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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哥大大     夺宝仙师txt下载     夺宝仙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螭王轻薄

    螭王身形一定,却忽然对倚梦道:“倚梦,快跟我回螭王宫。”言毕身形突移,一下就闪到了倚梦的身旁,伸手向倚梦抓去。

    倚梦吃了一吓,本能地向逢春身后躲闪,口里喊道:“少爷救我。”

    逢春、夜虎父子双双出手相阻,与螭王斗在了一处。

    夜虎父子在泽中也算不弱,但与螭王比起来,便不在一个等级了,即便父子联手,也无法在螭王手下讨到任何便宜。相反,二人支撑了一阵,便被螭王逼得手忙脚乱。

    玉矶娘娘见状,便出手相助夜虎父子。但饶是如此,三人仍难以占到上风,相反,又渐渐地变为窘迫,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一盏茶功夫,三人中修为较低的逢春率先被螭王一掌拍出了圈外,摔倒在地,因此前在烟云庄已被拈花仙子所伤,此时愈发伤重,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倚梦忙上前相扶,一副疼惜之状。

    风白看在眼里,想起昔日师傅对自己也是这般模样,可如今,师傅对自己的恨只怕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师傅此去芳踪难觅,真叫人断魂啊。

    思忖方毕,又是啪的一声,夜虎也被螭王打飞出来,场中只留下玉矶娘娘在苦苦支撑。

    瑜姬、瑶姬见状,也顾不得自己修为有限,双双拔剑助阵。玉矶娘娘知道二人根本帮不上忙,遂急喊二人退下,但二人并未听从。

    螭王却不急于击退三人,而是边打边道:“玉矶,你这两个随从戴着面具,是不是长得极丑,害怕别人笑话呀?”

    玉矶娘娘知道他极为好色,便道:“是由如何,你管得着么?”

    螭王哈哈一笑:“我倒是很好奇,若真的很丑,我倒是想看看丑到什么程度,等我将她们的面具摘下来让大家看看。”

    这样说着,螭王手上招式紧逼,瞬间欺身靠近了瑜姬。

    瑜姬一惊,身躯暴退,急忙护住自己的面门。纵是如此,瑜姬只觉得脸上一凉,面具已被螭王摘下。

    众人一看,瑜姬根本不丑,非但不丑,还倾国倾城,堪称当世美颜。

    风白却有些迷糊了,这是瑜姬么,他急得当日在长生宫瑶姬被雪鲮摘下面具,样子跟如今的瑜姬一般无二,这应该是瑶姬才对。可是看衣着,这分明又是瑜姬。难不成瑜瑶二姬是一对孪生姐妹?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二姬的衣着,此时露出面容的的确是瑜姬,看来唯一的解释便是瑜瑶二姬乃是双生姐妹。

    螭王看见瑜姬姿容,愣了一愣,显然是被瑜姬的美貌所镇,瑜姬的姿色跟瀛洲的三位仙子比起来,分明是没有一点逊色。

    “哟,想不到是个大美人,哈哈,真是不错。”螭王面露轻佻之色道,“另一个想来也不错,待我将另一个的面具也摘下来看看。”

    螭王说着身形一动,便要伸手去摘瑶姬的面具。

    风白正想御杖相阻,忽听一个声音喝道:“放肆。”

    螭王应声停手,放眼一看,发声之人却是真龙,只见他和八子负屃双双凌空降落,站在了众人的附近。

    风白心想真龙父子想必正是从先前发生了乱斗的无名岛屿而来,真龙右掌被朱雀神女刺伤,此时正裹着布条。也不知朱雀神女怎么样了,自己走得匆忙,真怕她会遭遇真龙父子和绝隐老仙师兄妹的毒手,不过有鼠王和鳌王在,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螭王一见真龙父子,顿时没了底气,将面具向瑜姬一掷道:“还给你。”同时身躯一扑,又向倚梦扑去,非要将倚梦捉回去不可。

    不料耀眼的电光一闪,负屃抬手向他放出了一条雷电,直直击中了他的肩膀。螭王跌扑在地,闷哼一声,衣衫被灼焦,他挣扎着爬起身,便左摇右晃地离开了现场。

    负屃这一击并未放出多大的电量,不过是想对螭王略施小惩而已,否则螭王想离开,只怕没那么容易。

    螭王走后,负屃望着玉矶娘娘,温言道:“子夜,别来无恙?”

    玉矶娘娘神色冷淡,语气干巴道:“子夜已死,站在这里的是玉矶娘娘。龙子以后莫要再以子夜相称。”

    负屃微怔,道:“一别三千余载,想不到再见已是满眼沧桑,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哪。”

    玉矶娘娘面无表情道:“既修不成仙,终难免一死,容颜再美,又怎敌得过时间?”

    负屃忽然有些愧色,道:“子夜,是我对不起你。”

    玉矶娘娘道:“子夜已经死了,你无需对不起她,你也莫要在我面前提起与子夜的往事,与我玉矶无关。”

    负屃面露尴尬,一时怔立不语。

    真龙眼望风白,对负屃道:“老八,这小子是我们龙家的死敌,今日我们把他杀了,免得他再给我们龙家添乱。”

    不料玉矶娘娘道:“真龙,你也一把年纪了,竟然欺负一个小年轻,还要父子二人一起上,救不怕别人笑话么?”

    真龙不以为然道:“这小子与我龙家积怨甚深,为我早已欲除之而后快,只要除了他,管别人怎么说。”

    说着对有些犹豫的负屃道:“老八,不要被她的言语左右,我们一起上,今日非杀了他不可。”

    风白一听,知道今日一战难免,虽然自己远不是真龙父子的对手,但是逃也逃不掉,即便是死,也要与真龙父子大干一场,心念处,便祭出了护身炼气。

    这当儿,真龙已挥掌相攻,虽然是单手出击,却也是十分了得。只见他举手投足之间带出阵阵强劲的罡气,压得人喘息艰难。

    风白本以为自己有九千多年的道行,勉力可与真龙一战,想不到真龙道行大增,自己已远非敌手,况且还有负屃相助,自己若不使出隐遁术逃去,则凶多吉少。

    岂料正想施展隐遁术逃去之时,一旁观战的瑶姬竟不顾生死入阵相助。只因当初误闯死人岛被弦觞饲养的毒蛇所咬,风白舍身救她一命,瑶姬便一直不忘风白的再造之恩,眼下明知自己是送死,却也丝毫不惧。

    风白连忙喊道:“瑶姬,快退下。”

    然而瑶姬已拔剑攻向了负屃,试图替风白挡住来自负屃的攻击,巧的是她刚刚扑向负屃,竟然便被负屃五指间发出的本是击向风白的雷电。

    滋滋声中,瑶姬一声娇哼,当场被雷电击中,娇躯闪退数丈之外,摔在地上,浑身冒烟,颤抖不已。

    真龙、负屃双双跃开,真龙急忙上前察看瑶姬的状况。

    玉矶娘娘和瑜姬也上前察看瑶姬的伤势,玉矶娘娘看到瑶姬不省人事,心中悲愤起来,怒道:“真龙,瞧你们父子干的好事。”

    真龙父子极不是滋味,只好退到一边观望。负屃满脸歉疚,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玉矶娘娘抱着瑶姬摇晃了一阵,也不见瑶姬醒来,按了按瑶姬的腕脉,倒是还有脉象,便稍稍放心。

    “玉矶,瑶姬怎么样?”真龙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不要你管。”玉矶娘娘仍然愤恨的样子,大概是因为疼惜瑶姬,此时她的话音提高了不少,“我玉矶与你们龙家搭上关系是此生最大的不幸,你们都给我走开,我不想见到你们。”

    真龙父子被玉矶娘娘斥责,竟然垂手默立,毫无反驳之语,就像一对做了错事的小孩。

    风白看在眼里,感觉玉矶娘娘除了与嘲风、负屃两兄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似乎与真龙亦关系十分微妙,否则以真龙狂妄的个性,又岂能容她当众斥责?

    风白见瑶姬仍然未醒,便取出一粒仙丹递给玉矶娘娘,道:“玉矶前辈,试试我这仙丹,或许有一些奇效。”

    玉矶娘娘伸手接过,将仙丹给瑶姬服下,过片刻,瑶姬果然自昏迷中醒来。

    “瑶姬,你可算醒了。”玉矶娘娘无比心疼地道。

    瑶姬微微一笑,笑得有些不自在,毕竟被强电所击,此时身躯的各个地方尚不听使唤,且也不能发声,无从说话。

    玉矶娘娘将瑶姬紧紧搂在怀里,就像抱着自己的女儿一般,拇指在瑶姬的脸颊上轻抚着,一遍,两遍。

    瑶姬试图说话,嘴巴张着,就是发不出声。

    玉矶娘娘轻轻摇头,柔声道:“瑶姬,莫要说话。”

    瑶姬红唇轻抿,便闭上眼睛静静地呆在玉矶娘娘的臂弯之中。

    玉矶娘娘看见真龙父子还在旁边,不禁又是恼怒,斥道:“你们还呆着作甚,还不快走?”

    真龙甚觉脸上无光,但也不敢怎样,与负屃对视一眼,便双双飞身离开。

    过得一阵,瑶姬愈渐恢复,已可以开口说话。风白见她无恙,便辞别了玉矶娘娘主仆和瀛洲四仙,然后踏上找寻师傅的路途。

    风白孤身上路,掠出了云梦大泽。他推算了一下师傅的大概去向,发现师傅往西边去了,遂往西边进发。

    沿途青山绿水,峰峦相叠,深壑幽谷,鸟兽相鸣,风白却无心欣赏任何一处风景,虽逢山必停,不过是极目四顾,希望能找到师傅的踪迹。

    眼见又到了一处佳山秀水,只见逶迤的丘陵上突起峰峦,如竹笋般直上云霄,这些峰峦皆不大,却是笔直向上,突兀险峻,仿佛是从地上生长出来的一般,远远望去,活脱脱就是一片峰林。

第一百五十二章 飞燕仙子

    风白见到如此奇景,忍不住心中赞叹了一声:“好一处峰林,真是奇哉怪哉!”

    待跃上一座峰顶向下观望,则是另一番景象,只见底下是一整片的绿地,一些大小溪流纵横交错,有些水洼腾腾地往上冒着一些白汽,白汽停留在峰林的中央,形成一片片的云朵,给整个峰林增添了一份缥缈之感,真个如虚似幻,仿佛身处天界一般。

    风白在峰林之间回环穿梭了一阵,除了偶尔一两声鸟鸣打破周边的寂静,再无其他声响,莫说人,便是野兽,也没有一只。

    风白张目四顾,确定此地无人,便要离去。目光所及,忽见一座光秃秃的石峰上似乎有不少石阶呈螺旋状环绕着此峰。

    风白一怔,遂飞身迫近。飞近看时,果然是许多石阶自石峰的上部环绕而下,一直通到地面。地面上有一条小路,曲曲折折地往一处延伸。

    难道此峰有人居住?此峰笔直陡峭,什么人会居住在上面?嗯,想必是什么化形的妖兽,一般之人,是不会住在这么高峻险要的地方的,便是从地面爬到峰上,也需要不少力气。

    正这样想时,只见两个男子自石峰的上部拾级而下,由于石阶较窄,这两人是一前一后往下行走的。

    风白飞到这座石峰上,贴着石峰偷听二人说话,看看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

    只听一人道:“唉,自从洞主遇到那个女子,竟然像换了一个人,我实在想不明白,洞主一天到晚与她呆在石室里干什么?”

    另一个人道:“不光是你,大家都觉得奇怪,自从那个女子来了,洞主都不理我们了,当真玄之又玄,令人费解。”

    第一个人道:“你说洞主是不是换口味了,想玩点不一样的东西?”

    第二个人似是一愣,道:“这怎么可能,自古男女交-合,才可阴阳相济,那女子有的,洞主也有,洞主怎会有这样的癖好?”

    “可是……”第一个人极为困惑的样子,“除此我实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释,难不成那女子是个阴阳人?”

    第二个人又是一愣,连石阶也忘了下,道:“你这话似乎有些道理,只是……只是这世上有如此貌美的阴阳人么?我曾硬说阴阳人阴阳不调,既做不成男人,也做不成女人,可那女子长相奇美,胸脯饱满,体态婀娜,全无一点阴阳人之相,你要说她下面长着男人的东西,我还真有点不相信。”

    第一个人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唯一的可能是洞主喜好大变,有了断袖之癖。”

    风白听了一阵,也无意关心此类闺室秘事,便决定离去。但他忽然想到,这二人口中的女子会不会是师傅?毕竟说得上奇美,令一个女洞主都发生兴趣的女子实在不是一般的女子。

    想到这里,风白便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凌空直飞,径直上到了石阶的最顶端。只见那里有一个山洞,洞顶上写着飞燕洞三字。

    风白在洞口侧耳倾听,里面除了传出一些鼾声,便没有其他声响。进入山洞,里面不算宽敞,毕竟石峰峰体不大,可以说是风白见过的最小的山洞了。

    避开一个洞室中的打鼾之人,风白看见了一个石门紧闭的石室,还有一个挂着珠帘的洞室,里面却是没人,看来这个挂着珠帘的便是洞主的居室,另一个传来鼾声的则是小喽啰的居室,至于那个石门紧闭的石室,则不知是什么人所居。

    风白本想穿墙进入紧闭石门的石室,看看里面藏着什么人,但又怕看见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便打消了此念。

    他走到那些小喽啰居住的洞室,昏暗中有数人正在酣睡。风白故意咳嗽了几声,这些人便悉数醒了过来。

    一见风白,这些人颇为意外,一人道:“你是何人,来这千峰岭作甚?”

    风白心想原来此处叫千峰岭,即道:“我来找你们洞主,你们快叫她出来。”

    此人眼睛一瞪:“我们洞主岂是你想见便见的?你擅闯飞燕洞,分明是活得不耐烦了,待我将你擒住,交给洞主处置。”话音一落,此人张开蒲扇大的手掌,当胸朝风白抓到。

    风白不躲不闪,待他手掌到了胸前,便伸指照着他的掌心一戳,格的一声,风白的指尖激发出一股强劲的灵气,将此人的手肘硬生生戳至脱臼。

    此人吃痛,惊叫一声往后退开,左手扶住脱臼的右手,满脸惊恐和疑惑。惊恐是未料风白轻描淡写便将他击伤,疑惑是眼前的年轻人斯斯文文,却只这般了得,不知风白是哪路神仙。

    其余几人见状,先是一怔,接着个个不信邪地操起大刀,一齐向风白砍来。风白出手如电,徒手将他们的大刀悉数缴获,丢在了地上。这几人识得厉害,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风白道:“快叫你们洞主出来,否则我可要对你们不客气。”

    这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便走出洞室,走到那间关上了石门的石室前,伸手用力叩击起来。

    少时,只见石门哗啦啦开了,一个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艳丽女子出现在了门口,没好气道:“我不是叫你们不要打扰我么,什么事那么重要?”

    此人面露怯色,支吾道:“洞主,有……有人要找你。”

    女子仍是不悦之态,道:“什么人找我,是活腻了还是怎地?”

    女子说着走出了石室,这才看见站在石门旁侧的风白,顿时眼睛一亮,下意识便想去整理身上的衣衫,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却将衣衫拉得更低了,还伸手摸摸自己的耳环,又摸了摸头发,整个就是搔首弄姿之态。

    “哟,哪里来的小哥,当真是来找我的么?”女子发出一串媚音,同时眉目含情,眼珠在风白身上滴溜溜地转动起来。

    风白一下就想到了百花宫的二当家芍药。

    “对,我就是来找洞主的。”风白道。

    女子围着风白转起了圈,故意将敞开衣领风光隐约的胸脯贴近风白,嗲声嗲气道:“小哥,你我素昧平生,不知找我飞燕仙子有何贵干?不会是知道我飞燕仙子貌美如花,慕名前来寻欢的吧?”言毕掩嘴咯咯一笑,故作娇羞之态。

    风白心想这是哪门子的仙子,不过是什么野东西吸取天地灵气所化生的女妖,虽容貌艳丽,却难掩妖邪之气。

    “洞主误会了,我非为洞主而来,而是听说洞中来了一位姑娘,我是为她而来的。”风白道。

    飞燕仙子笑容一敛,立时显得有些意外,但忽然又露出笑来,娇声道:“小哥,莫不是你与她认识?”

    风白不答,只道:“洞主可否让我与她见上一面?”

    飞燕仙子伸手勾住了风白的脖颈,对着风白吹气如兰,魅惑道:“见面自然可以,不过……小哥先与我到闺室一叙,如何?”

    风白咳了一声,道:“洞主先让我与她见上一面,见面之后,一切都好说。”

    飞燕仙子半信半疑:“既是如此,不如我们先入闺室相叙,叙完之后再见也不迟嘛。”说着也不管风白同不同意,便去拉风白的手,想把他拉进那间挂着珠帘的洞室。

    但是这一拉,风白却纹丝不动,飞燕仙子神色一怔,不悦道:“你既不愿与我同入闺室,便休想见到她。”

    风白早料到她会翻脸,即道:“若是我非见不可呢?”

    飞燕仙子柳眉一扬:“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风白淡淡道:“想必你是阻止不了我的。”的字一出,已伸掌凌空一拍,砰的一声,击在了石室的石门上。

    整个飞燕洞抖了一抖,但是石门却未破损。

    飞燕仙子哈哈一笑,讥讽道:“我道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就如此而已。”

    风白不以为然,移步向前,伸手在石门上轻轻一推,哗的一声,石门碎裂坍塌,石块落了一地,飞燕仙子笑脸顿时僵住了,变为惊愕,那神情甚是怪异。

    原来风白怕飞溅的石块伤及石室内的人,便只用了几分力道,令石门损而不破。

    风白走进石室,不禁意外不已,只见石室一侧有一张石床,上铺兽皮,兽皮上有一人,玉体横陈,薄纱半掩,却是紫堇。

    风白大步上前,将衣物遮盖在紫堇身上,道:“紫堇,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紫堇眼珠轻转望着风白,手指微微一动,分明是想抓住风白的手,她嘴唇微启,似乎想说话,却不知为何无法发声。

    风白才明白紫堇被飞燕仙子所制,即回头对飞燕仙子道:“你对紫堇做了什么,快让她恢复自由。”

    飞燕仙子道:“我什么也没做,只是让她听话而已,你放心,她死不了的。”

    这样说着,飞燕仙子已轻摆着袖子靠近了风白,风白只觉得一阵奇香袭来,十分的受用,但随即他忽然诧异起来,先前飞燕仙子与自己考得如此之近,却并未闻到此种奇香,难道……

    思忖未毕,只见飞燕仙子面露诡诈之色,似笑非笑地望着风白。风白顿时明白了过来,伸手便扣住了飞燕仙子的手腕。

    然而,还未有下一步的行动,风白只觉得身躯一软,竟支持不住瘫在了地上。风白暗呼不妙,却只能恨恨地瞪着飞燕仙子。

    飞燕仙子哈哈一笑,道:“小哥,你已中了我飞燕仙子自带的飞燕草之毒,不过只会令你身体不听使唤,不会危及性命,你就等着与我好好快活一番吧。”说罢邪魅一笑,便要将风白扶起带出石室。

第一百五十三章 痛失元灵

    就在此时,忽听有人自外面飞落飞燕洞,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果然便是这里发出的吵闹声,若非方才一声大响,还真难发现这里住着人。”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看来我们又有元灵可以吸了。”

    风白全身瘫软,但这两个声音却是听得真切,可不就是狸妖王和鬼英娘娘二人?

    飞燕仙子闻言,也顾不上风白,当即出去察看。

    结果可想而知,几句质问之后,双方便交起了手。不一阵,数声惨呼响起,既有飞燕仙子的声音,也有哪些小喽啰的声音,显然,飞燕洞的人悉数被狸妖王和鬼英娘娘吸去了元灵,变成了没有道法的凡夫。

    狸妖王见飞燕仙子姿色不错,便抱起她欲入石室寻欢,他对鬼英道:“娘娘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鬼英娘娘冷嗤一声:“好色成性,迟早死在女人身上。”

    狸妖王不顾,抱起飞燕仙子走进了挂着珠帘的闺室。

    风白暗暗祈祷鬼英娘娘不要进入石室,一旦进入,则自己和紫堇皆无法幸免于难,鬼英娘娘对自己恨极,不肯能会留自己活路。

    然而事与愿违,鬼英娘娘等得无聊,又好奇于石门的破碎,便与鬼山四杰走了进去。

    风白和紫堇一下暴露在鬼英娘娘的视野中,鬼英娘娘不禁一愣,随即便想转身离去。因上次在天荒古镜的孤枫堂一战,她至今仍对风白有所忌惮,是以本能的便是回避开来。

    但她方转过身去,却又停住了,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然后回过头认真地看着风白和紫堇,渐渐地,她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风白心里咯噔一声,知道鬼英娘娘已看出自己和紫堇被人所制,这下真是死路一条。难道自己当真要死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千峰岭?呜呼哀哉,时也运也!

    鬼英娘娘朝洞外喊了一声:“狸猫,这里还有一个厉害角色。”

    狸妖王在外面道:“娘娘留着自己享用吧,我要办正事了。”

    鬼英娘娘道:“你快过来,你一定想不到这个人是谁。”

    狸妖王道:“到底是什么厉害角色,我裤子都脱了。”

    “是你那个小师弟,看样子动弹不得,旁边还有一个比飞燕仙子更美的女子,你真的不想来看看吗?”

    狸妖王不语,过了一阵,便见他走近了洞室。

    他看了看风白,确定风白真的动弹不得,顿时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然后便将目光转移到了紫堇身上,不禁乐开了花。

    “娘娘,师弟归你,我要旁边的那个美人。”狸妖王捡到了大便宜,不禁喜不自胜。

    鬼英娘娘点头一笑:“想不到我鬼英有此福气,竟能吸得仙人的元灵,等吸了这一个,再消化三五个月,天下便没有几个是我的对手了。”

    言毕哈哈一阵狂笑,举步走近风白,伸手将风白抓了起来。

    风白眼一闭,想起一切就要归零,而师傅尚杳无消息,心里顿时有说不出的苦,然而除了一声叹息,又能做什

    么?

    鬼英娘娘捏开风白的嘴,凑过去用力一吸,风白只觉得全身的经络骨骼都被人抓成了一把,又自体内硬生生被抽出,那感觉令人说不出的害怕,身体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

    鬼英娘娘吸得风白的元灵,又是一阵得意的狂笑。笑声未了,她忽地举起右手,便要照着风白的头顶扎去。

    “不可。”狸妖王大声制止,同时一把抓住了鬼英娘娘的手腕。

    鬼英娘娘一怔:“为何不可?这个小贼杀了三个侄儿,我正好杀了他,以告慰我侄儿的在天之灵。”

    狸妖王道:“如今他已失去元灵,与死人无异,也算为你侄儿报了仇,暂且绕过他吧。”

    “不行。”鬼英娘娘毅然道,同时手指下压,五个手指上尖利的铁锥已触及了风白的头皮,“只要他没死,就不算为我侄儿报了仇。”

    “可你想过吗,他若死了,我师傅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狸妖王道。

    “怕什么,等我消化完了这小子的元灵,区区一个觅罗仙子又哪里是我的对手?你莫要再阻拦我,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鬼英娘娘已有些气恼了。

    狸妖王却仍未松开手,道:“我师傅神威盖世,在极乐之野我们六个人联手都打不过她,若是在你消化完我师弟的元灵之前遇到她,岂不是糟糕,我劝娘娘还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鬼英娘娘一听,讥讽道:“想不到你这只臭狸猫这么没血性,你怕觅罗仙子,我可不怕,他日觅罗仙子若来寻仇,你只消说是我鬼英娘娘杀的这小子,我鬼英定当一人承担。”

    谁知狸妖王仍然不肯松手,道:“我师傅爱憎分明,若她得知我眼睁睁看着你杀我师弟,定会责怪我不顾同门之谊,到时候只怕不是向你寻仇那么简单,你杀人倒是痛快了,我狸王可不想成为殉葬品。”

    鬼英娘娘耐着性子听他说完,此时已是怒不可遏,冷冷道:“好,那我便先杀了你,再杀这个小子。”

    话音落,鬼英娘娘左手忽起,照着狸妖王的面门抓去。狸妖王仰头一躲,那锥尖堪堪掠过脸面,兀自有一股冷意袭到。

    鬼英娘娘一抓不成,此时狸妖王已松开了她的右腕,便右手暴伸,又像狸妖王的胸口抓去。

    狸妖王向后再躲,哪知由于洞室狭窄,一下就退到了洞壁上,不禁心中一骇。嗤啦一声,鬼英娘娘的五个铁锥将他的衣衫抓了个稀烂,指尖的铁锥刚好抓到了他胸口的皮肉,留下了五条浅浅血痕。

    狸妖王来不及察看自己的胸口,鬼英娘娘的左手又已经疾速抓到。

    无奈之下,狸妖王只好脚尖一踢手中握着的狼牙棒,将下端的铁柄踢向鬼英娘娘,试图将鬼英娘娘逼退。

    鬼英娘娘果然侧身一躲,却迅猛地抬起右手,一下抓住了狼牙棒的铁柄,同时左手直抓,反攻狸妖王握住狼牙棒的手腕,试图将狼牙棒抢夺过来。

    两人你来我往,在狭窄的洞室中大打出手,一时斗得不可开交。

    风白听狸妖王说起

    在极乐之野六人联手和师傅大战,原来师傅果真往西去了,而且已经到了极乐之野,若是自己今日能逃过此劫,便可径直去极乐之野找她。

    是以他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狸妖王能够在这一战中战胜鬼英娘娘,那么自己就能存活下来。

    只是狸妖王原本的修为比鬼英娘娘差了一些,经过这一些时间,也不知道他的造诣到了什么境界,能否与鬼英娘娘相抗衡,若是不能,自己还是逃不了死亡的厄运。

    唉,想不到自己竟会有这样一天,自己的性命完全掌握在狸妖王的手中,虽然平日狸妖王肆无忌惮地吸食他人的元灵,造了许多孽,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唯有祈求他能获胜,自己才能逃出生天,否则,自己连师傅的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便要含恨而去。

    风白一阵心潮翻涌,瞬间想到了很多,他甚至想,只要狸妖王今日能救自己的命,哪怕他继续吸食他人的元灵,自己也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师傅要惩罚他,自己也可以为他求情,自私也好,求生欲使然也好,他什么都顾不了了。

    正思忖间,忽听砰的一声,狸妖王手中的狼牙棒将洞壁砸出了一个大洞,连着石门处,豁开了一个大口。狸妖王兵器太长,在洞室内施展不开,此时一见,便跳了出去,在洞厅处与鬼英娘娘继续大战。

    过了一阵,狸妖王胸肋间又被鬼英娘娘抓开了五条口子,要比之前的伤口更深,鲜血也瞬间冒了出来。

    说到底,狸妖王的修为还是差着鬼英娘娘一些。

    但是狸妖王不认输,继续与鬼英娘娘缠斗。狸妖王觉得洞厅内还是施展不开手脚,便脚尖一点飞出了洞口,往对面的一座石峰的峰顶飞去。

    鬼英娘娘和鬼山四杰也飞到了上面,双方再次展开了恶战。

    二人虽换了一个战场,风白却仍能听到他们的打斗之声,只是较为微弱。他侧耳倾听,密切关注着二人的动静,心里一遍又一遍起祈祷狸妖王能够获胜。

    忽地,风白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耳中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风白。”

    风白回过神来,才知道是紫堇在呼喊自己,原来紫堇此时已可活动手脚,也可以发声,心中不禁大喜。

    他想叫紫堇带自己离开,却苦于舌头不停使唤,只好用眼神示意她。紫堇明白他的意思,便极力从石床上坐起。

    但便是这样一个动作,紫堇竟然还不能做到,原来她虽然已可小幅活动,却仍然没有完全恢复,尚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想怎样便怎样。

    风白心里暗暗叫苦,紫堇呀紫堇,你倒是快些恢复呀,你再不恢复,外面的狸妖王可不一定能顶住呀。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紫堇终于挣扎着起了身,然后穿上了衣衫。她奋力地扶起软成一滩烂泥的风白,慢慢地向洞外挪去。

    洞厅处,飞燕仙子等人尚未完全从失去元灵的虚弱中恢复过来,有气无力地靠在洞壁上,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样子,跟尚未从飞燕草之毒中完全恢复的紫堇一般无二。

第一百五十四章 紫堇深情

    飞燕仙子望着紫堇艰难地带走风白,也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同病相怜,竟然自腰间摸出一个玉瓶丢给了紫堇,有气无力地道:“这是飞燕草的解药。”

    紫堇认真看了看飞燕仙子,似乎在辨认真假,飞燕仙子忽然古怪一笑,道:“妞儿,你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只恨我不是男儿身,否则定要娶了你,日日与你恩爱,即便身死道消也无怨无悔。”

    紫堇不理她的话,确定飞燕仙子没有恶意,便捡起玉瓶,倒出了两粒药丸,一粒自己服下,一粒给风白服用。

    解药下肚,紫堇才恢复了正常,但是风白只是稍微缓解了一些,尚不能自由行动,加之被鬼英娘娘吸掉了元灵,此时仍然是虚弱无比。

    但是风白已经可以说话了,便催促紫堇快走,免得鬼英娘娘回到飞燕洞来。

    紫堇带着风白飞落地面,张目寻找着什么,随即脸上露出喜色,只见石峰的脚下趴伏着一只白色的独角兽,正是风白留给紫堇的坐骑辟火。

    紫堇将风白扶上辟火的背部,自己也坐了上去,便策动辟火静静地离开。

    约莫走出一里之外,紫堇这才催促辟火快走。辟火四蹄如飞,朝西边飞奔而去。

    待辟火奔出百里之外,紫堇这才叫住了它,然后将风白扶下来休息。此时风白已可说话,也恢复了行动,但是由于失去元灵,仍然十分虚弱,身体也极为难受,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一副皮囊。

    紫堇见风白一副难受的样子,内心无比的焦急,竟然忍不住眼泪四溢。

    风白看在眼里,强装笑颜道:“紫堇莫哭,我不过是被吸走了元灵,尚有命在,只要勤加修炼,是可以重新恢复道行的。”

    紫堇抹了一把眼泪,道:“那得到什么时候,千年,万年?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便不会在飞燕洞逗留,便不会中飞燕草之毒,都怪我……”

    “不怪你,我是来寻找师傅的,我以为师傅在洞中,今日的情况完全是个意外,怪不得你。”风白继续安慰着紫堇。

    紫堇一摇头,并未因风白的话而释怀。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嘴巴一张,似乎要吐出什么东西。

    风白不禁一呆,道:“紫堇,你要作甚?”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一些,紫堇定是想将她自己的元灵吐出来给自己。

    果然,紫堇的口中吐出了一颗白色的圆珠,就像夜明珠一般,正是修行人视若珍宝的元灵。

    她伸手托住,送到风白面前道:“风白,你吞了我的元灵吧,虽然没有多少道行,但也算有些小用。”

    风白连忙伸手一推:“不,我不能要你的元灵,你快快把它吞回去。”

    “不,你把我的元灵吞了,至少可以让你好受一些,你在我的修为基础上重新修炼,也可以更快恢复道行,否则你重新来过,何时是个头?”

    风白摇了摇头,坚决不受,他干脆闭上眼睛,慢慢地调息起来。

    紫堇又劝说了一番,风白就是不肯接受,无奈之下,紫堇只好将元灵吞了回去。

    过了一阵,紫堇带着风白,跨着辟火继续向西飞奔,径直赶往极乐之野。

    ……

    百花宫内,一个身穿白衣、貌若天仙的少女半卧在上首的软

    椅上,只见她玉面泛红,似醉非醉,微眯双眼,就像一只慵懒的白猫,望之令人生爱。

    风白和紫堇回到宫中,一见此人,风白顿时眼睛一亮,随即普通一声跪下,激动地喊道:“师傅。”

    这半卧状的白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觅罗仙子。

    听得喊声,她微睁双目,望着风白半晌,才带着醉意道:“你是谁呀?”

    风白一怔,以为师傅是喝醉了不认得自己,便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重新跪下,道:“师傅,是我,弟子风白。”

    觅罗仙子认真地看了看风白,忽然怪异一笑,道:“原来是你,你来这里作甚?搅扰我的清梦,就不怕我杀了你?”

    风白又是一怔,也不知师傅是真醉还是故意不肯相认。想到自己此前刚刚经历生死难关,不禁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滚落下来。

    重整心绪后,他抓着觅罗仙子的手臂道:“师傅,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就在来的途中,我与那鬼英娘娘相遇,结果……结果我的元灵被鬼英娘娘吸走了。”

    觅罗仙子听得此言,呆了一呆,却将风白的手拿开,道:“你抓着我的手作甚?男女授受不亲,光天化日的,你也不矜持一点。”

    风白见她身上透着浓浓的酒气,言语颇有醉意,料想师傅时喝多了极乐酒。想到师傅平日滴酒不沾,五谷不进,今番却喝成这样,定是自己不忠之举令师傅伤心,才使她一朝破除了数千年的良习,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愧疚。

    “师傅,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么?”

    风白再次抓住了觅罗仙子的手臂,几乎要哭出来,自己既没有获得师傅的原谅,如今连元灵也被鬼英娘娘吸走了,如此打击,任是风白如何坚强,此时也忍不住要意志崩溃。

    觅罗仙子却就像听不懂一样,对着风白傻傻一笑,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我都不认识你,你却在这叽叽呱呱说个不停,我很困了,要睡觉,你不要再打扰我。”说着打了个哈欠,闭目睡了过去。

    风白看着师傅的醉态,估计师傅是真的喝醉了,也不敢再说话,就那样跪在她的身侧,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

    “风白,我看你师傅是喝醉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酒,你还是去休息吧,有什么话等她醒来再说。”紫堇从旁道。

    风白缓缓摇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将跪姿改为坐姿,守在觅罗仙子身旁,欲就地等她醒酒。

    此时两个女子走了出来,正是百花宫的大当家白荷和二当家芍药。

    一见紫堇,白荷便道:“三妹,你可是回来了,你离开之后,百花宫发生了好多事,宫中的姐妹可都遭了难,我和二妹也险些遭了殃。多亏觅罗仙子出现,才救了我们。”

    紫堇道:“是不是鬼英娘娘和狸妖王他们来过这里?”

    “就是他们。”芍药接过道,“起先他们只是骚扰了龙吟山庄,将那里正在重建山庄的人尽数吸掉了元灵,后来他们又来了这里,把姐妹们的元灵也吸掉了,我和姐姐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才得以保全,谁知那鬼英娘娘不顾狸妖王的反对非要吸掉我们的元灵,若非觅罗仙子及时相救,我们现在估计只剩下一副躯壳了。”

    风白却只关心师傅何时醒来,便道:“二位当家,我师傅

    可是喝了极乐酒?”

    白荷道:“是的,尊师自鬼英娘娘手中救下了我们,之后便一直躺在这张软椅上饮酒,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风白道:“可有醒酒之法?”

    “没有,尊师似乎心情不佳,是以饮酒过量,一直是这样醉着。”白荷如是道。

    风白无计,只能继续守在师傅身旁,希望她快些醒过来。紫堇再次劝他回屋休息,却被风白拒绝,紫堇便在一旁陪着风白。

    这期间,紫堇问起了风白与觅罗仙子之间的事。风白一路找寻师傅,此时找到了,却急着向觅罗仙子道歉,实在有些令人费解。

    风白本无脸再提,但是紫堇对自己可谓情深若海,若有必要,只怕连性命都可以交给自己,也便放下了顾虑,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将起来。

    紫堇听得其中原由,不禁怔怔出神,唉,想不到那么多女子愿意为风白付出所有,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还有眼前的觅罗仙子,只怕自己在风白心目中的地位,还不及觅罗仙子的十分之一吧。

    不过算了,自己初遇风白之时,风白便已明说他心有所属,自己一直都是一厢情愿,自己和风白注定是没有结果的,还是安分地守护在风白身边,不争不闹,就当是红颜知己吧。

    直到掌灯时分,觅罗仙子终于醒来,却醉意未退,一脸倦容,显然是饮酒过度所致。

    风白欣喜地喊了一身师傅,觅罗仙子看了看他,并未理会,兀自提起桌上的酒壶倒酒。

    “师傅,不要再喝了。”风白捉住了她的玉手。

    “不要管我,我要醉死在这百花宫。”觅罗仙子甩开风白的手,继续往酒杯里倒酒。

    她这一甩力道极大,风白被甩得侧身倒在了地上。紫堇见状,连忙将风白扶起,对觅罗仙子道:“仙子莫要再喝了,风白的元灵被鬼英娘娘吸走了,快想想补救之法。”

    觅罗仙子倒酒的手略为一顿,显然是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但随即放下了酒壶,拿起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饮罢,觅罗仙子道:“仙妖有别,鬼英娘娘或许无法消化这个元灵,你们自己想办法将之夺回来便是。”

    紫堇和风白一听,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线希望。如果此言当真,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紫堇道:“可是我们修为浅薄,根本不是鬼英娘娘的对手,若是仙子亲自动手,我想夺回风白的元灵应该不是难事。”

    “与我何干?”觅罗仙子忽然不悦起来,声音一下提高了不少,“你们都给我走开,莫要妨碍我喝酒。”

    “仙子,风白失去元灵,已与凡夫无异,还是有劳仙子出手方可成事。”紫堇不顾觅罗仙子已经恼怒,继续为风白说话。

    觅罗仙子闻言,侧着脸斜斜地望着紫堇,冷冷地道:“你那么关心他,何不由你去帮他夺回?我与他已不是师徒,此事与我毫无关系,你再多言,可莫怪我觅罗仙子无情。”

    紫堇一听,还真是有些惧怕,倒不是说觅罗仙子的修为有多高,或者会突然向紫堇发难,而是觅罗仙子那冷冷的神色和话语,带着一股天生的威严,叫人自然地便不敢违背她。

    紫堇便住了口,眼望风白,示意风白自己向觅罗仙子求情。

第一百五十五章 狸王鹰王

    风白正要开口,却见觅罗仙子忽地起身,径直走出了大堂。

    “师傅,你要去哪?”风白喊道,同时起身去追。

    觅罗仙子不答,看见风白追来,似乎有意要避开他,当即脚尖一点,瞬间飞出百花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师傅,你不要走。”风白大声喊着,想要追赶,却已不能像以前一样飞行,只能快步奔出。

    然而觅罗仙子身轻如燕,早已不知所踪,风白呆立在地,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便默默地站着不动,就像一根木桩一般。

    “风白,你师傅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不知过了多久,紫堇温言相劝,同时伸手轻拉风白,风白这才随紫堇回到了大堂。

    风白颓丧地坐在椅子上,好想大声地哭出来,把自己满腔的苦闷全部倾倒干净,如今一股气堵在胸口上,说不出的难受。

    紫堇一旁默默看着,想安慰风白,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知道风白现在的心境,只怕是听不进别人的任何安慰之语。

    正静默时,只见人影一动,有人走进了大堂。风白以为师傅去而复返,心中一喜,便要喊出师傅二字,待定睛一看,此人却不是觅罗仙子,而是狸妖王,风白到了嘴边的师傅二字当即硬生生吞了回去。

    狸妖王身上有多处伤痕,但皆不深,伤势并不严重。

    但见紫堇,狸妖王眼睛一亮,放出了轻浮之光:“美人,想不到你来了此地,我正想来找百花宫的大当家二当家,想不到如此凑巧,真是令人惊喜,你可知当日在云梦附近的集市上一见着你,我便被你迷住,今日该是我得偿所愿之时了吧。”

    紫堇一阵紧张,双脚不由得挪了一挪,便想向风白靠近。

    风白道:“狸妖王,当日紫堇身着红装,正从真龙之孙子岳的婚礼中脱身,她与子岳已拜过堂,你敢对紫堇不敬,便是与真龙家族为敌,你可要考虑清楚后果。”

    狸妖王哈哈一笑:“此事我早有耳闻,你不用拿真龙来吓唬我,我狸王可不是吓大的。”说着目露淫光,向紫堇步步逼近。

    紫堇大恐,已躲到了风白的身后。风白见无法以真龙家族之威吓阻他,便心念一转,道:“那你可知当日紫堇为何要从龙家的婚礼中逃脱?”

    狸妖王眼睛一瞪:“为何?”

    “紫堇是我的女人,是我带她离开的,你敢动我的女人,你得掂量清楚后果。”风白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希望可以镇一镇狸妖王。

    狸妖王一怔,随即阴险一笑:“师弟,你已失去了元灵,就跟一个村夫一样,我压根就不怕你,即便就是你的女人,我借来玩玩,又有何不可?哈哈哈……”

    “狸妖王,休要得意,师傅尚在百花宫,你敢对紫堇无礼,我便叫师傅将你打回原形。”风白大声喧嚷,再次以谎言吓唬狸妖王。

    狸妖王当即笑意一敛,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四周。

    风白见此计奏效,便继续道:“你还不快速速离去,我念在你从鬼英娘娘手下救了我一命的份上不与你计较此事,否则我既可便可喊师傅出来教训你。”

    狸妖王信以为真,眼睛在紫堇身上停留了一下,便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了。

    风白、紫堇皆松了口

    气,这要是不把狸妖王吓走,紫堇今日当真难逃一劫,这个后果紫堇不敢想象。

    紫堇听得风白方才说自己是他的女人,虽然是唬人之计,但听着心里也是十分受用。风白虽然一颗心全在觅罗仙子身上,但是对自己也是爱护有加,自己能得到风白如此相待,就算不能与风白朝夕相处,也心满意足了。

    这样想着,紫堇一颗心顿时快慰了许多,她甚至觉得自己只是与风白相遇得太晚了,若自己先于觅罗仙子与他相识,只怕风白现在迷恋的便是自己,而不是觅罗仙子。

    次日,紫堇早早便起来为风白采集露水,风白现在身体虚弱,却又不能以饮食滋补,便只能靠一点甘露来提振精神。

    风白喝下紫堇采集到的露水,加之昨晚一夜休息,此时精神确实好了不少。最主要的是师傅已经明示了鬼英娘娘或许无法消化自己的元灵,待他日找到机会,自己再把元灵夺回来便是。

    只是现在自己没有这个能力,若能找到朱雀神女,对对鬼英娘娘便是小事一件。

    这样想来,风白也无意继续在百花宫逗留,当即便要辞别紫堇,架辟火回往中州。

    紫堇并未阻拦,只是提议与风白同去,风白如今形同凡夫,莫说什么妖魔鬼怪,便是随便一只野兽,风白也无力应付,若自己能陪伴左右,也算是有个照应。

    风白却推辞了紫堇的好意,只道辟火脚力奇快,不消多久便可回到中州,他叫紫堇在百花宫好生呆着,以免再落入子岳和飞燕仙子这样的坏人之手。

    紫堇无奈,只能任由风白独自赶回中州。

    尚未动身,却听一个声音在门外喊道:“师弟,你在哪呢,我狸妖王又回来了。”

    风白一惊,狸妖王去而复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是识破了自己的计谋,难道他离开之后看见了师傅?

    “师弟,你不用再躲了,我知道你还在这里,快出来吧。”狸妖王的声音再次响起,且朝着厢房这边走来。

    风白和紫堇只能硬着头皮出去相见。

    “师弟,你骗得我好苦,师傅昨晚明明不在宫中,他老人家在宫外的一块石头上睡着了,我守了她一宿,今早亲眼看着她离开,如今她已经走远了,所以我又回来了。”

    风白一听,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否则狸妖王绝对不敢再回来。如今师傅已经走远,狸妖王已经没有什么可忌惮的了,真地糟糕透顶。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白荷和芍药走了过来,白荷媚声道:“哟,狸王回来了。”

    狸妖王哈哈一笑:“大当家,我回来了,我看你们三当家的貌美如花,极想跟她亲近亲近,大当家的没意见吧?”

    白荷打了个哈哈,道:“狸王是独自回来的吗,哎呀,你怎么受伤了?”

    “别提了,鬼英那个死婆娘,我跟她闹翻了,我这身上的伤也是她弄的,这个老太婆,只恨我打不过她,否则我定要将她大卸八块。”狸妖王恨恨道。

    “哟,狸王莫生气呀,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提了,今儿个我心情大好,大当家,快给我上酒,我要三当家的陪我喝上几杯。”

    “好好好,酒有的是,我这就叫人备上。”白荷说着看了紫堇一

    眼,眼神中透露着无奈,毕竟狸妖王道行高深,眼下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办。

    白荷一走,狸妖王便直直盯着紫堇,露出得意的笑容,道:“美人,今儿个你是跑不了了,乖乖随我去吧。”说着手一伸,便要去抓紫堇的手臂。

    风白当即挡在了紫堇的身前,道:“狸妖王,昨晚师傅说了,仙药有别,鬼英娘娘无法消化我的元灵,待我夺回元灵,你跟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若胆敢对紫堇无礼,到时候我一定会叫你好看。”

    狸妖王哈哈大笑:“师弟,你莫要唬我了,你先夺回元灵再说吧,今儿个我非要得到这个美人不可,除非师傅在此,否则谁也阻止不了我。”

    话毕,狸妖王抓住挡在紫堇前面的风白,一下就把摔在了一丈之外,风白没有灵气护体,被摔得眼冒金星,浑身疼痛,脸上现出了痛苦之色。

    “风白。”紫堇惊叫一声,便要去扶风白。

    但是狸妖王大手一抓,已将紫堇抓在了手上。紫堇心中害怕,拼命挣扎,可是以她的修为,如何能挣脱狸妖王的控制?

    狸妖王哈哈大笑,抓着紫堇径直往大堂走去。风白不顾身上的疼痛后面追赶,试图阻止狸妖王侵犯紫堇。

    待走到大堂,上首的桌上已备上了酒肉果子,不过那里除了白荷和芍药,却多了一个人,一个须发皆白,鹰钩鼻子的独臂老者。

    风白识得此人,正是独臂鹰王,想不到他如今流落到了这里。

    狸妖王一怔,下意识便松开了手中的紫堇,道:“鹰王,这里已经被我狸王占了,你在这作甚?”

    独臂鹰王不答,却认真地看了风白一阵,心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接着,他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这才斜着眼看了看狸妖王。

    “没错,这次是你先来这里,不过我已经问清楚了,你是一个人来的,对是不对?”

    狸妖王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不急不慢道:“不错,我是一个人来的,怎么,难道你以为我是一个人,你就能把我怎么样?”

    “哈哈哈哈。”鹰王仰天一笑,眼睛在狸妖王身上的多处伤口来回审视着,“你不单是一个人,而且还受了伤,而且这些伤……看起来是鬼英娘娘留的,怎么,你们不是一伙的么,难道如今反目成仇了?”

    狸妖王不由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说实话这些伤口他之前并没在意,但是如今面对独臂鹰王,他还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自己右臂上的那几条血槽,这几条血槽太深了,已经深入骨骼,这也是他最终败给鬼英娘娘的原因。

    “我与那臭婆娘却是反目成仇了,不过你不要以为这样便可以捡到便宜,我劝你还是乖乖地离开这里,我这狼牙棒可不是吃素的。”狸妖王说着左手拿起狼牙棒,在地面上用力顿了一下。

    “哈哈哈哈。”鹰王又是一阵大笑,“上次你与鬼英合伙欺负我,将我赶出了这个温柔乡,我至今耿耿于怀,如今倒是公平,你我单对单,而且是一臂对一臂,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鹰王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抓起带刺的铁鞭,便走到了大堂的中央。狸妖王也不认怂,也站到大堂中央,与鹰王面对面。

    于是乎,两人开始了一场公平的较量。

第一百五十六章 紫堇风白

    鹰王招式凌厉,咄咄逼人,狸妖王左手应敌,颇有些不适应。狼牙棒本就是双手使用的兵器,不但重,而且长,以狸妖王的造诣,虽然这点分量根本不在话下,但是要将它耍好,离开了右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鹰王没有右臂数千年,早已习惯了左手,不得不说占了不少便宜。

    风白见二人斗成一团,便轻轻动了动紫堇,用眼神暗示她趁乱离开。紫堇会意,当即贴着大堂的墙壁匆匆出去。

    哪知狸妖王虽然正和鹰王大战,却丝毫没有放松对紫堇的监视,说到底,这是他最有可能将紫堇弄到手的一次,只要打败了鹰王,还有谁能够阻拦他?眼见紫堇逃跑,他岂能听之任之?

    霍的一声,狸妖王的狼牙棒猛地挡在了紫堇的前面,把紫堇吓了一跳。

    “想走,没那么容易。”狸妖王挡了一下紫堇,不得不又回头与鹰王相战。

    紫堇便又绕到另一边,试图从另一侧离开大堂。

    狸妖王无奈,只好将鹰王引到大堂门口,将门口堵了个结实,两人你来我往,若要从二人舞动的兵刃下面出去,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紫堇顿时呆了,着急地思索其他逃离的办法。

    哪知便这时,嗤啦一声,狸妖王一个躲闪不及,被鹰王一鞭扫中了左肩。铁鞭拖过,狸妖王的肩头被扯下了一大块肉,鲜血横飞,疼得狸妖王闷哼一声,当即跳了开来。

    狸妖王看了看鲜血汩汩外涌的伤口,只怕已经深入到了肩骨,抓握狼牙棒的左手也轻轻地颤抖起来,看样子,今日又要错失占有紫堇的机会了。

    狸妖王虽然心中万分不甘,可是继续与鹰王纠缠,只怕连性命也要搭上。不得已,狸妖王只能怒哼一声,飞身逃离了百花宫。

    紫堇一见狸妖王逃去,一颗忐忑的心总算安宁了一些。

    独臂鹰王却目光在紫堇身上一闪,然后落到了风白身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道:“小子,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被狸妖王弄得灰头土脸的?”

    风白一怔,难道他看见了狸妖王将自己摔在地上的一幕?这老鬼也不是个好东西,听他方才所说,似乎他早就在百花宫呆着了,是狸妖王和鬼英娘娘来了之后才走的,难怪他现在非要将狸妖王赶走。

    遂道:“我怎样与你何干,难不成你以为赶走了狸妖王,便可以为所欲为?”

    鹰王闻言微微一怔,又认真地看了看风白,再次诡异一笑:“你小子别硬撑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元灵被鬼英娘娘吸走了,对是不对?”

    这下是轮到风白发怔了,想不到自己的底细已经完全暴露在了鹰王的眼皮底下,看来自己的苦难就要来了。

    鹰王揭了风白的底,眼光又在紫堇身上一扫,指着紫堇对白荷道:“大当家,这个女子莫不就是以前不曾露面的三当家?”

    白荷点点头,有些为难地道:“回鹰王,是的,她就是三妹紫堇。”

    鹰王顿时满意地笑了笑,望着紫堇道:“三当家真是貌美如花,赛过天仙哪。”

    紫堇一见鹰王的眼色,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害怕,这种眼色她

    见过不止一次,子岳、狸妖王,他们都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想不到自己躲过了狸妖王之手,却又落入另一个魔鬼之手。

    思忖未毕,却听鹰王道:“三当家,我此前在百花宫盘桓了不少时日,一直听说还有个三当家,今日一见,简直惊为天人,三当家如果不嫌弃,陪我鹰王饮上几杯,如何?”

    紫堇不由得望了望白荷,白荷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这种神色外人看不懂,但是紫堇却是明了。

    遂道:“鹰王,小女子刚从中州回来,沿途劳顿,身子骨尚未缓过来,我看要让鹰王失望了。”

    “哦?”鹰王有些意外,“三当家不肯答应,是瞧不起我鹰王么?”

    “不,鹰王言重了,小女子确实是因路途遥远而身疲力乏,并无得罪鹰王之意,改日我再陪鹰王畅饮,鹰王以为如何?”

    独臂鹰王沉吟了一阵,目光在紫堇身上审视了一番,似乎是在甄别紫堇所言是真是假。紫堇一见他的眼光,顿时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三当家,若我鹰王非要你喝上几杯呢?”鹰王一改方才客气的样子,转而变得强硬起来,脸上隐隐有一些不满。

    “这……”紫堇顿时语塞。

    “鹰王,你对一个弱女子言辞咄咄,就不怕我们这些旁人看了笑话?”风白当即出言救场,同时向紫堇使了一个眼色,叫她赶紧离开。

    紫堇会意,转身就走。

    岂知鹰王并不理会风白的话,而是大步向前,一下就拦住了紫堇的去路。

    “三当家,你今日不陪我鹰王喝上几杯,我是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大堂的。”鹰王满脸的轻佻之色。

    风白道:“老鬼,你怎地这么不要脸,你……”

    “闭嘴。”鹰王突然大喝,目露凶光地望着风白,“你小子再多嘴,我即刻就杀了你。”

    风白根本不惧,道:“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师傅觅罗仙子定会将碎尸万段,不信你就试试看。”

    鹰王狠狠地盯了风白一阵,他自然相信风白的话,但是此时此刻,觅罗仙子并不在场,鹰王又岂会被风白的一句话吓倒?

    他霍地一闪身形,一下就到了风白的面前,伸手抓住风白的衣领,用力地将风白摔了出去。

    啪——

    风白被摔在了两丈之外,直接落到了大堂的门口。风白只觉得浑身剧痛,脏腑就像要碎裂一样,胸中气血上涌,忍不住嘴角渗血。

    紫堇一见此状,惊呼了一声,这是风白第二次被人这样狠狠地摔在地上,以风白现在的情况,可是随时有摔死的可能。

    她跑上前去将风白扶起,连忙询问风白的情况,风白眼冒金星,连话也说不出来。

    “你这个恶贼,你为何要对一个失去了元灵的人下此狠手?你要喝酒,我陪你便是了。”紫堇担心鹰王继续对风白施暴,虽然心中愤恨,却不得不答应鹰王的要求。

    “哈哈哈哈,这才像话嘛。”鹰王得意地大笑起来,随即坐到了上首,摆出一副等待的模样。

    紫堇却不敢上前,她知道鹰王这种人是什么样子,喝酒事小,他最终的目的却是要自己的人。

    “三当家,请吧。”鹰王对着自己身边的软椅,向紫堇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紫堇无奈,只好挪着脚步慢腾腾地走了过去,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坐在了鹰王的身边。

    鹰王得意之极,伸手搭在了紫堇的香肩上。紫堇身躯一颤,就像触电一般,她本能地产生一种抗拒心理,便想往旁边挪,但是只稍微一动,鹰王便按住了她的肩膀。

    “大当家,快倒酒。”鹰王向白荷发令道。

    白荷便往桌上的两个酒杯倒酒,同时对紫堇道:“三妹,你好生陪鹰王喝几杯,莫要害怕,鹰王不会怎么样的,等鹰王喝好了,你便可以回去歇息。”

    白荷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却向紫堇传递着另一种意思:把鹰王灌醉,然后趁机逃离。

    紫堇懂得白荷的意思,只是要陪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喝酒,这个人还对自己动手动脚,她的心理就十分抗拒和难受,只是苦于没有选择。

    “三当家,喝酒吧。”鹰王端起一杯酒,却不是要紫堇端着,而是直接向紫堇的嘴巴罐去。

    紫堇的心理说不出的苦,只能张口将酒吞下。一杯,两杯,三杯……

    此时风白已清醒了过来,看见鹰王如此无礼,顿时义愤填膺:“你这个败类,等我夺回了元灵,我一定要替紫堇讨回公道。”

    鹰王根本不理会风白,只是极为享受地一杯接一杯把酒灌进紫堇的嘴里。紫堇吞咽不及,那些酒都溢出来了,顺着紫堇的下巴流到她粉白的脖颈上,顺着领子往下淌,片刻便濡湿了衣襟。

    鹰王彻底露出了淫邪的本色,盯着紫堇的脖颈和领口淫笑不止。

    “畜生,快放了紫堇,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你有种就杀了我,来呀,快来杀我呀,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这个狗东西,你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风白一边愤愤地大骂鹰王,一边朝上首走去,等到走近了鹰王,他便举起神杖用力地向鹰王的头上砸去。

    鹰王面露鄙夷之色,伸手一抓,将神杖抓了个结实,然后用力一送,风白便被推出了数尺之远,仰面摔倒在地。

    风白爬起身,再次挥杖向鹰王打去。鹰王已经恼了,抓着神杖顺势一拉,将风白拉近,然后一掌拍在了风白风胸口上。

    啪——

    啪——

    第一声是风白中击的声音,第二声是风白摔出去落在地上的声音。

    哇——

    风白张口吐出一大口血,眼睛一花,已经处在昏迷的边缘,想要起身,一时半会根本办不到。

    若非鹰王惧怕觅罗仙子为风白报仇而收住了力道,鹰王这一击完全可以将风白杀死。

    紫堇看见风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泪顿时狂涌而出,猛地发力想要起身,却被鹰王死死按住。

    “风白,你别死,你不能死……”紫堇失声哭喊起来。

    白荷看见此状,内心颇为不忍,遂坐到鹰王的另一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道:“鹰王,三妹正在伤心处,现在让我来陪鹰王吧。”

    鹰王高兴地点着头:“好,好。”说着端起酒杯与白荷共饮。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战鹰王

    紫堇挣脱了鹰王的手,前去查看风白的伤势,风白心肺受到打击,此时呼吸不畅,还一边咳嗽。

    紫堇想起风白身上的仙丹,便取出一粒给风白服下,希望能给风白提气强身,以减轻他的痛苦。

    随后,紫堇看见芍药手上的佩剑,便猛地伸手拔出,一个飞身,平平一剑朝鹰王刺去。

    芍药大感意外,喊了一声:“三妹。”

    白光一闪,紫堇手中之剑已到了鹰王的身前。

    鹰王却已经发现了紫堇的举动,仍稳坐原地,待紫堇的剑尖到了胸前一尺,这才伸手一捏,竟稳稳地捏住了来势汹汹的利剑。

    紫堇大愕,想不到鹰王竟然徒手捏住了自己的长剑,当即向前猛推,欲将剑刺进鹰王的胸膛。

    然而一股强大的阻力反传回来,长剑却不能前进一分,连试两次,皆是如此。紫堇大急,便向后拔剑,谁知长剑还是动不得分毫,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紫堇猛地一转手腕,试图将长剑剑身来个反转,以割断鹰王捏住长剑的手指,从而摆脱鹰王的控制。

    锵——

    紫堇手中的长剑竟然在鹰王捏住之处断为了两截,紫堇握住这端的剑身兀自颤抖不已,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紫堇大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鹰王将捏住的一截短剑一丢,一掌平推,疾速朝紫堇凌空打出一道强劲的灵力。

    紫堇急忙躲避,却由于距离太近,加之根本没意料到鹰王会突然出掌,顿时被击中了胸口,她嘴里发出一声娇哼,身躯向后飞出了一丈有余,仰面摔倒在地,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

    鹰王冷哼一声:“贱婢,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今儿个我就让你尝尝我鹰王的厉害。”说着大步从上首下来,三几步走到了紫堇身边,一把将紫堇抓了起来。

    他像拎起一只小鸡般将紫堇拎到上首,伸手一扫,将桌上的酒盏器具扫掉,将紫堇放在上面,伸手抓住紫堇的领口猛地一扯,一下将紫堇的衣领扯了开来,露出了雪白的胸口。

    “不,你这个畜生。”紫堇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己即将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到鹰王的凌辱,当即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前胸,挣扎着想从桌上站起来。

    鹰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住,紫堇根本无法反抗,除了嘴里不停地喊不,只能任由眼泪哗哗地往外喷涌。

    风白看到此状,大声嘶喊起来:“鹰王你这个败类,你欺辱一个弱女子,你会遭报应的,快给我住手。”

    一旁的白荷也劝道:“鹰王,你可否斯文一些对待三妹,这里这么多人,恐怕有伤大雅吧。”

    唯有那芍药冷眼旁观,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她甚至想,紫堇呀紫堇,看你平日装模作样,假装清高,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颜面扫地、贞节尽失的。

    鹰王听了白荷的话,似乎稍稍冷静了一些,看了看在场的人,便将紫堇的衣领整理了一下,邪魅一笑道:“也对,待我将她带回房,再好好享用也不迟。”

    说着再次抓起紫堇,便要离开大堂。

    “咳。”

    一声咳嗽传来,众人都往大堂门口看去,不知何时,一个白衣女子站在那里,正冷眼旁观这一

    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觅罗仙子。

    “师傅,快救救紫堇。”风白不顾自己的话可能引起师傅的反感,毅然向觅罗仙子发出了这个请求。

    觅罗仙子却没有看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径直走进大堂,坐到了上首,道:“大当家,给我倒酒。”

    白荷答应了一声,便开始收拾地上的酒盏。

    “都打坏了,你重新去备一些酒来吧。”觅罗仙子淡淡地道。

    白荷答应着,却犹豫了一下,这才下去备酒。

    哪知白荷刚走一步,觅罗仙子却叫住了她:“等一下。”白荷依言停住了脚步,不知觅罗仙子有何吩咐。

    觅罗仙子这才将目光投向了独臂鹰王。鹰王未曾见过觅罗仙子,此时一见,早已呆了,他以为紫堇已经是风华绝代,想不到又来了一个绝色女子,竟然比紫堇还要更加令人惊艳。

    “此人是谁,为何在这里大闹不止?”觅罗仙子稍稍转向白荷,不动声色地道。

    “他……他是鹰王。”白荷答道。

    “没错,我原是昆仑山上的一只雪鹰,自号鹰王。”独臂鹰王接过话茬,同时已将手里的紫堇放下,一双眼睛在觅罗仙子身上滴溜溜乱转,正打着龌龊的主意。

    “哦,原来是鹰王。”觅罗仙子微抬眼皮看了看独臂鹰王,慢条斯理地道,“你将百花宫的三当家留下,自己出去吧,我要在此饮酒,莫要搅扰我的酒兴。”

    鹰王一愣,对觅罗仙子的傲慢之举有些不满,但接着又笑了:“美人,你莫不就是中州四仙之一的觅罗仙子?我早就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哪。”

    觅罗仙子看见鹰王一脸邪笑,心里已经厌恶起来,但脸上却仍然平静的样子,不温不火地道:“阁下莫要管我是谁,我叫你出去,你出去便是,若再聒噪,可别怪我不客气。”

    鹰王一听,又是一怔,道:“美人貌若天仙,脾气却是不小哇,好,我鹰王就喜欢这样的……”

    “的”字尚未说完,觅罗仙子前面的桌子却忽地动了,疾速往一侧平飞,正是奔着鹰王而去。

    鹰王话未说完,但也只能打住,急忙伸手一挡,哗啦一声,将桌子拍得粉碎。

    在场之人谁也没看清桌子是怎么突然飞起来的,虽然觅罗仙子一只手按在了桌子上,但却不见她有任何发功的迹象,而且即便发功,也是只能往下发力,这桌子却诡异地向侧边移动,实在令人费解。

    来不及细想,觅罗仙子已霍地起身,手一动,手上已多了一条软鞭,呼地向前甩直了。

    “哈哈,这也算是兵器?”鹰王略带讥讽地道。

    觅罗仙子见鹰王讥讽自己,当即手上发功,将软鞭裹上了一层黄莹的光,看起来颇为华美。

    风白在倭奴岛时曾经见过师傅的软鞭变成黄莹的样子,但那时却看得不甚清楚,如今看来,师傅的虎筋鞭不但被黄光所罩,而且光亮一直延伸到了鞭尾之外一尺多长,显然,师傅在这段时间悟出了一种属于自己的法诀,此时以法诀裹鞭,不但增加了软鞭的坚韧程度,而且增加了软鞭击打的威力,这跟睚眦的血息**将红光透出剑尖和后土巨链尾端的蓝光是一样的。

    鹰王见状,愣了一愣,显然他也知道这是一个人的修为到了一个极高境界的象征。

    “怎样,我的兵器现在算是兵器了吧?”觅罗仙子秀眉一挑,语气冷峻地道。

    鹰王叫苦不迭,想不到今日看走了眼,等下要是动起手来,只怕自己不是对手,可是眼下的情形,自己已无避而不战的可能,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同时,鹰王还是存有一丝侥幸的心理,眼前的觅罗仙子看起来颇为年轻,虽然传闻她的实际年岁已经不小,可是怎么看,都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说不定她的实际战力并不是看到的这么厉害。若是自己能战胜她,那么不但可以霸占紫堇,连这觅罗仙子,也要成为自己的玩物,岂不是美哉妙哉?

    想到这里,鹰王甚至动了动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觅罗仙子起手扬鞭,呼,一鞭向鹰王击去。软鞭划出一道美丽的光影,自上而下斜斜地劈向了鹰王的上身。

    鹰王不敢怠慢,当即向后急跃,嗤的一声,觅罗仙子鞭尾的黄光扫中了大堂里的柱子,将千年古木做成的柱子划开了一道平整的切口,深入一尺,就像锋利无比的利器在极大的力道下一下切割开来的一般,连一旦木屑都没有。

    鹰王暗道一声“苦也”,当即丢掉了所有的幻想,也顾不得什么脸面,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便一个腾身,平平地向门口飞窜而去。

    觅罗仙子岂容他逃走?伸手一吸,硬生生将鹰王飞起的身躯吸住,再用力一拉,呼,鹰王的身躯便身不由己地向后飞撤,砰的一声,撞在了大堂上首的墙壁上。

    鹰王摔在地上,狼狈不已,却没有受什么伤。

    好在觅罗仙子只是想羞辱他,并未使出多大的力气,否则这一摔哪里有不受伤的道理?

    鹰王爬起身,摸了摸受到震荡而隐隐作疼的胸口,忽然道:“且慢。”

    “怎么,鹰王有什么话说?”觅罗仙子仍然不紧不慢,面无表情地道。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对仙子多有得罪,还请仙子手下留情,放过在下。”鹰王单手无法作揖,便微微低头,以示屈服。

    觅罗仙子忽然神色一凛,不悦起来:“你方才不是还欺负人家一个姑娘吗,怎么,现在就想走了?”

    鹰王不由得望了望仍然惊魂未定的紫堇,面露尴尬之色道:“在下一时糊涂,实在该死,只要仙子肯放过在下,在下以后定当好好反省,痛改前非。”

    “哼。”觅罗仙子神色更加冷峻了,“痛改前非?我看你这种人是不会改变的,除非你主动让人家姑娘将你剩下的一条手臂也砍了,我便让你走。”

    “这……”鹰王顿时一张脸变得死人般难看,若再断一只手,岂不是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看你这个样子,你是不肯啰?好,那就由我来代劳,你若受得起我一鞭,你便可以离开,也不用断去一臂。”觅罗仙子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但是鹰王却并不认为觅罗仙子心软了,须知觅罗仙子仅凭鞭尾的黄光便将柱子击出一条深槽,若是被鞭子本身击中,以他的修为,根本无力抵御,只怕非被劈成两半不可。断臂与丧命比起来,似乎又是断臂要稍微好些。

第一百五十八章 痛心

    “仙子,在下愿意让三当家的断去一臂。”鹰王无奈道。

    “好,这还差不多。”觅罗仙子说着软鞭一甩,将地上那柄原属于芍药的断剑卷起,直直地送到了紫堇的面前。

    紫堇看着被觅罗仙子的虎筋鞭卷起而悬在身前的断剑,却犹豫起来,她不是不想砍断鹰王的手臂,而是即便砍断了鹰王的手臂,倘若鹰王要来寻仇,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觅罗仙子见紫堇迟迟不伸手拿剑,有些意外,道:“三当家,难道你不想惩罚这个欺负你的坏人?”

    紫堇仍然犹豫不决,风白便道:“紫堇,快拿剑呀,绝不能就这么让人欺负你。”

    但是紫堇真的不敢砍断鹰王的手臂,便对觅罗仙子道:“仙子,请你代紫堇惩处坏人,可好?”

    觅罗仙子大为不解,但仔细看紫堇的神情,隐隐又猜到了一些紫堇的内心,这个女子性子软弱,此时此刻竟然不敢向欺辱她的人报仇,实在是可悲可叹。

    觅罗仙子于是放下了鞭尾的断剑,将软鞭上的黄光也收了起来,转向鹰王道:“今日算你走运,既然事主不愿断你一臂,那就由我代为惩罚你。”说着手一扬,软鞭呼地朝鹰王的前胸扫去。

    鹰王本能地躲避,一个纵身,再次平平飞起,疾速朝门外飞逃。说到底,他还是不会乖乖受罚,事主都不下手,凭什么受觅罗仙子的惩罚?

    觅罗仙子看见鹰王逃跑,心中顿时恼怒,软鞭一扬,一下就缠住了鹰王的双脚,随即向后急拉,将鹰王的身躯向自己拉近。

    紧接着,觅罗仙子再次扬鞭,一鞭击在了鹰王的背上。

    啪——

    啊——

    鹰王一声惨呼,直接跌趴在地,口中吐血,一时无法起身。就这一鞭,他背部的两块琵琶骨已被击碎,虽然手臂未断,但想要活动自如,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觅罗仙子等于是间接地废了他的手臂。

    鹰王想用左臂支撑地面爬起,却哪里动得了?更别说支撑了。他痛苦地哼哼了一阵,便艰难地翻转了身躯,慢慢地坐起,再慢慢地站起,然后垂着左臂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百花宫。

    “仙子,紫堇万分感激仙子的解围之恩。”鹰王走后,紫堇扑通一声跪在觅罗仙子面前道。

    “不必,你们都走吧,留下大当家即可,我想在这里清净地喝上几杯。”觅罗仙子淡淡道。

    “师傅,你向来不喝酒的,你不要再喝了好么?”风白上前两步道。

    觅罗仙子仍是没有看他,只冷冷道:“我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的事以后不用你管,你再多言,我一样对你不客气。”

    “仙子,风白如今失去元灵,形同凡夫,还请仙子将他的元灵夺回来才好。”紫堇一旁再次为风白求情。

    “闭嘴。”觅罗仙子怒道,“你别以为我救了你,你便可以得寸进尺,快快给我退下,与那个废人从我眼前消失。”

    紫堇闻言大愕,风白亦大愕,师傅把自己说成废

    人,师傅怎么狠心这样说自己?难道自己在师傅的心目中,真是已经就是陌路一般么?

    紫堇不敢再多说什么,走到风白面前,示意风白离开。风白仍然怔怔的,根本没有看到紫堇的眼色,最后在紫堇的搀扶下,风白才无比难过地离开了大堂。

    便是如此,他还是一步三回首,祈望师傅能够正眼看一看自己,祈望师傅能够与自己好好地说上一句话。

    紫堇将风白带回自己的闺房,扶他躺在床上。到了这个时候,风白一颗心人仍然无比的难过,师傅说自己是废人,师傅毫不客气地说自己是废人,自己与师傅一前多年的情义就这样断了么?

    师傅向来心地善良,便是一个普通人失去了元灵,师傅也不会以废人相称,可如今师傅竟狠心地这样说自己,师傅仍然是恨自己,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风白呀风白,你这次犯的错是无法挽回了,你伤害了这个世上最在乎你、对你最好的人的心,你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些,风白不禁眼一闭,无法直面这个被自己伤害的世界,随着这一闭眼,两颗清泪也自眼角滑落了下来。

    紫堇看在眼里,便出言安慰他,叫他不必多想,先养好身上的伤最为要紧。等养好了伤,再回中州去找朱雀神女,求她帮风白夺回元灵。至于觅罗仙子,迟早是会原谅他的。

    但是这些话对风白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风白只是在心底反复地念着师傅无情的“废人”二字,还有自己对师傅的伤害,他难过到了极点,羞愧到了极点,觉得自己活着没有了任何意义,完全是个多余的存在。

    风白越想越痛苦,几乎产生了自尽的念头,消沉良久,他又想到自己在夸父山数百年的苦修,一朝化人,是为异人降世,自己是带着使命化人的,若就此死去,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厚望?

    还有,若自己就此死去,那就真的断绝了与师傅的良缘,师傅最终要投入诸如金甲大王或襄龙大仙的怀抱,自己甘心么?不,只要有一丝机会,自己都要争取与师傅和解,自己与师傅相依一千三百载,此中情义,不会这么容易就化作虚无的。

    想到这些,风白又有了存活下去的**,他放松了身心,渐渐地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屋里已经点上了烛火,只见紫堇以手托腮,手肘支撑着案几在闭目休息。烛火扑扑跳动,那曳动的烛火照在她流光的粉脸上,她的脸也随着烛火忽明忽暗起来。

    紫堇困意甚浓,脑袋一偏,险些自手上滑落,人却立时惊醒了。看见风白睡醒,她微微一笑:“风白,你醒了?”

    风白心中怜惜,道:“紫堇,你到床上来睡,我睡地上好了。”言毕便要翻身下床。

    紫堇连忙阻止了他:“不用,我只是稍微打个盹,我还不困,真要困了,我可以像以前一样去姐妹们屋里睡的。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要下床。”说着将风白按回到床上,并替他掖好了被子。

    风白只好继续躺着,双目望着紫堇,

    心里说不出的感激。这世上大概只有紫堇可以包容自己的一切,无论自己错得如何离谱,紫堇都会不离不弃。

    可惜命运捉弄,自己与紫堇相遇得太晚了。

    紫堇见风白怔怔地望着自己,不觉嫣然一笑,道:“风白,你在想什么呢?”

    风白一摇头:“没什么,你还是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无碍,现在还早,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风白听她这样说,也便由她,两人四目相顾,虽然不语,心底却由衷地互相怜惜起来。

    风白想起紫堇今日险遭鹰王凌辱,自己眼睁睁看着,却毫无阻止之力,实在痛心。而紫堇则想起风白被觅罗仙子所弃,即便失去元灵,却唤不回觅罗仙子的一点心意,觅罗仙子铁石心肠,实在叫人唏嘘。

    稍作沉默,紫堇忽然叹息一声,脸上现出了一些忧色。

    风白奇道:“紫堇,你为何叹息?”

    紫堇轻轻摇头,胸中似有千言,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便只怔怔地望着风白。俄顷,她伸手握住了风白的手,一遍一遍地在他的掌心上轻抚起来。

    终于,她开口道:“如今你失去元灵,变作了一个凡人,今后的路只怕会很难走。只恨我修为太浅,未能帮上你一丁半点,我紫堇生而为人,实在惭愧。”

    风白一怔,想不到紫堇白天才刚刚经历劫难,险些失节,此时却担心着自己,她对自己的情谊,可谓感天动地。

    遂道:“你莫要这样想,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虽然失去了元灵,但只要回到中州找到朱雀神女,我想她一定会帮我夺回来的。”

    紫堇并未因风白的话舒开愁眉,仍是神色凝重,道:“你在中州树敌太多,我担心你回到中州,只怕还未找到朱雀神女,便遭到仇家的打击,倘若如此,那该如何是好?……唉,我紫堇真是太没用了,在你危难的时候,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风白假装坦然,道:“你莫要再担心和自责了,你没有责任保护我,你是一个女子,本该是我保护你才对,可怜你今日深陷危急,我却无能为力,要说没用,是我风白没用,他日我夺回元灵,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

    紫堇闻言微微点头,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风白对她的好,即便风白不说,她也是知道的。在风白失去元灵和自己失去贞节之间作一个选择的话,她宁愿自己失去贞节,也不愿风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夜深之后,风白叫紫堇去休息,紫堇依言出去了。风白一个人躺在床上,头脑异常的清醒,根本无心睡眠。

    那烛火滋滋地响个不停,蜡芯断了一截,又断了一截,蜡泪渐渐地在烛台上堆积,越来越高,最后烛台也堆积不下,一滴一滴地流淌到桌上。

    风白忽然打定主意,天一亮便离开百花宫,离开极乐之野,回中州去找朱雀神女。否则紫堇必定要陪自己同行,这沿途的辛苦事小,就怕再遇到鹰王这样的歹人,自己无力相护,反而连累紫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龙子囚牛

    这一晚风白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闭上眼,他就想起师傅口里的“废人”二字,他难过的不是自己成了废人,而是这两个字竟然自师傅嘴里说出来,这对风白来说,是心底挥不去的痛。

    天尚未明,风白便悄悄地起来了,到后院找到辟火,在东方的曙光中独自离开了百花宫,向中州的方向一路狂奔。

    耳畔风声呼呼,风白的脑里又开始想起师傅,内心不禁五味杂陈。他试图叫自己不要想,却做不到,他的思绪就一直耽于这些令人极不愉快的回想当中。

    一连奔跑了两日,辟火带着风白跨入了中州地界。眼见前面到了一个较大的聚落,路上行人颇多,他便跳下辟火,与辟火一道步行向前穿过这个聚落。

    不多时,前面忽然有一队集结的人马,阵阵喜庆的唢呐声传来,似乎是送亲的队伍。风白也不在意,便一直跟在这队人马后面慢慢地前行。

    但他发现了一个不大寻常的现象,队伍当众竟然有三顶-送亲大轿,不由得疑惑起来,难道有三个姑娘同时出嫁?今儿个是什么日子,聚落里竟然三个姑娘扎堆出嫁。

    在喜庆的唢呐声停歇之时,风白又听到了阵阵的哭声,起初风白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姑娘出嫁,娘家人都不舍得,都要哭上一阵。但是这哭声似乎跟一般的哭嫁又有些不一样,一般的哭嫁之时出于不舍,却不会太悲伤,但这哭声中总透着一些说不出的忧伤和凄惨。

    风白不禁奇怪起来,跟上送亲队伍的后头,与队伍最后面的人攀谈。

    相谈之下,风白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一个叫西羌部的部族之人,此行送三个新娘出嫁,新郎却是同一个人——神牛峰神牛洞洞主。个中原因,则是百年前西羌部与东边的东巴部起了冲突,西羌部不敌,当时的酋长便向神牛洞洞主求援。神牛洞洞主提了一个要求,每十年向神牛洞进献三名年轻的女子,他便出手相助。

    酋长无奈,为了抗击东巴部,只能答应了神牛洞洞主的要求。后来西羌部在神牛洞洞主的帮助下打败了东巴部,将东巴部驱赶到了东边三百里外。为遵守诺言,此后每十年西羌部都要向神牛洞洞主进献三名年轻女子。

    风白甚为好奇,这神牛洞洞主能活百岁开外,想必定不是凡人,此去瞧上一瞧,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即跟在送亲队伍的后头,一路随行。

    送亲队伍走了半日,这才到了神牛峰。神牛峰莽莽苍苍,延绵十数里。主峰高大雄伟,直上云霄,一看就不是凡人所居之处。

    送亲队伍稍作修整,开始沿着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向上攀登。

    这样又花了一个时辰,到了一处颇为宽阔的山坳。远远地便看见山坳处有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身穿婚服,一身红装跟他的样子很不相称,他腰杆笔直,正骑着一头似马非马的怪兽在那里等候。

    难不成这个老者便是神牛洞洞主?只见他长着一张牛脸,头上长着两只分叉的角,却是龙角,牛面而龙角,这不是真龙长子囚牛么?

    至于他胯下的坐骑

    ,走近看时,虽然与马颇为相似,却比马凶狠多了,竟然长着尖牙利爪,两颗獠牙自侧边岔出,白森森的颇为吓人,这不就是传说中专食虎狼的驳兽?

    风白与辟火虽然只是地站在队伍的后面,但辟火看见驳兽,还是奋蹄长嘶了一声,显然对于专食虎狼的驳兽,辟火还是有一种天生的畏惧。

    辟火这一嘶鸣,顿时把囚牛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囚牛神色微微一变,在风白身上打量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常。

    囚牛扫视了一眼送亲队伍,将目光定在了三顶大轿上,对队伍前头的酋长道:“还愣着作甚,快把新娘扶出来我看看。”

    酋长当即吩咐人将新娘扶出,掀开头盖给囚牛验视。

    囚牛一见,点了点头,露出高兴之色,连道:“好,好。”说着跃下驳兽,又叫驳兽趴伏于地,好让三名新娘乘坐。

    三名新娘虽然有些不情愿的样子,还回头看了看族人,但是酋长轻轻挥手示意,三人还是慢腾腾地向驳兽走去。

    囚牛哈哈一声大笑,对酋长道:“你们都回去吧,给我物色好下一个十年的人选。”

    酋长一个躬身,也没说话,便转身叫众人下山。

    不料正在此时,送亲队伍中走出一名年轻男子,一手持刀,一手指着囚牛,大声道:“囚牛老贼,你把我娘亲害得好苦,今日我要杀了你。”说着纵身一跃,挥刀向囚牛狂砍而下。

    众人皆未料有此变故,只听那酋长喊了一声:“魁汉,不可。”

    话音未落,便听哼的一声闷叫,年轻男子尚未扑近囚牛,已被囚牛一掌遥劈,击出了一丈之外,跌落在地,痛苦不已。

    囚牛神色一凛,对年轻男子道:“想杀我?你这是找死。”

    叫魁汉的年轻人挣扎着起身,怒道:“你这个贪得无厌的怪物,我母亲被族人当成贡品进献给你,在神牛洞十余年,从未得到你的善待,待母亲年老色衰,你却把她赶出了神牛洞。你可知我母亲被你赶出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被族人当做不祥之人,受尽族人的冷眼和嘲笑,直至她郁郁而终,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若不给母亲报仇,岂不是枉为人子?”

    语毕,魁汉又要上前砍杀。送亲酋长忙上前拉住,道:“魁汉,洞主乃是你的生父,你 因母亲之死而向生父寻仇,有悖伦常,此事决不可为,否则便是逆天大错。”

    魁汉挣扎道:“他不是我的父亲,只不过是一只千年不死的怪物,你们还向进献,葬送族中这么多姐妹的大好年华,你们不敢杀他,我敢,快把我放开。”

    魁汉年轻力壮,险些便要挣脱,好在此时又有几个族人出来相阻,这才将他拉住。

    囚牛听得眼前的年轻人是自己的儿子,不禁有些动容,但见魁汉执意要杀自己,心中又恼怒起来,冷冷道:“你们把他放开,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如何为他的母亲报仇。”

    酋长连忙作揖,道:“洞主切莫生气,魁汉年轻不懂事,洞主莫要与他一般见识。”说着叫人讲魁汉往队伍后面拉,以

    免触怒囚牛,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魁汉兀自大喊:“囚牛老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愤怒之态一览无遗。

    囚牛喝道:“把他放了,就让这小子为他母亲报仇。”

    那几个拉魁汉的人一怔,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都不敢违背囚牛的意思,便停下了脚步,将魁汉放了。

    魁汉愤怒地冲上前去,举刀再次砍向了囚牛。

    囚牛不躲不闪,待魁汉的弯刀将要砍到,只伸食指、中指一夹,便将刀刃夹住。魁汉大怔,使劲下砍,却下不去一分,待要抽回弯刀,也是不能,顿时又气又急,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红色。

    囚牛将两指夹着的弯刀往外一推,魁汉顿时往后跌倒,摔了个仰天八叉。显然囚牛只是想教训教训魁汉,并未使多大的劲。

    魁汉却不甘心,爬将起来,又向囚牛发起了攻击。囚牛袖子一挥,在魁汉的弯刀砍到之前甩出了一股力道,将魁汉弹飞了出去。

    这下囚牛明显出手更重了,将魁汉弹飞至两丈远处,魁汉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的弯刀脱手,人已受了内伤。然而,魁汉仍然挣扎着爬起来,并跌跌撞撞地走向掉在地上的弯刀,显然,他仍然没有打消杀死囚牛的念头。

    囚牛见状,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忽然露出了浓浓的杀气,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念在你是我囚牛血脉的份上饶你不死,你却不知好歹,非要与我为敌,好,我囚牛不要你这个凡人儿子也罢。”

    言毕作势运气,欲一掌将魁汉打死。

    此时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起,一人快速地奔到近前,一个腾身,举刀向囚牛的头部砍去。

    囚牛不知来者是谁,既已运气在手,即顺势向此人击出一掌,砰的一声,此人身躯如秋叶一般飞出,啪地摔在地上,顿时大口吐血。

    众人一阵惊愕,都被囚牛这突然一击给镇住了,唯有一个新娘掀起头盖,急喊了一声“武哥”,随即疾步跑了过去。

    但见“武哥”伤重之状,这名新娘顿时眼泪簌簌而下,泣道:“武哥,你来这里作甚?你是都不过他的。”显然她口中的他,便是指囚牛。

    武哥抓住新娘的手,一副惨烈的样子,险些也要哭出来,道:“秋妹,我未能将你迎娶过门,辜负了你的一番情意,如今又不能使你免遭囚牛的凌辱,实在是无脸苟活,我知道我斗不过他,可是若不斗一斗他,我又如何能安心地活下去?”

    新娘伸袖抹去了武哥嘴边的血迹,凄然一笑:“武哥,既然族人将我选为囚牛的新娘,便不是你我个人之事,而是整个部族之事,你我都应该坦然接受,如今木已成舟,你自当好好爱惜自己,你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安心?”

    “秋妹,我保护不了你,死便死了,反正母亲已经去了,以后你也不在族中,我活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不,武哥,你不能死,你还有大好的年华,应该好好活着,你是我妍秋曾经倾心的男人,我不想看着你死在这里。”

第一百六十章 滥杀

    囚牛看见二人一副亲密的样子,彼此紧握着手,心里突然不悦起来,指着这一男一女对那酋长道:“我不是叫你们挑选洁净之人吗,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酋长一愣,道:“族中年轻貌美的女子不易挑选,我们不得已才将妍秋选上,还请洞主莫要见怪。”

    囚牛从鼻孔中哼出一声:“这新娘与这小子样子亲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做过越轨之事,你挑选这样一个女子给我,分明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也罢,待我将她带回洞中验过身子再说,若她还是处子之身,我便不与你计较,如若不是,那便莫怪我无情。”

    “洞主放心了好了,昨天我还叫人给妍秋验过身,妍秋完全是处子之身。”酋长看见囚牛生气,虽然有些忐忑,但对于此事却信心十足的样子。

    谁知那武哥听得此言,却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臭小子,你笑什么?”囚牛沉声道。

    武哥止了笑,面露讥讽之色道:“妍秋昨天确实还是处子之身,不过今日凌晨,她知道即将要被族人进献给你这头牛怪,便在临行前将处子之身给了我,我与秋妹两情相悦,早已互托终身,秋妹又怎会将处子之身给你?”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万分,而对于那酋长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囚牛则怒火顿起,指着酋长道:“你这个老儿,竟然将一个不洁之人进献给我,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言毕手掌一抬,向酋长遥劈而出。

    砰——

    酋长的身躯飞出了数丈之远,啪地落地,竟然一动不动。数名族人前去查看,连呼带摇,酋长竟然毫无反应,一试鼻息,却是已然断气。

    顿时,数名族人热泪盈眶,无比悲痛。其余之人见状,都围了过去,发现酋长身死,个个失声悲呼,情绪激愤。

    那秋妹察觉酋长殒命,又念及武哥被囚牛打伤,心中的悲愤忽然到了极点,便大喊道:“西羌族的兄弟们,你们还等什么,快将牛怪杀了,给酋长报仇。”

    那魁汉闻言,也跟着道:“囚牛奴役我们上百年,今日是该我们跟他做出了断的时候了,大家一起上,将囚牛碎尸万段。”

    经二人两声高呼,那些悲愤的族人顿时热血沸腾,纷纷亮出兵刃,不顾一切地向囚牛砍去。

    囚牛见状,勃然大怒,若不给这帮凡夫一点颜色瞧瞧,只怕他们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遂挥舞手中的四棱铁鞭,与冲上来的人展开了激斗。

    不,这不是一场激斗,不过是一场实力不对等的杀戮。囚牛乃是真龙长子,已经七千多岁,修为保守估计,也应该与他的年岁相当,而西羌部的人不过是一群凡人,修习的不过是武道,以武道对仙道,可以想象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只见血光四溅,惨呼连连,西羌部的人片刻间倒下了上十人,血流满地,惨不忍睹。

    西羌部的人看见此等惨状,非但不惧,反而更加的激愤,所有人一哄而上,誓要与囚牛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在囚牛面前,这些人不过就像蚂蚁一般,囚牛一举手一投足,便足以将他们杀死在地,于是乎,地上很快又多了上十具尸体,皆是

    脑袋开裂,脑浆四散。

    西羌部的人已经杀红了眼,继续义无反顾地扑上去,将囚牛围成了一个圆形。

    囚牛一根铁鞭舞得飞快,所过之处,带起阵阵血光,西羌部的人继续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但是他们就是不退缩,嘶喊着奋不顾身地砍向囚牛。

    囚牛身上溅了不少血,脸面也被鲜血沾湿,他觉得这样打下去,西羌部的人死不死倒无所谓,可是自己弄得一身脏污,很是晦气,今日可是他再次做新郎的日子,就算损失了一个新娘,还有两个新娘等着自己享用,可不能把这大喜之日弄得血腥冲天。

    于是,他猛地一运气,衣衫瞬间鼓胀起来,无风自动,紧接着砰的一声,一股强劲的灵气向四面八方炸裂开来。

    啊——

    啊——

    一阵惨呼声中,西羌部的人瞬间被炸飞,悉数倒在了一丈之外,靠近囚牛的许多被震伤,陷入了昏迷之中,外围的则伤势较轻,只是被震得头昏眼花。

    那些伤势较轻的爬起身,看见地上躺倒了一大片的族人,顿时被震慑住了,互相望了望,都不知如何是好。打?还是撤?

    人群中忽然有人道:“兄弟们,我们的很多兄弟已经回不去了,我们若是苟活,便是部族的耻辱,大家不要怕,今日不把囚牛杀了,我们便不回西羌部,为了不再受囚牛的奴役,我们跟他拼了。”

    此人却正是囚牛的儿子魁汉。

    众人听魁汉一说,顿时又热血上涌,纷纷应和:“对,杀了囚牛,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呼喊声中,剩下的十余人再次对囚牛展开了攻击。

    “住手。”

    风白在近处目睹此番情景,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若继续下去,只怕这送亲队伍的数十名西羌部男丁要悉数命丧于此。

    听得这一声喊,囚牛和西羌部众人都停了手,齐刷刷朝风白看来。

    “小子,你又是什么人?”囚牛之前已经看到了风白,知道风白不是西羌部的人,故而有此一问。

    “在下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洞主不问也罢。”风白并不想挑事,只是想化解今日之干戈,是以并不想以真实身份示人。

    “哈哈,既是无名小卒,为何敢管我囚牛的闲事?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囚牛沉着脸道。

    “在下确实是无名小卒,只因不忍看着西羌部众人接连殒命,故而斗胆求阁下网开一面,阁下乃是真龙之子,与一介凡夫一般见识,只怕有损阁下的威名吧。”

    囚牛闻言微愣:“你知道我是真龙之子,看来也不是无名之辈,快报上名来,若还有些身份,我倒是愿意给你几分面子,若你隐而不说,那就当你没开过这个口,而且,我还要将你这爱管闲事的小子一并收拾。”

    风白微一思索,这囚牛不是善良之辈,若自己不报家门,只怕他真的会这么做,遂道:“在下风白,是汨罗山觅罗仙子的座下弟子。”

    囚牛神色一异:“你真是觅罗仙子的弟子?”

    风白点头不语。

    “哈哈,觅罗仙子之名我自然听过,只是我一直居于神牛峰,无缘与她一见,相传她美貌冠

    世,赛过天仙,想不到今日我竟能遇见她的弟子,如此倒是好极,我正好将你捉了,然后叫觅罗仙子前来见我。”

    风白一怔,想不到这囚牛是个无耻之徒,早知道便不该说出师傅的名号。但是后悔已来不及,只见囚牛纵身一跃,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向自己当胸抓到。

    风白急忙侧身,将囚牛一抓躲过,但是囚牛手腕一转,第二抓又向风白袭来。风白失去元灵,身形已远远不如往常灵活,顶多就是个普通武夫的速度,囚牛这第二抓硬是无力躲避,顿时被抓了个正着。

    囚牛哈哈一声大笑,讥讽道:“终究是一介女流,教出的弟子不过是个脓包。”

    风白听他羞辱自己,顺带将师傅也羞辱了,顿时无法容忍,反驳道:“我虽然不济,但我师傅却不是你能比的,若有一天你真见着她,你便知道谁强谁弱。”

    囚牛又是一阵大笑,满脸的不以为然:“若果真如此,我倒是极想会一会她,若她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我便将你放了,否则,等我将她打败,便收她作压寨夫人,你小子的命也就不保了。”

    囚牛说着扫视了一眼西羌部众人,喝道:“你们这些蝼蚁,今日是这小子救了你们,你们都走吧,老子不想被你们的血弄脏了身子。”

    西羌部众人经过方才这一阵冷静,此时稍稍清醒了过来,知道凭自己凡人之躯,是撼不动囚牛的,遂将地上受伤的族人悉数扶起,原地修整。

    囚牛将妍秋之外的两名新娘安排上驳兽的背部,自己则抓着风白,四人转过山坳,往山上的小路攀登而去。

    走了小半个时辰,又到了一个山坳,这个山坳却比之前那个要大得多,只见那里有一些田园,种着一些瓜果蔬菜,一些年龄不一的妇人正在劳作。看这些妇人,个个都模样周正,显然就是山下西羌部进献给囚牛的女子。

    在田园的旁边,赫然有一个山洞,叫做神牛洞,自然便是囚牛的洞府。

    囚牛并未将风白带进洞中,而是将风白丢在了田园内,叫他与里面的女子一起劳作,为防止风白逃跑,囚牛还留下了驳兽,让驳兽在一旁监视。

    风白拿起一把锄头,一边劳作一边寻思脱身之法,若现在逃去,自己失去元灵,只怕连驳兽都摆脱不了,看来只能等到晚上再想办法。自己有隐遁术,料想逃命不是难事。

    风白安心劳作,一边观察田园里的女子,她们总数有上十人,虽然在侍弄田园,却衣着鲜亮,显然是因为闲来无事,她们才以侍弄田园来度日。

    这些女子应该不是囚牛的全部姬妾,西羌部每十年进献三名女子,算到如今上百年,囚牛应该有三十名左右的姬妾,除外老死的,应该还有被囚牛遣返的,就像魁汉的母亲,不就是被囚牛送回了西羌部么?

    正这样寻思着,互见衣袂飘忽,自山坳外飞来一男一女二人,落在了神牛洞的洞口。

    且看那名女子,中年模样,脸上脂粉甚浓,一身艳装,十分惹眼,样貌却是不差,年轻之时应该也是一个美人。

    至于那名男子,却长得尖嘴猴腮,眼睛奇小,仿似两粒黑豆安在眼眶之中,他身材瘦削,宛如一根长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绿帽

    妇人站立洞外,望了一眼风白,自语道:“这老不死的发什么疯,竟然连男子也留着。”

    自语过后,妇人朝洞里大喊:“老不死的,你给我出来。”

    少倾,囚牛自洞内出来,道:“妖婆,你来此作甚?”

    妇人道:“今日是你娶亲纳妾的日子,我是给你贺喜来了。”

    囚牛哼了一声:“少来这套,这数十年来,每当我大喜之日你便来此捣乱,今日你休想入我神牛洞,快带你的姘头速速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妇人听言一阵大笑,震得周遭的树木簌簌叶落,末了,她道:“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斗得过我很墨河神蛟?”

    这下轮到囚牛大笑起来,轻蔑道:“一只臭百灵鸟和一只臭泥鳅,我囚牛尚未放在眼里。”

    风白心想那小眼睛男子原来是泥鳅所化,无怪乎这般模样,而他神蛟之名,与他的长相实在不太相配。

    但听那妇人道:“休得狂妄,吃我一剑。”言毕拔出佩剑,当胸一剑朝囚牛刺去。

    囚牛举铁鞭相抗,二人当即战到一处。那墨河神蛟也不闲着,挥动铁棒前去相助妇人,三人在洞外战作一团。

    风白看这三人,论战力囚牛第一,墨河神蛟第二,妇人第三,但是囚牛以一敌二,想要胜出也不容易。

    囚牛看似十分生气,边打边道:“贱妇,二十年前你赶走我最宠爱的女人,如今你又联合外人与我为敌,我若不教训教训你,你怕是要翻天。”

    妇人却不示弱,驳道:“臭老不死的,我百灵圣母当年瞎了眼,嫁给你这个无耻之徒。当年我貌美如花,不顾你一把年纪委身下嫁于你,你非但不加珍惜,反倒嫌弃气我来,趁我不在偷偷纳凡人为妾,当年我一个人打不过你,只能忍气吞声,如今我带了人来,就是要在你大喜之日出一口恶气。”

    囚牛道:“臭婆娘,废话少说,打得过我再说吧。”言罢手上一招紧似一招,毫不留情地向百灵圣母身上招呼。

    三人这一战打得好不酣畅,眼看日落西山,也未分出胜负。

    囚牛忽地跳将开来,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的两个小妾还在等我圆房,暂且不与你们计较。”说着便走进洞去。

    哪知百灵圣母道:“你跟你的小妾圆房,我与神蛟也在洞中住上一晚,让你尝尝戴绿帽的滋味。”

    囚牛一个转身,不以为意道:“你我已无夫妻之情,你们这对狗男女爱怎地便怎地,我懒得管你们。”说完袖子一甩,径直走进洞去。

    百灵圣母你了一声,便和墨河神蛟跟了进去。

    这边上十名妇人见天色不早,便陆续回洞,风白稍一迟疑,那驳兽便张牙舞爪向风白示威,要风白也进入洞中。风白无奈,只好在驳兽的监视下走进洞去。

    洞内已经掌灯,另有两名妇人在张罗晚餐。洞厅里灯火通明,肉香四溢。囚牛在上首吃喝,百灵圣母也不客气,与墨河神蛟在侧边的座位上吃喝起来。

    至于方才在田园中劳作的上十名妇人和张罗晚餐的妇人,则自行到一侧的叉洞进餐去了。

    囚牛虽然自顾吃喝,神情却极为不悦,时不时拿眼睛瞪着百灵圣母和墨河神蛟,简直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风白在驳兽的监视下走进了一间简陋的洞室,里面空空如也,既没有安睡的床铺,也不见囚牛叫人送饭食进来,好在风白不食五谷,便取出盛露水的玉瓶倒了一些露水饮用。

    风白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等待夜深之时以隐遁术逃命。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百灵圣母对墨河神蛟道:“神蛟,那老不死的去圆房了,我们也去歇着。”

    不多时,便自一个洞室中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不可描述的声响,风白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当初自己与弦觞缠绵之时,弦觞也是在自己耳畔发出这种**蚀骨的低吟,只不过,如今那百灵圣母的动静大得有些离谱。

    显然百灵圣母是故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好让囚牛知道他的原配妻子正在跟其他的男人颠鸾-倒凤,给他戴上一顶大大的绿帽,以报复他对自己的不忠。

    不过这似乎对囚牛没有产生丝毫的影响,须知囚牛此刻正在与他的两名娇嫩新娘洞房花烛,**一刻,左拥右抱,无比快活。

    百灵圣母见自己的举动没有刺激到囚牛,便叫唤得更欢了,几乎整个山洞都听得到。不多时,终于传来了囚牛的声音,喝道:“贱妇,你瞎叫唤什么,快给我闭上你的鸟嘴。”

    百灵圣母也不示弱,大声道:“臭老不死的,我正快活得紧,我想叫唤便叫唤,你管得着么?神蛟可比你这个老不死的强多了,我看你现在圆个房都费劲吧。”

    囚牛愤道:“这里是我的神牛洞,你要叫唤,回你的黎山去叫唤,我自然懒得理你。”

    百灵圣母道:“我偏不,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百灵圣母给你戴了一顶大绿帽,让你丢尽真龙家族的脸,让你被天下人耻笑。”

    “贱妇,休提我龙家之事,你想让我被天下人耻笑,我便先杀了你。”

    囚牛似极为恼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囚牛的大喝:“你们这对狗男女,快给我出来受死。”

    “出来便出来,你当我怕你这个老不死的?”百灵圣母答应着,不多时也出了洞室,接着响起了交手的声音,显然三人又打了起来

    双方都甚是气愤,一边交手一边骂骂咧咧。说到激动处,百灵圣母道:“待我将你两个小妾杀了,让她们代你受过,我看你会不会心疼,还要不要拈花惹草肆意妄为?”

    囚牛大喊道:“你敢?”

    百灵圣母不答,只道:“神蛟,你先顶住,我去去就来。”

    墨河神蛟答应了一声,百灵圣母便闯进了囚牛的寝洞。

    随即传来两声女子的惨叫,风白不由得心中一震,这个百灵圣母当真杀了囚牛的两个新娘?

    便听囚牛痛呼道:“贱妇,你如此歹毒,我非杀你不可。”

    一阵激烈的金铁交鸣,百灵圣母重新加入了战团,三人的交手已趋于白热化。

    风白知道现在是自己逃去的最佳时机,遂施展隐遁术,穿过厚厚的石墙离开了神牛洞。

    出了神牛洞,风白在洞外找到了辟火,便驾着辟火急急往山下赶去。他本是想继续往东进发,去云梦大泽找朱雀神女,好叫她帮自己夺回元灵。但转念想到西羌部两个姑娘的惨死,他又甚为痛心,觉得还是有必要将此事告知西羌部众人。

    于是风白调转马头,径直向西羌部奔去。

    今夜的西羌部难以入眠,风白在一名族人的带领下找到了部族的议事堂。只见那里灯火通明,地上横陈着酋长以及其余被囚牛所害的族人的尸体,死者的亲属们围得满满的,个个涕泣不止。

    上首的的桌子旁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亦是神色悲戚,此人是酋长的儿子,人称荣叔。风白便将两名新娘之死告知了荣叔。

    闻得两名新娘死讯,荣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慢慢地站起身,再次询问风白事情的真实性。

    待从风白口中确认了此事,荣叔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之后,荣叔叫人将此讯告知两名新娘的家人,少倾,来了两个中年男子,眼睛望着荣叔,一副难以接受的神色道:“此事果真不假?”

    荣叔点点头,这两名男子顿时双眼含泪,一屁股坐在下首的椅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悲愤之中。

    少倾,一个新娘的父亲对荣叔道:“荣哥,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必须讨回个公道。”

    荣叔叹了口气,望了望风白,面现忧色道:“按这位小神仙的说法,囚牛的妻子也是个神通广大之人,我等一介凡夫,又能拿她怎么样?”

    “难道就这么算了?”另一个新娘的父亲愤激道,“囚牛的妻子我们打不过,但至少我们要设法阻断与囚牛的关联,我们向他进献女子也便算了,那是先辈与他的约定,但如今他们夫妇害死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要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荣叔眉头紧蹙,在原地踱了两步,道:“依你们之见,该如何阻断与囚牛的关联,杀了囚牛?只怕我们根本办不到。”

    “干脆,我们举全族之力与他拼了。”

    “对,就算是踏着血海尸山,我们也要与囚牛做个了断。”

    “荣叔,我们可以举全族男丁之力,背上干柴夜上神牛峰,把囚牛烧死在山洞中。”一个年轻人忽然自一位死者的身边站起道。

    荣叔眼睛一亮,觉得这个办法颇为可行。但随即他又顾虑起来:“洞中尚有我们部族的上十名姐妹,若要实行火烧之计,那得叫姐妹们避开,我们又怎么去通知她们?”

    此言一出,众人又犯难了,个个苦思解决之法。

    片刻,荣叔望向了风白:“小神仙,你从山上下来,可知上面是什么情况,可有机会通知我部的姐妹在举事之日离开神牛洞?”

    “我此番是暗中逃离,若要通知她们,则必须再次暗中回到神牛洞。”风白道。

    “那就恳请小神仙帮我们这个忙,可否?”荣叔向风白投来殷切的目光。

    风白不觉迟疑,自己眼下失去元灵,若再回神牛洞,实在太过冒险,自己可是承担不起什么意外后果。

    “小神仙,你就再帮我们这一次吧。”一个新娘的父亲也殷切道。

    “小神仙,帮帮我们吧。”

    一时间在场之人都发出了这样的请求,荣叔更是带头向风白下跪,伏在地上不起来,其余之人一见,纷纷跪倒在地。

    风白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人,思忖一阵,还是心软了,便决定回到神牛洞。

第一百六十二章 火烧神牛洞

    风白叫西羌部的人于次日晚趁夜上山,预先在山上埋伏好,待神牛洞中的上十名女子逃离出来,便可即刻实行火烧之计,荣叔答应照办,风白向荣叔要了一柄短剑,便趁夜离开了西羌部。

    回到神牛洞,时候已然不早,东方隐隐露出了鱼肚白。洞中已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声响,风白照样自石墙隐遁回去,那驳兽没有任何察觉,仍趴伏在门口不远处,双目微眯,似睡非睡。

    而囚牛则在洞厅独自喝酒,看起来神色郁闷,已有不少醉意,却仍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显然是百灵圣母杀了他的两个新娘令他颇为不快。

    次日,风白仍和上十名妇人在洞外的田园中侍弄花草,但悄悄将西羌部将要火烧神牛洞的事告诉了其中一人,叫她向其余妇人传话,以便做好逃离的准备。

    这妇人起初将信将疑,刚好囚牛将昨晚被杀死的两名新娘葬在不远处,妇人见了,才知道风白所言不假,又得知部族酋长被杀,族中被囚牛所害者一二十人,便将风白的嘱托记在心上,待中午休息时通知其余妇人,晚上做好逃离的准备。

    入夜后,风白数次试探驳兽的警觉性,发现驳兽极为机警,只要他一出洞门,驳兽便怒目相对,并发出阵阵警告的低吼声,作威胁状。

    风白知道想要避开它是不可能的,虽然自己有隐遁术,可以轻易出洞,但是上十名西羌部妇人却非得从它身旁经过不可,以驳兽的警觉性,绝对会被其察觉。

    风白于是决定冒险将驳兽除掉。

    子夜,囚牛早已熟睡。风白悄悄遁出洞去,捡了一些石子,蹑手蹑脚自洞口回到洞中,远远地向驳兽抛了一颗。

    驳兽听得动静,却置之不理,看样子它非常的聪明,也非常的忠于职守,知道自己监视的人还在,便不作任何反应。

    风白于是又向它丢了一颗石子,驳兽终于回头察看,却只是扭头察看了一下,连身子也未站起。

    不得已,风白只好丢出了第三颗,驳兽这才站起身,转身向洞口处走来。

    风白边退边引,最终将驳兽引出了洞外。风白早已躲在了洞口一侧的一块巨石后面,驳兽一见外面没人,便要转身回去。

    风白这下大胆地现出了身形,明着向驳兽丢了一颗石子。驳兽一转身,顿时吃了一怔,心想这人不是在自己的监视下呆在洞中么,怎地此时会在这里?

    驳兽想不开明白,便低吼起来,向风白发出警告,似乎要风白回到洞室中去。

    风白笑了笑,低声道:“畜生,我是不会回去的,有本事过来抓我。”

    驳兽似乎听懂了风白的话,龇牙咧嘴,露出了满口尖利的牙齿,当真是比虎狼还要可怖。它双目犀利,发着吓人的绿光,瞅准风白,便一个奋足扑了过来。

    风白早有准备,瞬间隐进了巨石之中。驳兽一扑落空,顿时十分迷惑,怎地眼皮子底下的人都突然消失了?于是,它绕着巨石寻找起来。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风白却悄悄露出眼睛来察看驳兽

    的位置,却见驳兽正绕过自己身边,以尻尾相向。风白脑子快速地思索起来,若要击杀驳兽,则势必要跃至驳兽的背部,再以短剑刺其喉部,放可一击即杀。

    但这一刺却必须极具准头,否则必早驳兽反扑,驳兽以虎狼为食,凶猛异常,稍有闪失,便可能命丧其口。

    正思忖时,那驳兽却似感觉到了风白的存在一般,竟忽地转过头来。风白一惊,当即自巨石中将身一跃,骑到了驳兽的身上,左手一掳,抓住了它颈上的鬃毛,右手持短剑刺向了它的咽喉。

    轻嗤一声,短剑没入了驳兽的喉部,驳兽一声低吼,头颈一甩,风白尚来不及用短剑划拉它的喉部,人便被甩到了地上。

    驳兽将风白摔落,猛一扭头,前爪奋起,疾速向风白的心口抓去。

    虽在夜色中,风白也看到了它又尖又长的爪甲,倘若被它抓中,非当场毙命不可。

    风白心中大骇,尚来不及感受身上被驳兽抛甩在地的疼痛,便急忙原地一个翻滚,嗤啦一声,驳兽的利爪抓中了风白背部,划开了几道深可见骨口子。

    风白只觉得背上一疼,一颗心猛地扑扑狂跳,若是自己稍微翻滚得慢些,只怕非死在驳兽的利爪之下不可。然而,来不及庆幸,驳兽却忽地长开血盆大口,猛地向风白的脑袋咬到。

    风白再次一骇,只能继续翻滚,除了翻滚,实在来不及做出其他的动作。咔,驳兽一咬落空,臼齿对撞的声音清晰无比地落入了风白的耳朵,这声音几乎就在风白的耳边,他真是感受到了驳兽尖牙的森森寒气。

    风白知道自己一时不能起身,被驳兽压制,十分危险,便趁这一滚之余,右手的短剑猛一划拉,胡乱地向驳兽的前脚发起反击。

    嗤的一声,风白明显感觉到短剑割中了什么,驳兽一声低吼,风白便知道自己这一剑果然没有落空,不禁心中一喜。

    此时驳兽喉部、前脚两处受伤,鲜血直流,尤其是喉部的伤口,鲜血几乎是向外喷薄而出。但是驳兽丝毫不顾,踏前一步,又张口向风白咬来。

    风白叫苦不迭,想不到这驳兽如此凶悍,竟丝毫不受伤势的影响,无怪乎能以虎狼为食。眼见驳兽再次咬来,风白仍然没有起身的机会,只好双手猛地一按地面,脑袋急扭,强行反向躲避。

    还好,这一次又侥幸躲过,风白不假思索,继续像之前一样右臂一挥,持短剑向驳兽脖子下部划去。

    嗤啦——

    驳兽的脖子被划开了一道极深的口子,鲜血一下就洒了下来,将风白淋了一身。驳兽一阵呼吸困难,脚步一个踉跄,发出了就像人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的咕噜声,样子看起来极为难受。

    风白知道,这一剑正好割破了它的喉管。

    果然,驳兽使劲甩了甩脑袋,试图摆脱这种难受的情况,但是,它除了发出古怪的咕噜声,便连支撑自己继续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了。它再次踉跄一步,四踢一软,整个身躯矮了下去,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风白见状,连忙站了起来,

    不管驳兽还有没有反抗之力,先站稳脚跟再说。

    还好,驳兽因为无法呼吸,渐渐地失去了意识,眼睛慢慢合上,最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彻底地死了。

    风白松了口气,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衣衫皆已被鲜血濡湿,触手又热又粘,那伤口仍然不停地在往外渗血。

    风白暗道方才好险,若非自己从背后偷袭,一举刺中了它的脖子令它先受创伤,只怕自己要杀死它真的没那么容易。

    风白也顾不得背部的伤口在流血,悄悄入洞通知上十名妇人离开。众人蹑手蹑脚,倒是没有惊动囚牛,顺利地离开了神牛洞。

    接着,风白便去通知早已埋伏在山坳外的西羌部众人,只见西羌部一下来了几百壮丁,悉数背着一捆柴火,柴火散发出浓浓的油味,显然是经过油脂的浸泡,更容易燃烧。

    除了背着柴火,他们还佩着腰刀和弓箭,可谓作了十足的准备,看来是下了誓要铲除囚牛的决心。

    众人悄悄摸到神牛洞,在荣叔的指挥下一个接一个把浸过油的柴火堆放在距离洞口十余丈远的通道上,一直堆至通道顶部,将通道堵了个结实。

    最后,荣叔点燃了引火的干草,置于柴垛之下,那浸过油的柴火一遇到烈火,瞬时爆燃。

    众人在洞外排成弧形围住洞口,拈弓搭箭,以防囚牛突破火线逃脱。

    片刻,整个通道已被烈火阻断,浓烟自通道向外逸出,透出阵阵松香味,原来这些柴火也不是一般的柴木,而是松脂丰富极为易燃的松木。

    众人都屏住呼吸,双眼紧紧盯着洞口,就怕这火也不能将囚牛烧死在里面,毕竟里面的洞厅还有不少空间,虽然大火会形成热浪和浓烟,里面会变成一个烤炉,但是囚牛也不是一般之人,还是随时警惕为妙。

    少倾,忽听里面传来哗啦一声,也不知是柴火堆倒塌还是什么,众人顿时紧张起来,将手中的强弓拉得更圆满了。

    忽地,一个人影自浓烟中闪现,众人一见,也不管是不是囚牛,顿时齐齐松手,几百支箭瞬间向此人射去。

    此人自然正是囚牛,他在里面睡得正酣,浓烟飘进他的寝洞,将他熏醒了,他才发现情势不妙,当即一掌打散了堵在通道处的火堆,自里面冲了出来。

    此时一见箭羽齐飞,囚牛心中一骇,当即挥动铁鞭格挡。却因箭羽太密,遂荡开了绝大多数,但还是有几支射到了他身上。

    囚牛吃痛,恼怒不已,此时已看清是西羌部的人偷袭自己,更加的怒不可遏,当即铁鞭一挥,重重地击在洞口一侧的巨石上。

    哗——

    巨石塌去一角,碎石纷纷向西羌部众人激射而去。一阵痛呼,夹杂着几声惨叫,西羌部族众一下倒地上十人,有数人更是被击中了脑袋,当场毙命。

    其余人一见,急忙再次拈弓搭箭,放出了第二波箭羽。囚牛此时已有防备,当即飞身而起,然后向前一扑,将最近的一人抓住,将此人挡在自己身前,右手铁鞭狂舞,向西羌部族众展开了反击。

第一百六十三章 煞神降临

    西羌部族众哪里是囚牛的对手,只一阵间,便有不少人被打倒,死的死,伤的伤。

    其余族众想开弓射箭,又怕射中囚牛手上的族人,皆有所忌惮,只好拔出腰间的佩刀,一拥而上,喊杀起来。

    然而囚牛原本就凶悍无比,加之恼怒,杀性大起,铁鞭挥动处,西羌部族众要么脑袋破碎,要么骨骼断裂,中鞭者即便不死,也是瞬间失去了战斗力,一个一个地到了下去。

    不多时,地上已躺了几十具尸体,还有不少无法起身的伤员,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闻之胆寒。

    继续下去,西羌部族众最终可能要悉数栽在囚牛之手,风白却苦于自己形同凡夫,无力阻止,只能暗暗着急。

    忽此时,一旁督战的荣叔决定冒险行事。他拈弓搭箭,试图瞄准正在狂杀不止的囚牛。但是囚牛移动得飞快,周围又有许多族众,实在不易找到机会下手,荣叔数番想撤手放箭,但都下不了手。

    眼看着族人一个个倒下,荣叔心急如焚,最终,他找到一个机会,心一横,将手中之箭射了出去。

    这一箭正好射中的囚牛的背部,囚牛吃痛,当即转身望向放箭之人,怒目而视,便如煞神一般。

    但就这一停,有数人趁机向囚牛发起了攻击,囚牛招架不及,腿部中了一刀,鲜血横流。

    囚牛原本身上带着箭伤,此时背部又中一箭,且腿部再中一刀,虽然不会伤及性命,但久战下去,却不知后面会是什么情况。囚牛心中虽然怒气未消,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悉数杀死,但是权衡利弊,他还是决定走为上策。

    等自己伤好了,再去西羌部找这些人报仇也不算晚。这样一想,囚牛便弹身一跃,如雀鸟冲天,再于空中一折方向,胡乱地望一侧疾飞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西羌部族众看见囚牛逃去,甚觉可惜,若再拖得一刻两刻,除掉囚牛也是完全可能。眼下也无法追踪囚牛,只能抱憾,遂将战死的兄弟遗骸清理一番,悉数背回部族。

    回到族中,已是上午巳时,早有不少男女老幼在等候众人归来,得知囚牛未死,都面露失望之色,而那些死者的家属看见亲人战死,皆默默哭泣,场面凄楚,令人动容。

    接下来,风白被安排到荣叔家养伤。荣叔召集族人为死难者举行盛大的安葬仪式,整个部族之人都去了,聚落里空荡荡的。

    葬礼结束后,部族又组织男丁结队外出搜查囚牛的下落,好趁囚牛受伤之机将囚牛杀死,只有除了囚牛,部族才能获得永久的安宁。

    然而一连数日,却丝毫没有囚牛的踪迹,此事也便渐渐搁置。

    风白在荣叔家的这几日,与荣叔一个年仅十岁的幼子相熟起来。此子名叫阿华,喜好舞剑,常持一柄木剑在院中玩耍,学着大人的样子左刺右击,伴随着声声呼喝,看起来煞有介事。

    相熟之后,阿华便借风白的神杖玩耍,耍完神杖,阿华又要骑乘辟火。风白便将他弄上辟火的背部,轻策辟火,让辟火载着他在巷子里慢行。

    族中小孩见状,对阿华羡慕不已,跟在辟火后面,一路簇拥。

    阿华坐在辟火背上,忽然对风白道:“神仙哥哥,你是神仙,也打不过那囚牛么?”

    风白一愣,不知如何

    回答,半晌道:“我失去了法力,所以打不过他。”

    阿华道:“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有法力?”

    风白一摇头:“不知道。”

    阿华道:“那我长大了能打过他么?”

    风白一阵迟疑,道:“能,只要你勤练功夫,就打得过他。”

    阿华道:“神仙哥哥,你可不可以教我法力?”

    “这个,法力是自己修炼来的,不可以教,但是我可以教你击剑。”

    “好哎……”阿华一听,喜出望外,竟然拍起手来。

    接下来的时日,风白便口头教阿华剑术。阿华倒是颇为勤奋,可以一日不休,亦可以谢绝其他孩童玩耍的邀约,可谓专心致志。

    风白见他好学,不禁暗暗点头,原本想早些离开西羌部去云梦大泽找朱雀神女的念头也打消了,决定多呆些时日,等自己伤势完全好转,再好好指点一下他。

    一眨眼,风白在西羌部便呆了七八日,此时他的伤已完全痊愈。这段时日,风白每日教阿华练剑,并和他实战切磋,阿华的剑术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变得有模有样起来。

    这一日,二人正在院中对练,忽然无故起了一阵强风,伴随着一阵嘈杂声,族人们大叫起来:“怪物来了,怪物来了,大家快躲起来……”

    风白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黑鸟从天而降,几乎遮天蔽日,这不就是睚眦的坐骑金鹏?睚眦来这里作甚,不会是替囚牛出头来了吧?

    不管怎样,睚眦到此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正思忖时,只见荣叔带上腰刀走出院子,往金鹏降落的方向赶去。风白随即也出了门,跟在荣叔的后面。

    穿过巷子,只见有不少男丁都带上腰刀出门,往金鹏降落处赶去,至于妇女和老幼,则悉数往家里躲。

    到了近处,那金鹏并未完全降落,尚在半空,便见睚眦纵身跃下,金鹏则猛扇翅膀,飞往高天盘旋起来。

    说实话,风白因失去元灵,只是来看个究竟,是以并未站在最前沿,此时此刻,他着实是惹不起睚眦。

    哪知睚眦却一眼就看见了他,目光冷冷一扫,隔着人墙道:“臭小子,想不到你也在这里,莫不是火烧我兄长洞府,伤我兄长之事是你指使?”

    风白一听,心想这睚眦果然是为囚牛出头来的,便站到了前面,道:“没错,你兄长滥用武力,伤人性命,我们只是烧了他的洞府,没杀了他已经算他命大。”

    睚眦冷哼一声:“你们这些所谓的神仙自视正统,总是以为自己主导着正义,动辄给人强加罪名,我真不知道是谁赋予你们的权力,你既是伤我兄长的主谋,又是我睚眦的宿敌,今日我便先杀了你,再来惩罚西羌部的一干贱民。”

    风白哈哈一笑,道:“当日我在方丈岛采食了玄天寒玉的万年灵气,就凭你也想杀我?”

    睚眦一怔,想不到风白竟然如此狂妄,但随即嘴角一扬,露出讥讽之色:“你采食了玄天寒玉的万年灵气,我睚眦也没闲着,这些时日我蛰伏在东巴,采婴童之血苦练血息**,神功又上了一个台阶,可笑你虽采食了玄天寒玉的万年灵气,却将之传给他人,我今日正好试一试你身上还有多少法力。”

    风白见无法唬住他,仍强自镇

    定,拿神杖在左掌上拍了拍,自信道:“既如此,你放马过来便是。”

    睚眦剑风白气定神闲,胜券在握,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但说出的话收不回,无论如何要出手试试,便拔出巨剑,祭出血息**,一剑猛地向风白遥遥劈到。

    红光起,血腥散,风白急忙大喊一声:“大家散开。”自己则急急往侧边一个纵身跳跃。

    轰——

    红光没入地面,炸起了无数泥尘,地面上瞬间裂开一条大缝,震得众人站立不稳,四周的房屋也摇晃不止。

    风白未料睚眦这一剑威力如此之猛,虽已跃开,却仍被余劲所震,顿时跌扑在地,被泥土所覆,狼狈不已。

    睚眦一见,当即哈哈大笑起来,鄙夷道:“臭小子,你不是牛气冲天吗,怎么,你从玄天寒玉上采食来的灵气呢,不会是全部都传给别人了吧?你这个蠢货,我看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言毕扬手举剑,便要再次发功。

    “且慢。”风白大喊道。

    “怎么,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睚眦脸上已露出了胜利喜悦,还有些不可一世的神情。

    “火烧神牛洞完全是我的主意,与西羌部的人无关,他们不过是一介凡夫,你要为囚牛出气,尽管冲我来便是。”风白虽然知道今日恐怕难逃一劫,但与其让西羌部血流成河,不如牺牲自己一人。

    睚眦闻言,又是一阵大笑,但随即戛然而止,忽地伸手,向风白施了一记真龙家族的缚身法咒——缚仙咒。

    风白顿时被捆了个结实。

    睚眦却有些意想不到,风白这小子如今怎地跟个废物一样,自己两次出手都能奏效,换做以前,这小子起码能蹦跶一下。

    但他懒得去想,也懒得去问,当即将风白吸在手上,便要带着风白飞到金鹏的背上。

    “坏人,快放开神仙哥哥。”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何时,阿华竟然跑到了现场,他手持木剑,正义凛然地指着睚眦。

    “阿华,快退后。”荣叔见状,担心阿华遭到睚眦的打击,便急忙呼喊。

    睚眦一怔,接着阴阴一笑,道:“小毛孩,一边玩去,再拿剑指着我,我便拿你喂我的金鹏。”

    哪知阿华毫无畏惧,并未放下手中的木剑,反而一副不可违抗的神情道:“怪物,快把神仙哥哥放了。”

    睚眦一听怪物二字,怒火顿起:“不知死活的东西,受死吧。”说着剑一挥,祭出一道血光向阿华斩去。

    荣叔此时已快步走到了阿华的面前,并伸出手要将阿华拉开,可还是晚了一些。轰然声中,阿华一声惊呼,虽未被血光斩中,却被血息**的余波所伤,整个人震飞开来,摔在了数尺之外。

    荣叔亦被震飞,只不过摔得不远。他急忙抱起阿华,却发现阿华已口中吐血,一张脸成了蜡黄色,立时陷入了昏迷。

    “阿华……阿华……”荣叔焦急地呼喊起来,但阿华一时根本无法醒转。

    风白心中巨痛,骂道:“睚眦你这个屠夫,连小孩都不放过,你还算人么你?”

    睚眦冷笑一声:“死在我手上的小孩多了去了,你又能把我怎样?”说着腾飞而起,高高地落到了金鹏的背部,驾着金鹏往东南方飞去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神仙血

    睚眦带着风白飞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江水河边,睚眦令金鹏落在一处山尖上,自己抓了风白飞往一座高山的山腰。那里有一个洞,没有题字,也不知是何人所居,睚眦径直走了进去。

    深入洞中,只见里面坐着一个狮面人,头上长着和睚眦一样的龙角,但见睚眦,此人站起身,满脸讶异道:“二哥,你怎会来我巫山?你这眼睛……”显然他对睚眦瞎了一目之事并未听闻,是以惊奇。

    风白心想原来此处是巫山,那这个人应该是真龙第五子狻猊才对。

    睚眦不答,只道:“五弟,你可听说了大哥的洞府被烧一事?”

    狻猊又是诧异,摇头道:“不曾听闻,是何人所为?”

    睚眦将风白往地上一丢,道:“便是这个人模狗样的小子。”

    狻猊目视风白,稍稍打量了一番,道:“二哥可知个中原由?”

    睚眦一脚踢向风白,厉声道:“小子,还不快将此中情由详细说来。”

    风白鼻孔中哼出一声,道:“此事你们应该问囚牛自己才对,问问他是怎么滥杀无辜的。”

    睚眦眼一瞪:“我兄长杀人,与你何干?你再不细说原由,我便一剑杀了你。”

    风白头一昂:“要杀便杀,我岂能怕你?”

    “你……”睚眦气极,左手一抬,便要照着风白的天灵盖拍下。

    “二哥且慢。”狻猊适时阻止了睚眦,“年轻人,你且说说,我兄长杀的是什么人,又因何杀人?”

    风白见狻猊态度温和,不像睚眦这般暴虐,而且师傅曾经说过,真龙生九子,有些人是非不分,残暴凶狠,有些则性情刚正,为人端直,这狻猊便是属于后者。遂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狻猊听了脸色凝重,不发一言。

    睚眦却愤道:“你们这些自称神仙之人总是自命不凡,随意插手别人之事,如今你落在我手上,我可要慢慢地收拾你,五弟,去与我取一个钵来。”

    “二哥要钵何用?”狻猊疑惑道。

    “我要用这小子的神仙血修炼功法。”睚眦伸手一指风白。

    风白大愕,睚眦要用自己的血修炼血息**?他不是一直用婴童之血修炼的吗,难道自己的血比婴童之血还好?

    “二哥用血修炼功法,不知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狻猊也疑惑起来。

    “五弟勿要多问,取钵与我便是。”

    狻猊无法,只好依言取了一个钵,交与了睚眦。

    睚眦将钵置于地上,拔出巨剑,剑尖直划风白左手手腕。风白腕脉破裂,鲜血喷流而出,如细泉一般注入钵中。

    风白忍痛怒道:“睚眦,你以人血修炼邪功歪法,终会遭到报应的。”

    睚眦冷笑一声:“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我看你有多少血来流。”

    少倾,风白左臂开始发麻,身上渐生冷意,钵中之血却渐渐多了。

    睚眦见状,挥剑割下风白身上一片衣襟,道:“五弟,给这小子止血。”

    狻猊接过布片给风白止血,睚眦便端了钵中之血,坐到洞中一角,开始打坐修炼。

    狻猊给风白

    包扎好手腕,略带关切道:“小神仙仙号如何称呼,师尊是谁?”

    风白本不想理会,但见狻猊脸色慈祥,充满善意,便告诉了他。

    “哦,尊师之命我倒是有所耳闻,只是无缘见面。你且在这里呆着,我去向二哥求求情,让他对你网开一面。”狻猊如是道。

    风白倒是颇为意外,想不到这狻猊与睚眦真个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真的难以想象,这两兄弟竟然同是真龙之子。

    “多谢前辈,前辈恩德,晚辈没齿难忘。”

    狻猊摆摆手,示意风白不必客气。他转过身,便见睚眦用鼻子吸取钵中之血,不禁大为惊讶。他虽知这二哥喜闻血腥之气,由是也喜好杀伐,但二哥之前都是杀一些野兽畜生,无伤大雅,如今用人血修炼,实在匪夷所思。

    “风白小仙,你可知我二哥修炼的是什么功法?”狻猊转回头,向风白询问起来。

    风白便将血息**以及睚眦用婴童之血修炼血息**之事详细相告。狻猊闻言,眉头紧皱,脸色凝重,原地踱了起来。

    再看睚眦,随着钵中之血渐少,其体肤却渐渐变红,直至胭脂一般的颜色,且周身红光笼罩,看起来分外刺眼和恐怖。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风白记得在来西国看见睚眦修炼此功时并无此种景象,难不成自己的血当真有神奇的功效?抑或是睚眦的血息**渐趋佳境,已到了一个较为厉害的层次?

    若果真自己的血效用非凡,那么自己恐怕将命不久矣,看来得赶快想一想脱身之法才好。

    年纪才,他便对狻猊道:“前辈,可否将我身上的束缚解除?”

    狻猊眼望风白,摇了摇头:“此乃家父所创的缚仙咒,老夫修为浅薄,尚无解除的能力,实在遗憾。”

    风白暗暗着急,道:“那前辈将我丢到山下的江中,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狻猊一愣:“不可,你身上束缚未除,落入江中岂不是死路一条?”

    风白心下愈急,道:“前辈放心,你只要将我丢入江中,我自有脱身之法。”

    狻猊道:“此举太过冒险,我还是向二哥求情,让他将你放了较好。”

    狻猊于是走近睚眦,轻轻开口叫唤睚眦,哪知睚眦却毫无反应。狻猊无法,不好强行打断睚眦修炼,便回到风白身边,详细询问起风白与睚眦的恩怨来。

    风白将事情一一细说,既不添油加醋,也不隐瞒事实,全靠狻猊自己的秉性判断谁是谁非。狻猊听得一直皱着眉头,又轻轻叹息起来。至此,狻猊算是知道了睚眦一目和一腿被毁的真实原由。

    小半个时辰,睚眦已将钵中鲜血吸干。只见他身上红光渐敛,肤色恢复如常,待起身睁眼,却让人心中一惊,睚眦那只独眼色出灼亮的红光,红惨惨,殷烈烈,直如一尊煞神,叫人不寒而栗。

    风白和狻猊都吃了一惊,双双目瞪口呆。

    睚眦却发出了一阵震天动地的狂笑,笑声在洞中回荡,震得人耳鼓发疼。这笑声传出洞去,将江水对岸的鹤鸟吓得一阵惊鸣,悉数振翅逃散。

    笑声止歇,睚眦血目扫视风白,

    道:“臭小子,想不到你虽然可恨,但你这神仙血却效用非凡,小小一钵,却远胜百十个婴童之血。若非我今日我灵光一闪,在婴童稀缺的情况下尝试用你的血代替,我又岂能知道神仙血的好处?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待我吸干你身上之血,则我**指日可达化境,届时我看还有谁能阻挡的了我。”

    狻猊回过神来,道:“二哥,人乃万物之长,天地之灵,以人血修炼功法,恐怕不大妥当吧。”

    睚眦不以为然道:“有何不妥?万物皆可以为我所用,天下之大,苍生无数,和蝼蚁又有什么分别?”

    狻猊不觉无言,片刻才指了指风白,道:“二哥,你当真要吸干这小仙之血?”

    “自然要,既然这小子的神仙血如此神奇,又何必大费周章去找新生之婴?况且他的血比初婴之血还要有效,这小子平常满口正义道德,有他在,正好可以挽救不少初婴,这不正好遂了他的心愿?”睚眦言毕眼望风白,又哈哈大笑起来。

    狻猊道:“二哥神功之威,已可令山河色变,不如就此罢手,以免多造杀孽。”

    睚眦血目一凛,道:“五弟,你怎地如此婆婆妈妈,我最讨厌满口仁义之人。”

    狻猊忌惮睚眦,未再言语。

    睚眦道:“五弟,可有酒肉?我今日心情大好,想痛饮几杯。”

    狻猊便端了酒肉出来,与睚眦同饮。数杯下肚,睚眦说起了云梦大泽最近发生之事,直言龙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变故,若不奋起反击,则龙族日后恐难以在云梦、在中州立足。

    狻猊闻言大感意外,亦颇有愧疚之意,自言当年为了寻得一处清静的修炼之所而远离云梦,一去就是数千年,而家族遭遇变故之时,自己却未能出一份力,实在不该。

    睚眦便又提起了风白的种种不是,坦言早已对风白恨之入骨,今日得此良机,又岂能放虎归山?

    狻猊连番点头,似颇为赞同睚眦之语。

    风白则暗道不妙,若狻猊也失去了应有的公正之心,则自己必死无疑,可悲呀可悲,这天下难道真的没有公理了吗?

    睚眦二人渐饮渐酣,已渐生醉意,未几,便双双半躺于兽皮石椅上,作睡卧状。风白心中快速地思索逃生之法,最后,他决定自投山下的江水,或许尚有一线生机,除此之外,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念及此,他便蹲伏于地,尝试做了第一个翻滚。再看睚眦二人,仍是睡卧,风白便做了第二次翻滚。

    如此小心翼翼地一直翻滚下去,颇费了一番努力,终于翻滚到了洞口。风白向洞口下面望去,那里是一个斜坡,长着许多草木,斜坡之下,却是悬崖,高可万仞。风白被睚眦带到此处时,依稀记得悬崖下面便是江水,只要滚下斜坡,则必定可以落入江中。

    风白一咬牙,眼一闭,便将身滚下了斜坡。一阵阵刺痛传来,斜坡上的荆棘草丛在他脸面和双手上划开了道道口子,可是风白不哼一声,与性命比起来,这点疼痛实在是微不足道。

    滚过斜坡,顿时落下了悬崖,风白睁眼一看,只见下面是涛涛江水,遂稍稍调整了一下身姿,背部向下,直直坠入江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玉泉福地

    哗——

    风白坠入江水深处,在避水石的作用下,周身顿时被一个大大的气泡所包裹,连衣衫都没有弄湿。这也是风白敢在被困的情形之下自投江水的原因,便是避水石的神奇功用。

    风白本想伸展身体露出水面,却是水流湍急,将他急速冲向了下游。约是冲了十七八丈远,风白才得以露出水面。待要寻找一个着陆之处,却见一个巨大的旋涡一卷,瞬间又将他拉回了水中。

    风白身不由己地跟着旋涡回环打转,眼见要撞上一处凸出于水中的岩壁,却忽地水势舒缓起来,变作了一股静流,使他免于与岩壁相撞。

    风白正暗自庆幸,眼光所瞥,却见凸出的岩壁与水底的河岸相接处有一个洞口,高可七八尺,宽可容二三人。细细一看,那洞顶竟然写着几个字,真是奇哉怪哉。

    风白便蹬腿向洞口靠近,只见洞顶上所书乃是玉泉福地四字,难不成这水底的岩洞有人居住?想起云门大泽之下洞府无数,都是水生灵兽化生之人的居所,看来这里有一个山洞也不足为奇。

    这样想来,风白便蹬腿往岩洞游去,然后一头扎进了洞中,但随即便搁浅在了洞口之上,上身在里面,腿脚在后面。

    放眼望去,岩洞里面清爽干燥,果然是一个洞府。出奇的是里面竟然珠光宝气,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珍珠,极为奢华。而洞中一角竟然有泉水流动之声,一眼清泉自石缝间流出,流到一个在石块上开凿出来的池子里,那池子的水堪堪与池沿相平,却未有溢出之相。

    风白张目四顾,却不见人,于是喊了一声:“有人么?”

    话音落下,只听一个苍老而的声音都:“何人闯我玉泉洞?”

    风白循声望去,却不见说话之人,遂道:“在下不小心闯入贵地,多有打扰,请洞主海涵。”

    那声音道:“我在此处八千载,除了老邻居狻猊,未有第二个人来过,今天是什么日子,竟有贵客来访?”

    风白再次循声搜索,才见一个老者自一个巨大的蚌壳中钻出,而那蚌壳正是处在石洞角落的那个池子里,只不过由于泉水极满,不容易察觉。

    这老者身材矮小,额头上的皱纹深如沟壑,须发皆白,老态龙钟,风白心想此人多半是河蚌所化。

    老者一见风白,便讶异起来:“你被何人所缚?”

    风白正欲相告,忽念此人与狻猊是邻居,恐其向狻猊说起自己的下落,那么便极可能被睚眦知道,那样可是大大的不妙。

    遂道:“是一个叫墨河神蛟的人所为。”

    老者一愣,未再多问。墨河是江水的支流,这个回答自然是无懈可击。

    “前辈可否将我身上的束缚解除?”风白请求道。

    老者认真看了风白一阵,道:“你我素不相识,不过我看你一身正气,倒是可是出手一试,只是老朽道行有限,能不能解除还不一定。”

    “无碍,前辈尽管一试。”

    老者点点头,便开始运气施法。遗憾的是法力所触,那缚仙咒却毫无反应。老者尝试连续持久地发功,结果仍然未能解除风白身上的缚仙咒。

    老者收了手,摇了摇道:“老朽无能,实在爱莫能助。”

    风白道:“无碍,晚辈已十分感激。”

    老者点点头,将风白扶到椅子上坐下,道:“你且在这里呆着,我去找我的老邻居,看看以我们二人之力能否解除你身上的法咒。”

    风白一听,当即摇头:“前辈不可。”

    老者一怔:“为何?”

    风白无奈,只好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老者。老者才明白实情,无怪乎风白会有所顾虑,便打消了去找狻猊帮忙的念头。

    然而第二日,狻猊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原来昨日狻猊与睚眦喝酒,却根本未醉,只是假装醉酒,一边思索可以解救风白的法子。哪知正思量时,风白却开始了自救,他便假装不知,任由风白投入了江中。

    待睚眦醒酒,便开始四处寻找风白,但毫无结果,只好遗憾地离开了巫山。

    狻猊这才敢前来看看情况,不曾想风白果真流落到了玉泉福地。

    一番解释后,老蚌便开始与狻猊联手解除风白身上的束缚。二人一齐发功,朝风白身上缚仙咒的同一位置开始破解。

    只片刻,但听霍的一声,风白身上的缚仙咒自二人发功处断开,然后向两端蔓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白不禁大喜,向二人拱手相谢。二人微笑摆手,皆道不必。

    便在此时,忽见一人闯进洞来,定睛看时,风白和狻猊皆吃了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睚眦。

    “二哥……”狻猊脸色大变,显然未料到睚眦竟然会找到这里。

    老蚌一听,才知道来人是睚眦,但见睚眦睁着一只血红的眼睛,样子极为恐怖,顿时知道风白所言不假,这睚眦分明已经深陷魔障之中。

    “五弟,你与这小子同处一洞,难道是你把这小子藏在这里的?”睚眦独目放出冷光,指了指风白,满脸阴沉地质问狻猊。

    “不,二哥误会了,我也是刚刚来此。”狻猊急忙辩解。

    “是吗,我分明看见你入水有一段时间,你应该早就来到了这里吧?哼,你不帮我把这小子抓住,却还与这小子在这里相谈甚欢,待我将这风白这小子抓住,便带你回云梦大泽,让父亲治你里通外贼之罪。”

    罪字一出,睚眦忽地右手突伸,迅捷向风白抓去。

    说时迟,那是快,只见老蚌右臂一撩,将睚眦的右手挡开。睚眦一抓不中,转而攻向老蚌,两人便即斗在了一处。

    老蚌不知睚眦底细,虽从他向风白所施的缚仙咒看出他的造诣非同小可,但具体到了何种程度,老蚌自然不知。此时一交手,这才知道睚眦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顿时心中暗呼不妙。

    但是眼下的情况,老蚌可不能看着睚眦在自己的玉泉洞为所欲为,就算打不过,也是非打不可,至少,要拖住睚眦让风白离开。

    于是他对风白喊道:“小神仙,快钻到老蚌的蚌壳里去。”

    风白一听,犹豫起来,那蚌壳并非牢不可破之物,躲在里面,未必就是绝对安全。

    老蚌见风白不动,又喊道:“快进去。”

    同时对狻猊道:“狻猊老弟,麻烦你将小仙送出玉泉洞。”

    风白这才急忙打开池子里的蚌壳,蹲身钻了进去,里面空间颇大,蹲着的话还有很多空隙。而蚌壳极为厚重,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一般的外力,还真的不易将之打破。

    狻猊见风白钻进了蚌壳,便要将蚌壳送出洞外。哪知睚眦忽地一跃,拦在了狻猊的身前,大喝道:“大胆老五。”一掌猛地向狻猊劈去。

    狻猊因心中对睚眦略有愧疚,加之睚眦出手突然,狻猊顿时被睚眦击中,飞出一丈,摔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大口血。

    老蚌一见,上前缠住睚眦,斥责道:“睚眦你疯了,连自己的兄弟也打。”

    “少废话,与我睚眦对着干的兄弟算什么兄弟,今日你们一个也休想离开这里。”睚眦怒喝着,手上接连出手,将老蚌逼得连连后退。

    老蚌自知自己难以支撑多久,遂急喊道:“狻猊老弟,快将小神仙送走。”

    狻猊从地上爬起来,将池子里的蚌壳抱起,一个奋力,将蚌壳和里面的风白向洞口掷去。哗啦,蚌壳冲出了洞口,一下没入了水中,在水流的作用下疾速向下游移动。

    睚眦恼怒不已,拔出巨剑相攻。巨剑在手,睚眦顿时强悍了不少,少时,便将老蚌划中一剑,将老蚌逼退开来。

    睚眦怒气未消,巨剑横劈,带出一道刺眼的血光,狠狠地击在了石洞上,轰隆,石块飞溅,整个玉泉洞摇晃不止,瞬间就要坍塌下来。

    “狻猊老弟,快走。”

    老蚌见势不妙,急忙带上狻猊,往洞口逃去。

    而睚眦早已身形一窜,如箭一般自洞口扎进了水中,急急去找装着风白的蚌壳。

    风白在蚌壳之中,一直随水流向下冲刷,过了小半个时辰,不见老蚌来救自己,若长此下去,只怕蚌壳中的空气有限,自己迟早要窒息而死,不禁有些担忧。

    想到这里,风白便试着伸手去推蚌壳,试图将之打开,但是在水中,根本就未能将蚌壳打开一丁半点,都怪自己失去了元灵,如今连一个蚌壳都奈何不了,真是可怜。

    试了几次,风白都未能将蚌壳打开,只好死了这条心,继续地随水流移动。

    这样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风白有些沉不住气了,再次尝试打开蚌壳,却仍然是毫无反应。此时他已有些呼吸不畅,蚌壳里面的空气,估计很快就要被自己吸完了。

    风白只好入定打坐,以减缓自己对空气的消耗,希望在自己窒息死亡之前,老蚌能够现身相救。

    正入定时,忽觉一股力量将蚌壳自水中向上托起,风白心中一喜,难道是老蚌?蚌壳一直向上,很快便离开了水中,然后一个加速,似乎是往一侧平移,似是被人托到了岸上。咚——蚌壳被放置在了地上,嚯的一声,蚌壳被打开了,眼前站着的可不就是老蚌?

    风白看见老蚌的左肋有一条极深的伤口,已可见骨,便知道是睚眦所为。老蚌原本就矮小,老态龙钟,加上这一道伤口,顿时感觉整个人十分的脆弱,仿佛随时都有死去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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