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六章 鬼哭崖
牧晨沉着脸蹲下身子,脱下周希曼右脚鞋袜,但觉她玉足温腻柔滑,肌肤如羊脂般吹弹可破,心神不由一荡,勉强收拾心续替她检查伤势,见她只是轻微扭伤筋骨并无大碍,心下暗松口气,当即潜运功力双手按在脚踝处推宫活血。
周希曼俏脸发烫,强忍着疼痛望着牧晨,眼如秋水眉目含情,只盏茶功夫不到,牧晨松开双手替周希曼穿好鞋袜,周希曼忽而心生异样感觉,只盼牧晨接着替她推宫活血。
牧晨扶着周希曼起身,望着她柔声道,
“并无大碍,试试能否走动。”
周希曼螓首轻点,双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抬脚才走两步,啊哟一声向右跌倒,牧晨眼疾手快,伸手揽住周希曼娇躯,想到鬼哭崖距此尚有数十里,周希曼脚伤说不得又再复发,不由得无奈道,
“希曼,还是我背你罢…….”
周希曼嘴角微翘,双臂搂紧牧晨脖子趴在他后背,心觉踏实不已,牧晨背着周希曼,也不丝毫拖沓,双脚交错,展开《千蝠幻影身》身法径自向鬼哭崖疾驰而去......
望月峰后山峰顶,欧阳俏立山巅眺望远方神情缥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不多时,忽而轻轻一叹,转身正欲回宫,陡听得身后一女子声音道,
“禀宫主,据探子来报,那三个蒙面人进了鬼哭崖。”
欧阳听得童月话语也不回头,端庄秀丽的脸上满是杀气,
“哼,别以为戴着面具我便认不出你们,你们想要武祖遗迹,本宫拼得玉石俱焚,也不能教你们如愿。”
童月抬头望了一眼欧阳侧脸,沉吟少许才道,
“宫主,鬼哭崖真有武祖遗迹在么?”
欧阳闻言沉默半晌,脸上神情露出追忆之色,
“拜月宫古书上说,拜月宫先祖曾是跟随武祖南征北战的将军,天下大定之后奉命镇守西南,武祖体恤属下劳苦功高,曾暗中传授先祖绝世武功,倘若传言属实,不知武祖为何会多此一举在此留下武学遗迹而不教先祖知晓……”
欧阳左思右想,想不出所以然,忽而转头吩咐童月道,
“童左使,传令下去,命大巫师坐镇拜月宫,你与苗右使与我去趟鬼哭崖!”
“属下遵命!”
童月听得宫主吩咐,连忙躬身一拜,立时下去传令。
拜月宫宫主之下乃大巫师巫尔勒,其下便是左右二使,左使‘新月使’童月,右使‘血月使’苗雷,再往下便是祭祀堂,刑罚堂,传功堂三堂堂主,拜月宫宫主不在,大巫师执掌宫中一切事宜。
楼山山脉在古州以北数十里外,山脉自东向西延绵数百余里,山势险峻峭拔千丈,素有古州咽喉之称,鬼哭崖在楼山西南一侧,四周五座山锋拱卫形成万丈深渊,深渊一角只余一条深不见底的峡谷延伸向西南,犹如天神手臂坠落人间。
此际正值申时时分,日已西斜,楼山山脉五峰山山尖影影绰绰立着许多人影,大多是古州城内江湖人士,其余也有一些途经古州的江湖游侠。
一男一女混在人群中,站在五峰山第四峰山尖向远眺望,仔细望去,此二人正是走了大半时辰赶到鬼哭崖的牧晨与周希曼,二人环目四顾,但见五峰山上人头攒动,粗略望去不下百余人,心中不由得唏嘘不已。
牧晨正寻思间,忽觉手臂被人掐了一把,只见周希曼指着一处悬崖道,
“臭小子,那便是鬼哭崖了!”
牧晨依言望去,但见五峰山中央处山峰陡峭异常,山尖处斜向外突出一块方圆十数丈石台,石台下悬崖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牧晨望到此处,双眸猛地一凝,只见石台上站着三名戴着面具的老者,正是追杀牧晨与欧阳的三名蒙面客。
牧晨拉着周希曼挤出人群退在一旁,神情严肃道,
“希曼,鬼哭崖上那三个戴面具的便是追杀我与欧阳之人,我们不能教他们瞧见!”
周希曼闻言不经意扫了三名老者一眼,双眸杀机一闪即逝,牧晨将她神色瞧在眼中,神情凝重叮嘱道,
“希曼,那三人武功极高,世所罕见,你可不能招惹他们,”
牧晨话说一半,双眸微眯道,
“爹爹常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不必急于一时!”
周希曼听得牧晨关切的话语,不由得俏皮一笑,转身自怀中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顷刻间化作相貌普通的‘周姑娘’,望着牧晨嬉笑道,
“臭小子,你不认得我了么?”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猛地想起当年在滠水桥头周希曼道出真实面目时的情景,不由得莞尔一笑,转过身子潜运功力控制肌肉筋骨移形换位,过不多时,牧晨变成身材矮胖的陌生男子。
“你,你.......”
周希曼尚是首次瞧见牧晨使出‘缩骨功’,瞧着面前面目全非的牧晨,周希曼早已惊得呆了,一向伶牙俐齿的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呜呜呜,呜呜……”
却在此时,陡听得深渊下传出阵阵如哭如泣的声响,那声音婉转凄凉,听在耳中直教人毛骨悚然,牧晨与周希曼对望一眼,忍不住心中惊奇不已,心想这鬼哭崖果然名不虚传,才到不久便听到鬼哭之声。
周希曼勉强收拾心续,眺望远方,忽见峡谷口处隐隐有些人影,连手指向西南方峡谷道,
“臭小子你瞧,好多人往峡谷那边走啦!”
牧晨闻言循声望去,果见谷口处许多人正沿着峡谷远去,牧晨心中恍然,轻叹道,
“鬼哭崖深不见底,说不得我们也要沿着那峡谷走了。”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不禁柳眉微蹙,娇声道,
“那峡谷一直通往楼山尽头,约莫一百余里,等找到入谷处天已黑啦,还要往回再走一百余里,何时才能到鬼哭崖?”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沉吟少许道,
“传闻武学遗迹在鬼哭崖,也不知是崖上还是悬崖下,按常理来说,十有**在这悬崖下了,只是这悬崖深不见底,想要下去谈何容易,若是大黄在此那就简单得多了。”
第两百八十七章 各显神通
牧晨心中思绪电转,忽而灵机一动生出去请大黄来此的想法,又恐一来一回耽搁功夫被人捷足先登,可是若不请大黄又如何才能安然下到悬崖,正自沉思间,陡听得五峰山众人中有人大喊道,
“快看,那三个蒙面人好俊的功夫!”
牧晨与周希曼循声望去,只见鬼哭崖上戴面具的三名神秘老者使出‘壁虎游墙功’手脚并用直往下爬,三人分作三个方位,一边攀岩一边查探崖壁,若是近了细看,三人双手曲指成爪,每一爪落下,那山壁岩石必然留下五个深孔,三人双脚脚尖处真气流转,每一脚踩下,也必定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
牧晨见势神情凝重,料想三人必是用浑厚内劲抓破崖壁不断下爬,暗道以我如今功力想要将岩石抓碎也能办到,但若要接连不断攀爬,只怕会因真气不继而落得十指筋断骨折的下场,念及至此,牧晨不禁佩服三人武功修为与胆气。
山峰上众人正自惊叹,忽听得嗖的一声轻响,不知何人突施偷袭射出一只弩箭,箭尖所指,正是那崖下三人中那略胖的老者,那老者察觉背后一阵寒意袭来,心中冷哼一声,右手抓住山壁,左手袍袖轻拂拍向弩箭箭尖,那弩箭受巨力反震立马掉头,速度之快,比来时更急,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弩箭反射在出箭之人身上。
众人只见五峰山第二座山峰上一道身影痛呼一声摔下悬崖,旁观之人瞧在眼里,一时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施偷袭。
周希曼望着继续向下攀爬的三名蒙面老者,嘴角微翘道,
“或许我们也可以爬下山崖!”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神情微怔,眼瞧着周希曼神情笃定,不由得好奇道,
“怎地爬?”
周希曼望了牧晨一眼,忽而神秘一笑,娇声道,
“山人自有妙计,随我来!”
牧晨眼见周希曼神神秘秘,忍不住心中好奇,抬脚紧随其后,二人自五峰山第四峰沿着山道走到第五峰峡谷口处,牧晨环目四顾,只见峡谷口前段百丈左右,中央略宽,两头略窄,宛如葫芦口一般,最宽处约莫数十丈,极窄处仅容一人通过。
牧晨望了一眼下方深不见底的峡谷,转向周希曼道,
“由这里爬下去只怕不能!”
周希曼闻言,含笑望了牧晨一眼,忽而自怀中掏出一只淡黄瓷瓶,那瓷瓶三寸长短,颈口处两指粗细,周希曼晃了晃瓷瓶,娇声道,
“这是‘化尸散’,只需将它抹在双手,五指能够轻易抓碎山岩,我们也能像那三个老头一般爬下山崖......”
牧晨听得周希曼解释,双眸陡亮,猛地想起当年在平南山周希曼毁去‘兵术图刻’情形,那时她双手只在山壁上轻轻一抹,那幅深约寸许的刻痕便消失不见,牧晨当时不明所以,此时听得‘化尸散’药效心中恍然大悟,望着周希曼不吝夸赞道,
“好主意!”
周希曼听得牧晨夸赞,俏脸上神情得意,娇哼道,
“那是自然,也不瞧瞧本姑娘是谁!”
周希曼说完,自瓷瓶内倒出一些‘化尸散’抹在右手五指上,朝着脚下岩石一爪抓落,牧晨只见那岩石犹如泥沙一般,轻易被周希曼抓破手指长的五个孔洞,忍不住心中称奇。
恰在此时,牧晨二人陡听得对面五峰山上一片哗然,连忙转身望去,但见一只数丈大的风筝沿着方圆百丈的深渊缓缓向下盘旋,不多时竟赶超那三个蒙面老者。
牧晨二人双眸微亮,不禁点头赞道,
“这人准备周全,主意不错!”
牧晨话音未落,陡见那三人中的灰袍银发老者曲指弹出一道无形劲气,迅若闪电般射向风筝下的人影,那人措手不及下痛呼一声,胸口被劲气射穿掉下山崖一命呜呼,风筝却仍自顾自盘旋往下。
牧晨与周希曼彼此对望一眼,眼中满是忧虑之色,并未立时动身爬下峡谷,过不多时,众人陡见数道寒芒以迅雷之势直奔那身材略胖的老者。
那老者心中怒哼,未料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一而再有人偷袭,当下左手袍袖轻拂欲要将寒芒尽数荡开,孰料方才震落数枚,陡觉左腿处一阵剧痛,一枚寒光闪烁的弯月飞镖已深入大腿处筋骨,那老者侧首望向鬼哭崖,怒喝一声道,
“是谁,找死不成!”
五峰山众人四下张望,想要找出出手之人,忽见鬼哭崖上不知何时多了三道人影,那三人两女一男,尽皆仪表堂堂气度非凡,牧晨一眼认出此三人正是拜月宫宫主欧阳寒飞以及左右二使。
欧阳听得那老者喝声,冷笑一声道,
“是谁找死,为时尚早!”
三名蒙面客见到欧阳心中一突,其中那灰袍银发老者眼见三人已爬下数十丈,情势骑虎难下,猛地厉声道,
“快下去!”
灰袍银发老者话音未落,手脚并用直往下爬,其余二人见势紧随其后,三人犹如壁虎一般迅速左右攀爬,不给欧阳可趁之机。
欧阳见势眼中寒芒闪烁,右手挥出,数道弯月飞镖直取灰袍老者,童月与苗雷眼见宫主出手,也不多说,左右两手各执数枚飞镖一齐打向另外二人。
五峰山众人只见山崖下三人左躲右闪向下攀爬,速度之快,转眼又下移数丈,可惜身在山壁终究速度有限,加之那身材略胖老者大腿处中了一记飞镖速度更慢,不多时他右臂又中了一招摔下山崖。
其余两个蒙面人眼见折了一名同伴,手脚并用丝毫不停,欧阳瞧得二人已下移百丈,力有不及,当即冷哼一声,翻身落下鬼哭崖,手脚齐施向下紧追而去,童月与苗雷见势紧随宫主身后。
五峰山众人早已瞧得呆了,有此五名高手在此,岂容他人造次,一些人当即放下心中侥幸,沿着峡谷直往西南。
“快,机会来啦!”
周希曼眼见山上众人所剩无几,趁着无人留意,连忙与牧晨涂上‘化尸散’,沿着葫芦口颈口处不断往下。
第两百八十八章 问心有缺
牧晨将无邪剑斜插在背后,双手曲指成爪,每一爪落下,即在山壁留下五个深孔,脚尖上也抹了一层‘化尸散’,稍稍用力,便在岩壁踩下一道深坑有了落脚之处,如此手脚并用,不多时便爬下十余丈距离。
周希曼性子好强,自三年前知晓自己恐高,心中时时想要克服恐惧,后来在平南山遇见大黄,常常独自乘在大黄背上磨砺胆气,三年以来总算有所好转,此时周希曼身在牧晨身旁,全神灌注在面前山壁,以此转移注意。
好在五峰山上无人留意牧晨二人,二人才能全神往下,约莫爬出百丈左右,山壁斜坡渐缓,牧晨二人到了此处,已能将身子贴在山壁稍作歇息,牧晨侧首望了周希曼一眼,见她俏脸上香汗淋淋,喘息粗重,心中怜惜之情陡升,将身子靠近周希曼,柔声道,
“希曼,歇息一会罢!”
“臭小子,再抹一些‘化尸散’。”
周希曼螓首轻点,娇躯斜趴在山壁,自怀中掏出‘化尸散’递予牧晨,牧晨小心接在手中,左手食,中两指拔下瓶塞,倒了一些在周希曼双手十指上,而后小心替她抹匀,做完一切,方才给自己也倒了一些。
周希曼痴痴望着牧晨手上动作,嘴角甜笑,牧晨似有所觉,回首望了周希曼一眼,伸手拉住周希曼柔荑莞尔一笑,二人谁也未开口说话,仿佛已能知晓彼此心意。
盏茶功夫左右,牧晨二人体力恢复,动身沿着山壁继续往下,速度之快较之前快了五成之多,半柱香不到便爬下两百余丈,二人欲要一鼓作气下到谷底,孰料山壁斜坡忽而向内,牧晨险些一脚踩空。
牧晨心中一突,猛地收回右脚,环目四顾,但见右首数十丈外峡谷略窄,仅容一人通过,连与周希曼一道向右横移,待到了葫芦口处,二人两脚分别踩在两头山壁徐徐下移。
如此一路小心翼翼,也不知过了多久,牧晨忽觉谷底阵阵清凉之意上涌,牧晨低头望去,只见二人距谷底仅剩数十丈高,不由得面色一喜道,
“希曼,我们到谷底了!”
周希曼闻言,连向下望了一眼,果见峡谷谷底近在眼前,当即速度加快,与牧晨一鼓作气下到谷底。
二人放眼望去,只见满眼枯藤布满山壁,地面堆满许多碎石,其间夹杂一些腐烂的骸骨,牧晨惟恐遇到那两名蒙面老者,当先一步走进鬼哭崖底,入眼处是一排排一人来高的山石,错落有致布满谷底,却瞧不见欧阳等人。
牧晨不经意回首望向周希曼,岂料周希曼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牧晨心中骇了一跳,立时沿着原路返回寻找,可惜走了许久始终找不到来时的路,牧晨忍不住心中焦急,放声大喊道,
“希曼,希曼,你在哪里......”
牧晨一连叫了数声,却始终无人答应,只余阵阵回音响彻谷底,心中只觉此地较之当日在平南山遇到的‘鬼打墙’更为诡异,忍不住喃喃道,
“怎么回事,莫非又进了阵法之中?”
牧晨依照心中所想抬脚一直往前,约莫走出百丈左右,却并未走到谷底尽头,陡见一袭白色襦裙的美貌女子出现眼前,那女子身形婀娜,杏眼柳眉,犹如百合高贵而优雅,不是吴语静又是何人。
牧晨吃了一惊,心中只道是阵法幻象所为,连走到吴语静跟前,伸手去抓她手臂,陡觉手上传来阵阵温热柔软的触感,确是一副血肉之躯,牧晨神情尴尬道,
“吴姑娘,怎地你也来啦!”
吴语静被牧晨抓着手臂,不由得俏脸微红,掩嘴轻笑道,
“你来得我便来不得么?”
“自然不是,这武学遗迹本是无主之物,天下人皆可来此!”
牧晨轻轻摇头,神情复杂望了吴语静一眼,旋即问道,
“他也来了么?”
吴语静听得牧晨话语,似是想到伤心事,双眸渐红,上前两步一把抱住牧晨不停啜泣,牧晨一时不知所措任由她抱在怀中,却在此时,吴语静右手曲指成爪,缓缓抓向牧晨脖子。
牧晨正犹疑间,胸前六角铜牌散出阵阵清凉之意,直抵牧晨脑际泥丸宫,牧晨回想当日在化魔池的情形,心知此物能够辟邪镇魔,猛地浑身一颤推开吴语静,大喝道,
“你不是吴语静!”
“呵呵呵……”
那吴语静一招落空,眼见牧晨道破真假,忽而样貌幻化,化作一位须发花白,脸颊暗红,长眉入鬓的老者,正是牧晨恩师‘蝠老魔’。
牧晨想到蝠老魔至今生死不知,自己对此毫无头绪,不由心中一痛,看着那人幻化出‘蝠老魔’模样,猛然怒吼道,
“该死,你到底是谁?”
“晨儿,你怎地连为师也不认得了?”
那‘蝠老魔’眼见牧晨见到自己竟没叩拜,脸上神色不虞,牧晨望着‘蝠老魔’冷笑一声,厉喝道,
“你不是我师父!”
牧晨右手拔出无邪剑,身形微晃,挺剑直取‘蝠老魔’胸口,蝠老魔脚踩《千蝠幻影身》身法,脚步斜移轻易将之避过,牧晨双脚交错,同样使出《千蝠幻影身》在身后紧追,一前一后两道残影闪掠,每到残影速度极快,仿佛多出无数幻影。
‘蝠老魔’一边躲避牧晨剑气,一边嗤笑道,
“哈哈哈,傻徒儿,别忘了你的功夫是我教的,你斗得过我么?”
“可不全是!”
牧晨冷哼一声,忽而身形闪掠化出六道残影,每到残影使出《傲剑决》六大剑式之一,六道残影一齐杀向当中的‘蝠老魔’。
那‘蝠老魔’瞧得四面八方尽是无穷剑气,避无可避,身形再次一幻,变得与牧晨一模一样,那‘牧晨’同样使出《傲剑决》六大剑式,化作六道残影,展开阵势与牧晨一一敌对。
牧晨心中暗惊,心道前两次幻象尚是有迹可循,乃是我心底缺憾,这个‘牧晨’又是为何,牧晨望着面前’牧晨’心中不明所以。
第两百八十九章 圣女的身世(一)
牧晨心中惊疑不定,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两个牧晨合共十二道残影顷刻间撞在一处,只听得阵阵金铁交击之声传来,双方彼此震得退了数步。
牧晨神情冷厉望着对方,暗想这家伙武功修为与我相当,并非不能胜他,不知这阵法幻化的自己能够撑到几时,牧晨心中主意已定,身形闪掠,手腕轻抖一招《傲剑诀》劈剑式剑身化作数道剑影斩向对方脑际百会穴以及双肩肩井穴。
那‘牧晨’见势,同样身形微晃,剑身斜撩使出一招‘截剑式’迎向牧晨剑锋,金铁相交之际,牧晨不待剑招使老,忽而剑锋陡转,顺着对方剑身一招‘扫剑式’削向他手臂,那‘牧晨’反应倒也不慢,剑柄翻转陡然下压一剑斩在牧晨无邪剑剑身,正是一招‘劈剑式’。
牧晨无邪剑剑身顺势斜撩,荡开对方剑身,同时左手掐作剑诀点出一道血色劲气,直取‘牧晨’心口,正是《血饮九重天》残招‘灭魔指’,那‘牧晨’见势,左手伸出,也同样点出一道血色劲气,陡听得嘭的一声闷响,二人身形抑制不住暴退数步。
那‘牧晨’不待身形站稳,抢先一步欺近身来,双脚交错,脚踏《千蝠幻影身》步法,瞬息化作六道残影,每一道残影使出一招《傲剑决》剑式,牧晨心中冷笑,立时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身形急速闪掠,化作六道残影迎向对方剑招。
“叮,叮,叮…….”
双剑相交,传出阵阵金铁之声,片刻而已,双方便已拆了数十余招,忽而牧晨其中一道残影剑锋刺到半途对方剑尖陡至,速度之快,教牧晨无暇应对,若非牧晨危急关头脚踩《千蝠幻影身》躲过,恐怕早已一剑穿胸。
“怎么回事,我们武功招式一模一样,为何他能够破了我的剑招?”
牧晨脑中思绪电转,一时不知所以然,那‘牧晨’却丝毫不给牧晨喘息之机,一招得逞,数道残影一招接着一招不断袭向牧晨周身要害,牧晨一步慢,步步慢,不多时攻少防多败象已生,那‘牧晨’眼见牧晨不敌,当下六道残影剑招攻势愈急,似要速战速决。
牧晨一边且战且退,一边凝神观察对方招式,欲要找出其中关窍所在,如此拆得百八十招,牧晨发觉但凡自己使出‘刺剑式’‘劈剑式’时,往往不及对方出剑速度,使得《傲剑决》不能圆融如意。
念及至此,牧晨忽而灵机一动,想到那日在平南山与张灵比斗时,亦是在使出‘刺剑式’时被对方瞧出破绽,破了自己剑法,牧晨回想当时情形陡然福至心灵,心中喃喃道,
“原来如此,我以《千蝠幻影身》身法配合《傲剑决》看似毫无破绽,若是慢了看,其中破绽百出,在我身形极速之下,出剑速度往往跟不上身法,使得剑身好似被身形拖拉一般,其它四式剑招还好,剑身可顺势辗转,唯有‘刺剑式’,‘劈剑式’不能完全剑随身走,自然露出破绽!”
“看来这‘牧晨’并非无缘无故出现,乃是我自身有缺,我正好以他磨炼己身…….”
牧晨一朝顿悟,立时心如明镜,再去看对方出剑时已觉平平无奇,当下身形微晃,无邪剑剑随身走与对方战在一处,每每使出‘刺剑式’‘劈剑式’时,牧晨出剑速度陡增,以此弥补招式破绽,如此又战得一炷香功夫,牧晨身法配合剑术越发相得益彰。
正自欣喜时,忽而牧晨‘刺剑式’后发先至,瞬息刺向对方面门,孰料那‘牧晨’长时消耗之下终究后力不继,即便脚踏《千蝠幻影身》亦是未能躲过,当场化作一股轻烟消失不见,牧晨神情滞了一瞬,不无遗憾道,
“可惜了,其他武功还没来得及尝试,怎地却死了?”
随着那‘牧晨’消散,四周景致立时恢复原貌,除了四周山石不变之外,山谷地面躺着几具尸体还有一些多年前的骸骨,牧晨望了一眼山脚巨大的风筝,心道这才是真实模样。
恰在此时,牧晨猛地听得身后一道女子熟悉声音道,
“杀死你,杀死你!”
“希曼!”
牧晨闻言,忍不住心中一喜,转身望去,只见身后数丈外周希曼神情狰狞,双眸通红,手上不停挥舞着银河剑。
周希曼听得牧晨喝声充耳不闻,自顾自挥剑斩向四周,见到牧晨走近,突然提剑杀向牧晨,牧晨吃了一惊,连叫道,
“希曼,是我,你怎么了?”
孰料周希曼仍是置之不理,将牧晨当作杀父仇人一般狂攻猛进,牧晨不知周希曼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使得她如癫如狂,久久不能脱离梦幻。
牧晨却是不知,他之所以如此轻易杀了那‘牧晨’脱离幻境,并非是自身武功卓绝,或是悟性高出旁人许多,而是牧晨这二十多年来,未曾遇到较大苦痛,使得其心境几乎无缺。
佛言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以及五取蕴苦,牧晨幼时虽然家贫,倒也家庭美满,知足常乐,直至后来情根深种且被吴语静抛弃,有了‘求不得’之苦,好在他生性豁达,并未生出怨恨,又有周希曼时常陪伴左右,使得他渐渐打开心结接纳周希曼,也算是心境无缺。
即便对于师父‘蝠老魔’别离之苦,牧晨也难堕入魔障,他心知蝠老魔十有**尚在人世,若是不然,那日在嵩山之上,他的族人大可杀了他而非带他回去,如此种种,才使得牧晨心境几近无缺,轻易能够破除幻境。
牧晨身形忽左忽右,躲过周希曼重重攻势,陡然近身点了她身上穴道,孰料周希曼娇躯一颤向后软倒,牧晨迅速扶住她身子,抱着周希曼到了山脚,潜运功力源源不断送入她体内。
只过得半个时辰左右,周希曼仍自昏迷不醒,嘴上不停梦呓道,
“不要……不要…….”
“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们都是坏人!”
周希曼神色痛苦,嘴角流下两行清泪,牧晨瞧在眼里心痛不已,他不知周希曼经历过怎样变故,使得一向坚强,霸道的她如此痛苦。
第两百九十章 圣女的身世(二)
牧晨轻轻抚着周希曼俏脸,替她擦去眼角泪水,周希曼似是感受到一丝温暖,紧皱的柳眉舒展一些,嘴上梦呓道,
“爹爹娘亲,你们在哪,曼儿好想你们,他们都是坏人,都欺侮我!”
牧晨听得周希曼梦话,忽而想起她曾经说过她爹娘早逝,是义父将她抚养成人,想到幼年的周希曼没了爹娘被坏人欺侮,牧晨心中怜惜之情陡升,紧紧握住周希曼一双柔荑,柔声道,
“希曼,是我,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从今以后我不会教任何人欺侮你!”
昏睡中的周希曼用力抓住牧晨双手,仿佛黑暗之中找到一丝光亮,努力朝着温暖处前进,过不多时,周希曼缓缓睁开双眸,瞧着近在咫尺的牧晨,猛地扑倒在牧晨怀里,沙哑道,
“牧大哥,我方才作了一个噩梦,好可怕!”
“都过去了!”
牧晨紧紧抱着周希曼,并未开口说话,虽然对周希曼身世心中好奇,但是他不愿再次揭开周希曼心里伤疤教她心痛,唯有在她身旁陪着她,护着她才能使她忘记过去的苦难。
盏茶功夫之后,周希曼勉强平复心续,推开牧晨望着他认真道,
“你就不好奇我作了什么梦?”
“只是个噩梦而已,有什么好奇的?”
牧晨含笑望着周希曼,柔声道,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俏脸神色略显不满,娇哼一声道,
“一点也不关心人家!”
牧晨心中无奈,未料到自己一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当下如实答话道,
“方才你说了许多梦话,我大概知晓一些。”
周希曼柳眉微蹙,瞧得牧晨神色不似作伪,也不知方才自己梦里说过什么话来,双眸神光闪烁道,
“你既然已经知道一些,就不好奇我的身世么!”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深深望着周希曼道,
“如果你说了,惹得自己伤心难过,那我还是不问的好,你什么时候愿意与我说,我都洗耳恭听!”
周希曼听了牧晨话语,猛地翻身跨坐在牧晨大腿,朱唇轻点主动吻在牧晨嘴上,过得半晌,二人方才唇分,周希曼望着牧晨认真道,
“我现在就说与你听,如果听完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怨你!”
周希曼见牧晨张嘴欲要说话,伸出两指封住牧晨嘴唇,俏脸上露出追忆之色,
“我亲生父亲原是朝廷的编修官员,因忠言直谏遭到朝中大臣陷害,在我十岁那年被抄家问斩,爹爹死后,娘亲整日郁郁寡欢,不到半年也离我而去,“
牧晨听到此处,不由得望了周希曼一眼,心想十岁的少女死了爹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也不知她是如何熬过来的,想到此处,只听周希曼续道,
””后来我被表舅带回家里收养,初时也算待我不错,可惜不过才一年光景,他因赌输了钱,便将我卖到妓院…….”
牧晨闻言,心中怒气陡升,终于明白周希曼为何性子偏激,常常说天下男子没有一个好人的话来,周希曼瞥了牧晨一眼,贝齿紧咬红唇道,
“妓院老鸨逼我卖身接客,我抵死不从,每日袖子里藏着剪刀准备随时自尽,他们眼见威逼无用,便将我关在房里整日不给我饭吃,我心想着死了也好,正好去找我爹娘,一直撑了三日,老鸨与我说不用接客了,城里有个员外花钱替我赎了身。”
“我心想从此可以脱离苦海,当下欣然应允,成了那员外的干女儿,不料没过多久,那员外在我饭菜里下了迷药,将我......“
牧晨听到此处,不由得双拳紧握,心中怒火中烧,只恨自己不能在场杀了那人面兽心的禽兽,眼望着周希曼眼里泛着泪花,泫然欲泣,猛地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过得半晌,周希曼勉强收拾心续,趴在牧晨怀中继续道,
“待我醒来之后,发觉那禽兽已然玷污自己清白,我心里悲愤绝望,当夜趁他熟睡之际,用剪刀狠狠刺向他心窝,一连刺了七八刀。”
“杀了他之后,我连夜逃出员外家里,从此以乞讨为食,不料那员外家里人找到我,欲要拿我问罪,好在后来遇到我义父,杀了那些追拿我之人,教我武功教我自己报仇……”
周希曼一口气说完,沉默半晌,双手捧着牧晨脸颊,紧紧望着牧晨道,
“牧大哥,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你还会喜欢我么?”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神色认真道,
“我只会更加喜欢!”
周希曼闻言,俏脸神色忽而转厉,冷声道,
“臭小子,你可以敬我,怕我,喜欢我,甚至恨我也行,就是不用你可怜我!”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忍不住心中酸涩,紧紧望着周希曼双眸,沉吟半晌才道,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可怜你,也不是因为你生得好看!”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心下好奇道,
“那是什么?”
牧晨想了许久,忽而挠挠头道,
“我也不知道!”
周希曼闻言,忍不住白了牧晨一眼,牧晨见她不信,连忙解释道,
“我真不知道,凤儿待我极好,生得也好看,可我心里只将她当作妹子看待......”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忽而想起当年荆安郡山道上见过的小丫头,双眸似笑非笑望着牧晨道,
“凤儿,就是梅村那个小丫头么?”
牧晨闻言,莞尔一笑道,
“她如今可不是小丫头了!”
“不是小丫头了,可以嫁人了是不是?”
周希曼双眸微眯,话未说完忽而顿了一顿,望着牧晨续道,
“臭小子,你要是敢背着我见一个爱一个有负于我,我就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心神微凛,他心知以周希曼性子说得出做得到,不禁喃喃低语道,
“有你一个就够了,再有一个烦也烦死了!”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俏脸含煞道,
“臭小子,你说什么?”
牧晨望着周希曼俏脸生寒,连忙陪笑道,
“我说有你一个就够啦,你待我这么好,傻瓜才不要!”
二人正自说话间,山谷内忽而响起阵阵阴森可怖的哭声,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分外瘆人,二人循着哭声望去,发觉那声音自东北山脚传出。
第两百九十一章 困兽犹斗
山脚东北处有一条半丈来宽的入口,入口原本被巨大山石封堵,此时因牧晨破了幻象,那山石受阵法牵引移位,入口方才显露在外。
牧晨与周希曼寻到此处,望了一眼昏暗的山道入口,沉吟道,
“拜月宫等人不在此间,相必是从此进入密道,我们需小心堤防才是。”
牧晨说完,当先一步踏入密道在前引路,周希曼紧随其后,二人沿着密道往前直走,约莫走出数百余步,忽觉密道内隐隐有阴风吹过,牧晨心中警觉,暗自运转周身真气随时以应不测。
恰在此时,陡听得不远处传出阵阵打斗声,牧晨二人加快脚步循着声源处直走,约莫走出百余步,二人眼前豁然开朗,放眼望去,但见一座方圆数十丈的山洞映入眼帘,山洞壁上镶着夜明珠,四面墙壁尽是碧绿玉石,其上隐隐刻着拳脚招式图刻。
洞内五道身影辗转腾挪斗得正酣,其中二人正是欧阳与那灰袍银发老者,另一处则是拜月宫左右二使合围那使一柄混元铜锤的蒙面老者。
牧晨只是望了一眼,转身对周希曼道,
“希曼,你在此稍候,我去帮拜月宫!”
牧晨说完,正欲转身,却被周希曼一把抓住道,
“臭小子,如今机会千载难逢,他们鹬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任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咱们还是抓紧功夫参悟,晚了就没机会啦!”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心觉有几分道理,仔细一想又觉不对,望着周希曼皱眉道,
“希曼,欧阳是我的朋友,眼下朋友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我们还是与拜月宫联手铲除敌人,也可高枕无忧!”
牧晨说完,不待周希曼答话,身形闪掠上前相助童月二人,周希曼眼见牧晨不识时务,心中暗恨,忽而想到倘若牧晨真个见死不救,或许当年自己早就香消玉殒,也就不会钟情于他,想到此处,周希曼不禁含笑摇头,抬脚走向玉璧雕刻细细看了起来。
欧阳分心二用,一边激战银发老者,一边留意童月二人,自牧晨与周希曼踏入山洞便被她瞧在眼里,此时望着牧晨展开《千蝠幻影身》从旁游斗,不禁双眸微亮。
牧晨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急速之下身形幻出六道残影,每到残影各使一招《傲剑决》其中一式剑招,袭向那蒙面老者周身各处要害。
那老者使一柄混元铜锤,面对童月与苗雷两大高手本已是攻少防多的局面,此时又有牧晨从旁游斗,一时倍感难缠,方才荡开童月二人攻势,牧晨六道残影齐至,虽说牧晨武功较弱,但也不敢任由牧晨攻向要害,只觉牧晨剑法较之前又精进许多,唯有将铜锤使得密不透风护住周身要害。
勉强撑得一百余招,那老者渐感吃力,只觉牧晨犹如蚊虫一般教他烦不胜烦,陡然右手铜锤横扫荡开童月二人剑身,不待招式使老,铜锤却忽而收回砸向身后牧晨。
牧晨上回在他手上吃过暗亏,此时见他荡开童月二人心中早有所料,不待铜锤近身,连忙身形一纵翻身跃到半空,同时双脚脚尖连点,幻出数道残影袭向老者脑际太阳,头顶百会诸穴。
那老者身形猛地后退躲过牧晨攻势,童月二人趁势紧跟而来,三人分作上下左右一齐杀向蒙面老者,那老者心中怒哼,身形一退再退拉开阵势,右手划了一道圆圈,一吞一吐一掌拍出一道雄浑掌劲直取苗雷胸口。
苗雷与童月神情微凛,双手合十聚与胸前,作拜月之势,而后双掌齐出分左右拍向老者胸腹要害,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三人被无形气劲震得不住后退,彼此嘴角溢出鲜血。
牧晨见势,早已闪身躲在一旁,虽是如此,也被余波震得身形抛飞数丈,眼见便要撞在山壁,牧晨身形陡转,脚尖在山壁上连点,回身刺向老者后背,那老者似有所觉,袍袖轻拂荡开牧晨剑身,同时右手铜锤追紧随其后砸向牧晨面门。
却在此时,老者忽觉胸口一阵剧痛,手上动作猛地一顿,低头望去,陡见一柄寒光闪烁的血月飞镖透胸而过,转身惊骇望着欧阳道,
“你,你......”
老者话未说完,一口气接不上来仰倒在地,牧晨与童月三人对望一眼,心中不禁暗松口气,原来欧阳战到三人近处,眼见牧晨三人久攻不下,当下趁着蒙面老者气力将歇未歇之际突施偷袭又杀一人。
那灰袍银发老者见欧阳以堂堂宫主身份突施偷袭,冷笑一声道,
“欧阳宫主竟然不顾身份偷袭,传将出去也不怕世人笑话!”
欧阳听得灰袍老者话语,神情冷厉望了他一眼,嗤笑道,
“对付你们这些宵小之徒,无需讲什么仁义道德?”
欧阳话音未落,忽而双掌翻飞接连拍向灰袍银发老者周身要害,一旁童月苗雷三人见势,纷纷挺剑相助欧阳,灰袍银发老者眼瞧得自己一行三人仅剩自己一人,落到以一敌四境地,不由得萌生退意,开口试探道,
“欧阳宫主,何必拼得两败俱伤,我们来此目的都是为了武学遗迹,再打下去只会便宜旁人?”
欧阳眼见灰袍老者服软,心中不屑,冷笑道,
“本宫便宜旁人也不会便宜你,你休想得到武学遗迹!”
那老者闻言,心中怒火中烧,大怒道,
“哼,凭你们也想要杀我,可没那般容易!”
灰袍老者话音刚落,忽而右手曲指成爪,隔空抓向身侧童月,童月措手不及下身形向银发老者急速掠去,欧阳见势,身形微晃挡在童月跟前震散爪劲,同时左掌拍出一道无形掌劲袭向老者胸口膻中穴。
那老者身形猛然向左横移,避过一掌,忽而左手一把抓向不远处牧晨,牧晨功夫在几人中最弱,这一抓之下哪里能够脱身,欧阳方才救下童月,想要去救牧晨已然不及,危机时分,欧阳陡然厉喝道,
“快用金蜂针!”
牧晨闻言,心下立时会意,连忙自怀中摸出两只金蜂针闪电般射向银发老者胸腹要害。
第两百九十二章 难敌三式
周希曼兀自在旁观摩图刻,早已瞧得痴了,猛听得欧阳厉喝声,连忙侧首望来,恰见牧晨不由自主向银发老者撞去,周希曼身形微晃,即欲跑上前相助,陡见牧晨挥手甩出两枚寒光闪烁的金针。
银发老者听得欧阳喝声心生警觉,右手袍袖轻拂荡开金蜂针,那金蜂针受气劲牵引倒转而回反射向牧晨面门,牧晨心中苦笑,不想搬起石头反砸自己的脚。
“出掌!”
却在此时,牧晨耳旁响起欧阳低语,欧阳不知何时躲在牧晨身后,手掌抵住他后背源源不断送出真气,牧晨想也不想,右臂外圈一掌拍在金蜂针上,那金蜂针立时反射向银发老者胸腹。
那老者心知牧晨武功深浅,只是轻甩袍袖随手一挥,忽觉金蜂针势如破竹穿过袍袖直取他胸腹,老者面色一变,想要回援业已晚了,只觉全身肌肉筋骨犹如针扎一般剧痛不已。
欧阳趁势救下牧晨,抬眼望去,只见老者双眸急速闪烁浑身发颤,过不多时,银发老者身形微晃闪身冲出入口消失不见,童月与苗雷正欲紧追而去,却被欧阳喝止道,
“别追了!”
童月二人听得欧阳话语,身形骤然一顿,躬身站在一旁,周希曼眼见欧阳拉着牧晨手臂,忍不住心中吃味,跑到牧晨跟前将他拉到一旁,关切道,
“臭小子,没事罢!”
牧晨轻轻摇头,瞥了一眼拜月宫三人,心知欧阳早已认出自己身份,牧晨也不立时恢复真实面目,朝着欧阳等人抱拳拜道,
“多谢诸位相救之恩,小子感激不尽!”
欧阳瞧见牧晨不愿暴露身份,当下也不说破,心想这家伙行事谨慎,果敢,年纪轻轻能有今日之成就倒也并非运气使然,想到此处,欧阳不经意瞥了周希曼一眼,转向牧晨道,
“既然你不顾危险出手相助,也算是我拜月宫的朋友,这里武学遗迹你大可尽情参悟!”
一旁童月与苗雷听得欧阳话语,彼此对望一眼,双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拜月宫宫主一言九鼎,二人也并未多说。
牧晨闻言,向着欧阳三人施了一礼,神情感激道,
“多谢宫主慷慨之义!”
牧晨说完,转身自与周希曼站在一处,凝神察看玉璧上武学图刻,周希曼连将牧晨拉到一旁,柳眉微蹙道,
“臭小子,我方才看过了,这武学图刻十有**是假的!”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疑惑望着周希曼道,
“为何如此确信?”
周希曼瞥了一眼面前玉璧,双眸微眯道,
“方才我仔细瞧过,这玉璧雕刻笔迹虽与那玉枕上笔迹相似,但却有些古怪之处,这玉璧图刻若是真的,理应缺了一块,但它却完整无缺,那就说不通啦……”
牧晨听得周希曼解释,脑中思绪电转,沉吟道,
“也有可能那玉枕是假的……”
周希曼轻轻摇头,嘴上斟酌道,
“这里的笔迹虽说也与《兵术图刻》相似,却是古怪得紧,我方才试了一试,才看到几幅图刻便觉胸闷难当,体内一股真气横冲直撞,若非那女人一声厉喝,我恐怕走火入魔了,平南山上图刻可没如此感受。”
牧晨听得周希曼解释,双目陡增,连惊呼道,
“不好!”
牧晨想到欧阳三人正自观摩图刻,不由得面色一变,转身看时,却见欧阳三人在玉璧面前看得出神,牧晨猛地提一口气,大喝道,
“欧阳.....”
牧晨一连喊了数声,欧阳三人犹如未觉,痴痴望着玉璧脸上神情如痴如醉,好在欧阳武功极高,直到牧晨喊了七声方才强行醒转,体内真气反噬震得她嘴角溢出鲜血。
欧阳神情滞了一瞬,茫然瞥了童月二人一眼,瞧得二人神情诡异猛地惊醒,连忙拍出两掌将童月二人打晕,扶着二人坐起身子运功替二人疗伤,牧晨见势挺剑站在一旁替三人护法。
只过得一炷香功夫左右,童月与苗雷二人悠悠醒转,二人瞧得欧阳替他们疗伤,诚惶诚恐拜了一拜,童月惊疑道,
“宫主,这武学图刻有古怪!”
欧阳轻轻点头,转身望向面前玉璧道,
“看来这壁刻是个陷阱,倘若这不是武学遗迹,那么真的又在何处?”
牧晨听得欧阳话语,脑中思绪电转,望着欧阳三人沉吟道,
“这里说不定藏着机关,我们找找看!”
欧阳轻轻点头,当下吩咐童月二人分别搜查西,南两处,自己则搜查北面,牧晨与周希曼一道搜查最宽的东面,一行五人分头寻找,过得半个时辰却是一无所获。
周希曼瞧着面前玉壁上夜明珠色泽圆润,晶莹剔透,当下见猎心喜,想要将它自玉璧上抠出珍藏,忽见夜明珠下黑影处有一颗拳头大小凸起玉璧,若不细看极易疏漏。
周希曼双眸陡亮,轻轻扭动那凸起玉璧,却发觉它纹丝未动,不由得心中惊疑不定,美眸凝望凸起玉璧四周图刻刻痕,周希曼倏而福至心灵,右掌放在其上猛地用力按下,片刻而已,陡听得阵阵机括之声响彻山洞,东面玉璧缓缓打开一扇石门。
众人见势心中一喜,纷纷抢身入内,才出山洞却见眼前是一处与山洞一般大小的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三座一人来高石像,其余别无他物。
“哼,又来诓我们!”
周希曼瞧着三座石像摆出三式武功招式,心中冷哼一声,猛然抬手一掌拍向右侧雕像,那雕像受巨力影响只是晃了一晃,却并未四分五裂。
牧晨众人心中称奇,忽听得阵阵破空声传来,四周墙壁陡然射出一排排铜箭,封死五人所有退路,牧晨等人吃了一惊,连挺剑护在身前将自身护得密不透风,好在五人功夫不弱,且那铜箭只射了一拨,若是不然,只怕五人无法全身而退。
待到四周恢复平静,牧晨走到三座雕像面前细看,但见中央处一座雕像胸前刻着一行奇形怪状大字,牧晨双眸微凝,眼前刻字牧晨在顼萺部落曾经见过,倒也勉强认得,其上隐约写着,
“有缘人,破了三座雕像招式,其路自见!”
第两百九十三章 破三式
周希曼曾与牧晨在顼萺部落待过三年,倒也勉强认得石像上刻的古文,抬眼望向面前三座石像,但见右侧一座左脚单立,右脚微曲脚尖点在左膝,双手曲指成爪,右爪在前,左爪在后,有几分像少林派《罗汉伏虎拳》降魔踢斗式。
中央一处石像双手化作掌刀,左掌在前右掌在后,右膝微曲足尖点地,倒似《逍遥七绝掌》起手式,最左首处石像双膝微曲,沉肩坠肘,左掌掌尖向左,右掌微曲与左手掌心相对,招式怪异牧晨一时寻不出相似招式。
牧晨与周希曼对望一眼,双眸中满是疑惑,只觉眼前招式平平无奇,并无特殊之处,除左首石像招式有些古怪,其余两式在江湖中时常能见,想要以此阻住天下英雄绝无可能。
欧阳三人瞧得牧晨与周希曼神情有异,不禁扫了一眼中央处石像,见到石像上那一行古文却是一字不识,欧阳望向牧晨好奇道,
“你们识得这些字?”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也不丝毫隐瞒道,
“这上面说破了三座雕像招式,自有路走。”
欧阳听得牧晨话语,丝毫不怀疑牧晨话中真假,侧首望了一眼右首雕像,胸有成竹道,
“我来试试!”
欧阳说完,莲步轻移走到右首雕像跟前,童月与苗雷心知牧晨二人武功最弱,当仁不让选择其余两座,牧晨与周希曼所幸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欧阳凝神望着眼前雕像,脑中思绪电转,顷刻间想到许多破解招式,忽见那雕像突然动了,抬起的右脚猛然踢向自己胸口膻中穴,欧阳心中一突,连忙身形微侧躲在一旁,孰料那石像右爪瞬息抓到,封住欧阳退路抓在她右肩。
欧阳右肩轻抖,欲要以周身浑厚真气震脱对方右爪,却不知此时身在幻境中,真气修为并无多大用处,这一震却未震脱,欧阳心中暗惊,右掌翻转猛地拍向石像右臂,不料石像左脚瞬息即至踢在欧阳腹部丹田。
欧阳措手不及下被踢个正着,身形抑制不住向后抛飞,欧阳心神猛地惊醒,却见自己退出数步,距雕像已有丈许远近,转身看时,童月与苗雷先她一步结束。
欧阳性子好强,只道是措手不及下被人抢了先招,心中自然不愿服输,望向童月吩咐道,
“把剑给我!”
童月闻言,连将自己佩剑递予欧阳,欧阳重新站在雕像前凝神细看,过不多时,那雕像右脚猛然踢出,仍是踢向欧阳胸口膻中穴。
欧阳不闪不避,猛然一剑斩向石像右脚,那石像缩脚同时右爪忽而抓向欧阳咽喉,欧阳不敢因小失大,剑身斗转猛然扫向对方右爪,忽觉腹部一阵剧痛,被那石像左脚踢飞。
欧阳三人试了一次又一次,半柱香功夫不到已然试了十数次,每次皆以失败告终,牧晨与周希曼站在一旁,神情凝重,不知三人经历何事连武功强如欧阳亦是一次次失败,心中只道三座雕像不像明面上那么简单。
牧晨望了一眼再次入定的欧阳三人,心想若这三座雕像真是武祖布置,那就有迹可循了,依《兵术图刻》上奥义,临阵对敌只需随机应变,攻守之间本能使然,天下本无武学招式,武祖以军舞创之,再由后世之人不断改进,才有江湖上许多招式。
念及至此,牧晨凝神望向右首石像,几个呼吸而已,忽见那石像突然发难,微曲的右脚瞬息绷直踢向自己小腹,牧晨不闪不避,猛地抬脚截住对方右脚,同时无邪剑横扫削向石像脖子,那石像连忙矮身躲避,牧晨趁此良机,左手忽而弹出一道无形劲气直取石像面门,那石像嘭的一声脑袋洞穿瞬间消散。
牧晨身形一颤,自幻象中醒来,陡听得阵阵机括声传出,那右首石像忽而转身面向一旁,幻象中的欧阳陡见没了敌人踪影,神情滞了一瞬,忽而身形微颤自幻象中惊醒过来,望着牧晨惊疑道,
“你作了什么啦?”
牧晨未料到轻易破了石像招式,听到欧阳相问,不禁尴尬道,
“我只是想着师父常说的无招胜有招,他摆出招式,我却不必理会,随机应变即可!”
拜月宫三人听得牧晨话语,不由得深深望了牧晨一眼,他们自然也知晓其中武学道理,事到临头,却仍不能忘却数十年的武功招式,遇到危机便本能使将出来,不想牧晨能够轻易做到,他们却是不知,牧晨自参悟《兵术图刻》数月,方才悟出其中道理。
周希曼眼见石像转身,初时只道是欧阳破了石像招式,此时听得牧晨话语,才知是他轻易破了,一时望着牧晨眼如秋水,眉目含情。
欧阳眼含欣赏望了牧晨一眼,轻叹道,
“你试试其余两式罢!”
牧晨听得欧阳话语,不经意扫了拜月宫三人一眼,眼见众人神情期待望着自己,当下轻轻点头,走到中央石像跟前凝神望着石像,过不多时,那雕像左掌虚晃,右掌翻转拍向牧晨面门,牧晨无邪剑剑柄翻转斩向石像手臂,那石像右臂忽而后缩,右脚急点踢向牧晨手腕。
牧晨左手顺势一把抓住石像右脚,无邪剑陡然斩向石像胸口,那石像身形后仰躲过一剑,同时右掌撑地,左脚连踢向牧晨丹田,牧晨见势,忽然沉腰后缩躲过锋芒,同时无邪剑剑柄倒转斩在石像双腿。
那石像双腿招式已然使老,双手又回援不及,陡听得嘭的一声巨响,石像斩成三截,牧晨身形一颤又自幻境中醒来,只见中央处石像也转身面向一旁。
周希曼与拜月宫三人见势心中暗喜,欧阳深深望着牧晨,心道这小子年纪轻轻悟性极高,他日成就不可限量,欧阳哪里知道,牧晨之所以轻易连破两式,并非他悟性高出众人许多,只是他三人受自身想法禁锢,想得多了自然离大道至简武学道理愈来愈远,而牧晨自参悟《兵术图刻》后凡事力求精简,直指本源,因而才能窥探三式奥义所在。
牧晨连破两式,也不丝毫停留,抬脚走到左首石像近前凝神观看,他早觉这第三座雕像不伦不类,不似当今任何武学招式,已有‘无招’之意境,想来要破此招实非易事。
第两百九十四章 拳脚图刻(一)
牧晨凝神望着面前石像,几个呼吸而已,心神进入幻象之中,抬眼望去,只见那石像呆立原处动也不动,仿佛候着牧晨主动进攻,牧晨神情微怔,暗想你既无招我也无招,你想后发制人我可由不得你。
念及至此,牧晨双手负在身后,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呆立不动,那石像望着牧晨,僵硬的脸上眼神古怪,手脚仍是摆出之前架势望向牧晨,好像与牧晨说,你不急我也不急,皇帝不急太监急个什么劲,想到此处,石像心中暗啐一声。
一人一石像四目相望,谁也未先出手,只过得盏茶功夫左右,仍是一动不动,周希曼四人眼见牧晨此次耗时许久仍未破了最后一式,脸上神情越发凝重。
如此又过盏茶功夫左右,牧晨身形忽而一颤,猛地自幻象中惊醒,周希曼四人面色一喜,抬眼纷纷望向左首石像,只是过得许久,四人仍不见那石像转身。
欧阳俏脸惊疑不定,侧首望向牧晨道,
“你败了?”
牧晨茫然摇头,未料到他未出一招一式便被踢出幻象,看来破招也有时辰限制,想到此处,牧晨心中暗恨,再次凝神望向眼前石像,即刻间进入幻象中。
牧晨随手劈出一剑,斩向石像双臂,那石像身形微侧躲过剑锋,双掌一齐拍向牧晨胸口,牧晨无邪剑剑柄倒转削向对方右臂,孰料石像右掌倏而拍在剑身荡开无邪剑,左掌依旧直取牧晨胸腹要害。
牧晨无邪剑回援不及,左手连弹出一道血色劲气点向石像左掌,岂料对方左掌微曲成爪,轻易躲过一指,顺势抓住牧晨手腕下压,牧晨血色劲气弹在空处。
牧晨双手被制,猛然起脚踹向石像下盘,那石像见势,右脚忽起,右脚脚尖点在牧晨右脚使得牧晨中门大开,右膝趁势撞在牧晨丹田要害,牧晨身形猛地一颤自幻象中惊醒。
周希曼四人瞧得牧晨后退数步,心中已然有所猜测,仍是不经意望了石像一眼,但见石像许久一动未动,确信牧晨又未成功。
牧晨扫了一眼左手手脚招式怪异的石像,忍不住剑眉微蹙,心中喃喃自语,
“这石像手脚配合毫无破绽,我不及也……看来不能教他近身,只能以无邪剑胜他!”
念及至此,牧晨第三回凝望着左首雕像,再度进入幻象中,深深望着面前石像并未立刻动手,心中暗道,
“他打他的,我打我的,教他拳脚无用武之地,不信以《兵术图刻》不能胜他!”
牧晨心中主意已定,当下剑身陡转,使出《傲剑决》刺剑式起手式,《傲剑决》本是脱胎于《兵术图刻》,虽有六式根本剑式,实则无招,临阵对敌旨在随即应变。
牧晨身形微晃挺剑刺向石像面门,那石像双掌招式陡变,上下合击欲要夹住牧晨剑身,牧晨无邪剑顺势下劈斩在石像左手掌心,那石像左手后缩,右手压下剑身,左手顺势拍向牧晨面门。
牧晨不管不顾,剑身斜撩削向对方咽喉,那石像不敢因小失大,身形右侧避过剑锋,同时右脚侧踢踹向牧晨右肋,牧晨不闪不避,无邪剑自下向上斜撩剑身顺势陡转,忽而紧随对方身形自右向左削向石像咽喉。
那石像仰身躲过,右脚仍踢向牧晨右肋,紧要关头,牧晨身形一纵,无邪剑下压劈在石像头顶,石像右手微曲轻拍在剑身荡开无邪剑,牧晨手腕轻抖,剑身顺势绕了半圈,扫向石像脑后玉枕穴,剑身圆转封死对方所有退路。
说来缓慢,实则极快,石像左手曲指成爪探向脑后,欲要截住牧晨剑身,孰料受自身所限始终差了半分,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那石像脑袋被牧晨斩落消失不见,牧晨身形一颤自幻象中惊醒。
过不多时,周希曼众人陡听得阵阵机括声响彻密室,左首石像缓缓转身,旋即在四人身后石壁缓缓露出一条黝黑通道。
众人见势面色一喜,纷纷抢身入内,欧阳武功最高走在最前引路,童月与苗雷走在最后,周希曼手上拿着一颗鸽蛋大小夜明珠与牧晨一道走在中央。
一行五人沿着密道往前直走,约莫数十丈左右,众人隐约瞧见前方不远透出光亮,五人心中暗喜,连忙加快脚步朝出口赶去。
只走出百八十步远,一座方圆百丈山洞横卧在众人眼前,抬眼望去,但见山洞洞顶极高,一眼望去不见尽头,洞内玉壁上隐隐有些奇异石块闪着白光,使得周遭景致勉强可见,正东处一汪温泉,兀自往外冒着热气,西南角立着一面丈许来高玉碑,玉碑上插着一根一尺来长物事,隐约像弯弓一角。
牧晨与周希曼对望一眼,双眸难掩惊喜之色,抬脚跟在欧阳身后缓缓走近玉碑,陡觉眼前一花,一道巨大白影拦在众人跟前。
五人心中陡惊,抬眼望去,但见那身影是只巨大白猿,白猿身高九尺开外,四肢粗壮,浑身毛发晶莹雪亮,一双暗红眼眸犹如骄阳一般神光闪烁,未等众人反应,白猿蒲扇般大手犹如猫戏耗子一般瞬息扫向牧晨五人。
牧晨五人见势,连忙矮身躲过一掌,忽而白猿右脚陡起向着五人踢来,欧阳冷哼一声,双掌齐出迎向对方脚掌,只听得一声闷响传来,白猿与欧阳彼此退了数步。
牧晨众人心中暗惊,未料到山洞内白猿有如此伟力,连武功强如欧阳也讨不到丝毫便宜,牧晨估摸着欧阳修为在知命境往上,岂不是那白猿亦有知命境实力,想到此处,牧晨不由得暗自庆幸,好在自己不是孤身前来。
牧晨正自心惊,那白猿忽而狂躁起来,手脚或踢或扫,或砸或踏拳脚不停攻向欧阳,欧阳不甘示弱,身形辗转腾挪,双掌翻飞,迎向白猿攻势,那白猿眼见久攻不下,心中越发狂躁,仗着身躯硕大猛地撞向欧阳娇小身躯。
欧阳身形一纵跃上半空,双脚落在白猿头顶潜运功力猛然跺脚,那白猿怒吼一声,不待欧阳落脚,右拳猛然砸向欧阳娇躯。
第两百九十五章 拳脚图刻(二)
欧阳脚尖轻点,翻身落在地面,双手合十成拜月之势,倏而双掌分开凝出两道弯月手印,猛然拍在白猿后背,正是拜月宫绝学《拜月大手印》,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那白猿身形趔趄抑制不住向前跌倒,受了不轻的伤了。
说时迟,那时快,从白猿突袭至跌落在地,只不过短短几个呼吸而已,牧晨四人眼见白猿倒地,纷纷挺剑袭向白猿周身要害,岂料那白猿身形虽巨,手脚却是灵敏异常,眼瞧得众人围攻而来,猛地右手撑地,身形绕手转了一圈,纷纷荡开众人攻势。
周希曼自怀里摸出两根银针,眼望着白猿站起身子,右手猛然一挥,银针迅速射向白猿腹部,那白猿措手不及下被射个正着,众人尚未来得及高兴,只见两枚寒光闪烁的银针应声脱落。
众人心中暗惊,不想那白猿皮毛坚硬如斯,欧阳身形微晃,举掌拍向白猿腹部,那白猿瞥了一眼,对她置之不理,一双暗红眼眸紧紧盯着周希曼,硕大的身躯急速撞来。
牧晨心知周希曼远不是白猿对手,当下双脚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身法绝技带着周希曼躲在一旁,那白猿犹不死心,大踏步追在牧晨二人身后,虽说速度极快,却哪里追得上牧晨身法,欧阳三人眼见白猿速度不及牧晨二人,并未立时出手相助,站在一旁苦思应对之策。
“射它双眼!”
牧晨携着周希曼身子不住急奔,眼瞅着身后白猿始终距己方数丈远近,心中暗松口气,忽听耳旁传来一声娇喝,牧晨侧首望了一眼,只见周希曼手上拿着两枚银针递到他面前。
牧晨伸手接过银针,双脚交错忽而身形斜向后移,转身面向白猿,同时右手猛然挥落,银针闪电般射向白猿双眼,陡听得嗤的一声轻响,那白猿痛吼一声,身形骤然一顿,伸手捂住受伤的右眼,拔出扎入一半的银针。
白猿剧痛之下狂躁异常,也不理受伤的右眼,身形闪掠,急速向着牧晨二人追来,牧晨心中一突,连忙展开身法带着周希曼绕着山洞急奔。
那白猿狂躁之下,速度极快,几次险些砸到牧晨后背,牧晨心惊不已,也不知周希曼针上有无剧毒,为何过了许久白猿一点症状也无,牧晨心中如此想,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恰见白猿体力渐渐不支,速度越慢,未过多久,白猿身形发软倒在地面。
牧晨二人见势身形骤然一顿,周希曼似笑非笑望着躺在地面白猿道,
“中了我‘十香软筋散’任你力气再大也是白费!”
“吼,吼!”
那白猿听得周希曼话语,暗红的双眸怒视周希曼,抬手欲要砸向周希曼,可惜手到半途便无力垂落地面,抑制不住大口喘息。
欧阳三人瞥了一眼倒地的白猿,不经意望向牧晨二人,心中头回觉得此次寻找武学遗迹,即便没有己方三人,牧晨二人也能够安然无恙。
障碍已除,一行五人走到西南角玉碑面前,一眼望去,只见玉碑上密密麻麻刻着许多图刻,粗略估算约莫数百之多,玉碑上斜插着一张巨弓,巨弓由青铜制成,弓弦也不知何种材质至今未断,山风传来,弓弦时不时擦着玉碑发出呜呜怪声。
牧晨与周希曼对望一眼,双眸神情古怪,不想这鬼哭崖盛传无数年的鬼哭之声竟是由一根弓弦导致,若是教外人知道,不知作何感想。
欧阳双眸凝望着玉碑上青铜巨弓,神情激动道,
“这,这便是武祖当年用过的开天弓,想不到我有幸能够瞧见,真是不枉此生!”
牧晨听得欧阳话语,心中吃了一惊,他曾听顼萺部落族长说过,武祖当年手持巨弓征战天下,未料到那巨弓时隔数千年近在眼前,望着先祖当年曾用过的兵器,牧晨抑制不住心中激动,缓缓跪在玉碑前对着玉碑叩了三个响头,一边叩头,心中一边默念,
“先祖有灵,冥冥中引领我牧姓子孙来到此地!“
“子孙虽然不才,也愿效仿先祖以武济世!”
周希曼与拜月宫三人望着牧晨如此虔诚,脸上神情不由一素,当下也随着牧晨跪在玉碑前,纷纷叩了三个响头,那躺在地面的白猿眼望着牧晨等人给玉碑叩头,原本一身的戾气稍缓,所幸闭眼在躺在一旁睡觉。
五人叩首已毕,正欲起身,忽听周希曼惊喜道,
“牧大哥,这图刻是真的,你瞧!”
牧晨闻言,连转身顺着周希曼手指望去,只见玉碑右下角缺了一块尺来长的图刻,看其缺口大小,与那玉枕一般无二,不由得惊喜不已,起身开始细细打量玉碑壁刻。
欧阳扫了一眼玉碑上图刻,见图刻招式简洁粗陋,只是一些拳脚功夫,远没有拜月宫传承精妙,俏脸上不禁有些失望,望向牧晨道,
“这里刻的拳脚功夫虽说有些粗陋,对你倒是有些好处,你们好好参悟,我替你们护法,”
欧阳话说一半,转向童月二人吩咐道,
“你二人也可借鉴一二!”
“是,宫主!”
童月与苗雷听得欧阳话语,连忙恭敬应是,牧晨轻轻点头,他除《血饮九重天》残缺拳脚招式外,其余近身武功一个不会,连当年武圣山庄赠的《七式擒拿法》秘笈也不知何时遗失,因而望着眼前拳脚图刻如获至宝。
牧晨四人站在玉碑前凝神细望,只见那些图刻除掌法,拳法,爪法,腿法,指法外,亦有一些肘击,膝撞等招式,但凡自身身体所能攻击部位,尽皆物尽其用,众人越看心中越发感慨,当下自第一幅图刻开始一一参悟。
牧晨一边参悟,一边按照图上动作演练,身形随着图刻辗转腾挪,只过得一炷香功夫左右,四十二幅掌法图刻已了然于胸,牧晨忍不住心中奇怪,不知此次参悟《拳脚图刻》较之《兵术图刻》为何快了许多。
牧晨却是不知,自上回参悟《兵术图刻》数月以来,牧晨已然掌握武学关窍,虽说《拳脚图刻》乃是近身功夫,但天下武学殊途同归,牧晨一理通,自然百理明。
第两百九十六章 九霄神掌
牧晨参悟完掌法,视线下移,继续参悟拳法,仔细望去,只见拳法有直拳,鞭拳,横拳,刺拳,勾拳等基本招式,每式又变化数招,合共有三十六式。
牧晨望了一眼,忽觉似曾相识,心想这些招式与《兵术图刻》上剑法基本相似,如刺拳,直拳犹如刺剑式,勾拳有几分像截剑式,横拳犹如扫剑式,牧晨福至心灵,依照拳法图刻一一演练,只过得半柱香功夫而已,三十六式拳法图刻牧晨尽皆悟透。
牧晨一鼓作气,参悟完拳法又继续参悟爪法,爪法分为推爪,掏爪,搂爪,扑爪,托爪五大根本招式,其中每式又衍生出数招变化招式,如凌空飞爪,连环扑爪,双爪抢珠,单爪擒拿。
牧晨会使《血饮九重天》残招‘血饮鬼爪’,又见识过当今武林一等一的爪功《幽冥鬼爪》与《五骨金刚爪》,当下两相参照,遇到不通之处,便埋头仔细琢磨,如此不到一炷香功夫,五十四招爪法图刻全都了然于胸。
欧阳俏丽牧晨四人身后,将四人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眼望着牧晨一个时辰不到已领悟到爪法图刻,将其余人远远抛在身后,不由得美眸神光闪烁,心中喃喃道,
“这家伙悟性果然不凡,莫非他便是我拜月宫的机缘…….”
牧晨可不知欧阳心中想法,此时心无旁骛,全身心参悟腿法图刻,双脚踢,扫,弹,绊,一时腿影重重叠叠,犹如旁人修炼数年之功,牧晨之前对腿法一窍不通,未料到腿法在《拳脚图刻》中招式最多,合共有八十二般变化招式,此时唯有一幅一幅细细参悟。
修炼中不知时日,转眼天色渐亮,牧晨所在山洞腹内中空,山顶树木遮住大半,透下丝丝光亮,五人宛如身在井底一般甚为怪异,《山海经》云,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想来此山虽不是不周山,却与书中记载相似。
牧晨已将《拳脚图刻》上招式尽皆悟透,发觉右下角残缺一块图刻,立时依照玉枕上的壁刻将它补全,牧晨曾看过一眼,倒也勉强记得,环目四顾,却见周希曼三人仍埋头参悟,牧晨陡然间神情变得茫然,仿佛读完一本精彩书籍免不了有些失落,嘴上喃喃自语道,
“我所学武功,博而不专精,身法有《千蝠幻影身》足以,剑法有《傲剑决》,内功修炼有《内息图刻》,唯独缺一门近身武功,如今有《血饮九重天》,《拳脚图刻》在前,近身武功绰绰有余,我应该专修一门,还是数门兼修......”
“拳法,腿法,掌法,指法各有所长,我又该如何选择?”
牧晨仿佛一个进入宝山的少年,见到各式各样宝物想要带走,却被人告知只能选取一样,一时左右为难,心中烦闷不已,在玉碑跟前徘徊不断。
欧阳将牧晨举动瞧在眼里,不由得柳眉微蹙,担心牧晨如此下去会走火入魔,想要上前开导一番,仔细想想,终究放弃心中打算。
约莫过得一柱香功夫左右,牧晨脚步骤然一顿,双眸恢复神采,抬眼望着玉碑傲然道,
“我为何不集众家所长创造一门自己的武功,别人能够做到,我牧晨为何不能!”
牧晨双手负在身后,浑身气势不断攀升,欧阳望着牧晨年纪轻轻已有一代宗师舍我其谁的风度,不由得瞧得痴了,嘴上莞尔道,
“他开悟了!”
牧晨主意已定,当下盘膝坐在玉碑前潜心参悟,他偏爱掌法,之前一直以《血饮九重天》残缺掌法临阵对敌,此时欲要以《拳脚图刻》,《内息图刻》,《血饮九重天》为根基创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掌法,以此掌法作为日后闯荡江湖的近身武功。
不觉间又过数个时辰,天空日影西斜,周希曼三人终将《拳脚图刻》参悟完毕,转身却见牧晨仍在闭目练功,周希曼虽心觉奇怪,也只得俏立一旁等候,童月与苗雷眼见宫主未有离去打算,当下也不敢多问,只得在旁静观其变。
如此又过了一日,牧晨仍自顾自修炼,旁观之人早已等得心中焦急,若非有周希曼与欧阳坚持,只怕童月,苗雷二人早已离去多时。
正在众人心焦时,牧晨忽而睁开双目,旁观众人心中一喜,抬眼望去,只见牧晨猛然向着对面山壁拍出一掌,一掌出,山壁自中央裂开一道深约数寸的裂缝。
众人吃了一惊,周希曼望着山壁裂缝,惊诧道,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掌法?”
牧晨听得周希曼相问,当下也不丝毫隐瞒,含笑道,
“此招乃我自创的《九霄神掌》第一式‘拨云见日’!”
《九霄神掌》乃是牧晨根据《血饮九重天》的‘九重天’名字而来,第一式‘拨云见日’,顾名思义,宛如拨开云雾得见烈日一般,掌法旨在一个‘裂’字诀,一掌出,万法破。
牧晨右掌收回,左掌陡然击出,众人只见一道赤色劲气自牧晨掌心闪电在打在山壁,那山壁嘭的一声,被一掌击出一道深深空洞,那空洞两指粗细,深约数寸,不待众人相问,牧晨莞尔道,
“《九霄神掌》第二式‘望穿秋水!’
第二式‘望穿秋水乃是牧晨糅合《血饮九重天》‘灭魔指’与《内息图刻》长处创造而出,集掌法与之法为一身,将自身浑厚真气与血气凝聚一点,一掌出,掌劲化作一道指力般电射而出,旨在一个‘钻’字诀。
“《九霄神掌》第三式‘日照大地’”
牧晨第二式演完,忽而双掌齐出拍在面前山壁,众人只见两道巨大掌印印在山壁,那山壁轰的一声塌陷一片方圆丈许的断层,犹如被巨掌拍塌一般,此式乃是《九霄神掌》现有的群攻招式,一掌出,一道巨大掌印横扫一片。
“《九霄神掌》第四式‘祥云拱卫!’
牧晨第三式打完,手上动作猛然一变,左掌虚探,右掌击出,周希曼四人陡见面前山壁接连塌掉三次,待到第三次,面前山壁已凹陷一片尺许深山洞。
周希曼痴痴望着牧晨,一双美眸异彩涟涟,芳心暗自庆幸当年跟着牧晨去了顼萺部落,不然牧晨怎地会对她种下情根。
第两百九十七章 力拔弓兮
《九霄神掌》第四式‘祥云拱卫’旨在一个‘重’字诀,掌劲之下又隐藏一层暗劲,犹如真身受祥云掩护藏身其中,使得对手防不胜防。
拜月宫三人眼见牧晨四式掌法接连使出,面前山壁塌出一片山洞,早已瞧得痴了,只觉即便以他们自身武功修为,若是牧晨使出《九霄神掌》也是不小威胁,想到此处,三名前辈高手望着牧晨头回生出一丝佩服之意。
一旁白猿睡了一日,陡然被牧晨掌法声势惊醒,暗红的双眸神光闪烁,眼底深处竟是有一丝惧意一闪而逝。
欧阳待到牧晨四式掌法演完,仍觉意犹未尽,忽然生出以拜月宫绝学《拜月大手印》换他掌法的想法,仔细一想,又放下心中打算,眼望着牧晨罢手收功,连忙询问道,
“没啦?”
牧晨轻轻点头,神情不无遗憾道,
“《九霄神掌》暂时只能悟出四式,越往后越发艰难……”
其余四人听得牧晨话语,暗松口气,若是牧晨一口气悟出一套绝顶掌法,四人定会将牧晨视作妖孽,四人亲眼见识《九霄神掌》威势,丝毫不怀疑此套掌法能够与南海派《**八荒掌》,少林派《达摩掌》等天下一等一掌法并驾齐驱,若是待到牧晨创造完整,定然傲世群伦。
他们却是不知,牧晨《九霄神掌》掌法中糅合了《内息图刻》,《血饮九重天》,《拳脚图刻》等世间一等一的武功绝学,与当今武林掌法相比只强不弱,倘若日后完善,前途不可限量。
欧阳抬头望了一眼山洞出口,忍不住柳眉微蹙,那四周山壁斜向内生,高不可攀,即便以她如今武功,想要上去也觉难如登天,不由得放弃由此出去打算,扫了一眼牧晨四人,道,
“走罢!”
童月眼见欧阳转身欲走,连忙提醒道,
“宫主,那开天弓……”
欧阳闻言,脚步骤然一顿,转身望向玉碑上开天弓,过得半晌,方才沉吟道,
“这开天弓即使对我们无用,也不能便宜那老贼,苗雷,你去将它拔出来罢!”
牧晨与周希曼对望一眼,双眸中神色复杂,开天弓乃是武祖的贴身兵器,也是牧晨先祖遗物,牧晨想要带回家供奉,望着苗雷翻身上到玉碑上拔弓,连望向欧阳恳求道,
“宫主,这开天弓与我有些渊源,能否让给区区在下?”
欧阳听得牧晨话语,似笑非笑望着牧晨道,
“渊源,什么渊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让给你你能护得它几时?”
牧晨听得欧阳接连发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来透出与武祖渊源也是无用,恰在此时,只听身旁周希曼冷哼道,
“哼,放在你那里就安全么,别到最后贼喊抓贼!”
欧阳淡然瞥了一眼周希曼,冷笑道,
“伶牙俐齿的丫头,如果你们打得过我,本宫双手奉上,江湖上本是弱肉强食,即便朋友也不例外!”
牧晨心知欧阳早已认出自己身份,有如此说法显然已无商量余地,他不会傻到以卵击石立时出手抢夺,唯有日后勤练武功才是王道,想到此处,牧晨心中暗叹,朝着周希曼使了眼色,在旁默不作声。
过不多时,众人只听得阵阵咔咔之声不断,那苗雷武功高强神力惊人,开天弓被他一点点自玉碑里拔出一半。
“起!”
苗雷双手抓住弓背,猛然一声大喝,牧晨四人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开天弓全部显露在外,众人顺眼望去,只见那开天弓大半人高,弓身拔出后铜锈层层脱落,闪烁出耀眼光彩。
众人尚未来不及艳羡,又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那玉碑因失去开天弓支撑变得脆了许多,承受不住巨力陡然四分五裂,《拳脚图刻》大多化作齑粉。
周希曼扫了一眼那粉碎的玉碑,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牧晨剑眉微蹙,哀叹武祖又一幅武学图刻消失不见,一旁白猿怒视着苗雷,仿佛欲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欧阳俏脸神色无喜无悲,心想这武学图刻毁了也好,毁了也不能让那老贼得到,欧阳见事情告一段落,转向牧晨道,
“走罢,我送你们一程!”
牧晨闻言,淡然回绝道,
“多谢宫主美意,这区区山崖奈何我们不得。”
欧阳心知牧晨心中有气,当下也不勉强,抬脚带着童月二人走出山洞,沿着原路返回,牧晨望着三人远去背影,双眸神情复杂,忽而似想到什么一般,转向周希曼道,
“希曼,可有‘十香软筋散’解药?”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心下立时会意,连忙自怀中掏出一瓶绿色瓷瓶,倒出一个药丸交给牧晨道,
“你倒是心善,它先前可是恨不得要我们小命!”
牧晨闻言,莞尔一笑道,
“说来也是我们不是,凭白闯到它老巢还将它打伤……”
周希曼不置可否一笑,提醒道,
“这世间本是弱肉强食,你方才也听那女人说过,人善被人欺!”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也不与她争辩,这世间之事,岂是能简单以善恶衡量,想到此处,牧晨猛地摇头抛开思绪,走到白猿面前道,
“多有得罪了,这是给你吃的解药,你吃了自然有了力气。”
那白猿暗红的双眸紧紧望着牧晨,似是察觉牧晨非太坏,沉默半晌,方才抬手将药丸接在手中,一口吞入腹内。
牧晨二人惟恐白猿事后报复,喂它解药之后,立时闪身进入密道,穿过密室时,按下机关将石门关闭,待到不留一丝痕迹才沿着山洞入口返回。
山道出口岩石早已被拜月功众人挪走,牧晨二人步入山谷时,但见山谷内横躺着许多江湖中人尸体,也不知是阵法所为亦或是拜月宫所为,二人也无暇顾忌,双手双脚涂抹上‘化尸散’沿着山壁直往上爬。
约莫过得大半个时辰左右,牧晨二人方才爬到山顶,身形尚未站稳,忽觉眼前一幻,一声苍老厉喝道,
“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将她推下悬崖!”
牧晨闻言,连忙抬头望去,但见一名灰袍白发的蒙面老者抓着周希曼手臂,怒视牧晨。
第两百九十八章 事了拂衣去
牧晨未料到银发蒙面老者在此守株待兔,不经意扫了五峰山四周一眼,却见拜月宫三人早已没了踪影,眼见周希曼被制,连忙自怀中掏出一只白色瓷瓶道,
“解药可以给你,先放了她!”
灰袍老者身形发颤,强忍住金蜂蛊毒带来的剧痛望着牧晨厉喝道,
“解药扔过来,不然我将她推下山崖!”
灰袍男子说完,猛地将周希曼推到悬崖边,周希曼吓得俏脸发白,双眸神光闪烁朝着牧晨使了使眼色,牧晨心下立时会意,满口胡诌道,
“在下与前辈不熟,彼此也谈不上信任,倘若我先给了你解药,前辈事后不放人,我二人岂非任人鱼肉,若是这样,晚辈二人即便拼得两败俱伤,也不能给你解药,”
“前辈中的金蜂蛊毒犹如万千金蜂蛰咬,如此苦熬三日方才气绝身亡,唯有拜月宫与在下身上有解药,前辈武功盖世,性命比我二人值钱得多啦……”
那银发蒙面老者听得牧晨话语,冷笑道,
“乳臭未干的小子,在老夫面前耍小聪明,老夫过得桥比你们走的路还多,老夫数三声,你若不在意她的死活,老夫先杀了她,然后杀了你,一!”
“二!”
牧晨脑中思绪电转,陡听得老者数到‘二’,猛地将解药抛到数丈之外,双脚交错,急速去救周希曼,孰料那老者才见到牧晨动作,猛然一掌将周希曼拍下山崖。
“希曼!”
牧晨面色一变,连伸手抓住周希曼脚踝,孰料自己双脚却踩在空处,与周希曼一同摔下山崖,牧晨心中暗恨,转身望着银发老者将解药一把摄在手中,连忙潜运功力,猛地拍出一道雄浑掌劲打向那瓷瓶,正是《九霄神掌》第一式‘拨云见日’。
那蒙面老者瞧得一道凌厉掌劲拍来,忍不住心中嗤笑,随手拍出一掌迎向牧晨掌锋,陡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传出,牧晨受巨力所震身形急速跌下山崖。
那老者左掌微颤,只觉一股真气顺着手臂在体内横冲直撞,仿佛欲将他撕裂一般,连运转周身功力将它压下,却见左掌虎口处裂开一道血痕,兀自往外流血不止,老者心中暗惊,
“好霸道的掌法!”
牧晨拉着周希曼脚踝急速下坠,顷刻间已跌入悬崖一半距离,正待闭目等死之时,陡听得上空响起数声熟悉的鸣叫,牧晨与周希曼惊喜不已,只见一道黄色幻影迅若闪电靠近二人,二人不由得齐声惊呼,
“大黄!”
“呱呱!”
大黄待到离牧晨二人不远,忽而掉头双爪伸出,分别抓住牧晨二人手脚,双翅猛然扇动,缓缓升上悬崖。
原来大黄在古州城外荒山苦等牧晨两日,始终不见牧晨身影,焦急之下便绕着古州城寻找牧晨,一连找了一日,已将古州城来回飞了几遭,再飞过五峰山时,恰见欧阳等人爬上山崖。
大黄想到牧晨是与欧阳一同离去,当下盘旋在五峰山上空等候,果然未过多时,牧晨与周希曼爬上山顶,只是二人样貌大变,大黄一时惊疑不定,直到牧晨大喊周希曼芳名,大黄方才认出二人。
蒙面老者瞧得牧晨二人被一只大鸟救了性命,神情滞了一瞬,陡然身形一闪,朝着二人一鸟杀来,只是大黄身形越飞越高,他即使武功再高终究不能飞天遁地,在原地只恨得咬牙切齿。
二人一鸟途经武陵山时,周希曼吩咐大黄落到山脚,大黄得令连忙速度放缓,在武陵山盘旋一周方才缓缓落地,放下牧晨与周希曼。
牧晨与周希曼才一落地,便恢复本来相貌,大黄呆呆望着二人瞬间换了一人,一双金黄眼眸眨也不眨望着二人,周希曼与大黄三年不见,此时再见到大黄,心里高兴异常,抬头望着大黄笑道,
“大黄,好久不见,又长高不少嘛!”
“呱,呱,呱!”
大黄亦是喜不自禁,鸟首低垂蹭着周希曼秀颈,周希曼忽觉全身奇痒难耐,笑骂道,
“呵呵……好痒,好痒!”
”你是不是才出恭啦,身上一股腥臭味,离本姑娘远点!”
周希曼一把推开大黄鸟首,一脸嫌弃,大黄仿佛受气的孩子一般,不停上前蹭着周希曼身子,渴望得到一丝温暖,只是周希曼始终不理,牧晨瞧在眼里,心觉好笑。
周希曼见牧晨在旁偷笑,不由得嗔了牧晨一眼,沉吟半晌才道,
“臭小子,我们就此分别啦!”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神情滞了一瞬,望着周希曼妩媚的娇颜心里不舍,连开口道,
“不与我们一道回去么?”
周希曼轻轻摇头,深深望了牧晨一眼,神情犹疑道,
“一月之后,我会去黄城分坛……”
周希曼话未说完,忽而一顿,转向大黄道,
“大黄,我走啦,下回再见!”
“呱,呱!”
大黄瞧得周希曼要走,连忙走到周希曼跟前,鸟首不停蹭着周希曼手臂,欲要将她留下,周希曼不经意瞥了牧晨一眼,望着大黄笑道,
“舍不得我,那跟我一块走罢!”
大黄闻言,鸟首滞了一瞬,望了一眼牧晨,又望了一眼周希曼,一时难以抉择,周希曼瞧得大黄如此模样,伸指戳了一下大黄鸟首,笑骂道,
“没良心的家伙,亏得本姑娘时常逗你玩,好啦,我走啦!”
周希曼说完,身形闪掠,头也不回远去,牧晨瞧着周希曼倩影,心里万般不舍,只是心知二人彼此有事在身,并未强人所难,眼望着她消失在视线尽头,牧晨轻叹一声,望着大黄道,
“大黄,我们也走罢,载我去药王山!”
“呱,呱!”
大黄闻言,双翅一展飞到半空数丈,牧晨提气纵身,翻身落在大黄背后,指点大黄掉头直往往西北。
牧晨了却一桩心事,本来打算先回丐帮复命,再派丐帮弟子打探徐凤下落,忽而想到益州距古州略近,而徐凤极有可能回了药王山,因而临时改变主意先去药王山。
(今日一更)
第两百九十九章 药王山诡谲(一)
此际正值天黑,药王山大殿之外,一行十余人举着火炬自药王山前殿绕到后院,众人双眸来回扫向四周黑暗处,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后院厢房外,徐凤手上端着一碗汤药,瞥了一眼院外移过的一团火光,心觉踏实不少,徐凤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宁,时常半夜被噩梦惊醒,梦里时常遇见当年被嗜血男子抓走的惊恐一幕,徐凤未料到那阴影一直伴随至今,抬脚走近牧晨曾住过的厢房门口推门而入,脆声道,
“行痴,喝药啦!”
行痴盘膝坐在床头运功疗伤,陡听得徐凤话语,连忙睁开双眼,双手合十唱喏道,
“阿弥陀佛,有劳徐姑娘了!”
徐凤将汤药递给行痴,歉道,
“你太见外啦,若不是我教你来药王山,你也不会受伤……”
行痴听得徐凤话语中自责之意,忍不住开口道,
“徐姑娘说的哪里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辈习武之人责无旁贷之事,况且贫僧身为出家人,理应慈悲为怀,遇到魔头自然要除魔卫道!”
徐凤听得行痴一番话语,不禁莞尔一笑,
“你与牧大哥真像,都是好人,难怪会成为朋友!
行痴听得徐凤夸赞,庄严的脸上微红,挠挠头道,
“牧兄弟人品武功俱佳,能与他成为朋友是小僧平生幸事!”
行痴话说一半,忽而似想到什么一般,望着徐凤问道,
“不知慕容施主伤势好些了么?”
徐凤轻轻点头,开口正欲搭话,陡听得后院外传来一声凄厉尖叫,徐凤与行痴面色陡变,紧接着又听药王山弟子大喊道,
“来人啊,吸血魔头来啦……”
行痴与徐凤闻言,连忙抢出屋外纵身跃过院墙,循着那叫声急速奔去,盏茶功夫不到,只见后山山坳处敌我双方十余人斗得正酣,其中一方正是药王山马,王两名长老领着数名弟子左右夹攻,另一方则是浑身沾满鲜血的黑袍怪人,那人脸上须发浓密,双眸布满血丝,让人瞧不清真实相貌。
那魔头武功极高,出招歹毒狠辣,逮到一名药王山弟子便吸他鲜血,药王山人数虽众,却不是那魔头对手,片刻而已,山坳上已多了数名弟子尸体。
徐凤望了一眼,吓得俏脸发白,站在数十丈外不敢上前一步,行痴旧伤未愈,眼见魔头再次来犯,心知徐凤方才罡气境修为,去了反成累赘,连忙身形微晃挺身而上,左掌虚探,右掌击出,《达摩掌法》中一招‘降龙伏虎’猛然拍向那魔头。
那吸血魔头瞧得行痴一掌袭向后背,掌劲雄浑刚猛,心下不敢托大,双手划了半圈荡开马,王两位长老攻势,反手向后拍出一掌,只听的轰的一声巨响传出,行痴身形抑制不住暴退数步,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反观那血魔只是晃了一晃便即站稳。
一旁马,王两位长老趁那魔头分心之际,手上招式陡变,一人使出《五禽功》中的虎形功,另一人使出鸟形功,分取血魔上中两处要害,那血魔身形一纵翻身落到一旁,忽而右手前探,一把摄住身侧一名药王山弟子,张嘴咬向对方咽喉,那弟子惨叫一声,瞬息没了生机。
“该死……都让开!”
马长老又见一名弟子惨死,心中怒火中烧,朝着一众药王山弟子厉喝一声,那剩余药王山弟子闻言,如蒙大赦立时退在一旁。
马长老说完,纵身一跃,仍是使出虎形功扑向血魔,那血魔将尸体丢在一旁,冷笑一声,左掌忽出一掌迎向马长老虎爪,马长老只觉自右臂传来一股血煞之气,瞬息袭向四肢百骸,搅得他脏腑轰鸣不断,连翻身落到地面,运转周身功力抵御。
恰在此时,行痴与王长老趁势欺身而上,与马长老三人一前一后在血魔周围游斗,偶尔见机拍出一掌袭向血魔周身要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血魔双掌不停翻转,迎向行痴三人,只是待他掌风到时,行痴三人立马避在一旁,始终不与他硬碰硬,血魔心中冷哼,双眸凌厉扫向四周药王山弟子。
药王山弟子瞧得血魔嗜血的目光扫视众人,心中骇得一跳,身形纷纷贴在一处凝神戒备,那血魔目光穿过众药王山弟子,忽而见到徐凤俏生生站在不远处,血魔双眸中闪过一丝兽性,身形微晃,纵身朝着徐凤扑来。
徐凤骇了一跳,闪身挤进药王山弟子当中,尖声叫道,
“两位师叔,救我!”
马,王两名长老与行痴听得徐凤娇喝,面色陡变,纵身紧追在血魔身后,三人一齐出手打向血魔后背各处要害,孰料那血魔只是身形一晃,便轻易躲过,一掌震开护在徐凤身前的药王山弟子,右手前探一把将徐凤摄在手中。
徐凤吓得花容失色,想要挣脱魔爪,却被血魔点了周身穴道,那血魔拍出一掌血色煞气袭向紧追的行痴三人,三人立时出掌迎敌。
那血魔趁势纵身跃出数丈之外,带着徐凤跑向药王山后山密林,药王山众人见势,展开轻功在身后紧追,可惜始终追不上那血魔。
“呱,呱!”
恰在此时,众人陡听的天空传来阵阵鸟啼之声,不经意抬头望了一眼,只见一头全身金黄的大鸟背后坐着一道人影,那人一袭蓝袍,背后斜插着一柄三尺长剑,不是牧晨又是谁人。
“牧大哥!
徐凤抬眼望着半空熟悉的身影,忍不住泫然欲泣,行痴瞧得牧晨来得及时,心中惊喜不已,忍不住咧嘴笑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牧晨坐在大黄背后,右掌猛然探出,自半空击出一道赤色劲气,那气劲犹如指劲一般讯若闪电般打向血魔后背,正是《九霄神掌》第二式‘望穿秋水’。
那血魔察觉到身后凌厉劲气,连忙身形微侧避在一旁,却始终慢了一步被牧晨一掌打个正着,右胸打出一口血洞,嘴里抑制不住喷出鲜血,那血魔骇了一跳,来不及转身,抛下徐凤头也不回的跑进山林。
(今日一更)
第三百章 药王山诡谲(二)
牧晨眼见那血魔跑远,正欲乘着大黄去追,陡听得徐凤痛呼一声倒在地面一动不动,牧晨心忧徐凤安危,连忙纵身落下地来扶起徐凤身子道,
“凤儿,你没事罢?”
徐凤俏脸含泪望着牧晨,展颜笑道,
“没事,牧大哥快去追那魔头,不用管我!”
牧晨望着徐凤梨花带雨的模样,忍不住心中内疚,暗自庆幸徐凤并无大碍,若是不然,真不知如何向他九泉之下的师父交代,瞧得不远处药王山众人迅速赶来,牧晨神情微怔,发现行痴竟也身在其中,牧晨与行痴相视一笑,心知此时不是叙旧之时,连忙对着众人嘱托道,
“你们照顾凤儿,我去追那魔头!”
牧晨说完,不待众人答话,双脚交错使出《千蝠幻影身》绝技跑进后山密林之中,后山本是药王山栽种寻常草药之处,一路跑来,牧晨只觉身在百草园中,药草气味沁人心扉。
约莫过得半柱香功夫,牧晨一口气跑到后山山脚,却仍未发现那血魔踪影,牧晨心觉奇怪,心中只道那人轻身功夫了得,早已逃之夭夭。
“呱,呱,呱!”
却在此时,牧晨陡听得大黄高亢的鸟鸣声,循声望去,只见半山腰处大黄硕大的鸟身俯冲而下,扑向其中一颗大树树冠。
牧晨心思微动,连展开轻功急速返回山腰,但见那血魔身形在树冠辗转腾挪躲避大黄双爪攻势,牧晨莞尔一笑,心知大黄本事不在自己之下,浑身更是坚硬如铁,当下也不担心,站在树下静候大黄战果。
过不多时,血魔被大黄迫得不住后退,不小心一脚踩在空处翻身落回地面,那血魔眼瞧得丈许外等候的牧晨,连忙转身逃跑,牧晨右掌忽而击出,《九霄神掌》第一式‘拨云见日’一掌打在血魔右肩,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血魔右臂齐根而断。
“哈哈哈,你杀不死我的!”
那血魔痛吼一声,周身忽而闪过一团浓郁血煞之气,不管不顾朝前狂奔,牧晨忍不住心中惊诧,不想这化神境修为的血魔连中自己两掌而不死,当下身形闪掠翻身落到血魔跟前,再次拍出一招《九霄神掌》第四式‘祥云拱卫’。
那血魔想要躲避却已晚了,身形被牧晨掌劲震得抛飞许远,待到落下地来,连忙掉头逃跑,孰料尚未跑出多远,身躯陡然一僵,仰倒在地一动不动。
“呱,呱!”
大黄落下地面,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血魔,转身对牧晨叫了两声,似对牧晨抢走它猎物心怀不满。
牧晨也不理会,径自走近血魔跟前查探对方脉息,眼见他早已死透方才放下心来,转身带着大黄返回药王山山顶。
药王山大殿之外,聚集着许多药王山弟子,众人以马,王两位长老为首,在殿外静候牧晨佳音,眼看过了半柱香功夫,仍不见牧晨归来,徐凤等人难免心中担忧。
过不多时,忽而自黑暗中走出一人一鸟两道身影,仔细看其身形,正是牧晨与大黄归来,药王山众人心中一喜,徐凤与行痴快步跑到牧晨跟前,询问道,
“牧大哥,那血魔……”
牧晨听得徐凤问话,不经意扫了一眼药王山众人,眼瞧着众人紧紧望着自己,不由莞尔道,
“被我杀了!”
“太好啦,牧大哥,谢谢你替药王山十余名弟子报了仇啦!”
徐凤闻言,心中如释重负,双膝微曲向着牧晨欠身施了一礼,牧晨连忙扶住徐凤身子,徐凤正待问牧晨姜百草下落,却听身后马长老道,
“呵呵,牧贤侄,远来是客,请到屋内说话!”
牧晨听得马长老话语,连忙抱拳一拜道,
“有劳马前辈了,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呵呵,贤侄哪里话,倘若不嫌弃叫我马师叔也行!”
那马长老摆手轻笑,举手投足间教人生出亲近之感。
“马师叔,王师叔!”
牧晨轻轻点头,江湖上论资排辈,行走江湖常以师兄弟相称,这马,王长老与牧晨师父齐中修平辈相交,叫声师叔倒也合情合理。
众人进到大殿,分宾主而坐,马长老令侍女下去置办酒菜,兀自坐在首位与众人说话,牧晨望了一眼,并未立时道明来意,只听马长老感慨道,
“牧师侄年纪轻轻,武功能有如此造诣,实乃当世少有的练武奇才,今日若非牧贤侄仗义出手,恐怕我药王山危已!”
“马师叔严重了,药王山底蕴深厚岂是旁人随意能够动摇,即便没有晚辈到来,在下相信药王山亦能够度过危难!”
牧晨朝着马长老拱拱手,心下好奇那血魔到底从何而来,为何一身血煞之气与自己修炼《血饮九重天》有几分相似,当下话锋陡转,问出心中疑窦道,
“马师叔,王师叔,药王山方圆十余里荒芜人烟,这血魔究竟从何处来,为何又会对药王山弟子痛下杀手?”
马长老与王长老对望一眼,神情疑惑道,
“说来惭愧,老夫也不知这血魔从何而来,为何会对我药王山下手,五日前,我药王山弟子开始有弟子失踪,初时我们并未在意,只道他们下山采药未归,直到第三日有弟子撞见血魔吸血,才知道是那血魔所为,”
那马长老话说一半,忽而神情感激望向行痴道,
“幸好有少林派行痴大师出手相助,我药王山才能与血魔周旋一二,若是不然,药王山必将损失惨重,可惜行痴大师昨夜不小心被那血魔打伤了…….”
“阿弥陀佛!”
行痴听得马长老说到此处,不禁心中惭愧,唱了一声佛号又在旁默不作声。
牧晨听得马长老话语,忍不住心生隐忧,心想如今这江湖真乃多事之秋,有一个神秘的天魔宗也就罢了,如今又不知从何处跑出一个血魔,日后也不知还有多少,想到此处,牧晨不由得心中暗叹,忽听得坐在身旁的徐凤插话道,
“牧大哥,我师父呢,他怎地没与你一同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