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首赛
只见柜台内经纪取出约摸三十五万下品灵石,放在桌上,嘴里例行公事说道:“赌斗本金十五万,对方本金十五万,押注利润分成五万一千三百,合计为三十五万一千三百下品灵石,请当场清点,离柜概不负责。”
那高大元点点头,看都不看直接收起灵石就走,显是熟门熟路,对这会馆十分放心。
梁诚在旁看着,心道这赌斗收益还真是高,这么一会本钱翻了两倍还不止,微微有些心动,知道凭自己的炼丹技艺,取胜易如反掌,唯一可虑者,就是赢了一次以后是否还会有人敢跟进。
“现场拍卖会现在开始,打包拍卖培元丹三十八丸,聚灵散九两三钱,合计底价一万一千六百下品灵石。”斗技台那边忽然传来了拍卖声,显然是正在现场拍卖刚才比斗中刚炼成的培元丹,就连同那刘金峰炼丹不成的残渣也一并拍卖了。
梁诚一听这底价甚低,有些好奇,又走过去看热闹。只见那拍卖处虽围着一大帮子人,但是只有三四个人在那里竞价,不一会竞价就结束了,拍卖品以一万五千下品灵石成交。
那买下拍品的散修交割完灵石后,随即同三十来个伙伴在那里细分丹药,这些人你一颗我两颗地在那里细算,顷刻间就把拍到手的丹药分了个干净。
原来是好些人凑在一起竞拍的,梁诚一想这里都是财力有限的散修,组团竞拍也属正常。可是对这里的丹药拍卖底价定得如此低还是有些不解,正好看见同来的少年向导办完事回来,于是叫过来询问。
那少年道:“前辈,这就是会馆给我等散修的福利了,要是没有这福利,我等散修的日子还要难过得多,没来这以前,我哪里买得起丹药啊,在驿站苦苦干活一天也挣不了几个灵石,连聚灵散都买不起……啊,对不住,说跑题了。”
少年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前辈,这散修会馆主要靠斗丹时观众的下注抽成来获取利润,至于炼成的丹药,会馆按成本加一成利润,这就是拍卖底价了,至于竞价的人么,大伙都是散修,手头都紧,所以也有些默契,除非有人恶意捣乱,否则最多加价两三成就成交了。”
原来如此,梁诚疑惑顿解,看来这个会馆不简单,不但做买卖,同时也收人心。梁诚听少年说得辛苦,也很感慨,没想到资质差的散修日子如此难过。心里同情起来,从储物袋里摸出一瓶平常练手时炼制的丹药,塞到少年手中。
“小兄弟,你差事办的很好,这几天辛苦你了,这个给你吧。”
少年打开瓶盖,见里面不下四五十颗培元丹,这种高级丹药自己虽见过,却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拥有,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这……这……我、我……”
“都是给你的,别客气。”梁诚轻轻拍了一下少年肩膀,转身走向那经纪所在的柜台。
原来梁诚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自己在这里求名比较合适,求利倒在其次。散修其实最为人多,有些散修甚至只是炼气期顶峰的修为,实际上介于凡人和修士之间,都未必有资格归类为修士。
所以自己在这里斗丹,接触面更广,出名的速度应该很快,不过,要是想多玩几天,自己还得悠着点,不能发力过早,否则可能会出现无人应战的局面。
“我要参加斗丹比赛。”梁诚来到了柜台前,对里面的经纪说。
那经纪问了姓名,拿出记录玉简查询了一下,道:“你在本会馆并无记录,是第一次报名参赛,按规定要缴纳押金三万下品灵石,以及赌斗本金五万下品灵石,合计八万,首场只能参加最低级别斗丹,若是比赛中不能成丹的话,要自行负担会馆提供的炼丹材料价值的七成,首场比赛会馆自会安排,比赛胜者今后可获得在本会馆内互相自由挑战权。”
梁诚点点头表示明白,交了押金和赌本,不一会就迎来了会馆安排的第一个对手,那是一个面色白皙的青年,也是第一次参赛,长得个子矮矮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修为却在筑基中期,明面上还比梁诚修为高。
两人走向竞技台,各自选定位置,那白面青年摸出一鼎黑色的丹炉,颜色古旧,光华内敛,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好丹炉。由此可见这青年颇具水准。
梁诚自然不会在众人面前使用神木烘炉,更不会让人看见木灵圣火,那可是自己的底牌。
本来梁诚想拿出太清所赠的那一鼎丹炉来用,眼光一扫却看见自己的那个少年向导已经从激动中缓过神来,正站在台下关切地望着自己。
于是梁诚心中一动拿出另外一个丹炉,这丹炉还是当年在云门山坊市所买,当晚就被太清老道认定品质太次,因此一直没有用过,是个全新的丹炉。现在看来,这丹炉新灿灿的烟火气十足,很是扎眼,连梁诚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暗想当年自己的眼光怎么会如此之差,这也难怪丹炉品质差,这个丹炉梁诚记得是和一些符箓一起打包五六十下品灵石就买到手了,完全是个垃圾货色。
围观人群发出一阵短暂的轻笑声,显然是行家看见了梁诚这个宝贝丹炉。
这也就是炼丹师地位超然,大家都特别敬重,这才养成了习惯,以致没有人愿意与修炼丹道的人交恶。所以大家才特别克制,要换在别的竞技场所,手中吃饭的家伙如此不堪,不被当众嘲笑喝骂才怪。
那白面青年只是扫了一眼梁诚的丹炉就收回目光凝神静坐,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显得不骄不躁,颇有大将风度。梁诚见对手如此,心底也暗暗称赞。
这时一位黑衣裁判走上台来,大声宣布:“新人丹客吴国华,梁诚的比赛一炷香后开始,现在诸位可以下注了。”
梁诚微微一笑,传音给少年向导:“如果你对我有信心,现在就可以押注在我身上,建议你有多少灵石就押多少。”
那少年闻言面色纠结,心中开始天人交战。他总共只有约摸六千下品灵石,穷得叮当响,在会馆向来是不敢押注的,一时犹豫起来,等看到梁诚的这个新灿灿的丹炉之后更是犹豫。
梁诚拿出的这个丹炉导致大多数人都不看好他,因此他的赔率节节上升,不一会成了一赔三,那少年心中天人交战许久,一咬牙,心想前辈刚送了我的丹药价值就不下两万灵石,怎好不听前辈的话,也罢!亏了就算了,就当是支持他了。
毕竟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少年最终没舍得押上全部身家,只是咬牙跺脚押上了两千下品灵石赌梁诚获胜,即便如此那少年也是患得患失,心中惴惴不安,一颗心跳得快要蹦出腔子了。
这次比赛属于比赛双方各下赌注五万灵石的最低级别斗丹,炼制的是正常中小门派中,炼气期新人杂役弟子的标配丹药——聚气丹,这种丹药功效比培元丹低一个档次,却又远远好于聚灵散。
所谓聚灵散这种东西,在稍微强一些的门派中,弟子们是从不服用的,说白了那就是炼丹失败的残渣,虽有一定功效,但是内含有害成分不少,只有贫穷的散修才服用,这也是他们不得已的选择,说起来也是辛酸。
“时辰到,参赛者准备。”那裁判拿出两组药材,分别交给梁诚和吴国华,同时交代道:“这是炼制聚气丹的药材,价值三千下品灵石,好了,现在计时,比赛开始!”说完开启了一个透明的隔离光罩,把竞技台与观众格离开,以防干扰。然后把一旁的线香点燃,那袅袅的青烟如一条细线般升了起来。
吴国华立刻引入地火开始给丹炉预热,然后感受了一会地火的热度,随即开始分拣药材。这是炼丹的标准步骤,叫做“择药”。因为炼丹时外界条件都各有不同,尤其是所用的火源也经常会有差别,这就要根据不同的变化,调配丹方中各类不同材料的用量,同时还预先计划投入丹炉中的各类药材的顺序。
水平低的初学者一般还要用小秤精确计量一番,这才能称准数量。以后随着丹道水平的提高,就能逐渐直接感知所用药材的分量,信手直接投药。到了这一步就会显露出修炼天赋的差别了,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感知能力和对于细微变化的体察,就是炼丹天赋的重要组成部分。
就前面这几个步骤,可以看出吴国华的丹道水准明显高出散修们常见的新人参赛者,于是围观者渐渐变多了,大家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好些囊中羞涩的散修已经聚集起来商量赛后组团竞拍的事了。
见到了吴国华这些有条不紊的操作,黑衣裁判点点头,对此子十分看好。
目光转向梁诚后,裁判惊诧莫名,因为梁诚正在那里闭目养神,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难道他不知道成丹时间的先后也是评判比赛胜负的重要标准吗?裁判有心提醒一句,但是碍于裁判不得干预比赛的规定,出声不得,心下默默叹了一口气。
少年向导见梁诚久久还不开始,心中大急,不禁双手抱头用力揉搓,浑不知头发都被拔掉了一绺。
第六十二章 入品丹
好在梁诚闭目养神五六十息后,睁开了眼睛。那少年向导长吁了一口气,只见梁诚拿起丹炉,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竟选择了妖兽的丹火,那丹炉顿时有些微微发红。
少年心一紧,担心这新丹炉经受不起这狂暴的丹火,梁诚却不紧不慢悠然调整火力大小,没多久丹炉就稳定下来,围观者最担心的炸炉情景,并没有发生。
丹炉预热完毕后,梁诚直接跳过择药这一步,信手抓起一味药材,看也不看直接投进丹炉中,观众大惊,觉得接下来梁诚要演示什么奇妙的新手段,都凝神围观,然后却见那一味药材在丹炉中逐渐化为灵液,随即枯焦,最后化为飞灰。
梁诚轻吹一口气,飞灰飘出丹炉,接着梁诚故技重施,又投下那一味药材,没多久又烧成飞灰,然后又吹出炉外。
梁诚好像乐此不疲,在一盏茶的时间里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一直把丹药配方里的一味药材消耗殆尽这才住手。
“操!这是在搞什么鬼?这人会不会炼丹啊?”围观众人沉不住气了,有人大声质疑。
“是啊,这一味璇玑草在聚气丹的炼制中,起到稳定药液的作用,最是要紧,这下被他浪费光了,后面还怎么炼丹啊!”有懂行的人也表示担心。
那少年向导见状双手捂脸,心中充满绝望,觉得今天自己要倒大霉了,两千下品灵石打了水漂,真是让人痛不欲生。
梁诚却凑近丹炉,仔细查看了一番,最后点点头似乎比较满意,只见那个新灿灿的丹炉看起来烟火气褪去了一些,外观比刚开始顺眼了不少。
“什么!难道他是在养炉?哪有这样的,临时抱佛脚,这还来得及啊?”下面人群又发出阵阵质疑声。
已经过去一盏茶的功夫了,梁诚这边还没有什么进展。吴国华那边的进展已经过半,各类药材都已经按顺序投放完毕,正在那里精心熬制,吴国华小心地控制着火势,一面剔除杂质一面渐渐收干熔炼出来的灵药精华,已经距最后一步的凝丹不远了。整个过程有条有理,颇有大将风度,虽是新手参赛,其实水平已在之前比赛的高大元与刘金峰之上了。
围观的散修们虽不会炼丹,但由于经常观看斗丹比赛,眼光一个个是不差的,眼见会馆中又多出了一个丹道高手,今后又有更多的机会拍到好的丹药,大伙都很高兴,一个个神情振奋地交头接耳,对吴国华的技艺赞不绝口,提到吴国华也尊称为吴大师了。
这时梁诚开始行动了,只见他伸手一把抓起剩下的各种灵药,信手一抖,就掉落了一些灵药,然后把手中剩下的一股脑全部投进丹炉,整个动作快速果断,但是落在围观大众眼中,评价就只剩粗鲁和莽撞了。
“这人着急了,这样搞法,炸炉是早晚的事。”
“唉,老夫这次亏大发了,我看他赔率这么高,梭了一把想偷鸡,那料到这个小子狗屁不通,这下血本无归了。”有个老者见状叹息道。
“哈哈哈,张老儿,你还敢押宝在这家伙身上,这就叫偷鸡不着蚀把米!要不要我们哥俩赌一赌,这傻小子什么时候会炸炉。哈哈!”
观众们对梁诚越来越失望,言辞也就越来越不客气,有好事者竟然开始预测梁诚的丹炉什么时候会炸。
“一……二……三,炸!”
“哈哈,没炸呢。”
“再来,一二三,炸!炸呀,他妈的!这傻小子真走运!”
倒也不怪围观众人没眼光,因为在大家看来,梁诚这时的炼丹状态着实差劲,本来妖兽丹火就狂暴,梁诚还用着个新丹炉,又没了起稳定作用的璇玑草,看上去真是惊险万状。
那个新丹炉在狂暴的妖兽丹火炙烤下红彤彤地发着亮光,眼看着就要炸炉了,不知怎么梁诚竟然控制下来了,看上去亮度慢慢降了下来,可是稳定了没一会,梁诚居然又加大火力作死,在观众的连连叹息中眼看又要炸炉,但是不知怎么又人品爆发躲过一劫。整个过程真是风雨飘摇,如履薄冰。
少年向导手按胸口,感到胸闷得厉害,心脏异常难受。只觉得下这么大的赌注围观梁诚炼丹实在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要是这种事情多做几次,只怕寿元都要耗损殆尽。
忽然“铮”一声,梁诚竟然开炉取丹了,奇怪的是大伙竟然没闻见药香。
“什么?成丹了!?”
“真的啊?这样也行?怎么没味道看着不像啊?”
“据说上乘的丹药出炉就是这样的,没味道那是因为药力全部凝聚丹中,没有向外散发。”
“什么?上乘丹药?就凭他也能炼?”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梁诚将所炼的聚气丹倒在了身前的玉盘中,只见满满一大盘子,粒粒晶莹剔透,呈半透明状,看上去很像一堆琉璃珠子。
那黑衣裁判也看呆了,一时呆立原地,连上去查验也忘记了。
这时又是“铮”的一声,吴国华的丹药也炼制成功,一股非常轻微的药香飘散出来,接着吴国华取丹入盘,只得了半盘聚气丹,只见他炼制的丹药粒粒浑圆饱满,色作纯白。
吴国华炼丹时极为投入,在炼丹过程中对身旁发生的事情都视而不见,现在终于完成了炼丹,顿时松了一口气,又见这次所炼聚气丹成色相当不错,心中颇感满意。
吴国华忽然想起梁诚这个对手,忙把视线转了过去,一眼就看到梁诚身前那一盘聚气丹,然后视线就被牢牢抓住,再也挪不开了。吴国华呼吸急促,嘴巴微张,神色惊讶地愣住了,良久才低声道:“入品丹……还成丹这样多。”
黑衣裁判终于缓过神来。连忙走到梁诚跟前,轻轻拿起一粒聚气丹,仔细检视了一番,又凑到鼻端嗅了嗅,兴奋道:“入品丹,这聚气丹已经入品了,是黄级中品丹药。”接着又清点数量,数了三遍后,大声宣布道“新人丹客梁诚,共计成丹七十八丸,用时一刻钟。”
宣布完梁诚的用时后,黑衣裁判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说什么,可他心里想的是,梁诚用时的这一刻钟其实大半是在闭目养神,实际上的用时更少。
“哗”地一声,台下观众像炸了锅一样轰动。
接着检视吴国华的丹药,一共三十二丸,品质属于优级,离入品也只有一步之遥了。其实吴国华这个成绩也是极好了,炼丹速度也是极快,只不过梁诚珠玉在前,一对比就显得逊色了。
接着宣布比赛结果,毫无疑问是梁诚获得了胜利。吴国华用崇敬的眼光看着梁诚,然后一抱拳:“梁兄技艺高超,小弟甘拜下风。”
梁诚伸手抓头嘻嘻而笑,道:“吴兄太客气了,我这也不知怎么就成丹了,哈哈运气真好。”
“运气,真是运气来了,哈哈,赚大发了!”先前押宝梁诚的那张老儿兴奋地朝柜台跑去。
少年向导也一下子兴奋起来,也跟着跑去,在柜台处连本带利拿到八千下品灵石,加上没敢押注的四千灵石,身家终于过万了。
那少年激动得脸色通红,半天合不拢嘴,兴奋了一会忽然想到当时要是听梁诚的,把所有六千灵石都押上去,这会身家可不就有两万四了吗,这么一想顿时又懊悔不已,恨不得伸手抽自己的耳光。
“唉,亏了。”围观的大部分人却是都输了,一时都有些郁闷。
“我觉得这小子就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有人低声道。
“李兄,那为何他成丹如此多?比平常情况多出两倍有余,太奇怪了。”一人问道。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看他炼制时间那么短,丹液耗损很少,又没有用璇玑草,那璇玑草虽可稳定丹液,但是对丹液也是很有消耗的。”那略通丹道的李兄想了一会做出了解释。
“那李兄你觉得这梁诚到底是技艺超群还是撞大运?”
那李兄沉吟良久,道:“难说,但是我看他手忙脚乱的,不像是高手。再说,丹药哪有这个炼法?你觉得让他再同样做一次,还能成么?”
“难,太难了,我觉得不可能。”
对于梁诚到底是丹道高手还是撞大运这两种可能,众说纷纭,多数人觉得他只是运气太好了而已。
随后举办的现场拍卖会却掀起了一场小**,由于梁诚这个运气爆棚的傻小子“偶然”炼制出了入品聚气丹,再加上吴国华炼制的优级聚气丹也是非常不俗,上千人围拢过来,很多人加入了竞拍,场面比平时热闹多了。
最后丹药拍出了一万下品灵石的高价,打破默契远远超出了平时大家都遵循的最多加价三成的标准。要不是会馆将梁诚炼制的入品聚气丹收起了一大半四十丸,只肯拍卖三十八丸,成交价还会高得多。
梁诚赢得比赛后,除了赢到对手押注本金五万下品灵石,押注利润分成竟然高达约摸三万,这样自己储物袋中的下品灵石增长到了十八万多,看来赔率高就是好啊,可惜这种事情不太可能继续保持下去,一赔三的赔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第六十三章 大修士的邀约
果然,这首场比试后就一直无人来挑战梁诚,因为梁诚的炼丹技艺实在让人看不透,一方面他炼制出了入品丹,技艺无疑应该是高超的。另一方面,大家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一次非常偶然的巧合,所以对梁诚的实力还是有点心存怀疑,虽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但因为惧怕梁诚是扮猪吃虎,谁也不愿第一个出头。
由于散修中的炼丹客自家技艺一般都很有限,大多赢得起输不起。自己一个圈子里的知根知底的熟人,相互有输有赢,那当然是可以经常比试一番的,可对刚来的疑似很猛的新人那就没有信心了。所以即使梁诚首战已经是有意藏拙,还是有发力过猛之嫌,这让梁诚有些暗暗懊恼。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梁诚索性找到会馆经纪,主动要求挑战会馆丹客。
结果按名次最高者开始约战,一路下来全被拒绝。拒绝理由五花八门,高大元是忽然想起家中正有一炉炼制了三天三夜的秘制丹药需要即刻回去照料。刘金峰说道家中忽然来了客人也要立即回家招呼不好失礼,更有一个更是现场大呼自己状态不对,修炼疑似走火入魔了需要赶快回家治疗,手捂丹田快步跑了。
本来很悠闲的丹客们在梁诚的约战下顿时个个都有急事,慌慌张张走了三四个。
只见剩下的众丹客也纷纷一副就要告辞离场的样子,那会馆经纪也急了,暗暗央求梁诚道:“梁大师啊,要不然还是别挑战了吧,小人当班期间炼丹师们要是都走光了,实在不好交代呀,请梁大师体谅啊。”
梁诚颇感无奈,看看玩不下去了,也觉得留在此处无益,于是招呼少年向导备车,准备就此离开。
“小友请留步。”这时梁诚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梁诚闻声回头,只见一位中年修士正含笑看着自己,这修士形貌儒雅,气质出众,一双眼睛光华内敛,却隐隐有些沧桑之气。他只是随意站在那里,却隐隐散发着一种岳峙渊渟的气势,让人兴不起半点反抗之意。
梁诚一怔,他虽不至于被这气势镇住,但也觉得这修士给自己的压力比元婴中期的师祖建极真人还要大得多,如此看来这人至少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
这时在旁的散修们纷纷躬身施礼,口中道:“参见馆主!”
原来是散修丹道交流会馆的馆主来了,梁诚连忙躬身施礼:“晚辈梁诚,参见馆主!”
“免礼免礼。”那中年修士笑道:“老夫石清泉,忝为这散修丹道会馆馆主。今日见小友年纪轻轻,丹道技艺却如此高超,十分敬佩,不知小友是否愿意赏光与老夫一叙?”
“石馆主谬赞了,蒙馆主相邀,是梁诚的荣幸。”梁诚虽不知这石馆主有何用意,却知道元婴修士的邀约不是自己能随便拒绝的,并且自忖在会馆并没有做什么不当之事,于是点头应允。
那石清泉含笑近前,伸手轻挽梁诚臂膀,道:“小友且随我来。”
梁诚随着石清泉才走了两三步,只觉得身畔人物场景忽然全部往后一退,再看已经来到了一个雅致的湖心亭中。
只见四面回廊九曲,雕梁画栋。清风徐徐,湖水轻荡涟漪。荷叶片片,一群锦鲤若隐若现。梁诚心想这莫非是缩地成寸之术?会馆中偌大的厅堂竟然几步就走完了,心中震撼。因为梁诚身具强大的土灵根,对这土系功法十分敏感,今天看到这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之术,不由得非常艳羡。
“小友请坐。”石清泉道。
梁诚逊谢几句便坐下了,左右侍女奉上香茗。梁诚静静坐着,不亢不卑,等着石清泉问话。
见梁诚镇定自若,石清泉轻轻点头,问道:“梁小友举止从容,应该是世家子弟吧。丹道技艺如此出众,又姓梁,莫非是桃花谷炼丹世家的梁家子弟?”
“晚辈虽姓梁,却并非桃花谷梁家子弟,晚辈现为隐龙城于家做事,今日一时得闲,听人推荐,便来贵会馆玩耍,如有不当之处,请馆主见谅。”
“原来是于家的人,小友不必担心,像你们这样的丹师肯来敝馆,那是敝馆的荣幸。来会馆里的炼丹师越多越好,那样才会有更多的散修受益。所以对你的到来,老夫欢迎之至!现在老夫邀小友来此,并无恶意,而是有事相商。”
“哦,晚辈愿闻其详。”梁诚见石清泉说得诚恳,也就放心了。
“那老夫就直说了,老夫对这丹道也是深感兴趣的,可惜缺乏天分,努力钻研多年还是进益缓慢。老夫一直想炼制一味丹药,炼制材料早已备齐多年,却是不敢开炉炼制,今日我见小友斗丹,虽一直藏拙掩饰,但是据老夫看来,丹道技艺真是超凡脱俗,远超老夫多矣,尤其是控火能力之强让人大开眼界。因此想请小友帮助炼丹,至于这报酬嘛,老夫虽然只是个散修,但无论功法,灵石或者法宝器物还是拿得出一些的,总要让梁小友满意才是,小友意下如何?”石清泉说完之后看着梁诚。
梁诚闻言,沉吟一下说道:“晚辈自然是愿意为石馆主效劳的,只是馆主的修为如此高超,所炼丹药必然也是不凡的,晚辈这点修为怕是难以胜任吧。”
“老夫欲炼制的,乃是化神丹,不知小友可曾听闻过?”石清泉问道。
果然是元婴后期修士,梁诚一听化神丹三字便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化神丹大名鼎鼎,是绝大多数元婴修士进阶分神时必须服用的辅助丹药,在丹王薛慕清的传承中,曾详细论述过这种丹药,其中还附有丹方。
化神丹是阎浮界可以炼制的最顶级的丹药,丹王薛穆清曾经潜心研究丹方,根据阎浮界的特点改良后炼制了几批,总体炼制得不多,原因是炼制材料在阎浮界极为稀少,可遇而不可求。梁诚虽研究过这丹方,却一直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化神丹对梁诚来说太过遥远了。
这时听石清泉问话,梁诚答道:“晚辈曾经听说过化神丹,但是限于自身修为,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恐怕是难以为馆主效力了。”
“修为低些老夫倒是觉得无妨,这化神丹难就难在炼制材料十分珍稀,收集不易,炼制起来虽不容易,却不见得比小友将聚气丹炼制入品更困难多少。再说今日看到了小友的炼丹技艺之后,对于小友的能力老夫并不担心,老夫担心的是小友筑基初期的境界太低,导致专注力和持久力不够,这一点是老夫最为担心的。”石清泉说完,沉吟起来。
“馆主为何不请高阶炼丹师来炼制化神丹?据晚辈所知,人和院中丹道高手如云,就是那高阶丹道赌斗场,也是藏龙卧虎。”梁诚想想,自己的境界确实差得有些远,既然人家有所顾虑,那还是不要出手了,话语之间便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
“人和院丹师除了和其他学院之间物品互换,或者是关系密切的几个门派,不为任何人炼制丹药,只是不定期拍卖各种成品丹药,化神丹因为所求者众,最终那竞拍的价格嘛不提也罢。至于高阶赌斗场的丹师,都与老夫交恶,不可能为老夫炼丹。”石清泉望着远处,缓缓说道。
石清泉回头看到梁诚露出不解的神情,微微一笑,又解释道:“并非老夫有此怪癖,专门要去得罪炼丹师,实是老夫建立的这个散修丹道交流会馆虽便利了散修,却触犯了他们这些炼丹师的利益,散修们来我这会馆低价竞拍所需丹药,那些丹师所炼丹药便卖不起价,所谓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所以那些丹师极其憎恶老夫,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让他们来会馆挖人撬墙脚捣乱那肯定是个个都愿意,为老夫炼丹那就是万万不可能的。”
梁诚这才知道事情原委,不禁对石清泉为散修造福,宁可得罪炼丹师一事有些敬佩,心中对石清泉这个人大起好感,于是又有了帮助他的心思。
石清泉道:“这样吧,老夫为这化神丹一事,也是患得患失拖沓了几十年,只要有可能炼制,那也是不想再拖延下去了。梁小友,我有一个计划,明日你一早来我会馆,当众炼制一批培元丹,从晨时开始直到酉时结束,本会馆保证炼丹材料的供应,一共五个时辰能炼制多少就多少,在那之后老夫与小友再来谈炼制化神丹一事。当然,无论是否委托你炼制化神丹,老夫都将支付上品灵石五十万作为酬劳。不知小友是否答允?”
梁诚一想,这事情于自己并无不利,本来就想求名,当众炼丹正合自己的心意。再说炼制出来的大批丹药最终也能惠及众散修,这种事情现在来做,实在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其实梁诚也知道,石清泉要自己连续炼制这么长时间的丹药,无非是想再细细考察自己的实力,同时也可以评估自己炼丹时的专注力和持久力。
在石清泉准备交给自己这么重大的委托之前,对自己加以考察,这也属正常,至于五十万上品灵石的报酬,实在是意外之喜,当然是锦上添花的好事,于是就点头答允了。
第六十四章 炼丹如炒饭
梁诚从散修会馆回到宅邸,天色已晚,于子山却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去那来凤楼事情办得如何了,问了问府中下人,都不知道,只好作罢。梁诚自去打坐调息,养精蓄锐,为明天的炼丹做好准备。
翌日一早,梁诚来到了散修会馆,只见会馆中人满为患,几万散修把大厅广场挤得密不透风,竞技台上却不见一个人斗丹。梁诚朝四下打量了一番后,迈步走进大厅。
梁诚刚走进大厅里,众散修连忙让出一条路,个个都满脸笑容朝梁诚拱手施礼,声音嘈杂,乱纷纷地向梁诚打着招呼。
“梁大师早!”
“梁大师来的真早!”
“梁大师一路辛苦了。”
梁诚有些诧异,什么时候自己名气变得这样大了,一不小心还混了个大师称号。殊不知大家昨日见馆主对梁诚客气的态度,早就坐实了梁诚是丹道高手的判断。随后散修会馆还放出消息,通知众散修明日将举行大型现场拍卖会,所以散修们兴奋之下,也都早早赶到了会馆。
梁诚也点头回礼,慢慢走到广场中部,石清泉随即现身而出。梁诚施礼见过,石清泉笑着说道:“梁小友,老夫通知众散修今日前来现场观摩炼丹,还要现场拍卖小友所炼丹药,过了今日,小友只怕要有些名气了,哈哈。这个安排小友不介意吧?”
原来石清泉这样的元婴修士,外貌看着像个中年人,实际上已经修炼千年以上,已经是人老成精,世事早看得十分通透。梁诚那点想要求名的心思他早已了然,之后派人随意一打听,已经把梁诚的来意摸得清清楚楚。所以故意把场面做大,方便梁诚施展,这也是向梁诚示好的意思。
“馆主费心了。”梁诚对此也十分满意。
眼看辰时已到,天光开始大亮了,梁诚走上广场中间的炼丹斗技台,放下隔音光罩,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炼丹。只见他在光罩中静坐冥想了片刻,稍微调整了一下便睁开了眼睛。
梁诚今天不需要藏拙了,于是取出太清老道所赠的那一鼎丹炉。这丹炉品质算是上乘,加之在太清和梁诚二人手上经过了成千上万次使用,也算是千锤百炼了,落在围观众人眼中都觉得丹炉不凡,于是有人便大声称赞。
“这丹炉真是不凡啊。”
“这样的丹炉才配得上梁大师的技艺嘛。”
“梁大师真是炼丹大家啊。”
也是这些声音都被隔音光罩隔离开了,梁诚在里面一点也听不到这些议论,要不然不知作何感想,拿出这个丹炉就不凡了,那拿出神木洪炉岂不是要上天了!
梁诚今日如何炼丹在昨天夜里已经考虑周全,那就是追求个快和多,品质却不打算太过追求。
一方面的原因是,今日计划要长时间炼制丹药,所以十分耗费神识,不宜太过精细操作。另一方面看到昨日炼制出入品丹后,散修会馆比较惜售,只愿拍卖一半。梁诚既然打算求名,自然要考虑惠及更多的散修才好,既然会馆对入品丹有些惜售,那么梁诚今天就偏偏不炼制入品丹了,所以只要把丹药品质控制在优级和良级之间就行。
梁诚今日还是选择妖兽丹火,并且将火势调整到最大,只见那丹火从赤红渐渐转为蓝灿灿的颜色,散发出炽热的高温,连站在竞技台边的众散修都感到了灼热的气息,纷纷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的表情。站在最前方观摩的会馆丹客全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会馆著名丹客刘金峰擦了一把汗,问身旁的更著名的高大元道:“高兄,依你之见,炼制温度如此之高,该如何投药,怎样控制药材融合顺序?”
高大元吁了一口气,苦笑道:“刘兄啊,这个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咱们炼丹几十年,其实还是什么也不懂,真是惭愧啊。”
吴国华也站在不远处观看梁诚炼丹,只见他表情平静,神色极为专注,虽然一直沉默不语,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只见丹炉一瞬间因为温度急升颜色渐渐变浅,梁诚看了一眼丹炉,便开始了投药。只见各种灵药如同蝴蝶穿花一般纷纷飞入丹炉,投药秩序和数量看似随意挥洒,其实完全在梁诚的严密控制之中。
药液在炉中不断融合,所含杂质纷纷析出,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有一种特殊的节奏感。众人正看得痴迷,只听“铮”地一声,随即哗啦啦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已经丹成出炉了,耗时还不到一炷香。
“赶快,取丹计数。”一旁作为助手的黑衣裁判命令属下连玉盘捧出丹药。在那里计数片刻,报出数字,一共成丹六十六丸,全是优级培元丹。
“哗,好快啊。”众人大哗。
“成丹这么多!简直神了,梁大师真神人也!”
“这速度,这品质,这才是真正的炼丹大师啊。”
围观众人全被梁诚折服了,围在一旁赞不绝口,昨日曾经偷鸡押注梁诚赚了一大笔灵石的散修老张大声道:“我老张昨日便看出了梁大师的不凡,这才顶住压力重注押了梁大师,当时你们还笑话我,现在你们懂了吧,这就叫眼光!哈哈哈!”
众人闻言,撇了撇嘴,虽对老张自夸的所谓眼光不以为然,但是对梁诚的炼丹技艺都是口服心服,从此梁诚这个名字,在大家心中就等同于炼丹大师了。
刘金峰以手拂额,眼神呆滞,心丧若死。培元丹的炼制难度,他深有体会,昨日自己苦苦炼制半个多时辰最后还因为炸炉而一无所获,反观人家炼制培元丹,就好像炒个鸡蛋饭一般轻松,打蛋摊烘,加饭翻炒,随即饭熟出锅,就那么简单。
第一炉炼完后,梁诚毫不停歇立即开始第二炉丹药炼制,速度不降反升。一双手灵巧地上下翻飞投药,一面结着各种繁复的手印,极为轻松地控制着丹炉中出现的各种状况,不一会又是一炉丹炼成了,耗时比第一炉更少。
“拿玉盘来。”梁诚大呼一声。
“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取丹助手额头冒汗,因为没想到会这么快,那盛放丹药计数的玉盘还装着丹药没誊出来。
黑衣裁判大急,思考片刻后忽然急中生智,飞身纵出竞技台,顷刻便端了个大木盆奔回来咣当放在梁诚身旁,也不知是洗澡盆还是洗衣盆。
“这……这个好,够大!”梁诚看清楚这大型容器后赞了一声,接着哗啦啦丹药入盆,随即开始第三炉丹药炼制。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木盆中的丹药越来越满,两个助手在那里计数却连连出错,眼看数的差不多了,快要得出数量之时,梁诚刚出炉的丹药“哗哗”又到了进来,搞得二人焦头烂额。
两人一边数着一边看木盆里的丹药越来越满,眼看快要装不下的时候,那站在台上的助手大声道:“报——炼丹材料快用完了!”
黑衣裁判一看时间,这才两个多时辰,也傻眼了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装作没听见,心想管它呢,等材料用完了再说,反正自己也没法凭空变出材料来。
梁诚也不管那么多,自顾自只是炼制丹药,再过了一炷香时间,随着丹药出炉入盆的哗哗声,炼丹材料也耗尽了,梁诚看了看黑衣裁判,却见他也是呆立无言,只得灭了妖兽丹火,停了下来。
这时随着一声长笑,石清泉走上竞技台来,道:“梁小友神乎其技,令老夫大开眼界,这才两个时辰,便炼制了这么……这么一大盆培元丹。小友丹道技艺如此高超,为何不去参加学院报名,依老夫看来,五大学院中的人和院是非常适合小友的。”
“惭愧,晚辈曾经报了名的,只是未过初选已遭淘汰了。”梁诚答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莫非是小友灵根不佳?可老夫观小友连续炼制丹药两个时辰,并无灵力不足的状况啊?由此可见,灵根必然是不错的啊。”石清泉故意当众大惊小怪,也是给足了梁诚面子,其实在是帮梁诚鸣不平。
“惭愧!惭愧!晚辈资质鲁钝,只是土系与风系双灵根而已。”梁诚谦虚而诚恳地答道。
石清泉尚未答话,台下众人已经是惊得老血吐了一地:“什么!?双灵根都淘汰了,还是异灵根!这,这还资质……鲁钝,还让人活吗?让我们这些普通五行四灵根情何以堪啊!”
“黑!这学院选拔真是太黑了!我看这其中必有蹊跷!”张三咬牙切齿。
“为国选材者如此舞弊,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这怎么了得。”李四满脸忧色。
石清泉也是扼腕叹息好半天,做足了功夫,看看效果差不多之后低声对梁诚说道:“小友,昨日老夫与你说的化神丹炼制一事,可否与老夫入内详谈?”
见梁诚点头答应,石清泉转头对那黑衣裁判道:“老李,你在此主持现场拍卖,底价还是按老规矩来。”
台下众人闻言欢呼起来,丹药此物对修士来说是永远不够的,眼见今日梁诚炼制了这么一大盆培元丹,众人几乎都有希望拍到,大家都很兴奋。
第六十五章 交换条件
且说梁诚随石清泉来到湖心亭中,石清泉取出一个储物袋递给梁诚,道:“小友,这是昨日说好的酬劳。”梁诚看看袋中端端正正码放着五十枚各色灵石,闪烁着柔和的光华,其中,那黄色的上品土灵石特别眼熟,正和自已以前拥有的那枚一模一样。
梁诚心中欢喜,这上品灵石所含灵气一枚就相当于下品灵石万枚。可是实际上没有人愿意用一枚上品灵石兑换一万枚下品灵石,即使一比一万五千的比例都少有人愿意兑换,那是因为无论在战斗中拿出灵石回复灵气,或者作为动力源来驱动阵法或者傀儡,上品灵石使用效果都比下品的好得多。所以这五十枚上品灵石构成的五十万灵石,可要比下品灵石五十万枚的价值大得多。
梁诚将灵石收好后,顿时觉得有了点底气,不再像以前一般穷得心慌了。
石清泉却全没注意到梁诚的欣喜,而是沉思良久后道:“梁小友,老夫想好了,对于我等散修来说机会不是常有的。想要炼制化神丹,有小友这般惊才绝艳的技艺在此,老夫若是还不敢付之行动,那么此生注定与分神无缘了。”
说到这里,石清泉向梁诚深深一揖,道:“散修石清泉,在此发下心魔誓言。恳请梁诚小友为我炼制化神丹,事成之后,酬劳尽我所有,任凭梁诚小友所愿!如若事成后反悔,或作出不利于梁诚小友之事,石清泉必死于天劫之下。”
梁诚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见石清泉如此诚恳,主动发了心魔誓言,心中顾虑全消。还礼道:“石馆主急公好义,造福散修,是为我辈散修楷模,梁诚十分敬重,自当竭尽绵薄,为馆主效劳。”
石清泉大喜,笑道:“多谢!炼制化神丹的材料,老夫这些年来备下了足可以炼制两次的数量,如能成功一次,吾愿足矣,不知梁小友还有什么具体要求?”
梁诚仔细考虑了一会,道:“晚辈有三点要求。这第一,晚辈需要一处完全私密的地方来单独炼制化神丹,外界不得窥探和干扰。”
“这个自然,老夫的炼丹室就完全符合要求。”石清泉道。
“晚辈的第二个要求是,若能炼制出了足够馆主使用的化神丹,晚辈想要自己留下一枚。”
石清泉道:“这是炼丹师的惯例,照理说完全也没问题。只是老夫资质甚差,自忖想要冲阶分神,少于三枚化神丹就没有什么把握,若是成丹多于三枚,多出来的就是全部赠与小友也没有问题。”
“好吧,第三么,晚辈昨日见馆主施展那缩地成寸之术,心中十分艳羡,这炼制化神丹的报酬嘛,晚辈也不需要其他,不知馆主能否将此法术传授晚辈?”
“哈哈哈,小友真是眼光不凡,这秘术老夫是六百余年前偶然得之于一个密境的,也是老夫压箱底的绝活,多少次都是凭借它脱险的就是学院或者各大宗门都没有相类的法术,小友身具土灵根,也正符合修炼条件,既如此,老夫便传了给你,只希望小友莫要将此法再传与他人。”
石清泉听到梁诚只是索取这功法作为报酬,所求远远低于自己所预期,心中还稍感愧疚,不但完全没有不满,反而对梁诚充满了感激之情,只是提了一个不许外传的条件。
梁诚答应了他的要求并立下一个心魔誓言,石清泉随即拿出一枚玉简递给梁诚,并道:“这便是那缩地成寸密术的心法,小友拿去吧,不过,要注意这玉简内容会在半个月后消失,所以请小友在这之前先行熟记,以后再慢慢融会贯通不迟。”
梁诚喜孜孜地接过玉简收了起来,石清泉见诸事都已谈妥,便说了一声:“梁小友请随我来。”转身领着梁诚往自己的炼丹房走去。
梁诚举步跟上,这次又是只走了两三步,就感觉四周景物往后一退,远处的风景扑面而来,瞬间来到了一座小山脚下。
原来这炼丹房在一座小山的山腰之上。站在山脚看这座小山,只见小山笼罩在迷雾之中,显然是布下了厉害的禁制。雾气中梁诚视线虽然有些受阻,却还是看到山脚有不少泉眼,汩汩地冒着热气,原来全是温泉,显然这小山底下天然生成着地肺之火,会馆中的地火应该就是从此处引去的。
石清泉道:“老夫的丹房就在这半山腰。”接着轻轻一挥衣袖,那迷雾禁制中顿时出现一条通道。
梁诚还没看清通道那一端的状况,就见一团红色的东西带着炽热的火光“嗷”的一声朝自己扑了过来,速度竟是极快,梁诚感到完全无法闪避,顿时心中一惊。
“阿宝不得无礼!这是我的客人。”石清泉喝道。
“叽,叽,叽。”那红色的东西猛地停了下来,像小鸡一般叫了几声,转头奔到石清泉怀中,十分亲热地用头朝石清泉身上摩擦几下,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石清泉的手,回头看了看梁诚,鼻子里“咕咕”哼了两声,火光消失,鼻孔里冒出一股青烟,然后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梁诚。
“小友勿怪,我家阿宝是一头火蛟,年纪还小,最喜欢玩闹,并没有恶意。”石清泉用手轻抚火蛟的脑袋,十分宠溺的样子。
梁诚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蛟龙类的生物,不由十分好奇,于是仔细打量着这头小火蛟,只见这火蛟身长大约五尺,足生三爪,浑身颜色火红,皮肤十分粗糙,看上去像是没有鳞片。头顶上很光滑,只有两个小小的突起,大概是因为年龄太小的缘故吧,并没有长犄角。
这小火蛟吱吱喳喳叫唤着,非要想钻到石清泉怀里,闹了好一会,见石清泉没有抱它的意思,便一扭一扭的缠着石清泉哼哼唧唧地耍赖皮。
“好了好了,阿宝自己去玩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不能陪你去玩。”石清泉像哄孩子一般安慰了半天,又拿出一枚上品火灵石丢给小火蛟,那火蛟才勉强叼着火灵石,满脸不高兴地跑开了。
石清泉望着小火蛟的背影,苦笑着对梁诚说:“不怕梁小友笑话,老夫对阿宝就如同对自己的孩子一般,实在是太宠溺了。这也没办法,因为阿宝从一枚未孵化的卵开始,老夫就养着他了,时间越久,越是感情深。可是蛟类生物寿元极长,所以生长更是缓慢,开智真是太慢了,到如今已过去五百多年,都已经是八级妖兽了,阿宝的智力还像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一般,成天就想着玩闹。”
梁诚闻言不由感叹,没想到这么一头小小火蛟已经是八级妖兽了,这相当于人类的结丹期了,相比之下自己的境界实在是太低了。
石清泉的丹房在山半腰的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里,洞口装着两扇厚重的石门,进到的里面,梁诚四下看了看,只见丹房布置得十分简洁,房间中央一张石桌,四周摆放着几个蒲团。
炼丹之处也是引了地火和妖兽丹火两种火焰,梁诚想,这八级妖兽的丹火,只怕就是小火蛟阿宝的蛟火了。
房中还有一个灵泉在房中冒着丝丝灵气,使炼丹房中的灵气达到一种极为浓郁的地步,可以极大地补充炼丹师在炼丹过程中消耗的灵力。小山上的温泉之水也引了进来,顺着一个雕成龙头模样的喷水口注入一个小水池,大概是为炼丹师准备的,可以在疲惫的时候泡泡温泉,放松一下,真是想得十分周到。
梁诚仔细研究了房中的禁制布置,以自己的造诣,看得出只要关上丹房大门,打开禁制,屋内的一切都不会外界被窥探到,即使境界极高的强者强行窥探,房内的人也会立即感知,可算是非常安全,梁诚对此十分满意。
石清泉珍而重之地取出装在玉盒里的各种材料,放在石桌之上。又拿出一枚玉简,也放在石桌上,道:“梁小友,这是炼制化神丹的材料和丹方,在炼丹期间老夫保证不会有人前来打扰的,那么,老夫这就出去了,在外面为小友护法,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石清泉转身出了炼丹房,步履稍稍有些沉重,看得出,石清泉此刻的心情也是非常紧张的。
待石清泉走出炼丹房后,梁诚关闭了石门,打开了禁制,拿起石桌上的丹方开始细细研究,并与薛穆清在传承中留下的丹方进行对比研究。
然后梁诚运起神念分析术,仔细分析玉盒中的各种灵材的具体功效,然后经过一番删减或补充,甚至用自己种在玄黑壤中的一味灵药替换了原本丹方中的一味灵材。
良久,梁诚拟出了一个根据灵界的状况改良后的全新丹方,心下暗暗有些自得。自忖用这个改良后的丹方,加上自己将要使用的神木烘炉和木灵圣火,炼制这化神丹,完全是手到擒来,绝无失败的可能。
这也是为何梁诚一定要坚持单独炼制的原因,单独在这安全的丹房之中,可以放心使用神木烘炉和木灵圣火,就能保证一定能成功炼制化神丹,不然,以梁诚筑基期的修为,炼制这元婴期的丹药,成功率只怕是极为惨淡的。当然,梁诚也还有其他后手,但是不管怎么说,单独炼丹还是必须的。
第六十六章 丹劫
且不说梁诚闭门如何炼丹。只说石清泉刚走出炼丹房,听到身后传来石门关闭声后心中已经是大为后悔,心想自己莫非是鬼迷心窍了,竟然请一个筑基初期的低阶修士来炼制化神丹,这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按常理来说,化神丹是元婴级别的修士使用的丹药,与丹药同级甚至高于丹药级别的炼丹师炼制起来才合适,结丹期的炼丹师来炼制都稍感勉强。至于梁诚,只是筑基初期而已,这修为真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呀。
如若炼丹失败,那么自己的修行之路便要断了。自己眼看寿元将尽,在有生之年无论如何不可能再收集齐全一份炼制化神丹的灵材了,如果梁诚炼丹失败,自己真的就没有几年好活了。
很多事情,或者说就如面对死亡这件事,在凭空设想的时候可以豁达,觉得可以冒险一搏,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这真的输不起。
想到这里,石清泉转身走到丹房门口,见梁诚已经开启禁制,无法联系了。正要强力破开石门,阻止梁诚炼丹,脑海中又闪现梁诚炼制丹药时的场景,那真是神乎其技,颠覆常理啊,这种炼丹技法,实在是自己平生所未见。若是不要梁诚帮忙炼制化神丹,自己又有什么别的选择?难道要低声下气去求那些恨自己入骨的炼丹师?
想到这里,石清泉又收回了已经伸出去的手,呆在当地,心中不胜苦闷纠结。脑海中自己这一生所经历的各种场景回放不止。
自己出身天赋不佳,灵根是五行俱全,样样不行。少年时就凭这种垃圾天赋,莫说想进学院,就是各种大大小小的门派也看不上自己。也是偶然机遇,这才走上了修行之路,却只能在散修当中摸爬滚打。
多少次低声下气受尽羞辱,多少次命悬一线九死一生,一路走来的辛苦和危难千百倍于旁人。多少次身陷万劫不复最终却又侥幸成功,曾经的伙伴一个个早已不在人间。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这其中的种种经历实在不堪回首。
不知不觉中石清泉扶着石门已经是老泪纵横了。这些年眼看自己一直无法得到化神丹,不能进阶分神,寿元早已耗尽,也是凭借着服用了长生丹这才苟延残喘到现在,一转眼三百余年又过去了,自己还能活多久?三年?五年?
蓦地石清泉仰天长啸,乱发在风中飞舞,脸上神情狰狞,望空咒骂道:“你这贼老天!如此不公!你不就是想让我死么,老子偏不叫你如愿!就是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活下去!哈哈哈哈!我要活下去啊……”声音嘶哑难听,犹如穷途末路的野兽在嘶吼。
梁诚却不知道外面石清泉在那里天人交战,他正在气定神闲地打坐调息,调整状态,毕竟,化神丹这样的高阶丹药,自己也是第一次炼制。
梁诚心念一转,神木烘炉出现在面前,炉中绿焰光芒闪闪,正是那木灵圣火正熊熊燃起。梁诚伸手轻抚丹炉,想起丹王薛穆清那慈祥的面容,心中顿时一暖。
梁诚整理了一下心情,将一味灵药五光草拈出五钱三分投入神木烘炉,那绿色的木灵圣火柔和地包裹着神木烘炉,看上去似乎并无多少热度的样子,可那五光草却散发着五色光芒渐渐融为灵液。
整个炼丹状况极为稳定,比梁诚用过的其他所有丹炉都易于操控。同时梁诚忽然感到一股精纯的药力从神木洪炉中喷发出来,散入梁诚四肢百骸,在筋脉中流转,然后缓缓归于丹田。
几个周天下来,梁诚感到身心舒畅,完全没有一点炼制高阶丹药应有的疲惫感,原来这神木洪炉竟是在反哺着炼丹者。这样一来,梁诚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持久力不足的情况根本就不成问题了。
梁诚大喜,由于得到神木洪炉后自己一直处在不安宁的状态,实际上没有真正使用过神木洪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处,于是更加一刻不息地专心炼制着丹药,渐渐达到意与神会,心神合一的境界。
时间足足过去了三天三夜,石清泉早已经恢复平静,端坐于石门前护法。看似神色平和,实际上心中的希望其实已经全部磨灭了,只有一丝侥幸隐藏于心底深处。
就在梁诚开始炼丹,进入第二天夜里还没有结果的时候,石清泉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心底已经接受了梁诚炼丹失败的结果了。
石清泉觉得,一个筑基初期修士,在这高强度使用的情况下,无论是灵力还是专注力都不足以支撑过一天一夜。就算梁诚禀赋惊人,按翻一倍来算,两天两夜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结果了,那其实已经说明了注定失败的结果。也许是已经炼丹失败的梁诚一时无法出关来面对自己吧。
石清泉又等了一天一夜,心中渐渐对梁诚有了一丝怨气,可是想一想后,随即又把这怨气抛开了,他明白这并不是梁诚的过错。要说谁有错的话,只能怨自己,是自己用人不当,心存侥幸这才导致了失败的结果。
唉!石清泉一时觉得自己十分渺小,这一生与这茫茫天道的对抗是这样的无力,如果自己无力改变什么,那么就平静地接受结果吧。想通了这一层,石清泉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明悟,心态反而开始豁达起来。
就在他盘膝趺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忽然间气候突变,天空中乌云弥漫,渐渐笼罩着小山,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这是丹劫啊!”石清泉望着天空,目瞪口呆。
忽然石清泉猛地回过神来,立即打出数道法诀,将丹房禁制全部激发,然后祭出一个小小的鼎状法宝,一晃变得巨大无比飞到半空,牢牢护定下面的炼丹房。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直朝炼丹房劈将下来,石清泉操控巨鼎拦住这道闪电,“咔嚓”一声石清泉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心中一紧,没想到这天劫如此厉害,以自己元婴后期的修为硬接下来都觉得吃力。
接着乌云往下降了一些高度,翻滚着仿佛正在酝酿下一道雷电。石清泉不敢大意,取出一枚恢复丹药服下后又祭出一面盾牌状法宝,然后凝神静气,牢牢盯着这布满乌云的天空。
“轰隆”一声第二道闪电也直劈下来,威力比第一道还大得多。“鏜”的一声,那巨鼎接下了这道闪电后打着转从空中跌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又变成一个小鼎,鼎身还被劈出一个凹坑。石清泉见到这一幕,虽然心疼,却根本来不及收起小鼎,只是顾着催动那巨盾拦在乌云和炼丹房之间,防备着这最后一道天劫。
那乌云仿佛也暴怒了,翻滚得更加厉害,没多久一道水桶粗的闪电又劈了下来。石清泉见闪电来势猛恶,深吸了一口气,须发戟张,额头青筋爆起,头顶忽然冒出一个三寸多高,面目如石清泉一般的婴儿形象,原来是他的元婴出窍了,只见那元婴调集全身力量注入巨盾硬抗天劫。
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小山上的石壁崩塌,碎石扑簌簌纷纷滚落。且喜那巨盾安然无恙,石清泉竟然也只是稍显疲惫之色,并没有受伤,看来这最后一道天劫也抗住了。
那乌云仿佛也束手无策了,无奈翻滚了几下也就烟消云散了,整个天空顿时蔚蓝如洗,阳光重新照耀在这小山之上,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石清泉哈哈大笑,神色豪迈,望空大声笑骂道:“贼老天,这一次你又输了!哈哈哈!”
忽然石清泉听到身后一阵隆隆声响,原来是丹房的石门开启了,正是梁诚炼丹完毕出关了,石清泉满脸期待地望着梁诚,嘴唇不禁微微颤抖,哪里还有平时的从容。
“幸不辱命。”梁诚微笑着伸出了手,掌心中静静躺着两个玉瓶。
“两次都炼制成功了,第一次成丹三枚,第二次尤其顺利,竟然侥幸炼制出两枚入品丹,应该是黄级上品吧。可惜晚辈修为过低,操控能力还是有些不足,不然第二次炼制的这两枚丹药是很有希望炼成玄级化神丹的。唉!可惜了!”梁诚稍有些惋惜地说道。
入品化神丹啊!石清泉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竟然会被自己遇上了,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玉瓶,只见一个玉瓶中装着三枚犹如绿玉般的丹药,正是化神丹无疑。另一个玉瓶中的两枚丹药却是晶莹剔透,犹如绿翡翠一般,肯定就是那黄级上品化神丹了。
“这……这真是……小友辛苦了!”石清泉定了定神,取出一枚入品丹和两枚普通化神丹,将剩下的一枚入品和普通化神丹递向梁诚,道:“按照约定,老夫就取这三枚丹药了。”
梁诚却只接过那枚普通的化神丹,然后笑道:“石馆主不必如此,晚辈留下这枚普通的化神丹做研究之用就可以了,不需要太高的品阶,至于这枚入品化神嘛,石丹馆主还是自己留着,这样冲关进阶分神的把握要更大。”
第六十七章 清河公主
石清泉手捧丹药,心中激动无比,对梁诚说道:“梁兄弟,感激和补偿的话老哥哥我就不说了,今后你梁诚就是我石清泉的兄弟,老哥哥我在都城虽然只是个散修的头儿,自问还是有几分面子的,以后遇上什么难事你就找我,你的事就是老哥哥我的事。”
梁诚大惊道:“馆主不可呀,这辈分这辈分不对啊,晚辈怎敢高攀。”
“有什么不对?”石清泉正色道:“老哥哥我不就是比兄弟你痴长着不到两千岁吗?”
梁诚顿时语塞,心道这还少啊?我爷爷的爷爷的太爷爷加起来都没大着我两千岁。
“再说谁高攀谁那还说不定呢。”石清泉露出狡黠的笑容:“老哥哥我可不糊涂,白吃亏的事情可从没干过,我看准兄弟你就是人中龙凤,今后还指望着兄弟抽空帮哥哥我炼丹那,哈哈!”
“馆主”
“欸——兄弟你是看不起老哥哥?还叫馆主?”
“啊!那个哥大哥。”梁诚低声道。
“哎,好兄弟,这就对了嘛!咱们修行之人也不用搞歃血焚香那一套,更不用朝老天盟誓,一言既出,咱们就是结拜兄弟了。哥哥我近期就要冲阶分神了,大约要闭关三五年上下,一时顾不上兄弟你了,你的事情自己先张罗着,要是遇上什么不平的事就先忍一忍,等哥哥出关再给你做主。”
梁诚只有连连点头,对自己这个老得不行的大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任他处置便是,石清泉大袖一挥:“走,兄弟,咱们回散修会馆去,也该见见你师侄们和小辈们了。”
几个时辰后,梁诚坐在回程的兽车上,正离开散修会馆往于家宅邸走,心情颇不平静,这一不留神认了个元婴期的哥哥,还是个没准今后还会成为分神期大修士的老哥哥,自己的辈分现在简直是飙升啊,想着刚才石清泉的几个结丹期和筑基期的徒子徒孙朝自己施礼,口中师叔师祖地喊,那情景,让梁诚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梁诚又暗暗摸摸自己手腕,那里带着一个储物手镯。有个厉害的大哥罩着就是好,大哥一句话,我兄弟怎么还用储物袋啊,太跌份!不由分说就给带上一个储物镯,里面空间十倍大于储物袋不说还装着价值两百万的上品灵石和一张符宝。
要说起符宝那就厉害了,那可是大修士损耗自己的修为炼制成的可以多次使用的符箓,低阶修士可以像使用普通符箓一般催动符宝。这张符宝是攻击型的,绘制着一柄火红色的小剑,这把小剑不知道是拿什么绘制在符皮上的,就像是一把鲜血铸就的小剑镶嵌在符皮上,看上去灵光闪闪的非常精致。
修士炼制的符宝可以发挥出相当于炼制者**成实力的攻击。这张符宝的威力等于石清泉**成实力的攻击,相信祭出去就是结丹修士也是无法抵挡的。
以前梁诚连结丹修士炼制的符宝都没见过,这次倒好,一下子得了一张元婴级的符宝。炼制符宝这个东西损耗修为,一般没有修士愿意炼制,往往是寿元将尽的修士才会想着炼制一些赠与徒子徒孙用来防身的。
也就是石清泉前阵子也是觉得自己寿元将尽,看不到进阶分神的希望,这才炼制了三张,结果现在就赠与了梁诚一张。由此可见,这个老哥哥对梁诚真的是不错。
兽车正行驶中。梁诚忽然通过那贵宾卡收到了宝光阁拍卖行传来的一条消息,告知梁诚那枚驻颜丹在宝光阁举办的拍卖会中竟然拍出了四百万上品灵石的天价,扣除宝光阁三成的佣金,梁诚净入二百八十万上品灵石。
梁诚急忙招呼少年向导调转车头先去宝光阁交割了拍卖所得灵石,这下梁诚总共拥有五百多万上品灵石了,自忖在这灵界也算是有点身家了,如果有必要,已经可以到那些高阶赌斗场所去挥霍几次了。
梁诚喜孜孜地驱车回到于家宅邸附近,刚走了一小段路,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只见附近街道的人烟十分稀少,与往常截然不同。奇怪的是沿着院墙竟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驻守着一个个的士兵,这些士兵一个个鲜衣怒马,神情冷傲,装备精良,还都是筑基初期以上修为,看上去完全不像普通的士兵。
梁诚很吃惊,暗道子山莫不是犯了什么事,怎么于家宅邸竟然被包围了,心中开始有些担忧,于是离着宅邸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就下了车,叫那少年向导自去了。梁诚站在街口犹豫了片刻,心中担心于子山,还是决定走到于府门口去探探虚实。
刚走到门口,却见除了守门的军士,还有一员年轻将领站在于府门前,身着金盔金甲,腰挎弯刀,披着猩红的披风,修为已是旋照期。只见这员小将神情肃然,指着梁诚喝道:“羽林军奉旨在此公干,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梁诚一愣,才知道这些士兵竟然是皇城禁军,正不知该走开还是该问一问这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王管家从大门内快步迎了出来,朝着那员小将拱手道:“郑将军,这位梁先生不是外人,是我家少主的好友,一向是住在府中的。”
那小将“哦”了一声道:“既是府中之人,那可以进去。王管家,由你领他进去,速速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不得擅自走动,直到公主离开,这中间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唯你是问!”
那王管家连忙躬身答应,这才领着梁诚府中的往处走去。梁诚感到奇怪,于是一边走一边问王管家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府外都是军士,还有那员小将又提到什么公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于子山现在又在哪里。
王管家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说道:“大玄国清河公主殿下现在正在咱们于府之中,少主正在作陪,另外隐龙城家族那边,家主和长老们也来了,今早少主回府时交代小人在门口等着迎候先生你进来,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人也不清楚,还是待清河公主殿下离开后,梁先生自去问少主吧。”
梁诚只得作罢,回到自己房中,闭门不出,心想王管家说于家家主和众长老现在都来了,那应该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自己一个外人还呆在这里似乎有些不便,是不是也该考虑搬出去了,计议了一会,决定先见到于子山再说。
想好了这些,然后开始清点自己近期的收获,也顺便把储物袋中的东西整理一下,按顺序全部移到储物镯中,今后就使用更加便捷,储物空间更大的储物镯了。
梁诚打量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这枚储物镯,只见这东西颜色可以随时变换,还可以变成与皮肤一样的颜色隐藏在小臂之上,让人完全看不出来那里有个储物镯,这样一来,比在腰间挂着一个鼓囊囊的储物袋安全得多了,这就避免了有心人的觊觎。
整理好了各种物品之后,梁诚拿出一个古朴的玉瓶,打开后取出一枚丹药,与那枚新炼制的化神丹对比了一下,果然外观差不多。这瓶丹药当初还是和天工巧艺珠一并获得的,经阿参鉴定里面是五枚化神丹,这也是梁诚敢于答应帮助石清泉炼制化神丹的底气所在,即使自己实在炼制不出来,也可以拿三枚现成的出来抵账。
其实梁诚完全可以拿三枚普通化神丹交给石清泉交差的,这样的话就可以留下那两枚入品化神丹。但是梁诚不屑于做这样偷梁换柱的事情,因为这样的事情做了之后心境会留下破绽,到头来终归对自己不利。还有就是梁诚对自己的炼丹术十分自信,相信到时候自己的修为上去了,一定可以炼制出更好的化神丹。
梁诚又取出石清泉给的那枚玉简,开始研究那缩地成寸的功法,这才知道这功法名为缩地挪移**,功法分三层,第一层筑基修为以上可以修炼,修成后行走时可以缩尺成寸。第二层要结丹修为以上可以修炼,成后能缩丈成寸。第三层最难也是效果最大的,元婴期修为以上方可修炼,修炼成功可以缩里成寸。
梁诚大喜,心想这样的功法真是神奇,就是拿再多的灵石出来,也没法子换到,这次能在石大哥那里得到这神奇的功法,实在是非常走运的一件事。
梁诚目前修炼第一层成功后可以缩尺成寸,看上去似乎不怎么厉害,但是一尺就是十寸,换句话说就是炼成这功法后自己的行走速度那是要提高十倍啊,速度的提高实在是太可观了。
石清泉曾说这玉简内容只能保留十五天,于是梁诚不敢耽搁,决定先行熟记这玉简的内容,然后就一直反复诵读着,牢牢记住每一个字,生怕哪里记错一个字那就麻烦了。
就这样,梁诚在房中反复记忆缩地挪移**,时间渐渐过去了一个时辰,终于把这复杂古奥的功法记了个烂熟。
这时房间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个公鸭般的嗓音拖着长腔赞礼道:“清河公主殿下起驾回宫——”
第六十八章 离开
梁诚端坐在房中没有理会,隔了一会,外面渐渐没了动静,估计那清河公主已经离去了。这时门外传来于子山的声音:“诚哥,诚哥,你回来了?”
梁诚打开房门,看见于子山的打扮,“扑哧”笑出声来:“子山,你哪里来的这件大作怪衣服?”
只见于子山外罩朱红描金云纹大礼服,身着素色直缀朝服,腰系一条朱红白玉宽腰带,胸披紫绶,头戴高冠。见梁诚打量自己,顿时站正了身子,收腹挺胸,神色有些讪讪的小声道:“诚哥,这可是朝服,还是礼部着织造司连着几天赶制出来的,我穿着……还威风吧?”
“威风!当然威风!几日不见子山竟然加官进爵了,真是好造化啊,草民梁诚叩见大人,哈哈。”梁诚笑着作势一揖。
“造化?造化个屁啊!这个望气彩晶球它坑我啊!”于子山忍不住爆发了,一把抓下头上的高冠,才大声嚷嚷了一句,随即又转头四下看看,好像生怕有人听见一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梁诚也不开玩笑了,连忙问道。
“那天望气彩晶球不是给我算出时辰方位吗。”于子山道:“我紧赶慢赶奔了去,跑到来凤楼下,就看见广场上全是人,因为时间太紧我也来不及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容易挤开旁人找好位置,才站上去顿时就有一物砸在头上,捡起来一看,却是个斗大的绣球,旁人还想来抢,被我护住了。接着一大堆军士奔过来就把我拿住了,一个个口中还大喊找到了。”
梁诚皱眉道:“听上去好像是那种传说中的抛绣球招亲,不会是真的吧,公主殿下还玩这个?这不是有些轻率了吗。”
于子山大声叹息:“唉!它就是真的啊,没想到还被我赶上了,我当时不知道是这种事啊!要知道是这种事情我赶去做什么啊!这个望气彩晶球搞什么鬼啊!”
梁诚想了一想,笑道:“这就对了,子山你想,你要是能尚以公主,那不就成了皇亲国戚了吗?区区学院,还不是想进就进,彩晶球诚不欺汝也!完全没毛病啊。”
于子山愣住了,想了半天,道:“这样也可以?”
“可以,太可以了。”梁诚答道。
于子山想了一想又说道:“这样说来那倒也没错,现在回想起来,这望气彩晶球卜算的还真大有道理,诚哥这几天你不在,不知道我被抛绣球选中第二天,国君就知道了我在张李庄救助村民的事,还颁旨赞扬我‘身在草莽,心系社稷’并封‘驸马都尉’之职,虽是个虚职,但如今我也是个官身了。”
梁诚笑道:“恭喜恭喜!”
“先别忙恭喜。”于子山长叹一声,道:“这驸马岂是个好当的差使,也就是看着光鲜。可现在我连清河公主殿下高矮胖瘦,年龄多大,样貌如何,脾气怎样一概都不知道,万一她是个母夜……那啥,那我可怎么办啊!唉!”
“啊,那刚才你在里面作陪了老半天,眼睛没带着进去?”梁诚感到奇怪。
“唉!诚哥你哪里晓得啊。”于子山抱怨道:“公主殿下还没进府门,一帮太监宫女就先来府中布置,挂起珠帘,四面又拉起了帷幕。等宣我们进去的时候,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别说样貌,就连说话的声音是怎样的都不知道,公主殿下在珠帘后一言不发,连问答都是殿下身旁的女官代劳的。”
“原来如此,怨不得你什么也不知道。”梁诚又问道:“子山,刚才我听王管家说,伯父和于家众长老都从隐龙城过来了?”
“是啊,皇家赐婚,岂是等闲,对于家来说这可是天大的事。我父亲叔伯们当天就从隐龙城花了大笔灵石传送来这都城了。今天公主驾临就是当众又详细问一遍履历,宗政院的女官又来合八字,真是麻烦得很。”于子山道。
“都已经封你为驸马都尉了,消息只怕也传出去了,若是现在才发现八字不合,那又怎么办,难道还能休了你?”梁诚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八字不合,自有精通命理的大能会出手给我强行扭转八字配合公主,反正我这个驸马是做定了,跑都跑不掉,唉!”
梁诚道:“子山,你也不要着急,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我相信望气彩晶球不会让你失望的。如今府上事务繁杂,你自己恐怕也将要忙于应付各种事情,再说伯父他们也都来了,我若再留在这府里头打搅,实在是多有不便,因此今天我就想搬出去了,咱们兄弟隔几天学院再见。”
于子山闻言沉吟良久,道:“诚哥,实在对不住你,我本来是很希望你留下的,可是说实话我父亲叔伯们为人势利得紧,尤其是我爹,以前不拿我当回事,现在又来巴结,我这还是亲生儿子呢,都做得这样难看。我怕到时候他们怠慢于你,那就太对不起你了。”
“子山,我晓得你的心意,我就是寻个客栈暂住几天而已,反正彩晶球也已经给我找到了头绪,不必担心我。”梁诚道:“这些天多蒙关照,那我告辞了。”
梁诚离开于府自去寻找下处暂且不提。话说在一天前,位于永安城西边八百余里外西贺山脉的揽月峰天罡院本部中,须发皆白的天罡院老院主南宫豹在大发脾气。
这老院主南宫豹,修为已臻分神初期,一向以宽厚温和著称,这次却大发雷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着宝蓝色长袍的中年修士,修为在元婴初期,这会儿却是脸色潮红,十分难堪。若梁诚在场便可认出他正是在学院初试第一天,在广场上向数万学子演讲的那名修士,这修士名叫傅国良,是天罡院的一名上师,平日专门负责学院中的各种杂务。
“国良,你那个师侄到底在干什么?这次轮到我天罡院来主持学子选拔,其他三院都拿眼睛看着呢,一个个都想给我们挑出错处!可他倒好,把双灵根的丹道天才拒之门外不说,还把资质上佳的驸马都尉也赶走了!现在这事情在都城都传遍了,把我们天罡院的名声也搞坏了,你让那些想进我天罡院的天才学子如何想?你让我这老脸往哪里搁!”
那中年修士傅国良擦擦额上的汗,道:“老院主息怒,都是国良的错,没有管教好下面的小辈,以致惹出这样的乱子。此事由国良而起,请让国良去解决,必定竭力挽回影响。”
南宫豹道:“国良,我素知你宽厚沉稳,办事向来让我放心,可这次……唉,算了,不说了,罚你那师侄去望月台面壁思过十年,这摊子,你自去收拾吧。”说罢挥挥手,转身径自走了。
傅国良躬身拱手站在原地,一直等老院主走远,这才直起身子,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峰下而去。
再说梁诚出了于府,想着子山进学院的事肯定是没有问题了,自己既然按望气彩晶球的指示办了,应该也能进学院。目前名气也有了一点点,也不知够了没,是不是应该再去那高级一些的斗丹竞技场展现一下实力。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找地方住下来再说。梁诚雇了一辆兽车,按图索骥,找到了一家口碑比较好的大客栈,下车一看,这客栈门面颇有气势,高高的门楼,金字招牌上大书四字——鸿运客栈。刚走进大堂,一位举止优雅的女侍就走过来招呼梁诚,修为大致炼气期九层的样子,在凡人中,修为算是很高了。梁诚想这个客栈果然不俗,别的客栈都是些油头滑脑,点头哈腰的小二来招呼客人,这里却让人耳目一新,只怕价格不会便宜,心里顿时有点想打退堂鼓。
梁诚转念一想,自己近来真是穷惯了,这叫乍富不知新受用!自己已经身怀几百万上品灵石了,还算这些小账作甚,要知道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再贵也不过就是个客栈而已,如今的自己也算腰缠万贯了,还怕住不起吗!
那女侍走到梁诚身旁,先躬身福了一福,然后用柔媚的声音问道:“客官是要用餐还是住店?”
“我要住店。”梁诚道:“怎么,你们这客栈还可以用餐?”
那女侍笑道:“我们这鸿运客栈和鸿运酒楼是一家,也是连在一块的,往那边走廊过去就可以走到酒楼去了,都不用出门的。鸿运酒楼内提供各类妖兽材料所烹制的珍馐美味,还有各种灵酒,不但口味极好,对修士也大有益处,客官不妨一试。”
梁诚道:“原来如此,这样倒也方便。那就给我开一间上房。”
那女侍报了价格,果然不便宜,住一天就要六百下品灵石。梁诚又讨价还价一番按七折价先付了三天的租金,住进了客栈。
梁诚看看房间也不甚大,布置却是颇为豪华,起居是足够了,想想自己反正也不会住多久,学院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吧。
第六十九章 鸿运楼
梁诚在客栈住下没多久,就有些无聊起来,因为等着学院的消息也不能安心修炼,心想还不如出去打探一番。忽然想起那女侍介绍的鸿运酒楼,现在正好可以去尝尝鲜。一来这茶楼酒肆向来是打探消息的最佳之地,二来梁诚想起初来灵界时在黄连沟赵家兄弟家里吃的那三级妖兽的美味,不由得食指大动,当即出了房门顺着走廊往酒楼走去。
到了酒楼一看,果然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一个伙计迎了上来,问道:“客官,您老一共几位?”知道梁诚只是一人后又极力推荐楼上单间雅座。梁诚看看二楼,隐隐感觉到楼上有几股强大的气息,应该是属于几位至少结丹以上修士,心下不愿意靠近。再看看这里的大堂,热热闹闹挤哄哄几乎都是筑基修士,还有好几个看着就像学子模样,心想自己想要听消息还是在下面人多的地方更好些。
打定主意后梁诚道:“不必了,我就一个人,上楼下楼怪麻烦的,就在楼下大堂吧。”
伙计略感失望,暗道这人又是个没多少油水可捞的穷鬼,脸上却不敢怠慢,领着梁诚坐到一个靠窗边的小桌。
梁诚看看也还满意,按着伙计的推荐点了四菜一汤,一壶灵酒。伙计大喜,心想自己刚才还是走眼了,险些怠慢了贵客。这位客官按着自己的推荐点得都是高阶灵兽烹制的昂贵大菜,自己这下可以提成不少灵石,态度顿时殷勤起来,忙着又是倒茶又是抹桌子,把个小方桌擦得精光锃亮。
不一会酒菜上齐,伙计殷勤地帮梁诚把酒盅满上了,梁诚端起灵酒“咕”地一口喝下去,只觉得一股醇厚绵长的热流顺着喉咙下去了,顿时浑身舒坦,似乎连筋脉中灵气运转都快了三分,不由得赞道:“好酒!”
伙计微微一笑,端酒壶又满上,放下酒壶说一声客官请慢用就退下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梁诚有滋有味地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竖起耳朵听其他桌的客人谈话,想要在这些嘈杂的对话中听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史兄,这次小弟真是冤得紧,我一大早就去那来凤楼下等了大半天,临到清河公主殿下要投绣球了却被人挤开了……当时我也没在意,结果……唉!那位置,本来是我站在那里的啊!”
“兄弟啊,看开点吧,须知命里有的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都是注定的,来来来,莫去想那些事情了,咱们喝酒!”
梁诚暗笑,想到了于子山当时的叙述,心道要是没有望气彩晶球的指示,大概这位才应该是驸马吧。忍不住抬头瞧了这人一眼,这一瞧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只见那人长得獐头鼠目,又矮又挫,完全是歪瓜裂枣形状,要是选了他做驸马,那还得委托大能使出通天本领将他搓圆拉长,整骨塑形,磨皮漂白,那才勉强能看,功夫就费得大了。所以说,掷绣球有风险,姑娘们需谨慎。
“哎!哎!大伙可听说天罡院那事了?”另一桌上一群学子模样的客人的话引起了梁诚的注意。
“你是说张教习那事?他如今被老院主罚去望月台面壁思过十年,今早才上的峰,我看见的,平时多嚣张跋扈的一个人,现在看上去垂头丧气的,也有些可怜。”
“他是犯了什么事啊?”有人问。
“还不是在选拔新学子时舞弊呗,听说连资质不错的驸马都尉都叫他搞落选了,还有个丹道天才,不但是双灵根还带异灵根的,也叫他给开出去了。”
梁诚听这伙人提到了自己,更是留神,当听到那张教习被罚面壁的事情,知道自己按望气彩晶球指示求名望展锋芒的行动奏效了。
梁诚正低头想着这些心事,忽觉有人无声无息地就站在自己面前,心中一惊,眼里只望见宝蓝色锦袍下摆,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位中年修士面带微笑,望着自己,丰神俊朗,气度不凡。梁诚马上就认出了这正是初试那日在广场上给学子演讲的那位学院修士。
“老师?您……”
那修士笑道:“小友,原来你在这里,好悠闲啊,倒让老夫好找。”
梁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道学院又不收,自己可不就是这么悠闲吗。虽然如此腹诽,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这时邻桌的几个学子也站起来了,十分紧张而拘束地对着中年修士拱手施礼,一起道:“学子见过傅真人。”
傅国良点点头算是回礼,又对梁诚道:“小友,可否随老夫上楼谈一谈?”
梁诚听那些学子称这中年修士为真人,猜想应该是对元婴修士的称谓,以前在阎浮界几乎没有元婴修士,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又想到自己的师祖可不是也被称为建极真人吗,以后可不能再老师老师地乱叫了。
现在见这傅真人邀约自己上楼,梁诚自然不会拒绝,于是随着傅国良往楼上走去。
随着梁诚他们走上楼去,大堂随即又恢复了热闹,那些学子们开始议论纷纷,显然已经通过傅国良的刚才的言行认出了梁诚这个传闻中的丹道天才。
傅国良领着梁诚进了个清静的雅座,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之后自己先坐下,然后示意梁诚也坐下来谈,梁诚逊谢了一番坐下了。
傅国良道:“小友,学院这次初试委屈你了,也怪老夫不察,没料到我那师侄会来刁难你们,他这样是完全违背了学院唯贤是举的原则,犯下了大过,如今也受到了惩罚,在这里我代天罡院向你道个歉,希望你莫要因此对学院产生隔阂。”
梁诚慌忙站起来道:“梁诚不敢,真人太言重了!”
人家元婴修士能如此谦逊道歉,梁诚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进学院的事情无忧了,于是见好就收,傅国良对梁诚的态度也是十分满意。问道:“小友身具异双灵根的资质,进入学院那是没有问题的,你自己可有想法,愿意去哪家学院?”
梁诚答道:“如蒙真人不弃,学子想进天罡院修习。”
傅国良一听十分高兴,道:“刚才老夫去问过驸马都尉于子山,他也是想进天罡院,你也是如此,甚好甚好,天罡院欢迎你们。”
“不好不好,我看这事不妥。”随着这反对的声音一个白须老者忽然走进这雅间来。
傅国良一怔,连忙站起来:“果老,你怎么也在这里?”
“哈哈,谁都知道人和院以我刘果为首的丹师们都喜爱这口腹之欲,身上偏偏又经常有几个糟钱,出入这茶楼酒肆很奇怪吗?”
原来这老人竟是人和院院主刘果,这可是分神修士啊,梁诚早闻其大名,于是赶紧上前拜见。
刘果道:“梁诚,我听闻你的丹道技艺颇为出众,那为何不愿到我人和院继续深造,却选择天罡院呢?”
梁诚很为难,不知如何作答。其实不愿意去人和院的道理很简单,那就是自己身怀丹王薛穆清传承,于丹道所知已是甚多,修炼方向明确,再去人和院就嫌重复了,还不如去天罡院修习符箓技艺来得效果更好,那才是自己所修三门技艺的薄弱环节。
这些话却不能在人前明言,并且分神修士的面子也不敢驳,梁诚一时张口结舌。
“人家小娃娃的选择没错,你们这些炼丹师只会为他人做嫁衣,炼几颗丹药赚了一点灵石却把大道都耽搁了,当然不该去。”一个阴沉沉的声音说道,随即进来一个身材瘦高,全身黑衣的人,他进来后,整个雅间都暗了几分,就连温度都低下去不少,使梁诚有种非常压抑的感觉。
听到这个声音,刘果气的白胡子都抖起来,骂道:“厉如风!你这个鬼东西,不在你那阴曹地府般的地灵院呆着,老跟着我作甚!”
原来这黑衣人正是地灵院院主厉如风,和刘果一样也是分神初期的修士,只是他这种魔道修士向来比正道修士难缠得多,梁诚自然不敢怠慢,赶紧躬身施礼,然后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心中忐忑,心道怎么这些大人物今天都跑到这里来了。
这下连傅国良都默立在一边,觉得自己这元婴初期的修士在这两个分神老怪面前不好多言了。
这时厉如风道:“我爱到哪里就到哪里,怎见得就是跟着你了。”
原来厉如风和刘果这两人向来不对付,彼此都非常厌恶,见面就是争吵不休,互相拆台。要不是修者联盟的盟主源光尊曾出面调解,只怕这两人见面就要打起来。之后由于顾及源光尊的威严,到现在还好,吵闹归吵闹,互相还留着三分余地。
刘果见到厉如风后就满脸不快,也忘了对梁诚的问话,一时沉默下来。梁诚正好借坡下驴,乐得装糊涂,站在一边垂手而立不说话。
厉如风见刘果如此模样心中却有些快意,反正刘果不高兴自己就高兴,本来到这鸿运楼就是为了恶心刘果一下。至于学子如何,到不到地灵院那是无所谓得很。
想到这里,厉如风看了梁诚一眼,这一眼看下去不由得“咦”的一声,心中极为惊喜。
第七十章 学子林
厉如风飘身上前,如一团黑雾般瞬间挪移到梁诚身前,不由分说一把扣住梁诚右手脉门,片刻后,喜道:“玄阴体,你这是玄阴体!小娃娃,你跟我走!”
话音未落拉着梁诚就往外走,这时刘果出手了,别看这老头须发皆白,出手却是极为凌厉,只见刘果右手疾往厉如风胸前插去,左手也一把扣住梁诚的右臂。
厉如风自是不惧刘果的攻击,回左手封住身前,步伐却被迫停了下来。为何呢?因为再执意往前走梁诚就可能被分尸了,他一个筑基期修士怎经得起两位分神大能的拉扯。
刘果也是猛然放开梁诚,忽见厉如风停下,随即又重新一把扣住梁诚右臂,这真是反应奇快。但也看得出刘果也生怕伤到梁诚。
“刘果,你给我放手!”
“笑话!我人和院看中的人,凭什么放手给你!”
傅国良大急,叫道:“两位院主,两位院主!先放开这孩子,有话好说,千万莫伤和气。”
厉如风放开梁诚的手道:“这娃娃身具玄阴体,玄阴体你懂吗?那是比暗系天灵根还适合修炼圣功的体质。”
“圣功个屁,魔功就是魔功,还圣功。我老头子看这娃娃是炼丹奇才,当然应该去我人和院,怎么能放他去跟你学坏。”刘果嘴上反驳,手上倒也把梁诚松开了。
“胡说八道,我地灵院也是大玄国堂堂正正的学院,怎么就会让人学坏!”
“反正这娃娃就是不能去地灵院,就算不去我人和院也罢,人家小娃娃刚才早说了要去天罡院的,我老头子觉得他既然有了决定,就该随着他的意愿。”刘果忽然想起刚才梁诚说要去天罡院的话头,心想自己就算得不到也不能便宜了厉如风这个老东西。
厉如风看着梁诚,问道:“小娃娃,你真是要去天罡院,不愿意随老夫去地灵院?”
梁诚答道:“是的院主,学子想要去天罡院。”
因为梁诚自小就被那些充满鬼物的恶梦所折磨,加之后来又听闻全家都是被从天而降的鬼物所灭门,心中一直都对这鬼道一类的事物充满厌恶,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厉如风,半点面子也没给这位院主。
厉如风看梁诚的表情就知道,这又是一个对鬼道之术充满成见的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小娃娃,你的这一身天赋,不愿修习圣术殊为可惜。你不该对自己不了解的功法有偏见,功法就如同一把刀,无论它是白是黑,行善或作恶并不在它本身,而在于执刀者如何想。”
梁诚拱了拱手,面无表情地说了声:“学子受教了。”
见梁诚如此,厉如风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那么,这梁……”刘果开口刚要说什么。
“果老,您适才说过支持梁诚到我天罡院的。”傅国良见刘果似有招徕梁诚之意,忙开口道。
刘果见厉如风走了,心思刚有些活动想要劝说梁诚转投人和院,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傅国良打断了,偏偏还揪着自己先前答应过的话不放,只得说道:“国良你这小子。老夫答应过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你紧张个什么。”说完哼了一声也转身走了。
傅国良擦了一把汗,心道梁诚这样的香饽饽两个院主都争着要,险些就被抢跑了,初试时张师侄却反而把他拒之门外,现在被老院主罚去面壁思过一点不冤。为今之计,还是速速回天罡院,免生变故。
于是问梁诚道:“梁诚,现在就随老夫前往天罡院如何?”
“学子遵命!”
傅国良在桌上放了两枚中品灵石,然后拉着梁诚就出了鸿运酒楼的大门,祭出一个不大的飞舟,完全无视这永安城的禁空令,载着梁诚飞上了半空。
梁诚终于也坐上了这令人羡慕的飞舟,想起当初刚到永安城时看到满天飞舟的场景,心下也生出许多感慨。
元婴修士的飞舟比御风叶不知快了多少倍,这才半柱香的时间,梁诚就觉得已经飞出没有一千也至少八百里了。
此时飞舟下方青山连绵起伏,云雾弥漫,有六座山峰显得很突兀,尤其靠北边那座山峰形状就像一把宝剑一般,直刺天空。
傅国良道:“这里就是我天罡院所在的西贺山脉了,你看那中间一峰,就是我院本部的揽月峰,那像一把利剑的,就是铸剑峰。”
说话间飞舟已经渐渐降低高度,朝着外围一片掩映在树林中的房舍而去,不一会停在了林中的一片空场上。
傅国良收了飞舟,这时一位大约是结丹期的修士急急忙忙迎了过来,拱手道:“白元庆见过傅真人。”
傅国良指了一下梁诚,对这结丹修士道:“白师侄,他叫梁诚,就是那个叫老院主耿耿于怀了好几天的学子,我如今把他交给你,你要好好栽培。”
说完傅国良转头对梁诚说:“这位是白教习,你们这届新来的学子目前都归他统管,你且跟他去吧。”说完转身自去了,身形轻松潇洒,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白元庆恭敬地站在原地目送傅国良走远后,才领着梁诚往林中这排房舍走去,一直走到大门口,指着上书“学子林”三个大字的匾额说:“这里是学子林,报名天罡院后通过选拔的学子都要在这里进修,身份是天罡院外门学子。三年之内,能够进阶旋照期的学子才能获得内门学子身份,进入本院核心区域,否则就要淘汰。听说你资质不错,但也不可懈怠,仍需好好努力。”
见梁诚恭敬地称是后,白元庆点点头,叫过一个二十多岁也是学子模样的年轻人:“冯伦,你带他去办妥入院手续,安排好住处,马上再来找我复命,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办。”
冯伦领命后却带着梁诚走到自己房中,倒了两杯茶后对梁诚说道:“师弟,来坐下,一路辛苦了,先喝杯茶解解渴。”
梁诚道:“刚才白教习不是催着要冯师兄复命说还有事要办吗?我们在这里耽搁怕不太好吧。”
“哈哈,白教习他向来如此,不要紧的。”冯伦说完后看梁诚还是没坐下。又道:“师弟啊,你这次进学院可是惹出了不少风波啊,师兄我有句话想要跟你说,可又担着干系,还有就是安排住处,也有些讲究,这个嘛……嘿嘿”冯伦作出欲言又止,左右为难之状。
梁诚见状心里明白,于是取出五十枚下品灵石放在桌上,道:“师兄有何指点,还请明言,小弟感激不尽。”
冯伦看看桌上灵石,皱了皱眉,道:“梁师弟,这下品灵石在学院中不大受待见,使用起来很不方便,师兄我建议你有空还是去兑换成中品的才好啊。”
梁诚看着冯伦的嘴脸,心中虽然恼怒,却也知道了这条吃顺嘴的狗子拿几十块下品灵石是喂不饱的,于是又摸出一百五十枚下品灵石,放在桌上,口中说道:“十分惭愧,小弟出身甚是贫贱,身上没有中品灵石,只好烦劳师兄自去兑换一下了。”
冯伦看到两百枚下品灵石放在桌上,也勉强相当于两枚中品灵石了,心中满意,于是笑嘻嘻收进储物袋,说道:“梁师弟啊,愚兄我看着你就觉得咱们有缘,这才不顾麻烦也要帮你。嘿嘿,这次张教习因为你的事被罚,有几个和他走得近的老学子今后恐怕会找你的麻烦,我这里有个名单,你看看,今后你要小心这几个人。”说着递过一份写着五六个名字的单子。
见梁诚接过单子,冯伦道:“那走吧梁师弟,师兄这就给你安排住处去,怎么也得让师弟满意才是啊,谁叫咱们有缘呢,哈哈。”
冯伦带着梁诚在学子林的建筑当中穿行,先去管事处办好了梁诚的入院手续,领到一个身份腰牌以及一枚记录着门规及注意事项的消息玉简,然后又安排梁诚住处。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说:“梁师弟,天罡院重要的地方差不多都是禁飞的,以后须得注意,不要触犯了。当然修为不到,想飞也飞不起来,也不会触犯。话说等你能在这些地方飞起来了,那时修为地位又都不同了,触犯了只怕也没事,你说是不是?哈哈哈。”
梁诚跟在冯伦身后,忍受着他的车轱辘废话,也懒得回应。好在走了不一会,冯伦就站在一个院落的门口,对梁诚说:“梁师弟,你今后就在这里吧,你看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灵气充足,还不错吧?”
梁诚环顾了一周,看着也觉满意,觉得那两百灵石也算没有白花,于是拱手道:“谢谢冯师兄。”
冯伦哈哈大笑:“好说好说,那我就回去复命了,梁师弟,以后可要记着师兄的好哟。”说着还挤挤眼睛,然后转身走了。
梁诚忍着想追上去踹他一脚的冲动,转过身子,看向这院落的门口。
第七十一章 闭关
梁诚看了一眼院门,心想这学子林条件还不错,还能给学子提供一个独立的院落,忽听院中一阵轰隆隆像是石门开启的声音,随即从里面走出一个面色阴郁的学子,出院门时扫了梁诚一眼便毫不理会径自走了。
梁诚走进院中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独立院落,只见院子里面有五间石屋呈扇形排开,冲着院子大门是五扇冷冰冰的石门,除了左首最靠边一扇闪烁着禁制的光芒并且上面还显示着数字之外,其他四间石屋都是空的,显然有禁制这间是有主的地方。梁诚拿出腰牌,将之靠近右首最外那扇石门,只见石门光芒一闪,立即显示出癸一九八字样,这数字正是梁诚的学子编号。
梁诚打开石门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单间,条件可以说是十分简陋,除了一张石桌和几个蒲团之外几乎一无所有。
所幸这石屋外面的保护禁制可算是坚固异常,按梁诚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破开,住在石屋内应该是十分安全的。这禁制除了保护石屋外,还兼有阻隔神识和汇聚灵气的功效,梁诚关上自己的房门后禁制就自动开启了,要从石门外进来,没有梁诚的腰牌想靠蛮力破开,只怕元婴修士也要花几个时辰。
梁诚盘坐在蒲团上,感觉到石屋中的灵气异常浓郁,心中十分满意,至于环境简陋,那倒是不要紧,修士都不会在意这些的。
接着梁诚取出记录着门规的消息玉简细细研究,这可是防止被坑的必要措施。花了一刻钟看完后不由得骂了一句,没第一时间看门规果然不行,他姥姥的真被冯伦这个混蛋给坑了,这石屋哪里是冯伦特地安排的好地方。原来学子所在的石屋可不是无偿的,根据灵气的浓郁度不同分为三个档次,最贵的石屋月租三千灵石,其次的月租一千,最便宜的月租三百。新学子入门,可以免费使用任何档次石屋三天,到期想要继续住就得到管事处办理手续,缴纳押金和月租。
冯伦给梁诚安排了一个最贵的,难怪灵气如此浓郁。可这花的是梁诚自己荷包里的灵石,和他冯伦有何关系!最可气的是刚才冯伦那副表情还像是梁诚欠他多大的人情一般,眼见得之前贿赂冯伦的两百灵石算是喂到狗嘴里去了,不由得梁诚不生气。不过梁诚想一想,既然有三天免费期,冯伦把自己安排在这里也算稍微有点道理。
梁诚觉得三天免费期结束后,也可以选择不搬走,毕竟这个石屋里面灵气如此充沛,非常利于修炼。要不是梁诚现在已经是有那么几百万上品灵石的身家,住在这个地方还真是颇有压力的。
想起刚才进门时遇上的那个学子阴郁的面孔,梁诚大概知道他不开心的原因了,估计是三天免费试用到期了,只好满脸不爽地出关了。
在学院,学子也是能够赚到灵石的,方法就是去接一些任务来做。由于学子们基本都是些筑基不久的低阶修士,难度太大的任务也做不了。一般来说,发布任务者给的都是些跑腿出力或者直接贡献自己所拥有的各种材料的这类简单任务。学子们可以找合适自己的任务来做,以换取灵石维持自己的修炼。
在学子林,每天都有结丹修士在不同的授课处讲课,讲课内容涵盖功法、战技以及天罡院所修的各类杂艺。学子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前去听课,当然,这也不是免费的,教习们每次授课都会收取相应的灵石,根据教习的水平高低,费用也是各不相同。
这些教习的个人情况,诸如所授科目以及特色和擅长什么,在消息玉简里面都有些简单的介绍,学院中的各种消息通知也能通过玉简反映到学子那里。最妙的是在这玉简中还有一个学子评价系统,每天都显示更新学子们对各教习的匿名评价,这样,根据口碑就可以知道这些教习的水平和受欢迎程度。当然,口碑越好的,价格也越高,储物袋中灵石的丰厚与否,决定着自己所学技艺的质量。
如果是灵石特别困窘的学子,听不起结丹修士的课,那也有收费极低的教习可以选择。只不过那几个教习水平就低多了,基本就是旋照或是融合期的教习,这些人都是内门淘汰出来的前几届学子,自身水平就不行。教的固然是无精打采,讲的也就是些基础东西,聊以混口饭吃罢了。
一句话,那就是在这学子林,没有灵石那是万万不行的,梁诚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的远见,前阵子在永安城搞到的灵石已经够自己逍遥好一段时间无忧了。
三天后梁诚去管事处缴纳了押金和六个月的房租,差不多花了四万下品灵石。梁诚想了一会又在管事处把所剩的差不多十三万的下品灵石全部折价换成了中品灵石,这管事处折价非常狠,折算下来只换取了九百枚中品灵石,差不多折了四万。唯一的收获是储物手镯中空出了很多空间。
梁诚办完这些杂务后直奔自己的癸一九八号石屋开始闭关,这阵子都没有正常修炼,三转归元后修为跌到到了筑基初期,已经在这个修为呆了许久,是时候该勤奋一阵子了,最好能修炼到旋照期,那样的话体内的剑修传承之物就可以开启了,梁诚对此是期待已久的。再说从石清泉那里得来的缩地挪移**也应该趁早修炼了。
于是这癸一九八号石屋就一直处于关闭状态差不多近有半年时间,梁诚一直没有出来过。这期间曾有几个和张教习交好的学子想来找梁诚的麻烦,结果一个个都吃了闭门羹。
于子山在这期间也来了一趟,见梁诚在闭关,就拿出一个传信符说了几句话,放进石屋的禁制中后闷闷而去。
就连冯伦也来看了看,才发现这个梁师弟居然在这租金昂贵的石屋安居乐业不出来了,显然是身家丰厚之人,深悔自己当时太客气了,才敲了他两百下品灵石,实在是太少了,对冯伦来说,没有赚到就等于吃亏,因此心中还不痛快了好几个月,一直盘算着今后怎么想法子敲打一下梁诚,狠狠再榨他一笔。
至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元婴分神修士,十几年也未必会在这学子林中出现一次。招收学子期间几个学院互相争夺人才,那是关乎学院声望和利益的事情,自然会非常重视,如今尘埃落定,学子们都已各就各位,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天罡院这次招收的两千多学子中,天才也好,蠢材也罢,都会经过各种磨练和时间的流逝自然水落石出。如果不能达到一定的修为层次,只怕这一生中也没有多少机会见到元婴以上的大修士。
梁诚在石屋中,却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各种事情,这次算是来到灵界后第一次享受到这酣畅淋漓的修炼而无需担心其他。在这个灵气充沛的环境中,由于修习造化真经的三转归元之法所掉下来的境界,以一种飞一般的速度在增长着,并且没有任何瓶颈。
在闭关近两个月时间的某一刻,修炼中的梁诚忽然一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斥在丹田和经脉中,浑身都舒畅无比,充满力量。同时丹田中的灵潭扩大了三倍有余,完全可以称之为灵湖了。
并且在灵湖中的那两枚小小的像莲子般的东西发出了嫩芽,不一会就抽枝散叶,真的长成莲叶的样子疏疏落落扩散在灵池里,梁诚知道自己终于进阶到旋照期了,从此脱离了最底层的筑基修士的行列,迈上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同时梁诚也想到,等到进阶旋照后期时,修习的三转归元功法迟早还会把自己砸回到筑基后期一段时间,别人在一个阶位只需走一次,而自己要走两次,想想都觉得十分辛苦。因此自己目前的进度虽快,却也还不到值得沾沾自喜的程度,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就在这时,梁诚丹田中的那个小小的不明区域也蠢蠢欲动,隔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片区域就像一根细针般在经脉中高速游走,瞬间就游入梁诚的识海中,随即化成一股凌厉的剑气,融入了识海。
梁诚忽然觉得脑子里多出了许多关于剑的记忆,对于与剑相关的一切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浑身散发出一股如剑锋一样的凌厉气势。梁诚默立片刻,忽然拔出啸月宝剑,发出“铮”地一声剑鸣。
梁诚随手挽了一道剑花,忽觉一种身剑合一的欣快感传遍全身,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在这一刻,梁诚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这把宝剑。
第七十二章 杀意
梁诚手持啸月宝剑,沉思了一会,忽然把宝剑往身前一抛,接着纵身而上,竟然在这狭窄的石屋中御剑飞行起来,来回转折,无不如意,而且速度奇快。
梁诚此时心中喜悦,原来这剑修传承是这个样子,几乎是瞬间让自己对剑道的理解上升到了一个之前不敢想像的高度。梁诚有种感觉,要不是现在的修为限制,自己对剑道的理解远远不止现在的程度,也不知道这个传承之宝是怎样来的,难道自己前世是个剑修吗?梁诚打定主意,今后有机会一定要到那画轴中的神秘空间,找那宫装美妇把这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将剑修传承巩固之后,梁诚开始修习起石清泉所传的缩地挪移**,一经上手,果然觉得这缩地挪移法妙用无穷,十分深奥。饶是梁诚拥有土系满灵根这样的天赋,进展也很是缓慢,花了两个多月是时间才把第一层心法修炼得近于小成,但是始终不能小成圆满,梁诚觉得,这应该是要在以后经过大量实践,在运用中才可能有所提高了。但即使这样,梁诚在地面上的遁速也提高了三倍,也算是很有收获了。
之后又花了两个月巩固了自己的修为,终于决定出关了。为了今后修炼三转归元法时不让旁人察觉异常,梁诚用敛息决遮掩了自己的修为,在旁人看来,他的修为依然是筑基初期。
梁诚仔细检查了一下自身状况,对这敛息决的遮掩效果非常满意。自己目前伪装的筑基初期修为,完全是天衣无缝,按那宫装美妇所言,就是分神期的修士,也未必能看出破绽。
只是梁诚近期时不时会觉得心中有一股烦躁之意,始终难以排遣,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因为这莫名的烦躁之意,梁诚在晋级旋照后花了很多时间对自己的状况多方检视,却始终没有发现异常,这闭关的后两个月,几乎都耽搁在这件事情上了。
眼看闭关近半年了,石屋的租期也快到了,梁诚只好出关。刚打开石门的禁制,梁诚就发现了于子山的传信符,于是一伸手,传信符飞到手中,化为一团火焰燃烧起来。同时传出了于子山的声音:“诚哥,实在惭愧,由于我成了驸马都尉的缘故,学院给予了优待,直接让我进入了内门,咱俩一时不能在一起了……还有就是这几天我在内院结识了一个有意思的人物,等有机会我将你引荐给他,好了就这样吧。”
梁诚听完一笑,心想子山凭借这驸马的身份,看上去混得挺滋润。也不知道结识了什么大人物,还要引荐自己,先不管他,到时候再说吧。
梁诚走出了石屋,伸了个懒腰,清晨的阳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使得少年的脸庞显得刚硬而线条分明,看起来更成熟,像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
这时远处有个打扮类似仆从的人,看见梁诚出来了,便有些慌乱地往后退,手里还放出一个传信符往远处飞去。
梁诚扫了这人一眼,见此人行为可疑,神色慌乱,于是作势欲追还大喝一声,那人惊得跌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起身就逃。梁诚哈哈一笑,虽知道有些蹊跷,但也懒得理会。反正在这学院之中,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静观其变就是。
梁诚在闭关前看过那介绍学院情况的消息玉简,发现教授符箓术的正好是白元庆白教习,口碑还挺不错的,一直有心去领教一下,现在既然出关了,当然要去看看。
想到这里,梁诚缓步朝白教习的授课处走去。由于施展了缩地挪移**,梁诚看上去像是闲庭徐步,非常悠闲,速度却是很快,和常人小跑的速度差不多。
走了一会,后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那小子,别跑!你给我站住!”
梁诚回头一看,只见有七八个人朝自己追来,当先三个有筑基后期修为,后面那五个人中除了刚才逃跑那个仆从,居然还有个熟人,正是那冯伦。
冯伦这会慢慢跟在后头,神态兴奋,还朝梁诚龇牙一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看上去应该不是专门来对付梁诚的。但是这家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显然打的是边看热闹边两头取利的算盘。
梁诚心想这大概就是那几个要找自己麻烦的人了,看看只是几个筑基修为的人,还不够自己一巴掌扇的,于是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这几个人,口中淡淡问道:“有事?”
只见那几人奔到梁诚身畔,呈扇形围着自己,当先那人奔到梁诚面前,怒视梁诚,喝道:“梁诚是吧,你他娘的还挺能跑的,我贾……”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我懒得知道你们的名字。”不待这家伙说完,梁诚就打断了他的话,抱手站在当地,懒洋洋地望着这几个人。
“什么!你他娘的这是在找死!先吃我一掌!”当先那个贾某某怒了,见梁诚只不过筑基初期修为,看着就是个软柿子,于是朝梁诚当胸一掌劈过来。
梁诚瞥眼见这人掌缘闪烁着红色罡气,力大招沉,显然是想给自己吃点苦头,心中怒火腾地就冒了起来,于是运起三成掌力,大喝一声迎击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贾姓学子脸色一白,身不由己退了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一股鲜血了流下来。也是他自讨苦吃,修为和梁诚差着一个大境界不说,体质也比梁诚经过熔岩锻体后差得甚远,仅仅是梁诚的三成力道,他就接不下来,吃了大亏。
“你混蛋,竟敢伤人。”见同伴吃亏,除了冯伦和那仆佣,剩下的五人噌噌几声,纷纷亮出武器,朝梁诚扑了过来。
“动武器么……”梁诚轻声嘟哝了一句。
“铮”地一声,啸月宝剑出鞘,接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扑上来的几个人都呆住了,怔怔站在当场,看着自己手上的半截武器。这几个人根本什么都没看清楚,就见自己的武器一段段掉在地上,只剩小半截还在自己手中。
梁诚看着这几人呆若木鸡的样子,忽然一阵厌恶无比的感觉冒了出来,心底那阵邪火难以控制,狞笑一声,伸剑朝那姓贾的家伙眼珠慢慢剜去,心中感到一阵阵嗜血的快意。
那姓贾的学子大骇,有心要躲,可惜身体刚才在刚才对掌中已经被打得脱力,加之心中害怕,竟然一点也动不了。眼睛望过去,只见到梁诚那残忍的眼神冒出的阵阵寒光。不由得心中大悔,为什么自己要来招惹这尊杀神啊,又见剑尖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惊得浑身筛糠般乱颤,只觉得裤裆一阵发热,原来是吓得尿了出来。
那贾姓学子带着哭腔大叫道:“饶命啊!”
冯伦见势不妙,暗想今天这事情可是自己撺掇出来的,没想到会这样,心想闹大了无法收场自己可是要倒大霉的。急忙冲上前去,拉住梁诚是臂膀大声劝道:“梁师弟,手下留情啊!”
梁诚瞪眼看去,冯伦一惊,也朝梁诚的眼睛看过来,只见梁诚眼中充满杀意。冯伦忽觉梁诚下一刻就会一剑刺来,自己完全无法抵御的感觉越来越强,吓得他亡魂直冒,心中阵阵发凉,不由得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口中求饶道:“梁师弟,别杀我,不干我事,不干我事啊!”
梁诚自己也觉得状态不对,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杀意,口中道:“哦,这不是冯师兄吗?冯师兄,你倒是会做和事佬,敲了我四百灵石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冯伦心中大呼冤枉,明明只是敲了两百灵石好不好,却在梁诚要杀人一般的目光下不敢申辩,冷汗顺着额头淌了下来,不由自主取出四枚中品灵石,双手捧着递向梁诚,口中还说:“梁师弟,我错了,我错了,灵石退还。”
梁诚伸手接过灵石,喝道:“还不快滚!”
这几人如蒙大赦,爬起来搀扶着那姓贾的一溜烟逃了。
梁诚站在原地,努力克制着欲追上前去把这几人全部杀光的想法,心中一阵骇然。
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最近会有这种遇上怂人搂不住火的感觉,刚才若不是冯伦来劝,说不准自己就把那姓贾的眼珠都挖出来了,那样可就惹祸了。学院内虽不特别禁止学子们相斗,却也并不鼓励,基本上是放任自流,但却不允许太过分。只是规定发生争斗时不许将人重伤,更不能闹出人命,要是做出这种无故剜去他人眼珠的行为,恐怕会立马被学院给开除了。
梁诚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摇了摇头,顿时没了去听白教习授课的兴趣,回身往自己的石屋走去。
第七十三章 养魂丹
梁诚返回石屋,又对自身状况仔细检查良久,依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不由得十分烦恼,一种寂寞孤苦的情绪涌上心头,此刻觉得自己特别孤独,十分想念以前和施孟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日子。
于是梁诚进入了腰坠空间,走进了黑甜洞府。在洞府大厅中,梁诚一个人独坐了大半天,望着大厅中犹如星空般的穹顶出神。忽然梁诚发现这穹顶上显示的星空图案与以前大不相同了,长长的银河倒是差不多老样子,可是不见了北斗七星,再仔细看看又觉得这七星还在,只是现在的角度跟以往已经不相同了,那七星组成的图案已经不像是一把勺子了。
梁诚想大约这是因为自己现在已经在灵界的缘故,不知阎浮界又在哪个位置,忽然梁诚心中一动,心想要是根据北斗七星位置的变化,是不是可以推敲出阎浮界的位置呢?要是能确定阎浮界的位置,今后说不定自己能与之取得联系,毕竟自己出身阎浮界,和那一界有着许多纠葛,阎浮界还有许多自己记挂的人,实际上可以这样说,自己的根在阎浮界。
可是以目前自己的境界,想这些还太早,梁诚把兴奋的心情压在心底,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自己目前的问题。可是尽管梁诚现在对医理了解很多,本身又可以说是个炼丹师,但还是很难找到自己的问题所在,这大概是因为医者不能自医的缘故吧,要是能另外找个可信的医者来帮自己看一看就好了,梁诚想。
忽然梁诚一拍脑袋,心道自己怎么那么糊涂,竟然把阿参给忘记了。阿参身为药灵,本就深知药理,说起来自己的医道还是阿参启蒙的,让阿参给自己看看,不正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吗。
梁诚立即起身出了黑甜洞府,来到了玄黑壤的药园。进园子之前心中一动,先运起敛息决遮掩了自身的气息,这才走了进去。
鼻中刚闻到一股熟悉的发霉般的味道,就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正在园子里往来穿梭。正是阿参手持水瓢,腰挎药锄,另一只手还提着木桶,正在辛勤浇灌。
梁诚发现这园子现在和以往可大不相同了,各种灵药长势喜人,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心中的郁闷顿时减轻了许多。梁诚见阿参还在忙忙碌碌,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走进来,心中暗笑,于是招呼了一声:“阿参!”
阿参急忙转过身子,看见梁诚后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走过来道:“诚哥,你来啦。”看着风轻云淡的阿参,梁诚心情忽然开朗起来,先前那种孤苦的感觉被冲淡了不少。
梁诚问道:“阿参,这一阵子你恢复得怎样?”
阿参笑道:“我挺好的啊。”接着打量了梁诚好一会,说道:“诚哥,我看你修为好像比以前还低了一些,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却大有不同,有一股锐利之气。”
梁诚哈哈一笑,收了敛息决,任由自己旋照期的气势释放出来。
阿参惊喜道:“诚哥,原来你已经进阶到了旋照期,真是恭喜你了,你的这个掩饰的功法真是厉害,先前装作筑基期的样子没有半分破绽,把我给骗过了。”
梁诚见阿参说起掩饰功法,正要把敛息决的事告诉他,忽觉心中没由来一阵烦躁,一股暴虐的情绪又从心底冒了出来。
阿参一怔,后退了两步,非常惊讶地望着梁诚,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梁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一会了才长出一口气,道:“阿参,对不住,我最近好像出了些状况,总是莫名其妙烦躁易怒,正想找你帮我看看是哪里不对。”
阿参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这症状莫非是修炼不当伤了足厥阴肝经?我来看看。”
说着阿参伸手搭上梁诚左手脉门,闭目探查了半晌,说道:“诚哥,据我看,你这足厥阴肝经一切正常,并非肝气不调导致暴躁易怒,好像问题出在神魂上。”
“神魂上出了问题……”梁诚闻言愁容满面:“那就有些麻烦了啊。”
阿参道:“目前暴躁易怒的症状倒是有法子缓解。诚哥你有没有那种滋补神魂的丹方,若是能炼制一些滋补神魂的丹药服用,是可以缓缓调理好这种症状的。”
梁诚听了阿参所言,想了一会。觉得确有道理,自己应该是神魂上出了一些状况,难怪自己筛查好多次都没有发现问题所在,觉得身体一切正常,原来是这样。
梁诚记得丹王薛穆清传承的丹方中是有几样滋补神魂的。于是仔细对比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名为养魂丹的丹方,照这个丹方炼制出的养魂丹确有滋补神魂的作用,最妙的一点是炼丹所需材料在这玄黑壤的园子里都可以找到。
于是梁诚在阿参的帮助下立即动手,很快就把炼丹的灵药找齐了。梁诚盘膝坐下,一伸手绿光一闪,招出那神木烘炉。
阿参这还是第一次见梁诚炼丹,看着玄妙的神木烘炉,阿参脸露震撼之色,也默默坐下。
梁诚正要炼丹,忽然回头看着阿参,面色有些古怪地问道:“阿参,你的本体是一株灵参,说起来也是植物之属,我在这里炼化这些药材,应该说它们好像可以算是你的同类,当着你的面戕害你的同类,这种事情不会伤害到你吧?”
阿参哈哈一笑,说道:“诚哥,你多虑了,你平常吃肉不吃?看见别人吃肉你会难受吗?”
梁诚抓抓头,笑道:“应该不会,除非看见吃人肉。”
阿参道:“其实我们植物的世界也是充满攻伐杀戮的,只是进程很慢你们看不见而已,我们的世界根本不是你们以为的一团和气。所以在我眼中,这些离开智还有十万八千里的低级植物算不上是同类。在这个药园中,我可以算是所有其他灵植的主宰,对它们的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只不过一来我担负着诚哥你的嘱托,要让它们好好成长,二来我也喜欢整个园子欣欣向荣。我心中对它们既不爱也不恨,每日只是维持着秩序,让它们都能好好成长。诚哥你尽管放心炼丹,我没事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梁诚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择取药材,分批投入炉中提取精华,进而将之熔炼在一处,慢慢控制火焰温度,精心熬制,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阿参在旁观看,也是连连点头心底称赞,觉得梁诚的炼丹术水平比原来的主人太清老道要高得多。
没多久梁诚开炉取丹,只见六枚漆黑发亮的犹如樱桃大小的丹药出现在梁诚手中,其中有两枚最为黑亮的竟然达到了黄级上品。
阿参惊叹不已,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入品丹药,伸手接过那两枚丹药仔细观看,边看边赞叹梁诚技艺高超。
梁诚微微一笑,其实这次炼丹梁诚并没有太过投入精力,因为自认为神魂受损,就不太愿意过于精细炼制,以免消耗太多精神,结果随便牛刀小试,还是炼制出两枚入品丹药。梁诚对自己的技艺也是颇为满意的,当然,神木烘炉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阿参把手中的丹药递还给了梁诚,说道:“诚哥,你这次炼制的养魂丹非常好,我估计服用一枚至少可以保证你三个月无恙,这两枚入品丹更是能保你一年无事。”
梁诚接过丹药,一仰脖服下一枚入品养魂丹,其余的装进玉瓶收了起来。不一会梁诚感到腹中一阵清凉之气朝着全身发散开来,浑身上下觉得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心中的那股隐隐的烦躁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诚心中舒爽,笑道:“阿参,谢谢你了,还是你的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问题所在。现在我要出去了,想随我一同出去透透气吗?”
阿参把头摇的像货郎鼓一般:“不去不去,透什么气啊,我就喜欢呆在园子里,没事的话我哪里也不去。”
看着阿参还是这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模样,梁诚笑着摇摇头,转身自去了。
第七十四章 困难的任务
梁诚出了腰坠空间,心想不能老是一个人呆在这租金昂贵的石屋中,虽说自己现在负担得起,可这样的话自己对外界的消息那就一概不知了。实际情况也是这样,自己进了天罡院半年了,除了这间石屋真是没有到过其他地方,不但对学院一无所知,还显得有些不正常。况且显露出灵石过于富裕的样子容易引起有心人的觊觎。
于是梁诚朝冯伦的住处走去,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是冯伦带进来的,那就还得着落在他那里把自己带到该去的地方。
今天的冯伦哪里也没去,心情非常不好,正坐在自己屋里发愣。因为昨天在梁诚威吓之下损失了四百灵石,回来之后就怎么也想不通,要是就这样忍着这口气吧,心里堵得慌,想办法报复梁诚吧,一想到梁诚那凶狠的眼神和恐怖的战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冯师兄在吗?”屋外传来梁诚的声音。
冯伦浑身一颤,脸色一变,颤声道:“梁……师弟,昨天……”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忘了,冯师兄也不必老是记挂着了。”梁诚说话间已经进到屋里坐下,眼睛盯着冯伦:“冯师兄以为如何?”
“是……是。”冯伦老老实实站着回答道。
“事情是这样,我现在灵石用完了,实在租不起冯师兄给我安排的地方了,所以来你这里想重新换个地方住,要便宜一些的。”
冯伦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煞星来自己这里不是找麻烦的,只要不找麻烦就好,冯伦实在是有些畏惧梁诚了。
“好办好办。”冯伦边说边拿出一张地图,脸上堆起笑容,指向地图解释道:“梁师弟请看,这边呢,是独立院落,租金每月一千灵石。”
“太贵了,还有便宜的吗?越便宜越好。”
“有的有的。”见梁诚不满,冯伦慌忙指着地图上另外一处:“这边最便宜,月租只要三百,只不过这样就不是独门独户了,一般是四个学子合住。当然,各自都有独立的房间,只不过小一些,条件也稍差,梁师弟,你看……”
“不错,就这吧,那就有劳冯师兄带路了。”
“应该的应该的,白教习本来就是安排我做这些杂务,这是我分内的事情,梁师弟请随我来。”
冯伦麻利地带着梁诚办好了手续,然后来到了一排房舍旁,指着一个院落大门说:“梁师弟,就是这里了。”
梁诚点点头,不再理会冯伦径往大门内走去。进到房中,却是一间大厅,厅中坐着两男两女正在那里讨论着什么,见梁诚走进来,便一起转头看过来。
“怎么是她!”梁诚心中一懔,原来这两名女子中的一位,眉目如画,顾盼生辉。赫然是当初在阎浮界的旧识,月华潭密境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幻心宗第一美女,左丘素青。
只见左丘素青也是微微一愣,显然也认出了梁诚。
“大家好,我叫梁诚,冯伦师兄安排我今后就住在这里,请多关照。”梁诚并没有作出认识左丘素青的样子,而是拱手和所有人打了个招呼。
几人点头回礼,一个男子道:“梁诚,我记得这个名字,好像就是因为你和那个驸马都尉的缘故,张教习才被罚去面壁十年,厉害啊……”
“我只知道学院的初试把我淘汰了,然后又把我招回来,教习被罚什么的,我可不知道,想必与我无关。”梁诚很谨慎地回答,这种无缘无故把自己和教习摆在对立面的话语,可不能随便接。
“哈哈,不说这个不说这个。”那男子打着哈哈说:“我叫张相,这一位是罗恒,至于这两位仙子嘛……这位是李玉,那一位可是大名鼎鼎,那是学院的天才左丘素青师妹。”
左丘素青看了张相一眼,然后大大方方站起来,走到梁诚面前,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点点头,算是心照不宣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头说道:“既然你们这里来了新人,那我就不打搅你们,先回去了。”说完款款走出门去。
“左丘师妹,这就要走了吗?现在还早不妨再聊一会啊。”张相开口挽留,左丘素青摆摆手没说话出门走了,原来左丘素青并不是住在这里的。
张相看了看梁诚,神色中颇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似乎在埋怨梁诚这个不速之客来的不是时候。
梁诚也不理会他高兴不高兴,走过去坐下,和这几位新伙伴随意交谈了起来,又序了一下年齿,这三人年纪都比梁诚略大一些,便以师兄师姐相称,没多久就把三人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原来张相等三人通过初试后就直接来到了学子林,因为资质普通,背景也一般,身上灵石又不多,所以就一直住在此处。
几人知道梁诚这半年来一直在那三千灵石包月的石屋中修炼后,心下都十分艳羡。又见梁诚在这样的好地方闭关半年后居然修为也还在筑基初期的样子,跟自己相比好像还弱一些,不觉有了些轻视之意,直接把梁诚归类为人傻钱多的一类人了,慢慢地语气之中也有些懈怠起来。
梁诚也不以为意,因为在这学院里,被人轻视或重视都属寻常,打听完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后,见有些话不投机,便起身回自己房间修炼去了。
就这样,梁诚在这里安顿下来,和其他三人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在这之后梁诚再也没见过左丘素青来这里,心中稍有些奇怪,于是在和三人的闲聊中旁敲侧击地问起这事情,原来左丘素青因为貌美聪慧,在这学子林是很受男学子欢迎的,根本不愿意与等闲之辈交往,照理说绝无可能来这个低级住处。
她上次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张相的缘故,张相在阵法方面似乎有些研究,左丘素青不知何故对有阵法造诣的学子颇有兴趣,因此来这里和张相聊了一会,或许是没看上张相的阵法造诣,后来就没再来。与梁诚闲聊到这里,张相还摇头叹气,一副深以为遗憾的样子。
梁诚见状心中一动,也试探着和张相聊了几句阵法方面的话题,结果发现张相的阵法造诣确实很浅,难怪人家瞧不上。
但是左丘素青为何会对阵法感兴趣呢?心想莫非是她发现了什么阵法保护之下的密境洞府一类的东西?梁诚心中有了一点小小疑问,但是自己和左丘素青一点也不熟,也不可能直接打探,况且梁诚还记得当初在月华潭的时候,曾模糊感到左丘素青对自己的那种莫名的敌意,所以梁诚对她总是有一种需要警惕的感觉。
梁诚心想要是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到时候总会露出端倪,所以现在也不必急于追究这事,想到这里,梁诚就把这个疑问放到一边,在这里安心住下了。
转眼间梁诚已经在这个新住所住了四个多月,由于此处灵气相对不是特别充沛,梁诚也不急于修炼三转归元功法,每天除了花几个时辰熟练巩固剑道传承,剩下的就是运起缩地挪移**,在学子林到处溜达,主动和其他学子搭讪,打探消息,这半个月来已经把学子林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和不少学子也混了个脸熟。梁诚也时不时会去听一听白元庆白教习主讲的符箓技艺的课,虽然听课花费不菲,可是梁诚也觉得受益匪浅,毕竟是结丹修士的指点,和以前自己摸索那是大不相同的。
这天梁诚忽然接到消息玉简的通告,白元庆教习发布了一个非常困难而危险的任务,任务内容是这样的,因为在永安城以西约五万里某处,出现了一头旱魃,因此征调自认有能力完成任务的学子前去剪除,时间以三个月为限,无论成败到时必须回学子林。
这旱魃是一种奇特的僵尸,一旦出现在某处,往往让那里赤地千里,滴雨不下,继而江河干涸,草木枯死,对周边的危害极大,因此发布任务派人消灭本是在情理之中。但是这旱魃战力甚强,普通旋照期的修士都很难把它拿下,所以一般学子需要数人组队前往才有胜算。可现在的情况是除了路途遥远时间又限定得这么紧,又有几个学子的遁速能如此快,仓促之间怎么可能组织起队伍来。
梁诚看了看,发现这个位置正好要穿过自己以前曾走过的九千山脉,一直走到更外沿的位置,于是算了一下,按自己目前已经是很不俗的遁速,跑这五万里地也需要半个月。一般的学子只怕花三个月的时间未必能赶到,就是空身跑一个来回也要花费半年时间,更别说去到了那里人少了还未必打得过旱魃。
发布这种绝大多数学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知是何道理,难道白教习是闲得无聊消遣学子取乐吗?梁诚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看这任务完成后的奖励是什么,当看清楚任务奖励内容时,不由得眼前一亮。
第七十五章 八门金锁阵
梁诚看到完成这个任务除了有十万上品灵石的奖励外,竟然还有一个特殊符箓的制作秘法,这符箓名叫“藏行符”。顾名思义,这符箓的作用就是隐藏使用者的形迹,据消息玉简中的介绍,炼制藏行符的用料越高级,那么藏匿效果就越好。要是制作符箓时使用了带有空间属性的妖兽皮毛或血液等材料,那么制成的藏行符可以达到在高自己三个大境界的修士面前完全隐形的效果,并且持续时间更长。
当然,具有空间属性的妖兽可不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那是非常罕见的存在,并且也十分难对付,照梁诚的当前实力,暂时没能力获得如此高级的材料。
但是万事只要存在可能就好,退一步说,即使用比较一般的材料制作的藏行符,也能满足梁诚目前的需要,达到很不错的藏匿效果。缺乏匿形手段,一直是梁诚想要解决的弱项,所以梁诚对这个任务不由心动起来,开始认真考虑接受这个困难的任务。
梁诚快速权衡了一会,自己修为实际上已经是旋照期了,并且身具剑修传承,战力强大,对付一个旱魃应该没有问题。再说自己还有石清泉所赠的元婴期符宝,就算出现什么意外之事也可以应付,至于要在学院藏拙什么的不需考虑,作为剑修,锋芒毕露才是正道,正真需要掩饰的是具体战斗手法和底牌,至于战力强大,除了震慑宵小,避免麻烦外,还是获取学院的重视和奖励的本钱,完全不需掩饰。
于是梁诚快速赶到管事处,出示身份腰牌把这个任务给接了,然后领取了学院给予的做任务的地形图等相关用品,在管事惊讶的眼神中走出了管事处。
正当管事处的王管事还若有所思地看着梁诚远去的背影时,白元庆从隔壁走了出来,笑道:“没想到我发布的这个任务那么快就被接了,还是单独一人接的,这学子叫梁诚是吧,他的实力值得期待啊。”
梁诚照例到冯伦那里知会了一声就离开了学子林,认准西边的九千山脉方向就走。和上次穿越九千山脉的旅程不同,这次梁诚实力大涨,并且对这灵界的状况已经比较了解,所以梁诚祭出啸月宝剑在半空中御剑飞行,速度不知比以前快了多少倍。
这个昙花一现就被接掉的困难任务在天罡院学子林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学子们经过一番打探,得知这个任务竟然是梁诚单独一人就接了,都非常惊讶,梁诚因此成了学院中的名人,不但在学子林,甚至在天罡院的内院都引起一些内院弟子的注意。
左丘素青听闻此事后也是讶异不已,因为不久之前,她是见过梁诚的。梁诚当时展示出来的只是筑基初期的实力,现在竟然敢单独去做这个困难无比的任务,说明他要不是实力有所隐藏,就是有什么厉害的底牌,于是在左丘素青心中,梁诚的分量上升了一大截。
只是这些事情现在的梁诚并不知道也不关心,由于任务时间很紧,梁诚驾驭着啸月宝剑速度全开一心只是赶路。梁诚算准了目前在帝国的京畿腹地范围,不可能有什么强大的妖兽,此时不全速前进,那就是浪费时间。
等穿过九千山脉,走到外围之后,速度就得放慢下来,因为那里是有一定的几率出现比较强大的妖兽的,并且也需要在那个范围仔细搜索旱魃。所以现在赶路快一些,那么留给自己在那个地区搜索旱魃的时间就从容一些,否则因为时间的关系不能完成任务,白白奔波那么几万里,那就亏得大了。
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很快就在奔波中过去了,梁诚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九千山脉以西的外围地区。一路上还是比较顺利的,除了遭遇了两三次不开眼的低级飞行妖兽袭击,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战斗。只是梁诚还是感到有些疲劳,这半个月以来,每天都是白天御剑飞行,天黑才找地方打坐调息,御剑飞行固然是越来越纯熟,精神上却是有些疲惫了。
梁诚看了看附近的状况,发现四周干旱的样子和前一天沿途所见的状况相比严重多了,成片的树木已经枯死,到处都是衰草枯木,在炎炎烈日之下,远处好些地方已经出现山火,几处山头都有长长的淡黑色烟雾悠悠飘向天际。
梁诚知道,自己离这个作乱的旱魃已经不远了,一场遭遇战随时可能发生。于是找了个隐蔽之处盘膝坐下,取出一颗回复灵力的丹药吞下,默默恢复着自己的状态。
一个多时辰以后,梁诚完全恢复了状态,这时已经是午时了,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分。梁诚起身运起敛息决,展开缩地术,按照消息玉简中所介绍的旱魃可能出现的位置一路搜索过去,据消息玉简所说,旱魃这种僵尸会到处寻找水源,然后炼化成一种重水珠取走,所以才会造成周边干旱的结果。这种僵尸和想象中相反,不但不是干旱的火系怪物,战斗起来往往水气冲天,有些强大的旱魃还会施展水系法术。
梁诚按照玉简指点,仔细查看周边山林的水脉走向,然后往地势低洼处搜索前进。由于搜索的范围实在太大了,一连十多天梁诚都在各种山沟峡谷里走进走出,可惜一无所获。眼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梁诚也有些焦急起来,心想在这么大的范围内一个点一个点地寻找实在不是个办法,这么个找法,除非在水源地堵个正着,否则很容易错过,必须要换个法子才行了。
梁诚拿出这个地处西部外沿附近的地形图仔细研究了一遍,看到在地图西北方向标注的一个小小水潭时梁诚一拍脑袋,心想自己还是不够聪明,这个小水潭自己虽然最初几天就去查看过,并没有发现旱魃。但是随着周边越来越干旱,这个水潭的吸引力对旱魃来说肯定越来越大,自己何妨到潭边去守株待兔,那旱魃迟早会走到湖边取水,自己以逸待劳,怎么看也强于现在自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往山沟峡谷里乱钻来得好。
想到这里梁诚即刻就往小水潭方向御剑飞行而去,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潭边,只见那小潭中的水质清澈喜人,波光粼粼地和上次来查看时没有什么变化,可以肯定在此期间旱魃没有来过这个小水潭。梁诚举目往四周山脉看去,只见除了小潭四周草木葱郁,绿意盎然之外,远处都是干旱枯焦的状态,使得这个小潭犹如沙漠中的绿洲一般显眼。
梁诚松了一口气,就从这个景色来看,也不难判断旱魃很快就会来到小潭吸取水源。梁诚围绕着这个小潭走了一圈,仔细查看了周边地势,然后依据地势的起伏布下了一个八门金锁阵法。
如今梁诚的阵法技艺因为并没有怎么继续钻研,所以长进不大,但不同的是在灵界这个资源丰富的地方,高级布阵材料不难获得,尤其是作为阵法驱动力的上品灵石梁诚现在也多得是,因此同样的困阵威力要比以前大得多,不但具有困敌效果,并且攻敌手段也很强大。
这八门金锁阵是以前梁诚在阎浮界时就从天龙百阵图中推演破解出来的阵法,潜心研究许久才初步掌握,这个阵法威力强大,激发后不需要有人在阵中主持就可以自行困敌攻敌。以前因为限于材料难以获得,从来没有布置出来过,来到灵界后,才在那阵法斗技场附近的材料店中凑齐了材料。有了条件,梁诚自然要尝试布阵,不但自己学以致用,也要让那旱魃好好领略一下这八门金锁阵的威力。
这个阵法内有八门,谓之“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其中“生、开”两门是生门,“景”门又主隐匿伪装,梁诚用它层层加密伪装将两个生门隐藏在阵中,若没有深通阵法的本事,那是根本找不到的。
为何阵法中会留有生门呢?那是因为一来天道好生,无可违拗。二来世间的事物本来就是有无相生、前后相随、生死相依的,若是阵法中不留生门,那么这个阵也就不能成立了。
至于“休、伤、死、惊”四个凶门,梁诚用主控制的“杜”门加以配合,各自给它们配置上适合的上品五行灵石,尤其是主攻的伤门,梁诚根据旱魃擅长水系的特点,配置的是三颗上品土灵石,可以发出强大的土系攻击法术,保证那旱魃没来便罢,只要是进了此阵,那就没有多少机会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