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杀人取丹
布置完阵法后,梁诚在周围做好标记,然后纵身跃上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在大树的枝杈间整理出一个舒适的隐蔽处,运起敛息诀,遮蔽了自身的气息,静静等待起来。
一连三四天过去了,梁诚大部分时间都蹲守在树上,有时看看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就下树活动一下,顺便检查一下自己布置的阵法是否完好。
现在任务所剩时间不多了,正是考验耐心的时候,出去搜寻的把握越来越小,梁诚只能寄希望于旱魃自己来到潭边。
又是两天过去了,旱魃一直没有出现,梁诚观察了一会觉得四周没什么可疑的动静,于是轻轻从树上下来,活动了一会手脚,然后走到潭边,准备再去检查一下那八门金锁阵。
忽然间梁诚心底浮现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脊背凉飕飕的汗毛直竖,就像自己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这感觉虽然转瞬即逝,但是梁诚心中非常不安,仔细查看四周又没有发现什么,梁诚心底下暗暗警惕,外表却没有流露出什么异状,跟往常一样,巡视了一圈就又回到树上的隐蔽处。
梁诚在隐蔽处一遍遍往外观察,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但是丝毫不敢放松。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景物开始模糊不清了,这时小潭的另一边忽然传来哗哗的水声,梁诚心中一紧,知道有什么东西来到了湖水当中,很有可能是那旱魃终于出现了。于是更加小心地收紧自己的气息,悄悄溜下树,躬身沿着小潭岸边朝声响处悄然走去。
梁诚伸手轻轻扒开水边遮蔽视线的芦苇丛,凝神望了过去,只见离岸边不远的水中站着一个丑陋的怪物,这东西身形高大,头上长角,浑身呈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肩部两边和胸口位置却长着几丛火红色的长毛,正是那传闻中的旱魃,外观果然跟消息玉简中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这时旱魃站在水中,大口张开,只见潭中的水被吸得成一道水柱源源不断飞落到它嘴中,小潭中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下降,发出哗哗的水声,潭中的鱼鳖虾蟹似乎也感觉到末日即将来临,不停地上下扑腾。
因为消息玉简的介绍,梁诚知道这旱魃皮糙肉厚并且其重无比,加之比较胆小,一见形势不对就会逃跑,所以不愿意与它直接动手,而是想把它引诱到八门金锁阵中慢慢收拾。
梁诚打算先把它给激怒再说,于是取出以前常用的黄金剑,大喝一声:“孽畜!你往哪里逃!”接着身剑合一,飞身上前刷地一剑刺向旱魃心窝。那旱魃出其不意被袭,狂吼一声,那正往口中吸入的水柱顿时散落回到潭中,激起一阵波浪,同时旱魃反应却也迅速,身子一偏,梁诚的黄金剑擦着怪物的肩膀划了过去,切出一道白痕,竟是连旱魃的皮都没切破。
梁诚头也不回御剑飞向对岸,竟是一副逃跑的样子。旱魃本来因为被突然袭击这么一下,有些恐惧打算逃遁,却见梁诚反倒先行逃跑了,不由得愣住了。再低头看看自己肩膀上的那道连皮肤都没切开的划痕,才发觉梁诚的攻击力如此弱小,便开始有些怒气冲冲了。偏偏梁诚一边慌忙逃到对岸还一边嘟哝着:“孽畜,你不要逃!”见状,那旱魃脸都气绿了,仰天“嗷”地一声长啸,嗓子都喊破音了。
梁诚虽是不通鬼话,但也猜得出旱魃的话翻译过来大致应该是:“我逃你个大头鬼啊啊啊!”心里高兴,暗想这怪物果然就是傻,天天到处喝水难免脑子进水,这么轻而易举就被自己激怒了。
梁诚横剑站在岸边,扎起个弓箭步,肩膀一高一低,显得姿态有些猥琐,还颤声喊道:“孽畜,你……你怎么还不逃!”
旱魃嗓子都气哑了,仰天张开大口却发出“吱”的一声嫩哼,顿时显得气势全无,于是不再长啸,黑着脸低头朝梁诚直冲了过去,恰似一头发情的公牛。
梁诚见旱魃冲了过来,有心要试试它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于是横剑封了上去,顿时有如遭到雷击一样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了过来,手臂一麻,胸口一阵发闷,急忙撤剑往身后退去,“叮”地一声手中黄金剑断为数截,梁诚“噔噔噔”连退十多步后还是翻倒在地,梁诚半身麻木心中骇然,没想到这旱魃的蛮力如此之大,所幸自己后退得早没有受伤,并且已经如愿进到八门金锁阵中了。
这时梁诚隐约听到水潭边发出“嗤”的一声轻笑,还无暇查看就见旱魃已经冲进阵中,心念一动梁诚就把八门金锁阵催动起来了,顿时滚滚流沙朝旱魃袭去,立刻就把旱魃淹没了。
梁诚看到旱魃已经被困住了,心里开始考虑刚才有人在旁窥探的事情,想到这几天自己心中总是莫名不安,莫非与此有关?从自己始终无法察觉此人看,对方应该是个高手,梁诚快速考虑了片刻,然后从储物镯中取出石清泉赠与的那张的红色小剑符宝,藏在左手心中,使之处于半激发状态,然后才从生门转出八门金锁阵,任由这阵法自动困住旱魃并发起猛烈攻击。梁诚自己却朝水潭边打量过去,口中喝道:“是什么人藏头露尾,在此偷窥?”
“哼!偷窥?我早就在此,你自己没本事发现而已。”随着这声音,从潭边一个低洼处走出一个人来,此人一袭青衫,面貌普通,看上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
梁诚心中一懔,这个低洼处自己已经观察过许多次,一直没有发现异状,并且这个人的修为自己完全看不出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自己的猜测没错,此人的修为远远高于自己。
那人却不再理会梁诚,缓步走到那八门金锁阵旁边仔细观看,口中道:“我还疑惑你们玄国是不是无人可用了,竟派一个修为如此低的人来对付旱魃,看你是哪个院的学子吧,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这个阵布置得不错。”
这时阵中传来旱魃的阵阵嘶叫,看来旱魃被这阵法克制住了,正在里面苦苦挣扎。那人转头看着梁诚笑道:“你个傻小子,刚才竟敢硬接旱魃的攻击,不知道那怪物是把方圆千里范围的水都炼化了吗,这些水有多重它就有多重,连我这结丹期修为也不敢正面硬接,你却敢,真是无知者无畏,可笑!不过这个阵法确实好,省得我费手脚就能取得这旱魃所炼的重水。”
果然是结丹期修士,梁诚默然站着,心里盘算着准备动用符宝来对付这个青衣男子,只是那修士释放出的阵阵威压使得梁诚如负千斤之重,双膝关节都顶不住快弯曲下去了。
“别想轻举妄动,你没有机会逃到阵中去了,或者你可以试试从腰间的储物袋中拿东西对付我,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刀快,玄国之人,全都该死!”那青衣男子边说边取出一把薄薄的短刀,轻笑道:“宝刀啊宝刀,已经好几天没有喝到人血了。”
“我大玄国之人是杀了你的爹还是奸了你的妹?至于让你作出这副死样子吗?”梁诚忽然说道。
“你混蛋!”男子脸色一沉就欲动手,忽然又停住了。
梁诚一个旋照期的学子竟敢当着结丹修士的说这种话,显然刺痛了青衣男子,那男子狞笑道:“小子,我知道你想激我给你来个痛快的,放心,就凭你骂的这句话,我会让你受尽世间所有痛苦慢慢地死,并且会后悔今生来到这世上!”
梁诚闻言奋力吸了一口气,经过熔岩锻体的肉身这才稍微挣脱松动了一点点,梁诚使出浑身力气伸右手往自己前额击去,一边叫道:“我梁诚自己想死,没人拦得住!”
“且住!你死不了。”那男子轻松一把抓住梁诚双手,一边微笑着正要讽刺几句,忽见梁诚诡异地一笑,右手滑落的衣袖下露出的黑黑的储物镯,那青衣男子吃了一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学子竟然拥有储物镯,顿时注意力全部被储物镯吸引,口中喝道:“住!”并一把抢过储物镯。心中刚松了一口气就瞥见梁诚的左手已经祭出一物。
“元婴符宝!”那青衣男子惊叫着往后逃窜。
“抱歉,我的手是没你的刀快,但我准备得早。”梁诚笑道。
说的迟那是快,只见符宝瞬间光芒四射化为一把赤色的小剑,一剑就把青衣男子刺了个透心凉,随即倒在了地上。这个结丹修士,面对小剑完全没有一点抵抗力。
梁诚走到青衣男子面前,一把拿回储物镯,抽出啸月宝剑道:“你说对了,我死不了。因为,死的是你!”说完手起剑落,刺穿男子丹田,一把抓出他的内丹。
那青衣男子一阵抽搐,本来就已经涣散的眼神彻底熄灭了。
第七十七章 灭门
梁诚看着手中核桃大小淡黄色的内丹,自语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啊,看上去灵力蕴含得真是丰富,丢了实在可惜。”说完拿出一个玉盒,把内丹装在里面收进储物镯。之后梁诚珍而重之地把那枚符宝收回到手中,看了看发现符宝上刻画的那柄红色的小剑光芒黯淡了一些,内含的能量耗了不少,估计应该还可以再用个三两次的样子。
梁诚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这青衣男子的尸体,却发现这人既没有储物镯也没有储物袋,除了那把薄刀就只有怀中搜出的一枚不知有何用处的金属小球,心中大感失望。
回想这人的言行举止,梁诚觉得他一定不是大玄国之人,并且看得出他对大玄国十分敌视,那么十之**这人是敌国之人。梁诚虽不怎么关心这些灵界的家国大事,却也知道大玄国和西北方向的邻国北章国是世仇,两国边境距离此地已经不算太远了。敌国之人出现在大玄国境内,并且身上基本不带东西,很可能是细作,大概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发现旱魃,因为贪图旱魃的重水珠才跑到这里来的,没想到最后死在自己手中。
那么,秘密应该就藏在这个金属小球中,梁诚研究了一会手中的小球,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又怕把它弄坏了,于是就先收了起来,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那阵中的旱魃怎么样了。
梁诚用火球术将这青衣男子的尸身烧成灰烬后走到了八门金锁阵旁,看到阵中动静变小了,原来那旱魃被阵中的流沙术克制得死死的,一身蛮力没有任何用处,反而因此陷在流沙中步履蹒跚,苦苦挣扎,这时梁诚又从生门转入到阵中,冷冷地看着旱魃。
这旱魃如有所感,忽然转头盯着梁诚所在的方位,梁诚心中一懔,连忙转入景门躲避,同时把敛息决运转到极致。这时旱魃忽然一怔,应该是失去了对梁诚所在方位的感知,在阵中的迷雾中稍作犹豫,随即还是把那凶狠的目光看向生门,忽地旱魃张开大口,一股黑色的水箭喷向梁诚之前所在位置,结果水箭落空,哗哗全部喷到了地上,这时旱魃的神情好像更萎靡了一些,可见这个水箭之术对它的消耗不小。
梁诚见那黑色的水箭溅到地面青烟直冒,显然是含有腐蚀性的剧毒,生怕生门被攻破,于是取出阵盘略作调整,只见四周的迷雾一阵旋转,全部八个门位置都发生了变化,伤门首当其冲,转到了旱魃跟前,一阵轰鸣,半空中密集的大块落石如雨点般朝着旱魃砸了下去,旱魃见状,狂吼一声,胸口忽然裂开,从当中冒出一枚蓝色的水球,这水球瞬间变大,将旱魃裹在其中,噗噗一阵水花四溅,那些落石被那水球所阻,并没有对旱魃造成什么伤害。
只见落石刚过去,旱魃立即就将那水球收进胸口,梁诚猜测那水球应该就是重水珠了,看来动用这个东西对旱魃的消耗也很大。梁诚微微一笑,心道那就耗下去吧,看看你能支持几次,于是全力催动伤门发出落石术和地刺等土系法术攻击,其他四门也没闲着,一时间旱魃同时又遭受到各种藤蔓缠绕,火焰灼烧,飞刀穿刺的攻击,渐渐地旱魃动作越来越慢,受不住时招出来防御的重水珠越来越小,到后来已经完全无法覆盖全身了,只能顾头不顾腚,在梁诚猛烈的攻击前发出阵阵嘶吼,半个时辰之后,旱魃已经倒在地上无法动弹,那蓝色的重水珠早已召唤不出来了。
梁诚轻轻道:“见分晓吧!”随即催动阵法,发出最猛烈的一击,只见一根茶杯口粗细尖锐的地刺,忽地冒出地面,随即飞向半空中,然后掉转方向发出尖锐的啸声直刺旱魃。
旱魃哀嚎一声,被那地刺往腹部丹田的位置穿了过去,直挺挺钉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梁诚观察了一会,确认旱魃已被杀灭,于是撤除了阵法,发现驱动阵法的十来枚上品灵石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尤其是驱动杀阵的三枚土灵石,已经基本消耗殆尽。梁诚苦笑了一声,心想这个杀阵威力虽大。灵石消耗同样十分惊人,一家伙就消耗了价值十万的上品灵石,等于是天罡院的任务灵石奖励这还没到手就花完了。
梁诚走到之前摔倒的地方,看了看散落在附近已经断成几截的黄金剑,叹了口气,这黄金剑现在虽然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了,但是就这么毁了心中还是有些不舍,这把剑当年还是太师父天羽子赠予自己的,陪伴了自己好几年,如今是彻底毁了,于是把断剑都收拢一堆,挖了个坑就地埋了。
之后梁诚走到旱魃尸身旁,用脚推了推它,发现这家伙果然重如山岳,自己完全弄不动它半分。梁诚从储物镯中取出一枚蓝色的小刀子,这刀子还是接这个任务时学院给予的任务辅助用品。
梁诚用这把小刀划向旱魃胸口,只见旱魃那坚硬的皮肤应手而开,只是蓝色小刀也融化了小半。这时旱魃的胸口露出一枚梨子大小的蓝汪汪的珠子,这应该就是先前旱魃招出来防御的重水珠了。梁诚看着重水珠,伸手去试着去拿了一下,结果完全不能撼动它分毫。梁诚叹了一口气,心想这玩意连结丹修士都想夺取,肯定是个好东西,可惜自己现在没能力把它收归己用,并且学院也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梁诚看了一会,一狠心把手中刀子刺向重水珠,只听见“噗”地一声,蓝色小刀顿时化为乌有,重水珠也被刺开了一个口子,随着“嗤嗤”声响,一股水汽冲天而起,天上顿时乌云密布,满天的星光被遮蔽得严严实实,四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电光一闪,天上一声霹雳,千里方圆内瓢泼大雨哗哗地倾盆洒下,滋润着干涸的大地。梁诚运起灵力光罩,隔绝了雨水,在雷鸣电闪中站在旱魃身畔看着重水珠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梁诚又推了推旱魃尸身,这次尸身不再沉重,想来是随着重水珠的散去,它的重量也恢复正常了。梁诚知道这旱魃的尸身坚硬无比,是制作尸傀的上佳材料,非常有价值。自己虽然用不上,但是可以拿回去卖给地灵院中那些死气沉沉的鬼道之士,应该是十分抢手的。于是拿出各色镇魂符箓,在旱魃胸口,脑门及后背都贴上确保无误后,将它收入储物镯中。
然后梁诚还是回到之前的隐蔽处,盘膝趺坐调息恢复,今晚虽然没有什么直接搏杀,但是面对那结丹期的青衣男子的死亡威胁,直至最终反杀脱险,可以说自己是命悬一线,心力消耗是非常大的。
几个时辰之后,天色开始亮了起来,又是一天的清晨到来了。这时大雨也停了,小潭中的水位已经涨到原来的位置,岸边的芦苇丛绿意盎然,随风摇曳,远处的群山笼罩在团团雾气中,已经不再干旱。原先那些干燥的草木已经湿透,竟然透出隐隐的绿意,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大雨后的清新味道。
这次任务,总算是圆满完成了,时间还剩下差不多一个半月,回程时也就不用这么拼命赶路了。梁诚心情愉快地踏上归途,御剑飞行了两天后,梁诚来到九千山区域,看到附近郁郁葱葱的树林和野花斑驳的绿地,梁诚忽然记起自己初来灵界时就是出现在这一带的,这里离黄连沟不远了。想起了当时在这遇上的猎户赵家三兄弟,梁诚心里微微有些牵挂,也不知现在他们过得怎么样。
想到这里,梁诚决定去黄连沟看一看他们,若是有需要,那么就尽自己所能帮他们一把,毕竟当时初来灵界,人家是帮过自己的。于是认准方向,朝黄连沟疾步走去。由于前一阵子天天在山沟峡谷中施展缩地挪移法搜寻旱魃,梁诚自感对这技能的掌握越来越纯熟,离功法第一层小成已经是越来越近了,速度也是比原来快出许多,快速奔走时,已经比以前在空中驾驭御风叶还要快。
要是有人看到梁诚疾驰的模样,会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明明看他就是普通奔跑的样子,但每一步落在地上都会感到地面似乎扭曲了一下,接着几步下来整个人很快就消失在旁观者的视野中了。
没过多久,那个当初让梁诚有些惊叹的小城池般的黄连沟就出现在眼前了,现在的梁诚因为在都城住久了,再看这黄连沟就感觉有些简陋了,眼见离门不远了,却看见有不少庄勇守在门口,一个个显得有点慌张又很警惕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诚放慢了速度,朝黄连沟的入口走去。
“什么人?站住!”一个小头目带着两名庄勇拦住梁诚,准备盘问。
梁诚干脆一边拿出天罡院的身份腰牌,一边道:“我是天罡院外门学子梁诚,来黄连沟走亲戚的。”
那小头目正要验看腰牌,看到梁诚正脸时忽然道:“诶——我见过你,你不是老锁的堂弟吗?”
梁诚闻言一看这小头目,也想起上次赵锁兄弟带自己回家时和这人打过照面的,记得赵锁把这个人叫做老金。于是梁诚道:“对,金老哥,上次来我们是见过的,最近怎么样?我老锁哥一家还好吧?”
老金看着梁诚,嘴角抽了抽,竟呜呜哭出了声:“老锁……老锁一家老小……都没了!”旁边跟着的两个庄勇也伸手抹泪,呆立在一边,显然这几人和赵锁兄弟都交情甚好。
“什么!这怎么可能?”梁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家老小说没就没了,这世事也太无常了。
老金道:“六天前的半夜,黄连沟靠近东边城墙这块,不知怎么就大爆炸起来,城墙都炸塌了一大截,可怜靠城东住的十几户人家,死伤惨重,好几家都绝户了。老锁家差不多就在爆炸的正中间,一个也没活下来,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
梁诚征住了,想一会问了几句关于爆炸的具体情况,可惜老金这些庄勇也是所知有限,梁诚说了句:“我去看看。”就往城东赵锁家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来到了城东赵锁家的位置,只见这里已经完全面目全非,方圆五六亩的范围全都被夷为平地,赵锁家原来的位置,都已经成了个大坑,由于已经过去数天了,现在的坑中积满了浊水,隐隐散发着一股血腥气息。
第七十八章 来自军方的奖励
梁诚心中有些伤感,走到大坑边缘,往坑中看去。忽然梁诚觉得有些不对,这地方完全没有半点火药硝磺爆炸过的气息,根本不是普通的爆炸,这个大坑的形成应该是施展大威力术法或者符箓的结果。
梁诚正在坑边沉吟,忽然觉得远处有七八个人从四面轻轻包抄过来,似乎不怀好意想要把自己包围住。梁诚“铮”地一声抽出啸月宝剑,那几人一看梁诚有所警觉,立即加速冲了过来,就在这时,梁诚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大伙住手!不是外人。”那七八个人听令立即停步。
梁诚朝那发声之人看去,却见那人修为在旋照初期,劲装结束,一身短打扮,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脸上带着笑容看着梁诚,竟然是赵德胜赵师兄。
“赵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梁诚惊讶道。
赵德胜哈哈大笑,走过来拍拍梁诚肩膀道:“梁师弟,你把我想问你的话先问了。”
边说边转头道:“大伙先散开罢,这不是点子,是我师弟。”
那七八个男女都有看穿着是贩夫走卒模样的人都笑着点点头,一齐应声道:“是,队长。”然后各自散开到四边去了。
“赵师兄,恭喜你的修为进入旋照期了,你和子龙兄不是一起投军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当了什么队长?子龙兄又到哪里去了?”
面对梁诚抛出的这一堆问题,赵德胜一时也不知从何答起,便微笑着说:“梁师弟,我早就在筑基后期蹉跎多年,现在才晋级旋照,也算是厚积薄发,不奇怪,倒是师弟你也晋级旋照了,这才真是天才啊。”
原来梁诚并没有在赵德胜跟前隐藏自己的修为,之后师兄弟两人叙说起别后情形来,原来赵德胜和李子龙二人当初去到西北边境的安西关投军,干了一段时间后颇受偏将黄将军赏识,尤其是赵德胜因为精明强干,善于追踪及情报收集,被编入细作营,混得风生水起,最近还积功升任第六小队队长,管着百十来个人。
李子龙则被编入骁骑营,虽然没有赵德胜这么出色,但如今因为作战勇敢,能力也算较强,也被提拔为一名十长了,手下也管着十来号人。
赵德胜的第六小队之所以来到黄连沟这个地方,完全是因为上面发现敌对的北章国近期频频派遣细作潜入大玄国境内,所以怀疑对方要秘密搞什么行动,于是遣细作营的人一路追踪,由两名结丹修士带领着两个细作营大队,每个大队又分为四个小队,赵德胜的第六小队也包含在其中,一路循着对方踪迹跟随,结果来到了黄连沟这么个地方。
梁诚随后也把自己别来的情况也细细说了一遍,出于对北章国细作害死赵锁一家的怨恨,梁诚并没有对赵德胜隐瞒过多。叙述了自己后来进了学院,然后接了任务来到此地附近,做完任务后又来这黄连沟看望故人,又说到做任务灭杀旱魃引来结丹期敌人,疑似这人是敌国细作一事,最后使用手段取出符宝灭杀了那修士的情景时,赵德胜脑门冷汗层层冒出,看梁诚的眼神都变了,赞叹道:“师弟,你真行,愚兄自问遇上那样的情况,估计早就脑袋一片空白,无法应付了。”说到这里,赵德胜忽然追问道:“师弟,你刚才说什么?那结丹修士的武器是一把薄刀?是什么样的?”
梁诚取出那把薄刀递给赵德胜,赵德胜双眼放光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激动道:“柳叶刀柳坤,竟然是他,没想到柳坤竟死在了师弟你的手中了!”
原来这柳坤正是这次北章国潜入大玄国细作的带队首领。此人颇有才干,因为年少时家人都死于两国的边境冲突中,因此非常仇视大玄国,一直给边境上大玄国一方制造很多麻烦,手上已经是欠着大玄国上千条人命的血债,就连赵德胜的第六小队前任队长都是死于此人手中,因此大玄国一方对他是恨之入骨,军方常年开出巨额悬赏,要取他的人头。
赵德胜兴奋异常,忍不住原地来回走动,对梁诚说道:“这次敌方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自上月以来以来一直派细作越境暗暗出手袭扰黄连沟,我们小队潜在此处就是想抓他们一个舌头,审一审看他们意欲何为。难怪这几天都消停了,原来是他们的带队首领已经毙命,那么无论他们计划着什么,目前应该都行不通了。”
“这样吧,赵师兄,这把薄刀就交给你了,可以作为柳坤已死的物证拿给上层查验。”梁诚道。
赵德胜听闻梁诚愿意将这薄刀交给自己,兴奋道:“太好了,这个物证对我们非常重要,能够确认柳坤的死,对我们如何制定下一步的计划影响很大。不过我不会让师弟你白白吃亏的,我会把物证和师弟的功劳一并上报到大队长那里。”
“随便师兄如何处置了,那我现在就准备离开这里回学院去了。对了,还有一事。”梁诚说着从储物镯中拿出三瓶丹药,一瓶是增进修为的培元丹,还有两瓶分别是回复灵气的回灵丹和疗伤药,递向赵德胜,道:“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一些丹药,虽然很是粗陋,但师兄你在军中用得着这些,请收下吧。”
赵德胜接过丹药,心中十分感激,打开细细看过,不由得动容,拍拍梁诚肩膀:“没想到师弟竟然能炼制如此精良的丹药,真是丹道天才啊!这些丹药十分珍贵,愚兄也不多说什么见外的话了,此一别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再相逢,师弟保重!”
别过了赵德胜,梁诚因为时间宽松,并不像来时那么着急赶路,所以时而御剑飞行,时而运用缩地术在地上行走,花了二十几天的功夫,终于回到了天罡院的学子林。
到了学子林,梁诚第一时间就去管事处交任务,却见白教习也在那里,梁诚急忙施礼拜见,之后将那旱魃的尸体从储物镯中取出交给王管事检验。其实这个检验也是走个过程,因为梁诚斩杀旱魃后将重水珠刺破,当地的旱情已经解除,这个情况不可能造假,因此梁诚的任务完成是确定无疑的,学院早就知道了。
检验完毕确认无误后,梁诚仍收起了那具旱魃,因为这是梁诚个人的战利品,理应由他自己处置,学院并不要求上交。
白教习笑道:“梁诚,这次任务看来完成得很顺利啊,期限还剩下几天,你就回来了,身上并没有连续赶路的疲态,不错!这些东西是你的了。”说着指指桌上的一堆东西,原来完成这个任务的奖励白教习已经放在了桌上。
梁诚大喜,道谢后收下了作为奖励的十万上品灵石和那枚记录着“藏行符”制法的玉简,然后梁诚细细讲述了一遍做任务的整个过程,当讲到布了阵法将旱魃困杀时,白教习和管事并不如何吃惊,因为他们早就知道梁诚修习了制符术,阵符的原理相通之处很多,甚至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的,一般修习制符术的人常常也通晓阵法,反之亦然,所以并不出奇。
后来说到遭遇柳坤,并且顶住压力用压箱底的符宝将之灭杀时,白教习和王管事有些动容了,看着梁诚的目光都透露出十分欣赏之意,要说这压箱底的绝活,不少背景不凡的学子都有,但是关键时刻面对无可抵御的强敌能不能创造机会使出来那就另说了。
关于杀灭柳坤这事,因为一来兹事体大,二来已经交给赵德胜上报军方的缘故,梁诚并没有对学院隐瞒不报。再说事情都过去了二十多天了,估计现在学院早已得到了军方详细通报,自己再来有所隐瞒那就实在无聊和不智了。
听完了梁诚的讲述,白教习道:“梁诚,这次你为国立功,杀了柳坤,军方决定给予你奖励,但是出于保护你的考虑,明面上不会公开宣扬此事,免得你遭受敌国报复,不知你有何看法?”
梁诚一听,正合自己的心意,杀柳坤这事要不是牵涉太大不好隐瞒,自己根本不愿上报。现在这样,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得实惠,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于是赶紧向白教习表示愿意服从学院安排。
白教习点点头,接着说:“军方管辖的武德院内院,有一个天然形成的造化之地,名叫“淬骨池”,在这池中洗浴可以锤炼筋骨,对修士加强肉身有极大的好处,每十年才开放一次,这是武德院内院弟子特有的福利,算来下次开放大致在两年半之后,那时不出意外的话你也会进入我天罡院的内院,成为内院弟子了,届时武德院愿意破例允许你占一个名额到这淬骨池中洗浴,算是对你的奖励,你可愿意?”
梁诚大喜,淬炼筋骨,加强肉身的好处自己经过那熔岩锻体以来体会深刻,岂有不愿之理?忙点头答允下来。
第七十九章 重回筑基期
事情办完,梁诚出了管事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进门只见同住的张相、罗恒和李玉早就等在那里了,三人一见梁诚立即热情招呼,嘘寒问暖,十分关切,跟以往与梁诚关系不冷不热的情况大不相同。
梁诚见状,微微一笑,心下并不奇怪。人就是这个样子,若是你自己不强,没人看得起你,反之,自然是有人上赶着巴结你,即使你并不能带给他什么现实的好处。
于是梁诚也就坐下和这三个同窗聊了一会,免不了把灭杀旱魃的过程大致讲述了一番。当然梁诚这次述说就不详细了,灭杀柳坤和额外得到军方奖励的事情自然压根不会提及,就是灭杀旱魃的过程也是轻描淡写,仿佛旱魃就是个软柿子,自己随意布置了一个杀阵就轻松灭掉一般。
张相听完,连连叹息道:“唉,梁兄,我就是没有这个速度吃了亏啊,盘算着三个月的时间有些不够来回,不然当时对这个任务也是有些心动的,加之我还是过于谨慎了,觉得没有十足把握,正想着怎么约人一起租个飞舟什么的,任务就被你接了,还是你果断啊,轻易就赚取了许多灵石。”
“哈哈,在下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比较莽撞,哪里会如张兄这样老成持重,遇事深思熟虑。我就是穷怕了,看着奖励灵石不少一时冲动就接了任务,没管其他的。”梁诚打着哈哈应道。
张相等人望着梁诚,虽有些怀疑他的话可能不尽不实,但是从心里却愿意相信这个任务除了赶路很麻烦外,杀个旱魃应该不怎么难,自己去未必就办不到。这样一想,心中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梁诚又和他们随意聊了一会,就借口说自己连日赶路疲劳,告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做任务获得的藏行符的制作方法,在那里细细研究起来,这才发现,这个藏行符应该是个减弱版的符箓,开篇白教习就注明了这个符箓是根据天罡院本院著名的“无形符”演化削弱而来。
因为原版的无形符非天罡院内院弟子不传,所以不能坏了这个规矩。白教习减弱演化而成的藏行符虽然功效上完全不能和无形符来比,主要的弱点是隐匿时间不是特别长,据说大约就是两个时辰的样子。
但是藏行符的隐匿效果用来对付结丹期以下修为的对手也是非常好的,并且制作材料相对易于收集,也算是非常适合现在的梁诚。再说梁诚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将来肯定会成为内院弟子的,到时候自然有机会得到原版的无形符,所以也不必急于一时。
现在学习藏行符的制法,等于是先学会入门级别的无形符,打好将来学习无形符的基础,这么一想,梁诚心中也就释然了,对白教习这个奖励并没有什么不满。
梁诚看了一下制符所需的材料,大部分是不难收集的,只是好几样材料对品质的要求比较高,若是用差一些的材料来制作,虽说也可以,但是隐匿效果就会差很多。
并且梁诚现在也发现了,自己在制符术上也是荒废很久了,符纸,丹砂和绘制符文的符笔都还是原来在阎浮界的那些东西,当时看来算是不错的,但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品质就是很差了,尤其是符纸,灵界的符文都是绘制在妖兽皮毛所制成的符上,根本没人用那种制符灵草制作的符纸。
这么一来,梁诚近期想要制作几张藏行符的话,就必须搞到一些比较好的材料才行。天罡院外院虽然有一个学子进行材料交换的小型坊市,但是东西品质基本不行,所以近期抽时间去永安城走一趟就势在必行了。
梁诚拿出那罗老儿罗玉给自己办的宝光阁贵宾卡看了看,发现上面有信息显示两天后将举行一个规模还算可以的拍卖会,这个拍卖会举办的时机正合适,梁诚打算到时候去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天罡院外院弟子进出学院管理得并不严格,一般外出不超过三天的话只需要和管事师兄提前说一声就可以,梁诚打算明天就去永安城,这样的话,只需要今天抽个时间跟管事的冯伦打个招呼就行,谅他也不敢为难自己。
计划好这些后,梁诚又拿出在柳坤身上搜到的那个金属球细细研究起来。梁诚看了一会,发现这个金属球似乎是个银质之物,隐隐内含灵气波动,但是所含灵气不多,要是出什么问题的话顶多会把这个小球炸坏,能爆发出来的能量很小,应该不大可能伤害到人,所以这个东西显然不是那种毁灭性很强的一次性爆炸类武器。
看来看去梁诚发现这个金属球由上下两个半球组成,中间似可旋转,球内好像装着什么东西,因为怕造成银球损坏,梁诚没有冒失出手去转动银球。研究了一会,梁诚判断这个银球可能是个精巧的机关类的物品,结合柳坤的身份看,可能是个带有自毁能力的传递消息的物品。
这样的话,旋转银球的两端想打开它必定需要一种事先设定好的手法,否则这个东西就会自己毁掉。梁诚对这些机关类的物品并没有什么研究,所以看不出应该怎样开启这个金属小球,一旦开启手法不对,这个银球爆炸了,那么里面装着的东西肯定就保不住了。
梁诚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次去永安城还得找找这方面的头绪,看看能不能找到善于制作机关傀儡的人,想办法拆解开这个金属球。
收起了金属球,梁诚想静坐了一会,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然后开始修炼三转归元法。这次奔波千里做任务,一路上虽然都没有时间修炼,但是在整个任务过程中,自己始终神经紧绷,精神高度专注,加之经历了柳坤给予的生死威压,梁诚已经觉得自己又要突破了。这也是梁诚天赋出众所带来的优势,别人苦苦修炼未必有多少收获,自己进阶却是像家常便饭一般,这种情况说出去恐怕会把别人气个半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次突破却是向下突破,功成之时也就是自己再度回到筑基期之时。果然在后半夜,梁诚感觉自己的周身骨骼一阵咔咔作响,旋照初期的气势猛然跌落,又回到了筑基后期大圆满的状态,这旋照期的三转归元,完成了一转。
梁诚苦笑一声,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虽觉得这次掉境界对自己的真实战力影响似乎并不太大,但是毕竟跌落了一个大境界,多多少少肯定还是变弱了一些,幸好自己在旋照期所获的剑修传承已经基本融会贯通,已经成了自己领悟的东西,并不会随着境界的跌落而消失,只是相应变弱了一点点。
梁诚既然已经突破了,也就不再多想修炼的事情了,觉得自己在这段时间奔波赶路,来回奔波了几万里,所以还是稍有些劳顿的,梁诚索性jinru黑甜洞府,躺到施孟的“厨房”里,全身放松地瘫在那张舒适的大床上,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没过多久,梁诚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梁诚一早就醒了过来,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只觉神清气爽,连日奔波的疲劳早就一扫而空了。
于是梁诚出了房间,发现自己的三个室友都不在,大概是去听哪个教习授课去了。梁诚也不管他们这些事,正准备出门去冯伦那里知会一声,然后打算前往永安城。
刚走到门外,却见迎面走来一个人,站在了自己面前,只见这人长得眉清目秀,气质悠闲,正满脸笑容对自己道:“诚哥,早啊,咱们走吧。”却不是于子山又是谁,只见于子山气息比之前浑厚得多,竟然已经进阶旋照初期了。
“子山?”梁诚诧异道:“几日不见,你进阶旋照了,真是恭喜你!但今天你怎么会想起来找我?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哈哈!”于子山笑道:“托福托福!小弟也是侥幸进阶,今天来当然是随你去永安城了,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上次来找你吃了闭门羹后我也学乖了,来找你之前我就卜了一卦,按着卦象行事,果然什么都对,时辰来得也刚刚好,怎么样,厉害吧!”
梁诚倒吸一口冷气,道:“子山,你的卜经已经修炼得这么厉害了,这已经是未卜先知了。”
“未卜先知还达不到,不过一般的事情卜了便知那也算是差得不多了。走吧,冯伦那里我已经帮你知会过了,咱们边走边聊。”说着于子山拿出一个小小的飞舟,一晃变大,带着梁诚上去以后,飞舟急速上升。然后朝着永安城的方向飞去,速度又快又平稳,比之前梁诚搭乘傅真人的飞舟,虽然要慢一些,但是感觉也差不多少,梁诚坐在飞舟上赞叹不已。
第八十章 千机门
于子山待取出一个小小的傀儡人,按下机扩这小人就自己走到飞舟的操控位置,自动驾驶起来。
梁诚笑着赞叹道:“子山,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如今你进阶了旋照,各种手段一个比一个强,傀儡术也学会了,这个傀儡小人好精巧,难得的是还会自己驾驶飞舟。”
“诚哥,我刚进阶旋照不假,却哪里会傀儡术啊,这些东西都是我家娘子借给我的。”
“等等,你家娘子不是清河公主殿下吗?看来你们好像相处得不错啊,现在都不按规矩来了,娘子官人地称呼起来倒也亲切。”梁诚打趣道。
于子山脸上微微一红,笑道:“诚哥,不瞒你说,我于子山自从遇见了你,那真是好运连连,不但蒙你传授了《卜经》又与公主订了婚。之前我还担心这桩婚事呢,没想到见了面才发现,公主殿下真是我遇见过的最合心意的女子,我们真是相见恨晚,我觉……呃……先不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了。”
于子山见话题说着说着快转到自己的私情上了,有些不好意思,忙把话题岔开道:“公主殿下自小喜爱各种机关傀儡术,这飞舟和傀儡人,都是她的,厉害吧!”
“哈哈哈,好好,公主殿下确实厉害。”梁诚赞了一句又打趣道:“说起来公主殿下不是你当初怀疑的是母夜叉吧。”
于子山尚未回答,觉得耳朵一疼,一只耳朵已是被揪住了,一个悦耳的女声道:“好啊于子山,你竟然在背后编排我,还说我是母夜叉,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呀呀放开放开!”于子山龇牙咧嘴:“娘子别胡闹,这成什么样子,让诚哥看了笑话,那是见到你之前的事,之前!之前!”那女子见于子山如此说,这才笑着放开了他的耳朵,目光朝着梁诚看去。
梁诚见到这忽然出现的女子,不由一怔。只见这女子年龄约莫十七八岁,生得是明眸皓齿,肤色白皙,修为在旋照初期,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色衣裙,并无多余的装饰。性格看上去也是爽朗之极。
于子山见状,有些歉意地解释道:“诚哥勿怪,我家娘子听我说起你之后,非要闹着来看看你,又要躲在这飞舟上不让我告诉你。”
“原来是公主殿下。”梁诚举手施礼:“天罡院学子梁诚参见清河公主殿下!”
“没在人前就不必拘礼了,我是久闻你梁诚的大名了,经常听子山提起你,以后私下里我也称呼你诚哥,你叫我弟妹或者名字就行了,我的名字叫做呼延如玉。皇家的那些规矩,啰啰嗦嗦的,真是把我烦死了。这次我是瞒着师父出来透透气,把你们送到永安城就要回宗门去了。”清河公主爽利一笑后说出这样一番话,言辞中半点宫廷味道都没有,反而透出一股江湖儿女的气息。
梁诚一愣,没想到之前印象里端庄拘谨的清河公主是这么样一个人,难怪于子山这样喜欢。
其实大玄国皇室极重礼仪规矩,只有这清河公主是个另类。清河公主呼延如玉是国君呼延亮最小的女儿,不到三岁就被修者盟中的千机门长老听月看中,收为亲传弟子,直接带到宗门中抚养调教。因此几乎没有在皇室宫廷中生活过,除了顶着这个清河公主的名号,其他方面和皇室中人极少往来,除了偶尔参加皇室庆典一类的活动不得不遵从皇室礼仪,平常行事做派就是修者盟内千机门下的一个内门亲传女弟子的模样,但是这些事情毕竟是没几个人知道的,在绝大多数人眼中,呼延如玉是一位有着宗门背景并且在皇族中的极为得宠的公主,地位非常尊崇。
这次掷绣球招亲,看似儿戏,却是她的师父听月长老的意思,用以规避皇室公主成年后很可能远赴他国进行和亲的义务,本想着选一个名义上的夫婿摆在那里几年,当个挡箭牌,事后安抚一下也就罢了。只是公主和于子山一见钟情,却是听月没有料到的事情,于是召见了于子山看了看,见他人品资质都还不错,也就没有干预他俩的往来,任由他们定下了亲事,只是叮嘱他们不要因此耽搁了修炼。
“既然弟妹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梁诚武人世家出身,向来也没把规矩看得多重,见公主如此随和,也就随意起来,一路上相谈甚欢,见这个弟媳性格如此开朗,心中不由得替于子山高兴。
没多久飞到了永安城门口,于子山和呼延如玉道别了一声正准备陪梁诚下了飞舟到宝光阁去,梁诚忽然想起一事,从储物镯中取出那个金属圆球问呼延如玉:“弟妹,你精通傀儡之术,能请你帮我看看此物如何开启吗?”
呼延如玉接过圆球看了看,道:“这是个传信珠,开启方法有无数种组合,只要是拧错了它立即就会自毁。凭我这点粗浅的造诣,是无法打开的,就是在这永安城中,也不会有人能打开它。这里面的信息很重要吗?若是需要,我可以请师尊出手。”
梁诚略思考了一下,然后把自己得到这个传信珠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呼延如玉听完后皱起眉头:“北章国是我国的世仇,这次行事如此诡异,必有所图。如果诚哥不介意,不如随我到千机门走一趟,这事我想禀明师尊,由她定夺。”
梁诚一听,马上便答允了随呼延如玉前往千机门,反正宝光阁的拍卖会还有一天才会开始,自己并不着急。本来这灵界的家国之事梁诚并不关心,但如今自己的好友于子山成了驸马,并且从下界来的师兄弟还在边关镇守,要是有什么关键消息由于自己的私藏导致他们受到损伤,这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于是梁诚于子山二人又回到了飞舟上,呼延如玉神念驱使着那傀儡小人驾驭着飞舟径直往永安城以东而去。大约半个时辰后,三人下了飞舟,呼延如玉一伸手,只见那飞舟连同那傀儡小人又变回巴掌大的样子,随即收入储物镯中。
梁诚望了望四周,心道这千机门不会离永安城那么近吧,再说这个地方也不像是个大宗门所在地,地势和灵脉上一点也不出奇,眼前的建筑看上去只是像个军事要塞。
呼延如玉看出了梁诚的疑惑,轻轻一笑道:“诚哥,这里是千机门下属的一个传送点,宗门所在地还很远,我们传送过去。”
说完呼延如玉领着二人走进了此处,朝着当值的弟子出示了一枚精致的腰牌,那弟子检视完腰牌后神色恭敬,并未对呼延如玉带领着梁诚于子山二人表示什么异议。
三人走进传送阵中,一阵蓝色光芒闪过,阵中顿时空空如也,三人身影已经不见,已经是传送了出去。
梁诚只觉得好一阵子四周光怪陆离,上下左右难以区分,各色光芒忽长忽短在身侧闪烁,像极了当时被梼杌推进的那个传入灵界的空洞时的感受。
过了良久,终于四周恢复清明,梁诚稍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心中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么长距离的传送自己还是头一次经历,可见这千机门距离大玄国的国都是十分遥远的。
梁诚定睛一看,只见自己三人已经在另一个传送阵中,四周的景物已经变得完全不同了。但见四周青山绿水,翠竹松柏环绕,各色建筑围绕着一座雄伟厚实的高山错落有致地分布其中,一眼看不到尽头,面积十分辽阔,同时环境也十分优雅,灵气更是充足异常,梁诚呼吸吐纳几下,顿觉精神一振,传送后微微头晕的不适感也很快消失无踪了。
于子山也是好奇地四下打量,显然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口中还说到:“娘子,你所在的这个门派好生了得,真是气派得很。”
“那还用说。”呼延如玉颇有些自豪的接过话头:“我千机门的实力在整个修者盟中足可排进前三,自然不同等闲。”
随后呼延如玉正色对二人道:“这里是千机门内门所在地,平日里是不许外人进入的,所以你们要紧跟着我,不可随意走动,以免触发禁制惹来麻烦。”
见二人点头表示明白,呼延如玉这才转身带着他们走出传送阵,朝着一排整齐的石阶而去。
第八十一章 鉴定
上了石阶走出一段距离,三人又来到了一个小型传送阵。这次传送的距离就很近了,顷刻间传到目的地后梁诚并无不适之感,一看已经是到了先前仰望的那座雄伟厚实高山的顶峰,只见这峰顶面积比想象中开阔得多,宽阔的走廊环绕在四周,所有建筑也都在走廊之侧,山顶中央竟然是下陷的,下陷范围面积方圆有数里,往下看深度很大,隐隐有红光散发出来,闪耀着禁制的光芒。
原来这是一座巨大的火山口,看着梁诚和于子山错愕的表情,呼延如玉笑道:“这里是本门的机关工坊,借助地火之力锻造加工各个机关部件,省时省力。”
梁诚心中赞叹,放眼望去,果见许多身影在这巨大的火山口凭借各种吊箱或通道或缆索进进出出,往来搬运。只是这些身影高大魁梧,有些甚至不是人形,加之动作有些呆板木讷,仔细一看,都是些傀儡人和机关兽。
这时火山口底部闪耀出一道红光,随即见到一个黑点迅速朝着三人飞来。不一会飞近了,梁诚一看原来是一个鸡皮鹤发的黑衣老妪,驾着一头长相古怪的机关大鸟来到了身前。
这老妪外形丑陋,但是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丝毫没有老年人的浑浊感,给梁诚二人带来了莫大的威压,凭梁诚近期的经验,知道这老妪定是一位元婴期的修士。
呼延如玉躬身施礼,“如玉见过五师姐!”
见状,梁诚于子山二人也跟着行了一礼,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呼延如玉的师姐修为如此高,并且都这样老了,还不知道她的师尊会老成什么样。
“胡闹!如玉,你怎么把外人带到了机关工坊。”老妪看也不看梁诚二人,飞身纵下机关大鸟后只是不满地朝呼延如玉斥责道。
显然呼延如玉对这个五师姐非常熟悉,见她不快,就把情况给这五师姐解释了一遍。老妪听完脸色稍和,道:“师尊现在不在这里,已经回洞府去了,你们把那传信珠拿来我看看。”
梁诚见呼延如玉并无异议,于是将那金属球取出交给了老妪,老妪接过去拿在手中四面打量了一番,撇了撇嘴,顺手将金属球往前一抛,那小球就悬浮在身前不动了。也不见老妪做出什么手势,只是凝神观望这金属小球,只见这小球四周浮现出绿色光华,形成一组文字闪烁不停。
梁诚好奇地看去,只见那是甲乙丙丁,子丑寅卯等天干地支数与一二三四等数字在那里纠缠不休,忽明忽灭,像是在那里反复试错演算一般。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老妪轻吐了一口气,神色轻松地伸手取下金属小球,在不同的位置先后按了几下,又前后旋转了几圈。只听得“嗤”地一声,一股白气散了出来,接着发出“咯嗒”声响,那金属球分成了两半,露出了中间所藏的一卷薄薄的似绢似纱之物,上面细细地写满了文字。
老妪展开那卷绢纱,才看了一眼立即脸上变色,喃喃自语道:“北章国那些贼子,果然在谋划这个。”
老妪慎重收起这字条,对三人道:“兹事体大,我现在必须去向师尊禀报,如玉,你们做得很好,立了大功,这些我都会向师尊一一禀报的,现在你们先回吧。”
“是!”呼延如玉答应一声领着梁诚二人又传送下山,一路往外走去,在路上呼延如玉有些歉意地对梁诚说道:“诚哥,对不住你了,没想到虽然帮你打开了此物,但是只得到了一个稀里糊涂的结果,等于白白损失了传信珠,这件事算我欠你的。”
梁诚一笑道:“弟妹无需介意,我觉得那消息只是两国交兵之类的事情,与我并没有多大关系,谈不上什么损失,再说贵师姐不是还说咱们立功了吗。”
“对,这是诚哥立下的大功,娘子你可要盯着点,可别让你那个老师姐把诚哥的功劳隐瞒了,自己贪墨过去。”于子山显然也不太高兴,说了这么一句。
“你胡说些什么啊,我五师姐为人最是正直,从来都是言出必践的,根本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不过诚哥你放心,五师姐既然说你有功劳,那就肯定不会没有个首尾的。”
梁诚笑着点头,心中对那个绢条的内容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了,只好由他去了。随即呼延如玉送二人走进那个远距离传送阵,还拿出先前乘坐的飞舟交给于子山,叮嘱他好生陪同梁诚前往永安城。
道别一声后梁诚于子山传送回到了来时的那个传送点,于子山祭出飞舟,二人登上飞舟直往永安城飞去。
没多久飞舟来到了永安城门口,两人下来后相视一笑,都想起半年前在城门口相互结识的场景,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这么快就在都城站稳了脚跟。
于子山收起了飞舟,笑道:“诚哥,咱们还是像刚来时那样,找一辆兽车进城吧。”
梁诚也笑道:“子山,其实现在凭你的身份,就是驾着飞舟直接进城也没人会拦你,说起来你毕竟要比愚兄混得好啊。”
“嘿嘿,裙带关系而已,现在的我也不算什么,身份是公主抬高的,前程是凭着公主的关系,就连这飞舟,也是公主借的,所以现在的我没什么值得夸耀的。不过我想,以此为起点,我终究会凭着自己的能力,打下一片自己的基业。”
“好!有志气!愚兄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梁诚说完进驿站雇了一辆兽车,二人上车后直奔宝光阁而去。
到了宝光阁,梁诚出示了贵宾卡,稍微等待了片刻,只见那罗大师罗玉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远远的就拱手道:“原来是梁道友大驾光临。”又看看梁诚身边的于子山:“这一位是?”
“这是我的好友于子山。”梁诚知道于子山不喜别人夸耀他的驸马都尉的身份,于是就最简单地只给他报了个名字。
“幸会幸会!”罗玉也和于子山互相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二人进了宝光阁,分宾主坐下后左右奉上香茶,闲聊了几句罗玉问道:“不知两位今日光临,有何指教?”
梁诚开门见山道:“我见明日贵阁有个拍卖会,我想参加,一来开开眼界,二来有些东西想在拍卖会上出手,然后也想买一些合适的东西,不知可否?”
“欢迎之至,拍卖会定于明日辰时开始,二位到时过来便是,小老儿在此相候,但是有一事我先说明一下,限于两位的修为,只能参加明天的二级拍卖会,因为一级拍卖会,那是要求参加者的修为要在结丹期以上才行的。”罗玉边说边笑道:“不知梁道友想要出手何物,是否仍是丹药类物品?虽然在拍卖会上也可以拿出来当场鉴定,但是今日就鉴定的话,鄙阁可以给出个比较准确的参考价,一方面对道友明日的拍卖活动还是有些助益的,另一方面也便于鄙阁做好准备并安排好拍卖时间和拍卖秩序,这样容易拍卖出较高的价格。”
梁诚见罗玉说得有道理,便从储物镯中取出好些瓷瓶玉瓶,大多是自己修习炼丹术以来练手而制出的丹药,虽然比较普通,适用者也只是些低阶修士,但是和同级丹药相比,也还都属精品。
罗玉一瓶瓶打开鉴定,神色虽然甚是满意,但是也有一丝失望之色,梁诚知道这是由于丹药层次有些低,而罗玉对自己的期望又太高所致。
待罗玉鉴定完这批丹药,计算一番报出了一个参考价格。梁诚思考了一会,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这几百万上品灵石的身家不够丰厚,毕竟看那贵宾卡显示的明日可能拍卖的东西,可是有好些让自己都感到很动心的物品的。
于是梁诚又拿出一枚古朴的玉瓶,上面还贴着一个防止药力散失的符箓,轻轻放在桌上。罗玉眼睛顿时有些发亮,郑重取过这枚玉瓶轻轻揭开符箓,缓缓打开瓶塞,一股十分清淡的药香便弥漫出来,虽是非常细微,但是闻到后使人忽然有一种振奋的感觉,就连一直懒洋洋坐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于子山都忽然坐正,往玉瓶投过去关注的目光。
罗玉脸上变色,凑眼过去往瓶口一张,失口叫道:“这……这是长生丹!”随后急忙将瓶子重新盖住,符箓贴回,仿佛流失的这点药香味都会使他心痛不忍一般。
第八十二章 于子山的转变
“罗老果然慧眼如炬。不错,这正是一枚长生丹。”梁诚见罗玉震惊的模样,心中却是隐隐有些后悔,担心自己两次来这宝光阁都拿出珍贵丹药,会不会因此被这些大势力盯上,这样的话后果却是有些不妙啊。
果然那罗玉若有所思地望了梁诚一眼,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是想问什么却又没问出口的样子。
梁诚眉头微微一皱,自己果然还是思虑欠周啊,正在想着怎么解释一下,却听得一旁坐着的于子山说话了“罗大师不必担心,这些丹药的来历都很正,其实不瞒你说,这些丹药都是清河公主殿下委派我等拿来拍卖的。”
“原来是清河公主殿下所托……等等,贵客您是姓于!”那罗玉又仔细打量了于子山几眼,忽然醒悟过来“哎呀,原来是驸马都尉到了,是小老儿罗玉眼拙糊涂,怠慢了贵人啊。”
罗玉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连连赔笑作揖赔礼,于子山一挥手“不知者不怪,罗大师不必如此,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对对对!咱们谈正事,谈正事。”罗玉赔着笑坐下,一门心思又专注地放在了于子山身上,一副生怕怠慢的样子,梁诚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正坐在那里神色自若打着官腔的于子山,点了点头,心道子山这半年来总在各种场面上和各种大人物周旋,这眼力劲和心思真是长进太大,和以前的那种轻率与口无遮拦的风格完全两样了,今天轻描淡写地就给自己解了围。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谈了,梁诚自己炼制的那些低级丹药,宝光阁很快就报了个参考底价,定于明日参加二级拍卖,由于打着清河公主的大旗,在价格上梁诚十分满意。
至于长生丹,由于极为贵重,肯定是要在一级拍卖场来拍卖的,罗玉都不敢随意报价。只是查阅展示了宝光阁拍卖史上那寥寥数次拍卖长生丹的最终成交价作为参考,并且罗玉言道公主殿下所托拍卖这枚长生丹品质上佳,估计成交价格定会超越以往,最保守估计成交价也不会低于五百万上品灵石,最后定下来宝光阁以最终成交价格的二成五作为提成来进行拍卖。
这个方案比上次拍卖驻颜丹还优惠许多,梁诚十分满意。
不多久,整个事情谈完了,于子山梁诚步出宝光阁,罗玉殷勤陪同相送到门口。眼见二人乘坐兽车绝尘而去,罗玉连连叹气不已,左右不解,问道“罗大师何故烦恼?”
那罗玉叹道“上次我见那梁诚道友丹道技艺不俗,我曾禀报副阁主此事,副阁主他老人家吩咐过要着意拉拢,让他为我宝光阁所用的。唉!可惜啊,人家是清河公主殿下的丹师,咱们的谋划,看来是白费心思了。”
话说坐在兽车上,于子山对梁诚笑道“怎么样诚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现在你的体会怕是深一些了吧。”
梁诚哈哈一笑“子山,今天还要多谢你为我解围呢。”说罢伸手递给于子山一枚古朴的玉瓶。
于子山一怔,道“诚哥,些许小事,你何必……”
“少废话,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弟妹的驻颜丹,今天打了一天人家的大旗,得了这么多实惠,还不许我有些回礼吗?”
“啊!驻颜丹!这太珍贵了!我家娘子看见这个东西,只怕做梦都会笑醒啊。”
梁诚见于子山那么高兴,也笑了,道“子山,今天你算是提醒了我,凭我如今这学子身份,确实不该如此招摇,容易惹出祸事。所以今后我若是炼制出一些什么丹药,还是交给你代我出手委托拍卖来得稳妥些。”
“如此甚好!诚哥,不瞒你说,我修习卜经,基本不需要服食丹药,本不缺资源。但是修习这里头的望气术却是耗费巨大,那望气彩晶球一会指示我在城东大兴土木,扩建宅院,一会又要我与某人打点关系,这灵石就如流水般地花了出去,饶是现在我背后有家族支持,也是渐感吃力。族中有不少长老已经非常不满了,要不是有我父亲压着还不知要怎么闹呢,两个哥哥更是越来越不高兴,所以这样下去实在不是个长远之计啊。”
于子山倒完苦水,望着梁诚说道“我之前就盘算过,也和公主商量过一下,诚哥你精通炼丹术,不如这样,我负责收罗各类灵材丹方交给你,诚哥你用这些材料炼制成各种丹药又交给我,由我打着公主的旗号出售,获利后我们三七分成,你七我三,诚哥你看如何?”
“行,就这样吧,但是分成得改一改,咱们兄弟既然一起做事,那就是五五分成。”
“啊!这样分成对你这丹师实在不公平……”
梁诚一摆手,打断了还要说话的于子山“事情就这样定了,我自有道理。”
见梁诚如此坚持,于子山只好罢了。看看也没什么地方想去,拍卖会又是明天才开始,便邀约着梁诚到自己的驸马都尉府休息。
梁诚答应后二人便驾车直往府中驶去,不一会到了驸马府门口,梁诚下车一看不由得啧啧赞叹,这驸马府真是修建得高大气派,一片红墙碧瓦,飞阁流丹,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见梁诚感叹。于子山笑道“诚哥,小弟这个驸马都尉虽是虚衔且暂时未授实差,但是按照规制也算是正一品的大员了,加之清河公主又是主上宠爱的幼女,因此这府邸的规模就是大了些,这还是只目前才订婚,等小弟与公主完婚后,只怕还要扩建的。”
“还要扩建?”梁诚吃惊“真是富贵无边啊。”
“哈哈,见笑见笑!”于子山道“也不知为何,彩晶球的卦象显示的结果,就是叫我极力扩建宅院,越大越豪华越好。走吧,左右无事小弟带你府里四下看看,今后诚哥你要有事找我,随时来就是。”说着于子山递给梁诚一枚精致的玉质腰牌,梁诚接过一看,腰牌质地非常坚硬,雕花镂空煞是好看,上面用小篆刻着“清河府”三字。
“小弟这个驸马都尉还是太虚,唬不住人,此乃清河公主属下的令牌,扯大旗作虎皮自抬身价的事情,有时还是要做一做的,再说拿着这个牌子也方便在外面行走,诚哥你不要嫌弃。”
梁诚一笑收起令牌,说道“有利可图占便宜的事情我怎么会嫌弃,这本就是一种造化,自然要善加利用。自恃清高刚愎自用那才是愚蠢呢,那么我就却之不恭,谢过公主和驸马爷了。”
二人哈哈大笑,进到府中,随从一拥而上殷勤伺候,梁诚放眼望去这驸马府就是一片精美的园林,于子山领着梁诚走马观花到处赏玩一通后,泛舟湖上,一边品茗,一边切磋修炼心得,各有收获,倒也逍遥自在。
次日,二人在辰时来到了宝光阁,只见那罗玉早早就候在门口了。见到二人,连忙含笑迎了上来,寒暄几句,亲自带领二人来到了那二级拍卖场,上了楼进了一个雅间。
进了雅间,梁诚很是满意,只见这雅间装饰不算豪华,但桌椅花架非常雅致,墙上字画和各处的古玩摆件都显得疏淡清爽,与楼下一排排座椅坐满了各色修士,人来人往,热闹拥挤的大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难得的是雅间正对着拍卖大厅的那一面,布置着一层玄妙的阵法禁制,使得雅间内往外观看完全不受影响,而从外面往雅间里看,则是光线被完全隔绝,什么也看不到。梁诚在拍卖会上可不想出什么风头,这样的布置正合心意。
二人落座后,红衣侍女送上香茗果盘,罗玉稍稍陪坐一会便借故告退出去了。
待罗玉出去后,于子山问道“诚哥,这次拍卖会,你是想要什么样的材料?告诉小弟知道,也好帮你留意一番。”
梁诚点头称是,于是把自己想要购买关于藏行符的有关材料的情况和于子山说了说,于子山有些惊讶,没想到梁诚在炼丹造诣如此出众的情况下还要研究制符术,虽有心劝一劝梁诚不要太分心这些杂艺,但是出于对梁诚的信任,劝说的话还是没有出口。
梁诚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过多解释,转而问起于子山想要购买的物品,于是在拍卖会开始前,二人根据拍卖清单开始研究起来,都希望能在这次拍卖会上取得满意的结果。
第八十三章 准法宝
二人研究了一会拍卖清单,梁诚忽然失望道“真糟糕啊,原来很多我想买的东西都是在一级拍卖会才会出现的。”于子山道“那怎么办呢?”
梁诚想了想“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再说。”
大约一刻钟后,只听得“咚咚咚”一串低沉的鼓声响过,喧闹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梁诚精神一振,知道拍卖会现在正式开始了。
随即一阵悦耳的丝竹之声演奏起来,大厅上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而拍卖台上的灯光却是越来越亮,整个拍卖台显得金碧辉煌,光芒四射。这时,一位身着一袭水红色百褶裙的女子款款走上拍卖台,只见她头上松松地挽着个飞仙髻,一枚小巧的珠钗点缀其上。更显此女得眉目含春,巧笑嫣然,大厅内的一众修士不由得呆了,只顾着痴痴凝望,浑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了。
梁诚初时也是一怔,被这女子惊艳到了,不禁心中一荡,但立刻觉得不对劲,连忙运功收摄心神,随着灵息在经脉中高速游走一圈,这才恢复常态。
梁诚心下骇然,暗道这只怕是一种媚功吧,竟然如此厉害,这要是在斗法中,瞬间的愣神那可是致命的。
“嘶!”的一声,原来于子山也倒吸一口冷气从愣怔中醒悟过来了,只比梁诚晚了片刻,哥俩相顾骇然,都因见识了这女子的一身媚功感到惊奇。梁诚顿时警惕,仔细打量了那女子一番,发觉这女子修为虽高,却远达不到元婴修士给人的那种压力,倒是感觉和当初在云隐宗时,四位云隐宗老祖差不多,由此看来,这女子多半是一位结丹修士。
大厅中的状况却是不同,大部分修士仍然沉迷于媚术中,直到那红衣女子自己缓缓收功这才慢慢恢复正常,但这些人依然满面笑容,浑然没有感觉到自己曾坠于那女子榖中。
“哼!胡四娘,你这身骚骨头还要发浪,看来上次吊打得还是不够啊。”忽然大厅左手边一个身穿黑衣的疤面汉子冷冷冒出一句。
那个被称为胡四娘的红衣女子闻言脸色忽然一变,满含怒意,但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平和,含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虎啸岭郭道友来了。郭道友请见谅,妾身只是见今日各位新老朋友济济一堂,心中高兴,这才有些失态,想来各位道友也不会见怪吧。”
“哈哈哈,胡仙子天生丽质,真是秀色可餐那,谁又会见怪呢。倒是你这个黑汉子,恶言恶语,看着就不是好东西!快向胡仙子道歉!”
“就是,这个家伙真是不解风情,是哪里来的土包子!”
那被迷惑过的众人完全没有醒悟的样子,反而一阵杂乱不堪地指责起那个疤面黑衣大汉来了。
梁诚和于子山在雅间中见此情形,也是暗暗佩服这些叫骂的胆大之人,这黑衣人敢让结丹期的胡四娘吃瘪,自身是什么修为,可想而知,估计这些人还是沉浸在胡四娘的媚功中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那疤面汉子见状满脸不屑,冷哼了一声完全懒得理会那些指责他的人,接着抬头朝天而坐,一副目无余子的模样。
倒是那胡四娘看来真有些怕这个疤面汉子,见众人还要再骂,生怕惹出麻烦,连忙曼声说道“大家静一静!今日的拍卖大会由妾身主持拍卖,今天的好东西可是不少哦,大家可不要错过了。”
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回到拍买台上了,胡四娘轻笑一声,接着言道“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所以我们就不说那些没用的开场话了,直接转入正题,这第一件拍卖品,大家请看台上……”
这时一个劲装结束的锦衣汉子手捧一个长条形的盒子从后台走上拍卖台,然后轻轻将盒子放在桌上后鞠躬退下去了。
胡四娘揭开盒盖,取出一柄黑黝黝形状奇特的短矛,这短矛与一般常见的式样完全不同,矛头并不是尖的,而是呈铲状,铲边开了锋,看上去非常锋利的样子。
“各位道友请看,此矛名为分水寒光矛,顾名思义,此矛具有避水之效,特别适合修炼水系法术的修士,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水系法宝。”
听到胡四娘说出法宝二字,大厅中的多数人本坐直的身子重又靠了回去。法宝虽好,但要结丹期的修为才能驱使,这可是常识。大厅中的修士虽多,但是修为多半是筑基期还有几个旋照期,看到法宝也只能徒呼奈何了,有几个人甚至大声叹气抱怨起来了。
也可能也有隐匿了修为的结丹期修士夹杂在大厅中,比如之前嘲讽胡四娘的那个黑衣人,准备在这低阶修士的拍卖会中撞一撞大运,希望能意外捡个漏什么的。但是以结丹期修士的眼光,这分水寒光矛还不够分量。
因此梁诚好奇的眼光看向那黑衣人时,只见他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闭,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见第一件拍卖品还没报出底价便冷了场,胡四娘却并不着急,咯咯一笑道“看来各位道友性子都比较急,还没听妾身说完这法宝的好处就不耐烦了。”
“哦,这法宝有何异处?愿闻其详。”大伙一听胡四娘的话又来了兴趣。
“其实这分水寒光矛与法宝还是存在一点点差距的,只能算是个准法宝,但是它有一个妙处,诸位请看,这短矛的矛柄处是有凹槽的。”说着胡四娘伸手一掀矛柄中段,果然犹如机括打开一般出现了三个不大的凹槽。
胡四娘接着解说道“这件准法宝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可以在此处镶嵌灵石,这样一来,有灵石随时补充灵力,就是筑基期的道友也能将这法宝驱使自如,这种镶嵌灵石驱使法宝的方法,那是海外上国铸造大师才掌握的技艺,等闲根本见不到的,这件法宝也是本阁长老探索秘境时在一处古战场偶然获得的,来历尚不十分清楚。当然,此宝也有缺点,就是耗费稍稍大了些,这一点本阁也不会隐瞒。经专人测试,若是镶嵌上品灵石的话,可以发出相当于融合期修士的全力攻击两次之效果。”
“什么?镶嵌三枚上品灵石只能驱使两次,这代价也太昂贵了吧。”听得胡四娘的解说,大厅中一些囊中羞涩的散修顿时嚷了起来,但是同时也有不少修士眼睛一亮,顿时摩拳擦掌准备竞价拿下此物。就连那黑衣大汉,闻言都睁开眼盯着此矛看了一会,随即又闭目养神,不再理会。
“诸位!关键时刻能发出融合期修士的全力两击,在筑基或旋照期修士斗法中意味着什么,大家不会不明白吧。话不多说,此法宝底价三百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二十上品灵石,现在开始竞价。”
“三百!”“三百二!”“三百五!”“我出四百!”
胡四娘话音刚落,竞价声便一连串响了起来,转眼就把价格推上了四百上品灵石,梁诚对此法宝也是十分动心,在自己相当于旋照期功力的斗法中,关键时候能越级发出攻击两次,那简直可以决定生死啊。
“八百!”梁诚直接把价格翻了一番,既然是已经决定竞价,看这法宝的拍卖热度,一点点慢慢竞价,还不知道价格会翻到什么程度,索性一次把它打压下来。
果然,大厅中马上静了下来,修士们的眼光都朝着雅间看了过来,不少人口中喃喃低语,不用说肯定是在骂这些不缺灵石的富家纨绔子弟,可是骂归骂,绝大多数修士想要竞拍的心思是被梁诚这盆冷水浇灭了。
“这位道友出价八百上品灵石,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胡四娘朝着大厅众人高声道“八百上品灵石第一次……”
“我出一千!”有个声音迟疑了一会又报出了个更高价。
“一千二百!”梁诚毫不犹豫立即竞价。
“哗”大厅众人一阵低声惊叹,对他们来说,这个价格已经是高得离谱了。
到了这一会,已经没人再竞价了,胡四娘按例询问三次后一锤定音,梁诚就以一千二百上品灵石的代价得到了今天拍卖的首件物品。
看见首拍就拍出了个高价,胡四娘十分满意,粉面含笑,随即开始拍卖第二件物品。
令梁诚意外的是,胡四娘拿出的第二件拍卖物是一枚玉瓶,梁诚看上去觉得分外眼熟,原来此物正是昨天自己委托给宝光阁的丹药之一。
“下面这件物品非同小可。”胡四娘以一种非常柔美蛊惑的声音说道“这是潜修丹道大师精心炼制的一瓶丹药,名为燃魂丹。经本阁鉴定,此丹在战斗中服食,可瞬间激发修者潜力,将自身能力提高三成,并且副作用极小,事后只需静养三个月便可完全恢复修为。不过,要事先说明的一点是,此丹药只对融合期以下修士起效。”
听闻这燃魂丹只对融合器以下修士起效,那先前还大感兴趣的郭姓黑衣修士表情有些失望,但是大多数修士却是热情不减。
第八十四章 搅局之人
“哗,真是好东西啊!”大厅众人顿时喧闹开了,看来丹药这种东西,向来是非常受欢迎的。
于子山见状朝着梁诚微微一笑,二人都有些好奇,倒要看看这些丹药能以什么样的价格成交。
“这瓶燃魂丹共计五枚,起价五十上品灵石。”
胡四娘话音刚落,一众修士就连忙竞价,很快就将价格哄抬了三倍,最后出价的那位修士还在那里惴惴不安地盯着楼上雅间看,生怕那雅间里的纨绔出来竞价,后见雅间里的人似乎对丹药完全不感兴趣,不由得暗暗吁了一口气。
“一百五十上品灵石三次!好!恭喜这位道友拍得燃魂丹。”随着胡四娘媚惑的声音落下,那修士喜滋滋向大厅众人连连拱手示意,然后还特地朝梁诚所在雅间作了个揖,似在感谢对方高抬贵手一般,这才高高兴兴坐下了身子。
梁诚哑然一笑,感到很意外,没想到这瓶随手炼制的丹药竟然那么受欢迎。其实这种丹药因为不属于固本培元类,并不具有精进修为的作用,因此原料是不难获得的,原料价格也不甚高,梁诚随手就可以炼制出一大堆。要是使用神木洪炉来炼制,那么成功率更是高得惊人。
这种低阶修士所需的丹药,卖出去价格虽不算高,但是架不住需求巨大,因为多数低阶炼丹师炼制起来成功率并不高,耗损巨大,所以始终供不应求,梁诚想到这里,决定大量炼制这类低阶丹药并通过于子山来拍卖,这样的话,今后自己和于子山就不至于缺修炼资源了。并且高阶修士很少会注意这类低阶丹药,不像拍卖长生丹或者化神丹这样引人关注。
梁诚又低头仔细合计了一下,在心中拟出了几种常见的低阶丹药所需灵材,都是些灵材原料不难收集的,想好之后抬头看向于子山。
于子山也是很兴奋,显然和梁诚想到一块去了,梁诚道“子山,我这次拍卖的这些低阶丹药所得灵石,你先全部拿去,然后照单采购这些灵材原料给我送到学院来,今后定期去我那里取炼制好的成品丹药。”说着拿出一枚玉简,将所需的灵材原料用神识记录了进去,然后递给了于子山。
接下来的拍卖中,除了拍卖出几样梁诚二人看不上的法器或者符箓,多半时间竟然都在拍卖梁诚所炼的丹药,由于不少丹药是聚气丹和培元丹这类需求旺盛的丹药,一时间供需两旺,竞价不已。胡四娘对这一幕十分满意,粉面含笑,柔媚的声音不时响起,或是夸耀拍卖品的功效,或是赞叹竞拍成功者的机缘,由此掀起了一阵阵拍卖**。
梁诚于子山二人一开始看得十分高兴,就像看到大量灵石哗哗流进自己的储物镯一般。但时间长了渐渐觉得兴味索然,梁诚心想,看来自己所需的材料在这个二级拍卖场是不可能出现的了,可惜自己限于修为,又不能到一级拍卖场去,修为不够这件事情真是令人烦恼啊。
就在二人有些不耐烦时,忽见拍卖台上展示出一件物品,体积颇为巨大,整个的放在拍卖台上大小就犹如一个半圆形的大箱子,闪耀出一种淡淡的岩石般的光泽,却原来是一个龟壳。只是这龟壳的正中央有个明显的裂痕,因为这样,龟壳的价值显然就大减了,可是话又说回来,要不是有此缺陷,此物也不会出现在二级拍卖场了。
于子山一见此物,顿时眼睛发亮,呼吸也急促起来了。
“怎么?你想要此物?”梁诚见状问道。
于子山尚未答话,只听胡四娘是声音响了起来“诸位请看,此乃八级妖兽镇山龟的外壳,此物坚固异常,正是炼制防御法宝法器或者各类宝甲的最佳材料。此物起拍价五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二千,现在开始竞价”
听闻此言,大厅中的众人发出阵阵嗡嗡低语惊叹声,看似热闹,却是无人出价。一来是这物起拍价太高,直接超出不少人的所有身家,二来在大厅中的修士,修习炼器术的几乎没有,自己无法炼制,要说交给炼器师代为炼制吧,却也未必出得起那个代价。所以有些冷场了。
“我出五万上品灵石!”于子山报出价格后对梁诚道“诚哥,我的那个望气彩晶球是用三级妖兽的精华所制,现在已经跟不上我的修习进度了,所以我想重新炼制一个,合适的妖植精华和其他材料我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差个八级妖兽精华了。”
“原来如此。”梁诚恍然,心下已经决定一定要帮助于子山拿到这个龟壳了。
“五万二千。”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于子山闻声看去,原来是那个与胡四娘争执过的疤面黑衣修士在竞价。
于子山一愣,心下有些犯难,这阵子自己手头虽紧,但是数十万上品灵石的身家还是有的,只是自己要花销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不能付出太大代价,再说冒着得罪一个结丹修士的风险去竞价,是否明智还不好说。但是让自己就此放弃,却又不甘心,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合适的妖兽精华,要是错过了,又不知道要等多久,这样也太耽误自己的修行了。
“五万五千!”梁诚见于子山犯难,愣了半天,以为是他灵石不够了,生怕胡四娘来个一锤定音,忙报出了一个新价,同时向于子山摆摆手,意思是不要担心,有我呢。
“六万!”黑衣修士脸含怒意,直接把价格推高一大截。
“八万!”梁诚不愿放弃,也把价格往高处推。
“十万!”那黑汉子大喝一声,同时不再收敛修为,一道结丹修士的灵压,猛地释放出来,直接压迫得大厅内的人众噤若寒蝉,冷汗涔涔冒了出来,尤其是先前喝骂过这黑衣修士的那几个人,一下子都面无人色了。
梁诚还没反应过来,那黑衣修士一指隔空点在雅间的光幕上,噗嗤一声,那光幕应手而破,梁诚和于子山的身影顿时显露在众人之前了。
“郭华,你这是要做什么!”胡四娘见这黑大汉公然搅局闹事,这等于是当众打自己的脸了,也忍不住怒了。
“嘿嘿,我没干什么啊,也就是想看看这个小辈的模样,来啊,出价啊。”那黑衣汉子朝着梁诚二人冷笑道。
“郭世侄,十数年未见,如今你好威风啊,当我宝光阁无人了不成?”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刚落,只见一位白袍老者,忽然出现在拍卖台上,大厅中的人虽多,却没人看到他是怎么来到台上的。梁诚见这老者神光内敛,气势非凡,自己根本看不透他的修为,但是显然这老者修为高得离谱。
那黑衣汉子脸上变色“啊!是赵……长老。”
“见过赵长老。”胡四娘躬身施礼,然后委屈道“赵长老,郭华他……”
那赵长老一摆手,止住了她的话头“老夫都看见了,郭华,你说说罢。”
郭华这时一改阴冷的做派,脸上堆出灿烂的笑容,更显得脸上的那道疤痕显眼异常,接着疾步趋近赵长老,恭恭敬敬施了一个大礼,道“赵世伯,您老人家来了,我来之前父亲还提起您老,说起当年您对他的照顾……这次小侄来到都城,正准备来拜访您老的……”
“嗯,你父亲和我也是多年的老友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今天你在这里却是要做什么,是要打老夫这张老脸么?”
郭华脸上变色“小侄不敢,是小侄错了,只是小侄对这镇山龟的龟甲已经是寻觅许久了,一时情急,这才……”
赵长老打断郭华的话头“本阁的拍卖,从来是出价高者得之,不得以势压人,并且只认灵石不认人,若是坏了这个规矩,今后还怎么做事!”
见郭华低头不语,赵长老又道“你虽然举止有些鲁莽,倒也没完全坏了规矩,你先前不是竞价十万上品灵石了吗?这个价格,小友可还愿意竞价?”这最后一句却是对着梁诚说的。
梁诚犹豫了一会,又和于子山对视一眼,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这龟甲虽好,但是由此交恶一名结丹修士,却是不值得,尤其现在已经全部暴露在人前了,实在不愿意自找麻烦,只好放弃了。梁诚心情很差,默默在心里想着今后怎么尽快帮于子山好好找个妖兽精华。
“好,这位小友已经放弃竞拍,上品灵石十万,这东西你拿走,现在交割吧。”赵长老转身对郭华说道。
第八十五章 找人指点
郭华一模储物袋,随即面露难色:“这个……赵世伯,小侄这次出来得急了,身上暂时没有这么多灵石,只有大约八……八万多一些,可否……”
“什么!没有灵石你竞什么价!你这是在消遣老夫!”那赵长老顿时大怒,一股恐怖的气势散发出来,郭华被这气势压制得弯腰曲背,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几乎要跪了下来,口中求饶道:“赵……赵世伯,看在我父亲的薄面……饶……”
郭华求饶的话还没说完,赵长老袍袖一挥,郭华登时如腾云驾雾一般飞起,整个身子横着飞过大厅众人头顶,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上,老夫今日就取了你的性命!还不快给我滚!”赵长老大声喝道。
那郭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对赵长老不敢多话,却转头充满怨毒地朝着梁诚看了一眼,然后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多谢赵长老为妾身主持公道。”那胡四娘见郭华狼狈,顿时笑颜如花,传音向赵长老致谢。
赵长老看着郭华跑出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虎啸岭的那个老东西,向来吝啬穷酸,那是个在蚊子腿上都想刮出油来的人,我就不信他儿子能转了性子,爽快拿出灵石,嘿嘿。”
说罢转身看着胡四娘,眼光隐晦地在胡四娘凹凸有致的身上快速打量了一下,口中传音道:“如今懂得感恩的人不多了,四娘,今天帮你出了气,可要记得老夫对你的好哦,隔几天你来老夫的洞府坐坐,修炼上的事情,老夫还可以帮你指点一二的。”说完轻轻一笑,转身离去。
胡四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愣神片刻后看到大厅中呆呆楞着的众人,连忙收拾好心情,微笑道:“那么,我们继续拍卖。”
“这副镇山龟的灵甲刚才出价到了八万上品灵石,可有出价更高的道友?”
胡四娘连问了三次,确认再无人出价后,就将这龟甲拍给了梁诚。
出了这么一个乱子,似乎还莫名其妙和一个结丹期的修士结了梁子,梁诚二人的心情也是颇受影响,又坐了片刻,看看这个拍卖会也再拿不出什么让人动心的物品了,两人便起身离开了拍卖场,出去交割了灵石,取了各自的收获。
梁诚又问了一下那委托拍卖的长生丹,得知一级拍卖会还没有开始,梁诚想到于子山目前依照望气彩晶球的指示,维持着这么个大摊子,财力上有些困窘。于是告诉于子山,这长生丹拍卖所得灵石,就先借给他使用,反正自己目前并不缺灵石。诸事完毕,二人便离开了宝光阁。
梁诚也不想再去于子山的宅子了,于是再次叮嘱交待好于子山近期该送来的灵药灵材品种数量后,叫于子山不必飞舟相送,而是忙自己的事情去。
于子山凑齐了炼制更高级别望气彩晶球的材料,也是兴奋不已,闻言告别了梁诚直接回府准备去了。
二人别过之后,梁诚在永安城随意逛了一圈,找个几个制符店铺把需要的材料如符皮以及丹砂大致买齐了,本来还想买一支符笔的,结果看看品质似乎还没有自己的那一支好,只得罢了。
由于没有什么品质太好的物品,价格也不贵,按梁诚现在的身家来看只是花销了九牛一毛。梁诚叹息一声,看来是自己修为太低了,拿着灵石都买不到什么合适的好东西,心中想要努力提升修为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办完了事情,梁诚出了永安城,施展出缩地挪移**,在荒野间疾步行走,速度竟是不比御剑飞行慢。
不多久梁诚回到了学子林,又开始了天罡院外门学子的修炼生活,没几天于子山送来了大批照单采购来的灵材灵药,还告诉梁诚,那长生丹拍出了八百五十万上品灵石的天价,自己现在手头就十分宽松了,梁诚一笑,并不在意。
于是梁诚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闭关天天用神木洪炉埋头炼制丹药,以梁诚的炼丹实力,不出意外地炼制了大量的低阶丹药,成功率几乎是九成九,基本没有失手。
这种炼丹成功率实在是太逆天了,即使是于子山,梁诚也不想向他透露出自己具有的这种能力,所以只拿出一小部分丹药交给于子山去拍卖处理,尽管如此,于子山还是喜出望外,连说没想到凭这些材料就能炼制这么多丹药,于是一个劲地夸梁诚的炼丹技艺,觉得这种炼丹成功率十分了得。
梁诚闻言十分无语,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普通正常炼丹的难度。
几天后于子山出面将这些丹药全部通过各个拍卖行出售处理完毕,又给梁诚送来大量炼丹原料,同时梁诚所获的灵石分成也十分可观。
接下来梁诚又闭关炼丹了一次,看看所炼制的丹药足够支持好几次拍卖了,于是就停止炼丹,开始研究那藏行符的制法。
至于于子山按约定每次前来,梁诚都是收了原料,给出之前炼制的成品丹药,于子山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之处。
渐渐地梁诚积攒下来大量炼丹原料,都一股脑地丢就储物镯中了。
有时梁诚看看自己储物镯中堆积如山的灵材,都会想,如果把这些材料全部炼制成丹,差不多可以支持一个小型宗门几乎一年的用度了。
至于藏行符的炼制,梁诚感到很不顺利。原因固然是这种符箓的的结构非常复杂,各种繁复的灵纹都要一气呵成准确绘在小小的空白符皮纸上,不能有半点错漏。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制符原料品质太一般,这相当于用粗糙的工具原料,做极为精细的活计,效果自然是差强人意。
于是梁诚一边炼制藏行符,一边又花大笔灵石前去听白教习所授的符箓课,奈何白教习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公开课讲授的都是常见内容,虽然也是精妙非常,但是对梁诚炼制藏行符却没有多大帮助。
梁诚一年来差不多天天往白教习那里报到听课,可惜那藏行符就是炼不成,把梁诚弄得是心急火燎,白教习都看在眼里,却只是微笑不语。
终于有一天授课结束后,梁诚借故在那里磨磨蹭蹭就是不走,待其他学子渐渐走完之后,梁诚蹭到白教习面前,赔笑道:“白教习,学子这一年来都在尝试炼制那藏行符,可是无论怎样也不成功,这是为何呀?”
白教习微笑道:“这藏行符乃是我根据咱们天罡院的号称镇院之符的无形符简化推演而来的,推演过程极为困难,耗费了数十年光阴,经历了无数次失败,最后还是老夫遍访本院各制符高手,群策群力。花费了不知多少心力代价才研制成功的,当然炼制不易。你一个学子,有缘得到这藏行符的制法,已经是天大的福缘了,至于火候嘛自然还差一些,慢慢来,心急不得。”
梁诚一听这白教习一席话,别的没说什么,倒是把代价耗费困难这些字眼说了个遍,心中早已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把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小储物袋放在桌上,赔笑道:“学子明白法不轻传的道理,自然不急,会慢慢摸索的,只是教习若能有针对性地随意指点一二,学子不就能少走很多弯路,受益无穷了吗。”
白教习拿过储物袋,神识一探,见是五万上品灵石整齐码放在内,微微一笑:“嗯,你这孩子钻研的劲头老夫十分欣赏,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夸赞梁诚一通后,白教习道:“你且将制符所用器具材料拿来老夫给你看看,要解决问题,须得追根溯源,大意不得。”
梁诚连忙把自己所用的符皮纸,符笔以及丹砂等一应材料铺排出来,一一放在桌上,等待白教习点评。
“唔,你的这支符笔还算不错,绘制结丹期以下灵纹那是够用了,这个没有问题。”
白教习放下梁诚的符笔,眼光往其他材料看去时,顿时把个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些材料品质实在是太差了,别的不说,你看看这符皮纸,竟然只是四级妖兽的皮毛所制,怎么可能承载这许多繁复的灵纹所带来的灵压呢?我看你经常会碰到灵纹还没绘制五成,整个符就炸裂的情况吧。”
“确实如此,学子也知道这些材料品质不够,奈何学子限于修为,很难搞到合适的材料,唉——”被指出痛处,梁诚也很苦恼,不由得连连叹气。
“你这孩子,有这难处何不早说?这些东西老夫这里却还是有一些的。”白教习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
第八十六章 被坑了
看着白教习脸上的笑容,梁诚忽觉心中微微一紧,有一种灵石要就此飞走不少了的预感。
只见白教习从自己的储物镯中取出一堆制符材料,慢慢铺排在桌上,一件件都是梁诚没见过的精品,简直是玲琅满目,蔚为壮观,几乎闪瞎了梁诚的眼睛。
见到梁诚呆愣震惊的表情,白教习嘿嘿一笑:“要说起制符材料的收藏,在这学子林,我白元庆要是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这……这些都是好东西啊。”梁诚一边看着那精致整齐的空白符皮和灵气逼人,闪烁着红色光彩的高级丹砂,一边问白教习:“这个等级的材料价格应该很贵吧?”
“不贵不贵,你看,这些足够你炼制十次的一整套材料,总共才要八十万上品灵石。”白教习双手比划着画了一个圈,圈定桌上的一堆符皮丹砂等材料。
这还不贵!梁诚闻言冷汗直冒,自己最近算是发了大财,也算是小有身家了,总共攒起七八百万上品灵石。本来和郭华那种连十万上品灵石都拿不出来的结丹修士相比,梁诚还是颇为自得的,哪不知在白教习这里随便买点制符材料,身家就要缩水十分之一了。
犹豫了一会,梁诚还是下狠心决定买些材料来制符,毕竟自己能够搞到好材料的机会不多。
“这……白教习,不知这些不同档次的材料,用哪一种来炼制藏行符合适呢?”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若是老夫炼制藏行符的话,自然是选择这套八级妖兽符皮以及配套丹砂材料,炼制十次,不出意外当有四成左右成功率,能够制成至少三张藏行符便是有赚了。”白元庆表情凝重,用毫不犹豫的口气说。
“这样啊,那不知这套材料的价格……”
“不贵不贵,看你诚心可嘉,老夫这一套八级符皮材料给你个优惠价,只要一百万上品灵石便罢。”
“那……那学子就要这一套罢。”梁诚心中哀叹这真是好贵呀,这下自己的身家结结实实少了八分之一。
“好!好!”白教习麻利地收起其他材料,伸手把这一堆八级符皮套推到梁诚面前:“一手交灵石一手交货!”
梁诚只好老老实实点出一百万上品灵石,心中一阵隐隐肉痛。
白教习笑眯眯地收起灵石,狡黠一笑:“老夫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急急忙忙转身离去。
看着白教习匆忙离去的背影,梁诚没由来感到一阵不安,心底强烈涌起一种被坑了的感觉,于是连忙低头检视自己所买的这套材料,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异常。以梁诚也算是非常内行的眼光来看,这些东西确实是毫光隐隐,精致非凡。怎么看都是一流的好东西,绝对不是以次充好的垃圾货。
梁诚摇了摇头,心想自己最近还是太紧张了,这种心态真是要不得,于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发现张相梁恒等三个室友又不在。梁诚口中嘀咕:“这三个人最近神神秘秘的,总是不在,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殊不知在人家眼里,自己这个动辄闭关数月的怪物看上去其实也是很不正常的。
回到自己屋里,梁诚布下隔绝禁制,盘膝坐下后将材料取出,按顺序一一摆好,然后缓缓吐纳,收摄心神,调整状态,准备用新的高级材料炼制这神秘的藏行符。
几个时辰之后,梁诚自觉精气神都已经到到一个非常饱满的状态后,一伸手抄起符笔,接着一道法诀打在空白符皮上,只见那符皮发出淡淡光芒,缓缓悬浮在梁诚正前方。
梁诚伸符笔在早已调制好了的高级丹砂中一捺,饱满地蘸起赤红色的丹砂,这丹砂果然高级,竟散发着犹如火焰般的赤色光芒。
梁诚心中振奋,忽然对这次制符充满了信心,心灵一片空明,仿佛有一种天地万物,尽在自己掌握的感觉。
梁诚对这藏行符的制作早已不下几千遍了,心中对各处灵纹的绘制和形状早就滚瓜烂熟,于是胸有成竹地伸臂在那悬浮着的空白符皮上精心绘制起来,一瞬间果然感觉流畅异常,再无之前那种谨小慎微,处处阻滞的感觉。
只见梁诚笔走龙蛇,酣畅淋漓地在符皮上快速绘制了大约六成的内容后,忽然微微一窒,一种后继乏力的感觉袭来,梁诚大惊,连忙内视丹田后发现丹田中几乎空空如也,原本如小水潭一般的灵液已经消耗得一干二净。
梁诚急忙取出一枚行气丹服下补充灵力,可那平时觉得磅礴浩大的药力所化的灵气,也是转瞬间就消耗殆尽,根本是杯水车薪。
梁诚颓然坐下,浑身乏力,眼睁睁看着那已经绘制了六成的符皮悬浮在空中,自己却已经无力再绘制了,由于长时间没有绘制操作,缺乏灵力支持,只听得那符皮渐渐发出一种漏气的嘶嘶声,然后灵气逐渐散逸,最后符皮化为一团灰褐色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梁诚欲哭无泪,知道自己怕是被白教习坑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估计是自己近似旋照期的实力无法支撑这种等级的消耗,结果十万上品灵石就这样飞走了。
自己的灵力根本无法支撑这样等级的绘制,白教习肯定早知道,可他就是不说,梁诚心中充满了忿忿之意,想着明天定要去好好质问白元庆这个老家伙,看看他怎样解释。但是在这之前,还是先赶紧回复灵力吧,目前自己已经浑身脱力酸软,狼狈不堪了。
第二天清晨,梁诚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来,总算是完全恢复了灵力。于是就气急败坏地出了门,直奔白教习宣讲制符术的课堂而去。
梁诚运起缩地术怒气冲冲走了一会,清晨的凉风吹拂在脸上,感觉非常舒适。渐渐地梁诚恢复了冷静,心想白教习毕竟是前辈高人,还是这外院的总教习,即使这件事情自己吃了亏,也不宜太过急躁,撕破脸地去质问人家。这显然不是办法,还须从长计议。
顷刻间已经来到了课堂,梁诚还是如往常一般入座听讲,脸上没有露出半点不满。那白教习也是如往常一般云淡风轻,慢慢讲解着制符术的基本要领。
就这么听了一天的课,白教习结束了讲解,学子们也是各自离去。梁诚又借故留了下来。
看看四下无人之后,梁诚道:“白教习,学子有一事不解,想要向您请教。”
“哦,有何事不解,但说无妨。”白教习和颜悦色。
“学子昨日试着用那八级符皮材料,炼制藏行符,可是很快就感到灵力不继,故而炼制失败了。”
“胡闹!你一个筑基修为的学子,怎么能用八级材料炼制藏行符啊,那不是缘木求鱼吗。”
“可这……这不是您推荐我用的材料吗?”梁诚问道。
“老夫何时推荐你用这样的材料了啊?老夫记得当时你问我——白教习,不知这些不同档次的材料,用哪一种来炼制藏行符合适啊。”白教习复述了当时的对话,然后义正辞严道:“故而老夫用自身来做例子向你阐述道理,老夫作为一个结丹期的修士,自然当用八级材料来炼制藏行符的。”
“啊?!原来您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梁诚反而被搞得张口结舌。
白教习神态依旧和颜悦色,用谆谆善诱的口气道:“年轻人,须知想要合适的答案,一定要问正确的问题才行。我们这些修炼制符术的人,最应该心细如发,从而见微知著,领会师长话语中的微言大义。你这种情况,应该这样问——白教习,以我现在筑基期的修为,当用何种材料来炼制藏行符呢?”
不待梁诚说话,白教习又自问自答道:“这时老夫就会回答道,这个问题问得好!若是以你筑基期的修为嘛,当用六级妖兽皮毛所制的符皮及配套原料,看你诚心可嘉,老夫这一套六级符皮材料给你个优惠价,只要八十万上品灵石便罢了。”
第八十七章 漫步溪边
“啊……这样啊,那……那学子确实领会错了您的意思,这八级符皮配套的材料,我看来是无法使用了,学子只消耗了一成,剩下的能不能……”
白教习斩钉截铁:“不能!老夫作为卖方,讲究个买卖公平,拿出来的东西那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年轻人,你作为买方,买到的是真正的好货那还有什么不满呢?因此那是买定离手,概不退换的!”
梁诚张着嘴,看着这精明得逮鬼卖的白教习,真是彻底服气了,只能怪自己买错了材料,吃了大亏。吃亏就吃亏吧,常言道吃亏是福,姑且信它一回,算是给自己纳福了,只要能再次买到合适的材料就好。
于是低头算了一下,觉得自己用六级符皮材料炼制十次,实在没有信心炼制出藏行符,没奈何问道:“学子打算一次购买两套六级符皮材料,不知可有折扣?”
一听梁诚要买两套,白教习立刻眉开眼笑,十分亲切地扶着梁诚来到桌边坐下,说:“你这孩子,真是孺子可教也,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连续大量炼制符箓,只要注意自身条件,保证专注力和灵力的充足,那肯定可以大幅提升制符的成功率的。至于价格嘛,好商量,老夫给你个九折优惠,原价两套合计一百六十万上品灵石的就算一百四十四万。”
见梁诚还想开口白教习急忙道:“算了,老夫好人做到底,算是半卖半送,那零头也不要你的了,就给一百四十万上品灵石便罢。”
梁诚无语,乖乖拿出一百四十万上品灵石又买了两套六级符皮配套材料。
白教习收了灵石,脸上笑眯眯的,这一次交易完后却没有借故溜走,而是拿出一瓶丹药问梁诚:“年轻人,这连续制作符箓消耗是很大的,老夫这里有一瓶适合你目前使用的行气丹,保证质量上乘,价格好商量,你要不要考虑一二?”
梁诚都不用接过去,就感觉出这行气丹品质虽说还过得去,却比自己炼制得差远了,于是兴趣缺缺地撇撇嘴道:“这个东西学子已经有了。”
“这样啊。”白教习也不生气,又拿出一个符箓道:“你看,这是老夫潜心研制的役鬼符,可以召唤数头小鬼来供你役使,无论是洒扫庭除,磨面推车,打扇按摩都是极好的,甚至可以唱曲做戏来逗你开心,实在是居家游历必备之物,这价格嘛也很便宜,你看是不是……”
“还真是捉鬼来卖啊!”梁诚大惊,也是怕这白教习了,赶忙起身连连推辞,然后飞也似的逃离了白教习的课堂,梁诚觉得再不离开,自己的灵石实在是难保啊。
梁诚回到住处,还是如昨日一般,布好隔绝禁制,然后调整状态,待进入状态后又开始了藏行符的绘制。这次也是格外顺利,并且毫无灵力不继之感,结果花了两个多时辰之后,竟然真的成功炼制了一枚藏行符。
梁诚心中高兴,手持刚制炼好的藏行符,放在眼前细细观看。只见那光洁的白色符皮上,一道道火红色的细密灵纹遍布其上,闪烁着毫光,组成了一个十分繁复古怪的图案,看上去收纳存储着许多能量。
梁诚内视自己的丹田,只见自己的灵力已经消耗了接近三分之一,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但是和昨天的消耗相比,那是好了太多了。
休息了一会,梁诚取出一枚行气丹服下补充耗损的灵力,待灵力恢复后又再接再厉,继续绘制藏行符。花了整整三天还多的时间,梁诚这才气色稍显疲惫地停了下来,两套炼制材料已经消耗殆尽,结果却是不太尽如人意,总共只炼制了四枚藏行符,成功率只达到两成。
不过梁诚并没有什么沮丧之意,能够成功炼制出这符箓,已经算是很成功了,自己的制符技艺也是更进了一步。梁诚相信,只要有了这个开端,成功率完全可以慢慢提升起来的。
梁诚收起四枚藏行符,心道这可是花了足足二百四十万上品灵石才得来的宝贝,这个巨大的代价,说出去只怕真是要吓死个人啊。只是不知道这藏行符的隐匿效果到底如何,梁诚决定找个地方实验一下,虽然实验的代价就是用掉一枚造价六十万上品灵石的宝贵藏行符,但是不真正尝试一下自己心里始终还是没底啊。
于是梁诚出了学子林,运起缩地术,随意选了个方向,往荒僻无人的深山处走去。走了半个多时辰,大约已经走出了几百里地,梁诚来到了一条小溪边,于是顺着溪谷走了下去,只见远处树木繁茂,怪石嶙峋,四周山势险峻,如同巨大的石柱一般直刺天空。
由于这里毕竟还是属于天罡院的地界,那是不可能有什么妖兽存在的。溪边倒是有许多猕猴在那里上攀下跳,见梁诚走过来,纷纷逃回林中,爬到高处躲藏起来。草地上停留的一两只野兔,也一溜烟跑开了。
梁诚来到小溪边,见小溪不深,水流清澈,波光粼粼的水中有许多细小的鱼儿此起彼伏翻滚着,银亮的鱼腹像镜子一样不时反射着天空的亮光。
梁诚觉得此处甚好,一会儿还可以走到水边照一照,看看使用藏行符之后会不会留下什么破绽,水中会不会映照出自己的身影。
于是梁诚拿出一枚藏行符,轻轻注入一点灵力,那符箓顿时暗了下来,渲染出一种烟雾般的气息,梁诚把符往胸口一贴,看着自己从躯干开始透明,然后快速顺着四肢头颅延伸下来,一瞬间整个人如同一缕青烟一般地消失了。
梁诚大喜,同时又运起敛息决,顿时觉得自己气息固然全无,身形也是全隐。就这么站了一会,树丛中慢慢探出几只猕猴的脑袋,警惕地四下打量一番,见没有什么异常,先前那个人也不见了踪影,便纷纷下树,又来到了溪边向阳处。一边打闹嬉戏,一边互相梳理毛发。
梁诚轻轻走到猴群当中,见没有一只猕猴感觉异常。于是微微一笑,也不再打扰这群猕猴了,慢慢又来到了水边,映照着溪水想查看了一下倒影,只是这小溪水势虽不算太急,但由于水下地形复杂,导致水面乱流丛生,看不太清楚。
梁诚抬眼望去,见不远处小溪拐了个大弯,溪水反折处冲刷出一个小水潭,那里看上去四周野花丛生,水面平滑如镜,正合梁诚心意。于是梁诚走到小水潭边,坐在水边的大石块上,探头看看平静的水面,果然没有半点倒影。
这藏行符真是好用,按照制符玉简中白教习的说法,就目前梁诚相当于旋照期功力所制的藏行符,在掩饰身形方面,就是高他两个大境界的结丹期修士也很难发现踪迹。
当然,如结丹期的高手未必完全是靠目力来发现潜藏者,很多时候是靠神识来发现敌人气息的,但梁诚有这么一门神乎其技的敛息决,和这个藏行符配合在一起使用,那真是相得益彰,天衣无缝了。
按照玉简说法,这个等级的藏行符可以隐匿身形两个时辰,虽然感觉稍微有些短,但也是相当不错了,如果是用来逃避什么强敌,在这个时间里已经够逃出很远了。
梁诚悠然坐在水边的大石上,静静享受着悠闲时光,同时也想验证一下这符箓的匿形是否真如玉简所言那么久。
就在他觉得两个时辰差不多要过去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从小溪的那一头走了过来。梁诚举目一看,心中暗道:“怎么是她?”
只见来人身穿一袭素蓝色撒花烟罗裙,墨玉般的三千青丝,简单地挽在头上,松松地插着一枝羊脂玉簪,柳叶弯眉下一双闪烁如星的美目,流盼生光。琼鼻下一张樱桃小口,如含朱丹,真是人美如画。原来正是当初和梁诚一起被梼杌传到灵界的故人之一,曾经在学子林和梁诚有过一面之缘的左丘素青。
第八十八章 偷窥佳人
梁诚不是太想打招呼,觉得自己还是悄然离开比较合适。刚要起身,忽然想到自己目前这个隐身状态,瞒得过普通的野生动物,却不知对修士效果如何,有心要试试,于是便维持原样,还是静静坐在水边的大石上没有动,只是抬眼看着左丘素青。
只见左丘素青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小溪边,距离梁诚所在的大石只有几步之遥,梁诚鼻中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女孩子身上的幽香了,左丘素青也没有发现自己,梁诚听她口中还轻轻哼着一支小曲儿,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梁诚心中大乐,心想这藏行符效果真的很好,这个距离都不被发现,这是其他隐匿术完全不能达到的效果。
梁诚盯着左丘素青秀美的的脸庞仔细地看了看,说实话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陌生的女孩子的脸看过。自己小时候府中虽然有贴身丫鬟梅香,但是自己当时年纪还小,再说那时候和梅香完全是一种姐弟之情,并没有夹杂其他意思。
看了一会,梁诚想想自己和左丘素青其实并不相熟,心里还记得在月华潭时就感觉此女对自己始终有一种莫名的敌意,所以心中对她总是也有些警惕,再说也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有这么一门秘术,于是就打算站起身来悄悄走开。
这时出现了让梁诚意想不到的一幕,只见左丘素青四下看了一眼,便开始宽衣解带,看样子是想要到这小水潭中去洗浴一番,并且动作自然娴熟,看来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洗澡了。
梁诚坐在大石上愣住了,正打算站起来的动作也僵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左丘素青的动作却不等人,这会功夫已经把衣裙都脱下,身上只剩下了贴身的亵衣了。
梁诚呆愣地看着左丘素青那白如凝脂的藕臂和光洁白皙的**,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左丘素青又把贴身亵衣解了下来,和衣裙等物一起轻轻放在身畔草地上,然后站直了身子,朝着梁诚所在的大石走来,看样子是想要从那里走入水潭中。
梁诚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呆看着这具正面呈现在眼前的诱人**,缓缓朝自己走来。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和平坦光滑的小腹下神秘的三角区域,都让梁诚眼晕。随着胸前微颤的两只饱满的玉兔俏皮地跳动起伏,上面的两抹粉红令人目眩神驰。
梁诚不敢再看,低头轻轻挪开身子,这事情真是大条了,再不躲开些,那可就要正面相撞了,那种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场景是什么滋味,梁诚真不敢想。
感到那躯体从身边走了过去,带过一阵香风,身后传来一阵水声。梁诚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美丽的背影真是如梦如幻,美若天仙,盈盈一握的纤腰下那浑圆丰满的**勾勒出一个令人心悸的弧度,映照在清澈的潭水之中。
“这……这,这真是把前前后后都看了个遍。”梁诚心中暗暗想道,脸上有些发热,于是蹑手蹑脚向外围走去,打算来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好不容易走出一小段距离,梁诚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运起缩地挪移**高速离开,好巧不巧,藏行符的作用时间正好在这时结束了。梁诚看着自己逐渐显露出来身形暗道了一声“糟糕!”忽然小溪边传来“吱哇”一阵乱叫,原来是前方的猕猴群被忽然现身的梁诚吓到了,立即惊叫着逃离溪边,猴群拖家带口纷纷逃窜,搞得动静很大。
“啊!”身后也传来一声惊叫,梁诚惊慌之下回头一看,只见左丘素青花容失色,双手抱胸,蹲着躲到了水里。见到梁诚回头,惊叫道:“不要看……原来是你!”
“不是我!”梁诚冲口而出,拔腿就跑,一想不对,自己这句话实在莫名其妙,于是一边跑一边又解释道:“不是……那个……这里是我先来的!”一想又不对,又不是下馆子看戏要争座,论这个先来后到干什么啊?强调自己先来,这不是不打自招嘛,等于承认自己早就在这里,把人家看了个通透。
“哎呀不是!总之……你先洗着吧,我……走了。”梁诚惊慌之下运起缩地挪移**,忽觉身体中隐隐传出“咯嗒”一声,似乎是什么关窍被冲开了,忽然缩地挪移**的运转感觉前所未有的流畅,一时间速度大增,原来这卡了许久的关口,竟在这时意外冲开了,缩地挪移**第一层终于达到小成了。
梁诚速度暴增十倍,嗡的一声就跑出去六七十丈,把左丘素青都看呆了,一时间恼怒、羞涩、委屈、惊讶各种情绪集于一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呆了一瞬,慌忙跑出水潭穿上衣裙,等她浑身湿漉漉的举目查看时,梁诚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这个登徒子……我要杀了你!”左丘素青掩口哭泣起来。
再说梁诚跑出数百里,眼看快回到学子林了,并没看到左丘素青追上来,心绪略定,稍稍有些懊恼,心想这叫什么事啊,原本只是出去简单的一趟行走,打算验证一下符箓的功能,结果搞得自己像一个采花淫贼一样,这么夺路狂奔数百里地,这个结果真是出乎意料,但是且喜缩地挪移**得以突破,就这么达到了小成,自己今后的遁速将成倍提高,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等等,自己把人家姑娘全身看了个遍,还要觉得不幸,这么想好像太过分了。
梁诚杂七杂八地想着这些破事,一边回到了学子林的住处。一进门,却见平时总是不见踪影的三个室友,今天竟端坐在房中,好像在等人的样子,一个个却用一种有些热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坏菜了!难道今天这事这么快就传开了?不能啊。”梁诚无端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连忙故作轻松地和他们打个招呼就想往自己的房间里钻。
张相起身一把拉住梁诚:“梁师弟,怎么你又要闭关啊,不忙不忙,和你说个事。”
梁诚无奈只好站住了,张相看看梁诚的脸色,疑惑道:“梁师弟,怎么,你那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有些红啊。”
“啊,这个嘛,我在外头随便走了一圈,太阳大,晒的,晒的。没事,哈哈。”梁诚支吾着打了个哈哈,问道:“张师兄,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啊?你们坐在这里,是在等什么人吗?”
“就是在等你啊,师弟!”一听这话,罗恒和李玉也围了过来,异口同声说道。
张相拉着梁诚,走到桌边坐下,神秘兮兮地说:“最近我们三个总是不在,你不觉得奇怪吗?其实是我们发现了一桩大机缘,这些日子一直都在那里反复研究观察,最后决定带上你,咱们四人合力去把这件事给办了,利益均分,岂不是好。”
梁诚一听原来是这种事,心里一松,又转念一想,笑道:“张师兄,难为你们遇上好事还想着小弟,你就直说吧,遇上了什么困难?是有什么非要小弟去做才行的事情么?风险如何?”
张相三人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张相脸上堆出笑容说道:“师弟见笑了,我还是原原本本从头说一遍吧。事情其实是这样的,三个月前,那时你还在闭关,我们接了个任务去做,只是个跑腿送东西的任务,风险不大,但是因为送的东西不但数量不少,还都是些活物,不能放进储物袋中运送,所以这任务需要的人很多,学子林其他许多师兄弟都接了这个任务,我们三个也在其中。”
张相端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接着说:“这些东西要送到北方万里之外的天运城中。我们三人结伴而行,一路上很顺利,大致半个月就把东西送到彼处交割完毕,然后我们就返程了。可是就在出了天运城走了不远之后,就看到一个老者倒在道旁,事后才知道他是被人打成了重伤,当时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张相说到这里,看了李玉一眼后,转眼道:“李师妹心好,不忍心看着他躺在那里等死,于是我们就给他治疗了一番,虽然最终没有救活,但那老者当时十分感激,说身上有半张藏宝图,就留给我们算是报答。”
“喏,就是这张图。”这时罗恒从储物袋中拿出半张不规则的发黄的绢布,放在桌上。
第八十九章 藏宝图
梁诚看了看那藏宝图,是用绢布制成的,颜色泛黄,应该有些年头了。看得出这只是半张图,还有一半被撕掉了,所以这东西的形状不太规则。
梁诚又看看这藏宝图上所绘制的内容,不由得“咦”了一声,原来这图绘制得非常精美准确不说,图的下端所绘制的山川地貌梁诚看起来觉得十分眼熟,上面还有小字标注,写着西贺山脉四字。原来图中下部所绘制的山脉正是天罡院所在的西贺山脉。
再看这藏宝图的上部,大半已经被撕掉了,可是在撕掉的边缘可以看得出用红色标记出的半个圆圈,半圆上部写着一个“坡”字。由于图的上端已经被撕掉,所以看不出是什么坡。不出意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藏宝地了。这么看来,这张藏宝图基本是大玄国的局部国土地图,上面缺失的部分按比例推测应该是天运城以北到那个藏宝地的地形图。那么其实这个藏宝地也不太远,基本上就在北方的天运城以及靠南的天罡院之间的地带,看图中所示那里其实离天罡院不远。
梁诚看完了地图,问张相:“这个地方藏着的是什么?那老者有没有透露?”
张相道:“应该以灵石法宝和材料之类东西居多,具体的那老者也不太清楚,我们三人回程时就跑到那里去查看了一番,原来那个藏宝地点名叫落仙坡。据那个老者临死前说,这幅图是他们家族传下来的,他的曾祖一辈曾经照图去落仙坡寻觅过,只是发觉那地方的入口被一头高阶妖兽所占据,无法进入。到了老者这一辈,他们这个小家族更是渐渐式微,家族中连个融合期的修士都没有,加之老者兄弟二人不和,他的兄弟撕了半幅藏宝图就去投靠别的势力去了。”
张相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好像很感慨的样子。梁诚忽然想起之前闲聊时,曾听说张相也是从这种渐渐式微的小家族中出身的,难怪他如此感同身受。
张相接着说:“那老者言道本来自己兄弟投靠他族,也算形势所迫,自己也不去怪他,并且自己年纪渐老,修为又低,也无力去取什么宝藏了,于是也就默认了兄弟的所作所为。可是不料自己兄弟所投靠的那个家族,不但对宝藏动了心思,还想自家独占,不但下手杀了他兄弟,夺了他的半张图,还跑到他们族中来杀人灭口,封锁消息,并且还要抢走剩下的半幅地图。老者家族被屠戮一空,自己受了重伤,勉强孤身逃了出来。”
“是哪个家族如此残忍,这种事情修者盟不管么?”梁诚问道。
“唉!这种小家族互相吞并的事情,一年之中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桩,最是常见不过,只要不闹大,修者盟哪里会去管它!出手杀人灭族的这个势力名叫虎啸岭,也是有些靠山的,和它相比,谁会去在乎老者这无名小家族的死活呢?”
“虎啸岭……”梁诚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忽地想起自己和于子山在拍卖会中交恶的那个结丹修士郭华就被胡四娘称为虎啸岭郭道友。
“那么你们去落仙坡查看后有什么发现?会不会对上那个什么虎啸岭的人?”梁诚问道。
张相道:“怕什么!咱们的身份好歹是天罡院学子,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小家族!就算遇见了,他们也不敢在这一带对我们怎么样。当然啦,我们也有所准备,为防万一,我们去那片区域时都布下了不少留影珠,要是他们敢动手,留影珠里保存下来的影像便会传回学院去。”
见梁诚闻言点点头,张相接着说:“我们在落仙坡一带按图寻找,在一个很隐蔽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入口,可是那里确实被一头龟类妖兽所占据作为巢穴。这是一头八级妖兽,从不外出,所以一直没有被高阶修士发现,好在虽然它的防御极端变态,但是行动却非常迟缓,灵智也很低,只要跑出了洞穴十来步之外它就不会再追了,所以也不算太危险。但是以我们筑基中后期的修为,也是根本没有办法从它的眼皮底下过去的。”
“那你们为何还邀约在下呢?队伍里即使多了在下这么个筑基中期之人,也断然不是八级妖兽的对手,似乎也没有什么帮助啊,我看还不如上报学院,学院随便派遣几个教习不就解决了么。”梁诚问道。
“唉,师弟呀,这种事情上报学院的话,我们几个能捞到多少好处?还不是随便给点灵石就打发掉了,既然遇上了这个机缘,不尽力博一下又怎能甘心,上报学院,那只是实在没办法的最后选择。”
“至于邀约师弟你……”张相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自然是有所考虑的。上次你做那个杀旱魃任务不是得到了白教习奖励的藏行符制法吗?传言中这藏行符可是十分了得,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那符箓应该也炼制出来了吧?如果咱们能使用师弟的藏行符暗暗进去,那不但安全省事并且那妖兽还可以帮咱们把那虎啸岭的人给挡在外面,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原来你们是这个计划啊,几位真是好算计,我那藏行符的炼制,说实话非常不顺利,因为制符材料要求太高又昂贵,目前只炼制出来三枚,并且每一枚的造价高达六十万上品灵石。你们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白教习,那些材料还是他卖给我的。”
“噗!”张相闻言大惊,喝到口中的茶水都喷了出来:“什么,六十万……上品灵石,那么贵!”
这时屋里安静下来了,梁诚抬眼见三人在那里传音商量,便默默坐在那里,慢慢喝茶等候,看看他们三人如何决定。
隔了一会,还是张相开口道:“师弟说的话,我们自然是信的,也无需去白教习那里查证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既然只有三枚藏行符,此行也有一些风险,那么我们在座的三个男子就多担当一些吧,我们三人使用此符潜入洞中,李师妹则藏在外面给我们把风,正好那留影珠也需要人来照料,至于这藏行符的代价么,但有收获,我们就在里面先扣除还给师弟你,然后再均分剩下的,你看如何?”
梁诚一看这个方案倒也公平合理,反正目前自己没什么事,于是就点头答应下来。罗恒也点点头,表示也没什么异议。
只是那李玉似乎心情有些复杂,不能一起进入洞穴,既有些不甘心,又暗自庆幸不必直接面对那八级妖兽,总是有些患得患失,但最后在张相的极力安抚和各种允诺保证之下,也点头答应了。
张相道:“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定于明天一早便出发吧。”
说完迟疑一下,又道:“师弟,不是为兄信不过你,我们都想见识一下那传说中的藏行符,可否……”
梁诚不待张相说完,爽快地取出两枚藏行符放在桌上,张相和罗恒急忙人手一枚拿了过去,捧在手里细细研究,只见这藏行符宝光隐隐,上面的灵纹精妙非常,散发着神秘的气息,果然不同凡响,不由得对此行信心大增,口中不禁连连赞叹。
看完后二人把藏行符仍旧还给梁诚,梁诚收起符箓,自回房中休息。张相三人则结伴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梁诚估计,以他们三人的性格,很可能是跑到白教习那里去听课,然后顺便旁敲侧击落实梁诚的藏行符造价,毕竟潦倒惯了的人,听见六十万上品灵石这个价格,实在是难以接受的,不落实清楚只怕晚上都会心疼得睡不着觉。
这反过来也印证了去那个藏宝地可能会收获丰厚,使这三个抠门的人都舍得下大本钱。
至于藏行符的事情梁诚心中没有鬼,自然不怕他去落实。既然决定明天出发去探寻宝藏,梁诚当然要做好准备,各种可能发生的变故都尽量考虑到,然后再带上各种疗伤及恢复丹药,梁诚看了看新近购买的分水寒光矛,取出三枚水属性上品灵石,掀开凹槽,仔细安放好。梁诚抚摸着这黑黝黝的短矛,手感冰凉,微微散发着一股水灵之气,这东西能发出两次融合期强度的攻击,威力还是十分可观的,至于石清泉所赠的元婴期符宝,那是梁诚压箱底的杀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使用的。
第二天清早,四人整顿完毕,按张相的意思,为了不引人注目,还特意徒步离开学子林,一直走了好几十里地,这才取出飞行法器,御空而行。
第九十章 探听
只见张相等三人拿出的都是一种飞羽状的法器,驾驭其上。显然是一种类似阎浮界低阶修士常用的御风叶般的制式飞行法器,飞行速度倒是比御风叶快得多。但是以梁诚现在的眼光,已经完全看不上了,只觉得他们的遁速简直慢如蜗牛。
梁诚则是取出啸月宝剑,御剑飞行。这种剑修特有的飞行方式要快得多,尽管梁诚已经极力压制自己的遁速了,张相三人还是全力追赶这才勉强跟上。
罗恒道:“师弟啊,你的速度果然不是吹的,怨不得上次你能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来回奔波十万里,击杀了那旱魃。”张相和李玉闻言也是出声附和,羡慕不已。
梁诚微微一笑,随口谦逊了几句,其实现在的梁诚,由于缩地挪移**第一层已经修炼小成,最快的行动方式已经不是御剑飞行了,只是这事却不必说破而已。
四人晓行夜宿,连续赶路五天,看看已经接近那落仙坡区域了,梁诚看上去状态还不错,可张相三人已经疲惫不堪,叫苦不迭了。
看看天色也晚了,张相道:“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先歇息一晚,恢复一下,明日再去探宝吧。”
大家都无异议,于是便看准方向,直往小镇飞去。不久四人来到了镇上,张相熟门熟路地寻了一间小小的客栈进去,一进门张相道:“掌柜,给我们开两间上房。”
那客栈掌柜也是个有些眼力的,看见梁诚等四人是修者,不敢怠慢,忙出来赔笑打拱,有些忐忑地说道:“几位仙师肯光临小店,小的不胜荣幸!只是今日小店客满了,莫说两间上房,就是一间也没了啊。”
“怎么会这样?你们白石镇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平时不是没什么人吗?”张相道。
“仙师说的是,只是今日不知为何,镇上来了好些北方客商,不单只是小店,就是镇上另外那家客栈,全都住满了。”
“我不管,既然我们来到你这,你给我想办法。”张相目前疲惫不堪,已经不想讲道理了。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哇!”掌柜急得满头冒汗。
梁诚见这掌柜可怜,心下也不愿欺负这些凡人,于是摸出一枚中品灵石,放到掌柜手中道:“掌柜,我们四人赶路劳累了,你想想办法,也不需什么上房了,只要是有个住处我们将就一晚便可。”
老板惊喜地看着手中灵石,略一思索:“这样吧,几位仙师稍待,小的这就去安排。”
说着转身走进后院,不一会传来一阵孩子哭女人骂,鸡飞狗跳的声音。梁诚四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掌柜在干什么。
隔了一会,那掌柜擦着汗走回大堂,赔笑道:“四位仙师,请随我来。”说完带着梁诚四人进了后院,转过照壁是一幢小小的两层小楼,掌柜将四人领进去说道:“仙师,这里是小的一家自己的住处,刚才我叫他们誊开了,若是不嫌弃,几位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然后掌柜指着屋内的楼梯道:“楼上还有一间房,若是觉得不便,女仙师可以住在那里,那小的就告退了。”
“掌柜费心了!”待掌柜走出后,张相对梁诚笑道:“还是师弟手拿灵石好办事啊,掌柜自己的住处,比什么上房都好多了,只是花了这许多灵石,真是可惜了。”
梁诚一笑不语,李玉上楼而去,张相二人各自也去休息了。
梁诚静坐了一会,完全没有疲劳之感,这种强度的赶路比之前万里追旱魃时简直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又想起之前掌柜所言镇上来了许多北方客商一事,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决定出去走走,顺便打探一番。
于是梁诚出了客栈,径往小镇中人烟稠密之处走去。走了不远,就见前面有家大一些的客栈,旁边还有个小酒馆,宾客盈门,看上去还挺热闹,在这个小镇子上算是十分惹眼的,梁诚心中暗笑张相等人的抠门,小镇上明明有这么个不错的地方,却偏偏要到那样的小客栈去住。
梁诚走进酒馆,看见里面闹哄哄地挤满了人,正是探听消息的理想之地,于是进去找个地方挤着坐下,随意点了几个小菜一壶酒,一边慢慢地喝,一边竖起耳朵听其他客人的对话。
没多久就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梁诚发觉酒楼中大部分客人虽然穿着打扮不同,可是说话口音十分接近,大致都是大玄国北地口音,只怕都是一路人,只见靠窗那边围着个大圆桌坐着的四五个人,好像地位更高些的样子,他们已经是喝了一大坛子酒了,桌子上杯盘狼藉,每个人都是酒酣耳热的样子,其中一人大概是量浅的缘故吧,只见他脸色通红,声音也越来越大:“我说二哥,咱们虎啸岭……”
一句话没说完座中一名又高又壮的光头汉子挥手打断他的话:“老六!你喝多了!给我小声些。”
那老六顿时收敛许多,但还是压低嗓子朝着旁边的人问道:“二哥,咱们这次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呆了十来天了吧,族中为何不派遣个高手来呢?非得叫在内院进修的大公子带队,大公子虽是少年英才,但修为毕竟也才是融合中期啊,那不还是过不去吗?”
“这你就不懂了。”那二哥道:“这个落仙坡是属于天罡院地界,那是什么样的存在,咱们这种家族能惹得起吗?所以咱们不能惹事,更不能派遣强者来此。大公子现在是天罡院内院弟子,对天罡院来说不是外人,他来挑头主持这事,我们又是公子家族中的子弟,对外说起来只是来帮一把手,万一就算走漏了消息,那也是名正言顺,谁也不能挑出什么毛病!”
“原来是这样,还是族里的长老想的周全啊,只是洞里那货怎么办?那可是结结实实的八级啊,要是公子下令硬闯的话,咱们弟兄几个可就惨喽。”老六说到这里,低声叹了口气,酒意也少了几分。
“老六,这个你不必担心,族里早有对策,前阵子五叔不是进京了吗?族中派他出来其实也是为这个事情,我跟你说……”
那二哥说到这里,越发压低了声音凑在老六耳边,只是梁诚现在的修为看上去虽然只是筑基后期,实际上远高于这些人,依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三长老炼制了一个厉害的法宝,专门用来对付这头大乌龟,只是听说那法宝炼制得不太完备,还欠缺些什么材料,所以前阵子五叔在京里也是到处奔走,找这个合适的材料,听说还为此受伤了。”
“啊,竟有此事!”老六顿时大惊小怪:“五叔伤得怎么样?那材料搞到了没?”
老二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今天大公子既然已经来了,应该是弄好了吧。我跟你说啊老六,明天……”
这时老二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连梁诚运起灵力仔细听都是断断续续的:“……咱们兄弟……做哥哥的可提醒一句……那材料好像……千万可别……慢些机灵些……白白做了炮灰……”
老六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露出感激不尽的表情。
梁诚听到这里,心中已知大概,于是随意吃了几口酒菜便起身结了账,走出酒楼回到了客栈,叫起张相三人,把听到的这些情况和他们说了一说。
张相道:“他们说的那个在内院进修的大公子,莫非是郭维?对呀,那家伙好像就是出身虎啸岭的,这下麻烦了,咱们不是他的对手,并且大家都是天罡院的,人家还是内院弟子,身份还比咱们高得多,这下子就不好办了。”说着连连叹气,一副胆小怕事,有些萌生退意的样子。
看罗恒李玉也是相对无言,梁诚鼓励道:“大家无需害怕,既然走上了修真一途,哪里会有不必冒险,就能白得好处的事情呢,内院弟子又怎么样,咱们的机缘还不是该争就争。该出手时就是要出手。”
见张相三人的士气被鼓舞起来一些,梁诚接着说:“我还探听到他们家族中并没有派高手前来,所炼制的准备对付妖兽的法宝炼制得也是不很成功,想必威力会大打折扣。明天我们赶个早,先潜伏在洞外附近,等他们动起手来,我们又不和他们正面相抗,只需趁乱用藏行符潜入洞穴把该拿的东西都拿了,等他们慢慢降服那大乌龟进去,我们早就得手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