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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哥大大     夺宝仙师txt下载     夺宝仙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老蚌的馈赠

    风白心中愧疚,遂跳出蚌壳,要给老蚌敷上仙药。

    老蚌却摆手道:“无碍,待我钻到蚌壳里,只消一阵子便可痊愈。”说着便钻了进去,再将蚌壳合上。

    风白有些不敢相信,这蚌壳难真有这么神奇?

    一顿饭功夫,蚌壳开了,老蚌自里面钻了出来,再看他身上的伤口,果然已完全愈合,连疤痕也不容易察觉。

    风白惊问其故,老蚌只道无他,蚌壳是他毕生精气所濡,里面还有丰富的精元。只可惜玉泉福地被睚眦所毁,已经回不去了,就连蚌壳也无处可放,只能丢掉。

    风白一听,又是内疚。却见老蚌伸手在蚌壳上一阵摸索,竟搓出了一层珍珠般的粉末,再稍作揉搓,变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珍珠,光华灼灼,颇为神奇的样子。

    老蚌将珍珠递给风白:“这是老朽最后的一点东西,服下可增进一些修为,你不幸失去元灵,正好对你有所帮助。”

    风白一听,拒不食用,毕竟可以增进修为的东西甚为珍贵,凡修行者都极为需要。

    老蚌坚持要赠给风白,道:“老朽已是风烛残年,食之并无太大的裨益,你还年轻,前途无量,他日你若飞升,还有老朽一点微末的功劳不是?”

    风白这才接过来,吞服了下去。

    不一阵,珍珠在肚子里化开,顿时有一股暖流,开始向四肢百骸游走,充塞每一个毛孔,每一条经络,令人无比的舒服。运行一周后,这股暖流最终汇入了丹田的灵宫。风白觉得身子一轻,自失去元灵一来笨重的身躯稍稍有了一些灵活之感。

    这颗珍珠给风白带来了差不多七八百年的修为,虽然有限,却让风白这段时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对重新夺回元灵充满了希望。

    老蚌见风白神色好了不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他伸出手指在蚌壳上一戳,将蚌壳戳出了一个窟窿,然后抱起蚌壳,运力将之丢进了江中。

    蚌壳充水,慢慢下沉,老蚌神色忽然一舒,一副坦然模样,道:“我们现在回巫山去,狻猊老弟被睚眦打伤,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二人遂回到了巫山,却见狻猊的洞府中空空如也。想起狻猊被自己拖入这场变故,老蚌心中有愧,遂决定去云梦找找看,因为睚眦曾经说过要将狻猊带回云梦-交给真龙处置。

    但风白却想到西羌部的阿华,他被睚眦打伤,不知此时是什么情况。老蚌觉得先去西羌部也好,遂与风白赶往西羌部。

    风白脚力极慢,老蚌便携着他飞行。大半日光景,这才到了西羌部。

    哪知一靠近部族,却听族中却传来混乱之声,二人赶上去一看,只见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在厮斗,那被围之人正是囚牛。

    囚牛铁鞭狂舞,将西羌部的男丁打得七零八落,场面极其血腥。风白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囚牛的对手,跳入圈中,挥杖与囚牛相斗。

    老蚌见状,也前去帮忙,与风白共同对付囚牛。

    这样一来,囚牛顿时受到了制约,西羌部众人得以喘息。但是风白和老蚌想要打败囚牛也非易事。风白修为不到千年,根本无力自保,还要拖

    累老蚌照顾,是以战不多时,便被囚牛一掌打飞。

    老蚌与囚牛一对一相斗,场面十分激烈。西羌部众人试图寻机偷袭,却是无从下手。

    风白看了一阵,发现囚牛高大,一根铁鞭护住周身,根本没什么破绽,老蚌很难攻击到囚牛的上部。但若是攻击囚牛的下盘呢,只怕他的铁鞭也护不过来吧。

    遂道:“蚌前辈,攻囚牛的下盘。”

    老蚌得风白提醒,当即一改战略,围着囚牛的下盘出手,借着矮小的身躯左冲右突,搞得囚牛有些找不着北。

    不多时,啪的一声,老蚌一掌击在了囚牛的屁股上。囚牛一个趔趄,高大的身躯跌扑出去,竟然摔了个五体投地。

    囚牛恼羞成怒,自地上爬起,左掌一抬,猛地向老蚌遥劈而去。

    老蚌却不示弱,右手一推,也打出了一道灵气。

    波——

    两股灵气相撞,掀起一阵强劲的气流,把周遭的人撞得往后急退。

    再看场中二人,老蚌纹丝不动,囚牛却登登登连退数步,脸色一阵惨白,脏腑已受了不小的震荡。

    囚牛知道厉害,便萌生了退意。

    但正欲逃去之时,忽闻一声响彻云际、震人耳鼓的鸟鸣,接着一阵狂风,一只大鸟遮天蔽日而来。风白暗呼不妙,是睚眦来了。便见睚眦的金鹏飞到,巨大的鸟爪上抓着一人,似乎正是狻猊。

    睚眦自空中腾跃而下,一见风白,哈哈大笑道:我本是想来此搜寻初婴,想不到你小子也在,我以为你早已死了,现在正好,有你的神仙血,还要何初婴?

    但听囚牛道:二弟,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杀了此人。言毕伸手指向老蚌。

    睚眦冷冷扫向老蚌,道:兄长不消说,我也不能放过这个蚌妖,不过我要先捉住风白这小子,以免他跑了。了字出口,便向风白使出了缚仙咒。

    风白不能坐以待毙,早已一个隐遁钻入了地下,往一侧疾走。睚眦一见,即向风白遁入处猛击一掌。可怜风白还来不及走远,便是轰的一声,连同泥土一起飞溅而起。

    睚眦口念一声:着。另一手又向风白使出了缚仙咒。风白身体尚未落地,便被捆住,啪地摔在了地下。

    睚眦转向老蚌,道:你不该插手风白这小子的事,然而你已经插手了,我便不能留你。说着张开大手一吸,老蚌顿时身不由己往睚眦手上飞去。老蚌虽然早已领教了睚眦的厉害,但想不到睚眦已厉害到如此地步,不由得面露惊恐之色,慌忙向睚眦打出了一掌。

    砰的一声,睚眦硬挨了老蚌一掌,身躯退开七尺。不可思议的是,睚眦挨了老蚌一记近距离的攻击,竟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脸色一时有些难看,显然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也是老蚌仓促之间出掌,未使出多大的劲,否则也不会是这般状况。

    然而容不得老蚌后悔,睚眦已拔出巨剑,遥遥向老蚌斜劈而去。耀眼的红光乍起,叫人眼睛为之一花,一股莫名的惶恐自老蚌心底升起,仿佛有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包裹而来,直压得人透不过气。

    老蚌虽然在玉泉福地与睚眦交过手,但彼时的睚眦未有如此重的杀气,尚不会

    叫人乱了方寸,此时老蚌分明有些迟滞了,在一片红光中忘记了躲避。

    风白大呼一声:蚌前辈,危险。老蚌如梦初醒,急往下一个蹲身,红光自头顶掠过,竟将他头发削去一片,一阵寒意袭来,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睚眦一击不中,早已飞身而起,猛一挥剑,凌空朝老蚌当头砍下。轰然声中,地上现出一条深沟,泥沙四溅,被红光扫中的房屋瞬间垮塌,木屑横飞。再看老蚌,正堪堪躲过一击。谁料睚眦已将老蚌的身影看得真切,左手一推,一股暗流排山倒海般向老蚌涌去。

    这股暗流无形无影,却刚猛无比,老蚌躲闪不及,身躯如遭万钧巨石撞击,矮小的身躯直飞出四五丈外,口中鲜血狂泻,凄然摔落,便即一动不动。

    风白大喊一句:蚌前辈。心中不禁一阵惊慌,他想到此前的阿华也是这般摔在地上,或早已性命不保,难道这两人都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命丧睚眦之手?

    然而此时的风白又能做什么?他全身被缚,甚至想过去察看也不可能。

    他连呼了几声蚌前辈,只见老蚌动了一动,将脸侧向了风白,风白不由得暗自庆幸。老蚌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但只一瞬,那笑意却凝固了,双目微微合上,再没有任何的动静。风白意识到老蚌那最后的笑意便是同自己诀别,庆幸之情立时变作一阵悲凉,心下一痛,险些要涌出泪来。他虽与老蚌只有短暂的相处,但老蚌只凭自己看起来不是坏人便出手相救,又舍身相护,最后赠予灵珠,凡此种种,简直恩同再造,如今又因自己而死,怎能不叫风白悲痛?

    睚眦将猩红的独目望住风白,冷冷道:臭小子,用不着难过,待我将你的血抽干,你也很快就会跟他一样,你们到黄泉去作伴吧。说着将风白吸在手上,便欲腾身飞上高空去驾金鹏。

    只听一个声音道:老友,慢来。身影闪处,有两人飘然而至。

    放眼看时,是绝隐老仙和逍遥娘娘师兄妹,说话的正是绝隐老仙。两人看清楚睚眦的模样,只有一只眼睛,还猩红无比,样子狰狞,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睚眦却打量了二人一番,正色道:我与尔等素不相识,尔等有何见教?

    绝隐老仙一指风白,道:老朽有一事要问这个小贼,老友可否将他交与我问上一问?

    睚眦眼一瞪:我哪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为了救他,编出这么个理由来?这小贼对我很重要,我不能交给你们。

    绝隐老仙哈哈一笑:老友多虑了,老朽确实只是想问他一个问题。

    睚眦道:我说不行就不行,再聒噪,莫怪我翻脸。

    绝隐老仙一愣,逍遥娘娘却道:师兄,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抢人便是,你我联手,还怕打不过他?

    睚眦本能将风白往后一拉,脸现杀气,道:你们果然有不轨之心,想从我手上夺人,没那么容易。说着血剑一挥,直砍二人。

    二人急退躲开,绝隐老仙也怒了,道:老朽只是想问那小贼一句话,你这厮却恶脸相向,老朽礼貌相待,却不是怕你之意,你要打架,我陪你便是。言毕向逍遥娘娘使了个眼色,师兄妹二人齐齐出手,反攻睚眦。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诱骗

    睚眦将风白向囚牛一丢,道:兄长代我看住他。便与绝隐老仙二人斗到了一处。

    睚眦虽用风白的神仙血增长了造诣,已今非昔比,但他面对的是两个九千年往上修为的对手,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可奈何。不一阵,便已是处于下风。囚牛看在眼里,将风白放在一侧,飞身上去相助。

    但囚牛的修为四人中最低,且是远远不及其他三人,虽一时解围,却终成睚眦的累赘。睚眦识得形势,喊道:兄长快快退下,把风白小贼带回云梦,我稍后便来。

    囚牛知道睚眦的用意,自己上场只一阵间,便被逍遥娘娘逼得手忙脚乱,险些受伤,此时只好识趣地退开,他抓起风白,便欲飞身而去。

    不料逍遥娘娘腾出空来,喊了一声:定。抬手向他打出了一记足下生根。囚牛立时被定住了,想要挣扎移动,却根本不能。

    约摸半盏茶功夫,睚眦已发起狂来,宛如一尊恶神,血剑狂舞,裹挟着血息**,震得地底开裂,沙尘满天。然而,又哪里能伤得了对手?反倒是逍遥娘娘见他急火攻心,趁机向他施出了足下生根之术,将他定在了地上。绝隐老仙一见,趁睚眦尚未反应之时,瞬即持杖一指,射出一股强劲的灵力。

    绝隐老仙这一击可不是先前的老蚌那一掌所能比的,睚眦立时受伤,胸口气血翻腾,嘴角渗出血来。睚眦自知不敌,无心恋战,运力挣开双脚,疾跨一步,伸手去抓风白,风白的神仙血被他视若珍宝,他又怎舍得弃之不顾?

    逍遥娘娘一见,即向风白使出了一记足下生根,睚眦一拉,风白纹丝不动。睚眦欲要再拉,绝隐老仙又举杖向他打出了一道灵气。睚眦无奈,只好松手逃跑,丢下囚牛,自己飞上高空,驾了金鹏飞去了。

    风白松了口气,虽然落在绝隐老仙师兄妹手上也不会好过,但比之落在睚眦手上,则是好了千倍万倍。绝隐老仙定是想问自己师傅的下落,他好夺回红色灵石,若然想杀自己,则逍遥娘娘未必答应,只因逍遥娘娘也觊觎除红色灵石外的四颗灵石相融而成的蓝色灵石。

    逍遥娘娘走近风白身前,幸灾乐祸道:小子,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蹦跶不了啦?风白轻哼一声,未予理会。

    绝隐老仙道:臭小子,快说你师傅在哪?

    风白没好气道:我怎知她在哪里,莫说不知,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绝隐老仙一听,气道:你……

    逍遥娘娘道:小子,你要是知道,还是老实说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风白略一思忖,道:除非你们答应我三个条件。

    逍遥娘娘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风白道:第一,先解开我身上的缚仙咒,第二,我在此间有一个小友,此前被睚眦打伤,如今生死不明,我要去看上一看,第三,我身边的囚牛害了许多人,我要你们砍断他的双手。

    绝隐老仙眉头一皱:解开缚仙咒,你不是就可以跑了吗,我岂会上你的当?

    风白道:你多虑了,我之所以受制于人,是因为元灵被天荒古镜的鬼英娘娘所吸,否则我怎会像如今这般狼狈?

    二人一听,俱觉惊诧。绝隐老仙却将信将疑,逍遥娘娘道:师兄莫怕,即便他撒谎,他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绝隐老仙觉得有理,这才施法解除了风白身上的束缚。接着逍遥娘娘又解除了定身术,风白得以自由。

    风白指着囚牛,对二人道:快将他的双手砍断。

    囚牛吃吓,厉道:小贼,你敢?!我龙族可不是好惹的。

    风白道:我已然得罪了你们龙族,莫说砍你双手,便是亲手取你性命,又有何不敢?只不过我既为人仙,不宜造太多杀孽,这才假他人之手。你再恐吓我,我便叫西羌部众人将你乱刀砍死。

    此时西羌部有胆大的人在外围喊道:小神仙,不能放了囚牛,让我们杀了他,为我部死去的兄弟报仇。

    这人一喊,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不能放了他,杀了他为兄弟们报仇。一时间喊声不绝。

    风白对囚牛道:你都听到了,你如今只有待宰的份,我不杀你,亦有其他人杀你,你肆意杀人,非但不知反省,还出言恐吓,我还真想让西羌部的人将你大卸八块。

    囚牛一听,知道眼下被定住的情况,确实只有待宰的份,只能服软,道:阁下若能使我保全,我日后定改过自新,与西羌部和阁下的恩怨亦一笔勾销,永不再提,如何?

    风白眉头微皱,不满道:你杀了西羌部这么多人,改过自新就完了?

    囚牛一怔,道:阁下果真要砍我双手?

    风白思虑一阵,走到西羌部众人处,自一人手中拿过一把刀,回来往地上一丢,道:你自断右手吧。

    囚牛脸上闪过一丝杀意,显然是对风白此举不满,但又不好发作,便慢慢蹲身将刀拾起,伸出右手,左手举刀,做出欲砍之状。眼见他将刀高高举起,却忽地刀光一闪,骤然向风白斜砍而到。风白早已洞悉了他的杀机,知道他不甘任人摆布,身躯往后一仰,躲开了这一刀。

    此时外围有人愤然喊道:小神仙,快杀了这个十恶不赦之徒。其余人附和道:杀了他,杀了他……

    但闻嗖的一声,人群中已有人开弓射箭,直直朝囚牛射到。囚牛挥鞭格挡,将飞箭打落在地。愤怒难当的西羌部众人一见,纷纷拈弓搭箭,嗖嗖之声不绝,利箭如雨般向囚牛激射。

    囚牛也算厉害,竟悉数挡开,箭羽落了一地。西羌部众人愈加激愤,有数十人开始往囚牛背后移动,打算对囚牛进行前后夹攻。囚牛双脚不能移动,顾前可以,顾后却难,只要这数十人一起引弓,则囚牛必死无疑。

    不料逍遥娘娘一抬手,竟解除了囚牛身上的定身术,道:还不快走。囚牛心下大喜,脚尖一点,疾飞而去。西羌部众人向飞逃的囚牛放箭,无一中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囚牛逃走。

    风白转视逍遥娘娘,不满道:你……他本是想让西羌部的人将囚牛乱箭射死,以绝西羌部后患,谁知遭此变故,不免遗憾。逍遥娘娘却道:我不是什么神仙,没空管凡人的事,龙族在中州势力庞大,本娘娘得罪不起这个囚牛。

    风白无奈,袖子一甩,径直去荣叔家找阿华。绝隐老仙师兄妹紧紧跟在身后,以防风白逃走

    到了荣叔家,只见荣叔和阿华的母亲满脸戚容,看见风白,也无太多惊喜。风白询问之下,荣叔便将他带到阿华的床边,只见阿华脸色苍白,双眼微闭,形容枯槁,身体消瘦。虽然一息尚存,但毫无生气,一只脚已踏入了鬼门关。

    风白轻喊了一声阿华,阿华勉力睁开双眼,略有喜色。那喜色却无力漾开,显得十分干涩,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阿华用力道:“神仙哥哥……”声若蚊虫,难以辨听。风白按了一下他的腕脉,微弱无力,时有时无,当即取出一粒仙丹让阿华服下,然后静待药效。

    不一阵,阿华的脸色泛起了微红,十指勾动,已有了一些力气。风白吁了口气,阿华总算性命无虞。荣叔及家人见状,亦脸现喜色。

    再过一阵,阿华面色转华,眸子也射出光来,竟道:娘亲,我饿了。须知阿华自被睚眦震伤,便一直卧床,饮食不进。此时忽喊饥饿,分明是无碍之相,其母大喜,便即出去准备饭食。

    此时绝隐老仙道:这娃娃已无性命之忧,你快带我们去找你师傅。风白无奈,即辞别了荣叔,与二人离开了西羌部。

    绝隐老仙要风白说出觅罗仙子的下落,风白谎称师傅在天荒古镜的鬼山。他此举意在找寻鬼英娘娘,因他掐指算了一下,鬼英娘娘离开千峰岭后便往西南边去了,天荒古镜正是在千峰岭的西南边。若能寻得她,绝隐老仙二人为了获得灵石或会助自己夺回元灵也说不定,这样便可省下找寻朱雀神女的时间。即便二人不会相助自己夺取元灵,最起码知道鬼英娘娘的所在,也好带朱雀神女前去夺取。于是在风白的指引下,三人往西南的天荒古镜而去。

    绝隐老仙和逍遥娘娘将风白夹在中间,带着他一路风驰电掣,小半天,停在一处休息。逍遥娘娘口渴,到不远处的小溪饮水。方去一阵,便听她哎哟叫了一声。绝隐老仙喊道:师妹,怎么了?

    逍遥娘娘道:不小心掉进溪里了。又道:师兄,叫那小子过来扶我一把。绝隐老仙即叫风白过去相扶。

    风白过去一看,逍遥娘娘分明是在岸上,再看衣襟鞋袜,亦未有浸湿之相。正纳闷时,逍遥娘娘右臂突伸,一下扣住了风白的咽喉,低声道:不许出声。说着便在风白的腰间摸索什么,不用说,正是在找寻灵石。

    摸索一阵,自是一无所获。逍遥娘娘逼问道:臭小子,那灵石究竟在哪?

    风白艰难道:在鬼英娘娘手上。

    逍遥娘娘道:你不是说在一个安全之所?

    本来是的,但是我又将之带在了身上,鬼英娘娘将我的元灵吸去后,把灵石也拿走了。风白道。

    那鬼英娘娘是何许人?她能吸去你的元灵,修为岂不是逆天?

    不,是我不小心中了飞燕草之毒,才被她占了便宜。

    如此……我与她比起来,孰强孰弱?

    自然是你厉害。

    那你可知鬼英娘娘现在何处?

    不知道,鬼英娘娘是天荒古镜的鬼山人氏,去鬼山或许能找到她。

    好,此事你莫与我师兄言语,我们这就去鬼山看看。

第一百六十八章 狗咬狗

    逍遥娘娘又怎知风白是有意指引她去找鬼英娘娘?即携了风白,在草木的遮掩下避开绝隐老仙,继续往天荒古镜赶去。

    到了天荒古镜,二人直奔鬼山,再直上鬼英洞。鬼英洞内,鬼英娘娘和鬼山四杰赫然在目,皆静坐入定,正在修炼。听得二人脚步声,五人俱睁眼相视。鬼英娘娘先是一诧,随即道:臭小子,在极乐之野我未能杀你,如今你倒送上门来了。

    风白道:废话少说,把灵石交出来。

    鬼英娘娘一阵疑惑,道:你们夺走了我的灵石,我还没向你要呢,你倒问起我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逍遥娘娘望着风白:小子,这是怎么回事?

    风白道:娘娘,灵石就在鬼英手上。

    逍遥娘娘一听,也不辨真假,将风白定在原地,便飞身而上,直扑鬼英娘娘。六人混战宣告开始。

    逍遥娘娘固然厉害,鬼英娘娘也是不弱,加上四杰相助,双方一时难分胜负。鬼英娘娘和四杰在极乐之野吸取了一众小妖的元灵,尚未完全消化,即便如此,修为也是日渐长进。

    但就单人而论,五人的修为俱是与逍遥娘娘相去甚远,尤其是四杰,有数千年的差距。在逍遥娘娘眼里,四人的招数虽不能说漏洞百出,但要伤害她却着实不能。逍遥娘娘专心对付鬼英娘娘,才不得不对四杰有所提防。

    半盏茶功夫,逍遥娘娘将五人先后打翻在地。她上前一步,将手伸向鬼英娘娘道:快把灵石交出来。

    鬼英娘娘将脸一偏,道:我身上早已没有灵石,你找错人了。

    逍遥娘娘不信,伸手去搜,果然没有。遂转向风白道:小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白道:娘娘莫急,这灵石乃是世间至宝,她定是藏在什么隐秘之处了,你且叫她把我的元灵吐出来还我,我再与你一同在洞中搜寻。

    却听鬼英娘娘对逍遥娘娘道:莫要听他胡说,我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灵石,他分明是想借你之手要回他的元灵,我看你是上了他的当了。

    逍遥娘娘听言一愣,眼望风白,厉色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风白早已想好了周旋之语,此时并未回答逍遥娘娘,而是对鬼英娘娘厉声骂道:好你个满口谎言挑拨是非的恶妇,你吸食我的元灵,夺走我的灵石,如今却矢口抵赖,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确有借逍遥娘娘之手夺回元灵之意,难不成许你吸走我的元灵,却不许我将之夺回?你谎称洞中没有灵石,如若我在洞中找到了它,便将你那扯谎之舌割去,让你做一个再也不能扯谎的哑巴,你敢是不敢?

    鬼英娘娘见风白平素斯斯文文,如今却声色俱厉,着实始料不及,虽明知洞中没有灵石,就怕风白使什么诡计栽赃陷害,如今自己受制于人,言语还是不要太过绝对,如若真的被割了舌头,那便大大的不妙。便悻悻对逍遥娘娘道:你若不信,尽管去找好了,我打不过你们,你们怎么说都可以。

    逍遥娘娘见鬼英娘娘口气已软,便偏信风白之

    语,抬手将鬼英娘娘五人定住,又解禁了风白的双足,道:小子,快与我一道在洞中搜查。

    风白道:娘娘不如先叫她将元灵还给我,我再帮娘娘一同寻找。

    逍遥娘娘眼一瞪:将元灵还给你,你又岂会听从于我?

    娘娘如若不放心,可以将元灵代为保存,待找到了灵石,再将之还我,如何?

    这……逍遥娘娘一阵思虑,终对鬼英娘娘道:快把风白的元灵吐出来。

    虽然鬼英娘娘一段时日来尝试融合风白的元灵而无果,已甚觉鸡肋,但弃之着实可惜,此时受到胁迫,不得不将之吐出。

    风白看见元灵,方知师傅所言非虚,鬼英娘娘果真未能消化自己的元灵,悬着的心也落地了。

    逍遥娘娘伸手接住风白的元灵,张口吞入了自己腹中,便叫风白分头在洞中搜寻灵石。

    岂料鬼英娘娘并不甘心,待逍遥娘娘一转身,便伸出十指对准逍遥娘娘,急运气一挣,将指尖的铁锥齐齐挣脱,但看那十个铁锥,宛如离弦之箭,朝逍遥娘娘背部激射而去。

    逍遥娘娘闻得风声,一个旋身急闪,挥袖疾拂。怎奈距离太近,虽拂开五六个,仍有数个当胸而入,穿背而出,噗噗声中,自背部喷出数股血箭。逍遥娘娘身躯摇晃,一个踉跄,险些便要摔倒。

    然而下一瞬间,逍遥娘娘却站住了,站得稳稳的,且身上的伤口瞬即愈合。鬼英娘娘目瞪口呆,她几时见过这样的怪像?难道眼前的女子有不死之身?

    逍遥娘娘面露怒色,却未发作,冷笑道:就你这点伎俩也想伤我?做梦。言毕也不计较,唤风白继续搜查。

    结果自是一无所获。鬼英娘娘对逍遥娘娘道:我早说这里没有灵石,灵石到底在哪里,或许只有风白那小子知道,你还是仔细地问问他吧。

    逍遥娘娘将目光定在风白身上,虽未言语,却是无声的逼问。风白正不知如何应对,忽听洞口一个声音道:她说得对,师妹你怕是中了那小子的计了。

    众人往洞口一看,只见一人闪了出来,却是绝隐老仙。绝隐老仙踱近几步,目视逍遥娘娘,面无表情道:师妹,没想到你不辞而别,却偷偷先来了这里。

    逍遥娘娘神色尴尬,道:师兄,那灵石是稀世珍宝,人人都想拥有,我虽然有点私心,但也不足为怪吧。

    绝隐老仙哈哈一笑,道:可惜师妹你有些糊涂,风白这小子明明说带我们去找他师傅觅罗仙子,他却带你来这鬼英洞,你还与这鬼英洞主纠缠不休,这分明就是风白这小子的诡计。

    逍遥娘娘一听,心下暗暗好笑,你寻你的红色灵石,我找我的蓝色灵石,我要找的灵石可比你的大多了。但嘴上道:师兄说我糊涂,你不也找到这里来了吗?

    绝隐老仙道:我不过是尾随你们来看看,如若你们真的找到了觅罗仙子,我便出其不意夺走灵石,没想到觅罗仙子没见到,却看到了一出闹剧。

    逍遥娘娘无心一笑,却听鬼英娘娘对绝隐老仙

    道:风白这小子定是知道灵石的下落,阁下切莫将他放走。

    绝隐老仙微微点头:洞主说的没错,我也正有此意,只要抓住这个小子,就不愁找不到灵石。言毕转向逍遥娘娘,道:师妹,快将风白交给我吧,免得我们师兄妹反目。

    逍遥娘娘神色微变,秀眉一扬,道:师兄,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绝隐老仙发出一声短促的干笑,道:师妹,你当真要与我为敌么?若是如此,那我只好动手了。了字一毕,即施展障眼法,凭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鬼英娘娘和四杰皆惊呆了,今日真是见了鬼了,前面是打不死的逍遥娘娘,现在是凭空遁形的绝隐老仙,这世上当真有这么神奇的异术?

    风白知道绝隐老仙要抓自己,即使出隐遁术,亦瞬间遁地不见。鬼英娘娘等人一鄂未了,又是一鄂,惊得几乎合不拢嘴。便是逍遥娘娘,也吃了一怔,她此前并未见风白使过此等奇术。惊异过后,方才明了风白确实是有意指引自己来帮他夺回元灵,否则自蜀地来天荒古镜的途中,他完全可以用隐遁术逃去。

    正思忖时,忽听一个声音自洞外传来:娘娘,快走。正是风白的声音,原来他已遁出洞去。逍遥娘娘即跃身平掠,宛如飞燕穿庭,直奔洞外。但见风白已飞身而走,她便回身一掌遥劈洞口巨石,将鬼英洞堵死。

    逍遥娘娘追上风白,两人继续向前飞奔。由于风白较慢,须靠逍遥娘娘相携,行得一阵,突破洞口封堵的绝隐老仙便追上来了,将二人的去路堵住。

    绝隐老仙道:师妹,快将那小子交给我,否则你我动起手来,只怕你讨不到好处。

    逍遥娘娘道:那就试试。

    风白见二人一战在所难免,便小声对逍遥娘娘道:我先行离开,在西羌部荣叔家等你,你要小心,务必全身而退。

    逍遥娘娘点了点头,知他害怕自己弄坏他的元灵。元灵须精血濡养,一旦自己身死,则元灵败灭。所以她很放心让风白走,风白绝对会等着自己的。

    风白撒腿飞奔,绝隐老仙飞身拦截,逍遥娘娘出手相阻,师兄妹二人立时交起了手,一时斗得不可开交。

    风白却并未直奔西羌部,而是假装离去,然后迂回,躲在一个林子里偷看二人相斗。如若绝隐老仙败走,他便出来与逍遥娘娘相见。但若逍遥娘娘失败受伤,他便看有无机会从逍遥娘娘手中拿回元灵。

    二人斗了一阵,绝隐老仙担心风白走远不便追踪,便先失去了耐心,相斗正酣时冷不丁跃开,向逍遥娘娘使出了缚身法咒。逍遥娘娘急跃躲过,甫一落地,绝隐老仙却手杖一指,朝她射出了一股强劲的灵气。

    逍遥娘娘不躲不闪,玉掌祭出一道灵气,与绝隐老仙的灵气硬碰硬。波的一声,一股激波喷射四散,周围砂石横飞,草木弯折。一阵剧烈摇动,地上裂开一道口子。

    逍遥娘娘不敌,跌出七尺之外,脸色一阵难看,显然受了内伤。绝隐老仙趁机飞离,往风白逃去的方向追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北上荒漠

    风白现出身来,只见逍遥娘娘已恢复如常,脸色微红,甚是娇嫩,若非知道她的前世今生,又有谁能想到她是一个九千余岁的老妪重生而来?而她的自愈能力之强,便是大罗金仙,怕也会羡慕几分。

    逍遥娘娘见他未走,虽觉意外,却未详究,只冷峻道:你将我骗来此处帮你夺回元灵,如今元灵已在我腹内,你若不带我找到蓝色灵石,便休想从我腹中将它拿回。

    风白略一思索,道:要找到灵石,便须找到天风。

    逍遥娘娘一怔,不解道:天风?

    风白道:是的,当日我被绝隐老仙抓到绝隐洞,天风当夜便将我身上的灵石拿走了。

    逍遥娘娘似有所悟:难怪他第二天便不见了。又道:当日你说把灵石放在了一个秘密之所,你把我骗得好苦。

    风白道:当日我担心绝隐老仙将我杀死,不得已才撒谎,无非是希望你在我危难之时能出手救我,此举不过是出于我求生的本能。

    逍遥娘娘哼了一声:以后你要是再耍花样,我便先杀了你,我就不信没有你找不到灵石。

    那还真的未必,风白道,天风身怀宝物,早已逃之夭夭,躲到一个无人之处修炼去了,天下之大,你要找一个不想被世人找到的人,谈何容易?

    你的意思是你能找到他?逍遥娘娘不禁道。

    至少比你漫无目的地找要来得强,只要你客气对我,我便会全力协助你。

    你且说说你有何线索,如若能说服我,我便客气待你。如果不能,我便将你绑起来再说。

    呃……乃是此前大神后土教了我五行八卦和奇门遁甲的测算之术,此术说玄不玄,说不玄也玄,虽不能测得极准,但也可预测个大概。

    哦?有此等奇术?逍遥娘娘好奇起来。

    不足为怪,娘娘你不是都可以返老还春么?

    逍遥娘娘一听,不觉摸了摸脸庞,颇有得意之色。一阵自我陶醉后,她道:那你还不快算一算天风现在何处?

    风白即推算了一下,那天风当是去了中州的西北某处。逍遥娘娘便携着风白,一路往目的地去了。

    二人从中州西南的天荒古镜启程,去往中州的西北,山高路远,相距何止万里。二人翻山越岭,风餐露宿,走走停停,一路甚是艰辛。风白被逍遥娘娘相携而行,甚是无趣,雪山峨峨不得停下来欣赏,溪水涓涓不能掬一捧饮用。若是和师傅一道,而自己又未失元灵,便可以将沿途风光细细欣赏,如在天山绝顶一样尽情撒欢,如在觅罗仙宫一样温情相依,那才是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只可惜,师傅不在近侧,自己又形同废人,一想起来,便叫人感慨唏嘘。

    风白好几次想趁逍遥娘娘休息之时遁到她的背后偷袭,把她打晕在地,再把元灵吸出来。可每次转眼看她,见她楚楚动人的模样,便觉得自己下不了手。虽明知眼前的女子是个九千余岁的老妇,但偷袭一个女子实在算不得光明之举。而他也深知,眼前的女子一旦

    夺得灵石,也不会将元灵交给自己,以免自己从她手中夺取灵石。

    罢了,师傅不知几时才会原谅自己,师傅不肯原谅自己一天,便一天一切都毫无意义,灵石也罢,元灵也罢,都随它去吧。

    颇费了一番功夫,二人才到了中州西北,那里除了渺渺茫茫的黄沙细石,便是莽莽榛榛的胡杨,还有一些半掩在黄沙中或大或小的野兽骸骨,当真人迹罕至,鸟兽稀少。偶有几只飞鸟人来受惊,扑棱棱飞向远处。几匹野骆驼在随意地行走觅食,发觉人来,只抬头一看,又继续低下了头。远处传来一声两声狼嚎,在空旷的戈壁传响,更增添了四周的荒凉之意。

    横掠数百里黄沙,皆是此番模样。逍遥娘娘停下来,没好气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这个鬼地方除了你我,难道还有第三个人?

    风白道:娘娘莫急,就是这样的鬼地方,才是藏身的好去处。这里千里戈壁,要找一个人确实很难,但是只要有耐心,相信定能找到。

    逍遥娘娘环视了一眼周围,无奈地坐在了沙地上,眼见天色将黑,便决定在此地过夜。

    夜色降临,沙漠却热闹起来了。只听小虫唧唧,声韵各异,此呼彼应,互相争鸣。一些小型夜行动物出来觅食,走在沙地上发出淅淅飒飒的声响。还有的在打闹嬉戏,或是求偶逐伴,与白天的孤独寂寞简直判若两样。

    抬头仰视,空旷的夜空直视万里,繁星满天,无不熠熠闪闪,虽高挂琼宇,却如在近前,仿佛伸手可摘。凝视一阵,恍如已登至三十六重天,身躯随着目力飘游太虚,如梦似幻,叫人忘却是身处荒凉之境。

    过得一阵,突然一声较大的动静自不远处传来,仿似有什么大型动物钻出了黄沙,还抖了抖身子,然后往一边快速地走了。二人同时惊起,对视一眼,便朝着发声之处追了出去。

    到得近处,星光下是一只拖着长尾巴的巨蜥,足有巨象大小,身上的鳞甲在夜色中泛着幽光,背部隆起一排粗壮的背骨,看起来甚是威武。它跑得极快,偶尔停下来,昂着头向远处张望,不用说,定是在搜寻猎物。

    二人都知道普通的蜥蜴没有这般高大的体型,此蜥蜴定是活了千百年已然成精。二人愈发小心,也不打搅它,只一路静静地跟着。

    约摸行得数十里,它似搜寻到了什么,尾巴一甩,飞快地向前移动。只见它昂头摆尾,健步如飞,四只脚极快地往后扒拉,扬起满天的细沙。忽听前方传来一声惊嘶,似乎是野马所发,接着便是马群四散逃窜的急促脚步声,从声音判断,约有上十匹。

    巨蜥一个猛冲,瞬即将一匹跑得最慢的野马咬住,那野马悲嘶了几声,一阵挣扎,便命丧巨蜥之口。巨蜥将野马放在地上,开始撕咬进食。

    二人停在它的后面,逍遥娘娘故意咳了两声。巨蜥猛一回头,样子一诧,紧接着张开大口,示威般地吼了一声。一阵腐臭味传来,二人不禁用手掩住了鼻子。

    逍遥娘娘道:臭蜥蜴,你吼什

    么,信不信我用沙子堵住你的嘴。蜥蜴一听,似生气了,奋力一扑,张口朝逍遥娘娘咬到。看那尖牙,端的是锐利无比,无怪乎那野马扑腾几下便死去了。但见逍遥娘娘轻盈一闪,轻易便躲过了一击。巨蜥不服气,张口又上。逍遥娘娘再次躲开,然后伸手吸起了一大团沙子。那巨蜥第三次扑咬而来,她便将沙子一推,悉数塞进了巨蜥的口中。

    巨蜥吃了一嘴的沙,顿时呛住了,猛甩头部,又用前爪在口里一阵扒拉,样子十分滑稽。逍遥娘娘咯咯一笑,道:我警告过你的,你偏不信。

    巨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口中的沙子清理干净。它仍不服气,朝逍遥娘娘低吼两声,双目怒瞪,忽地扬起带蹼的前爪猛然拍到。那爪子非但尖利,还很宽大,若被拍中,就算不被爪甲刺穿,亦会被拍得五脏俱碎。逍遥娘娘不敢怠慢,身形往后一飘,那爪子拍在地上,立时现出一个大坑,溅起的大片沙子纷纷落下,仿似下了一场沙雨。

    巨蜥一拍不中,举爪再拍。逍遥娘娘岂容它放肆?右掌打出一记法诀,便听巨蜥发出嗷的一声怪叫,偌大的身躯滚了出去,直滚出了七丈之外。

    二人迫近去一看,巨蜥已化作了一名男子。只见他嘴巴宽大,没有耳廓,双目凸起,头上无发,只有几个鼓起的疙瘩,样子十分丑陋。他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一时间难以站立。

    逍遥娘娘逼问道:老实说,这里附近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

    男子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可知整个戈壁沙漠还有没有人?

    男子略一迟疑,又摇了摇头:没有。

    逍遥娘娘秀眉微蹙,未再追问。风白道:你要说实话,你若撒谎,我这一棒打在你天灵盖上,你就再也做不成人了。

    男子一听,立时胆怯起来,道:有,有,在距此二百里外的西边有一个地方叫塔兰丘,那里有一个我的结义兄弟。

    逍遥娘娘微恼,斥道:还不快说他是谁。

    他叫金吾,是一条响尾蛇所化。男子急忙道。

    逍遥娘娘一听,不禁失望起来,这失望又化作了气恼,便厉声责问男子:先前你为何要撒谎?

    我不知道你们的来意,所以……

    那除了这个金吾,到底还有没其他人?快快说来,若再撒谎,定叫你葬身于此。逍遥娘娘已声色俱厉。

    男子不敢怠慢,又交代西去五百里有一个湖,叫塔塔海,那里有一个人,叫地皇,乃是一只蟾蜍所化。除此便再也没有其他人。

    逍遥娘娘甚感失望,便没再为难男子,将他打发走了。她望着风白,埋怨道:你那狗屁测算术,还说有多玄,现在好了,到哪里去找天风?

    风白道:娘娘莫急,这里方圆少说也有千里,天风随便躲在一个角落,这蜥蜴便未必知道,待明日我们往西找那金吾和地皇再问上一问,或许会有线索也说不定。逍遥娘娘无奈,只好听了风白的话,当晚就地歇息,只等天明再走。

第一百七十章 蜮人

    翌日,二人一路往西,所见是戈壁之外还有戈壁。成片的胡杨红的逼眼,偶有一个草墩,也是被野马和骆驼啃食得光秃秃的,除此就是各种各样的兽骸,在沙地上显得十分醒目。

    约行得二百里,当是到了塔兰丘所在地。只见那里矗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土墩,每个土墩下皆有孔洞,里面中空,进去一看,似乎有人曾经在那里生活过,只是年代久远,生存的痕迹已经被坍塌的泥土所掩埋。

    二人不禁意外,想不到这个荒凉的死亡之地曾经生活着这么多人。而除了土墩和洞穴,还有一处凸起的沙丘上密密地树立着许多木头,木头有长有短。有的末梢处是圆形,在距末梢四五寸处被利器割成了一圈圆弧状,看起来像极了男性的生殖器。还有的木头则是从中间剖成两半,当是代表女阴。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原始的生殖崇拜。象征男-根的下面葬着男性,象征女阴的下面葬着女性,木头长的为长寿者,木头短的为短寿者。

    二人正寻那金吾不着,又见不远处有一个下凹的圆形沙窝,这沙窝十分巨大,底部赫然堆积着无数的人类骸骨,不知几百十具,远远看去,一片惨白,让人触目惊心。二人走近细看,这沙窝仿佛是一个湖泊干涸后所留,窝壁上有许多白色的贝壳,年代久远之故,有些贝壳已然破损。

    风白指着那些骸骨道:这些人会不会是金吾所害?

    逍遥娘娘摇了摇头:难说,或许是某种水怪曾经生活在这个湖里,后来这个湖干涸了,水怪也走了。

    风白一听,甚觉有理,道:这水怪恁地造孽,竟害了这么多性命,若找到它,定要把它除了。

    逍遥娘娘白了他一眼,道:你省省吧,就你现在的本事,连个普通的怪物都不一定打得过。再说了,我们是来找灵石的,不是来除害的。你仗着自己是仙,就以为可以随意处置别人,你与那些害人的怪物又有何异?

    风白遭她一顿抢白,顿时无语。只怪自己太弱小,不敢据理力争,要是惹恼了这个万年老貂,不知道要遭她什么手段。

    正沉默时,忽听得一阵衣袂飘动的声音,似有人在快速地靠近。二人转身一看,果不其然,来者是两名男子,一个正是昨夜的蜥蜴,另一个则长着一对绿目,塌鼻子,亦无耳廓,身上兀自有一些灰白色的鳞片,不用说,当是响尾蛇所化的金吾。

    金吾打量了二人一眼,目光定在了逍遥娘娘身上,色眯眯道:我在这沙漠几千年,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貌美的女子,昨晚我义弟说起,我还有些不信,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逍遥娘娘脸色一沉,冷冷道:你那贼眼再乱瞟,小心我把它们抠下来。

    金吾故作惊讶之色,怪声怪气道:美人年纪轻轻,脾气却不小哇。

    风白听言不觉笑了,心想人家可是活了近万年了,哪来的年纪轻轻?

    那金吾却斥道:臭小子,你笑什么?

    逍遥娘娘似发觉风白发笑的原因,剜了风白一眼,风白立时敛住笑,肃然而立。

    逍遥娘娘转向金吾,道:我且问你,你可知这戈壁有一个叫天风的人?

    金吾脸上露笑

    ,轻浮道:美人若肯跟我回金吾洞,我便告诉你,如何?

    逍遥娘娘一听,顿时暴怒,抬手一吸,一下把金吾吸了起来,待快要吸到掌上时,又运力一推,嗖的一声,金吾飞出了三丈,重重地摔在了沙地上。蜥蜴一见,立时胆怯,便要退开,逍遥娘娘又一掌推出,将蜥蜴也打出了三丈之外。

    逍遥娘娘飞身追上,本要逼问,那金吾却不知死活,亮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飞锥,对蜥蜴道:义弟,你我一起上,将这个小娘们捉了带回去快活。蜥蜴一迟疑,金吾已手执铁链,甩动飞锥朝逍遥娘娘攻到。蜥蜴无奈,只好一起动手。

    然而二人哪里是逍遥娘娘的对手?只怪金吾见识浅薄,不知逍遥娘娘空手吸物乃是灵力极强的表现,加之色迷心窍,致头脑不清,否则便不会纠缠不休。相斗未几,逍遥娘娘便将二人再次打翻在地,二人当场吐血,无力起身。

    逍遥娘娘一脚踩住金吾的胸口,厉道:快说,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天风的人?

    金吾这才知道厉害,脸上一阵痛苦之色,道:没……没听说过此人。

    逍遥娘娘料想金吾不敢撒谎,便收回了脚,斥道:快滚。二人即连滚带爬,狼狈而逃。

    逍遥娘娘望着二人逃去的身影,很是泄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眼望风白,又是怨又是恼,道:老娘不走了,你一个人去塔塔海问那地皇,问好了再回来。

    风白又是一笑,道:这就失去耐心了?我们来这里不过一夜外加半日,茫茫戈壁,所探不及百分之一,俗话说好事多磨,你这样可找不到灵石。

    逍遥娘娘一听,这才不情愿地起身,两人继续往西进发。

    复行几百里,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湖泊,渺渺茫茫,无边无际,其水极清,蔚蓝澄澈。这湖泊却也奇怪,只见到处长满了胡杨,红艳的胡杨倒映在水中,美不可言。更奇怪的是这沙漠深处的湖泊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不见飞鸟嬉戏,不见走兽饮水。莫不是这周遭没有任何活物?二人临湖掬一捧湖水饮用,那水倒是凉爽甘甜,沁人心脾。风白便装了一瓶备饮。

    逍遥娘娘一时兴起,一个飞身,在湖上的胡杨之间穿梭跳跃。风白抬眼望她,只见她体态轻盈,有若惊鸿,白衣照水,若云若仙。风白眼睛一花,几欲将她视作师傅。眼见她越飞越远,只好后面飞身跟上。

    待渐渐追近,风白在身后看到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尾随逍遥娘娘。那东西沉在水中,若隐若现,似乎像鱼,又不完全像鱼,倒像是巨大的蝌蚪。待要迫近去察看,那东西却完全沉下去了。

    逍遥娘娘停在一处树梢上,极目远眺,神态悠闲,风吹衣袂,飘飘若仙。风白修为不够,只能停在树杈上。他将自己方才所见说给她听,逍遥娘娘略显意外,二人便张目四顾,以窥端倪。

    看得一阵,却无任何东西在水中。正静默时,哧溜一声轻响,似乎什么东西在喷射水柱。逍遥娘娘微一转身,那水柱正好朝她喷来。这下她看得真切,水中确实有一从未见过的怪物,水柱正是它嘴里所喷。由于是水,逍遥娘娘并未太在意,只伸手一挡。

    再看那怪

    物,已下潜不见。此时逍遥娘娘闻得一阵异香,似麝非麝,似兰非兰,极其浓烈,几乎呛鼻。逍遥娘娘意识到是自己手里飘出的香味,便凑近闻了一闻,果不其然。难道刚才那怪物喷的不是水?未待她多加思索,却感觉眼一花,身体一软,便往湖中栽去。

    风白一见,吃了一惊,当即飞身接住,同时屏住呼吸,急急往岸上掠去。然而只飞出十余丈,便觉脖子一凉,转头一看,是那怪物追上来了,朝自己身后喷了一道水柱。风白不敢怠慢,奋力往岸边飞掠。

    又飞得数十丈,风白觉得有些不对劲,紧接着眼一花,身体没有了力气,意识一阵模糊,便连同逍遥娘娘一道哗地掉进了湖中。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风白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近处说话。一个道:快两千年没有吃到过人肉了,这下终于可以解解馋了。另一个道:可惜只有一个人,只够给大家尝尝鲜。第三个人道:是啊,吃不上几口,或许连味都吃不出来。第四个人道:可惜那个女的被大王看上了,吃不上,不然……兴许味道会很不错。

    众人一齐附和,其一道:那女的真够水嫩,吃起来一定味美多-汁。其二道:何止是味美多-汁,绝对是鲜香可口。接着便是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里发毛。

    风白渐渐醒转,他试着握一握拳,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将眼微睁,只见自己在一个狭长的洞中。但看那些说话的人,个个头大身小,十指有蹼,爪甲尖利,未着衣履,皮肤看起来似有一层粘液,灰中带黑,和鲶鱼皮一般无二。

    再看洞的那头,一个同样头大身小但更为粗壮的男子坐在一张简易的木凳上,面前是一张木桌,逍遥娘娘正躺在此桌上。 逍遥娘娘此时也睁开了眼,那男子一见,喜道:美人,你醒了。逍遥娘娘本能地想起身,但只轻微扭动了一下身子,显然是力不从心。

    她发觉自己全身无力,立时有些惶恐,急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子哈哈一笑,露出两排鲨鱼般尖利的牙齿,道:这里是塔塔海,是我们蜮族的栖息处,我是蜮王。

    风白一听,心想原来含沙射影便可致人生病的蜮人果真存在,只是他们射的不是沙,而是某种体液,这种体液也不是致人生病,而是让人失去知觉和力气。从蜮王那两排牙齿来看,他们跟动物一样茹毛饮血。而此前在塔兰丘见到的一堆白骨,便可能是蜮人的杰作。

    便听逍遥娘娘道:你抓我来这里想干什么?

    蜮王又哈哈一笑,道:你可是个意外的收获,我手下把你抓到此地,本是要吃了你的,我看你长相俊俏,便免你一死,让你做我的女人,如何?

    逍遥娘娘道:你做梦。

    蜮王一怔,道:那你是宁愿被我族人一口一口生吃咯?

    逍遥娘娘一听,似也明白塔兰丘那一堆白骨的来历,便即改口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蜮王要我做你的女人,自当先让我恢复自由,你说是也不是?

    蜮王再次哈哈大笑,笑得十分得意,道:你只要喝下我们蜮人的血,便可恢复力气。说罢拿起一把匕首,便要割自己的手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内讧

    风白近处的人群中忽有人喊道:大王不可,此女子可在塔塔海上随意飘飞,若放她自由,恐怕会逃之夭夭。

    蜮王立时住了手,道:说的是,那就洞房之后再说。

    话音未落,一个女子声音道:什么洞房,你要跟谁洞房?

    便见五六位女子不知从何处进来,身上兀自流淌着水,湿漉漉的。她们手上皆捧着一些或大或小的贝类,似是正从外面觅食回来。

    为首的女子一见逍遥娘娘,很是意外,道:此人是哪里捉来的?这可是美味呀。话说完,她似乎又有所悟,道:大王说洞房,便是同此人洞房吗?

    蜮王却有些尴尬,试探道:夫人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女子忽而高声道:当然有意见,我们两千年没吃到过人肉了,如今捉到了人,大王不让大家吃,却想跟她洞房,我绝对不答应。说罢往木凳上一坐,似有些生气。

    蜮王赔笑道:夫人别急,我们捉到了两个人,还有一个是男的,那个可以给大家解馋。

    女子仍不高兴,道:一个人给几十个族人分,每人能吃上几口?族人因为吃不上人肉,每数十年便有人死去,如今只剩下寥寥数十,好不容易有人肉了,你却不让吃,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

    蜮王一听,陷入了尴尬,洞中便一时沉寂起来。

    等待一阵,陆续有其他的蜮人回到洞中,皆是浑身淌水,有的手上抓着鱼,有的抓着螺和贝。看样子此洞是在湖边某处,他们身上的水尚来不及流干。他们觅得的食物不是自己所得,而是拿回来与族人同享。这些人似乎真的吃惯了人肉,看见逍遥娘娘横躺在木桌上,露出白嫩的玉手和玉脖,吞口水者不在少数。

    傍晚时分,所有蜮人悉数归巢,蜮王夫人向大家说了蜮王的意思,叫大家评理,蜮人皆道要将逍遥娘娘分食。蜮王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脸色渐渐难看,最终一拍木桌,喝道:今日先吃鱼贝,吃不吃人肉明天再说。

    众人见蜮王发怒,便静了下来。蜮王夫人也不好再发作,即平均分匹配好食物,有壳的将壳打烂,以刀切之。众蜮人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逍遥娘娘看到他们如此野蛮,心里直发慌,明日若是蜮王拗不过众蜮人,则自己便真有可能被他们一口一口生吃掉。念及此,她开始苦思脱身之法。

    待众蜮人吃完鱼贝,逍遥娘娘终于想出一计。即对蜮王夫人道:夫人,我有话跟你说。

    蜮王夫人走近两步,道:你有何话说?

    逍遥娘娘道:你把耳朵凑过来。

    蜮王夫人迟疑一下,便凑了过去。逍遥娘娘小声道:塔塔海附近还有数十个与我们同行的人,夫人若是肯将我放了,我便告诉你他们在哪里,这样夫人不但可以吃到更多的人,且也不会伤了与大王的和气,夫人以为如何?

    蜮王夫人一诧,道:你没有骗我?

    骗你作甚?我们一行人来此处寻宝,我误闯塔塔海,才被你们抓住。夫人若肯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你们吃人肉吃得过瘾。

    那你说说他们在哪里?

    夫人再凑近一些,以免大王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

    蜮王夫人于是凑得更近了,耳朵几乎要贴着逍遥娘娘的

    双唇。只见逍遥娘娘猛一张口,将蜮王夫人的耳朵死死咬住。蜮王夫人吃痛,惊叫起来,按住逍遥娘娘的肩膀使劲想要挣脱。但逍遥娘娘又哪里会松口?

    蜮王夫人忙乱间拔出插在腰间的匕首,便朝逍遥娘娘的胸部扎去。逍遥娘娘呃了一声,嘴巴不由得松开了。蜮王夫人急忙退开,待伸手去摸耳朵,半边耳朵却被逍遥娘娘硬生生咬掉,鲜血直流。

    蜮王见状,吃了一惊。但她惊的并非夫人失去了半边耳朵,而是逍遥娘娘。他以为逍遥娘娘被匕首扎中胸部的心脏处,必已无存活的可能。不料逍遥娘娘却瞬间痊愈了,她将嘴里的半块耳朵一吐,将流入嘴里的蜮人之血吞入肚中,只片刻,果然便有了力气。

    逍遥娘娘腾身而起,一下窜到了洞顶,待头下脚上倒转身形,便使出法诀向一众蜮人攻去。轰轰声中,蜮人哇呀乱叫,瞬间有十数人死伤。

    但逍遥娘娘毕竟未能一下将所有蜮人击死击伤,便有些蜮人接二连三地向逍遥娘娘喷出了特殊的体液。蜮王则飞身而起,与逍遥娘娘在半空斗了起来。

    蜮人在世间已不知存在了几千百年,这蜮王毕竟是一个族类的首领,自有一番手段,两人相斗,逍遥娘娘竟一时奈何不得他。而那些未受伤的蜮人又轮番向逍遥娘娘攻击,令逍遥娘娘有些手忙脚乱。

    未几,逍遥娘娘即被“毒液”击中,于半空坠落。蜮王伸手接住,避免了她向下直坠。

    蜮王将逍遥娘娘重新放在了木桌上,却并未因逍遥娘娘打死打伤族人而恼怒。一旁受伤的蜮王夫人见状,内心颇有不满,愤道:大王,这个女人咬掉了我半边耳朵,又打死了我们这么多人,你怎能无动于衷?

    蜮王一听,道:那你的意思是?

    把她生吞活剥,方对得起死去的族人。蜮王夫人愤愤道。

    对,夫人受了伤,人肉有治愈之效,必须把这个歹毒的女人吃了。另一女子道。

    蜮王眉头一皱,尚来不及说话,又有其他蜮人附和,一时间,把她吃了、把她吃了的声音此起彼落。

    蜮王转视逍遥娘娘,只见她安详地躺着,胸口随着呼吸轻轻地起伏,玉面粉白,娇俏无比,心想若能留下她做自己的女人,当真是美事一件,实在舍不得将她吃掉。但她杀了族人,引起了族人的公愤,自己委实不好定夺。便一时左右为难。

    蜮王夫人见他袒护逍遥娘娘,一股愤恨直冲向头顶,她踉跄几步扑上去,扒开逍遥娘娘的领口,狠狠地咬在了逍遥娘娘光滑圆溜的玉肩上。逍遥娘娘的肩部瞬时被咬掉了一块肉,鲜血直流,浸湿了罗衫。

    蜮王一见,一把拉开了夫人,斥道:你干什么?

    蜮王夫人却未理会,一边嚼着肉一边对其他蜮人道:兄弟姐妹们,这个女人的肉太好吃了,大家都上去吃几口。

    那些蜮人一听,早已禁不住诱惑,一拥而上,便要将逍遥娘娘生吃。蜮王大怒,张开大手将涌上来的人一个一个抓住甩开,那些人便纷纷跌扑出去。

    蜮王夫人尝到了人肉的滋味,欲再次扑上去啃咬。蜮王怒不可遏,抓住夫人的臂膀,将她掷到了三丈开外。啪的一声,原本受伤的蜮王夫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蜮王夫人嘴角渗出

    了血,脸上现出怨恨和阴狠之色,但瞬间又平和了。她挣扎着爬起身,慢慢地移动到蜮王身侧,挤出一丝怪异的笑意道:不吃就不吃,大王何必动怒?又向其余蜮人道:兄弟姐妹们,这个女人我们不吃了,全听大王的旨意。

    蜮王不知道夫人所言是真是假,只因夫人的神情言语有些反常,但他已无心细究,只是望着逍遥娘娘玉肩上的伤口,脸上难掩可惜之色。

    正当他为逍遥娘娘玉肩的破相感到可惜之时,一股凉意自背后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刺骨的剧痛,这股疼痛超出了他的忍耐极限,心脏不禁为之一颤。他转过身去,便见夫人带着狠毒和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原来蜮王夫人愤怒难当,将匕首插进了蜮王的背部,欲将他杀之而后快。蜮王反手摸到了匕首的把柄,才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不禁茫然起来,不明白夫人怎么会这么狠心。他扫视了一眼族人,族人们只是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并未有其他的表情。

    他支持不住了,坐在了逍遥娘娘前面,持续的疼痛让他失去了思索的能力,脑中开始一片空白。

    但听蜮王夫人道:你为了一个女子不顾族人的死活,当真死有余辜,你死之后,我会带领族人继续繁衍生息,你放心地去吧。

    蜮王一息尚存,知道逍遥娘娘在自己死后必遭族人啃食,美丽的身躯最后只会剩下一具血淋淋的骸骨。他于是伸出右手,在逍遥娘娘的红唇上摩挲了几下,接着以手握拳,暗暗用利爪刺破手掌,让流出的血悄悄地渗到逍遥娘娘的嘴里。

    蜮王闭眼死去,逍遥娘娘随即醒来。蜮王夫人大愕,伸手拔出蜮王背上的匕首,便要割断逍遥娘娘的脖子。逍遥娘娘抬手挡住,同时抓住蜮王夫人的手臂一甩,将她甩过身去。蜮王夫人自知斗不过逍遥娘娘,便喊了一声:大家快撤。抢先钻入了洞中的一个水洼里。其余蜮人不敢停留,纷纷入水消失。原来此洞并非在湖边上,而是在湖中,当是一个高于湖面的土墩,那水洼便可通到湖里。

    逍遥娘娘看到蜮王死去,不明所以。她将动弹不得的风白架起来弄到蜮王身侧,用蜮王身上的匕首割破蜮王的手臂,将血滴入风白口中,风白才恢复了力气。

    风白将方才发生之事相告,逍遥娘娘当即验视了一下自己的肩部。风白好奇心起,不觉偷瞄了一眼,只见那里光滑如新,方才被咬掉的肉竟自己长了出来。逍遥娘娘发觉他偷窥,扬手打了他一巴掌,斥道:无耻。

    风白被打懵了,摸着脸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女人的身体我见得多了,个个都比你漂亮。

    逍遥娘娘眉毛一扬,恼道:那你还偷看。又道:分明是你想趁机偷窥我,我这肩上哪里有被咬的痕迹?

    你眼瞎了不成,你那衣衫上的血迹是什么?风白也恼道。

    逍遥娘娘这才注意到肩部衣衫的血迹,不觉半信半疑。

    我知道你自愈能力极强,才好奇看看那伤口,不曾想竟被你诬蔑,你还打我。风白一时仍自愤愤不已。

    逍遥娘娘知道错怪了风白,但若非看到衣衫上的血迹,委实难以相信自己被人咬下了一块肉。她又检查了一下蜮王的手掌,果然仍自紧握,爪甲刺进了掌肉之中。由此证明风白所述确实不假。

第一百七十二章 白沙丘

    二人借风白的避水石之便自洞中的水洼潜入,外面果然便是塔塔海。浮出水面,只见眼前一个高大的土丘兀立水中,便是方才的洞穴所在地。二人不敢逗留,飞身离去。临走逍遥娘娘挥掌遥劈土丘,将偌大一个土丘夷为平地,崩塌的土块掉落水中,激起一丈来高的巨浪,那巨浪有如千军万马,极快地向远处奔涌而去。而那震天的轰隆之声,则响彻整个塔塔海。

    二人回到岸上,已是夜幕降临,即远离湖岸找了一处地方歇息。说实话,经白天这一折腾,逍遥娘娘也是后怕,想不到这平静美丽的塔塔海下竟会有如此怪异狠毒的族类。若非自己生的貌美,让蜮王迷失了心窍,此时自己只怕已成了一副人骨架子。

    睡至半夜,风白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踢自己,还听得逍遥娘娘“小子,小子”地叫唤。一睁眼,却见身前三丈赫然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只见他一动不动,似已在那里凝立了许久,即便星光不甚明亮,亦感到此人的眼神似刀剑般锐利。

    二人立起身,逍遥娘娘对此人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窥视我们?

    便听此人不紧不慢道:我听说塔塔海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不但杀了不少蜮族之人,还毁了蜮族的巢穴,看来便是你们二人了?

    逍遥娘娘不以为意道:是我们又如何?瞧你这模样,想必也是蜮族的恶魔,是也不是?

    此人的样子确实跟蜮人一般头大身小。只听他道:不错,我亦是蜮族的一员,我女儿便是蜮王夫人。

    逍遥娘娘故作腔调地哦了一声,道:看来你是寻仇来了,那就别婆婆妈妈了,动手吧。

    逍遥娘娘作势欲攻,不料黑影一闪,夜色中又一个人如鬼魅般自近处闪现,喊了一声:且慢。

    转眼看时,此人身躯略微高大,脸上似有一些凸起的疙瘩,看着有些吓人。他望着先前的男子,沉声道:鬼蜮,你怎么跑到岸上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了水里归你管,岸上归我管吗?

    先前的男子道:今日情况特殊,我不得不破例上岸。

    此人威严道:我管你特殊不特殊,你上岸就是破坏规矩,就是对我地皇的藐视。

    风白和逍遥娘娘不禁对视了一眼,原来此人就是地皇。

    但听鬼蜮道:臭蛤蟆,你是要跟我打架吗?打架可以,等我料理完这两个小东西再说。说着一指风白二人。

    地皇却哈哈一笑:鬼蜮,岸上的一切都是我的,这两个小东西也轮不到你来料理,你当速速回去,今日之事我日后再找你算账。

    不料鬼蜮也哈哈大笑起来,道:臭蛤蟆,若非不得已,我决计不会上岸,你既如此不讲情面,那我便先料理了你。你字一出,已突移身形,抢先向地皇发难。

    两人在夜色中你来我往打了起来。只见疾风狂卷,飞沙满天,这两人的修为竟是不浅。只一阵间,两人已被飞沙裹住,想要看清他们的打斗已是不能。

    逍遥娘娘只想早点找到天风,对二人的打斗毫无兴趣,便趁二人乱斗之时,起手运气,朝二人打出了一记刚猛的法诀,意图一举将二人击伤,再好好逼问一番

    。不料二人虽忙着打斗,却仍留意着风白和逍遥娘娘的动静,以防他们趁机逃走。此时看见逍遥娘娘发功,便不约而同地暴弹开来。

    那鬼蜮道:臭蛤蟆,公敌在侧,不如先料理了公敌,我们再接着打,如何?

    地皇道:好。

    二人同时飞身,直扑逍遥娘娘。逍遥娘娘只好出手接招,与二人斗到了一处。

    这一交手,逍遥娘娘才知二人的造诣与自己相差无几,不禁暗道不妙。但好不容易在沙漠找到几个活人,自不能临阵脱逃,只能想方设法制住二人,来打探天风的消息。

    风白担心逍遥娘娘战败,自己跟着遭殃,便大声道:你们两个老东西真不要脸,欺负一个小女子,有本事与她单打独斗,若能赢她,那才叫厉害。鬼蜮、地皇听言,却不为所动。

    风白继续道:不要脸的老家伙,想不到你们这么无耻,单是一个人的年岁便有人家好几倍,两个加起来,少说也有十倍八倍,你们真是丢男人的脸呀,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全天下的人都要耻笑。

    风白为了解逍遥娘娘之围,故意忽略逍遥娘娘的实际年岁,夸大事实。那地皇一听,怒道:臭小子,待我把你的臭嘴堵住,看你还怎么聒噪。言毕跃离战阵,右手暴伸,朝风白胸前抓到。

    风白斜跨一步,神杖急扫地皇头颅。地皇一抓落空,急收身形,左手上举,将风白扫来神杖抓了个结实,同时右手曲肘回环,将风白的肩膀死死抓住。风白想抽回神杖,哪里抽得动分毫?而被地皇抓住的左肩剧痛无比,仿佛肩骨要碎裂一般。想不到自己在地皇手上过不了两招,真真令人颓丧。

    而逍遥娘娘自两人合攻中解脱出来,当即一个飞跃掠过鬼蜮的头顶,落在了鬼蜮的背后,鬼蜮一转身,逍遥娘娘已喊了一声“定”,使出足下生根之术,将鬼蜮定在了当场。鬼蜮想要挣扎,竟拔不动一丝一毫。

    那边地皇一见,腾出左手照着风白胸口就是一掌,将风白打出七尺之外。若非地皇有意留住风白性命,风白早已暴毙当场。即便如此,风白亦受了重伤,顿坐在地,哇哇吐血。他连忙拿出仙丹吞服,强身护体,帮助恢复。

    地皇腾出空来,飞身再斗逍遥娘娘。逍遥娘娘胸有成竹,丝毫不惧,与地皇相斗了上百合,便将地皇击伤,同时将地皇定在了地上。

    逍遥娘娘拍了拍手,对地皇道:老鬼,我大人有大量,你只消告诉我这戈壁有没有一个叫天风的人,有的话说出他的所在,我便可以放了你。

    地皇略一迟疑,道:此人在白沙丘。

    逍遥娘娘一听,不禁大喜,道:你当真见过此人?

    地皇将脸一撇:你爱信不信。

    好,我这就将你放了,让你给我们带路。逍遥娘娘说完,却抬手一记法诀击向地皇。砰,地皇双脚离地,直飞出三丈余,摔倒在地,受伤不轻。

    地皇挣扎着爬起,怒道:你既要我带路,为何又将我打伤?

    逍遥娘娘一笑,道:不将你打伤,你会老老实实给我们带路么?

    地皇无语,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逍

    遥娘娘即叫地皇带路,她和风白在后面跟着。

    鬼蜮见三人要走,大叫起来:快把我放了,你们留我在这里,明天日出我便会死去,你们不能这么做。

    逍遥娘娘不解,问地皇道:这是什么道理?

    地皇道:蜮人是水生族类,只能晚上上岸,否则便会旱死。

    逍遥娘娘不禁一笑:让他旱死好了,免得他不知死活。

    三人绕塔塔海而行,取道往西。待东方破晓,才离开了塔塔海。借着晨光看这地皇,只见他皮肤十分粗糙,且长满了疙瘩,看来甚是吓人。逍遥娘娘全不顾他受了伤,只一味地催他快走,稍有迟缓,便以胡杨树枝抽打。地皇虽满脸怒容,却终究无可奈何。

    这样行了半日,白沙丘仍遥不可视。逍遥娘娘失去耐心,即以腰带缠住地皇,一只手拉着,另一只手携着风白,腾空往西飞行。

    她虽带着两个人,却丝毫不慢,一个多时辰,果见前面白沙朗朗,与一路上的沙地颜色大异。逍遥娘娘一喜,加快速度,瞬间到达。

    她将地皇放开,命道:快带我们去见天风。

    地皇便又前面行走。约摸行得一里,地皇说要小解,逍遥娘娘应允后,他便走到了一个沙丘后面。逍遥娘娘叫风白看着他,风白站在丘顶,那地皇在丘下解着衣裤,因不便直视,风白便将目光移到了他处。

    谁知只一转眼,那地皇竟凭空消失了。风白一愕,急唤逍遥娘娘。逍遥娘娘环视四周,哪里有地皇的影子?

    二人下到地皇小解之处,只见那里沙地干燥,并无淋湿的痕迹。逍遥娘娘便责道:瞧瞧你,连个人都看不住。风白道:怎能怪我,难道我要眼睁睁盯着他解完?

    逍遥娘娘白了他一眼,又环视了四周一圈,自语道:按道理这地皇受了伤,不可能跑这么快,难不成他钻到沙子里去了?

    话音甫落,忽听哗的一声,一个不明怪物自沙丘中猛然窜出,两个巨大的钳子分别朝风白和逍遥娘娘钳到。二人俱惊,急急躲闪。风白身上有伤,一个躲闪不及,便被那怪物钳住了。定睛看时,这怪物原来是一只蝎子,通体金黄,闪闪发光,似覆着一层厚甲。其身高达丈余,长则不可数,尾部一个粗壮而锋利的蛰针高高昂起,十分吓人。

    风白使劲想掰开那巨钳逃生,却掰不动一丁半点。那蝎子未能钳住逍遥娘娘,举足狂追,挥舞巨钳再次向逍遥娘娘钳去。

    逍遥娘娘高高跃起,右掌一挥,朝蝎子打出了一记法诀。岂料这蝎子不躲不闪,砰,硬挨了逍遥娘娘一击。再看这蝎子,竟没有太大反应,尾针一晃,疾速朝逍遥娘娘刺去。逍遥娘娘大骇,她原以为自己一掌定可打伤蝎子,不曾想是这般结果。当即凌空横移,嗖的一声,那尾针堪堪从腰部掠过,竟将她罗衫刺穿。

    惊骇未了,蝎子又扬起钳子,电光石火般钳向逍遥娘娘。逍遥娘娘凌空暴退,照着蝎子的头部再打出一掌。蝎子这次倒是不敢托大,急急往后退开,轰的一声,逍遥娘娘一掌击在了沙地上,只见烟尘弥漫,溅起的沙子足有十余丈高,方圆七丈不可视物。

第一百七十三章 熬人油

    待烟尘散尽,那蝎子却不见了,逍遥娘娘一诧,知道它已钻入了沙中,便警觉起来,遂张目四顾,侧耳倾听,生怕遭到蝎子的突袭。

    等待一阵,却未有任何的动静,逍遥娘娘愈发警惕。忽闻地底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蝎子在快速地移动,逍遥娘娘即腾跃而起,同时挥掌向地面击去。

    又是轰的一声,飞沙满天。逍遥娘娘正欲检视地面,却听呼的一声,有一物自身体的侧后方向自己袭到。她看也未看,本能地向上直窜,黄影一闪,正是蝎子的巨钳,堪堪从自己的脚下掠过。逍遥娘娘暗道好险,谁知庆幸未了,紧接着又是呼的一声,随即身体一紧,自己竟落入了蝎子的第二个钳子之中。

    蝎子带着逍遥娘娘钻入地下,那里却有一个地洞,只见风白横躺在地,身上被金蚕丝绳捆得结结实实。旁边站着地皇,手里拿着一张金蚕丝网,一见逍遥娘娘,即张网朝她兜头罩下。那蝎子则摇身一变,变作了一个美艳的中年妇人。虽是中年,却风姿绰约,颇有一番韵味。

    逍遥娘娘被金蚕丝网罩住,极力挣扎,那网竟纹丝不动,非但不动,还越收越紧。蝎子变成的妇人哈哈一笑,得意道:此网经我金蝎公主数千年灵气浸淫,你想挣脱,只怕没那么容易。

    逍遥娘娘又挣扎了一阵,皆是徒劳,最后缩成一团躺在了地上。她对地皇骂道:你这个无耻的骗子,假意带我们来找天风,却将我们带入了魔窟,若让我逃脱,定叫你碎尸万段。

    地皇哈哈一笑,道: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又对金蝎公主道:夫人,该怎么处置这两个黄口小儿?

    风白、逍遥娘娘一听,俱是意外,想不到这两人竟是夫妻。

    便听金蝎公主指着逍遥娘娘道:这个女的细皮嫩肉,熬出的油必是护肤养颜的佳品,待我将她熬完油,肉渣给你解馋,夫君以为如何?

    地皇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我已很久没吃过香脆的人肉了。

    风白、逍遥娘娘惊愕不已,想不到这个金蝎公主竟用人肉熬出的油来养颜,无怪乎一把年纪,肤色却还嫩白光滑。以此来看,其实际年龄怕是远超其容貌所示的年纪。

    地皇指着风白,对金蝎公主道:那这个小子该怎么处置?

    这个小子嘛……就给夫君剁成肉酱,蒸成肉饼吃好了。

    地皇一听,双目放光,喜道:知我者莫如夫人,这蒸人肉我也是许久没吃过了,待我蒸好了肉饼,便与夫人同享。

    金蝎公主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方才一番纠缠,我这身上都是尘土,待我去洗个脸,换身衣服,夫君在这里看着这两人,等我回来再行处置。

    地皇应了声,金蝎公主便离开了。风白和逍遥娘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里无不惶恐。想不到刚从蜮族的魔爪中逃脱,又落入了另一个魔爪,这地洞在沙漠之下,无人知晓,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次只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方这样想,却听一

    个声音自入洞的通道处传来:义父,义母。随即一人走入洞中,正是塔兰丘的金吾。

    地皇道:金吾,你怎会来此?

    金吾扫视了风白二人一眼,道:我先前在塔兰丘遇到这二人,却被他们打伤,便寻思向义父求助。结果到了塔塔海,却遇见了鬼蜮,他说义父被打伤,已被迫带这二人去往白沙丘了,我一寻思,便来这里看看。想不到这二人已被制伏,当真大快人心。

    地皇嗯了一声,笑道:都是你义母的功劳。又道:你来的正好,等会儿我们一起动手,将这小子剁成肉酱,蒸成肉饼吃。说着一指风白。

    金吾脸上一喜,指着逍遥娘娘道:她怎么办?

    你义母说了,用她来熬油,不过熬完油的肉渣也很不错,你留下来一起尝。

    金吾一听,脸色颇为复杂,似有可惜之意。

    地皇道: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去烧水,好把这二人的毛褪干净。金吾点点头,地皇便离开了。

    金吾看了二人一眼,目光定在逍遥娘娘身上,脸上愈发有可惜之色。逍遥娘娘看在眼里,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金吾便走了过去。逍遥娘娘叫他蹲下,小声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金吾一愣,不知逍遥娘娘意欲何为。逍遥娘娘道:你若真的喜欢我,便应救我出去,而不是任由别人把我熬成油,做成别人的养颜之物。

    逍遥娘娘为了说服金吾,故意把金蝎公主说成别人,以此来疏远他和金蝎公主的关系,同时拉近他与自己的距离。

    金吾果然犹豫起来。逍遥娘娘继续道:你若不救我,过不了多久,我便会由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堆碎肉,在热锅上几番熬煮,最后变成一堆焦黑的肉渣。你仔细看看我,你忍心看着我变成一堆肉渣吗?

    金吾便认真地看着逍遥娘娘。逍遥娘娘道:你仔细看看我的脸,再看看我的眼睛,你忍心看着我变成一堆焦黑的肉渣吗?

    金吾便又仔细看着她的脸,她的脸光洁白皙,泛着微红,明润可爱。再看她的眼睛,澄澈如水,波光滟滟,顾盼流转,情意自生。金吾不禁有些痴了。

    逍遥娘娘趁机抓住金吾的手,轻轻抚摸了几下,柔声道:你一定要救我,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不想看着我被熬成油,是也不是?

    金吾痴痴的点了点头,逍遥娘娘又伸手摸着金吾的脸,道:我知道你有办法救我的,你一定要带我离开,我要活着跟你离开这里,你听到了吗?

    金吾又点了点头,略一思索,便将逍遥娘娘夹在腋下,极快地从通道出洞。风白一见,喂了一声,以期金吾将自己一同带走。金吾停下转身,不料逍遥娘娘却叫金吾快走。金吾一听,即径直朝洞外走了。

    风白骂了一声:可恶的老女人。即试图施展纯阳无极之术将金蚕丝绳烧断。但他受了重伤,加之修为过浅,莫说催动三味真火,便连一味也催不动。

    不多时,那金蝎

    公主换了装出来,见状大愕,问风白道:小子,那女的呢?风白道:跑了。金蝎公主尚未听完这二字,已急急出洞去追。

    又过了一阵,地皇也出来了,亦是一般模样,急急跑出洞去。风白见只剩下自己一人,即爬起身,一跳一跳地往洞口去,看有无逃生之机。

    到了通道的尽头,那里竟是一颗胡杨的根部,数根粗大的树根从上面伸下来,往地底生长。抬头一看,那胡杨树干竟是空的,有一道光照在树干的空洞上,地洞便是从这里通向外面。

    风白尝试往上蹦跃,可是树干的通道狭窄,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躯,且并非笔直,中间有一处弯曲,需要二次用力,风白被捆住了手脚,根本未能出去。

    蹦了几次,皆是无法出去。风白想到那金蝎公主将自己钳进洞时走的是另一条通道,便又蹦回去寻找。找了一阵,倒是找到了,却根本不是通相,只是一大堆沙子,正与外面的沙漠相联通。若要挖开这一堆沙子,只怕十天半个月也不可能,只因扒开了一些,外面便会漏进来一些。

    风白沮急地坐在地上,一时无计。忽地,他想到自己不是还会隐遁术吗,自从丧失了元灵,他一直觉得自己就像个废人,如今居然把这个奇术给忘了。眼下虽然被捆住了手脚,或许也可以施展此术。念及此,顿时觉得还有一线生忿忿便站起身,念了一遍咒语,轻轻跳起忿忿中意念往地下遁去。

    眼前一黑,风白知道隐遁成功,即随便遂了一个方向一跳一跳地移动。过了一阵,估摸着已离开了地洞的范围遂便从地下钻了出来急果然,外面已是沙漠,即往塔塔海的方向移动。因为他知道自己若不急解开身上的束缚,定是要在这沙漠之中走上许久,若要保住命,便必须要喝上水。

    不料只移动了半里路,便见右前方有一个人影在快速移动,定睛一看,是金蝎公主抓着逍遥娘娘飞身而来。风白暗道不好,即就地隐遁,于地下朝一侧移动。想不到那金吾刚把逍遥遂娘救走,就被金蝎公主遂了回来,这下逍遥娘娘只怕是逃不掉了。逍遥娘娘若死了,自己的元灵也会败灭,不行,逍遥娘娘不能死,定要想办法救她。

    可是自己被金蚕丝绳捆住,该怎么救?唯一的办法便是再次施展纯阳无极之术,看能否成功烧断急索。这样想来,他急从地上冒了出来。还好,那金蝎公主并未发现自己,此时已然走远。即找了一座沙丘的背侧处,坐下来运气施法。

    可是这实在太艰难了,自己虽及时吃了仙丹,但是地皇那近距离一掌将自己伤得太重,只要一运气,便觉胸口剧痛无比。几番尝试,头上已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是他只能咬牙坚持,直至浑身汗湿透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所幸那金蚕丝绳已开始灼焦,并一点一点地断开来。最终,金蚕丝绳被灼断,风白一口气提不上,扑地喷出一大口血,将面前的沙急染得殷红。

    他急忙又取了一粒仙丹服下,才稍稍和缓了一些。稍作休整,便朝金蝎公主的地洞走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逃脱

    风白遁入洞中,只露出一颗头观望,只见逍遥娘娘仍在网中,急被头下脚上倒吊在了一根柱子上,地皇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另一手拿着一个铜盆。地皇将铜盆放在逍遥娘娘的下面,就像装杀猪血一样的架势,似乎正要给逍遥娘娘放血。

    果然,地皇瞄准逍遥娘娘脖子和胸口之间、两个锁骨中间的胸骨窝,便将匕首刺了进去。逍遥娘娘惨呼一声,鲜血从胸腔流出,顺着脖子流到下巴,再滴到铜盆上。然而只流了一小会儿,那血便止住了,逍遥娘娘的胸骨窝忿忿忿急合了。

    地皇大为惊异,呼道:夫人,此人好生奇怪。金蝎公主凑过去一看,道:难道她有不死之身?地皇道:世间只有长寿之人,哪来不死之身?待我再试上一试。即又照着逍遥娘娘的胸骨窝刺了一匕首。

    情形跟先前一样,只不过这一次逍遥娘娘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眼睛闭着,就跟死了一样,很显然,逍遥娘娘是佯装死去,好见机行事。

    地皇接连扎了几刀,逍遥娘娘皆无反应。地皇无奈,将逍遥娘娘放了下来,用力踢了几脚,逍遥娘娘仍是毫无反应。金蝎公主道:你莫要再踢了,踢坏了这白嫩的身躯,只怕熬不出上等的油来,既不能放血,那就直接片成肉,切碎了拿去熬油。

    地皇不放心,又探了探逍遥娘娘的鼻息,见她已没了呼吸,这才伸手一吸,将兜住逍遥娘娘的金蚕丝网吸了起来。

    逍遥娘娘知道网已离身,便即睁眼,向地皇使出了一记足下生根。地皇、金蝎公主俱是大愕,未待反应,逍遥娘娘将金蝎公主也定住了。

    逍遥娘娘哈哈一阵狂笑,笑声在洞中激荡回响,震人耳鼓。笑毕,逍遥娘娘抬手向金蝎公主打了一记法诀,金蝎公主立时飞出三丈,倒地受伤,吐血不已。

    逍遥娘娘夺过地皇手里的匕首,冷冷道:老鬼,你真够狠的,连着桶了我三刀,若非本娘娘拥有不损之躯,此时已被你肢解得七零八落。现在你落在我的手上,我该怎么处置你呢?说着将匕首在地皇面前晃了几晃,故作思索之状。

    地皇已然无语,只有吃了这个硬亏。逍遥娘娘忽地将匕首刺进了地皇的左肩,地皇立时哼了一声。待拔出匕首,便见那伤口鲜血汩汩而出,立时染湿了衣襟。

    逍遥娘娘不解气,接着在他右肩也刺了一刀。地皇吃痛,怒道:要杀便杀,何必如此折磨我。

    逍遥娘娘道:一刀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你们夫妻在这鬼地方不知道作了多少恶,吃人,熬人油,真是丧心病狂,我要让你慢慢流血而死,让你尝尝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的滋味。

    那金蝎公主听言,亦怒道:小婊子,有本事你就给我们来个痛快的,别婆婆妈妈叽叽歪歪。

    逍遥娘娘被她骂作婊子,立时大怒,抬手又一掌击向了金蝎公主。金蝎公主挨了二次打击,头一歪,当场昏死了过去。

    地皇不知妻子是死是活,连呼:夫人,夫人。金蝎公主哪里有什么反应?

    逍遥娘娘对地皇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死活吧。话音落,又一匕首刺进了地皇的小腹。

    地皇萎坐在地,以手捂腹,一副痛苦之状。显然,这一刀刺破了他的肠子,比肩部的伤要来得更狠,来得更痛。只片刻,他的额上便冷汗直冒,汗珠慢慢地汇成汗滴,流淌而下。

    逍遥

    娘娘解了气,便收了手。她将那金蚕丝网拿过来,打量了一番,开始用匕首慢慢将它割破。这金蚕丝网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是金蝎公主数千年来时时以灵气浸润,才牢不可破。匕首割之,也是一点一点损毁。

    等她割毁了金蚕丝网,那地皇也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金蝎公主却醒过来了,一见地皇的惨状,急喊:夫君,夫君。又对逍遥娘娘道:小婊子,你把我夫君怎么样了?

    逍遥娘娘冷笑一声:没怎么样,我只不过还了他三刀,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金蝎公主咬牙道:算你狠。

    逍遥娘娘道:跟你们比起来,我这是小巫见大巫,还不知有多少人被你们吃进了肚子,又有多少可怜的女子被你熬成了人油,你为了容颜不老,可真是不择手段呀。说着晃动匕首,目露似笑非笑、似邪非邪之光,一步一步向金蝎公主逼近。

    金蝎公主心里一悸,道:你想干什么?

    逍遥娘娘道:我要弄花你的脸,让你变成丑八怪。

    金蝎公主最怕的便是如此,立时颤声道:不,不要,求你高抬贵手,不要这样对我。

    逍遥娘娘哈哈大笑:现在知道害怕了?等你变成丑八怪,就用不上人油了,因为再好的人油,也不能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言毕一个箭步上前,抓起金蝎公主,便在她脸上一阵乱划。

    金蝎公主一阵哇呀喊叫,似遭遇了生死险境,又似丢了魂失了魄,一边喊叫,眼泪也哗哗直淌。最后经不住惊吓,竟又昏死了过去。

    逍遥娘娘将满脸血污的金蝎公主往地上一丢,脸上露出满意的笑,解恨道:叫你拿我熬人油。说罢将匕首一丢,坐在一边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来。

    风白便于此时现身,喊了一声:娘娘。

    逍遥娘娘一诧,道:你小子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地皇剁成肉酱了呢。但见风白身上的绳索已然不见,又道:你是怎么弄断绳子的?

    风白道:我趁金蝎公主夫妇出去追你和金吾之时找了一把刀割断了。

    那你怎么不逃走?

    我本已逃走,但是看见金蝎公主将你抓了回来,便想回来救你。

    是吗,算你还有点良心。

    娘娘打算怎么处置地皇夫妇?

    你去与我端一盆水来,将他们浇醒再说。

    风白便到洞中的厨房打了一盆水,逍遥娘娘接过,泼在了地皇和金蝎公主的脸上。二人随即醒了过来。

    快说,你们有没有见过那天风?逍遥娘娘逼问道。

    地皇神色难看,虽然满脸疙瘩,也难掩其失血过多的惨白,虚弱道:从未听说过此人。

    逍遥娘娘转向金蝎公主,金蝎公主知道自己容颜被毁,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喃喃道:天风是谁?我不知道。

    逍遥娘娘看二人似未撒谎,立时十分失望。想到自己的罗衫已残破不堪,肩部还带着血迹,便进去找了一身金蝎公主的衣服换上,虽然略大,但也将就。待出来时,即招呼风白离开。

    二人离开金蝎公主的地洞,太阳渐渐西沉,逍遥娘娘觉得自己满身血污,便想去塔塔海清洗一番。二人即回往塔塔海附近。

    二人就近到了塔塔海西端,刚巧有数匹沙漠狼在饮水,逍遥娘娘觉得饥饿,即打杀了一匹,叫风白剥了皮拿去烤

    。风白本不想动手,但想到自己与她在这沙漠中还需相依相存,便只好听从了。剥了狼皮,又拾了一些柴火,将狼架在树枝上烤了起来。

    逍遥娘娘除去身上的衣衫,撕了衣衫一角,在岸边清洗身子。她原是想到深水区去好好洗洗在戈壁这二日沾染的沙尘和身上的血污,却担心遭到蜮人的攻击,只好退而求其次。即便如此,她仍是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水里的动静。

    洗着洗着,她却觉得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猛一回头,沙丘后面似有人一闪而没。逍遥娘娘心里生气,骂道:臭小子,等下我再收拾你。她认定那偷看的人便是风白。

    等她洗干净穿好衣衫,风白的烤狼肉已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她对风白道:小子,你过来。风白以为她有什么事,便起身走了过去。不料逍遥娘娘抬手就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骂道:小色狼,本娘娘的身体好看么?

    风白被打得眼冒金星,半边脸火辣辣地疼,怒道:你又打我作甚?逍遥娘娘怒哼一声:少跟我装蒜,偷看我洗身子的不是你是谁?

    风白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道:你休要疑神疑鬼,我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这个火堆,又怎么会去偷看你洗身子?

    逍遥娘娘哪里相信?道:不是你还有谁,你在这周围给我找出第三个人来,我便信了你。

    风白窝了一肚子火,道:要找你自己去找,你个老妖婆,谁稀罕看你的破身子。

    逍遥娘娘听他骂自己,伸手抓住风白,便将风白丢了出去。风白飞出四丈远,重重地摔在了沙地上。虽然沙子松软,也是摔得浑身发疼。

    他爬起身,便往一侧走了,边走边骂道:老妖婆,小爷我不伺候了,你爱咋地便咋地。

    逍遥娘娘一飞身,把他抓起丢回到火堆旁。风白吃痛,继续骂道:老妖婆,有本事你把我摔死。

    逍遥娘娘飞回来,把风白踩在了地上,风白想把她掀翻,怎奈她的脚就像泰山一样稳当,用尽全力,竟纹丝不动。

    逍遥娘娘道:臭小子,你再对本娘娘不敬,我便把你丢到湖里给蜮人做口粮。

    风白怒道:丢便丢,你当小爷怕你?

    逍遥娘娘脚下用力,风白的身躯仿佛要踩进沙子里去了,胸口剧痛,几乎透不过气来。过得一阵,一张脸已然发紫。但风白硬是未哼一声。

    逍遥娘娘忽而笑了起来,放开了脚,道:臭小子,骨头还挺硬,不愧是顶着人仙的名头,本娘娘暂且不与你计较。你虽偷看了本娘娘的身子,但也不算什么泼皮无赖,就让你看吧。

    风白呸了一口,不屑道:谁偷看你了,谁稀罕偷看你?

    你……逍遥娘娘又欲发作,但终于忍住,坐在沙地上开始吃狼肉。

    风白取出玉瓶喝水,喝毕坐在一侧,脸朝外看着西边的红日,不发一言。

    逍遥娘娘看了看被夕阳染红了脸的风白,道:你当真不吃东西?

    风白头也不回,也不回话。逍遥娘娘又道:你口口声声说不稀罕看我,是因为你知道我已活了九千多年,还是我在你眼里不值一看?

    风白目视夕阳,置之不理。逍遥娘娘自觉无趣,便闭了口。忽地,她察觉到身后有人,便喝道:什么人?一个飞身直追,果见一人正要逃去,即伸手一吸,牢牢抓在手里,将之掷到了火堆旁。

第一百七十五章 孔雀海

    定睛一看,此人竟是金吾。逍遥娘娘道:你在这里鬼鬼祟祟作甚?

    金吾道:我……我……之前义母从我手中将美人夺走,我便寻思去救美人,怎奈技不如人,又没有妙法,便在白沙丘附近徘徊。后来我见美人逃出了白沙丘,便一路跟着,想……想……

    想干什么?逍遥娘娘道。

    没……没干什么,就是想跟着美人。

    那在湖边偷看我洗身子的也是你了?

    是……是我。

    啪,逍遥娘娘狠狠甩了金吾一巴掌,打得比先前对风白那一掌还狠。

    金吾嘴角流血,摸着半边脸,竟似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般,眼神怯怯的,不敢正眼看逍遥娘娘。

    风白道:老妖婆,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闭嘴,逍遥娘娘凶恶地瞪了风白一眼,又对金吾道:你跟着我作甚,哪个要你跟着了?

    我……金吾无言以应,未料逍遥娘娘此时的态度与在白沙丘时判若两人。

    我什么,快滚。逍遥娘娘斥道。

    金吾不敢违背,举足离去。行得两步,又回头道:其实……先前我在白沙丘附近徘徊时,无意见到一个人,此人或许便是美人要找的天风。

    逍遥娘娘一听,略显意外,道:你且说说那人长什么模样?

    金吾便将那人的大致模样描述了一遍,因那人只是飞快地掠过,也难以描述详尽。逍遥娘娘听后,也不敢确定那人便是天风,但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便决定次日去查探一番。

    三人远离湖岸,找了一个地方过夜。逍遥娘娘在一棵胡杨树下歇息,叫风白呆在五尺之外,叫金吾则呆在七丈之外。风白觉得逍遥娘娘欠自己一个公道,本不想与她同栖一棵树下,但考虑到夜间蜮人可能上岸,便还是凑在一起更为安全。而那金吾则甚觉自己遭到了冷落,只是不敢将不满表露出来。

    次日,三人即按金吾所指的方向往塔塔海西南进发。一路风景略有差异,只见胡杨渐渐少了,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细沙和砾石,偶有一些土丘,以及一些干涸的河床,留下流水冲刷过的痕迹。

    三人不疾不徐地行了近二百里,却并无一个人影。莫说人影,便连沙漠蜥蜴也见得十分少,至于其他会动的活物,则未可见。

    正炎热烦躁时,金吾忽道:快看。风白、逍遥娘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在远处飞快地掠过,往西边而去。

    金吾道:我上次看到的人就是这般打扮。逍遥娘娘未等金吾把话说完,已向前疾飞而去,直追那人影。金吾见状,亦飞身而出。风白大呼:喂,等等我。只苦于速度太慢,只能看着二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沙丘的后面。

    风白边追便擦着额头的汗水,自语道:真是见鬼,要是他们两个把我丢在这里,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不料话一说完,便见逍遥娘娘和金吾在前面不远处站立着,似在凝视什么。风白心下一喜,连忙跑了过去。举目看时,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前面一个十分巨大的盆状地形,四周围高达

    十余丈的沙丘包围下,是一个平坦的绿洲,绿得逼眼,绿得仿佛是梦境一般。这个绿洲几乎被高大的椰树和棕榈树所覆盖,非但是绿,还有许多的飞鸟在空中翻飞,欢快地啼鸣,堪称是千里荒漠中的一片乐土。

    呆了一阵,风白道:那个白衣人呢?

    逍遥娘娘道:追到这里就不见了,我怀疑他已经入了下面的绿地。

    那下去看看就是了。风白道。

    不可,金吾道,这下面是孔雀海,是孔雀魔王的地盘,孔雀魔王法力高强,这千里沙漠无人可敌,他有个规矩,便是擅入孔雀海者死,沙漠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所以这里自成一个王国。

    这孔雀魔王……当真有这么厉害?逍遥娘娘半信半疑。

    这是沙漠里的人口口相传的话,至于有没有这么厉害,我并未亲见,不过我义母便是孔雀魔王的妹妹,我义母也这样说,想必是真的无疑。金吾道。

    风白听言一诧:这孔雀魔王是金蝎公主的兄长?难道他不是孔雀所化?

    不,他只是因这孔雀海而自号孔雀魔王,实质是沙蝎所化。

    风白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逍遥娘娘却眉头微皱,思虑起来,片刻道:管他什么魔王,下去看看再说。说着脚尖一点,便要飞出。

    金吾一把拉住了逍遥娘娘的衣袖,道:不可冒险,若是遇险,后悔就来不及了。

    逍遥娘娘看了看金吾拉住自己衣袖的手,有嫌弃之色。金吾立时放开了。她转向风白,道:你去不去?

    风白也想去见识见识这孔雀魔王,便道:去。

    逍遥娘娘对金吾道:你若是怕死,就留在这里好了。

    金吾被她一鄙视,又想到风白要与逍遥娘娘同行,便硬着头皮道:我不是怕死,我跟你们一道去便是。

    逍遥娘娘点了点头,即前面开路,飞身而出,落在了绿洲之上。

    绿洲上长着不大高的野草野花,还有各种藤蔓,各色蜥蜴爬虫在草间栖息觅食,人至不惊,一副慵懒之状。椰子树和棕榈树果实累累,不知名的鸟类不顾椰壳的坚硬,笃笃笃啄着,以吸取可口的椰汁。草地上有一些不大的水洼,较大型的动物们在这里饮水或打滚,看见人来,也是不慌不忙。这绿洲果真是动物们的天堂。

    风白不禁疑惑道:这明明是一个沙漠上的绿洲,为什么叫孔雀海,难道这里原来是湖泊?

    没错,金吾道,万千年前,这里跟塔塔海一样是个湖泊,只是后来干涸了,便成了现在的模样。

    正说着话,忽听哗啦啦一阵响,一棵椰树上有一只大鸟飞了起来。不,也不是大鸟,而是一个长着鸟喙和鸟翅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支长矛。

    金吾一见,道:不好,这鸟人怕是这里的守卫,此时定是去通知其他人有人闯入。

    逍遥娘娘略带鄙夷地看了金吾一眼,并未说话。三人继续往前行进。

    不一阵,果然嗖嗖数声,一下飞来数名鸟人,方才那名鸟人也在其列。为首的鸟人长矛一指,厉道:什么人胆敢闯入孔雀海,活的不耐烦了么?

    逍遥娘娘道:我等前来寻

    人,并无冒犯之意,请各位行个方便。

    鸟人道:大王有令,擅自闯入者,格杀勿论,尔等不请自来,已破坏了大王的规矩,兄弟们,快把他们拿下。

    听得号令,数名鸟人一齐挺枪直刺。逍遥娘娘不想与他们纠缠,便施展定身法咒,将数人悉数定住。鸟人们险些摔倒,待直起身,却发现无法移动,便个个挣扎起来。只见他们狂扇翅膀,使劲扑腾,但根本无济于事。

    逍遥娘娘笑了笑,招呼风白二人继续前行。那为首的鸟人见无法挣脱,便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仿似发出警示信号。逍遥娘娘一听,知道躲不过那孔雀魔王,便干脆不走了。

    片刻光景,但见林间飞来一人,来速之快,有如流星赶月。嚯的一声,此人稳稳地立在了地上。仔细看时,是一个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身材适中,胖瘦合度,却眉秀目明,颇为和善。三人不禁一怔,此人难道便是孔雀魔王?如若是,怎么看也不像魔王的样子,倒像是个私塾的先生。

    数名鸟人齐唤大王,孔雀魔王见鸟人们扑腾着翅膀,眉头轻皱起来,接着向鸟人们一挥手,竟瞬间将逍遥娘娘的定身法咒解除了。

    三人大愕,尤其是逍遥娘娘,心里吃惊不小,这孔雀魔王轻描淡写便将她的足下生根之术破解,其法力之高,当世罕见。

    孔雀魔王目视三人,神情严肃起来,沉声道:尔等来此为何?

    逍遥娘娘道:我等前来寻人,无意闯入,请阁下莫怪。逍遥娘娘不免忌惮起这孔雀魔王来,言语已有讨巧之意。

    孔雀魔王却傲慢道:不管你们找谁,你们擅自进入孔雀海,便是坏了我的规矩。我不想与你们多费口舌,你们若是束手就擒,我还可留你们全尸,否则,我便让手下将你们剁成肉酱。

    金吾已自害怕,道:大王莫要生气,令妹金蝎公主是我义母,我等实是无意冒犯,请大王海涵。

    孔雀魔王睥睨金吾,道:你既是舍妹的义子,更应明白我孔雀魔王的规矩,可见你们是明知故犯。

    金吾一听,竟木立不语,一时没有了辩解之词。

    逍遥娘娘冷峻道:阁下既无宽恕之意,那我逍遥娘娘只好拼死一战。战字一出,即蓄足十成的法力,向孔雀魔王打出了一记致命的法诀。

    砰,孔雀魔王结结实实挨了一击。然而孔雀魔王却没有飞出去,只是登登登连退八尺,然后稳稳地站住了。再看他的脸色,竟和平常没有两样。气定神闲,从容无碍。

    逍遥娘娘目瞪口呆。

    孔雀魔王走了回来,满不在乎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衫,骄傲道:我孔雀魔王已修成不败金身,你想伤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逍遥娘娘实在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运足力气,又打出了一击。然而情形跟先前是一样的,逍遥娘娘几乎要崩溃了。

    孔雀魔王仍是毫不气恼,道:你已打了我两掌,该我了。言毕伸手一指,只见金光一闪,一道法咒直击逍遥娘娘,嚯的一声,将逍遥娘娘的双手连同身躯捆在了一起。

    逍遥娘娘极力挣扎,却越挣越紧,最后几乎透不过气,一张粉脸变得通红。

第一百七十六 老妇

    孔雀魔王接着连指两下,将风白和金吾也捆住了。对手下道:把他们带回去。

    数名鸟人便将三人带回了孔雀宫。这孔雀宫在绿洲边缘上,乃是沙漠下的一个洞穴。只见里面富丽堂皇,金光闪闪,四处皆以金玉装点,地上则以红毯相铺,比大多数的洞府要宽敞华丽,称之为宫一点也不过分。

    上首有一宝座,亦以金玉装饰,十分华贵。两侧各坐着一名年轻女子,各有仪态,却皆秀色可餐,是不折不扣的美女。

    但见孔雀魔王回来,二女皆扫视了一眼风白等人。其一道:大王,这几个是什么人,竟劳烦大王亲自动手?

    孔雀魔王一指金吾道:这个人自称是赤姬的义子,其他两个我就不知道了。

    另一女子道:既不相识,那就把另两个剁成肉酱,做成肉饼,我们很久都没吃过人肉了,大王说好不好?

    孔雀魔王看了此女一眼,半晌不作声。此女撒起娇来,嗲声嗲气道:大王,好不好嘛?

    却听孔雀魔王道:男的拿去做肉饼,至于女的……我要纳她为妾。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先前的女子似有些生气,道:大王先前娶我们姐妹俩,便说只爱我们两个,没想到如今见到美女,大王却变卦了,大王这不是自食其言吗?

    第二个女子也道:就是,想不到大王是个朝三暮四、喜新厌旧之人。

    孔雀魔王却不生气,只淡淡道:好了,不要胡闹,你们就等着吃肉饼吧。说着招呼手下:快把男的抬下去,洗干净脱净毛发,细细地剁成肉酱。

    数名手下领命,将风白抬了起来,便往厨房走去。到了厨房,只见两名厨子正在宰杀动物,看起来像是野驴。一名手下对厨子道:大王说了,将此人剁成肉酱蒸成肉饼,你们先停下手里的活,赶紧将此人洗干净,刮净毛,剁得细细的。

    两个厨子一听,显得十分兴奋,一个道:好久都没有做过人肉料理了,这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是上等食材,终于又可以大显身手了。

    数名手下听言哈哈大笑,放下风白,便转身走了。两个厨子细细打量了一下风白,又摸了摸风白的脸面、手掌,连道:好肉,好肉。说毕便舀水到一个大木盆上,准备给风白洗干净身子。

    风白心想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即念了一遍隐遁咒,瞬间遁入地下消失不见。两名厨子一转眼发现人不见了,惊讶不已,四处找寻,哪里有风白的踪影?两人对视一眼,便急急地去通禀孔雀魔王了。

    孔雀魔王听得禀报,不免诧异,即亲自到厨房察看,确实没有风白的踪迹,且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于是命令手下外出搜查。

    风白遁出孔雀宫,本想远远地离开孔雀海,以免再次被抓。但转念一想,逍遥娘娘还在宫中,若她有什么意外,自己的元灵也会败灭,那可万万使不得。便决定先呆在孔雀海,想办法从被困的逍遥娘娘那里拿回自己的元灵。

    他将头探出地面呼吸了一口,忽听有人飞掠而来,料想定时孔雀魔王派人来找寻自己,即又遁入了地下,待人远去

    ,才又露出了地面。

    风白思来想去,找不到一个救人的可行之计,毕竟自己双手被缚,修为又浅,身上的伤也未痊愈,即便可以靠隐遁术进入孔雀宫,但要带个人出来,却是不大可能。

    就这样呆到天黑,风白决定进入孔雀宫去看看,倘若时机巧合,或可以救出逍遥娘娘也说不定。

    这样想来,便欲遁入地下。目光所瞥,却见不远处忽然现出一缕灯光来。风白心下一怔,此处怎会有火光?定睛细看,确实是火光无误,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先前自己看这处时,明明什么也没有,难道有鬼?

    忍不住好奇,风白便朝这处走了过去。只见这处是一个略微高起的矮坡,隐约有一座小屋,在小屋的外面,赫然立着十数块木质的墓碑,一字排开,甚是整齐。风白仔细辨认了一下,第一块上面写的是十四夫人小柔之墓,第二块写的是十三夫人茹繁之墓,第三块写的是十二夫人伽罗之墓,再往前看,皆是第几夫人某某之墓,唯独没有原配的墓碑。

    看完这些墓碑,风白才发觉已到了小屋的近前,原来这小屋的外面爬满了藤蔓,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无怪乎白天的时候没有看见。先前看到的那一缕火光,便是从小屋的小窗之中透出来的。

    风白正在想什么人会与墓地为伴,忽听一个极为沙哑而又极为苍老、仿佛看破红尘识破生死的声音缓缓道:什么人在外面?听声音却是个老妪。

    风白一愣,道:晚辈看到这里有火光,好奇心起,所以……

    既已来此,何不进来相叙?老妪道。

    这……风白思虑一阵,便大着胆子缓缓推开了门。昏黄的油灯下,一个满脸深壑眼窝凹陷满头白发的老妇安静地端坐在蒲团上,只见她十分消瘦,几乎已皮包骨头,指如竹节,骨如枯柴,从外表看,已无法分辨她有多少年岁。

    互相打量一番后,老妇道:你从哪里来,为何会在这孔雀海?

    我……风白为了小心起见,便支吾起来。

    老妇微微一笑,未再追问,转而道:你身上的法咒是孔雀魔王所施罢?你年纪轻轻,因何得罪孔雀魔王?

    风白一听,料定老妇定和孔雀魔王相熟,否则不会一眼便看出自己身上的法咒是孔雀魔王所施。那么这个老妇会不会和孔雀魔王是一伙的呢?难道她是孔雀魔王的母亲?但似乎不可能,一个母亲不可能称呼自己的儿子为魔王。

    虽然如此,还是不要说出真相,以免招来不测。

    老妇见他迟迟不语,又笑了笑,道:你不说也罢,老身不会为难你。

    不知道为什么,她两次微笑,风白都觉得异常的亲和。她的眼神虽然已经浑浊,却似乎早已勘破人世的奥秘,自有一种坦然和超脱。风白觉得,她不可能和孔雀魔王是一伙的。

    他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叙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一行三人来寻宝的事。

    老妇一听,道:孔雀魔王又要纳妾了?

    风白一鄂,老妇为何独独留意这一件事?便道:前辈的意思,这孔雀魔王有许

    多妻妾?

    老妇脸上绽开了一个舒缓的笑:你看看外边,那些都是他的女人。

    风白再次愕然,孔雀魔王可谓妻妾成群,只是为何都先于孔雀魔王而去?嘴上道:果真如此,便真的算多。

    老妇笑着点了点头。

    风白道:这孔雀魔王莫非命犯天煞孤星,为何他的妻妾都先他而去?

    老妇笑得更舒展了,道:非是如此,只因孔雀魔王年岁已高,那些妻妾都熬不过这么久。

    年岁已高?那是有多高,竟然十几个妻妾都没能熬过来?风白不禁大为惊讶。

    呵呵,老妇已然笑出了声音,年轻人,你猜猜我有多少年岁?

    风白恍然大悟,这孔雀魔王不是外表看起来那般年轻,就像他的妹妹金蝎公主,参照地皇的年纪,金蝎公主或已有**千岁,那么孔雀魔王应该也是这般年纪。

    而且风白似乎还明白了另一件事,便是为何外面的墓地没有原配夫人的墓,若没有弄错,眼前的老妇便是孔雀魔王的结发妻子。

    想到这里,风白不由得道:前辈莫非就是……

    老妇微微颔首,道:你如今明白怎么回事了?

    风白嗯了一声:只是前辈为何要独自一人住在这里?不嫌冷清吗?

    老妇摇了摇头:我老太婆活了一万一千多岁,已行将就木,繁华散尽,便是冷清,我反倒喜欢这种清静,人死了埋在地下,不也是安安静静的么?

    风白立时瞪大了眼睛,看来自己估摸孔雀魔王的年纪还是没有估准,孔雀魔王当是与老妇一般大小。当今之世,除了大神后土和白虎君超出万岁之寿,便是这孔雀魔王夫妇了。

    于是道:尊夫修炼的是何种功法,竟可以抵御岁月的侵蚀?

    孔雀魔王称之为天地同寿诀,老妇缓缓道,此诀是他所创的独门秘诀,一天一夜只需一呼一吸。

    一呼一吸?风白又是一诧。

    对。

    那这天地同寿诀是否也可以修成不败金身?风白试探道。

    不败金身?老妇略显讶异,似并不知道此事。

    风白点点头:对,可以直接忽略对手的攻击,很是厉害。

    老妇于是沉吟起来,片刻道:这个老身倒是没有耳闻,老身不闻孔雀宫之事已数千年,不过天地同寿诀修到高阶有此奇效也说不定。

    风白点头默立,心想这老妇既不知此事,想要获得破解不败金身的方法是不可能了。

    但听老妇道:年轻人,你还是逃命去吧,你与孔雀魔王实力悬殊,怕是斗不过他。

    风白一点头:谢谢前辈指点,晚辈这就离开。

    且等一等,老妇道。只见她伸手一指,瞬间将风白身上的法咒解除。

    风白暗暗惊奇,按道理这孔雀魔王道行奇高,他施的法咒一般人难以破解,可这老妇竟毫不费力便解除了,看来这老妇的造诣亦非同小可。

    当即向老妇弯腰作揖,口中称谢。老妇含笑点头,未再言语。风白与老妇道了别,便离开了小屋。

第一百七十七章 解咒

    风白心中对老妇为何要帮自己而感疑惑,方才不好询问,此时却忍不住思索起来。或许是孔雀魔王辜负了她吧,这是一个女子与一个男子决裂的最佳理由了。

    念及此,他又想到了师傅,心中不禁叹了一气。自己辜负了师傅,也难怪师傅那般对待自己。以老妇的情形推而论之,师傅做的也不过分,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可惜大错已然铸成,悔之晚矣,只盼师傅能念在往日情分的份上原谅自己。若是不能,则自己便失去存在的意义。什么异人降世,什么玄天灵石,都是虚无。

    但他觉得师傅终有原谅自己的一天,只要师傅一天还在,便不能绝望。所以他重整心绪,准备趁夜遁入孔雀宫,找到逍遥娘娘拿回元灵。

    待到亥时,风白估摸着孔雀宫内的人都已入睡,便遁入了宫中。只见大堂内灯火通明,未见有人,十分安静,只有灯火燃烧的滋滋声。大堂两侧各有一条岔道,左边那条是通往厨房,风白曾经被抬到那里。那么右边那条便应是孔雀魔王和两个小妾的侵洞。

    风白往右侧通道进去,一路也是灯火通明。蹑手蹑脚走了一段,见着一个洞室,门口垂挂着珠帘,珠帘后是一扇铜门,门边有一个八卦图案,似是开启铜门的机关。风白将耳朵贴上去,听得里面有人说话,至于说的是什么,却不甚清楚。即遁入地下穿过铜门,再将一颗头从地下探出,露出眼睛窥视。

    这果是一个寝洞,有各种器具什物,最显眼的是一个妆台,上面摆着一面大大的铜镜。另外有一张大床,床上赫然躺着孔雀魔王的两个小妾,只见他们穿着睡裙,香肩微露,**半伸,无比香艳,十分撩人。

    但听一个小妾道:大王到现在还不回来,看来真是被那个小狐狸给迷住了。

    另一个道:可不是吗,还不知道大王纳她做妾之后会怎么样,到时候我们恐怕是没有好日子过咯。

    实在可恶,第一个小妾骂道,姐姐,咱们想办法把这小狐狸弄死,你觉得怎么样?

    这……大王肯定不答应。

    我们背着大王偷偷地干,人弄死了,大王还能把我们怎地?

    这……好吧,就依你之见。

    此时忽听脚步声起,有人靠近了洞门,接着似在旋转门口的机关,发出咔咔的声音。那姐姐道:是大王回来了。

    风白不敢多呆,即遁入了地下,差不多的时候,再钻出到通道上。

    继续往里面走,又是一个洞室,同样挂着珠帘,大门却敞开着,张目一望,里面有一张屏风,屏风后面挡着一个圆形的的容器,还有各种盛水的器具,看起来像是浴房。

    再往里走,又有一间洞室,铜门紧闭。细细一听,里面静悄悄的,风白便遁了进去。

    这又是一间寝洞,只是似乎是刚打扫出来给人住的,虽然燃着檀香,仍难免有一股淡淡的腐味。看那床上,果然正躺着逍遥娘娘,只见她一动不动的,眼睛张着,长长的睫毛十分醒目。

    风白即现出身来。逍遥

    娘娘发觉有人,眼珠一转,诧道:臭小子?!

    风白道:你怎地不能动了?

    孔雀魔王朝我施了另一种法咒,他还……他还……逍遥娘娘说着悲愤起来,仿佛要哭了。

    风白才察觉她的衣衫有些不整,看样子是遭了孔雀魔王的凌辱。他方才还想趁逍遥娘娘被缚之时吸出自己的元灵,然后逃之夭夭,此时便不忍心起来。

    他想救她出去,可是一看那洞门,里面也有机关,便问逍遥娘娘:你可知这机关怎么打开?

    逍遥娘娘斜眼看了一下,道:不知道,那孔雀魔王打开之时用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

    风白走过去,细看那八卦图,不知可变化出多少种机关,又怎知哪一种可以开门。试着用力推门,那铜门却纹丝不动。

    风白回到逍遥娘娘身侧,道:我修为不够,无法开门,你把我的元灵还给我,我或许便可带你出去。

    逍遥娘娘略一思量,道:好,我把它吐出来。

    可是她张口想吐,却没有力气,连试几次,皆是失败。无奈道:不行,我一点力气也没有。

    那你张开嘴,我把它吸出来,可好?风白道。

    逍遥娘娘又一思量,即张开了嘴。风白凑近去,运力一吸,却除了一些风,没有半点元灵的影子。

    他以为凑得不够近,便将头低得更低了,差点要触到逍遥娘娘的双唇。可是运力再吸,仍然毫无反应。

    风白抬起头,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当初鬼英娘娘可是轻易便将我的元灵吸了去。

    逍遥娘娘道:元灵根植于丹田的灵库,与人体相依相存,若强行吸取,势必要费一番力气,你身上有伤,无法用尽全力,恐怕是吸不出来了。

    风白想起当初鬼英娘娘吸走自己的元灵,就像抽走了自己的所有筋骨脉络一样,说不出的难受,看来逍遥娘娘所言非虚。

    可是……那元灵明明就是我的,难道在你体内生根了?风白仍然疑惑。

    也有可能,毕竟,你的元灵是靠我的精气来濡养。

    风白无比失望,想到孔雀魔王的小妾要杀逍遥娘娘,自己又不能救逍遥娘娘出去,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逍遥娘娘身死,自己的元灵跟着败灭?

    不,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忽地,他想到了隐遁术,可不可以带着逍遥娘娘一起隐遁呢?自己手中的神杖都可以随自己任意穿越障碍,将神杖换成人,应该一样可以罢。

    他转眼看到身侧的软椅,便想试上一试,即将软椅操在手中,口念隐遁诀,集中意念,跺脚往地下遁去。眼睛一黑,风白顿时一喜,看来是成功了,手中的软椅还在手上。

    他从地上冒了出来,逍遥娘娘目瞪口呆,道:你这是什么奇怪法门,竟可以入地?

    风白未予解释,抱起逍遥娘娘,便遁入了地中。逍遥娘娘忽然什么也看不见,吃了一吓,急道:臭小子,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哪,怎么我什么也看不见?

    风白听她连发三问,知道她有些惊吓,便道:我们在地下,我这是带你逃离孔雀宫。

    可是……这里黑漆漆的,你要往哪逃?

    你别问了,我会带你离开便是。

    风白一口气走了半里路,才从地下出来。逍遥娘娘见回到了地面,且已离开孔雀宫,这才安心了。道:我逍遥娘娘练成回春**,不但容颜回春,还拥有了不损之躯,自以为神奇,没想到世上还有更神奇的事。

    风白笑了笑,道:不足为奇,就像那孔雀魔王,看起来不过中年,可你知道他实际有多少岁?

    多少岁?难道有万年之寿?

    岂止万年,他的结发妻子还活着,已有一万一千多岁,其实际年龄可想而知。

    啊?!逍遥娘娘不禁惊叹起来。

    他的结发妻子说他修炼独门的天地同寿诀,一天一夜只需一呼一吸。

    啊?只需一呼一吸?逍遥娘娘再次惊讶。

    风白点了点头,道:我们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免得孔雀魔王发觉,派人来追。言毕抱着逍遥娘娘,依大概方向往绿洲的边缘走去。

    约半个时辰,这才走出了绿洲,走上了沙漠。风白不敢停留,继续赶路。又半个时辰,已精疲力尽,便在一座沙丘下睡了过去。

    次日天明,逍遥娘娘仍然一动不动。风白给逍遥娘娘喝了一些水,自己则喝尽了瓶中的最后一滴,道:照这样的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走到塔塔海,但愿走到那里时,我们还没有渴死。

    逍遥娘娘望了望东方初升的红日,苦笑了一下:要不你把我留在这里,你一个人去取水,再回来接我。

    风白眉头微皱,道:这里饿狼出没,你不能动弹,万一被狼群发现,只有死路一条。我只求你恢复之后能爽快地把元灵给我,苦点累点不算什么。如今为了寻那灵石陷入如此境地,实在不值。

    逍遥娘娘面露忧色,道:孔雀魔王法力高强,这法咒也不知谁人可解,只怕还未解除,他便派人追上来了。

    风白一听,立时想到了绿洲中的老妇,要是回去找她,或可解除逍遥娘娘身上的法咒。先前顾着逃跑,竟忘了先去找她。此时若掉头回去,又怕遇上追兵,当真为难。

    但若不解除逍遥娘娘身上的法咒,真不知还有谁人可解。自己抱着她在这千里黄沙之中逃命,能否保住性命也是个未知数。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继续往前走,只要能熬到塔塔海补充饮水,然后在那里呆上一些时日,身体便可恢复,恢复了身体,便有可能吸出逍遥娘娘腹中的元灵,恢复了元灵,离开沙漠便是小菜一碟。至于逍遥娘娘身上的法咒能否解除,只能以后再说了。

    风白抱着逍遥娘娘继续往塔塔海方向赶路。行得一阵,先前还是火红的太阳此时已发挥出热量,沙漠上开始热了起来。风白额头冒着汗,却苦于四处没有一棵树,遮不得半点荫。风白暗道不妙,照此情形,只怕还未到塔塔海,自己二人便已晒成了人干。

第一百七十八章 活命之机

    日上三竿时,地上的沙子已热气腾腾,灼人腿脚,风白身上大汗淋漓,唇干口燥,步履也艰难起来。他停了下来,无奈地望着热浪滚滚的沙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忽地,前方的沙丘上快速奔来两人。风白定睛一看,不禁道了声不好,瞬即施展隐遁术藏身于黄沙之下。原来此二人一是金吾,另一人则是被逍遥娘娘毁了容的金蝎公主。

    金吾自不必害怕,但是这金蝎公主一生爱美,却被逍遥娘娘弄成了丑八怪,自己二人若是落在她的手上,焉有活命的机会?

    风白在沙地下往前行走,若金蝎公主误以为自己藏在原地而不回头追踪,则可能逃过一劫。所以他尽量不冒出来,以灵化气,避免窒息。但是他忽略了逍遥娘娘。逍遥娘娘无法发功,根本不能长时间呆在地下。

    他本想用嘴巴给逍遥娘娘输气,但是想到自己已经对不起师傅,万不能再犯错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待逍遥娘娘撑到极限时,他便从地下冒了出来。

    风白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并未走远,那金蝎公主正站在沙丘上张望,自己一现身,便暴露了行踪。

    金蝎公主飞身来追,风白再次遁入了地下。

    如此猫捉老鼠般一抓一逃,反复几次,风白最后一次现身时,金蝎公主竟就在近侧。待要再逃,金蝎公主一掌打来,风白和逍遥娘娘俱跌扑在了沙地上,含了个满嘴沙,狼狈不已。

    此前风白被地皇一掌打成重伤,好不容易在仙丹的辅助下恢复了几成,此时又挨了一击,整个是旧伤添新伤,顿时如软泥般瘫在地上,只剩下喘息的力气。

    金蝎公主取出一把匕首,冷笑两声,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逍遥娘娘道:报应来得真是快,你怎么对待我的,我如数还给你,很快你也会变成丑八怪了,你这么年轻,我看你怎么熬一辈子。说着手一压,刀尖已贴在了逍遥娘娘的脸上。

    当此之时,金吾急急跑了过来,喊道:义母且慢。

    金蝎公主不由得停住了手,道:怎么?

    那个……金吾咽了一下口水,义母难道忘了孔雀宫主叫我请义母去干什么的了吗?

    我怎会忘?我兄长要纳妾,请我去赴宴的。

    对,你弄花了逍遥娘娘的脸,令兄这妾还纳得成吗?

    这……金蝎公主如梦初醒,自己一心想着报仇,险些弄花了兄长小妾的脸。不过实在是可恨,兄长要纳的妾怎么偏偏便是这逍遥娘娘?

    金蝎公主收起匕首,将逍遥娘娘抓在手上,对金吾道:把那小子带上。说着将脸撇向未

    白。金吾领命,便将风白抓起,与金蝎公主一道朝孔雀海奔去。

    风白身受重伤,意识却是清醒。对金吾道:你怎能让金蝎公主将逍遥娘娘抓去孔雀海,那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吗?

    金吾一愣,道:我也无奈何,孔雀魔王法力无边,我惹不起。

    可是你现在只要打败金蝎公主,便可以带着逍遥娘娘远走高飞,难不成孔雀魔王还会对你不依不饶?

    这可难说,他已经饶了我一次,我不敢再造次。

    唉,你真是厉害,居然有勇气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变成

    别人的小妾。

    你……

    本来就是,你若是个男人,就应该从金蝎公主手里夺过逍遥娘娘,然后走得远远的。

    可是……我义母道行甚高,我打不过她。

    胡扯,金蝎公主早已被逍遥娘娘打伤,你若背后偷袭,一定可以将她打败。

    这……

    别婆婆妈妈了,过一阵子到了孔雀海,你想救逍遥娘娘都来不及了。

    金吾被风白一阵怂恿,立时壮起了胆,悄悄拉近与金蝎公主的距离,抬手便向她背后施了一击。

    金蝎公主自然未料到金吾会偷袭自己,立时扑倒在地,哇地吐出一口血。

    金吾放下风白,抱起沙地上的逍遥娘娘,对金蝎公主道:义母,对不住了,我不能让她变成孔雀魔王的小妾。说着看了一眼逍遥娘娘,抱着她转身便走。

    不料此时前方人影绰绰,有数人飞奔而来,风白一见,不由得暗道一声:完了。原来来者便是孔雀魔王的手下,有鸟人,有螳螂怪,有甲虫怪。

    金蝎公主大喊道:快,大王的小妾要被人夺走了,快把他抓住。说着伸手指向刚刚离开的金吾。

    那数人见状,立即追向金吾,把金吾截住了。一番打斗,金吾最终寡不敌众,非但带不走逍遥娘娘,自己也被擒住。

    金蝎公主指着金吾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到了孔雀宫,看我兄长怎么收拾你。金吾不语,自知难逃一死,只可惜没能救走逍遥娘娘,否则死也值得了。

    回到孔雀宫,孔雀魔王一见金蝎公主容貌尽毁,伤痕犹新,惊愕不已。询问之下,金蝎公主便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起来,控诉逍遥娘娘蛇蝎心肠,要孔雀魔王给自己讨回公道。

    孔雀魔王眉头紧皱,转视逍遥娘娘。逍遥娘娘却连连冷笑,道:亏她好意思说我心肠歹毒,我若不是技高一筹,只怕如今已被她熬成了人油,连渣都不剩,当真是恶人先告状。

    金蝎公主自知理亏,却不甘心,啼哭连连,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非要孔雀魔王给自己主持公道。

    孔雀魔王于是为难起来,半晌不做声,从宝座上起身,来回踱步。

    左右两个小妾早就巴不得逍遥娘娘死,此时也帮金蝎公主说话,建议处死逍遥娘娘,还金蝎公主一个公道。

    孔雀魔王越发为难,不发一言,脚步踱得更快了。

    好一阵,他终于有了决定,便是此事就此了结,因他已命手下向孔雀海及周边的亲朋好友发出邀请,明日便是纳妾的喜日,不可因此而误了喜事。

    金蝎公主虽然不甘,却不敢违背孔雀魔王,只好恨恨作罢。但对于金吾的二次反叛,她却万不能罢手,请求孔雀魔王要严惩金吾。

    孔雀魔王得知金吾打伤金蝎公主,欲抢夺逍遥娘娘,当即大怒,命人将金吾抬去厨房做成肉饼。金蝎公主一听,虽然觉得处罚过重,但自逍遥娘娘那里积得的一口恶气无处发泄,便只好让金吾做了替死鬼。

    对于风白,孔雀魔王则想弄清楚他上次是怎么从厨房逃走的。金蝎公主一听,便告诉孔雀魔王风白有遁地之术。孔雀魔王略为惊讶,为防止风白再次逃走,即向风白

    施了另一种法咒。

    风白中了此种法咒,只觉得浑身像罩着一张收得很紧的网,但紧虽紧,却不会勒死,不过也用不上什么劲,似乎紧梆梆,又似软绵绵,只允许小口地呼吸,若大口喘气,便觉得那网要收紧一般,让人心里发慌。风白心想逍遥娘娘大概也是中的此种法咒罢,难怪动不得分毫。

    孔雀魔王亦吩咐手下将风白抬到厨房,即刻洗净做成肉饼,准备次日拿来招待参加喜宴的宾客。风白心里大呼不妙,但自己已是待宰的羔羊,又能怎样?

    风白被抬到厨房,那金吾已被脱得干净,厨子们正在用钳子拔他身上的鳞片,金吾痛得哇呀乱叫,身上血肉模糊,惨不可睹。风白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脑中快速地思索着可以脱身的方法。

    厨子们看见风白,便分出人手来处理风白,把他衣衫脱得精光,放在一个大木盆中,倒上清水,用刷子把他洗干净。

    风白虽不断地思索脱身之计,无奈没有任何可行之法,只能任由厨子拿着毛刷在自己身上粗暴地刷着。那毛刷并不柔软,刷在身上说不出的疼,只一阵,皮肉便红了起来。

    少时,孔雀魔王的一个小妾走了进来,但见风白和金吾皆光着身子,噗嗤一笑,但随即敛住了,指着风白对厨子道:这小子的大腿肉分开来剁,另外做一份肉饼,给我和我姐姐吃,记住,一定要分开来剁。

    厨子一听,连忙应好。这小妾甚是满意,围着木盆中的风白仔细打量起来,啧啧两声,又摇了摇头,道:挺不错的一副皮囊,可惜就要剁成肉酱了。

    风白一听,即道:娘娘若可以让我不死,我愿意一心一意服侍娘娘。

    小妾微愣,却摇头道:大王要你死,只怕神仙也救不得你,你还是乖乖地让厨子做成肉饼吧,来世投胎做人,千万不要再踏足孔雀海。

    可是娘娘,明日大王就要纳逍遥娘娘为妾了,你真的愿意这样吗?

    小妾大怔,不知风白此话何意。道:我自然不愿意大王纳妾,可是这与你有何关系?

    我只问娘娘,你甘心吗?

    不甘心又如何?

    若不甘心,娘娘便让我活下来,我可以好好伺候娘娘,让娘娘心里好受一些。

    风白的话已说的十分露骨,为了活命,他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小妾再怎么傻,也不会不知道风白的意思,当即沉默不语,思量起来。

    好一阵,她对厨子道:别刷了,给他穿好衣服。

    厨子一愣:娘娘,万一大王追查起来,小的们可担待不起。

    笨蛋,你用其他野物剁成肉酱蒸成肉饼,大王怎么会知道?

    可是大王吃得出人肉的味道。

    说你蠢你还真蠢,这不是还有一个响尾蛇变成的人吗,你用他的肉献给大王,大王哪里吃得出来?

    厨子不语,只好把风白从水里捞起来,擦干净水珠,给风白穿好衣服。

    衣服穿好了,这小妾对两名厨子道:此事不可让大王知道,否则,我便亲手将你们剁成肉酱,你们可是听清楚了?

    两名厨子连道:听清楚了,听清楚了。一脸的害怕,可见这小妾平日也不是好惹的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原配夫人

    这小妾抓住风白的手臂,带着他走出厨房,继续往通道深处走去。只见通道两侧有不少洞室,有柴火房,有储物房,其余是一众小妖们的寝洞。

    再往里走,通道似乎是弧形的,与另一侧的通道相联通。那里却有一道装有机关的门,用来隔开众小妖与洞主及娘娘们的寝洞。这小妾打开机关门,走到另一侧通道,又打开了最近的一扇机关门,里面又有数个洞室。

    这些洞室半掩着门,从门缝往里看,只见里面放着无数的奇珍异宝,珠光宝气,琳琅满目。

    小妾把风白放在其中一间洞室中,道:你在这乖乖呆着,晚些时候我叫姐姐过来。

    为防止风白遁地,她又伸手在地上及洞室四周布下了一道法咒。风白苦笑了一下,道:娘娘无需防我,如今我已寸步难行。

    小妾不语,自顾出去。风白道:娘娘且慢。

    你还有什么事?小妾停下了脚步。

    那个,娘娘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既答应好好服侍娘娘,娘娘可否放大王的新妇一条生路?

    你是说那个逍遥娘娘?

    对。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你又怎知我想杀她?小妾不禁诧异起来。

    风白便将昨夜遁入小妾闺房的所见所闻照直说了一遍。

    小妾一听,竟有些害羞,脸红了一红。道:你遁入我们姐妹的屋里,都看见什么了?

    没,没看见什么。风白道。

    小妾未再纠缠此事,转身要走。风白道:娘娘还没答应我呢。

    小妾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道:那要看你卖不卖力伺候本娘娘,要是把本娘娘伺候好了,本娘娘便留那小狐狸一条性命。

    ……

    直至当日天黑,那小妾未再前来相视。

    次日,孔雀宫一片热闹,唢呐、锣鼓、丝竹之声交响鸣奏,甚是喜庆。孔雀宫内摆了十几张酒席,美酒佳肴,丰盛无比。可怜那金吾被蒸成了肉饼,尽入了宾客们的腹中。

    宴罢散席,孔雀魔王终于名正言顺入了洞房,将逍遥娘娘占为己有。那小妾便叫了姐姐到珍宝洞看望风白。

    那姐姐一见风白,甚是意外,对妹妹道:他不是已经被做成了肉饼吗?

    妹妹一笑,道:姐姐莫要奇怪,这小子本来是要做成肉饼的,可是他求我救他一命,说只要救了他,便会好好伺候我们姐妹,我看他眉清目秀,便从厨子的手中将他救下了。

    啊?这……你就不怕大王知道?

    姐姐不说,大王怎么会知道。

    这……那伙房的厨子呢?

    姐姐放心好了,我已经警告了厨子,谅他们也不敢说出去。

    这姐姐仍有些不安,但人已被救下,也只能将错就错。道:妹妹,现下我们该如何处置他?

    先解开他身上的法咒再说吧。妹妹道。

    姐姐点了点头,便与妹妹合力施法。谁知努力了一番,却奈何不得那法咒分毫。

    姐收了手,道:大王这法咒厉害无比, 看来我们是没法解除了。

    妹妹眉头轻皱,也是一阵无奈。

    我知道一个人,或许可以让我恢复自由。风白道。

    什么人?姐妹二人同时发问。

    孔雀魔王的结发妻子。风白道。

    此言一出,二女即对视了一眼。姐姐道:大奶奶早已不问世事,你与她素不相识,她凭什么帮你?

    我与她并非素不相识,此前我们已有一面之缘。风白道。

    你见过她了?妹妹略感意外。

    是的,虽只是一面之交,但我觉得她会帮我这个忙,只是要烦劳二位娘娘带我去她的住处。

    姐妹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最终决定按风白说的做。

    夜深人静,三人即前往孔雀魔王结发妻子所在的娘娘坡。只见小屋还亮着灯,伸手敲门,里面便能传来老妇的声音道:谁呀?

    是我,前辈,风白道,前日一别,今日晚辈又来打扰了。

    咿呀,门开了,但见风白身侧还站着孔雀魔王的两个小妾,老妇不免意外。两个小妾倒还懂礼,齐喊了一声:大奶奶。

    老妇将三人让进小屋,对风白道:老身不是叫你离开孔雀海吗,你怎地还在这里?

    风白轻叹一气,将近二日发生之事相告,便连以服侍二位小妾为条件来换取性命一事也未隐瞒,最后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妇一听,不由得看了看两位小妾,道:你们身为孔雀魔王的小妾,却背着他作不忠之举,就不怕孔雀魔王惩罚你们?

    两个小妾对视了一眼,妹妹道:大奶奶独居于此,难道不是大王对你不忠,你因此看破红尘之故?许他喜新厌旧,就不许我们另寻新欢?

    老妇沉吟片刻,道:你们与孔雀魔王的事与我无关,我所说的是这个小兄弟为了求生所作的承诺,你们就不必当真了。这样也免得你们引火烧身,须知纸包不住火,此事一旦被孔雀魔王知悉,以他的脾性,定不会轻饶你们。

    这个大奶奶就不必操心了,大奶奶只要解开风白身上的法咒便可。妹妹道。

    老妇看了看她,道:你还是没有明白老身的意思,你们的生死与我无关,我担心的是这个小兄弟被你们留在孔雀宫,迟早会命丧孔雀魔王之手。我自然会解开他所中的法咒,但是人你们不可以带走。

    二小妾听言,又对视了一眼,那妹妹没好气道:大奶奶,人是我救下的,你若想把他留下,可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老妇呵呵一笑:难不成你还想跟我打架?

    大奶奶挑衅在先,我们姐妹虽然不济,但也不会害怕退缩。那妹妹说着,已作出备战之势。

    姐姐连忙拉住了她,道:大奶奶说得有道理,大王虽然喜新厌旧,但我们不必玩火**,即便被他冷落,我们姐妹今后在孔雀宫一样可以过安稳日子。

    妹妹一听,恼道:姐姐你害怕了么?又伸手指着老妇道:这个老太婆明明不理世事的,今日却来管我们的闲事,她摆明了

    是欺负我们,我咽不下这口气。

    算了,姐姐道。

    不行,今天就算打不过,我也要跟她打一架。架字一出,妹妹已屈指成爪,踏前一步,向着老妇面门抓去。

    老妇眼看她爪甲抓到,不躲不闪,待已到面前,这才忽地岔开左手食指和中指,将她的手腕夹了个结实。这小妾右腕被夹,前进不得,撤回不能,心下一急,左手又朝老妇抓去。

    结果老妇以同样的方法将她左腕夹住。这小妾不信邪,右脚一抬,脚尖直取老妇咽喉。

    老妇仍是不躲不闪,待脚尖踢到,只将下巴往下一夹,便硬生生将小妾的脚尖夹住了。小妾待要收回自己的脚,却哪里动得了一丁半点?

    只见老妇忽一用力,脖子一挺,手一松,小妾立时跌了出去,那姐姐见状,忙出手相扶,这才免于摔倒。否则这一跤跌在地上,只怕会很难看。

    即便如此,小妾却感觉双手手腕疼痛不已,仿佛是被两个大铁钳钳过一般。小妾自知不敌,袖子一甩,愤愤道:姐姐,我们走。便率先走出了小屋。

    老妇看着二人离去,双目注视着风白,道:年轻人,你那友人既已做了孔雀魔王的小妾,你还是自己逃命去吧,若被孔雀魔王知道你在这里,只怕我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风白见老妇如此仗义,只得实话实说:不瞒前辈,我那友人将我的元灵吞入了肚中,我须救出她来,才可恢复一身修为。

    老妇听言一诧,道:既是如此,你身受重伤,行动不便,不如在这小屋中安心休养,待身体无碍了,再作打算。

    风白点头应好,又道了谢。老妇随即施法解开了风白身上的法咒。风白自昨日被金蝎公主打伤,当真只有一丝气在,此时赶紧取出一粒仙丹服下,方觉呼吸畅快了一些。

    老妇将自己的木床腾给风白休息,风白辞不敢受,老妇再三坚持,风白只好躺了上去。说实话,此时的风白急需好好休息,接连经历数番伤害,可谓元气大伤。

    至于老妇自己,则在中屋的蒲团上席地打坐,静待天明。

    次日,原本脸色蜡黄的风白终于恢复了一些气血。趁着晨露未曦,他起身采集了一些露水。自入沙漠以来,已有数日未沾一滴甘露,此时饮之,顿时神清气爽,十分受用,人也精神了起来。

    而老妇则熬了一锅粟米粥,邀风白同食。风白坦言自己不食五谷,只饮甘露清泉。老妇虽觉稀奇,但未多问,便自顾喝起粥来。

    风白见她熬了一大锅粥,看样子是两个人的分量,但到最后,竟一滴不剩,想不到她年岁甚高,食量却不小,证明其身子骨尚十分硬朗,并非她自己所言已行将就木。由此可见其修行与年寿互相增益,非但修为已到了无法估量的境地,其阳寿亦盈盈无期。

    当然风白更稀奇的是她以粟米为食,但凡未能得道之人,皆有嗜肉嗜血之欲,尤喜啖食人肉,无肉则不欢,吃斋食者少之又少。老妇既能戒掉肉食,可见其修行已趋正道,假以时日,或可以晚年得道,修成仙果。

第一百八十章 紫云双煞

    用罢早饭,太阳已照进了整个孔雀海,草尖上的露珠瞬息之间便蒸腾了。此时却见昨晚的两名小妾去而复返,同行的还有一个人,是孔雀魔王。而昨晚与老妇动手的小妾脸上一块淤青,不知是何人所为。

    方一见面,风白心里便咯噔一声。孔雀魔王眼光冷冷地扫视风白,最后定在老妇脸上,道:炽娥,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救这个小子?说着伸手指了指风白。

    原来老妇名叫炽娥,她目光温和,不惊不诧,缓缓道:这个年轻人误入娘娘坡,老身看他一表人才,气质不凡,不忍心让他葬身孔雀宫诸人之腹,故而相救。怎么,难道大王因为没有吃上这个年轻人的肉便来兴师问罪?

    兴师问罪谈不上,只是我听焚焰说她发觉你私藏了这个小子,想要把他抓回孔雀宫,你非但不放人,还动手打伤了她。焚焰与你年岁相差甚远,你出手打她,不是以大欺小么?

    那叫焚焰的小妾立时站了出来,哭道:大王,你瞧她把我脸打成这个样子,你叫我怎么出去见人?大王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呀。

    风白一诧,昨晚这焚焰的脸明明好好的,看样子是为了博取孔雀魔王的同情故意将自己打伤,其用心之险恶,实在可诛。

    但听孔雀魔王道:炽娥,你把那小子交给我,再向焚焰赔个不是,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也不想太为难你。

    炽娥呵呵一笑:大王说的这两样,我一样也不能满足你。那小妮子脸上的伤,可不是老身所为。

    孔雀魔王尚未言语,焚焰却急急道:老太婆,你打伤了我,还矢口抵赖,你良心何在?又对孔雀魔王道:大王莫要听她狡辩,昨晚若非我们跑得快,只怕已被她打死在了娘娘坡,大王一定要给焚焰讨回公道呀。

    这焚焰说着,又兀自哭了起来。

    孔雀魔王脸色一沉,道:炽娥,是非对错我不想深究,你只需按我说的做,此事便可以了结,我们也可以快点离开,免得搅扰你清静。

    炽娥凹陷的双目突然放光,脸色也冷峻起来,道:大王难道聋了么,人我不会放,更不会给这个满口谎言的小贱人赔不是。说着冷冷地盯着焚焰,又道:小贱人,你敢不敢将实情说出来?

    焚焰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扯着孔雀魔王的袖子,装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孔雀魔王脸色铁青,道:炽娥,想不到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如今却要大打出手,我虽于心不忍,却是被你所逼,你莫要怪我。

    话音落,右掌突伸,朝炽娥打出了一道法诀。

    炽娥丝毫不惧,枯瘦的手掌在身前画了一个圈,竟一滴不漏地接住了孔雀魔王的法诀。接着往外一推,将这一股灵力推回给孔雀魔王。

    孔雀魔王不敢托大,双手揽住两个小妾,往一侧疾闪。哗的一声,那一股灵力朝椰树林直撞而去,喀喇喇一阵响,几十棵椰树应声折断,断口平整,有如刀削。灵力所贯,竟达数十丈远。

    孔雀魔王神色一异,道:炽娥,数千年未与你切磋,想不到你的道行已如此之高。

    炽娥轻哼一声:少废话,快给你的小妾讨回公道吧。

    却见孔雀魔王朝风白伸手一吸,嚯地一声,风白便身不由己腾空而起,极快地朝孔雀魔王的手掌飞去。

    炽娥一见,亦伸掌一吸,立时止住了风白飞离的身躯。再运气往回撤,风白便缓缓地往回移动。

    孔雀魔王自然不会轻易放手,暗暗使劲,又吸住了风白,刹住了风白回撤的势头。这边炽娥也加大了劲,两股强大的力量在风白身上拉扯着。风白停在空中,只感觉身体要被撕裂,又似要被压扁,说不出的难受。

    两人较了一会儿劲,也分不出一个高低。孔雀魔王的两个小妾见状,便伸手援助孔雀魔王,这样一来,炽娥有些顶不住了。

    眼见风白一寸一寸地向孔雀魔王靠近,炽娥急了,左手一推,打出了一道灵气,砰的一声,伴随着两声惊叫,孔雀魔王的两个小妾被打翻在地,当场吐血。

    孔雀魔王一见,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右手忽收,左手一抬,向风白和炽娥二人打出了刚猛一击。意在趁风白飞向炽娥之时打炽娥一个措手不及。

    嗖的一声,风白的身躯脱离了孔雀魔王的牵引,快速地飞向了炽娥的手掌。同时孔雀魔王打出的灵气也随之而来,速度之快,有如电光石火。

    炽娥一惊,只怕风白尚未飞回,孔雀魔王的攻击便已先至,自己倒是可以躲开,只是风白恐要死于非命。

    紧急关头,炽娥右掌猛一运力,将风白往侧边一甩,同时弹身斜跃,躲开孔雀魔王雷霆一击。眼见风白便要被甩在地上,炽娥伸手一抄,堪堪将风白接住。

    哗,娘娘坡上的小屋瞬间被孔雀魔王击毁,木屑横飞,茅草四散,一地狼藉。

    炽娥大怒,骂道:你个负心汉,我好心守着你的一众小妾,你却毁了我的住处,好,待我毁了你的孔雀宫,大家就扯平了。言毕飞身而去,直奔孔雀宫。

    孔雀魔王本意只是打伤风白和炽娥,不料却毁了炽娥的小屋,此时有口难辩,眼见炽娥飞快地奔往孔雀宫,只怕她真的要将之毁掉,便也顾不得两个小妾,身后狂追。

    由于娘娘坡距离孔雀宫不远,只片刻光景,炽娥已携风白赶到。炽娥身形甫落,便抬起右掌欲遥劈孔雀宫。风白连忙叫住了她,只道逍遥娘娘还在里面,得先救人。

    炽娥便叫风白进去救人,她在外面挡住孔雀魔王。

    风白径直闯入孔雀宫,金蝎公主和数名小妖意图相阻,风白以隐遁术避开。他找到了逍遥娘娘,只见她仍然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即将她抱起,以隐遁术离开了孔雀宫。

    宫外,炽娥与孔雀魔王已斗在一处。风白担心金蝎公主和小妖们来追,便抱着逍遥娘娘一路遁走,只偶尔冒出来透气。费了好大的力气,却才离开孔雀宫一里多路。

    风白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实在是走不动了,只好停下来休息。逍遥娘娘挤出笑来,道:你怎地又还活着?

    风白嘿嘿一笑:老天不让我死呗。

    谁知得意未了,只见人影一闪,孔雀魔王的两个小妾不知从何处冒出,那焚焰扯开腰带一甩,立时捆住了风白的脖子,再用力一拉,风白便摔

    倒了,手中的逍遥娘娘也摔落地下。

    风白透不过气,嘴巴张得老大,伸手试图拉开捆住脖子的腰带,却哪里扯得动分毫?

    焚焰一只脚踩住风白的肩膀,手中的腰带拉得更紧了。风白的脸色变为酱紫,一副痛苦之状。

    另一个小妾见状,道:妹妹莫要把他弄死了。

    焚焰略微松了松劲,道:姐姐,我们该怎么处置这两个人?

    把他们抓回去交给大王吧。

    不行,若交给大王,岂不是又让这个小狐狸得势?焚焰说着一指逍遥娘娘。

    那依妹妹之见呢?

    不如回我们的紫云洞,将这个小狐狸处理了再说。

    好,就按妹妹说的办。

    两个小妾即一个拉着风白,一个抓着逍遥娘娘,往孔雀海北边走了。二小妾虽被炽娥打伤,但伤势不算严重,此时仍脚步如飞。风白被那焚焰拉着走,脖子几乎要扯断了,只恨自己有如病猫,连一根腰带都奈何不得,否则又岂会任那小妾胡来?

    约是行得二百多里,前方的沙漠上忽然出现了一些高大的连绵的土丘,有一条小河蜿蜒流淌,两岸长满了绿色的小草,生机盎然,极为惹眼。

    二小妾钻进了土丘中一个不大惹眼的角落,那里果然有一个洞穴,上写紫云洞三字。入得洞去,却有一人横卧在虎皮椅子上,正作酣睡状。

    二小妾一愣,不禁对视了一眼。焚焰喝道:什么人在我紫云洞?

    此人立时醒了过来,揉了揉眼,道:什么,你说什么?

    我是问你,你是何方神圣,为何在我们紫云双煞的洞府之中?

    紫云双煞?这洞府是你们的?

    没错。

    可是……我进来的时候到处是尘土,似荒废了千百年,我看这是一个被人遗弃的洞府,才在这里安家,怎么你们一来,便说是你们的?

    废话,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地方。焚焰的姐姐道。

    这……我在这里住了几年,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地方,你们的意思,难道要我搬出去?

    你说对了,焚焰道,你若是不快快搬出去,就让你尝尝我们紫云双煞的厉害。

    此人站起身,将靠在洞中的长戟操在了手上。细看他时,只见他双耳尖尖,一张脸甚是奇怪,眼睛到鼻子的距离远超常人,明显把脸分成了两半,下巴尖细,长着一撮羊胡子。其身材魁梧,手脚极长,头与身躯的比例极不协调,显得身大头小。而其腰间赫然别着一摞骷髅,足有六七个,看起来颇为瘆人。

    他目光如电,沉声道:那我离真子便向二位讨教几招。

    紫云双煞一见他的架势,立时觉得自己矮了几分,但话已出口,焉有退缩之理?那焚焰将手中的腰带解下,捆住了风白的双手,与姐姐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双双飞身而起,出手攻向离真子。

    三人便在洞中战将起来。这离真子一把长戟舞得虎虎生风,砍、刺、挑、劈、扫无所不能,出手必裹千钧之势,威力无穷,无可阻挡。紫云双煞虽是以二对一,却丝毫占不到便宜,便是想近他的身,也几乎不可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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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怪陆离夺宝路,灵丹奇技集一身,妖女真奇怪,仙子亦多情。夺宝仙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夺宝仙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夺宝仙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