖族就没有退路了。败者无权，只能奋力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机会。
但对于辛祁来说，辛袂作为天狐一族看着妖族的族人沦落至此心中的愧疚第一次这么深刻明晰的压在了心上。
辛夷的气息已经微不可闻，辛祁顾不上，他只有妹妹一个人了，都不可以把她夺走！
辛袂用尾巴包裹住辛夷，面对身形比他庞大得多的妖兽，他的眼里不见一丝怯懦，他们得活着，必须活着！
辛袂后腿用力，向前飞扑出去，穿过澜虎的脚下往中心跑去，凭借着身形的灵巧一时间让澜虎根本抓不到辛袂。
尽管辛袂灵巧的躲避，但要顾及着辛夷也难免受到限制，尽管灵智已失但实力也仍旧不容小觑，有时候甚至更加难以对付。
澜虎灵活转身追赶着辛袂，对着妖力的执着格外的强烈。澜虎一个跳跃就拦住了辛袂的路，同时尾巴甩向辛袂，辛袂堪堪躲过，但也被澜虎带起的灵力击飞出去。
辛袂雪白的皮毛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狼狈不堪，但尽管如此辛袂也不放弃用尾巴和妖力护住辛夷。
辛袂在云雾灵境修炼了五百年，在族人的帮助下利用微薄的妖力修练如今修为才不过二尾，并且妖力有限，根本就打不过澜虎。
澜虎虽然灵智已失，妖力全无，但是如今也有金丹期的修为，而他之所以能撑到现在，不过是澜虎想要活着的他们而已。
澜虎根本不给辛袂喘息的机会，辛袂只能被动躲避，不敢用妖力正面对上澜虎，他的妖力少一分辛就危险一分。
辛袂只能凭借天生的肉身强悍不断躲避寻找机会。
他的体力是有限的，辛袂已经因为动作的减慢添了不少伤。
辛夷的情况越来越糟，他不能再困在这，辛袂眼里红光闪过，拼尽全力再次躲过澜虎的攻击，凝聚一道妖力打进澜虎的双眼。
澜虎感到危险，攻击一转护住双眼。
辛袂抓住机会疯了一样的跑，包裹着辛夷的尾巴就像一个球一摇一摇的。
天狐一族的天赋强大，即使凭借肉身也鲜有敌手。辛袂只留下残影便消失在原地。
澜虎只是一个试探，辛袂知道想要现在进入中心机会太小了，但是哪怕如此，就算是拼着命不要他也要救妹妹。
辛袂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而闻风而来的妖兽也越来越多。辛袂跑的越来越慢，身上的毛秃了大半，哪里像只天狐，简直没眼看。
护住辛夷的尾巴也灰扑扑的，而这灰扑扑的尾巴却是辛袂全身受伤最少的地方了。
辛袂看着曾经的妖族族人，心里感到一种无力的悲哀，生而为妖就合该是他人的垫脚石吗？妖本来有自己的家，不曾犯过这人界，凭什么妖要为了人修的贪婪和道貌岸然承担一切！
他不甘心！
辛袂眼里的红光越来越盛，他一定要带着妹妹活下去，带着妹妹回妖界，哪怕要踏过族人的尸骨！
第五章 妖铃响
辛袂身上的妖力越发纯粹，那种隐藏在血脉之中的力量似乎受到了刺激，血脉之中的力量渐渐觉醒。
血液有一种沸腾的感觉，灰扑扑的辛袂身上的威压却在不断攀升，不是实力上的碾压，而是一种妖族天生的臣服本能。
尽管妖兽灵智尽失，但是那种刻在神魂上的妖族本能却是无法抹杀的。
他们会因为潜在意识被妖力吸引，也会因为强大的血脉压制而退却。
不是实力，而是一种臣服的本能。
辛袂修炼百年，但是妖力稀薄，血脉之力仅仅只能稳定，隐于体内。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觉醒血脉传承。
若是再早一些，或许爹娘和族人也就不会……
辛祁感到辛夷的妖力收敛心神，多想无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挡在前面的妖兽众多，实力不低，但是却没有一个敢上前一步，踌躇不前，妖力的吸引让他们舍不得离去，但辛袂血脉的压制又让他们本能畏惧。
妖兽不知道，但是辛袂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觉醒血脉就意味着他即将陷入虚弱期，如果他不能将辛夷安排好，他又如何安心。
他靠着血脉压制让他们不敢上前，但辛袂的后腿已经开始微颤，开始乏力。血脉之力觉醒困难，一旦觉醒便陷入沉睡觉醒天赋之力。
辛袂知道他撑不了多久，辛袂控制好妖力，纯粹的妖力在辛袂周围炸开，妖兽在血脉压制下难以躲避，哪怕只有一瞬的迟钝，也足够了。
妖力炸开带动灵气形成碰撞让水灵力激发出来，弥漫的水灵力形成了一层层的雾障，辛袂穿梭在雾障之中，雾障掩去了他的身形。
而阻挡的妖兽在妖力的刺激下有一瞬间的清明，选择了后退，但当妖力散去他们便又各自争夺起来。
高阶妖兽的争夺会将后面的妖兽拖住，辛袂已经没有精力再来一次了。
妖力和灵力碰撞，灵力也会反弹，辛袂耳朵开始渗血。
周围的声音有短暂的安静，但不久恢复正常。
辛袂感到微薄的妖力微微松了一口气，往脖子上的小铃铛里注入了一丝妖力，铃铛摇动没有一点声音。
那微弱的妖力变得强烈，妖铃是妖王一族身份的象征，用妖族灵域的玄石制成，具有凝聚妖力的作用。
暮苍山可以成为妖族聚集之地，人修只以为是因为暮苍山最适合妖族生存，便于躲藏，灵力丰富适合转变修炼方式。
但其实暮苍山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妖族而是那随机的空间裂缝。
而妖族在离开妖界之后聚集在暮苍山除了走投无路，也是因为自愿。
在暮苍山的深处，因为空间裂缝，有着微弱的妖力混合在灵力之中。
而最奇异的是妖力却不会和灵力冲突，而是相互融合。也是因为这股妖力，妖族才想着转变修炼方式，想要找到妖力与灵力的交合点，如此即使在仙灵界妖族也能有一席之地。
可惜妖族没能成功，而是迷途难返。
妖铃摇晃，将妖力汇聚起来，微薄的妖力注入妖铃。
妖铃脱离辛袂，漂浮在辛袂上空设下结界。只要妖力不断，妖铃的结界就会一直在隐藏他的身形。
辛袂松开尾巴，辛夷团成一团，尾巴挡住眼睛，似乎睡得很香，雪白的一团发出呼噜声。
辛袂看着自己脏乎乎的毛，想碰辛夷却还是轻轻的挪开了。
辛袂叼着另一枚铃铛小心的挂到辛夷的脖子上。
金色的铃铛小巧精致，这是他给妹妹的礼物。
辛袂将辛夷的妖力注入其中，两个铃产生巧妙的联系，汇聚的妖力注入辛夷体内，妖力和灵力排挤，让辛夷在昏迷中也忍不住发出弱弱的呼声。
辛袂听到辛夷几乎不可闻的呼声心里发堵，他小时候难受时还有爹娘和舅舅他们哄他，帮他。可是如今妹妹这么痛苦却没有爹娘哄她了。
辛袂真的那么深切的感受到他和辛夷都只有对方了。
妖铃汇聚的妖力太过稀薄，根本不足以将连月的灵力逼出体内。辛袂吐出内丹，在妖铃的帮助之下，将内丹里纯粹的妖力牵引出来。
将妖铃作为媒介把妖力注入辛夷的体内。用内丹修为转化妖力，这是用修为来续命。
辛袂越来越虚弱，直到感到辛夷的妖力稳定下来不再流失，体内的灵力也一丝丝散去辛袂才放下心来。
收回内丹陷入沉睡，妖铃安静的转动，微薄的妖力一点点注入两人的体内。
这是辛南教会辛袂的，妖铃也是辛南交给辛袂，在辛南发现灵力波动的那天就料到了最坏的情况。
也正是因为辛南的安排辛袂才能找到暮苍山深处这一线的生机。
仙灵界的妖族暴动渐渐平息下去，但那只是实力下的风平浪静，妖族沉寂已久的心再次浮动，妖王归来，妖界界门关闭千年，如今终于看到了挣扎的希望。
这让他们如何舍得放弃。
辛袂只知道妖铃可以救辛夷聚集妖力，但是妖铃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妖王的召令。
妖铃响，妖王召！
妖铃是没有声音的，但是无论身在何处只要身怀妖力的妖族族人都能听到妖铃的清响。
时隔千年，灵智未失的妖族族人终于再次听到了妖铃清脆的响声，妖王皇族没有放弃，哪怕受尽压迫，妖族的眼里放出了光亮。
因为妖铃未绝，他们还有机会。
第六章 天生的妖王
随着妖力的稳定，辛夷的情况也开始好转，但妖力的流失是无法弥补的，除非能回到妖界。
辛袂觉醒天赋之后便一直守着辛夷，辛夷一睁眼就看到辛袂欣喜的神情。
“妹妹，还有没有哪里痛？要不要吃东西？”辛袂被辛夷盯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辛袂修炼五百年，但按照妖界的年龄算来也不过是少年。而辛夷虽然灵智已开，但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而随着辛夷醒来妖铃便化作小小的一只挂在辛夷的脖子上。
妖铃失去妖力便和普通铃铛没什么区别，只是它不会响而已。
那萦绕在妖族耳边的铃声再次消失，这让妖族又担忧起来。
辛袂变作人形，同样金色的铃铛挂在腰间，见辛夷看着他却不说话，辛袂将铃铛空间里的吃得摆满了一地。
辛夷化作人形，族人妖力强行开了辛夷的灵智，可是毕竟是拔苗助长，这也是导致辛夷无法稳定血脉之力的原因。
辛夷出生便觉醒了血脉之力，哪怕如今只有一尾的实力但神兽的威压却是不会减弱的。辛夷无意中泄露的威压便让整个暮苍山安静了不少。
化作人形的辛夷和人修五岁的小姑娘差不多。
墨发及腰，雪白色的留仙裙衬得辛夷越发可爱，散着头发定定的看着辛袂也不说话，只是感到辛袂身上熟悉的气息豆大的眼泪珠子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辛袂看着辛夷哭连忙拍着辛夷的背，抱住辛夷，“妹妹不哭，我在，我在。”
辛袂的声音有些哽咽，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是不断重复着说我在。
辛袂抱着辛夷小小的一团，心里难受。
辛夷胖嘟嘟的双手紧紧抓着辛袂的衣襟把头埋进辛袂的怀里，大哭出来。
抽抽搭搭的抬头看着辛袂，“哥……哥哥。”
辛夷的声音很小，带着一种不确定和试探，好像只要一点惊吓就将自己又封闭起来。
辛袂听着辛夷小声的说话，拍背的动作一滞，全身有一瞬间僵硬，然后抱紧了辛夷，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
“哥哥，在。”
辛夷这才放心，哭红的双眼里带上了笑意，轻轻的抱住辛袂。
辛袂感到腰间抱住他的力量，心酸的同时，神色更温和了些。调整好姿势，抱起辛夷，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辛夷的长发被辛袂用妖铃绑成了马尾。
天门宗每百年都会举行一场门派大比，整个仙灵界的修士都会聚集在暮苍山参加比试。
修士会组队进入苍山寻找灵药或者猎杀妖兽，而天门宗的长老也会随行。
暮苍山已经不安全了，辛袂虽然没有离开过云雾灵境，但每次云雾灵境开启之时他都会被爹和舅舅带着去看灵境之中的修士是如何为了灵药杀人设计的。
辛袂知道他和妹妹都没有自保的实力，仙灵界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想要躲开连月，人界或许是一个危险却安全的选择。
辛夷灵智初开，很多事情都还很模糊，妖力反噬让她稍有不慎就会再次陷入危险，或许没有灵气的人界他能带着辛夷熬过妖力觉醒的虚弱期。
辛袂抱着辛夷穿越在暮苍山，在大比期间，到处都是妖兽的吼叫，即使相隔较远，但凭借着辛袂的感知他知道天门宗百年大比开始了。
天门宗会通过比试挑选弟子，仙灵界的人都想成为天门宗的弟子，那是对于散修一步登天的诱惑。而妖族只是跳板。
辛袂顾不上这些挣扎，他只想护着妹妹，很多时候，妖族对于辛袂来说是漠不相关的。
他无力改变，不是所有的妖都值得他牺牲的。在云雾灵境毁去之时唯一能牵动他的就只有辛夷。
他和辛夷想要活着，很多时候是会踩着尸骨的。
“哥哥”辛夷软糯的声音响起，眉头紧皱。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辛袂轻声道。
辛夷挣扎着离开辛袂的怀抱，皱着眉头看向远方。
“哥哥，我听到他们在叫，很痛。”辛夷想要去帮忙，小心征求着辛袂的意见。
辛袂听了辛夷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握紧了辛夷的手。
辛夷出手时受到妖族妖力的滋养，才能稳定妖力。他以为这不会有什么，但是如今看来那些妖力已经让辛夷对妖族的感知更加强烈。
天狐一族之所以能成为妖族皇族，世代妖王，便是凭借着对妖族强大的感知，这让他们可以更好的掌控守护妖界。
而只有妖王才能依靠强大的感知和每一个妖族建立联系，利用妖族全族之力开启界门。
辛夷因为妖族的妖力，竟然已经建立了强大的感知联系。这让辛袂震惊的同时也感到一种无力。
辛夷是天生的妖王，他无力阻止。
辛袂松开辛夷的手，站在辛夷身后，妹妹，想做什么就做吧，我在。”
辛夷紧锁的眉头舒展开，那些微弱的联系在辛夷的梳理下越发明晰。整个暮苍山的妖兽都在辛夷的感知下安静下来。
辛袂看着辛夷的动作，抿着嘴握紧了手，但看到辛夷脸上的笑意还是放松下来。
辛袂看着辛夷的背影，想着那些话，他，会支持，但绝不妥协！
那种丝丝缕缕的联系就像一张大网笼罩着整个暮苍山。
这已经不只是感知了，而是妖王的掌控。
暮苍山的妖兽安静下来，以往一向毫无章法的妖兽如今却显得格外安静有序甚至是诡异。
组队历练的修士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种对危险的预知让他们脊背发凉。
“小心，不对劲！”
“回来，撤退！”
许多修士选择了第一时间撤退，而有的修士不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灵药趁着妖兽放弃攻击，想要一举拿下，富贵险中求，或许他们会比较幸运呢。
而这样的安静不过是短短的一时，安静后便是疯狂的爆发！
妖兽的吼叫震天响，灵智不在的妖兽如今却像训练有素的大军，疯狂聚在了一起，对于守护的灵药毫不犹豫的放弃。
妖兽的队伍越来越大，如同大军压境，杀伐之气，让来不及逃出的修士再无机会离开。
暮苍山，开始乱了。
第七章 王域
天门宗百年大比，展洋作为天门宗最有天赋的弟子也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开始撤离的。
“展师兄，这是什么情况？”向何看着压境的妖兽一阵后怕。
若是他们再迟疑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原本各自占据一处的妖兽此时却团结在了一起，那眼里的杀气显出了妖族千万的煞气。
这让在场的修士想起了当初攻打妖界之时妖族精锐之师的恐惧。
“王域……”古韵看着那暮苍山的暴动充满了怀疑。
“大人，那是吗？”妖族的人被关在笼子里，被作为大比的奖品和人修签订不平等的契约。
这样的方式的确可以让妖族靠着人修修炼得道，但是不是每个人修都是值得臣服的，也不是所有的妖族都愿意作为奴役的。
妖族看重血脉，天生强大，更愿意靠自己，让他们为了毁去妖界的人低头，那是对他们的侮辱。
这只是个人的选择。
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被迫签到契约，因为契约去亲手屠杀同族，哪怕是朋友，甚至是亲人。
古韵在高台之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聚集的妖兽，那无形中的力量控制着妖兽的行为，让他们臣服！
妖族为什么可以让人修忌惮，那就是因为妖族战力强悍，而团结起来的妖族更是可惧，而掌控一切的妖王会用强大的感知构建领域，在妖王的领域中，一切都被妖王掌控，让妖族做出最好的反应。
妖族称之为……王域！
整个暮苍山的妖兽在辛夷的领域之中形成了一道道防线，每一道防线的压过都用鲜血浇筑。
进入暮苍山的修士在妖兽的步步紧逼之下不断后退，和展洋组队的人只剩下向何了。
他们两人且战且退，但体力和灵力都是有限的。
而这些妖兽却像不知可怕一样，倒下了便有新的补上，防线牢不可破。
而越往里妖兽的实力就越高，连月闭关疗伤，天狐神兽出世根本瞒不住仙灵界，但连月始终没有查探到辛夷的下落，修为不稳让他闭关天门宗，即使百年大比也只是露了个脸便消失了。
可他如何也想不到辛夷会藏身在暮苍山，连月闭关，天门宗如何敢打扰。
天门宗的长老只能护着门下弟子撤出暮苍山。
展洋也看出来了这些妖兽虽然建立的防线，但若是不踏入警戒便可相安无事，这样的行为完全不符合妖族暴躁的性格，仿佛有一双手控制着他们的行为。
“师兄，这?”向何心里没底。
“走，离开暮苍山”展洋已经看出来了暮苍山的情况不是简单的兽潮暴乱，这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应付的了。
向何听到展洋的话仿佛听错了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师兄你疯了吧，要是离开暮苍山我们就没有机会胜出了！”
展洋毫不留恋，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去，“除非你想死，活着不好吗？”
向何看着展洋离开，抓了抓头发选择跟上展洋，他的修为不过筑基，他一个人估计就被妖兽踩成肉泥了。
算了算了，这暮苍山实在诡异的紧。
而随着天门宗修士的离去妖兽的防线也步步推进，暮苍山外围妖兽虎视眈眈的看着天门宗的修士但是却站住脚步不再前进。
天门宗的长老弟子在内一时间竟然不敢轻举妄动，那黑压压的妖兽在在场的修士心里或多或少的留下了印象。
而与暮苍山安静的妖兽相比，高台之上被当做奖励的高阶修为的妖族却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
“大人！那就是王域！”千羽激动的看着古韵，眼眶都红了，他们不愿意成为人修的契约兽，哪怕希望渺茫他也想试试。
妖王归来，神兽降世。
他们不是没有见到，所以在暮苍山的异样一开始他们就感受到了那属于天狐一族的领域。
“大人，祁王已经陨落了，新的妖王已经降世。我们已经沉寂太久了。”久到已经快忘记了妖族的尊严。
古韵又如何不激动，古韵看着暮苍山的王域，眼里是感伤也是欣慰。他已经等的太久了，久到累了，怕了。
怕那以为的希望破灭，就像当初转修的他们一样。
但那属于天狐一族的领域显然成型，哪怕还不纯熟，但他知道是天狐一族便够了，哪怕不是妖王，也值得他去拼命。
古韵颓废的气质一变，浑身带着杀伐之气，还要点将山河的豪迈。
“将令，杀！”古韵的声音如同鼓点重重的击打在牢笼中每一个妖族的心上。
热血沸腾，战意昂然！
“听令，杀！”
妖族拼了命，再也不吝惜自己的妖力，那些困住妖族的牢笼发出巨大的响声，古韵设下的隔绝结界坚持不了多久。
“快！”
千羽和族人被牢笼的反噬弄得遍体鳞伤，但是他们的眼里闪着光亮。
那些为了让自己不失去灵智，不敢过分动用的妖力如今却被他们压榨得干干净净。
在千羽他们全力一击之下，巨大的妖力嘭的炸开。
结界破，牢笼毁。
古韵气息紊乱，看着族人眼里的光亮也受到了感染，笑得越发意气风发，似乎有了几分当初列阵指挥的战将样子。
天门宗的长老在结界毁去的瞬间便反应过来，拦住了古韵的去路。
千羽扶着古韵，看着面前的人浑身紧绷。
他们就算摆脱了牢笼也躲不掉天门宗的人。
千羽和族人交换的眼神，千羽扶着古韵的手放松。
“大人，千羽愿意一战！”
“大人，吾等不退！”
古韵握拳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不忍。
“不自量力”天门宗长老不约而同的开始结印。
百年大比已经毁了，若是再让妖将古韵跑了，等宗主出关他们都别想活了。
灵力和妖力的碰撞让古韵等人渐渐落入下风。
“大人，吾等想看的路盼你走下去。”千羽和其他族人挡在古韵面前。
巨大的契约阵法结成，千羽的神情越来越挣扎，有些记忆和感情都在逐渐抹去。
千羽看着王域笑了。
千羽看到了他想看到的白色身影，强大的妖力聚集。
“滚！”
第八章 执念成灵
妖兽汇聚的妖力排山倒海般压向阵法。
布阵的长老后退一步齐齐吐血。
阵法明明灭灭扛不住散去，千羽模糊的看向暮苍山，在妖兽身后那两个白色的影子映入千羽和族人的心底。
天门宗的长老受伤，这百年大比算是毁的干净。
妖力散去整个暮苍山都弥漫着化不开的霾气，有修士尝试靠近，霾气一入体便扰乱了灵力。
幸亏发现及时，在同门的护法下调息。
在场的修士无不震惊，妖力和灵力不相容，但是这样庞大的妖力却是经年不见了。
暮苍山有了这不散的霾气和妖兽防线，从今日起或许一直流离的妖族终于能有一个藏身之地了。
“大人，我们去哪？”千羽看着弥漫的霾气扶着古韵说到。
古韵看着逃出来的族人目光如炬的看向暮苍山深处。
如今他们妖力尽失，要不是这霾气的庇护，他们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去，深处。找人。”古韵擦去嘴角的血迹。
古韵和千羽带着四个族人在霾气中，依靠那无形中的感知向暮苍山深处走去。
原本以为的绝境其实还有光亮，霾气弥漫开后辛夷渐渐解除控制。
“为什么想要这么做，不直接救下他们。”辛袂看着辛夷脸上的笑问到。
辛夷扭头拉着辛袂的手，“因为他们的痛苦不会因为死亡解脱。”
辛袂探究的看着辛夷，辛夷灵智初开又如何懂得这些。
“那辛夷为什么要救他们呢？”辛袂被辛夷拉着，明明很近，但是却很陌生。
“因为他们是妖。”辛夷看了看离去的修士，感到往中心前来的古韵等人露齿一笑。
分外的天真，但却在看到满地尸体之时波澜不惊。
好似天生强大，辛袂松开辛夷的手，妖力涌动。
“你不是辛夷。”
辛夷笑得开心，对于辛袂的话没有一丝惊讶，似乎对于辛袂不这么做才感到意外。
“我是她，也可以不是她。”辛夷稚气未脱的脸上显出不合年龄的成熟睿智。
“你想要做什么？”辛袂握紧了妖铃，指甲发白。
面上越是平静心里就越是害怕。因为珍惜所以害怕失去。
辛夷悲悯的看着那些灵智未开的妖兽，“我不做什么，我只是一个执念，一个愿望。”
辛袂想到了当初那个阵法，原来那个阵法留给辛夷的远远不止妖力不稳的问题。
“你把话说清楚。”辛袂顾忌着辛夷一时间竟然毫无办法。
“我是整个妖族的愿望，重回妖界，摆脱这种奴隶的日子。也是执念。”辛夷的话确是一把插入辛袂心上的利刃。
“你的意思是……”辛袂一想到那种情况就整个人都气的发抖。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灵智开启哪里那么容易。更何况是不被天道庇护的神兽血脉。”辛夷的话里带着些嘲弄。
“他们知道吗？”辛袂带着最后的希冀希望得到否认的回答。
“不知道，又怎么会有我的出现。”辛夷的话打碎了辛袂的希望。
“他怎么可以，他是舅舅啊！”辛袂冲着辛夷小声道。
“他更是妖界的王。”
辛袂无力的垂下手，想哭却又觉得不值得，是啊他先是妖界的王，其次才是他们的舅舅亲人。
用阵法汇聚妖力帮助辛夷开启灵智，可是却没告诉他们这样也是将整个妖族的执念成灵。
当妖族见证妖王出世献祭的妖力便是成全执念成灵的最后一步。当灵的意识开始觉醒那就意味着辛夷的灵智会被渐渐抹去。
灵，就会彻底代替辛夷，成就妖族的执念。
辛祁握紧了妖铃，想到那个喜爱敬佩的舅舅，心里有种崩塌的感觉。
他或许一直是祁王，很少是辛祁。
辛袂抬头看着辛夷的笑意，眼里的冷漠更甚。
“你说这些，想要我做什么？”
执念成灵，无时无刻不在承担着那些活着的希望和死去的遗憾。她想要什么？
她本就是执念成灵，她要的妖界重回是她的愿望吗？不见得吧。她的一生注定不会有自己，但是她却想试试。
“不想做什么，只是突然有点不甘心。”辛夷说完便再也不能维持人形。
辛袂感受到辛夷熟悉的气息，心里复杂。
那个灵也会不甘吗？
将所有期望压在辛夷身上，甚至连灵智也要算计。拯救妖界，圣人之举。
他们不曾亏欠妖界，也不曾受恩于妖族，但却要辛夷为了妖族去死，辛袂眸光一暗。
他不允许，他只想辛夷活着。
辛袂抱着辛夷，对于古韵和千羽没有想见他们的想法。
只是朝着人界的方向而去。
辛夷团成一团，异常乖巧，只是眼角的毛湿了一片。
随着灵的觉醒，辛夷的意识会越来越模糊，她还不懂很多事，只是能感到辛袂的爱护，也能感到辛袂心里的难过。
妖族落寞的千年，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愿意为了妖界拼尽全力，不顾死生。
辛夷也能感受到灵身上的执念和期盼。
展洋的目光看着辛祁和辛夷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还是选择不语。
“师兄，还不走吗？”向何推了推展洋。
展洋嗯了一声便踏上了回宗的道路。
辛夷听着辛祁的心跳声，这世道对妖太苦，她会活着，这路她也会走。
古韵看着空无一人的暮苍山，再也找不到天狐的踪迹。
“大人?”千羽叫了一声。
古韵痴痴笑了一声，也是，不是所有的天狐一族都愿意背负这些责任的，难道真的是他妄想了吗？
古韵摇头，“不必追了。”
也追不到的。
第九章 除灵
辛袂知道不止是人不足信，妖有时也不可信。执念成灵，凝聚了整个妖族的执念成就灵智，即使不甘也不见得就舍得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毕竟活着不好吗？
所以辛袂不会相信灵的话，或许出于私心让执念埋入辛夷的灵智，是为了让辛夷可以为了妖界出生入死。但或许辛祁也没有料到妖族的执念之强，也低估了献祭的契机。让执念生出了灵，还是一个不甘的灵。
辛袂抱着辛夷穿梭在暮苍山中，没有妖兽的阻碍不过半月便到达了边界。辛袂看着昆山，那里的晚霞格外美丽，层层叠叠的云被夕阳染成了渐变的红霞。落日的余晖照在暮苍山脚，陡峭的崖壁下是平静的绿潭。
穿过峡谷就是人界了。
辛夷伸了伸爪子，跳下辛袂的怀抱化作人形坐在崖边甩着双脚，撑着双手向后仰着看着红霞笑得格外惬意。金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铃声。
“你以为躲过了天门宗，远离妖族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吗？”辛夷调笑道
辛袂只是看着昆山不作回答，心安理得？或许以前他会因为妖族而感到愧疚，可是当他只剩下辛夷后便不再想了。没有他们妖族总会有新的王，哪怕那人不再是天狐一族，但当压迫已经到达了底线总是会有反抗的。是不是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吗?
辛袂不觉得有什么不安。
“你倒是心冷。”
辛袂看着辛夷，或者应该是灵。
“你说的再多又如何，你说得越多证明你越是忌惮。”辛袂看着昆山之巅说道。
灵，同样看着昆山之巅露出笑意，“你错了，我说过我也可以不做她。”
“你的条件？”辛袂不会将希望寄托给缥缈的好心。在这个世道给予妖的好心实在太少。
“你知道吗？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天生气运绵长，福泽深厚。受尽天道庇护，这种人叫天选之子。”软糯的声音却充满了诱惑。
连妖都不受天道庇护，何况是她这种灵。而她想要得道便只能靠着天选之子的福运，或许还有机会。
辛袂黑着脸，身上的妖力若隐若现在爆发的边缘。
“换一个。”辛袂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
“你有谈判的资本吗?”灵操控着辛夷松手辛夷便往崖底坠去。
辛袂时刻盯着辛夷，在瞬间就做出反应飞身抱住辛夷用妖力托着他们落下。
妖力从水上划过留下散开的波纹，辛袂落地放开辛夷，见辛夷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你没有资本和我谈。”灵蹲下来指尖轻点着水面。
那散开的波纹就像辛袂此刻并不平静的心。辛夷是他的软肋，可是灵想要利用天命之子的气运就只能和其签订契约，可是灵依靠辛夷存在，那就意味着辛夷必须和其签订契约。
辛袂怎么愿意自己的妹妹去为了他人奴役弑杀，失去自己的一切。
灵收起手笑意盈盈的看着辛袂。
“你说这么多，还是说说你真正的目的吧，或者你想要我做什么。”辛袂松开手。
“很简单，我要你完成那些执念，完成妖界的执念，界门重开。”灵说完不再言语静静等着辛袂的回答，她相信他会做出让她满意的选择。
她是执念成灵，她借助天命之子的气运可以成就她的道，只要她飞升她可以选择放辛夷一条命。
但她还需要有人帮她斩断那些执念产生的因果。
执念成灵，那些纯粹的愿力都可以成为她的力量，但也会成为她的限制，让她只能顺着那些执念愿望去活着。而辛袂可以是她斩去这些的利刃！
辛袂眼里的狠厉更重，“你之所以敢这么直言，根本不怕暴露所求，不过是吃准了我挂念我妹妹罢了。”
灵不置可否。
辛袂冰冷的看着这个霸占着辛夷身体的灵，讽刺道：“你成灵不久，怕是还不懂一种叫人心的东西妖也会有。”
辛袂凝聚的妖力毫不犹豫的打入辛夷体内。
那股妖力不断蚕食辛夷体内的妖力壮大自己，灵根本就没有料到辛袂会下手，更何况是死手！
灵依靠辛夷，但若是辛夷死了她可不想陪着她一起死！
见辛袂根本不是开玩笑的，铁了心置辛夷死地，灵气的发抖。
“人心的恶，妖也有，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有私心呢？”辛袂眼里的冰冷让灵无可奈何。
人心向来禁不起考验，妖也不见得能好到哪。
灵还不想死，只能脱离辛夷。
脱离辛夷的灵也无法得到天道的承认，只能不断的附身他人，陷入沉睡。
“小看你了。”灵看着辛夷的神魂说道。
“我可以是哥哥的软肋，也可以是他的资本。”辛夷笑得开怀，即使神智越来越模糊也可以感到辛夷的得意。
而当辛袂眼里的狠意散去清醒过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辛夷的灵智早开是因为灵，如今灵离去，她也会被反噬。
辛袂嗓子一堵，便掉下泪来。
“谁教辛夷这么做的。”辛袂哽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是辛夷偷偷学灵的呢，哥哥我是不是很聪明。”辛夷化作人形坐在绿潭边上，但却不敢回头看辛袂一眼。
“很聪明。”辛袂不敢上前，辛夷已经做好了选择。
“哥哥，我会努力的，或许明天我就醒了。”
辛夷看着暮苍山，取下妖铃将体内那股妖力注入其中。
妖铃响，朝着辛夷想的地方而去。
“哥哥，莫怕。我在……”辛夷的声音随风而逝。
白狐趴在潭边，安静的乖巧。
辛袂靠着小狐狸，摇晃的二尾一下下拍着辛夷。好似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他知道辛夷是天生的妖王，明明他已经想好了回答，他会答应的。
但是在辛夷的王域里被控制的不是妖兽，那是灵的域。
辛夷控制的只有他。
她做出了选择，比他更早知道，也更早做出的选择。
金铃会护着暮苍山的古韵，会护着那些不顾一切奔向她的妖。
辛袂看着安静的潭面，心里的想法也渐渐坚定。
若你想做，我便给你扛着。
第十章 向死而生
灵在依靠辛夷的同时，那些执念而成的纯粹愿力也会影响着辛夷，让她的灵智渐渐抹去直到被灵替代。
但献祭的妖力也是靠灵维持，没有愿力安抚这些妖力，妖力的反噬对于辛夷来说是致命的。
妖力在辛夷的体内争夺碰撞，辛夷的嘴角溢出血迹，妖力完全不受控制。
越痛苦辛夷的灵智反而越清醒。
辛夷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云雾灵境，看到辛南和辛阮为她抗天劫时眼里的温柔和不舍。
还有辛祁回头看她时的希望和解脱。
甚至是连月的杀意。
那些她曾经见过却几乎模糊的一切。
辛夷小声的呜咽，让辛袂心疼的同时束手无策。辛夷的妖力已经乱了。
辛袂看着暮苍山转身毫不犹豫的抱着辛夷往暮苍山而去，他可以为了辛夷选择信任他们一次。
即使灵已经离去，但最纯粹的念力却不会因为灵的离去而停止侵蚀辛夷的灵智。
辛夷看着那些记忆开始模糊，她努力的想要抓住但只是徒劳无功，妖力在残留的念力作用下不断冲击着辛夷的身体。
她，毕竟还是太弱了。
辛夷雪白的毛上染上了红，断断续续的咳出血来。
“辛夷，你别睡了，我带你找他们，他们肯定有办法。”辛袂运起妖力仿佛就是一阵风，飞快的在暮苍山里穿梭。
灵会因为愿力不得不救那些妖，但是灵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不会和那些妖对上。所以才会顺从他的计划离开暮苍山。
不管那个大妖是谁，有没有办法他只能一试。
辛夷的意识越发模糊了。
辛袂感到辛夷越来越微弱的生息心里是一种巨大的恐惧。他怕辛夷等不了，他怕自己赶不及。
辛夷的爪子紧紧的抓着辛袂的衣襟。
金铃注入妖力轻摇，古韵等人自然是听到了妖铃的响声。
“大人，妖铃响了！”千羽看向古韵，似乎只等古韵一确认他便能冲过去。
古韵在听到妖铃响动的一刹那身体一僵，直到千羽出声才回神。
古韵和千羽带着剩下的人马不停蹄的朝着铃声的方向赶去。
铃声越来越弱，只能证明妖铃的主人生息的减弱。
“跟紧我！”古韵说完便加快了速度，千羽等人紧随其后。
辛袂的妖力已经所剩无几，不眠不休的赶路不敢有丝毫懈怠。都怪他蠢，明明知道了灵的存在却心存侥幸还是带着辛夷去人界。以为自己可以照顾好辛夷，但结果还是什么都让辛夷承受。
辛袂对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了解都不过是云雾灵境中那些修士的只字片语，以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但有时还是自信。
只是这里已经不是那个哭了还有族人护着的灵境了，也没有人会给他收拾扫尾了。
辛袂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胸前的衣襟一松。
辛夷一直抓着的爪子突然一松。
辛袂脚下不稳，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腿一软就跪在地上，抱着辛夷的手臂已经麻木了，可是它为什么还会抖。
辛袂听到一阵铃声，金铃落地。
辛袂低着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脚小心的腾出手来捡起金铃挂回辛夷的身上。
“辛夷，你说了明天就醒的，那哥哥就等到明天。”辛袂抱着辛夷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又摔了。
古韵伸手扶住辛袂，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无从说起。
辛袂站稳看着古韵，粗狂的样子，身上带着杀伐之气，一起的妖族都站在古韵身后的位置。
“你，能救她吗？”辛袂希冀的目光看向古韵。
古韵的目光扫过辛袂腰间的妖铃，然后停留在辛夷身上。
妖力的反噬几乎耗尽了辛夷的生机，但是那挂在辛夷身上的妖铃却还和辛袂的妖铃有着一碰即断的联系。
而正是这联系才一直拖着辛夷的神智不敢散去。
“我没有办法，我能做的只有散去她的妖力，能不能熬过去只能靠她自己。”古韵对上辛袂的眼神无奈道。
“妖力散去会怎样？”辛袂顿了一下又道“会死吗？”
“不会。”古韵说完，跟着的千羽等人眼里都是不赞同。
散去妖力，不比人修散去修为。人修还能有重修的机会，但妖没有了。
妖力散去，哪怕再强大的血脉也没有了觉醒的可能，在场的人都能感到辛夷那种隐隐的血脉压制，古韵这么做的话是亲手断送了妖族的希望。
“大人！”千羽忍不住出声。
古韵只是看着周围的霾气，“我们已经在黑暗里习惯了，辛苦的抓着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古韵的话砸在千羽心上，千羽也唯有沉默。
四个族人看着辛袂眼里的光也选择了妥协，是啊他们已经在黑暗里走的很久了，久到习惯了。竟然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两个幼崽身上，不能回妖界，他们也不用两个幼崽护着他们。
古韵出手，小心的引导着辛夷体内的妖力，混乱的妖力在古韵的引导之下渐渐消散。
随着妖力的散去，辛夷的神兽血脉也隐去，散去妖力注定了辛夷再无修炼的机会，只会是妖力低微的妖。
而同妖力一起散去的还有残留的念力。
辛夷看着眼前的人，萌生出自然的欢喜。
“爹，娘！”辛夷笑着，但眼里却掉出泪来。
辛南抱住辛夷，“爹爹的辛夷有没有听话啊。”
“辛夷不乖，骗哥哥了。”辛夷窝在辛南怀里闷闷的说道。
辛阮摸着辛夷的头，“那辛夷以后要记得不要骗哥哥了，要和哥哥好好活着。只要你们好好的，别的都不重要。”
辛夷抓住辛阮的手，“娘，辛夷会乖的，你们会一直在的对吗？”
辛夷几近哀求的看着面前的人。
但是辛南和辛阮的身影却越来越淡，“辛夷笑笑，我们喜欢看你笑。”
辛夷嘴巴一瘪，想要哭，但还是努力的翘起嘴角想要笑。哭笑不得的看着消散的两人，“爹，娘会怪辛夷吗？”
会怪辛夷太弱了，不能抗下天劫，会怪辛夷不能帮到你们吗？
“我会笑得，你们看到了吗？”
辛夷笑得十分开心，笑容灿烂。仿佛一束阳光照进了心里。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那笑还是笑，但是心里却是哭的。
辛南和辛阮的执念从来只是辛袂和辛夷能好好的，妖界妖族他们都可以放下。
妖力散去，同样那些念力也不复存在。
第十一章 风云再起
辛夷睁眼看到辛袂关切的眼神，抱住辛袂把头埋在辛袂的怀里。
“辛夷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辛袂学着辛阮的样子轻轻拍着辛夷的背。
辛夷抽了口气，鼻子才没那么堵了。
“哥哥辛夷很好，只是做了一个很好的梦。”辛夷松开辛袂笑容灿烂。
肉肉的脸上是暖暖的笑意，嘴角翘起露出两边的酒窝。一双灵动的桃花眼里仿佛盛了一束阳光带着对以后的希冀。雪白的流仙裙刚到脚踝，妖铃系在发尾额头的碎发让辛夷更添灵动。
辛夷拉着辛袂的手，小小的个头刚到辛袂的腰间。打量着古韵和他身后的千羽等不知道说什么。
辛袂摸了摸辛夷的头，“这是妖将古韵，叫古叔叔。”
辛夷一笑，“古叔叔。”
古韵点头，伸手忍不住戳了戳辛夷的酒窝。顶着辛袂要咬人的目光悻悻的收回了手。
千羽看着辛夷手也痒得很，有这么个可爱的妹妹也不怪辛袂护的紧了。要是在妖界，天狐一族的公主也是千娇万宠的。只是如今妖界没了，天狐一族也没了。
妖族的路又在哪呢？
千羽想到这些忍不住叹气，但随后又振作起来。
“这是千羽，莫梧，琦瞳，瑞禾，午冉”辛袂指着五个人说道。
不等辛袂说完千羽一个健步上前捏了捏辛夷的脸，“叫哥哥，叫哥哥。”
辛袂一巴掌呼开千羽的手，拉着辛夷走开。
辛夷看到不远处的桃林，芳菲片片，清冽的溪水缓缓趟过。妖铃转动汇聚的妖力和灵气激荡形成了一个漩涡。在溪水的另一面是大片大片的灵智灵药。
辛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扯着辛袂的衣袖，“哥哥，这里是不是，是不是我们刚来的那个地方？”
辛袂点头，“喜欢吗？”
“喜欢，简直太喜欢了！”辛夷新奇的看着这一切，不一会就玩开了。
辛袂看到辛夷无忧无虑的样子笑得温柔。
这样就很好，这个世道对妖不公，但辛夷不需要扛着这些，他会护她周全。
在辛袂和古韵等人的联手下利用暮苍山融合的妖力和灵力建造了这么一个地方，有着霾气，只要在辛袂的感知下就可以控制妖兽。妖族也算是有了一个立足之地。
想要开启妖界界门不仅仅是要有强大的妖力，若是以往妖界众人合力也不是没有试过打开界门。连月为了妖族内丹来突破提高修为，而仙灵界的人则是为了妖界的灵矿灵植。
妖界妖力充沛，灵力也异常浓郁。在灵气浓郁妖族不踏足之地灵植灵药也异常丰富。人为财死，对于妖族来说毫无用处的灵石灵植却成了妖界覆灭的推手。
大半的妖界被仙灵界屠戮划为己有，妖界覆灭，妖族中计只能看着界门关闭，妖界彻底消失。
古韵想到曾经的妖界，应当是比这里更美的。
辛夷把脚泡在溪水里，看着流动的鱼满眼好奇。弯腰伸手去碰，手一碰鱼就散开了。
而辛夷却是重心不稳一头栽进了水里，辛夷一碰到水索信化作原形四脚刨着去咬鱼。
玩了半天辛夷上岸抖了抖身上的水，甩了一地的水，但毛还是湿乎乎的，便趴在桃树一旁晒着太阳呼呼大睡。微风拂过粉色的桃花落下一场花雨。
这样的祥和安宁是辛夷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时间一晃而过，辛夷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坐在小溪边看着灵药，直到看到那片绿色的衣角眼里露出狡黠的笑意。
化作原形刺溜一下窜了出去。
莫梧小心的侍弄着灵药，一遍采摘成熟的灵药一遍种下新的种子。
莫梧是草木精灵成妖，他的妖力可以让灵药快速成长。
以往在妖界倒是鸡肋，如今在仙灵界却是抢手的饽饽。
辛夷远远跟着莫梧，看莫梧填好了坑，辛夷就伸出白色的小爪子一个劲的刨，刨出来了就放在一边，莫梧弄完正准备释放妖力催生就看到了遍地的坑。
“殿下，你莫要闹了。”莫梧看着辛夷露出来的尾巴无奈道。
辛夷笑嘻嘻的抱住拉住莫梧的衣袖，近百年过去辛夷妖力低微还是小小的一个。
“莫梧哥哥，你怎么都不生气呀。”
莫梧也不说话，随便辛夷拉着袖子，又开始种回去。
把灵药当菜种也就只有莫梧这种草木精灵才有的天赋吧。
莫梧性情温和，从来不生辛夷的气。
辛夷乖乖的跟在莫梧后面填坑。
哥哥和古叔叔回来的越来越少了，莫梧哥哥种的灵药也用的越来越快。
不用他们说辛夷也知道这样的平静想要维持是很困难的，辛袂虽然每次都装的若无其事，但辛夷越大越难感到辛袂的疲惫。
虽然他们不说但辛夷自己能感觉到，那些曾经轻易就能感知的妖力，如今已经越来越模糊了。但既然他们希望她不知道，她就可以装作不知道。
辛夷帮着莫梧填完坑，剩下的事只能莫梧忙活了。
辛夷化作原形雪白的狐狸趴在桃树上，压的桃花落了一地。
辛夷看着辛袂离开的方向慢慢睡着了。
“还是没有消息吗？”辛袂看着古韵。
古韵摇头，“妖族有点实力的死的死，逃的逃。三将带着的队伍也不知在哪。只能让千羽他们小心打探消息。”
辛袂点头，“百年已过，天门宗的人因为连月不在放任暮苍山百年，不久连月出关便是一场洗劫。”
辛夷看着厚重的霾气，心里的紧迫感一丝未减。
灵药用来给血脉之力较强的妖兽服用，希望能提升他们的实力守着暮苍山，或许再有几百年他们就能觉醒灵智，成为妖修，也免得在暮苍山等死。
“能不能扛过去，就只能看天命了。”古韵叹气。
辛袂不以为然，天命何曾眷顾过妖族。
辛袂散开感知，那散乱的妖兽看似无序，但在辛袂的控制下却能最快的形成防线，而感知之外，只能放弃。
他们的实力是有限的，只能小心的壮大自己。连月对于妖族内丹血脉之力的渴求是辛袂不敢想的。
他们只想能有一个藏身之处，哪怕可以不舍求仙灵界丝毫。
可是有的时候哪怕卑微到尘土里，也得不到丝毫喘息。
第十二章 徒劳
辛袂一回来就看到辛夷和往常一样趴在树上，辛袂熟稔的抱下辛夷，给辛夷顺毛。
“哥哥”辛夷一醒跳下辛袂的怀里一把拉住辛袂的手。
百年修炼辛夷却依旧没什么变化，仰头看着辛袂，眼睛发亮。
千羽揉了揉辛夷的头故作委屈道：“好啊，辛夷是看不到我们了。”
辛夷翻了个白眼，“千羽哥哥就是逗我玩的，我才不上当。”
古韵冷硬的脸上也缓和许多，轻咳一声，千羽脖子一缩就去找莫梧了。
琦瞳拿出一个玉坠挂在辛夷腰间虎着脸，“不许摘”
清脆的嗓音听到辛夷眼睛发亮，玉坠呈现出乳白色，雕了一只小狐狸团着睡觉的样子。
可爱的紧，辛夷看到琦瞳发红的耳尖二话不说就追着琦瞳去了。
“琦瞳姐姐，你声音那么好听你再说说话呗，为什么不让我摘啊？你不说我就摘了哟。”辛夷假装要摘。
琦瞳冷冷的看着辛夷，“我给的，不许摘！”
辛夷乖乖放下手，就去缠着瑞禾和午冉了。
辛夷虽然如今妖力低微不能感受到玉坠的作用。但是想到琦瞳那么紧张的样子也能猜到总是保命的东西。
哥哥他们都把她当小孩子，其实她已经不是当初的辛夷了，但是她乐意在他们面前当小孩子。
而古韵他们也是在相处中打心眼里爱护辛夷。妖界已经回不去了，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奢求，只希望暮苍山能成为妖族的藏身之地。能有个地方安静的活下去。
铛！铛！铛！
钟声自天门宗塔楼传出，在整个仙灵界荡开。在上一次百年大比之中天门宗损失了不少精英弟子，长老们受阵法反噬也伤势颇重。
偏偏连月闭关，一时奈何不了那霾气这才让天门宗没腾出手来找暮苍山事件的推手。
钟声一响也是证明连月出关了，毕竟别的人没有那个资历可以去宣布天门宗百年大比的开始。
天门宗又一次大比，仙灵界的散修都跃跃欲试，但毕竟还是对上次暮苍山的兽潮心有余悸，生怕再碰上一次把命搭了进去。
但其实整个仙灵界都知道这场大比其实也是天门宗在找场子。暮苍山的妖兽和妖族怕是要活到头了。但是这些他们并不在乎，他们关心的只是连月居然会为此亲自出手，以往那次不是露了个脸就躲着自己休息了。
能让连月如此上心，怕是没有找场子那么简单吧，事出反常必有妖。想要捡漏的也不少。
钟声敲响三日后便是大比开始之日。暮苍山外聚集了大批修士，展洋看着天门宗的弟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那个离去的白色身影。
他们应该是走了吧。
参加大比的修士结成队伍看着暮苍山的霾气，目光投向天门宗。
连月的面上平静，剑眉星目，天蓝的道袍一身正气，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就是威慑。
正气凛然，看过的人怕是都要称一声仙风道骨，华姿无双！
用妖族千城为祭，无数妖族的性命为引洗筋伐脉突破大乘期。
但在仙灵界的修士看来妖族不过是蛮族，求仙证道，反正受益的是整个仙灵界。
死了便死了。
而在那些修士看来弱小的妖族只是他们修行路上的一个踏脚石罢了。难道会有人回因为踩了个石头，捏死了一群蝼蚁而感到寝食难安吗？那才是可笑吧。
人修，天道眷顾的种族，自是得天独厚。
修士的目光或直接或小心的投向高台之上的连月。
连月只是淡淡扫过，大乘期的威压哪怕只有丝毫也足以让在场的修士脊背一寒。
暮苍山霾气弥漫修士不敢有所动作，这样妖力和灵力碰撞留下的霾气自妖界覆灭之后已经不曾见过了。
连月的目光投向暮苍山，不愧是神兽血脉吗？哪怕还没有觉醒天赋修为低下但依靠威压和血脉之力也能号令妖族。
妖族，还真是天生强大呢。
连月不以为然，抬手一挥排山倒海的灵力压过暮苍山，灵力就像一把利刃出鞘，对上霾气直接一路斩过。
那些让修士们无可奈何的霾气就轻易的被打散。
连月五指一收灵力聚集，松开负手而立，只见聚集的灵力形成巨大的灵压轰然炸开。
如同雷霆之声震得在场的修士心里一惊。
只见灵压所过之处霾气尽散露出了暮苍山的面貌。除了暮苍山深处还有少量的霾气，整个暮苍山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暮苍山中的妖兽寒毛竖起纷纷躲在自己的地盘乖巧的不行。
而那些想要趁机捡漏的修士纷纷安耐住自己的冲动，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百年前神兽出世，妖王再临。传言连月被神兽所伤修为不稳根基动摇，哪怕天门宗百年大比也是露了脸之后就一直闭关。更是证实了传言的真实性。
这才让一些修士存了些心思，可是这些对他们来说棘手的霾气对于连月来说不过是随手而为。这样的实力差距哪怕连月真的受伤他们也讨不了什么好处，更何况要是传言不实他们岂不是死的更惨。只能收敛心思，一时间这气氛倒是看似和谐了许多。
灵压散去长老看向连月，得到连月的首肯才宣布，“大比开始！”
修士们组好队伍带着玉牌再次踏入暮苍山。
百年的努力抵不过连月一击，天门宗的大比仍旧进行，辛袂感知着进入暮苍山的修士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辛夷虽然没了血脉之力，感知弱化，可是也能依稀感受到暮苍山妖兽的挣扎。
他们曾经也有亲人，曾经也是他们的族人。
辛夷拉着辛袂的袖子，“哥哥。”
辛袂摸了摸辛夷的头，看着古韵他们微微颤抖的手不知道说什么。
辛袂和他们的相处中知道古韵对于妖族的责任感和归属感。只是如今的他们又要拿什么和连月，和整个仙灵界抗争。
他只想辛夷好好的，他若是一人不过一死，可是他死了谁还会护着辛夷一个妖力低微的废妖。
“不过徒劳”辛袂感知着一群金丹修士不断靠近淡淡说到。
古韵握着的手一松。
第十三章 天命素月
古韵心里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作为妖族战将保护妖界守护妖族是他的信仰。可是他只能一次次徒劳无功的绝望。
这样的结果不是早就料到了吗？只有不断保存力量才能一口咬死敌人。
辛夷的出现让他们以为机会到了，只可惜天意弄人。都道天道至公，一饮一啄皆是天命，但是妖族的道在哪里？
这样的情景千羽们尽管见过了无数次，但仍旧会感到痛恨和无力。
“他们快到了。”辛袂的感知里修士不断接近他们藏身之地。
“走吧。”古韵再一次妥协。
现在的他们不能逞一时之勇，他们一旦和修士对上就是无端的暴露了自己，除了白白送死没有任何作用。古韵作为妖族战将见惯了生死，面对伤亡只有打起精神，扛着他们的期望继续走下去。
天道至公，他们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他们总会等到妖族崛起的那一天。
辛夷牵着辛袂的手离开，古韵开路，千羽几人则跟在最后。在辛袂的感知下一行人小心的前进。
“我们去哪？”辛夷小声问。
“妖域千城。”千羽跟在辛夷身后小声回答。
辛夷哦了一声便乖乖不再言语。
暮苍山在连月的监控之中，他们根本不敢动用妖力，只能收敛气息在妖铃的掩护下向临渊而去。
辛夷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暮苍山，眼里还是带着不解，为什么仙灵界如此之大却连方寸之地也不给妖族。也迷惑为什么他们要因为这些修士离开，是弱小吗？那么若是她足够强大是不是就可以让他们绕着走！
辛夷的眼里光芒一闪而过。
天门宗的大比是三月为期，灵植内丹最多者优胜。而有妖兽的阻挡那些修士也到不了深处，哪怕不动用妖力小心一些他们也有机会到达临渊，穿过临渊便是曾经的妖域千城。
在妖域鱼龙混杂或许能打听到妖族残军的下落。古韵将希望寄托在聚集妖族，找到残军重振旗鼓。而妖族的军队都被打散，古韵一直没有消息，他相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正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他苟且到今日。
花了大半个月他们才走出暮苍山，辛袂一直绷着感知周围，脸色发白。如今松了口气一时不稳竟然一个踉跄。
“哥哥！”辛夷立马抓紧辛袂的手，扶了辛袂一把，才让辛袂稳住身形。
面对古韵和千羽们关心的目光，辛袂揉了揉辛夷的头，摇头示意无碍。
古韵转身看着对面的昆山又将目光移开，“沿着昆山山脉一直往西走，便能到达人妖边境临渊了。”
古韵说完确认辛袂无碍便带头继续前进。离开暮苍山的范围，他们也能渐渐使用妖力。
辛夷拉着辛袂的手，辛袂感到手心的温度，捏了一下辛夷的手，“好啦，真没事，省着点你的妖力，别一会儿走不动了还要哥哥抱你。”
辛夷撇了撇嘴，闷闷道“才不会呢。”
辛袂看着前路，这里是人界边境大多是凡人，修士少且修为不高，他们一行人古韵境界跌落堪堪维持在元婴期，千羽他们的修为也是金丹期。按理来说是比较安全的，但是辛袂却莫名的心慌。
辛袂不知道是什么便下意识的护好辛夷。
“我们还是小心些，我感觉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古韵听了辛袂的话点头，一行人又警惕了不少。
于此同时昆山脚下的一个修真世家展家的冷院里，天生五灵根的废物展素月猛地睁开了眼睛。
展素月眼里的狠厉在看到周围的环境后有一瞬间的茫然，一动便浑身都痛，尤其是额头，手轻轻摸向额头，指尖上带着血迹，磕破头了？
展素月看着破败的房间，但也能辨认出是古代的家具陈设。这是哪个小山村？她不是掉下山崖了吗？难道这都摔不死？
饶是心理素质一向强大的展素月也有点懵，她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旧的发黄的衣服，整个房间包括她都散发着一个霉臭味。
比起臭展素月的第一反应是她穿越了？借尸还魂了？
而紧接着展素月就感到一阵针扎似的头疼，脑海里浮现出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或者说这是属于另一个时空同样叫展素月的短暂悲凉的一生。
因为五灵根修炼本就缓慢，偏偏展素月还是天生绝脉筋脉堵塞。但其实只需要一颗洗髓丹便可以解决，只是展家本就只是一个小世家，不说没有这样的丹药，就算有如此珍贵的丹药也不会给展素月一个五灵根。
无法修炼，作为一个凡人却又不甘，只能不断的去尝试修炼但是仍旧徒劳无功，反而成为家族子弟的奚落对象。在展素月的记忆了除了修炼就是被人欺凌的日子。
而作为现代黑道大佬的展素月对于这陌生的记忆见惯了黑暗面的她已经激不起多少同情。
修仙的世界，实力为尊。
那就是说只要强大就是道理，杀人不犯法咯？
废物又怎样，她废物的时候也不少呢，最终那些人还不是死她手里。
展素月也不嫌弃这身体的资质，还能再活一次又有什么可嫌弃的。只是这酸爽的味儿她还真是很久没试过了。
展素月循着记忆里的方向往昆山走去，她虽然不怎么嫌弃，但是谁没事想臭自己。就这臭味估计她要是没穿过来，原主死在那尸体发臭也说不定。
辛夷们一行人沿着昆山前进，但是辛袂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而就在展素月洗澡完拎着只山鸡往回走时，一道虚无的残影脱离了一个小妖的身体缠上展素月。
天道的威压锁定虚影，虚影连忙躲进了展素月左手上发锈的尾戒中。
天道威压这才散去，展素月心里一跳回头打量一番才皱了下眉才接着往回走。
而如愿躲入尾戒的虚影感受着展素月的气运心满意足。天命之子她还有机会，至于那些人就以为能躲得过吗？
很多时候自以为的运气，只不过是做个他人的嫁衣。
虚影感知到辛夷和辛袂的位置笑得讽刺。
第十四章 绝人之路
辛袂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但是面对未知他们就只能谨慎小心。
从离开暮苍山他们便一刻不停的赶路，而有时碰到人也是不惊扰，就怕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如今他们已经离开了两个多月了，只有趁着天门宗大比连月无暇顾及他们，他们才有机会前往临渊。
过了临渊便是妖界妖域千城。妖界事实上有三域一界。妖域千城是大部分妖族的聚集地，千城之后极北灵域是妖族的传承之地，陨落坐化的妖族便会留下自己的一些传承给自己的血脉传承者，妖族正是靠着这样的血脉传承保持妖族的强大。而妖族除了靠灵域的传承也有极少的妖族血脉强大可以靠着自己觉醒自己的天赋。而在千城的身后同时还存在着皇域庇护着灵域和千城的妖族。
妖族皇域是整个妖界大能的聚集地，也是天狐皇族的聚集地。妖王在皇域中布下王域守护妖族，所以又称王域。
在这三域的身后便是源界，源界是妖族妖力来源所在，整个妖界都依靠源界修炼生息。
但妖界被毁，千城和皇域都成了仙灵界的奴役之地，而灵域在天门宗的破坏下也荡然无存。作为妖界核心的源界也被破坏彻底封闭，源界关闭带动了整个妖界的覆灭，妖界界门正是源界界门。
三域毁了只要源界无碍妖族不至于到如今。
妖族尝试了千年，但都失败了。源界已毁，他们只是怀着重开界门的希望才能放弃尊严，生命走到如今。
妖族从一开始的挣扎到如今的麻木，满怀的希望也渐渐磨灭。神兽降世妖族暴动是他们不愿沉寂的追求。
古韵看着远处的阴云，看了看身后的辛夷，想到妖族或许他们再也回不去妖界了吧。
妖界已经毁了，源界界门关闭，其实想要的重回妖界也只是心里的梦吧。
“前面的阴云之下便是临渊了，临渊深不见底，一旦掉下去便是死路一条，接下来你们要跟紧了！”古韵神情严肃提醒到，说完就小心前进靠近临渊。
辛袂护着辛夷跟紧了古韵，妖域千城虽然已毁但是妖域鱼龙混杂他们小心行事也能暂时躲过连月。他也能借助妖域里的一些东西强大起来更好的护着辛夷。
辛夷低着头专心的跟上辛袂的脚步。午冉和瑞禾殿后，莫梧和琦瞳跟在辛夷后面，千羽上前协助古韵。
小心前行了三日才到达了阴云之下，临渊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两边都是黑色的岩石，厚厚的阴云之下不见一丝阳光透出来。那黑色的岩石隐隐透出些血光。
“那是什么？”辛袂问道。
辛袂的话打破了沉默，古韵回过神来看着那宽阔的临渊断崖。远远的一条黑线那是妖域的边界。
“那是妖族的鲜血染红的，合盟中计，祁王被偷袭重伤，王域被破，连月和仙灵界联手趁机突破皇域，杀入源界。界门关闭，屠杀千城，妖界覆灭。这是妖界千城妖族的鲜血染红的。”古韵平静的说完，只是神色略微呆滞。
“妖族的大能呢？皇域怎么会被仙灵界攻破。”
古韵看了眼辛夷，看到辛夷的不解，“因为妖后是连毓。”
想到那个温柔的女子，辛祁为了那个女子不顾族人反对娶她为后，辛祁以为的两情相悦最终不过是连月兄妹两人的骗局罢了。
里应外合，连毓在妖界五百年最终找到源界界门设下大阵，大能们为了源界死的死，伤的伤。但界门仍旧关闭了。
辛夷还是不怎么懂这些弯弯绕，连毓既然是妖后，连月为什么又要攻破妖界？
辛袂看出辛夷的不解，“因为妖界不入他界，人的野心是一种可怕的动力。”
古韵不想再谈论这些往事，注入妖力，一座座浮石显现。
人修御剑通过临渊，但妖族除非翼族，只有到化神期后才能借助自然法则御空而行。
而这浮石便是曾今妖族作战时的残留的浮桥碎石。
“小心些，跟上。”古韵说完踏上浮石。
千羽和辛袂紧随其后。
“辛夷，来。”辛袂张手笑道。
辛夷化作原形，小小的白狐跳上辛袂的怀抱，爪子抓着辛袂的衣襟，乖乖的不敢乱动就怕自己添了乱。
辛袂揉了揉辛夷的头，然后抱着辛夷跟上千羽。
琦瞳等人在后面随时注意，天门宗三月为期的历练就快结束了，他们必须尽快进入妖域找到藏身之处，否则他们现在对上连月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古韵的妖力有限，即使有元婴期的修为能使出的本事却很少，妖力只能维持部分浮石。而看着还是很远的妖域古韵也有些吃力。
千羽跟在古韵身后协助古韵，自然知道古韵的担心。
“我们要加快速度了！”古韵说完就加快速度，浮石落下的速度也更快了，这样也能省去一些妖力。
众人紧绷神经，紧跟着古韵的步伐踏过一座又一座浮石，有的浮石上还可以看到红色的血光，这是多少的鲜血才将石头都染上血光。
妖族不是没有抗争，只是他们抗争了，但都死了。
一行人都疲惫不堪，终于看到了妖域，古韵踏上妖域，接应着身后的千羽等人。
“坚持下，先去千城。”古韵看着大家脸上的疲惫继续道。
辛夷一踏上妖域就离开辛袂的怀里，给辛袂输送妖力。即使微薄也想试试。
“继续走吧。”辛袂反手握住辛夷，辛夷收手，但还是担心。
辛夷看着辛袂，或许只有她强大了才不需要哥哥一直为她受累，哥哥想要守护她的天真，护她无忧。
那么她也要想成为哥哥的庇护。辛夷感受着自己微弱的妖力，心里的想法又暗了。
辛夷眼里的光暗了暗。
“走到头了。”清冷的嗓音响起，蓝色的道袍，手里的剑泛着寒光。
古韵和千羽挡在前面，辛袂护着辛夷。
“我说过，向来斩草除根！”
那清冷的嗓音让辛夷心下一跳，想到族人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眼里闪过一瞬的凶光。
第十五章 绝杀
连月执剑而立，衣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那清冷的神色下是贪婪。
他们以为的小心挣扎，在连月看来只是无用。大乘期离成仙半步之遥，而辛夷的神兽血脉正是他突破的引子。成仙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连月想要找一个人，那便没有他找不到的。
古韵等人将辛袂挡在身后，可是面对大乘期的连月，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希望能拖延时间求得一线生机。
连月执剑对上古韵，连月的剑划过古韵的脖颈，剑气带着寒意，古韵尽力也只能避开要害，剑气划在古韵肩膀便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浪费时间！”连月的目光扫向辛袂身后的辛夷，不悦道。
大乘期的威压之下，古韵等人连动弹都不得又谈何求生。
连月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威压之下直接出剑，剑气所到之处，绝生！
古韵一笑，带着遗憾和解脱。
他一生为妖界奔走，忠于妖王，守护妖界。可是妖界被毁他无能为力，妖王也成了妖界覆灭的原因之一。天狐一族散落，妖王带着族人避世，祁王你可曾愧对，悔恨？
古韵遗憾不能为妖族求道，但却也解脱。这样无望的日子，对妖族的愧对无力他已经背负太久了。
连月的剑未到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妖力波动。
妖力震散了连月的威压控制，古韵要自爆！
连月手中的剑掷出，御剑之术，剑气锐不可当，破开妖力直插向古韵的内丹之处阻止古韵自爆。
大乘期的一击古韵又如何能抵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挣扎都显得那么徒劳。
灵剑穿透古韵的身体，古韵看向辛夷的方向温和的笑笑。但是古韵刚毅的脸配上这种笑却有些别扭。
古韵想了想还是收起了笑容，不怎笑的人太久不笑已经有些生疏了。
辛夷看到古韵的笑眼泪就止不住的崩溃。“古叔叔！”
辛夷眼睛都哭红了，辛袂抱住辛夷，辛夷忍住上前的冲动，她不能添乱，不能添乱，她不能啊！
辛夷咬着嘴唇，肩膀都在发抖。
千羽护着辛袂和辛夷，看到古韵的眼神点头。
古韵这才安心，妖力输入手中的内丹，妖界已经没了，你们这些孩子能活着就活着吧。
千羽在古韵注入妖力的同时带着辛袂往千城撤退。他们身后就是临渊，既然退无可退那么就殊死一搏前往妖域！
连月看到千羽等人逃走飞剑在手，不过眨眼之间便再次上前斩杀。不过呼吸之间便已然是生死存亡之际。
嘣的一声，就像什么炸开。内丹自爆身死道消。尽管随着妖力流失古韵修为看看只能维持到元婴期，但毕竟是妖族战将，自爆的威力即使是连月也难免吃不消。
连月倒是小瞧了古韵的心狠。这样的自爆波及到的可不止他一个，尽管古韵用最后的意念控制了自爆对千羽们的波及，但是毕竟有限。否者根本就不能拖住连月。
千羽是除了古韵之外修为最高的，自爆的威压扫过，千羽化作原形巨大的彭鸟张开双翼+护住众人，一个人抗下了自爆的伤害。
千羽知道弱小者的反抗向来无力，但是他和古韵想的不一样，古韵的心里是要租的大义。而他只是想在乎的人能有个安宁之所，哪怕那不是妖界，也挽救不了妖族。
但无论他们所追求的是什么，都是为了不用像现在这样看不到归处。
千羽感受到自爆的妖力开始散去，千羽不由想到若是他羽翼未折或许他们可以走的更远。只是可惜妖族一招错，到如今实力低微也是无济于事。
辛夷化作原形被辛袂抱着离开，望着张开双翼的千羽愣住了，目光呆滞，泪水不知觉的落下。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古叔叔，千羽哥哥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野心，连月要的是她的命。这就是连月的野心动力吗？
辛夷想到死去的族人，看着千羽消失在视线之中，爪子抓紧了辛袂的衣襟。
神兽血脉，散去妖力再也没有修炼的未来。若是如此这样的血脉只会是祸端，只会给哥哥他们带来更多的危险。
辛夷突然有些懂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妖族的安宁之地，她有的安稳是因为哥哥和族人挣扎抗下了这世道的不公。而她以为她只要乖乖的就不会添乱，只是因为辛袂已经为她扛下了所有麻烦。
辛夷眼里凶光毕露，若是这血脉不能护住想要保护的人她要它何用？若是这妖王之名不能带着族人重回妖界她怎不愧对？
辛夷靠着辛袂的肩膀，神兽血脉之力强大，没有妖力支持强行动用只会让辛夷爆体而亡，辛夷散去妖力注定此生妖力低微。
这样的天赋带给辛夷的只有看着在乎的人为了保护她挡在她面前，实力低微就只能被屠杀，没有道理可讲。
那么她偏偏要搏上一搏，死生不论，归来即是吾王！
古韵的自爆也只是拖延了连月，甚至连他的法衣都没伤到。实力悬殊犹隔天壤。
连月一掌挥开千羽，不过瞬息便锁定了辛夷的位置。他们所求的生机唯有鲜血淋漓，尸骨堆砌。
辛夷化作人形抱住辛袂，辛袂停下脚步，心里焦急但还是温柔的抱住辛夷就要继续走。
但是辛夷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乖巧。
“辛夷，别闹了。”辛袂心里的恐慌让他声音都有些发颤。
辛夷把头埋在辛袂的怀里，“原来我已经到哥哥胸口了。”
辛袂最是了解辛夷，“你别犯傻！辛夷你得活着，哥哥就你一个妹妹！你别犯傻啊！”
辛袂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辛夷就走，只是说话已经带着哭腔。
“哥哥，我只骗你一次，也只不乖巧一次。”辛夷说完露出俏皮讨好的笑松开了辛袂，离开了辛袂的怀抱。
“你胡说什么，我们走你想怎样就怎样，走啊！”辛袂拉着辛夷的手吼道。
这是辛袂第一次对着辛夷发火，怒气下的恐慌辛夷都知道。
辛夷只是笑着摇头，吸收着灵力激发血脉之力。辛袂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受控制。
“琦瞳姐姐，哥哥就拜托你们了。”
辛夷感受到体内暴动的血脉之力，笑得越发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