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再回皇城
在人妖之间越熙从来都没有选择自己的立场，坚定的做出选择。
明明坐着有利于一方的事情却又还要求另一方的善意。
不是可笑是什么？
越熙转身看着展素月，作为所谓的天命之子，展素月如今表现出来的却让越熙越发迷惑。
天命，究竟是什么？
越熙挥手撤去结界，“你走吧。”
“想通了？”展素月坐在软榻上随意道。
“或许我的所做所为在你看来可笑，可是一个人内心的想法总是如此的。”
她不想伤害越介，却最终还是做了帮凶。她想推辛夷一把让妖族站起来，完成越介到死都没有看到的妖族复兴之日，可是缺将仙灵界的人修逼向了另一番境地。
谁都有私心，只是有的人的私心没有那么大的影响，而越熙的修为地位使得她的私心影响变得同样巨大罢了。
想通了吗？
想不通的，这样简单的道理她怎么不明白，可是有的事情明白是一回事，想通放下说服自己的内心又是另一回事了。
展素月踏出房门，走到越熙身边时停下看了越熙一眼。
越熙把自己困在这样简单的道理中，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她的私心在作祟。
展素月没有说话，和越熙相比或许她的话都是多余。
至少在她看来，她永远不会让自己困于这样的境地。
“师父，前往防线。”展素月和青枫传音离开越家。
如今整个仙灵界都为了对抗妖族而准备，此时就算她现身为了仙灵界展洋那些人也不能将她如何。
反而趁着这个机会她还能借此发展自己的势力，到时战争结束展洋也无可奈何。
不管是展洋也好，还是越熙也罢，这些账她都会记得。
越熙和天山的人算计她将她困在越家，若非她们何至于此？
越熙看着展素月离去看着云霞出神。
她私心想帮越介完成遗愿，当做弥补让妖族有机会站起来，可是又无法看着仙灵界败退于是放展素月离开。
有渡劫期的展素月加入仙灵界会安稳许多。
仙灵界防线，展素月一到就看到一片屠杀的场景。黑色的怨气一团团朝着修士扑食而来，哪怕被修士不断打散削弱却又很快又恢复过来。
不知疲倦，无法清除。
哪怕有修为好的修士击散怨气露出其包裹的冰花，他们的修为也无法破开辛夷妖力凝结的冰花。
只能被怨气不断消耗，灵力耗尽便落得个被怨气吞噬的下场。
妖族还没出现，他们这些人就被辛夷这一手弄得狼狈不堪，顺势惨重。
这使众人越发寒心。
“退后布阵！”
青枫带着一众修士和展素月汇合，然后立马布阵暂时抵挡怨气侵蚀。
“青枫长老！”天门宗青枫一脉的弟子猛然看到青枫出现是喜悦震惊之余也不免生出几分怀疑。
紧接着就寻找起展素月的踪影，果然展素月一袭水蓝色法衣执剑冲进了怨气。
长剑在手，展素月一剑打散怨气同时冰花碎裂。
直到冰花消散怨气才彻底散去。
展素月的剑光穿梭在怨气之中，只有真正对上才知道其中的不易。
和展素月被天道拔苗助长的渡劫期不同，辛夷修为凝实清理这些怨气也让展素月耗费了不少灵力。
直到体内的灵力去了大半展素月这才解决完怨气收剑朝着青枫而去。
“素月尊者！”
展素月微微皱眉面对青枫的眼神示意。
危机暂时解除，活下来的修士开始收敛尸体，被怨气吞噬连神魂都没留下转生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也何尝不是当初仙灵界人修对妖族做的呢？
展素月的心情算不上好，看着那些尸体心下一沉。和在凡界相比辛夷的实力已经不是精进了而是跨越。
如今修为境界进入渡劫期，没有境界压制辛夷可谓是同阶无敌，何况为神兽天狐，辛夷的妖力深厚。
展素月不断计算对上辛夷的胜算，然而不过十分之三四。
除了那怨气，防线又平静了下来。
辛夷看着皇城，那些妖族记忆里高大安全的皇城如今就如同以往的妖界一般彻底消失，只存在于记忆中了。哪怕一丝一毫的相似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
辛夷朝着皇城而去，每走一步辛夷的眼前便浮现出在此倒下的妖族的面容。
辛夷伸手低头看着脚下，这里曾是皇城阵法的边缘，辛夷仿佛听到了当初隔着阵法对她说话的木洵。
“风华绝代。”辛夷不自觉的将其复述出来。
清冷的嗓音吐出这四个字明明平淡清冷却像是包含着浓浓的悲伤一半沉闷压抑。
辛夷看着阵法中心，一步步走向阵法中心，如同一步步走回那时的记忆，那些妖族在她的面前一个个活过来一般。
“轩云，轩蓉……”
辛夷一步步走着，一个个的想着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嘱托。
天道不公，是妖族的信任让辛夷留下唯一的暖意。
辛夷的身上是化不开的悲伤，那些压抑许久的难过此刻压的辛夷几乎喘不过气来。
明明都想好了去云雾灵境告别就远离的，可是展洋和仙灵界没有给辛夷机会。
如果她不去，直接避世是不是他们都不要死，是不是哥哥也不用死了。
可是，没有如果啊！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辛夷站在阵法中心看着周围的一切，没有什么阵法了，也没有他们了。
她总是想着放下吧，妖族能重新好好生活便好了，那些仇恨放下吧，活着的人就好好活下去吧。
可是事实证明，退让和放下都不是选择，他们不会放下，他们不会退让。
你弱一分便欺你一分，你强便敬你一分！
仙灵界生存之道就是这么残酷，既然无法放下仇恨，那就强大起来，把被欺负的都一分一分还回去。
偏要站上顶峰，压的整个仙灵界都退让！
辛夷眼里的难过悲伤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凉薄杀意和坚定。
银色的妖力在辛夷脚下凝结阵法，和展洋的阵法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妖力之下的阵法包裹着辛夷，消失在皇城，随着辛夷消失阵法也渐渐隐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疑惑
踏出阵法，辛夷的第一感觉便是周围浓郁的妖力。
这些妖力如同灵气一般正是妖族一直以来修炼的根本，正是因为源界的存在妖族才能有妖力修炼独创妖界。
源界关闭后源界的一切对于妖族都存在了记忆之中，就是辛夷也只是通过临渊妖族的点点记忆有个大概的印象。
记忆和传言仍是有偏差的，真正进入到源界之后辛夷才发现其中的弊端。
就像玄灵所说的这些妖力不过是妖族残留的力量，源界或许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正是上古妖族的埋骨地。
这些妖族应该就是辛九所说的从大千界进入小世界的妖族族人了。
传承断绝使得迁徙地成了妖界的源界，妖族的修炼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偏差，靠着这些妖力修炼终归不是自己的力量。
身处其中辛夷能够明显感觉到这些妖力并不纯粹，相比辛夷自己的力量这些残留的力量要斑驳得多。
对源界的有了大概了解和猜测后辛夷这才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朝着源界大门走去。
如果说源界就是以往妖族的族地的话，那么源界大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真正的妖族大门。
恢宏古老，让人肃然起敬般的威严之势。
这是源界在妖族记忆中的一贯印象，皇城开启的源界大门不过是源界的一角，仅仅是那一角就让众人惊叹不已了。
然而此时的源界也和记忆之中大不相同了，源界的大门坍塌，整个源界虽然没有如同展洋所说的那样开始坍塌，但是也受到了很大影响。
辛夷进入源界便发现和玄灵的感知增强了，契约的联系虽然微弱但仍旧平和，也就是说玄灵他们还算安全。
整个空间之内只有一个坍塌的源界大门，那些断壁残垣之下露出的灵植一角也足够仙灵界疯狂。
妖族不是穷，妖族只是知道资源没办法拿出来。
辛夷指尖妖力转动那些灵植便被辛夷收入空间。
妖族现在穷的连这样的灵植都不能浪费啊，灵植和灵石在妖族眼里如今都是修为。
相比于人修的手段妖族的确简单了许多，不像人修的阵法丹道之类的手段众多，但是妖族实力强大，绝对势力面前一切手段都是白费。
没办法像人修一般精通阵法，妖族自己靠实力弄出一个空间做族地还不行吗？
源界大门不过是妖族做的门面罢了。
辛夷站在坍塌的大门前，指尖妖力运转，妖力触及大门如同一滴水融入水面荡开涟漪。
透明的通道结界也在这涟漪之下显现出来。
辛夷血脉之中的牵引之力牵引着辛夷进入源界。
包裹着辛夷的结界之力散去，进入源界妖力也越发浓郁，凭借着辛夷的感知能够很明显的察觉到其中细微的妖力残留。
没了结界阻挡辛夷和玄灵之间的联系也越发清晰，这让辛夷安心了几分。
界门的崩塌对源界虽然有所影响不过最终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和辛夷想象的妖族埋骨地不同，源界之内反而是灵植遍地世外桃源的样子。
这样的源界让辛夷越发确定心中的猜测。
源界就是最初妖族进入小世界的族地。
辛夷迈着步子朝着源界内部而去，随着辛夷的深入能够感受到周围妖力随着位置不同其中飘散的力量的不同。
这些妖力的弥漫正是意味着一个妖族大能的陨落。
妖族从大千界进入小世界，其实力每一个在这小世界都是顶尖的，从源界和临渊的秘境看来也的确如此。
进入小世界的妖族独开一界，设下秘境历练妖族也在妖界生息。妖族核心力量则守护着源界。
然而辛夷进入到源界现在也没有明白妖族的大能一开始聚集在源界究竟在守护着什么？又是什么使得这些可谓顶尖的妖族一夕间就全部陨落，以至于妖族传承断绝。
辛夷想到了灵界天狐族地的辛九，如果说灵界也是源界的一部分呢？
灵界的天狐族地天狐一族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辛九的传承神念这是很不正常的。
如果源界和灵界一样都是妖族大能挑选传承之地，那妖族大能没有陨落之时又为什么不直接指点妖族？
难道都是天界之手吗？
辛夷心里怀着疑问，顺着联系，越是深入就越是让辛夷感到迷惑。
妖力中的某一股妖力越发浓郁，妖力之中有这淡淡的肃杀之意。
辛夷停下脚步，妖力转变巨大的白虎虚影出现在辛夷眼前。
就像凤七和辛夷演示的故事一般，辛夷眼前的场景也不过是已经发生的事情，留下来的残存记忆。
而辛夷的到来，使得这些记忆开始重现。
巨大的白虎虚影嘶吼着似乎在和什么对抗，然而辛夷只能看到白虎虚影眼里的杀意却看不到它所面对的敌人。
处于规则之中那么就不可避免的受到规则的限制。天道不允许妖族壮大，可是也并不想扼杀妖族的生路。
妖力已经很淡了，白虎身上的神兽威压显示着他的实力并不弱，可是那对抗之人却利用了此界的规则，用天道规则之力压制。
不过瞬息之间如同虚影突然出现一般，如今也突然散去只剩下妖力弥漫在源界。
规则之力，天界的手笔。
也是，只有天界有实力诛杀妖族的人很多，然而能够改变一界规则不被天道立即发现的应该很少。
这样的实力辛夷所知道的便是辛九，辛九帮助辛夷摆脱了此界规则的限制。
能够改变规则那么实力必然不弱或许和辛九相当也不一定，想到辛九发现世界规则被修改之时的惊异和愤怒。或许此人修为还在辛九之上也也可能。
辛九是谁？神兽天狐一族的族长，实力已到上神修为。如果其修为还在其之上……
辛夷不敢细想，妖族的路已然是穷途了。
对于辛夷来说这些不是她能解决的问题，但是知道了太多就不免在脑子里无意间思考。
源界留下的是什么，如果灵界也是其一部分为什么会被分离出去。
如果天狐一族有辛九的神念那么别的妖族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未知的战斗
妖族不是傻子，天界的人知道利用规则来打压妖族，那么妖族就不会想到这一点吗？
妖族让族人进入小世界是为了保存妖族传承不是为了抛弃他们。从白虎虚影就能看出带领妖族的实力绝对不弱。
妖族进入小世界是为了传承，等到新的力量诞生成长之后则会让其返回大千界。想要回去就只有飞升，可是从妖族的记忆来看妖族从未有人飞升上界。
狡兔还知道三窟，妖族也应该留有后手才是。
辛九的神念是后手吗？还是说这些带着妖族来到小世界的妖族大能守护的源界才是后手？
那些带领妖族来到小世界的大能修为必然是超出小世界的，只是受到了世界规则压制了修为。
如果战斗，也应该是爆发出超出世界规则的力量被迫回到大千界罢了，又怎么会被世界规则压制死在这里。
辛夷打断自己的思绪阻止自己接着想下去。
感知着和玄灵的联系辛夷继续深入。
一步一景，整个源界之内风景迷人恍若仙境。然而这样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也是出奇的安静。
安静的让人忍不住心生烦躁，随着辛夷的深入妖力浮现的妖族虚影也一个个出现在辛夷面前。
相同的争斗，相同的结果。
辛夷想到辛九的惊异，或许辛九是为妖族怎么会受到世界规则利用而感到惊讶。
说明妖族明明留了后手却没有用上，使得妖族落入规则打压没落的境遇。
然而传承断绝使得大千界的妖族失去消息，还以为族人在小世界安稳度日。
辛夷再一次看着虚影散去，心里却开始平静下来。
看着虚影散去后出现的结界辛夷心里有了答案。
“你来了。”
辛夷看着结界前出现的残魂点头。
“你知道我要来。”
“知道也不知道。”允亦说着话看向辛夷的眼神满是庆幸。
“发生了什么？是天界的人？”辛夷心里的疑惑实在是想了太久，想的头疼如今只想知道答案。
允亦的残魂看着源界，“天界的人找到了我们，改动规则想要靠规则压制一举断了妖族后路。”
“我们靠着上神的神念摆脱了规则的控制守护着妖族，等待新生力量送他们返回大千界，这就是我们的职责。天界改变规则却奈何不了我们。”
允亦说着不由苦笑起来。
“然而天界的力量越来越强，我们想要向大千界传递消息，这一次我们失败了，天君旭冉亲自出手。神念的力量消散，规则压制根本不用他出手我们就没了抵抗之力。”
辛夷发现允亦的残魂力量开始消减了。
“妖族大能都死在规则和旭冉手下，抵抗规则之力的神念之力也毁了，我们的职责是守护这些族人，拼死拖延了时间，天狐一族将辛九上神的神念所在的族地分出这里带着妖族离开。”
允亦说着身后的结界散去，露出身后的法阵。
法阵上玄石悬浮在法阵中央，辛九给辛袂的水滴包裹着玄灵和辛袂的神魂，玄石散发出淡淡的玄力滋养这玄灵。
“整个源界就剩下我这残魂了，源界关闭我以为我们留下的路已经没了，毕竟我们都知道希望渺茫。”
希望当然渺茫，他们来这小世界不曾出一个资质好的妖族，更别说他们死后天界改动世界规则，妖族就更不可能有人能觉醒神兽血脉了，偏偏他们只能送出天狐一族，这就要求必须是天狐一族的血脉才有可能唤醒辛九的神念。
辛九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出于私心留下的神念最终却成了妖族的唯一出路。
天狐一族自此成为妖族皇族，守护妖族至今。
辛夷终于知道为什么天狐一族要一直守护妖族，不是为了权利而是心中的亏欠。
正是妖族这些大能用生命才让天狐一族活了下去，他们有义务替这些死去的大能守护他们的族人。
只可惜天狐一族最终还是没有扛过规则之力。
允亦看着辛夷，不免担忧。如果不是天君旭冉担心被妖族发现端倪或许连天狐一族也无可幸免。
本以为失去一切希望，此界妖族最终都在规则之力走向消亡，却没想到等到了辛袂和玄灵的到来。
允亦感受到水滴的力量，就知道他们最终还是等到了那渺茫的机会。
如果不是辛袂和玄灵到来引动玄石法阵再次启动，妖族根本就不可能抵抗规则，仅靠辛夷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规则反抗摆脱天界控制是因为法阵启动了？”
辛夷心里想着便问道。
“法阵开启使得天界的控制减弱，天道发现异常自然使得世界规则会回归正轨。”
“如此妖族才有了喘息之机。”辛夷接过允亦的话说道。
允亦笑了笑，身形已经透明了许多。
“你……”
“我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不是法阵开启我也无法撑到你来。”允亦说着脸上却是一片淡然喜悦。
“我想办法救你。”辛夷说着就运转妖力掐诀。
“不必了，我累了。”允亦阻止辛夷温和道。
他是真的累了，带领着妖族来到这里，本以为可以安稳度过，等有天赋的族人诞生便送他去大千界。如此便是他此生的使命了。
可是天界步步紧逼，至亲好友都死在规则之下，独留他一人剩下这残魂等到如今。
此界的妖族有了辛夷自然会走上正轨，法阵开启天道排查之下规则也会渐渐恢复正轨。他要交代的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强大过，迷茫过，苦等过。
他已经等到了这一天，也不想再等了。
既无牵挂也无留恋。
允亦将水滴交给辛夷结界升起，这由妖族众人设下的结界守护着法阵。
“玄灵已经无事了，有上神神力保护你哥哥也无事。”
“等你飞升上界上神会助你。”
辛夷将水滴放入神识，看着允亦。
允亦难得的放松，坐在地上看着源界，但辛夷知道允亦的眼里是以往那个热闹的源界。
辛夷坐在允亦身边，看着源界。这里发生的是妖族不知道的战斗，埋葬的是妖族的英勇。
“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呢？”
“以前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妖域异动
允亦看着眼前的源界脑海里浮现当初的场景讲述着从前。
辛夷坐在身旁听着允亦说话，偶尔问上几句。
允亦说了很久，一直没有停下，在他的话语中上古妖族的风采生活就真的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过去始终是过去，如今唯有不断向前。
渐渐的辛夷的耳边只剩下寂静无声，一直说个不停的允亦最终还是选择了虚无。对于他来说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对于妖族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妖族的时代也已经过去了。
如今的妖族唯有保持自己的强大才能有一方安稳。
残魂消散，辛夷却还在坐在原地，允亦似乎只是等待到如今讲个故事，辛夷似乎也只是听听长辈唠叨。
不是告别，却再无相见之日。
妖族怨怼大能陨落失踪，甚至以为弃他们而去，因此留下来的天狐一族便成了妖王，成了妖族的庇护信仰。
然而妖族以为离开的人早已死去，以为被抛弃，却是这些大能的妖力使得妖族又繁荣安宁。
辛夷目光所致都是各种珍贵灵植，不仅妖力浓郁灵气也异常充沛，整个源界内的资源足够妖族翻身了。
辛袂的神魂被辛九的水滴护着，和辛袂相比玄灵伤的更重。不过有玄石滋养如今也无大碍。
玄灵和辛袂对于辛夷来说是最重要的二人，只是如今她就是伤的再重也没有辛袂在一旁手足无措了。
飞升上界吗？
辛夷看着景色坐在源界出神，源界的开启对于妖族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她不知道也不确定，但是相比血脉天赋出众的妖，妖族更多的是靠着妖力自保的妖族，让所有妖族都转修灵力就一定是好事吗？
哪怕是好事也不见得人人喜爱，辛夷的眼神一暗，随即起身离开源界。
“狐崽子有没有想我啊？”玄灵熟悉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辛夷的头上就多了个玄灵，坐在马尾上玄灵的脸上满是喜意。
“谢谢，你无事了吧？”
“你可不是得谢我，我可是受了好重的伤，要很多很多妖力才补得回来。”
玄灵说着就假装奄奄一息的样子趴在辛夷头顶。
听着玄灵的话辛夷不免染上几分笑意，凝聚妖力。
玄灵眼睛一亮，立马抱着冰花不撒手，在那些修士看来避之不及的冰花到了玄灵面前却是馋的不行的零嘴。
玄灵吃着妖力，感到辛夷的心情开朗了几分这才放心开吃。
“嗯?狐崽子你妖力又精纯了？”
“味道不错，可饿死我了，等等，你什么时候七尾了？！”
玄灵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辛夷如今的修为，它也没睡多久吧，狐崽子这么厉害了？
“吃好了？”辛夷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结界对玄灵说道。
玄灵在辛夷头发上擦了擦手，虽然并没有什么脏东西。
“我很久没洗头了。”
辛夷的话让玄灵的手一顿，默默的拿起双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
这不是狐崽子的风格，以前的话早就挨打了。啧啧啧明明就是想我了，还不好意思说。
小狐狸脸皮还薄，玄灵心里想着脸上的表情就越发高兴得意了。
虽然保护辛袂受了伤，但是没想到居然碰到玄石不仅伤好了还进步了不少。
要不是允亦看着她，玄灵估计能直接把玄石吞了。
“我看你也准备好了。”
辛夷笑着妖力注入结界，银色的妖力就像是一把开启大门的钥匙，整个源界似乎活了起来。
结界变化，原本因为仙灵界攻击关闭的源界通道再一次开启。
在玄灵坐在辛夷头上感知着空间之间的连接，指点着辛夷。
“成了成了！”玄灵一激动拍着手，一不小心就生生拔了辛夷几根头发。
辛夷全神贯注的打通通道，玄灵把头发藏好然后乖巧闭嘴。
头顶风太大，她怎么觉得有点凉了。
默默移到辛夷肩膀上乖巧坐好，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随着源界通道的打通，整个仙灵界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妖域之上。
一片废墟的妖域，已经成为仙灵界五年一次的试炼之地。距离上一次试炼不过几年局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现在距离辛夷出手也才过了五年，因为妖族崛起仙灵界忙于修炼构建防线准备战斗更是不敢去妖域试炼了。
妖域资源被收刮一空，毁得毁，没的没。也就是金丹以下的弟子还想着碰碰运气。
只是也不敢去妖域历练了，就怕遇到辛夷和妖族，到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妖域已毁，妖族就算回到妖域重建妖界，既无资源也无根基一时也无法恢复。
然而如今妖域上方却再一次出现异动。这让一直警惕妖族的仙灵界众人不得不正视。
“素月尊者以为？”华辰看向展素月为首的众人。
天门宗内部纠缠，展素月和展洋闹翻，青枫未死临渊长老死亡的真相也被揭发出来这让展洋在天门宗的形象崩塌。
原本青木长老等人一脉的弟子也因此脱离天门宗和展素月联合起来。
展洋的形象也不是这么青枫一面之词就能抵消的，毕竟和青枫相比展洋当初在临渊力挽狂澜的样子实在是深入人心。
哪怕有青枫作证天门宗追随展洋的仍旧占了大半，人妖之争在即天门宗作为第一宗门此时内讧受益最大的是妖族。
因此哪怕各宗和世家巴不得天门宗分化倒台才好，面上还是要团结天门宗劝和一致对外。
华辰的话本身寻常的询问，然而落在展素月耳里到觉得是在责怪讥讽她。
妖族崛起之势越发明朗，这样一来当初背着仙灵界杀了辛袂灭妖族的展洋和展素月就成了流言指责的中心。
所有人都认为，如果不是展素月和展洋做的太狠太绝妖族不止于此，如果不是展洋搞什么抹除记忆还不契约辛夷，让辛夷逃离活了下来也不止于此。
这样一来一直没有出面置身事外的越家就成了仙灵界又一讨伐的对象。
如果不是越家越熙要为了自己的私心，整个仙灵界何至于此啊！
他们那些大佬无所谓，而他们这些修为一般的修士就成了送死的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战起
不是妖族，展素月和展洋越熙三人也是仙灵界顶尖的战力。
身处金字塔顶端的大能又何必在乎这些低阶修士的死活，于是想做便做了。
就是到了如今这样的篓子捅出来他们三人也仍旧无人敢指责。
这本就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强者是不会和你讲道理的，也没有道理可讲。
因此所有人才削尖了脑袋想变强想往上爬。
妖域的异常越发明显，灵压荡开，浓郁的灵气让仙灵界众人心生向往的同时心里也越发没底。
和心思众多的人修相比，脑子简单的妖族修灵反而会得益几分。这样浓郁的灵气再一次溢散在妖界可不比千年前。
千年前的妖族空有宝山，拥有那么多丰富的资源却不用，只用来当亮晶晶好看的玩物。而如今经历千年艰难求生的妖族成功转修灵力，此时妖界再一次遍布丰富的灵气意味着什么？
妖族觉醒神智的那些狠人他们可都听过，看到过。
如今的局势对仙灵界实在是太过不友好。
和仙灵界的修士不同，身处仙灵界的妖族感知到妖域的异动都不免激动。
他们中能被人修看入眼的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被契约了，做了人修的炮灰和消遣。
修为低下看不上眼的便被下了禁制做了奴隶，从此生不由己，只能浑浑噩噩的度日。
就算生下后代，也因为妖族的身份卑贱如泥，成为货物待价而沽。
活着，麻木的活着，低到尘埃也要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不就是为了能有翻身的一天，能有希望的一天吗？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重回妖界，将这些屈辱加诸回去吗？
只是他们中的等了太久，还没等到就归于虚无了。
神兽出世他们以为希望来临了，然而几百年光阴，他们等来的是源界被毁妖域不复存在的结果。
“苒姨，我们真的能等到吗？”娇远抱着苒姨脏兮兮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明亮却也麻木。
“会的，到时娇娇就是狐族的小公主。”
“那我能见到爹娘吗？我可以出去玩耍吗？”娇远看着漆黑的牢笼。
牢笼被黑布包裹着，漆黑一片，只有晚上幕布揭开的时候偶尔能看到月光和星辰。
那是娇远有记忆以来唯一的风景，也是她以为的整个世界。
苒意拍着娇远的后背讲着记忆里的妖族，那时候的妖族美丽安静，都是一群实力强大高傲自在的妖。
那时妖族的幼崽都是各族捧着的眼珠子。
然而哪怕苒意给娇远勾勒了千百遍，那些她以为永远刻在记忆中的妖界也被麻木的生活磨得越发模糊。
狐族族长转灵失败，族长一脉如今就只剩下娇远一人了，苒意每次看到娇远眼里的向往和迷茫就感到心痛。
娇远出生不久她们就落入人修手里，苒意带着娇远艰难求生，她勾勒的画面对于娇远来说却是连想象都无法想象。
拿什么想象呢？
“那样的妖界一定比星空更美吧，是怎样的美呢？”
苒意听着娇远的声音渐渐消失呼吸平稳，看着漆黑的幕布，身后靠着冰冷的牢笼苦笑。
又多美呢？她也快记不清了。
“辛夷成了，这回是真的成了！”玄灵说着踏出源界。
然后就看到了一片废墟干干净净一颗灵植也不剩的源界大门。
“你拿的？”
辛夷看着坍塌的大门嗯了一声。
玄灵眼神怪异的看着辛夷，干什么了这么穷？
“这大门就是个摆设，都被妖族记忆骗了。”玄灵顺着辛夷的目光看向废墟道。
还以为源界大门开启便可以了，谁知道源界大门之后开辟的空间才是真正的源界。
现在待的空间只有一个源界大门，妖力和灵力虽然浓郁但是比起源界之内可就相差甚远了。
辛夷看着废墟渐渐扬起嘴角，颇有几分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如今的辛夷一身素衣腰间的妖铃随着辛夷的转身摇晃。
辛夷取下发带，随手挽了发髻拿出金铃绑在发尾。
额前的碎发衬得辛夷眉间的桃花印记越发妖娆。
几分清冷魅色天成，桃花眼里的笑意更添倾国色。
转身，风华绝代！
辛夷的手中怀抱玄琴，玄灵融入玄琴，金色的暗纹流转。
辛夷轻轻拂过琴弦，眼里是星辰也是黑暗的夜色。
辛夷想起那些倒在她面前的妖族族人，这皇城妖界今日起何人都休想欺辱半分。
木洵他们想要看她风华绝代的替他们走下去完成心愿，那么这仙灵界她便替他们踏回！
“走了！”
辛夷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是在告知皇城记忆中的那些族人听。
辛夷转身背对源界界门，一片废墟的界门此时却在辛夷妖力下重新恢复。
新的界门出现，上面牵引着源界之内各族大能的妖力，两个空间相连，源界再一次开启。
更加浓郁的灵气涌出，同时还有妖族久违的妖力。
“界门重开！”源广看着妖域上空出现的界门惊道。
辛夷一身素月，怀抱玄琴站在界门之前，体内妖源运转，身后九尾天狐的法相显现。
辛夷的身后便是界门，她在界门就在，妖族就在！
“不能让源界开启！”
“已经开启了。”
“那阻止啊！”
“你打得过辛夷？送死赶趟？”
源广被展素月一盆盆冷水泼下来心凉的同时愤愤的目光看向展洋。
“妖族要战，战便是。”
展洋说着一笑，内心的复杂只有他自己清楚。
最终他是被放弃的那个，如今看来放弃的倒是很对，而被寄予厚望的辛袂最终还是成了辛夷的肩膀托着辛夷踏上巅峰。
而辛夷最终还是达成了妖族的期望重开源界。他和辛袂只是一个不愿不甘，一个心甘情愿。
就算如此，他也会如同当初一样再一次毁了妖族的希望。
“界门已开，妖族可归！”
“犯吾界者，杀！”
辛夷满含肃杀之意的话响起，源界之下，皇城亮起银光，隐去的阵法激活。
杀阵，战起！
“殿下！”澜路和良旭带着恢复神智的妖族臣服于辛夷。
眼里是激动，隐隐含着泪花。
辛夷怀抱玄琴看向仙灵界，看向展洋和展素月。
第一百五十五章
辛夷真的成长了。
辛夷一路走来的变化琦瞳和莫梧最清楚。
源界开启已成定局，就连妖族都知之甚少何况是对妖族不甚了解的展洋了。妖族皇城的阵法可以被展洋所用那么同样也可以被辛夷所用。
这阵法本就是守护妖族的守阵，可是如今同样也可以成为杀阵，妖族大势已成。
源界界门开启浓郁的妖力再一次遍布妖界，仙灵界中的妖族看着源界看向妖域。
他们等到了，却也回不去了。
签订的契约使得他们身不由己，生死都在人修手上。他们中有的是为了活下去选择了屈服顺应局势，也要是被迫签订契约。
心中仍有傲骨不想对族人刀剑相向，比起妖族，强行签订契约的人修有什么值得他们放下自我的？
人修常说妖族养不熟，心有反骨所以要用契约把妖族的命掌握在手中才能安心。
可是试问你自己修炼的好好的，一群人为了资源杀你亲族，还要你为他卖命，谁会心甘情愿臣服听命？
契约，从来都是手段。
若是真的平等则应该是真正的祸福相依。
妖族挣扎到如今，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不胜不回的决心。
“看什么看，就算打起来了，你们还是我手底下的货物。”
“以为自己就能翻身了吗？妖族还没来，你们就先死的干净！”
鞭子落到妖族身上，可是这样的鞭挞和遍布整个妖域的源界和天狐法相相比却让妖族的眼里不再麻木。
妖族没有反抗吗？
有的，然而那些反抗的妖族或是死在路上，或是追随辛夷死在人修剑下。
但是反抗追随的妖族不会停下，本就不公，为什么要因为时间就消磨了自己。
生而卑贱，许多妖族出生以来就只有活该卑贱的不公，只有辗转的买卖利用，当失去价值后就只有死路一条。
妖族不是人修，但是他们也有感情，也会恨，他们和人修只是大道之下不同的修炼者。
可是明明是人修的私心，却成了妖族蠢笨，明明是人修理所当然的灌输思想，却成了妖族的叛逆。
源界已开，这是妖族的绝地反击，也是妖族能否翻身的最后机会。胜了洗刷一切，败了不复存在。
苒意抱着娇远听着牢笼之外的话语，从这些打骂声中苒意才能获取些许消息。
没有价值的妖族只能是低贱的奴仆随意打骂死在鞭子下，而有价值的便是货物辗转买卖。
苒意带着娇远，狐族的身份使得她们成了待价而沽的贵重品，但是容貌不显又拉低了价值。
舍不得卖了，也下不了手打伤了，狐族貌美魅惑，虽然苒意二人容貌不显，但是万一有人好这一口呢？
到时候就有的赚了，不过是多养着罢了。何况小的那个养养说不定就张开了呢？
因着这样的想法，苒意才有了运转的余地带着娇远勉强求生，虽然没有自由，但活着就有希望。
妖族和人修打起来，七年前王域支撑妖域时苒意也以为是机会，然而妖族一再失败，到现在这一战便是死战了吧。
当初皇城的结果足以让人忌惮，多少妖族葬身其中不复存在。隐藏蛰伏的妖族害怕历史重演，哪怕源界开启带给他们巨大的震荡也不愿冒头。
妖族失败了太多次，这次若是败了就真的是不复存在了，比起死去他们更愿意多等等，等到局势明朗，等到足够他们冒险。
辛夷看着澜路和良旭等人带领的妖族，那些人的选择和越熙何尝不是一样。
没有选择其实有的时候就已经是选择了。
源界开启，仙灵界的人在等着辛夷出手，试探实力。
在妖域妖族实力倍增，但是到了仙灵界就不是妖族的战场了。
归根结底妖族大多都是一群只知道冲的蠢货。
展洋和仙灵界众人吃了辛夷的暗亏，可是也不至于失去神智的朝着辛夷贸然出手。
本以为一触即发的人妖之争，此时却诡异的平静下来。
这样的对峙显得越发不平静。
展素月带着身后的人和展洋明显分为两派。
“心情复杂吗？”展素月看着辛夷道。
但展洋却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展洋执剑杀意浮现，灵剑发出阵阵剑鸣。
他从不后悔，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展素月看着展洋的背影神色微妙也跟了上去。
这一战交手，打的就是士气。
他们捅的篓子，哪怕无人敢说，但是也在无形中失去了不少，威望对于一个势力掌权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展素月想要凭借和妖族的争斗扩大势力，那么此战就是树立威望的绝佳时机。
单打独斗胜不了辛夷那就围攻好了，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不是吗？
王域笼罩着妖界，妖族整顿之后已经有了当初大军的样子。
辛夷凌空看着以展洋和展素月为首朝她围攻而来的仙灵界战力神色淡然。
擒贼先擒王，一个打不过那就一起上总能找到机会重创不是？
衣袂翻飞，妖力激荡，拨动琴弦。
琴音一响，妖力和众人的攻击撞在一起炸开一波又一波灵压。
王域之下妖族安然无恙，而仙灵界有结界同样无事。
这才是这些人放开手脚敢动手的原因吧。
琴音悠扬暗藏杀机，哪怕同时渡劫期展洋和展素月联手也不曾近身摸到辛夷的衣角。
和辛夷一派清风明月般的悠闲风华不同源广等人就显得狼狈的多了。
源广等人也曾是渡劫期的大能可是却因为辛夷临渊一战伤了根基，如今仇人修为却还在自己之上。这样一来源广等人的这口气是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了。
战斗的余威波及暮苍山，处于仙灵界和妖界边境的暮苍山就成了战场，在余威之下被夷为平地。
令人眼花缭乱的身法攻击，那些手段层出不穷如果没有结界毁去的就不只是着暮苍山了。
在实力面前任何花里胡哨都是多余的挣扎，胜负往往就在一息之间。人修有丹药阵法又如何，妖力深厚实力强大这便是底气。
第一百五十六章
哪怕丹药再好吃多了对修行也不利，可是生死之间又如何顾忌得到这么多。
仙灵界和妖族的争斗早就不可调和了，只是展洋逼得辛夷咬紧了仙灵界罢了。
面对辛夷的游刃有余仙灵界的人心里也不免担忧。
辛夷的实力已经远在他们之上，然而自从那次天雷之后就连规则都没有出手干扰妖族。偏偏最有可能对上辛夷的越熙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这一次交手本想着靠着众人合力无论如何哪怕无法胜过辛夷，战成平局逼退辛夷也是好的。
可是如今看来不被辛夷重伤就不错了，这游刃有余的样子分明就是要狠狠打他们的脸，打压仙灵界的士气。
士气一散，败势就出来了。
一群人围攻却连辛夷衣角都没摸到这可比直接击败他们更让人心惊。
想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实力必然在他们之上，这一幕落在仙灵界修士眼中心也不断往下沉，对辛夷实力的猜测也越发惊惧。
过分的猜测心里没底，心惊的同时也是惧怕的开始。未知的才是最令人喘不过气的。
仅靠单纯的妖力比拼就让他们吃了个亏，哪怕对辛夷有诸多猜测，都没有如今怀抱玄琴游刃有余的样子来的震撼。
毕竟妖族实力不济节节败退的形象和局势实在是深入人心，哪怕人妖之间战事再起，这些修士也仍对胜利坚信不疑。
然而这样的坚信如今却被眼前这一幕动摇，信念一旦动摇就离瓦解不远了。
辛夷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收割了。
修长的手指放在琴弦之上，杀意渐起。
琴声铮然，铛！
妖力在玄琴的融合下威力更甚，展洋的剑尖离辛夷不过一步之遥，可是面对扑面而来的妖力冲击展洋进不了半分。
往前办法错失时机便是死！
展素月的剑和展洋一前一后袭来如今也只能放弃机会退避攻击。
当真是连靠近都无法做到。
“犯吾界者，诛！”辛夷笑得温和眼里却是遍布寒霜。
玄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辛夷手中的长剑。
锋芒毕露。
展洋等人退出暮苍山回到防线，哪怕是展洋和展素月都因为灵力消耗显出几分狼狈疲态。
可是被众人围攻的辛夷却仍旧战意昂然，气势嚣张。
辛夷看向防线上的仙灵界修士露出恶劣的笑，结界之后的修士对上辛夷的眼神不由退后。
这就是实力，威慑。
辛夷不紧不慢的凌空而行，每一步都是踩在云端一般，却又像踩在众人心上不由得心跳加快。
辛夷身后的王域也随着辛夷的前进推进，妖族跟在辛夷身后进入被光秃秃的暮苍山，看着结界之后的人修磨牙。
心中的恨意压抑了太久，如今仇人就是眼前恨不得咬了才好。
“此界已不是妖界！”
不知结界后是谁说了一句让局势安静下来。
辛夷笑得十分恶劣，果然强的时候就和妖族讲拳头，实力弱的时候就和妖族讲道理。
可是，既然实力为尊，她为什么要和这些人讲道理？
妖族和人修讲道理和谈的时候人修听了吗？他们不也是毫不留情的踏破妖界。
“我说了吾界只是妖域吗？”
“我说哪里是妖界，哪里就是！不服，战便是。”辛夷轻飘飘的话陪着脸上的笑意。
无比讥讽。
听到辛夷的话结界之后的修士都黑了脸，这简直就是无赖强盗逻辑。
心里想着便有不怕死的说了出来。
辛夷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展洋等人的身上。
很快在展洋的威压下没了声音，谁都知道和辛夷讲道理就是在讲笑话。
仙灵界对妖族做的事哪一件不比辛夷过分，不比辛夷如今更加无赖？
他们就是铲除妖孽匡扶正道，妖族把这些原封不动的用到仙灵界身上就是无赖该杀了？
仙灵界破妖界，屠千城，奴役妖族至今可曾有半分歉意？
没有，过去千年这些资源成了仙灵界的所有物，妖族成了理所当然卑贱的物品奴隶。甚至是契约后增长实力为其冒险的炮灰。
他们享受着妖族的资源，奴役着妖族的族人还好意思说什么这是仙灵界。
仙灵界已经习惯了妖族卑贱如泥，在他们看来和妖族契约，把妖族放到平等的位置就是莫大的施舍恩遇。可是如果不是他们妖族原本就是平等的，和他们无关的。
实力强大，谁跟你讲道理。今日她偏要说这是妖族地盘有本事就比她更强。
这不是仙灵界一向奉行的道理吗？
辛夷笑着手中的长剑抬起，势如破竹剑不可挡。
展洋执剑同样一剑挑过，剑意化形，这一剑破天光将辛夷的剑势化解。
辛夷轻描淡写的一击和身为剑修的展洋比起来高下立见。
只是这样的威势这结界能抵挡多久呢？
辛夷手中的剑再一次朝着结界而去，展洋接下辛夷的攻击也越来越吃力。
修为的差距便在如此，有的人本就天赋出众，一点就通。别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追赶。
这不是展洋对辛夷出手的理由，只是嫉妒的借口。
展洋也算是天才，可是和辛夷相比，妖族与生俱来的优势和天赋是无法弥补的。
这是妖族走向衰亡的根本，同样和妖族不同，人修天才众多。这也是妖族羡慕不来的。
天道不公，以万物为刍狗。然而天道又何尝不是至公，两相平等。
哪怕仙灵界有展洋抵挡，不断维护结界但面对辛夷的攻击结界也开始出现裂纹。
辛夷收剑，玄灵坐在辛夷肩头脸上满是扬眉吐气的喜意。
仙灵界已经把妖族现在遭遇的一切当做了理所当然，不知者无罪，可是这些人知道真相后不也是还是仍旧如此吗？他们在谴责展洋之时就有半分改变了？
那些主张人妖和平相处的人此时又说什么话了？
他们只是怪展洋没有斩草除根！
既然她不死，那么这些恨意和旧账总是会有人翻起，一笔笔讨回来的。
辛夷冷眼看着结界破碎倒塌，结界之后的仙灵界修士都准备好战斗。
这一战，便将一切失去的骄傲自由都重新拾起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阵势
结界破碎，仙灵界的修士早就自觉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战而退不是他们的选择。
哪怕心中有恐惧，如今这样的情况他们一退那就只能一退再退了。况且这种情况不战而退，道心有损才是大忌。
“列阵，迎敌！”源广下令道元宗的人立刻执剑列阵。
各宗宗主都带领弟子列阵气势汹汹的看向妖族。
展洋和展素月身后便是各宗列阵，以阵势成就人势，以人势铸就阵法。
千变万化，随机应对，攻守兼备。
仙灵界早就想过辛夷实力过强之时又要如何应对，构筑防线也是磨合各宗弟子的默契，这样的阵法合力之下哪怕辛夷实力在他们之上也奈何不了他们。
在阵法借势这方面，人修天生就拥有妖族不及的天赋。
妖族在澜路和良旭几人的训练带领之下已经有了锐利之势，然而仙灵界这样的阵法，是阵法也是人势。
辛夷没有贸然行动，仙灵界严阵以待不敢放松。
这样的阵法和天门宗困住她的阵法有相似之处，都是借助人势成就阵法，有共通之处也有高明之处。
和当时的阵法相比如今的阵法倒是高明了不少。
这样的阵势就是为了防止辛夷，仙灵界合体期以上的宗主世家之人分化带领修士组成阵法，辛夷想要破阵就必须一击将阵势击破。
而想要破阵势就只能直接将所有合体期以上的修士击杀。
否则他们就能找到机会反扑重创击杀辛夷，蚂蚁还能咬死大象，借助阵法将众人的力量汇聚，又因为人势使得阵法没了阵心，没有阵心而成的阵法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阵法但是有时候却要高明的多。
没有规律可寻或许有时候也是一种优势。
辛夷的感知强大，所以更能明显感受到这阵势的玄妙之处。哪怕辛夷感知强大也无法从这阵势中找出规律。
这一刻你以为找到了，但其实阵势早就在你以为找到的那一刻发生了甚至是完全相反的阵法。
仙灵界为了克制辛夷抵挡妖族看来也是煞费苦心啊。
玩阵法论算计或许不如他们，但是不会强力破了便是。
辛夷活动活动了手腕，“玄灵，走了！”
手一抽，长鞭被辛夷舞出一声破空的脆响。
那是鞭子抽动灵压炸开的声响。
黑色的鞭子上随着辛夷妖力注入金色的暗纹遍布全身。
同时在辛夷的意念之下，王域开始变化。
澜路等妖族在王域指引之下就像辛夷手中的剑，妖族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人修靠默契阵法，王域之下全心信任的妖族可是比他们默契多了。
“战！”
辛夷的命令落到妖族耳中，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全力朝着辛夷指出的方向冲击而去。
哪怕此时那个方向阵法未破危险重重。
妖族速度极快就像是脱手的剑直插入其中，辛夷眸色微冷，手中的长鞭朝着源广所在的方向狠狠抽去。
如同一击重锤打在薄弱点上，差点崩溃。
源广等人奋力抵抗分化辛夷的攻击，阵势变化辛夷的攻击被接了下来。
可是真的接下来了吗？
辛夷手中的鞭子落下之时妖族同时到达，如同一把利剑撞上那些修士战在一起。
“退！”
辛夷的命令再次准确无误的到达，妖族好不恋战立马击退交战的对手立马拔腿就跑。
同样是一气呵成毫不犹豫。
等到阵势变化华辰一方支援时杀入阵法的妖族早就跑了，只能扑了个空。
辛夷挑衅的看着展洋和展素月，不发一言却是胜过千言更让人无奈气愤。
辛夷总有办法气的他们恨不得杀了她才好。
阵势变化无常又如何，实力面前她就是变化！她想让他们如何变化就如何变化。
辛夷收起笑意手上的力道加重，手一挥又是一鞭子抽了出去。
眼里的恶意和手中令人熟悉的鞭子让他们不禁想起了临渊辛夷入魔时的场景，只有杀戮和血气。
也是那一战做为仙灵界第一人的连月身死魂消！
因此看到辛夷手中的鞭子心中的害怕比起玄琴更让人胆寒。
“战！”
妖族再次和鞭子的攻击同时到达，阵势激荡，仍旧是晚一步。
始终晚一步！
最让人气愤懊悔的从来都是差一点，晚一步！
“注意妖族进攻！”展素月传音到。
辛夷的攻击已经开始牵引着他们被动变化了，如果他们不能掌握主动权这阵势反而成了辛夷攻击的活靶子，还是一个超大明显的靶子。
妖族的移动和辛夷的攻击必须同时到达，那么就注意几分妖族的进攻尽可能把主动权夺回了！
他们已经在士气上低了妖族一头，如果连阵法主动权都不能掌控那他们这阵法就是个摆设。
拖延时间罢了！
展洋听到展素月的话面色平静，目光落在辛夷身上。
辛夷从来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人。
“战！”
妖族朝着仙灵界的防线阵法再一次扑去。
辛夷手腕一转，眼中是明晃晃的戏弄。
“绕开，退！”
妖族在即将到达还差一步之时同时转身绕开阵势再一次退去。
这让已经做好支援准备的仙灵界众人心中不妙。
“天真。”辛夷低声说了一句，妖族掉头离去辛夷的鞭子也出手一鞭子抽在薄弱处。
刚挨了辛夷一鞭子才恢复了一会的源广才和展洋交换位置就看到辛夷一鞭子又抽了过来。
艹！这还活不活了！
逮着他一个人打吗？还活不活了！
源广内心疯狂吐槽但是攻击已经在眼前也只能全力抵挡等着展洋他们的支援。
展洋支援源广挡住辛夷的攻击，辛夷拿着鞭子对上展洋的眼神。
辛夷的眼神表情像极了当初看戏戏弄妖族的神情。
天道轮回，风水轮流转，如今到她了。
道元宗的弟子损失惨重，源广心疼啊！
虽然是为了仙灵界存亡大局，但是源广也不免抱怨。
杀妖族最多的可是展洋和展素月，辛夷不逮着他们打，再不济去打打别的宗门势力也好啊！
怎么就道元宗那么倒霉，逮着他一个人打，如此一来争斗结束道元宗估计也爬不起来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耗呀
源广和华辰交换位置这才喘了一口气，恢复几分灵力。
辛夷靠着实力和王域带着妖族不断冲击消耗仙灵界的力量。
防线之外，血流成河。
修士的尸体倒在地上将地面染红，血迹滴在草上和清晨的露水一起划下。
仙灵界想要掌握主动权，可是却总是被辛夷牵着鼻子走，辛夷就像在逗你一个玩物和仙灵界的修士相比妖族虽然也是一身狼狈，但是在辛夷准确无误的命令下反而无一人死亡。
这样恐怖的对局让仙灵界越发没底了。
想要达到这样的程度就要求辛夷不能有丝毫失误，洞察全局做出永远最有利于妖族的决策命令。
正是因为天狐一族远超妖族的强大感知天赋和王域才让他们成为妖族皇族，在妖族大能陨落后带领妖族仍旧辉煌。
辛袂说过辛夷的天生的妖王。
正是因为辛夷强大的感知使得辛夷带领妖族之时可以极大可能的避免错误的决策，让妖族发挥最大的作用减少损失。而这样的感知天赋在对战之中，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对战之中更加明显。
这样的对抗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消耗，妖族身上挂了不少伤，作为凡界刚来仙灵界不久的妖族，玉娘身上的伤深可见骨，但是在这样的战斗中不仅获益匪浅，而且心有希望。
在凡界之时他们也经常受伤经常在死里求生，但那样的日子一眼望到头，在如今仙灵界妖族的地位虽然也举步维艰。
可是如今有希望，战斗有追求有奔头就是最大的动力。
胜了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这才是支撑着妖族战斗的力量，然而在王域之中辛夷给予妖族的信心才是最大的助力支撑。
妖族已经开始后继无力了，然而仙灵界赶来的人修却源源不绝。
清晨的阳光照耀下，那些陨落的修士无一不在刺激着仙灵界人修，恨意，不甘和不忿使得他们看向妖族的眼神越发凶狠。
这就受不了了，妖族战士百姓的鲜血将整个临渊的岩石染红的时候这些人可曾收手？
辛夷看着阵势眼里多了几分不耐，看向展洋等人的眼神也越发不善。
辛夷感知到细微的变化眉头一皱，手中的长鞭再一次落下。
展素月挡下辛夷的攻击尽管如此仍是有一部分修士受伤。
辛夷的攻击越发猛烈，他们一味防守也不是办法。
展素月和众人传音，辛夷收回长鞭笑意盈盈的看着朝她逼过来的仙灵界修士。
想要反攻，消耗她？
呵！
“退！十里！”
辛夷的命令一下，澜路等人仍旧以最快的速度执行命令。
仙灵界逼近而妖族却开始退后，看起来就像在逃窜一般。
展洋等人阵势变化朝着辛夷进攻，如同一把巨剑斩下，显得辛夷一人异常渺小。
灵压一阵又一阵荡开，如果不是因为有城中的结界，估计这些城市也在成为一片废墟了。
城里有人离开，但更多的人仍旧如常。
这样混乱的局面更是黑市发财的机会。
“你那是什么眼神，想死吗？”
鞭子抽打，在眼角留下一道血痕。
穆林护着要害，鞭子如同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然而他的眼睛看着暮苍山妖族交战的方向亮的吓人。
城外十里，战斗已经持续了三天了。
“还看，妖族都被打得落荒而逃了，你们就是一群卑贱的东西还敢反抗，找死一样。”
穆林哼闷一声，便被鞭子抽的昏了过去。
苒意抱着娇远听着笼子外面的动静。
“都给我老实点！”
鞭子抽在黑色幕布盖着的笼子上，苒意保持静默。
消息战局知道得这么快，这里离战场不远。
也就是离妖族不远！
这里会有一场拍卖会，她们很快就会成为拍卖品，可是她们没有机会摆脱。
只能寄希望于妖族能够成功。
妖族一路狂奔，在十里外止步，然后时刻警惕的看着追来包围辛夷的仙灵界修士。
辛夷下了命令，澜路等人就是着急担心也不能违抗命令，否则在战局中只会把更多的族人推向死地。
“你们要是再防守说不定还能多看看世界两眼。”
辛夷手上的长鞭消失，玄琴在手即使被仙灵界围住也丝毫不惊。
被众人团团围住限制了辛夷的身份发挥，这让展洋等人多了几分可乘之机。
用众人堆出一个机会击杀辛夷。
不似辛夷的悠闲，展洋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和众人缩小包围，朝着辛夷逼近。
灵剑的剑鸣表明这些人无一不想将辛夷斩杀于剑下。
辛夷指尖扣住琴弦，可惜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
琴声铮铮，在辛夷的脚下银色的妖力遍布，阵法亮起。
随着辛夷的琴声阵法开始变化，展洋的剑斩向辛夷，可是这一次却被无形的结界挡住不得寸进。
一击失败，直接被琴音包含的妖力击退。
展素月的剑朝着辛夷脖颈刺去，可是同样被辛夷击退。
明明都是渡劫期，和辛夷对上反而显得展洋和展素月修为跟假的一样。
这样的实力就像越熙，已经不是他们能撼动的了，只能不断消耗辛夷。
可是阵法的变化随着琴声的急促暗藏杀机。
辛夷虽然不懂阵法，但是模仿一个皇城的杀阵还是可以的不是。
杀阵随着琴音杀机渐起，阵法中的修士都被锁定气机，展洋等人的阵势难破，辛夷的阵心却很明显。
杀了辛夷阵法便破了，可是就算知道他们也杀不了辛夷。
局面僵持不下，和辛夷消耗灵力就是死路一条。
“撤！”展洋收剑带着众人想要强行破开阵法一角撤离。
虽然辛夷不善阵法，但皇城的阵法可是妖族的精华，有辛夷坐镇想要破开阵法不是易事。
哪怕展素月拿出了破阵的法宝也无济于事，这就是实力强大的好处。
绝对的实力就是绝对的权威！
仙灵界的人想要困住辛夷消耗灵力凭借车轮战找机会诛杀辛夷，可是如今却被辛夷困住被迫不得不和辛夷比消耗。
辛夷抱着玄琴，玄灵不断拿出灵石聚灵。
这一幕让仙灵界的人瞪红了眼，极品灵石用来补充灵力。
消耗，谁耗谁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放下
比消耗，辛九给辛夷准备的家当怕是能把这些人生生耗死。
展洋和展素月面对杀阵也有几分狼狈，更别说其他人了。
杀机重重，可是他们一群人只能被迫防守，一时间竟无法破阵而出。
不断有修士倒下，仙灵界的人看着辛夷红了眼。
“为同门报仇报仇！”
死亡已在眼前，如果他们再如此被动就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那些修士的尸体就倒在他们脚下，展洋等人是不会因为死去的低阶修士而放弃的，到时死的只能是他们这些人。
是人就是有私心的，谁不想活着呢？
这些人构筑防线也不过磨合了一阵，因为利益联合在一起，道义使他们战斗，可是当死亡真的来临之时谁能保证没有人有私心呢？
人心浮动，阵势便开始有了不稳之势。
“静心，守阵！”展洋第一时间感受到阵势的变化。
攻击划过展洋的手，留下一道血痕。
手上的血顺着灵剑滴下。
“乱就只有死路一条！”展素月挡下攻击道。
在展洋和展素月等人的敲打下，人心虽然浮动但是也勉强稳定下来，阵势稳定展洋等人的压力才小了下来。
灵力消耗，哪怕有丹药补充也无济于事。
败势已现。
阵法步步杀机，辛夷招招都是死手。
她根本就没有给这些人活路，有的事情做过了就迟早都要付出代价。
辛夷冷眼看着杀阵之中的众人。
展洋执剑看向辛夷，展素月看了展洋一眼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他们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始终只能被辛夷牵着被动挨打，再这样下去就只能被辛夷耗死了。
如今的阵势无论破与不破都是早晚的问题。
必要的牺牲也是必要的抉择。
展洋和展素月执剑而上，阵势一破修士又倒下一片。
源广和华辰等人连忙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来了护着门下弟子。
展洋和展素月虽然有恩怨，但死生面前也不得不配合。
默契还挺好的。
辛夷抱着玄琴展洋和展素月配合之下竟冲过杀阵来到辛夷面前。
不得不说，天命之子有的时候气运也是实力的一种。
辛夷指尖拨动，化解逼退二人。
展洋一剑破开接着朝着辛夷袭来，颇有几分不管不顾的意思。
展素月配合着展洋，铛！
展洋的剑带着剑意全力一击对上辛夷。
无形的结界荡开然后散去，琴声依然展洋被辛夷击中倒飞出去。
结界一破杀阵的攻击也散于无形，仙灵界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连忙带人退后，结界一破辛夷便暴露在展素月剑下。
展素月毫不留情的攻向辛夷妖源的位置，杀不了她也要重创辛夷。
辛夷果然侧身避开展素月的攻击，手腕一转展素月手中的剑顺势刺向辛夷右肩。
玄琴翻起，击退展素月。
展素月向后退去，辛夷抱着玄琴虽然击退展素月但是抱着玄琴的右手却忍不住发抖。
一股温热划过玄琴，右手受伤了。
“辛夷！你这怎么会？”玄灵坐在辛夷肩头。
展素月的攻击玄灵看在眼里，辛夷根本就不会被她伤到才对。
辛夷唇色发白，右手留下的暗伤被展素月全力一击牵动。
运转灵力，素白的衣裙沾上一片嫣红。
“无事。”辛夷止住伤势平静道。
展素月握剑稳住身形，她和展洋二人拼尽全力这才伤到辛夷，天赋造成的实力差距就这么难以追赶吗？
不过二人的目光很快落在辛夷受伤的右手上。
当初皇城受的伤一次次被牵动已经给辛夷留下了暗伤，而这就是突破口。
展洋的剑很快就再次来到辛夷面前，剑招步步紧逼，逼得辛夷不得不对敌。
铛！
玄琴脱手，辛夷用左手凝聚妖力击退二人。
展洋和展素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里满是战意，不能给辛夷丝毫喘息的机会。
辛夷右手的伤势再次失控，鲜血已经染红了大片，白色与红色对比格外显眼。
眼看二人的攻击再次袭来，玄琴脱手。
玄灵运转玄力，玄琴消失玄灵正要出手。
“回来，不必。”
“可是，你的伤。”
“信我。”
玄灵收手眼睁睁看着二人的攻击近在眼前。
两相碰撞巨大的灵压散去，展洋和展素月被击飞，灵剑脱手倒在地上吐血。
辛夷身后的天狐法相显现，眼中的冷意让在场的人感到一股心寒之意。
这样都拿辛夷没办法，神兽天狐就真的这么强吗？
辛夷身后的天狐法相散去，手中的冰花同时散去。
灵力修复着右手的伤，伤口愈合，右手指尖发白。
如同闲庭散步，辛夷手上妖力凝聚的冰花朝着展洋身后的修士而去。
哪怕那些人奋力抵抗也难逃一死。
辛夷在十丈外站定，看着被重伤的二人。
叮！
冰花撞上灵剑消散。
辛夷脸上扬起笑意，眼里却是嘲讽。
越熙随意拿起一把插在地上的剑，击散冰花。
冰花散去同时越熙手中的剑也废了，随手丢在地上。
越熙的披帛一卷将展洋和展素月带离送到防线之内看向辛夷。
“我知他们欠你良多，可是仙灵界的修士是无辜的。何必再把千年前的恩怨一直算到如今。”
越熙收回披帛，同样一身素衣在越熙身上衣袂翻飞就如同九天玄女仙气飘飘。
而在辛夷身上就是清冷凉绝之意，如今那染红的鲜血更是添了几分狼狈。
辛夷腰间的妖铃轻摇，面对越熙的话不由嗤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辛夷，妖族和仙灵界之间的争斗已经够多了，你如今做的事和仙灵界当初做的有什么不同，难道在这之后又让仙灵界报仇吗？”越熙微微蹙眉劝诫道。
“当初是仙灵界错了，你就算屠杀这些人妖族就会活过来了吗？罢了吧，带着妖族重回妖界，妖族强大了仙灵界自然不会侵犯。”
“人妖和平相处，他们也是无辜的，死的已经太多了，放下吧。我不想与你为难。”
越熙说的的确是她的肺腑之言，她已经对不起越介和越煦了，她给了妖族机会便让辛夷重回妖界有立足之地。
她不可能真的看着辛夷紧逼仙灵界。
第一百六十章 仁慈
越熙不能不顾越家，她心中有私心可是也不能放纵辛夷。
“放下？是，的确，终归是要放下的。”
辛夷手中抱着玄琴，看着越熙越发觉得好笑。
难怪越介到死都不原谅越熙，任谁养个这样的孩子都不想原谅她吧。
“越熙对于越介他们你心中有愧？”
辛夷的话让还想开口的越熙沉默了。
半晌越熙看着腰间的令牌开口了。
“我心中有愧，可是我已经还了。”
辛夷笑得越发嘲讽。
越熙又想助妖族来弥补自己心中的愧疚，又想顾忌越家要保全仙灵界。
越熙夹在中间看似心有苦衷，两相为难，为了不让自己为难就想劝说辛夷放下妖族的仇恨，仙灵界是无辜的。
笑话！
对于妖族来说，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试问他们谁的手上没有妖族的命？人修杀妖族就可以，妖族就不行？
越熙这样的纠结在辛夷看了就是个笑话，本质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想要两全其美。
让妖族放下，那妖族这些苦恨就白受了？
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妖族最终都是要放下的。
但是放下的前提是互不相欠，想要她放下，凭什么？
“越熙，你以为你可以为难我吗？”辛夷抱着玄琴道。
“你一定要战吗？你这样只会带着妖族去死！”越熙看着辛夷不免多了几分怒意。
“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越介他们！”
辛夷嘲弄的看着越熙。
“我凭什么要对得起他们，妖族不是他们何至于此！”
“不要跟我讲什么以德报怨，讲什么仁慈道义，更不要跟我讲什么放下得道的道理！”
辛夷身后天狐法相显现妖力暴涨。
“我辛夷，不讲道理！”
“我就是要仙灵界一报还一报！否则我绝不放下。”
“对于妖族他们从不无辜，要战便战！”
辛夷的手放在琴弦之上满含杀意的看着越熙，脸上的笑意收敛消失的彻底。
说什么仁慈让她放下，越熙以为她是谁，凭什么让妖族原谅这些人，她自己愧疚于越介等人，辛夷可不会愧疚。
她不会做越熙安慰愧疚的踏板。
这样的仇恨想让妖族仁慈，人修可曾对妖族仁慈办法，无辜？那个人是无辜的？妖族不无辜吗？
立足之地，妖族本来与世无争潜心修炼，是仙灵界将妖族逼迫至此，难道辛夷和妖族还要因为越熙的帮忙，因为那承诺的立足之地而对她感恩戴德，承了这“好意”吗？
真是可笑至极！
越熙眼神一暗，“那这七年来天门宗对你的好你就办法都看不见吗？你做这些不会新生愧疚吗？人修也有好人，你这样和滥杀无辜的魔头有什么分别！”
“辛夷，不要执迷不悟，带着妖族走上死路！”
“七年来的好，呵！我看得见，我不愧疚！”
“如果不是展洋抹去记忆这一战会来的更早！这些仁慈的话千年前你怎么不对仙灵界的人说？”
“他们听了吗？”
越熙沉默了，这样的话她当然怎么会说过。
“或许你说都没说过吧，不要那你的那一套要求我。”
“我辛夷就是要他们血债血偿，仙灵界当初如何做，我便一一奉还。”
“如此已算公平。”辛夷说着这些话神色却是无比的挑衅恶劣。
越熙手中的披帛出手，“执迷不悟！”
琴音响起，妖力对上越熙，越熙手中的披帛看似一击就破但却轻易化解了辛夷的攻击。
和展洋和展素月相比，越熙的对上辛夷，也让辛夷感受到了杀意。
辛夷刚经历了大战，如今对上越熙难免力不从心。
越熙的披帛击中辛夷，辛夷气息一乱往后退去。
“放下吧，我不为难你。”
“呸！”
辛夷吐出嘴里的血，“你这样的行径最是让人恶心。”
“你早就来了，你若真是心中有愧，那刚才他们杀我的时候你可没现身。”
“不过为利罢了，说的冠冕堂皇。”
辛夷拨动琴弦化解了越熙的攻击。
越熙被辛夷逼着不得不避让后退，辛夷的实力让越熙正视，明明只是渡劫初期却能把展洋和展素月等人逼到这般地步。
辛夷的天赋实力的确无人能及，就连越熙和辛夷对战都感到了压力。
辛夷的话似乎是戳中了越熙的逆鳞，越熙下手也重了几分。
辛夷的手轻微颤抖，展素月和展洋对辛夷右手暗伤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越熙的披帛一击，玄琴脱手，披帛瞬间困住辛夷。
“若立下天道誓言，我可放你离去。”
越熙悠然的看着被制服的辛夷温和道。
仙灵界的人看着越熙制服辛夷眼睛亮了起来，似乎辛夷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你一早就来了，他们杀我之时你没有出手，我反击时却要我仁慈。”
辛夷轻笑着看着越熙，“你知道你为什么无法飞升吗？”
“不是因为你心中有愧，而是你早就在一开始就违背了你的天道誓言。”
辛夷说完越熙面色如常，但是心中却最是清楚。
无论她说的，做的再像，自以为钻了天道的空子，但天道就真的这么好钻空子吗？
越熙看着辛夷低声道：“你的命在我手里，你不退，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的命也好，妖族的仇恨也好，都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玄琴收回，妖力直接撞上越熙的披帛，辛夷全力一击巨大的灵压散开。
妖族退在十里外，不断张望寻找辛夷，脚下的地被妖族踩实了。
这是焦急啊，不是辛夷的命令他们一早就冲过去了。
越熙退去，巨大的灵压使得越熙不免有了几分狼狈。
展洋和展素月辛夷不过用上五分妖力，而对上越熙则要十分。
越熙让辛夷仁慈，说的好听，可是她就真的如她表现的那样吗？
仁慈，如今妖族崛起最不需要的就是仁慈！
尤其是对仙灵界的人仁慈！
灵压散去辛夷身上无形的结界散去，玄琴在手。
玄灵趴在辛夷肩头，辛夷透过弥漫的雾气看向仙灵界的防线微微一笑。
玄灵调动玄力，在辛夷的感知下仙灵界防线内传来一连串的自爆声和惨叫声。
一百六十一章 防线崩溃
雾气迷蒙越熙感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大量的灵力汇聚自爆，法器自爆的灵压一片连着一片，遍布整个防线众多修士刚从辛夷手下死里逃生，现在又被这法器自爆的灵压打了个措手不及，哪怕及时抵挡也无济于事。
不过转息之间便又是死伤无数。
“这才是我要的放下！”
放下可以，把这些仇恨平了再来谈放下！
妖族这千年来死去的族人，那些命在越熙看了就这么不值吗？这些修士的死去不会让妖族活过来，但是可以让那些欠下的恨痛快！
这笔债不要回来，妖族不就亏了。
妖族是有善心，也正是妖族的善心让仙灵界踏破妖界，如此又凭什么要求妖族要仁慈放下。
越熙以为她就可以为难控制住辛夷想劝辛夷离去，可是妖族离去了就真的能人妖和平相处了吗？今日她退了，等仙灵界恢复过来再出一个连月这样的天才，那么到时就是仙灵界对妖族喊打喊杀了。
那时越熙可不会站出来说什么人妖和平相处。让妖族对仇人仁慈就像弱者叫强者讲道理一样可笑。
变强就是为了摆脱规则，绝对实力面前为什么要讲道理？
仙灵界的道义想要束缚妖族，从仙灵界千年前骗妖族盟约之时就不可能了。
哪怕越熙今日在此辛夷和妖族想要杀仙灵界的人，那么她越熙就拦不住！
就算越熙早就到了又如何，辛夷还是能当着她的面动手。
妖族看似一直在冲击仙灵界的阵势，但那些被辛夷动过手脚的高阶法器才是暗手。从仙灵界宝库里收集的法器，什么品阶都有。在妖族冲击阵势之时和仙灵界那些法器混在一起。
法器自爆，毁了法器，也是毁了这所谓的防线。
人修可以使用这些法器屠杀妖族，那么如今便将这些东西一一还给他们便是。只是他们收不收得下就是辛夷说了算了。
玄灵收手，连绵不断的法器在玄力牵引下自爆，高阶法器自爆的余威不是这些修士能够抵挡的，更何况还是这样一片的自爆。
根本就顾及不来，法器自爆同时破坏的还有这防线上的阵法，一时间一片混乱，灵压一波又又一波的荡开。
那样的高阶法器谁也不知道辛夷收集了多少，谁都不知道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法器哪一个是辛夷布置的，人心散乱。
猜疑，使得他们不得不后退。
灵力和妖力碰撞的雾气渐渐消散，越熙透过雾气看到辛夷眼里的冷漠和不屑。
“撤！”展洋看了一眼越熙的背影下令道。
这一战，仙灵界惨败，第一道防线全线崩溃，死伤无数。
没有犹豫下令撤退到第二防线，否则以他们现在的状态都要葬身于此。
哪怕越熙在此，她也护不住他们这些人，越熙能不能制服辛夷都还未可知，至少现在看来越熙也无法短时间制服辛夷。
谁都没有想到当初的狐狸崽子一突破就是这样的逆天。如今的局势对仙灵界极其不利，这也让仙灵界的修士越发记恨展洋，展素月和越熙三人。
若不是他们自以为是的玩弄，何至于将妖族逼到如今，将辛夷放任成长到现在这样谁也惹不起的情况。
他们这些大能有能力招惹祸端，却没有办法清理最终让他们这些人落到如此。
可是他们修为决定他们如今再恨也只能依靠他们。
心中的恶气无法出，便只能埋藏心底，等到机会一到便是极致的恶意。
越熙的身后是一片狼藉，仙灵界的人撤离，越熙的手握紧披帛，眼露杀意。
她本想藏身暗处，若展洋和展素月能够打压辛夷，妖族自然会离去，安分的守着妖界互不干涉是最好的结局。也是她还了欠越介的恩情。
可是没想到哪怕展素月和展洋二人联手也无法逼退辛夷，越熙只能现身，可惜辛夷从来不是一个识好歹的人。
越熙对辛夷的实力惊讶，哪怕是她也一时间也无法制服辛夷，只怕辛夷逼得狠了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到时想杀她的人可不少，越熙不会把自己至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辛夷当着她的面杀了她要护着的人，这无异于挑衅。
越熙身居高位已久，何时被这么扫了面子。
“你最好不要后悔！”越熙看着辛夷冷声道。
“你救我是因为越介的恩情，你想要两清，不代表我要因为你出手救我就心怀感激。”
“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我从不欠你，你说的再好也是你的想法。”
辛夷说完妖力运转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越熙握着披帛，眼神落在辛夷身后的澜路等人身上最终还是选择离去。
如今仙灵界被重创，如果她在和辛夷在这拼的你死我活，无人坐镇局势如何就很难说了。
毕竟妖族不是只有辛夷一人，那些藏在暗处不愿冒头的妖族谁知道会不会跳出来。
在展洋和展素月等人恢复之前越熙不会和辛夷拼命。
辛夷看着剩下的一片废墟，战场留下的只有满目疮痍。
对于妖族，他们只是想为那些死去的亲人报仇，为这千年的不公讨回自己的公道，将仙灵界欠他们的拿回来。
而对于仙灵界的人修来说，他们只是在守护他们的家人，坚守他们的大道，为了他们的道义。
立场不同罢了。
可是妖族遭受的一切不是一句错了，放下就可以消解的。
说辛夷极端也好，冷漠也好。这一战无论如何辛夷都要打下去。
是为了那些仇恨，也是为了打压仙灵界。她能守护妖族多久呢？如同仙灵界打压妖族一般，辛夷也打压仙灵界。
给妖族留下足够多的时间强大。
这样的事换做以前的她，或许她会因为越熙的话收手，带着妖族放下守着妖界。
可是当皇城之后，辛夷就变了，心狠手辣，有时候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妖族给这些人的印象太过软弱可欺了，辛夷就是要用血的教训教会这些人应有的尊重。
血债血偿，不是人修最喜欢说的话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屠杀
辛夷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尸体，抬脚踏过，素色的衣裙沾上地上的鲜血，染红。
辛夷眼中的不忍和迷茫早就在皇城之时就彻底消失了，只剩下这层层冰寒，冷漠至极。
“进！”
命令下达，妖族立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辛夷身旁，列队朝着防线之后的城市前进。
看着这些人修的尸体，妖族心中的怨气才算出了一口气。
千年来妖族死在这些人剑下的不胜其数，到如今多少妖族族里就只剩下那么一两个了。
对于他们来说，就算辛夷不动手，他们就是拼了命不要也要咬着这些人修给亲人陪葬！
妖族可以因为恩情感念一个人到极致，也可以因为仇恨恨一个人到极致。
对于妖族非黑即白的感情来说，显得他们不如人修精明，可是这样极致的好坏之分并不意味着妖族就低他们一等。
人修之前，这天地的主角可是妖族。天道偏爱使得妖族没落人修崛起。
大势已去，也不意味着妖族就要妥协。哪怕最终还是一条死路，也不想委曲求全，至少在力之所及不愿妥协。
说妖族傻也好，不懂变通也罢。
有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东西值得自己争取，不愿妥协放弃的。
澜路和良旭带着妖族跟在辛夷身后。
白玄和白瑾等人看着辛夷的背影，朝着前方前进。
辛夷对于妖族就是前进的方向。
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妖族黑暗毫无希望的生活中，带着他们走向崛起，带着他们走出黑暗。
那个人对于妖族来说就是黑暗中的光，是希望。
正是这样的信仰让那些妖族心甘情愿追随辛夷，跟在辛夷的身后，因为他们相信辛夷，相信她会带他们走到希望中。
很盲目，也很纯粹。
正是这样纯粹的信任跟随才让辛夷哪怕在皇城之后也还为妖族留有几分暖意。
灵压的余波在城中荡过，天色渐晚，穆林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随着妖族的前进，城中的人都纷纷离开。
能挡住妖族的人都撤离了，他们又如何挡得住妖族大军，留下来等死吗。
“都麻溜点，把这些东西收好，没用的都扔了，杀了处理了。”
“快走，妖族离城门还有三里了！”
黑市一片混乱，杀戮在城中蔓延，哪怕离开带不上这些妖族，也不留下一个活口。
幕布外是一阵兵荒马乱，苒意抱住娇远听着外面的话语眼睛不由发亮。
可又生怕是自己听错了，不敢动静。
娇远被外面的嘈杂吵醒，还以为如往常一样到了晚上。
到了晚上这幕布才有可能拉开，外面才会这么嘈杂。
“苒姨，是要去看星星了吗？”娇远窝在苒意怀里问道。
看着娇远黑白分明的眼睛，苒意的手抱的紧了紧，“嗯，看星星了。”
如果真的是妖族胜了，那么这城中的妖族必然会被灭口，听着外面的话也是如此，一场屠杀在所难免。
苒意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留着力量希望当屠杀落下之时可以护住娇远。
当力有不及时她只能选择自私一些。
“妖族胜了！撑住，我们很快就可以摆脱这一切了。”
面对落下的屠刀，麻木已久的妖族在这话的刺激下迸发出几分希望。
“撑住啊，殿下就在城外了！”
城中的妖族怀着这样的信念拼死反抗，很快了，很快了。
他们就要熬过去了，族人就快来接他们了。
穆林昏死在地上，黑市的妖族看到穆林，一把拖起穆林退去。
他们的身上都是伤，退到墙边，面对那些人他们实力低微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了，他们不甘心啊！
修士和妖族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强大的神兽威压笼罩着城市。
城中的修士脸色发白，是辛夷的威压，也是被吓得。
既然给他们这些人离去的机会不要，还敢下手，那么就通通留下吧。
“杀！”
辛夷冷冰冰的字眼落下，白玄便带着妖族冲入城中开始单方面的屠杀。
辛夷威压之下这些人毫无还手之力。
那些对妖族下手的人全成了这场战斗中的又一批亡魂。
妖族虽然伤痕累累，但是辛夷来的及时，没有什么死亡。
“殿下！妖族到了！杀啊！”
被逼到墙角的妖族看着城墙上辛夷的身影，立马朝着被威压控制的修士杀去。
没有武器就用自己的利爪尖牙，这些修士瞪大了眼极致的痛苦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看着满地的鲜血，城中的妖族手刃仇人心中的痛苦和仇恨一朝宣泄出来，便是放声大哭。
他们最终还是等到这一日了啊！
穆林迷迷糊糊间醒过来，就看到妖族疯了一样扑向那些修士，有的如释重负，有的放声大哭。
这样的生活逼得妖族麻木，疯狂。
穆林看着昔日的仇人就倒在他面前，抬头便看到了城墙上衣袂翻飞的辛夷。
夕阳染红了云霞，霞光落在城墙上，也落在辛夷身上。
白色的衣衫染血，清冷肃杀。
仿佛杀神降临这座城，也如希望降临这座城。
穆林呆呆的看着辛夷，眼神模糊看不清辛夷的面容，只能看到白色的衣裙和墨发随风而舞。
满身冷漠的辛夷落在妖族，落在穆林眼里却显得格外柔和。
那就是妖族殿下啊，那就是妖族的王吗？
想来应该是极美的吧。
穆林再次昏了过去，脸上带着笑，眼角划过泪。
哐当！
困住苒意和娇远的笼子发出声音，娇远缩在苒意怀里看向声源。
黑色的幕布被掀开，夕阳的光一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驱散了黑暗。
夕阳染红的云霞和眼前的场景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映入娇远眼里。
苒意挡住娇远的眼睛，“莫怕，等会。”
然而娇远却迫不及待的移开苒意的手，眯着眼适应着光芒。
看着天边的云霞呆愣，这就是苒姨说的故事吗？比星星美很多很多很多的故事吗？
真的很美啊！
娇远被苒意抱住走出牢笼，身上的铁链被斩去，踩在地上，这样的轻松这样的感觉这样的世界是娇远连想象都不曾有过的场景。
第一百六十三章 新生
娇远抬着头，辛夷的身影就和夕阳同时映入眼底。
苒意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到处都是血迹，哭声和喊叫声混合在一起使整座城都乱了。
打开牢笼的妖族已经走向了下一个牢笼，不断有妖族从牢笼里出来，第一次看到黑夜外的世界。
直愣愣的看着周围，抬头看着晚霞。
是杀戮也是新生。
辛夷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中的妖族，又看着那些绝望的人修。
人修如今的感受便是当初妖族的感受吧，从来没有感同身受，只有当切肤之痛落到自己身上才明白自己当初所做的一切又是什么滋味。
仇恨在妖族的心中压抑了太久，将妖族压的麻木了，扭曲了。
机会突然到来，不少妖族都红了眼。仇恨需要发泄，那么这座城中留下的人修就成了妖族屠杀的对象。
当眼前的仇人杀尽，剩下的便是迁怒，一朝翻身妖族要调整的还有很多，否则只会把妖族推向另一个绝境。
神兽威压散去，被威压控制的修士开始反抗，离去。
而红了眼的妖族并不想放过他们，王域笼罩着城市，妖族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周围的一切崩溃的瘫坐在地上。
这样的杀戮不是本意，却也无可避免。
该杀之人，该死之人。
什么是该杀该死的？
对于妖族来说人修屠杀族人，他们委曲求全至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修所作所为，所以他们该杀该死！
而对于妖族来说必死的人，却是在仙灵界资源耗尽之时不顾一切攻下妖界为仙灵界带来资源的英雄，是值得钦佩的人。
事情的对错不过立场二字。
辛夷是妖族，在妖族的立场上她对仙灵界的人仁慈办法就是伤妖族一分。而仙灵界也并不会因此感念她。
她既然已经选择了不退，那么这一切就由不得她仁慈，在人修的角度她不是一个好人，好坏如何都是他人说。
辛夷不在乎这些看法。
她在做什么，她自己清楚就好了，她又不想做个圣人，像越熙一样两面为难，两面摇摆。
既然做了，那么又何必去给自己扯一张冠冕堂皇的大旗，显得自己多么为难高尚似的。
有的事情，有的决定一旦做了就没有回转的余地，那么又何必给自己找借口呢？借口苦衷再多心中的愧疚纠结就会真的少了吗？恨就真的会少了吗？
不会的。
辛夷看着夕阳笼罩下的城市收回了目光，阳光落在辛夷身上还有几分暖意，而辛夷的心里却是冰寒一片。
白玄带着妖族已经解决完城中的事，站在辛夷身旁顺着辛夷对面看过去。
无关紧要的修士都活着离开了这座城市，其中没有辛夷出手这些人是不可能活着离开的。
“殿下，不忍？”
“仙灵界不是只有这一个城。”
白玄静默，不再多言。站在这里可以将一切都尽收眼底，这样的场景白玄见惯了，可是辛夷什么时候也能如此淡然了。
皇城之后白玄知道辛夷已经回不去了，白玄心疼辛夷，明明那时的辛夷不像今日这般，可是私心里却希望辛夷能够把这些讨回来。
辛夷放这些人离开，不是因为不忍，而是必须要放他们离开。仙灵界不是只有这座城，那些对妖族下杀手的人死了是威慑，可是若是妖族屠城只怕会将那些还身处仙灵界的妖族逼向死地。
留有余地才能在一定程度上给那些妖族活命的机会，也是给仙灵界一个谈判的机会。
如果他们够聪明就不会动妖族，否则整个仙灵界就会如同今日城中死去的修士一样下场。
城外妖族已经到达城下，澜路和良旭吩咐好妖族这才来找辛夷。
白瑾等人跟在身后，“殿下伤势如何？”
“无碍。”
辛夷的目光落在城中平静下来的妖族身上淡淡回答道。
白瑾看了看辛夷染血的衣裙没有说话。
“这些妖族跟着？”
“让他们回妖界吧。”
澜路点了点头，回妖界的确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实力低微深入仙灵界就只有死了。
夜色降临，进入城中的妖族开始清理这座城中的资源。
妖族进攻仙灵界的目的不是真的要扩大妖界，而是来收债的。
那可就真的是雁过拔毛，不给仙灵界留下丁点。
夜幕笼罩着城中，娇远坐在院子里看着头顶的星星，原来星空也远比她看到的要宽广的多。
苒意坐在娇远身旁有些出神，看着辛夷等人的方向神色纠结。消息传的很快，妖族休整后会继续朝着仙灵界逼近，狐族族长良旭就跟随着辛夷。
而她们很快就可以启程离开这里回到妖界，源界已经开启，回到妖界她们就可以继续修炼，苒意也可以继续带着娇远，在妖界重新开始，娇远可以安静的生活下去。
良旭是娇远如今唯一的亲人，如果让娇远跟着良旭，深入仙灵界哪怕如今妖族占着优势，可是也仍是生死难料，如果良旭死了娇远怎么办？
最难的不是失去，而是得到后又失去了。得而复失的打击对于娇远来说就真的好吗？
“苒姨？苒姨！”
娇远叫了半天苒意也没有回应，在苒意面前挥了挥手叫道。
“啊，怎么了？”苒意回神抱住娇远。
“你给我在讲讲妖界的故事吧？他们都说我们就要回妖界了，要回家了。”
娇远说着这话时脸上都是向往，家？这是什么样子的呢？为什么那些妖族说起的时候脸上都是怀念和感叹。
哪怕如此眼里的喜悦光亮却是掩饰不住的。
苒意看着娇远的眼睛开始重复讲着那个讲了无数遍的故事。
正是这个在苒意记忆里开始渐渐模糊的故事支撑着苒意带着娇远到今日。
家啊？家是什么？
是牵挂，是依靠，是一个可以放肆自己的地方。
苒意讲着过去，那些开始模糊的记忆却开始越发清晰，或许妖界已经不是当初的妖界了，但是对于妖族来说妖界仍然是他们的立足之地，是他们出生依恋的地方。
那不仅是记忆，更是回不去的曾经，他们要重新开始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四章 态度
苒意说着心中的纠结也一点点想通，她没有剥夺娇远和亲人相见的权利。
不管良旭此去什么时候回来，回不回得来，作为娇远唯一的亲人，苒意都会带娇远去见他。
至少不留遗憾，如何选择是他们的事，她只需要保护好娇远就可以了。
穆林看着城墙，看着辛夷当时站着的地方，夕阳落下抬头是满天的星辰。
穆林抬着头看的脖子都酸了，脸上是风干的泪痕。
半晌才低下头，整理了自己的形象似乎是鼓劲一般深吸一口气朝着妖族大军所在的方向走去。
和以往城中的灯火通明不同，如今城中在夜色中一片黑暗，冷清安静的很。
妖族大军所在的地方还有些光亮，乘着星光穆林朝着大军所在的地方走去。
走到大军所在的位置穆林才发现和他一样的妖族不在少数。
“你们这是？”
“我们想跟着去防线，不想回妖界。”
穆林的话被淹没在妖族同样的话语间。
他们的族人亲人都死了，他们回妖界又能如何呢？
仙灵界加诸在他们身上的仇恨他们不甘心就这样放下，他们就是小心眼，就是要一报还一报，所以他们不愿回妖界。
“你们有实力？你们打得过那些人？”白瑾听到动静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妖族安静下来，穆林站在中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什么都没有，是想去死吗？仙灵界不在乎多死几个妖族，可是那些拿命换你们活下来的族人就是为了让你们白白去死吗？”
白瑾一席话让他们更没话说了。
谁不恨？可是恨不意味着毫无头脑的冲上去送死，妖族不需要马前卒去送死。
“回妖界吧，妖界复起需要人去清理。”
白瑾说完就离去，留下一群人待在外面不肯离去。
道理他们都懂，可是就是心里放不下。
“回去吧，你们回去了妖族才有退路。”
“殿下！”
辛夷看着站在夜色中的妖族道。
穆林看着辛夷，眼睛一亮。站在外面的妖族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辛夷。
妖界最终才是妖族的归宿，如果将一切都投到这场争斗中妖族才真的是没有退路了。就像白瑾说的，无谓的牺牲是不必要的。
他们回妖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辛夷不可能为了他们把源界的妖力也牵引过来。
妖族站着，辛夷也站着，没有松口。
穆林看了辛夷一眼然后低下头，挤出妖族中间转身离去。
他们不能去，去了只是负担，回妖界才是他们的去处，只有他们回去将记忆中的妖族恢复过来，辛夷他们才有退路，妖族才有退路。
辛夷他们是将所有妖族的仇恨都背在了身上，把自己身后的生路完全交给了他们。
他们又何必执着。
穆林红着眼再次走入夜色，有了穆林的离开聚集的妖族也一个个离开。
辛夷看着夜色淹没的背影，不知为何想起了木洵他们。
那时的他们也是这样跟着她的吧。
“殿下？”
白瑾叫了辛夷一声，辛夷按着右肩嗯了一声转身进去。
“那些妖族传消息了？”
辛夷右手的暗伤还没痊愈，所以才不得不留在这里继续休整。
仙灵界经过这次对战准备只会更加充分，辛夷想要想这次一样强攻除非她能制服越熙。
但以辛夷目前的修为实在勉强，养好伤虽然失去了如今这样的时机可是却也是无奈之举。
否则以辛夷和妖族现在的状态继续冲击防线估计只会被越熙重创。
妖族如今已经经不起那样的重创了。
“殿下的伤还是不好？”琦瞳皱着眉看向辛夷揉肩是动作。
“无事，那些人递消息了？”
“嗯，有些已经递消息了。”
白瑾回答道。
白瑾说着辛夷看向澜路和良旭，他们的面色发黑眉间是明显的不悦。
“他们什么态度？”
“还是那样，说我们攻击防线最后关键之时可以给我们一些帮助。”
白瑾说着对那些避世妖族越发敬而远之了。
他们要选择避世就避世，可是又想着摆脱这样的境地，偏偏还不愿意担风险。
胜利的关键时刻会出手，也就是说形势不利他们就一直不出手咯。说到底还是不愿担风险却又想坐享其成。
澜路和良旭一开始还信誓旦旦的对白瑾拍着胸脯说那些人一定会改变态度，可是最终不还是如此。
若是直接拒绝了还好，偏偏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才最是让人心烦，所以澜路和良旭这才一直黑着脸坐在那里让白瑾来说。
辛夷笑了笑，她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些避世的妖族出不出手对于辛夷来说都没有太大影响。
不管他们什么态度辛夷都不会放弃还是会继续推进，澜路他们不过是心里不平衡罢了。
明明妖族都在未来努力，可是却有一群人什么都不做只想着坐享其成，实在是心里不爽。
但是偏偏他们也不可能因为他们停下，也就是说拿那些人没有办法。
这让他们如何不气？
“既然今日问了，那么就断了吧，日后他们是什么态度都与我们无关。”
辛夷的话让众人一愣，辛夷一直以来也会关注几分那些避世妖族的态度，这让他们以为辛夷是想借助他们的帮助，所以才想着劝说他们。
可是辛夷现在的话仔细一想也像是辛夷说的出来的。
辛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辛夷已经给了他们表明立场态度的机会，那么不管今后如何，成功与否妖界都和这些避世妖族无关了。
他们不是想要坐享其成，避世保全吗？
那么就让他们接着避世，妖族胜了他们就退回妖界，倒是这些避世的妖族是继续避世还是和争斗后的人修对上都与辛夷，与妖界妖族无关。
选择是他们选的，那么后果如何也自己解决好了。
对于妖族辛夷已经没有那么心软，没有那么多多余的善心了。
“好，那殿下好好休息。”
白瑾说完就离开去解决避世妖族的事情了。
澜路他们也要忙着休整，这一场胜利看似来的容易，却是妖族期盼了千年才有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