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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区凤     傲世英侠传txt下载     傲世英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武林群豪聚山庄 二

    张子敬脚尖轻点,身形一晃,冲到苏玉龙近前,手上剑柄翻转,一招‘千钧一发’当头斩向苏玉龙,剑未近身,剑气已割得苏玉龙浑身生疼。

    苏玉龙双眸微缩,一招《沧海云剑》‘平定风波’手中长剑横扫,截住张子敬攻势,双剑相交,只听得叮的一声巨响,苏玉龙全身一颤,身形不自禁退后三步方才止住,反观张子敬,只退了一步,场中高下之势立判。

    李灵儿俏立一旁,见张子敬占得上风,一双灵动的双眼陡亮,望了对面三人一眼,心中冷哼一声,夜明与柳飞烟面上却是古井无波,不知作何想法。

    张子敬一朝得势,丝毫不给苏玉龙喘息之机,脚尖轻点,身形一纵杀向苏玉龙,手腕轻抖长剑虚晃,似虚且实,却是一招‘阴阳交泰’。

    苏玉龙见张子敬剑身吞吐不定,一时不知虚实,心中冷哼一声,上身后仰避过剑锋,同时右手一招“大海无量”一剑劈向张子敬下盘,张子敬见势身形一纵跃上半空,右手使出一招‘一线天涯’,削向苏玉龙小腹。

    苏玉龙左手拍出一掌,身形向左移开半步,右手长剑向上突刺,使得正是一招‘定海神针’,张子敬见对方来得突兀,当即剑身圆转,绕着周身划出玄奥轨迹,正是《无极十三剑》防御招式‘天地无极’。

    “叮叮叮……”

    二人一个仰卧地面,一个借住对方长剑反震之力滞留半空,双方一边比剑,身形一边不住横移,待到十数招过后,张子敬荡开对方攻来剑招,身形受不住下坠之势翻身落地,手中长剑在地面轻点,一招“一元复始”直刺向苏玉龙面门,苏玉龙右手长剑自下向上斜撩,一招‘无风起浪’荡开对方剑身。

    二人自天上打到地下,自房顶战到屋檐,转眼便斗得一百余招,客栈中人听闻此处动静纷纷上前围观,不多时便围了许多人,一些参加比武大会的江湖门派,在旁评头论足低声议论。

    李灵儿在旁瞧得柳眉微蹙,心道对方随便一人武功便如此了得,不知那二人与他相比又是如何,也不知七师兄到哪里鬼混啦,若他在此,定教他们好看,臭师兄,坏师兄,总教人家操碎心啦。

    李灵儿心里正自碎碎念,恰在此时,张子敬与苏玉龙已然自屋檐战回原处,二人斗了许久,均是有些力竭,张子敬不待对方站稳身形,手中剑招陡变,一招‘天地轮回’剑尖圆转,向着苏玉龙绞杀而至。

    苏玉龙见对方来得巧妙,身形猛然向右横移一步,一招‘平定风波’削向张子敬肩井穴,张子敬早料他有此一招,手上攻势不变,剑身贴着苏玉龙长剑圆转,苏玉龙只觉一股螺旋劲力传至手臂,一时拿捏不稳,哐当一声手中长剑脱手而出。

    张子敬趁此良机,剑招不变,直刺向苏玉龙膻中穴,膻中穴乃人身要穴,若是刺中,十有**性命不保,苏玉龙吃了一惊,连伸手护住要害,却在此时,忽听得破空声响起,一道事物以迅雷之势撞向张子敬手中长剑。

    张子敬只觉一股巨力传来,忍不住右臂酸麻,虎口疼痛不已,剑身被荡开数尺刺在空处,张子敬吃了一惊,循着那声音源头望去,却见对面夜明冲着自己道,

    “切磋比试而已,阁下何故痛下杀手?”

    “我本无心伤他。”

    张子敬深深望了夜明一眼,沉声道。

    夜明闻言也不多说,向前跨出一步,冷眼望向张子敬道,

    “现在双方一胜一负,打成平手了,阁下可敢与我一战。”

    张子敬闻得夜明言辞轻狂,忍不住双眸微眯,朗声道,

    “有何不敢?”

    夜明闻言嘴角不禁微微翘起,手中长剑斜劈,剑尖指向地面,张子敬横剑护在胸前,暗自运转周身真气,随时准备迎敌,双方一时剑拔弩张,眼看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忽听人群中一声厉喝道,

    “住手!”

    张子敬与李灵儿闻得那声音,心中一喜,连越过人群朝着那人躬身一拜,

    “掌门!”

    “爹!”

    来者正是无极宗掌门李回,他见张子敬二人久不归来心中担心,等到无功而返的关山与陈剑,便带着众人沿张子敬二人方向一路搜寻,到得‘河西客栈’附近,陡见客栈门前围着许多人,好奇之下便上前观看,却见张子敬与人斗得正酣,李回并未立时阻止,站在一旁静观其变,眼见张子敬要与夜明比试,立时出声喝止。

    李回望了一眼张子敬道,

    “敬儿,这一场不用比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师父,我……”

    张子敬见李掌门如此说法,心中不甘,话说一半,却被李掌门抬手制止道,

    “他便是‘李乐夜申肖’中的沧海派夜明。”

    张子敬闻言,面色猛地一变,未料到那位相貌普通的男子竟是年轻一辈五位武学奇才之一,暗想传闻此人已突破天罡气,不知是真是假。

    正在张子敬沉思之时,斜刺里传出一声浑厚的声音道,

    “哈哈哈,未战先败,可不是李掌门的作风!”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越众而出,老者阔鼻细眼,长方脸庞,论相貌着实普通,落入人群没有丝毫出彩之处,但就身份而言,江湖上没有人能够小觑,此人正是江湖上一流门派沧海派掌门夜惊云,亦是夜明的生生父亲,夜惊云身旁紧跟着一位中年男子,那中年面貌俊朗儒雅,举止不俗,正是那日接见牧晨的沧海派柳晴,也是柳飞烟生父。

    夜明三人陡见此二人,立马凑上跟前,躬身参拜道,

    “掌门!”

    “爹!”

    夜惊云望了儿子一眼,眼中满是自豪之色,正欲说话,忽听对面李回含笑道,

    “原来是夜掌门,多年不见倒是越发硬朗了!”

    夜惊云莞尔一笑道,

    “李掌门见笑,既然我派弟子胜了两场,那就按照他们约定来办,李掌门以为如何?”

    “愿赌服输,该当如此!”

    李回闻言,脸上神色古井无波,瞧不出喜怒,却听身旁李灵儿急声道,

    “爹……”

    “住口!”

    李回横了女儿一眼,低声喝斥,李灵儿面色陡僵,不敢再妄自插嘴,身后张若英走上前来,在李灵儿耳边低语几句,李灵儿面色方才舒缓许多。

    “嘿嘿,李兄,夜兄,别来无恙!

    正在这边说话时,人群中越出一位身材高挑的老者,老者身高八尺开外,肤色略黑,慈眉善目教人心生亲近之感,此人正是昆仑派掌门焦天客。

    “原来焦兄也在此间,恕夜某眼拙。”

    夜惊云冲着焦天客抱拳一拜,神色间略显亲近,李回眼神含笑,抱拳道,

    “焦兄,别来无恙!”

    焦天客冲二人拱了拱手,转身望着夜惊云,双眸似笑非笑道,

    “看来令郎有望拔得头筹了,焦某届时拭目以待。”

    夜惊云心中得意,嘴上却谦道,

    “犬子虽有些天赋,却哪里是令公子对手?”

    “诶,夜兄过谦了,我那不成器的小子年近四十才堪堪突破天罡气,日后成就有限……”

    焦天客摇头一叹,说话间不经意瞥了眼李回,李回心中一突,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对着夜惊云二人抱拳道,

    “天色已晚,请恕李某不能相陪,告辞!”

    “告辞!”

    夜惊云与焦天客抱拳回了一礼,望着李回一行人远去背影,彼此对望一眼眼含笑意。

    距南岐山脉数十里外的天空中,一道黑影由远及近迅速扩大,仔细望去,那飞鸟全身羽毛色泽金黄,似鹰非鹰,似鹤非鹤,正是大黄,大黄背上坐着一男一女两道人影,正是赶往武圣山庄的牧晨与周希曼二人。

    周希曼紧紧抓着牧晨手臂,双眼不敢往下瞧上一眼,她生来恐高,可是时间紧迫也只得硬着头皮死撑,牧晨侧首望着她苍白的俏脸,心生怜惜之意,眼见已到南岐山附近,当即轻拍大黄脖子教它落地。

    大黄鸟双翅一展,在空中盘旋一周,调头落在附近一处山顶,才一落地,周希曼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跑到一旁吐得肝肠寸断。

    大黄望了周希曼一眼,双眸转动尽显无辜,牧晨脸上露出一丝忧色,转身走到大黄身前,抚着它身上一身光滑翎羽道,

    “大黄,此处人多眼杂,难免有人对你包藏祸心,你且先回去,日后我们再去寻你。”

    “呱,呱!”

    大黄闻言,眼神中满是不舍,低鸣几声似在回应,牧晨心中不忍,嘴上道,

    “去罢!”

    一人一鸟正自依依惜别,周希曼不知何时走近大黄身旁,替它梳理身上翎羽道,

    “大黄,我们会去找你的!”

    “呱!”

    大黄双眸微眯,似很享受周希曼抚摸,低鸣一声,鸟首凑近周希曼俏脸,来回蹭了几下,不待周希曼出言责备,双翅猛然一展飞向高空,在牧晨二人头顶来回盘旋数圈,头也不回的远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舍命相救

    牧晨二人望着大黄身影直至消失在天际尽头,许久之后方才收回目光,齐齐轻叹一声,彼此相视一笑,周希曼望了牧晨一眼,娇声道,

    “臭小子,明日比武大会,遇到我教中人可别伤了他,也别教他输得难看!”

    “圣女有命,岂敢不从,明日若是遇到贵教中人,牧某一定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牧晨与周希曼相处日久,彼此甚为熟悉,言谈间也随意许多,一边说话,牧晨右手掌刀连斩。

    周希曼右手猛然拍出一掌作势欲劈,嘴上娇喝道,

    “你讨打!”

    牧晨见她一掌拍来,本能伸手去挡,堪堪抓住周希曼藕臂道,

    “这么凶,日后谁敢娶你!”

    周希曼皓腕被牧晨一把抓住,没来由俏脸微红,嘴上却道,

    “要你管!”

    牧晨放脱周希曼手臂,正欲说话,忽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连作了个禁声的手势,身形趴在山顶枯草之后,俯身向下探去。

    周希曼手腕处仍残留牧晨手上余温,心头莫名有种想要被他再抓一把的念想,心中暗自啐了一声,矮身趴在牧晨身旁向下望去。

    过不多时,自山腰小径走来一行五人,其中三男两女,两个中年男女并肩走在一处,另外三名年纪轻轻,紧跟二人身后,其中一名男弟子侧首望了一眼身旁相貌秀丽的年轻女子,惊叹道,

    “师姐,方才飞过去的好似传闻中的黄鹤罢。”

    那女子尚未答话,身后一名男弟子道,

    “我看不像,黄鹤早已绝迹,哪里还能见到它的影子,八成是金翅大鹏?”

    几人说话间,已然下到山脚,牧晨二人见他们去远,方才现出身形直往南岐山脉,只走出半个时辰,陡见前方不远有一座城镇,二人在城里找了许久,欲要找一处客栈歇脚,只是眼下正值比武大会,客栈里一间空房也无。

    二人商计之下决定连夜赶往武圣山庄,天色渐行渐黑,沿途山高林密,古木参天,约莫走出十数里路,忽见前方不远一行数人围坐在篝火旁,那些人秃头僧袍显是出家的和尚。

    牧晨二人见势,也不知对方底细,本欲绕道而行,岂料方才起步,耳畔传来一声厉喝道,

    “谁?”

    二人眼见被人发现,所幸走到一众和尚跟前,抱拳道,

    “在下无极宗牧晨,路经此地,打扰各位大师安歇实在抱歉得紧。”

    “牧兄!”

    牧晨话音刚落,忽听对面一行人中传出一道熟悉的唤声,抬眼望去,却见行痴正含笑瞧着自己,牧晨心中惊喜,含笑道,

    “行痴,原来是你!”

    “阿弥陀佛,佛曰万般皆是缘,施主若不嫌弃就在此稍歇罢!”

    众僧中一位身披袈裟的六十来岁老者唱了一声佛号,出言相邀,牧晨抬眼望去,正是少林派方丈普法大师,牧晨朝众僧施了一礼,朗声道,

    “既如此,在下就叨扰了。”

    “这位女施主是?”

    行痴几次与周希曼相见,周希曼皆是戴着人皮面具,因而并不识得她庐山真面目,心道牧兄艳福当真不浅,身旁总有女施主陪伴左右。

    牧晨尚未搭话,周希曼抢先一步道,

    “行痴大师,你不认得我么?”

    行痴闻言,抬眼仔细望去,只见周希曼明眸善睐,妩媚动人,却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连挠挠头道,

    “阿弥陀佛,请恕贫僧眼拙认不出施主来。”

    “她是风蚀绝壁里的‘周姑娘’。”

    牧晨二人见行痴一副憨态心觉有趣,彼此相视一眼,不再隐瞒,行痴闻言猛地瞪大眼眸,忽然想起那日嵩山上牧晨也是乔庄改扮,心下立时释然。

    三人久别重逢,自是有许多话说,其余少林僧众也不打搅,只在一旁闭目念经。

    正在三人叙话之时,忽而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呜咽的哭声,牧晨与众人对望一眼,眼中满是惊奇之色,忽听普法方丈道,

    “行闻师侄,你且去打探一番!”

    “是,方丈!”

    行闻和尚依命前去打探,牧晨与众人在此静候,只过得盏茶功夫,仍不见行闻归来,普法眉头微蹙,瞥了一眼身旁消瘦的中年僧人道,

    “师弟,劳你去看个究竟。”

    “是,方丈师兄!”

    那少林派大师法号普光,乃罗汉堂首座,一身武功功参造化,听得方丈吩咐立时领命而去,只是过得许久,仍是不见归来,众人心中惊疑不定,普法方丈心知有异,连起身前去查看,牧晨等人抬脚紧跟在后。

    众人只走出数十丈远近,陡见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瘫坐在地面,嚎啕大哭不止,而行闻与普光大师则被人点了穴道呆立一旁动也不动。

    “阿弥陀佛,施主,我们一番好意,施主何故如此?”

    普法大师双手合十,唱完佛号即欲伸手解了二人穴道,忽然场中变故骤生,那老者身形一晃,场中便多出数道残影,身法之快,足与牧晨《千蝠幻影身》相比,老者伸手连点了普法方丈几人穴道,只余牧晨与周希曼二人毫发无损,老者站在一旁手舞足蹈,

    “嘿嘿嘿,好玩好玩,一群和尚动也不动。”

    牧晨与周希曼抬眼望去,心中吃了一惊,这老者正是风蚀绝壁里的剑疯子,也是药王山偷药的剑疯子,不知何以又跑到武圣山庄来。

    “前辈,他们不是坏人,为何点了他们穴道?”

    牧晨望了剑疯子一眼,正欲出手替众人解开穴道,忽觉一道残影袭来,牧晨措手不及下与周希曼身上穴道也被剑疯子点了。

    “哼哼,你们是坏人,不许解了他们穴道。”

    普法方丈惊骇不已,须知他早已破入化境多年,想不到在一个疯老头手上毫无还手之力,念及至此,普法方丈唱喏道,

    “阿弥陀佛,贫僧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老施主见谅!”

    剑疯子听得普法话语,理也不理,在一旁高兴得手舞足蹈。

    “臭疯子,死老头,贼老头,赶紧解开本姑娘身上穴道,要不然本姑娘教你好看!”

    周希曼生性偏激霸道,回想数次被剑疯子戏耍,心中不忿,剑疯子听她一通乱骂,也不气恼,伸手自地面抓起一团污泥抹在周希曼俏脸上道,

    “嘿嘿嘿,小丫头生得好看,我就弄花你的脸。”

    周希曼骇了一跳,不敢再胡言乱语,牧晨与一众僧人背对着她,听得剑疯子言语,心中只怕他乱来,连出声喝止道,

    “前辈,不要伤害她!”

    周希曼听得牧晨语气焦急,心中一暖,嘴角不禁微微翘起,哪怕污泥抹在脸上也不觉得脏了。

    “嘿嘿嘿,公公婆婆,小两口子。”

    剑疯子见牧晨阻止,大笑一声,蹦跳着来回打量二人,忽而跳到牧晨跟前,续道,

    “你教我不要我就不要么,你又不是我老子。”

    “那前辈想要如何?”

    牧晨闻言,满脸无奈道。

    “叫声爷爷听听!”

    牧晨闻言骤然一顿,心道剑疯子年岁长了我不止两倍,叫声爷爷也无甚打紧,只得开口叫道,

    “爷爷!”

    “嘿嘿嘿,好玩好玩!”

    剑疯子高兴得拍着手掌,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忽而自怀中摸出一粒黑色药丸,递到牧晨跟前道,

    “这是一粒穿肠毒药,你把它吃啦,我就放了她,要不我就给她吃啦,怎么样,怎么样,敢不敢?”

    行痴等众僧闻言心中一跳,无奈穴道被点只能在旁干着急,牧晨面色一变,他虽然体质特殊抗药性强,却不是百毒不侵体质,中了毒也就中了毒,只不过毒发时间比旁人晚了一些,一时心中犹疑不定。

    周希曼见牧晨迟疑,只道牧晨不敢答应,心道世上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生死关头只顾自己,如此一想,绝美的容颜面色一黯,却在此时,忽听牧晨决然道,

    “前辈,我吃!”

    “阿弥陀佛!”

    普法等一众和尚见牧晨舍己救人,心中钦佩不已,忍不住口宣佛号,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双眸猛然一亮,心中感动不已,惊喜之余又有些害怕,娇声道,

    “臭小子,你别听贼老头的,他若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爹不会放过他的。”

    牧晨闻言也不理会,侧首望向剑疯子道,

    “前辈,希望你说话算话!”

    “嘿嘿嘿,那是自然!”

    剑疯子见牧晨有了决断,立时走近牧晨身旁,捏住他嘴巴将毒药送了进去,牧晨只觉喉咙奇痒,忍不住剧烈咳嗽,

    周希曼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一双美眸微红道,

    “臭小子,你没事罢!”

    “我没事!”

    牧晨毒药入肚,忽而脑中闪过一道恬静淡雅的容颜,心中摇头轻叹,剑疯子大笑数声,也不给众人解穴,身形一纵,消失在众人眼前,众人呆呆站在原处动也不动,只盼有人路过此处救上一救。

第一百六十八章 牧晨归来

    “咚,咚,咚……”

    转眼天已大亮,南岐山脉深处传来阵阵擂鼓之声,紫柏山武圣山庄座落在半山腰,占地足有数十亩,东,西,北三面各有一排厢房,北面是正首大殿,大殿楼高三层,重檐攒顶,气派非凡。

    大殿前方是一处占地极广的演武场,演武场中央搭建了一座方形擂台,擂台左首处架着一架巨鼓,一名小厮正奋力敲击,演武场上此时已到了许多宗门,相熟的彼此彼此寒暄站在一处,不熟的客套几句便各站一旁。

    无极宗众人天刚微亮便早早到了,此际站在擂台右首处静候,李灵儿时不时望向门口处,始终不见牧晨出现,不由柳眉微蹙道,

    “爹,七师兄怎么还不来?”

    其余人闻言,纷纷看向李回,李回望了女儿一眼,淡然道,

    “该来的始终会来,急也没用!”

    李灵儿撅起嘴,似对李回的话不以为是,一双灵动的大眼四处扫动,却见对面一位貌美的女子向她望来,李灵儿不识此人,只朝那人含笑点头,问过张若英才知对面那处是逍遥宫所在,而那女子则正是慕容婉了。

    “各位武林同道,叶某代庄主欢迎各位远道而来,在此预祝各位门派弟子一鸣惊人,比武大会正式开始,请参加比试的弟子上来抓阄,以示大会公平公正!”

    说话者乃是武圣山庄外事长老,姓叶名良,正是去往无极宗送请柬的叶姓老者,叶良身后跟着一名年轻弟子,那人手中端着一截木筒,其内放满一根根筷子长短的竹签。

    “此次参加比武弟子合共一百三十二人,第三场会有一人轮空,那人可以挑战第三场胜出任何一人,胜者进入第四轮比试…….”

    “比武旨在选贤用能,各位务必点到为止,不可杀人性命!”

    叶良环顾众人,仔细交代比武规则,台下一众门派闻言窃窃私语。

    “陈剑,你先代牧晨上去抓阄,倘若比武时他仍未归来,你就代他出战。”

    李回回首望了一眼身后陈剑,嘱咐道。

    陈剑闻言轻轻点头,一旁李灵儿轻声骂道,

    “臭师兄,死骗子,还不肯来?”

    “小师妹,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恰在此时,自无极宗众人身后传出一声清朗的声音,众人回头望去,脸上一喜,李灵儿惊喜道,

    “呀,七师兄,你回来啦!”

    牧晨似笑非笑望了她一眼,也不理会,转向李回等人躬身拜道,

    “弟子牧晨拜见掌门,张师叔……大师兄,四师兄,六师兄。”

    “好,来了就好!”

    李回含笑点头,上前抚着牧晨手臂,众人看去,只道李回扶着牧晨起身,却不知李回暗自将一丝真气送入牧晨体内,牧晨也不反抗,任由李回查探,过不多时,李回双眸陡亮,望了牧晨一眼,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原来牧晨与少林派被剑疯子点了穴道,苦等一夜无人路过,好在那穴道过得几个时辰自然解了,若是不然,牧晨等人只怕错过此次比武大会。

    “你们上去罢!”

    李回借机探出牧晨修为,面上愁容早已消失不见,含笑望着牧晨几人道。

    牧晨三人轻轻点头,彼此望了一眼,纵身上到擂台那名拿着竹筒的弟子身前,每人抽了一只竹签,牧晨翻开竹签相瞧,只见上面写着甲三十五几个小字,再看张子敬竹签则是甲十七,关山竹签上写着甲六十四。

    无极宗参赛三人,张子敬最前,关山最后,牧晨居中,牧晨在擂台上环视各派,欲要找到心中的人儿,不多时便在右首角落处发现吴语静倩影,吴语静较之以往清瘦许多,瞧得牧晨心中一疼。

    “静儿!”

    牧晨心中惊喜,抬脚走向吴语静,却望见吴语静望自己的眼神冷漠异常,仿佛瞧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牧晨心中陡凉,脚下步伐一顿,脑中一直想着吴语静为何如此,也不知何时下了擂台。

    “咚,咚,咚!”

    忽然几声闷雷般的鼓声将牧晨惊醒,抬头望去,比武大会业已开始,叶良站在擂台朗声道,

    “第一轮,抽到甲一的上到擂台!”

    话音刚落,忽而自擂台周围上来一男一女,那女子二十多岁,相貌秀丽不俗,牧晨倒是见过一面,正是昨夜与大黄辞别时路经山腰的年轻女弟子,男子四十来岁,生得虎背熊腰一脸彪悍。

    “在下霸刀门徐虎,请姑娘赐教!”

    那男子抱拳一拜,声如洪钟。

    “小女子归元宗陈琦,请!”

    年轻女子亦是自报家门,牧晨心道原来她是归元宗弟子,上次去归元宗却是未曾见过,正如此想,那壮汉徐虎手持一柄大环刀身形一晃便冲向陈琦。

    陈琦手腕轻抖,手中长剑发出一声剑吟,迎着徐虎大刀劈去,刀剑相交,传出金铁交击之声,陈琦身形后退数步,反观那徐虎身形只是晃了一晃便即站稳。

    徐虎嘴角微翘,《霸道诀》施展开来,刀势凌厉刚猛,大开大合,不待陈琦身形站稳,手中招式一变,该劈为扫,刀尖来回扫动,直指陈琦面门。

    陈琦与徐虎二人虽同为金刚不坏之境,然内力较之徐虎略浅,眼见不能力敌,陈琦《归元剑法》施展开来,绕着徐虎周身游走,归元剑法讲究圆融贯通,一气归元,剑招转换之间真气需连绵不断,如此才能发挥其最大威力,二人身形辗转腾挪,斗得数十回合仍不分胜败。

    “七师兄,你说他俩谁胜谁败?”

    李灵儿站在牧晨身旁,娇声道。

    “归元剑法我未曾领教,《霸道诀》却是难得的刀法,若无意外,应是徐虎胜出。”

    牧晨闻言,分析道。

    台下众人翘首以盼,陈琦与徐虎已拆得近百招,徐虎势大力猛,每每一刀劈出,震得陈琦虎口疼痛欲裂,徐虎察觉陈琦剑招劲力愈来愈小,双眸陡亮,一招‘一刀盖世’双手握住刀柄猛然劈向陈琦肩颈。

    陈琦见势吃了一惊,连双手持剑护住要害,却在此时,徐虎招式陡变,刀身斜撩,荡开陈琦长剑,刀尖直指陈琦咽喉。

    “我输了!”

    陈琦呆呆望着面前大刀,面色苍白。

第一百六十九章 揍成猪头

    第一场比完之后,第二场至第十三场,牧晨却不相识,毕竟来此比武的有数十个门派,不是每个门派都声名赫赫,牧晨眼见他们武功平平,只是望了一眼便不再多看,双眸不禁朝右首角落处望去,却见吴语静目不斜视瞧着比武,偶尔与身旁乐寅坤低语几句,始终不曾看他一眼。

    牧晨不知吴语静为何如此,半年不见仿佛变了一个人,望着她与乐寅坤站在一处心中有气,决定今日比武之后,找吴语静问个究竟。

    双眸环视四周,却见周希曼与甘邪等人站在南面也向他瞧来,周希曼笑容狡黠,好似能将他一眼看穿,牧晨朝她轻轻点头,顺着目光向西面横移,发觉行痴等一众少林派高僧静立在西首角落处,除行痴盯着擂台外,其余僧众皆在闭目养神。

    再往右移,牧晨目光微凝,望着对面逍遥宫众人,李生花与慕容婉郝然在列,二人百无聊奈也在打量四周,李生花朝牧晨含笑点头,慕容婉冲他娇媚一笑,惊得牧晨不敢再看。

    “七师兄,你们认识么?”

    恰在此时,李灵儿凑到牧晨身旁,在耳畔低语道。

    “认识,头回下山时结识的。”

    牧晨闻言,随口答道。

    “哼,师兄你学坏了,在外面尽交些狐朋狗友,难怪你这么晚才来,那两个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

    李灵儿冷哼一声道,牧晨闻言,心中惊诧道,

    “小师妹,可别胡说,那两人虽说不是正人君子,却也重情重义。”

    “七师兄,你江湖阅历尚浅,怎知道江湖险恶,人心隔肚皮!”

    李灵儿说话时,一脸深沉,无极宗之人听得李灵儿话语,齐齐一笑,牧晨被李灵儿话语逗得心中一乐,含笑道,

    “行,小师妹你阅历深厚,我不及你。”

    李灵儿嫣然一笑,道,

    “呵呵呵,那是当然!”

    正在二人说话间,第十六场比武已分出胜负,第十七场轮到张子敬出场,张子敬越众而出,脚尖在地面轻点,纵身跃上擂台。

    无极宗众人凝神观望,忽见自南面跃出一个黑袍身影,黑袍男子二十多岁,面如刀削,神情冷厉,举止气度不凡。

    “是他!”

    牧晨见到黑袍青年样貌吃了一惊,只因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那日蜈蚣岭密林中遇到的兽皮青年,据炎西川所说,此人应是南海派弟子才对,怎地成了中原门徒,牧晨想到此处,顺着他起身的方向瞧去,却见周希曼似笑非笑的望了过来,牧晨猛地双眸微凝。

    无极宗众人见牧晨似乎认识黑袍青年,纷纷好奇望来,李回淡然道,

    “晨儿,你认识他?”

    “秉掌门,弟子见过一面,据我所料,这人武功修为怕是已到了天罡气极致啦!大师兄这回危险了。”

    牧晨眉头微蹙,当下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李回等人听得心中惊奇不已,未料到牧晨竟认识药王山前辈高人,更是在黑袍青年手上吃了苦头,听牧晨一说,众人只盼黑袍青年手下留情。

    “在下无极宗张子敬,请阁下赐教高招!”

    张子敬见黑袍青年神情冷峭,当先抱拳一拜道。

    黑袍青年瞥了张子敬一眼,淡漠道,

    “你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出招吧,拿出你最厉害的招数。”

    “既如此,那就废话少说!”

    张子敬冷哼一声,话音刚落,身形如一道离弦之箭向着黑袍青年冲去,右手手腕轻抖,使出一招‘天地不仁’,剑身圆转,直指黑袍青年面门。

    黑袍青年见张子敬身形一瞬而至,竟是动也不动,待到剑尖离自身数尺,猛然抬起右掌迎着剑尖拍出一掌,张子敬只觉一股浑厚刚猛力道自剑身传来,忍不住身形抛飞数丈,再去看时,手中长剑弯曲成蛇形,张子敬忍不住喉咙一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惊骇的望着黑袍青年说不出话来。

    “大师兄,没事罢!”

    牧晨与李灵儿惊呼一声,跃到擂台上将张子敬扶起,张子敬摇了摇头,跟着二人一道走下擂台,围观众人吃了一惊,比武以来,尚是首次见到如此厉害的年轻高手,一时纷纷猜测对方身份。

    武圣山庄大殿二层楼上,两个中年人并排而立,二人年岁相仿,约莫四五十岁,其中一中年穿着一身白袍,卧蚕眉,双眸狭长,山羊须,相貌气度不凡,另一人站在身侧,一袭青袍,剑眉星目,笔直口方,浑身透出一股厚重之感。

    “生机,这黑袍青年有点意思。”

    白袍中年望着擂台上的黑袍男子,颇有兴致道。

    “的确是颗好苗子。”

    被叫作生机的男子轻轻点头,若有人在场,必定认出此人乃是武圣山庄庄主,姓力,名生机,若是心思细腻者,定然发现力生机对白袍中年神情恭谨,言辞谨慎。

    力生机望了一眼白袍中年,试探道,

    “要不找人查一下他的来历?”

    白袍中年轻轻摇头,道,

    “且看看再说!”

    第十八场出场的是少林派行闻和尚,与逍遥宫一名三十多岁男子张尧,二人皆是到了天罡气修为,修为相当,斗得不相上下,最后斗得近百回合,行闻使出少林派七十二绝技《般若金刚掌》才将张尧打败。

    第十九场是无忧谷一名女弟子棋差一招败给归元宗一名男弟子,其余后面十数场无丝毫出众之处,牧晨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所幸在旁与李灵儿等人说话。

    待到第三十一场,牧晨见行痴手持一截木棍跃上擂台,心中立时来了兴致,想要知道行痴这一年以来武功进步如何,却见行痴棍身斜摆棍头指向地面,正是《伏魔棍法》起手式,棍身灌注真气后隐有淡黄真气流转,显然已经突破天罡气,牧晨瞧得心惊不已。

    牧晨环视一周,想要瞧瞧行痴的对手是何方神圣,却见无忧谷方向乐寅坤款款走向擂台,说不出的潇洒写意,牧晨虽说与乐寅坤有些过节,却不得不承认此人确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与逍遥宫李生花堪称一时瑜亮。

    “行痴运气也忒不好了!”

    牧晨心知以行痴武功修为,若是遇上旁人或许有几成把握取胜,但遇上‘李乐夜申肖’中任何一人都无丝毫把握,果不出所料,行痴只撑得五十余招,便被乐寅坤神乎其技的剑法给败下阵来。

    “技近乎道!不愧为五位武学奇才之一”

    牧晨深深望了一眼乐寅坤背影,未料到他剑法业已达到剑道门槛,这是他头回在比武大会上见到,想来其余四人也相差无几了。

    第三十二场比试的却是慕容婉,她的对手则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门派弟子,叫作王向,虽然逍遥宫身为江湖顶尖宗门,但寻常门派也会出些天资不俗的弟子,王向便是如此,三十多岁便已到得天罡气,虽不及‘李乐夜申肖’,却也十分难得。

    慕容婉金刚不坏之境在王向手上撑得三十余招便告落败,逍遥宫宫主眼见两名比武的弟子第一轮便被淘汰,面色阴沉似水,唯有将希望寄托在李生花一人身上。

    第三十三,三十四场实力相差悬殊,很快就分出胜负,牧晨眼见到了三十五场,拿出竹签确认一番,抬脚便欲上到擂台,却被李灵儿一把抓住手臂道,

    “七师兄,你要给灵儿报仇!”

    无极宗众人听得李灵儿此话,心中不明所以,牧晨见李灵儿楚楚可怜的模样,疑惑道,

    “谁欺负你啦?”

    “就是他!”

    李灵儿指着擂台上牧晨的对手道。

    牧晨等人顺眼望去,却见沧海派苏玉龙正向这边望来,牧晨回想那日在沧海阁被苏玉龙无辜刁难,不由双眸微眯道,

    “你要我怎么对付他?”

    “将他打成猪头,教他还狗眼看人低。”

    李灵儿神情委屈,仿佛受了气的孩子找大人告状,牧晨听她如此一说,狡黠一笑,

    “好,我答应你!”

    牧晨话刚说完,身形一晃闪身上到擂台,含笑望着苏玉龙道,

    “苏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托牧兄福,一切安好,既然你我认识,便不用自报家门了,请!”

    苏玉龙抱拳一拜,横剑立于胸前。

    牧晨含笑点头,抱拳道,

    “请!”

    牧晨话音刚落,身形一晃便从原处消失,他始终记得师父蝠老魔嘱托,不敢随意使用《千蝠幻影身》身法,因而只是寻常的轻身功夫,即便如此,牧晨腿部经脉早已贯通,爆发之下,也不是寻常身法可及。

    苏玉龙只觉眼前一花,尚未看清对方身形,脸上就被牧晨揍了一拳,一时震得脑袋七晕八素,尚未来得及出剑,便被牧晨一把按到在地,一拳拳直往身上狠揍,苏玉龙躺在擂台上毫无还手之力。

    “呀!呵呵呵……”

    李灵儿在旁真个见牧晨将苏玉龙揍成猪头,兴奋得紧紧握紧粉拳笑个不停,围观众人纷纷侧目望来,李灵儿不由俏脸陡红,不敢再大声喧哗。

    无极宗众人见牧晨如此威猛,神情怔愣立在原处,张子敬神情复杂望了牧晨一眼,回想那日与苏玉龙斗得难分胜负,顿时心中汗颜。

第一百七十章 群英争雄

    武圣山庄大殿二楼处,那一袭白袍的中年男子眺望着下方擂台,瞧得台上牧晨野蛮彪悍的打法,脸上神情古怪,喃喃道,

    “这小子有些意思!”

    力生机听得对方好似自语一般的话语,一时拿捏不准对方心思,只是轻轻点头,望着下方擂台似有所思。

    周希曼尚是首次瞧见牧晨如此粗鲁狂野一幕,俏立台下心觉有趣,行痴宣了声佛号,嘴角抽动,慈悲心肠的他不由替苏玉龙生疼,李生花与慕容婉吃惊之余,亦是感叹牧晨武功又进步许多,至于吴语静,仍是神情淡漠,好似瞧两个不相干之人打架一般。

    沧海派众人心中暗惊,未料到牧晨如此打法,实在不成体统,夜明与柳飞烟双眸微眯,他们二人之前与牧晨有过交集,夜明更是几招打败牧晨,岂料事阁一年半,牧晨武功进步如斯,连他们也瞧不出深浅。

    “我…..我认输!”

    苏玉龙心中暗恨,他方才在擂台上望见李灵儿手指着他,便心生不妙之感,只是心下不愿相信当日内息境的牧晨,一年多不见又能强到哪里,因而并未放在心头,可惜的是事实打了他措手不及。

    牧晨见他认输,也不愿强自刁难,放脱苏玉龙身形,起身抱拳道,

    “苏兄,承让!”

    “哼,在下技不如人有何让不让的,告辞!”

    苏玉龙眼神怨毒望了牧晨一眼,擦去嘴角血迹跳下擂台,牧晨嘴角微翘,转身下到擂台,身形尚未站稳,李灵儿飞燕投怀一般冲上前来拉着牧晨手臂,娇声笑道,

    “嘻嘻嘻。七师兄你好厉害呀!”

    牧晨伸手轻拍李灵儿手臂,含笑道,

    “现在不生气了罢!”

    李灵儿展颜一笑,甚是好看,灵动的双眸望向牧晨一脸仰慕之情,忽而似想到什么,一脸关切道,

    “对啦,七师兄,那剑疯子下的毒真没事么?”

    “我身体并无大碍,想来他只是戏耍我等。”

    牧晨方才已将晚到之事说予众人,因而李灵儿知道牧晨吃了剑疯子给的毒药,心中暗恨同时,噘嘴道,

    “那疯子真可恶!师兄你不是认识药王山前辈么,等比武大会结束,灵儿陪你去请他们瞧瞧罢!”

    牧晨闻言心中一暖,伸手摸了摸李灵儿脑袋含笑点头。

    一旁张子敬等弟子望着二人动作亲昵,神情复杂,张若英则是在李回身侧含笑不语。

    李回望着牧晨与李灵儿两小无猜,眼神越发柔和,心道晨儿武功人品俱佳,在一众弟子之中的确出类拔萃,确是做女婿的上上之选,想到此处,李回深深望了一眼牧晨,对二人的亲昵举止一笑置之。

    第三十六场至第四十三场牧晨都不相熟,偶尔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转身与众人说话,问过掌门之后,才知自他下山以来,一直没有师父冲灵道人的消息,牧晨心中暗自担心,决定比武大会后再下山寻找。

    正在众人说话间,第五十三场业已分出胜负,第五十四场出场的一人牧晨倒也认识,正是那日随同叶良去往无极宗送请柬的肖战,与肖战对战之人,则是无忧谷一名男弟子。

    牧晨望了一眼无忧谷方向,心中暗自奇怪,心想以静儿武功修为理应参赛才是,为何无忧谷弃车保卒,牧晨百思不得其解,只觉自吴语静回无忧谷之后,定然生了变故,如此一想,不免暗自心疼。

    肖战《武圣七煞剑》乃昔日武圣所创,与无极宗《无极十三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忧谷的《绝情剑》虽说有其独特之处,但那名弟子显然未曾参悟剑法精髓,‘剑意’也不圆满,不消数十回合,便已落败,至此无忧谷只剩乐寅坤一人进入下一轮比武。

    第五十五场,是霸刀门一名男弟子对沧海派柳飞烟,柳飞烟姿容绝色,一袭淡绿衣裙,勾勒出曼妙身姿,才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目光,那霸刀门男弟子站在她对面呆呆望着,一时竟是忘了出手。

    柳飞烟冷哼一声,身形瞬息而至,一招‘大海无量’斩向那人肩井穴,那人待到回过神来却也晚了,剑尖直抵他的咽喉,他尚自怔怔望着柳飞烟。

    牧晨莞尔一笑,这是比武以来,第一次以艳压对手之人,望了一眼柳飞烟,又转首望了一眼吴语静与周希曼,心道这三人姿容绝色,堪称一时瑜亮,夏荷冬梅各有所长,吴语静是恬静淡雅犹如百合,周希曼则是妩媚动人宛如红玫,柳飞烟却是有着江南女子的烟雨灵气,又出尘脱俗仿佛青莲。

    “哼,生得好看有什么用,自古红颜祸水一点不假!”

    一旁李灵儿见牧晨望着擂台上倩影,冷哼一声道。

    “不错,身为女子最要紧的是人品才学,生得美艳却心如蛇蝎,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有毒的曼荼罗,只可远观不可亲近。”

    无极宗李回等人听得牧晨此话纷纷点头,李灵儿美眸微亮,抬眼望了台上柳飞烟倩影一眼,心中不屑。

    第五十六场,则是武圣山庄一名男弟子,对归元宗弟子,虽说二人同为天罡气修为,但终究武圣山庄更胜一筹,自此归元宗唯有一人进入第二轮。

    第五十七至六十二场对战之人牧晨也不认识,只是看几人武功不俗,才多看几眼,待到第六十二场分出胜负,沧海派所在之处,一道黑影身形一晃,闪身上到擂台,正是‘李乐夜申肖’中的夜明。

    夜明的对手牧晨却不相识,听他自报家门,方知是昆仑派马飞,结局毫无悬念,夜明一招便击败马飞,速度之快,较之柳飞烟艳压对手有过之而无不及,至此沧海派有两人进入第二轮。

    “师父,掌门,弟子上去了。”

    待到第六十三场比试结束,关山冲着李回与张若英抱拳一拜,脚尖轻点,身形一纵跃上擂台。

    无极宗众人在下凝神观望,不多时关山的对手也跃上擂台,牧晨听他自报家门,乃是华山派弟子尤成,华山派剑法虽不是天下顶尖剑法,却也有其独到之处,讲究以气运剑,意气相通,形神相融,若练到深处,不需领悟‘技近乎道’之境,可直接达到‘人剑合一’的“忘我”之境。

    关山与尤成二人武功修为相当,对剑道的领悟也是不相上下,斗得一百多招仍不分胜败,待到一百四十多招,关山卖了个破绽,引得尤成来攻,关山立时剑招陡变,一招‘一线天涯’,长剑剑尖抵住对方咽喉,胜了一场。

    第六十五场出场之人,却是那‘李乐夜申肖’的李生花,李生花的对手却是名不见经传,李生花不待那人动身,寻常一掌便将他打下擂台。

    第一轮最后一场,则是武圣山庄肖雄,也是那五位武学奇才之一,‘李乐夜申肖’五人中,要属后面二位颇为神秘,牧晨对肖雄知之甚少,至于最后一位,则是连姓名也不知晓,江湖中也很少听说他的事迹,仿佛凭空捏造的一般。

    牧晨正自思量,那台上已然分出胜负,输的乃霸刀门弟子秦宇,秦宇知道肖雄大名,始一上台便拿出最厉害招数,怎奈与肖雄差距过大,尚未碰到对方衣角,便被一掌拍下擂台,至此,第一轮比武告一段落。

    叶良始终站在一旁观望,眼见最后一场比完,立马带着一名弟子走到擂台上,抱拳朗声道,

    “第一轮比武结束,请胜出者上台抽签决定第二轮出场次序。”

    牧晨与关山闻言,抬脚上到擂台,各自在竹筒中抽出一根竹签,牧晨竹签上写着乙三两个小字,关山则是乙十六,第二轮只有三十三场,牧晨靠前,关山居中,回头望了一眼抽签众人,有人欣喜有人忧,毕竟经过一轮比武,大部分人内力尚未来得及恢复,靠前之人自然占了劣势。

    第二轮第一个出场的却是李生花,他的对手则是少林派行闻和尚,行闻第一轮打败逍遥宫张尧,可惜第二轮却是遇上李生花,虽然行闻与李生花同是天罡气境界,但李生花已至天罡气极致,离化境也就一步之遥。

    行闻心知李生花难缠,始一上场便使出少林派七十二绝技《般若金刚掌》,招式刚猛凌厉,大开大合,直与李生花《逍遥七绝掌》斗得不相上下,只是才三十余招而已,便被《逍遥七绝掌》‘悲’‘思’之意祸乱心神,生生挨了一掌摔下擂台。

    第二场则是霸刀门徐虎对战无忧谷乐寅坤,结局自然毫无悬念,以徐虎堪堪‘金刚不坏’之境,乐寅坤只是一招便将他击败。

    眼见第二场比完,牧晨脚尖轻点,身形一纵跃上擂台,身后兀自传来李灵儿欢呼鼓舞声,牧晨环视四周,想要知道第二轮的对手是谁,却见沧海派方向一道黑袍身影缓步走上擂台。

    牧晨吃了一惊,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李乐夜申肖’中的沧海派夜明,回想昔日在此人手上撑不过六招,牧晨心头唏嘘感叹,暗道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这么早遇到他。

第一百七十一章 剑道争锋

    牧晨与夜明相距数丈,谁也未先出手,彼此打量着对方,好似要一眼瞧出对方底细,夜明双眸中带着一抹笑意,淡然道,

    “牧兄弟当真让夜某刮目相看,才一年多时日武功却进步如斯。”

    牧晨莞尔一笑道,

    “夜兄谬赞,在下不过是侥幸有所突破,若是与夜兄相比,仍有所不及。”

    夜明闻言耸耸肩,

    “及不及要比过才能知晓,”

    夜明说完,话语猛地一顿,续道,

    “江湖上对于《无极十三剑》与《沧海云剑》孰优孰劣颇有争议,今日你我修为相当,正好比个高低!”

    牧晨闻言,心觉此话不妥,暗道天下剑法本同出一源,只是人不同才创出不同剑法,三流剑法在剑道高手手中,未必不能战胜一流剑法,重要在于人而非剑法,心中如此想,嘴上却道,

    “那就请夜兄赐教高招!”

    擂台下众人纷纷凝神望着场中二人,大多数人心中料定夜明定然胜出,唯有少数与牧晨相熟之人对牧晨有几分把握,但若要获胜也是希望渺茫。

    无极宗众人紧紧望着场中对峙二人,心中忐忑,李灵儿更是双拳紧握,俏脸紧绷,双眸眨也不眨盯着擂台上身影,生怕错过丝毫。

    突然,在擂台下众人注视下,牧晨与夜明身形同时冲向对方,速度之快,教人望尘莫及,牧晨手腕轻抖,剑身圆转向前绞杀而至,正是《无极十三剑》第七式‘天地不仁’。

    夜明剑身翻转,在身前挽出数朵剑花,一招‘平定风波’扫向牧晨手中如旋涡般的的‘天地不仁’剑法,只听得阵阵金铁交击之声传出,旁观众人只见场中剑影重重,牧晨与夜明二人身形便一错而过。

    夜明不待身形站稳,转身一招‘无风起浪’剑身自右向左斜撩,一剑扫向牧晨胸腹,剑气四散教人生寒,牧晨剑柄陡转,随手挥出一剑,正是《无极十三剑》第十二式‘天地无名’,两人挥出剑气顷刻间撞在一处,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二人身形各自退开数步。

    牧晨身形一纵越过场中四散的剑气,跃在半空,同时右手无邪剑翻转,一招‘千钧一发’当头向着夜明头上斩去,夜明见势,脚尖轻点同样跃上半空,手中长剑挽出数朵剑花,一招‘大海无量’迎向牧晨剑身。

    “叮叮叮……”

    二人身在半空,片刻之间便拼了十余招,眼见下坠之势不减,一边拼剑一边落下地面,不待身形站稳,又挺剑向着对方杀去,不到盏茶功夫,牧晨二人便拆了数十回合。

    “好!”

    “好!”

    无极宗所在之处,李回与李灵儿父女同时惊呼出声,李回之前一直在江湖同道面前抬不起头来,只因无极宗后继乏人,谁想牧晨下山一趟之后,武功修为突飞猛进,天赋更是直追江湖传闻的‘李乐夜申肖’。

    李回正想着如何培养牧晨,不料牧晨一年不见踪影,李回只道牧晨武功会有所荒废,今日暗中查探牧晨修为,岂料他竟已突破到了天罡气,即便如此,李回仍对牧晨没多少信心,毕竟牧晨的对手是成名已久的沧海派夜明,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由不得他心存幻想。

    眼见牧晨与夜明斗了数十回合仍不见败象,李回激动不已,即便牧晨最后输了,也是虽败犹荣,毕竟牧晨较之夜明小了好几岁,至于李灵儿,只是纯粹替牧晨高兴而已。

    逍遥宫处,李生花与慕容婉对望一眼,心头震惊不已,牧晨的修为进步之快,瞧得他们心中暗自咋舌,须知他们初识牧晨之时,牧晨尚是个内息境的懵懂少年,如今时隔一年半,已经能与“李乐夜申肖”战得不想上下,当真是天资绝伦。

    “阿弥陀佛,行痴师弟,你的这位朋友果然如你所料,已然赶超‘李乐夜申肖’啦!”

    少林派行闻和尚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

    行痴闻言轻轻点头,心头同样震惊不已,望着场中熟悉的身影恍如初见。

    擂台下众人若说最了解牧晨之人,非周希曼莫属,她与牧晨在平南山山内待了半年,朝夕相处,对于牧晨的武功修为了如指掌,因而见牧晨与夜明斗了数十回合仍未落败,心中未起丝毫波澜,想着若是牧晨使出《傲剑决三十三式》,夜明是否能敌。

    武圣山庄大殿二楼,那白袍中年望着场中比试的牧晨二人,双眸隐含欣赏之意,道,

    “这两个年轻人不错,你说他们最后孰胜孰败?”

    “那沧海夜明乃江湖公认武学奇才,想来他的胜算要大一些。”

    力生机沉吟少许才道。

    那白袍中年瞥了一眼力生机,淡然道,

    “英雄不问出处,岂能以江湖地位论成败,依我看来,那蓝袍青年胜算较大。”

    力生机听得那中年话语,连将目光望向擂台处,欲要瞧个仔细分明,那白袍中年口中的蓝袍青年便是牧晨了。

    牧晨与夜明拆得近百回合,仍是胜负难分,夜明心中暗惊不已,未料到当初不是自己六招之敌的少年已能与自己并驾齐驱,念及至此,心中难免不忿。

    忽而,夜明《沧海云剑》气势陡变,之前漫天剑气内敛,看似平平无奇的剑招转换间如行云流水圆润如意,每招劈削挑刺妙到毫巅,‘技近乎道’。

    牧晨早料到“李乐夜申肖”必定不止一人达到‘技近乎道’之境,因而见到夜明剑法划出玄奥的轨迹,心中并无多大震撼,嘴角微微翘起,心中一片空明,《无极十三剑》施展开来,气势不比夜明差上分毫。

    夜明望了一眼牧晨施展的剑法,双眸微缩,一眼认出牧晨也到了‘技近乎道’境界,心惊之余,身形如奔雷挺剑杀向牧晨,每式剑招挥洒不限于《沧海云剑》剑法,每每随意挥出一剑,威力较之《沧海云剑》只增不减。

    牧晨与夜明剑道境界相同,丝毫不敢怠慢,整套《无极十三剑》施展开来一气呵成,任夜明如何狂攻猛进,始终占不到丝毫便宜。

    “叮叮叮……”

    二人自左处战到右处,又自右处战回后处,转眼竟已斗得数百余招,围观之人早已瞧得呆了,这是自比武大会以来,首次战得这么长久的,不论胜负如何,之前名不见经传的无极宗牧晨必定名声大噪。

    沧海派掌门夜惊云望了一眼无极宗所在位置,双眸微眯道,

    “想不到无极宗竟然出了一个如此了得的弟子,藏得够深啊!”

    “当日我便觉得此子是棵不错的苗子,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他了!”

    柳晴站在夜惊云身旁,心中轻叹。

    柳飞烟望着场中斗得正酣的二人,心中惊叹不已,她十分清楚夜明的手段,曾经与化境高手一战而全身而退,想不到有朝一日与一个后起之秀斗得难分胜负,心惊之余,柳飞烟对牧晨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至于苏玉龙,望着牧晨辗转腾挪的身影,眼中除了怨毒之外,竟是多出浓浓的忌惮之意。

    无忧谷乐寅坤俊朗的脸上,双眼微眯,眼中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身旁吴语静望着牧晨熟悉的身影,绝美的容颜古井无波,似是头回认识一般。

    牧晨与夜明斗得正酣之时,忽觉夜明手中长剑力道一道接着一道,仿佛海浪一般连绵不绝,正是夜明苦修数年悟得的沧海剑道,牧晨每每破了一道,另一道接踵而至,牧晨只得挺剑护住周身要害,一时攻少防多。

    孰料牧晨一步退,步步退,每接一道剑招,自剑身上传来的力道成倍递增,牧晨每退出一步,便会在原处留下一道越发深厚的脚印,长此以往境况堪忧。

    “这小子能在明儿手上坚持一炷香功夫,也很难得了。”

    沧海派夜惊云终见夜明占得上风,忍不住嘴角微翘,其余之人闻言纷纷点头。

    无极宗众人见牧晨败象已生,忍不住心中轻叹,牧晨今日的表现已经教他们分外惊喜,又怎能奢望牧晨战胜成名已久的夜明,可惜牧晨毕竟年岁太小,输了也情有可原,唯有李灵儿在旁低声叫道,

    “七师兄,坚持住,坚持住!”

    武圣山庄二楼,那名白袍男子见牧晨左支右拙好不狼狈,忍不住眉头微蹙,嘴上喃喃道,

    “不行么?”

    力生机望了他一眼,并未答话,站在一旁似有所思。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擂台上牧晨气势陡变,虽仍在防守,却不似之前那般狼狈,好似犹有余力一般,牧晨此时进入一种奇异状态,手上剑招虽是《无极十三剑》剑招,剑道却是自“兵术图刻”领悟的攻防剑道,也是杀伐与生息剑道。

    夜明心中惊奇不已,只觉自己‘沧海剑道’之下使出的每式剑招,牧晨都能提前截住攻势,使得他原本叠加的剑式被迫中断,一招两招或许是侥幸而已,但接连十余招那便是有意为之。

    牧晨将《无极十三剑》‘天地无极’‘天地轮回’‘混元无极’等几式防守剑招融合一处,依照攻守剑道的截剑式,撩剑式,推剑式施展开来,数招融合之下威力倍增,轻易挡住夜明的沧海剑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情伤

    牧晨眼见情势逆转,手上剑招陡变,将《无极十三剑》‘一元复始’‘万象更新’‘阴阳交泰’的攻伐招式融合一处,依照《傲剑诀三十三式》刺剑式剑道施展开来,夜明只觉眼前一花,目之所见,竟是刺剑式中突刺,挑刺,转轮刺等数招齐至,措手不及之下,只得挺剑护住周身要害,再也不能进攻分毫。

    牧晨才使一招,另一招接踵而至,仔细望去,又将《无极十三剑》‘无中生有’‘天地轮回’‘一线天涯’等招式融合为一,以扫剑式,削剑式施展开来,只见场中剑影重重,封死夜明所有退路,夜明身形直往后退,唯有将手中长剑使得密不透风。

    牧晨一招接着一招,待到扫剑式使完,手上剑柄陡转,《无极十三剑》‘千钧一发’‘天地无名’‘混沌一剑’糅和一处,双手持剑,以劈剑式使将出来,夜明只觉数道剑影一齐斩向自己,骇然之下,身形猛然向右横移。

    “好!”

    无极宗掌门李回低喝一声,脸上挂满笑意,李灵儿粉拳紧握,娇躯微颤情不自已,其余之人见情势反转,早已瞧得呆了。

    “这,这……”

    夜惊云见擂台上夜明身形被迫得左躲右闪,瞠目结舌,不愿相信夜明会如此狼狈,柳飞烟等人神情迷茫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婉,行痴和尚等一些与牧晨相熟之人震撼不已,“李乐夜申肖”其余之人望着场中牧晨身形,感受到浓浓的威胁,恐怕今日不败的神话,要被打破了,念及至此,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武圣山庄大殿二楼,那白袍中年望着牧晨身影嘴角微翘,一旁力生机则是神情动容。

    “结束罢!”

    牧晨心中低喝一声,手中无邪剑剑身不停翻转,《无极十三剑》施展开来,化作刺剑式,劈剑式,扫剑式,削剑式四式大招,每式大招之内又有数招小招,四式齐施正是牧晨在山谷参悟‘兵术图刻’领悟的攻伐剑道。

    夜明只觉上下左右退路全被四式剑招封锁,退无可退,惊骇之下心中猛然发狠,挺剑向着牧晨袭来,孰料夜明如此作法,正是落入牧晨所设陷阱,牧晨四式剑招合一,化作混沌一剑杀向夜明。

    “叮!”

    众人眼见交战处剑影重重看不太清,只听得一声金铁交击之声传来,抬眼望去,却见牧晨手中长剑剑尖直指夜明咽喉,而夜明佩剑却被牧晨一剑震断掉在一旁。

    “呀呀呀,七师兄胜了,爹,七师兄胜了!”

    李灵儿兴奋得手舞足蹈,转身抓住李回的手臂不停摇晃,李回眼见得如此,心中早已乐开花了,嘴上却喝道,

    “胜就胜了,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李灵儿也不害怕,吐了吐香舌,转身又去找张若英撒娇了,张子敬等人望着擂台上牧晨挺拔的身影,双眸眼神复杂难明。

    夜明呆呆站在原处,脸上神情暗淡,过得许久,方才回过神来,嘴角苦涩道,

    “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夜明说完,转身走下擂台,也不理会四周众人看待自己的目光,沧海派众人的劝慰也充耳不闻,仿佛神游天外一般。

    牧晨轻轻一叹,他与夜明斗得一个多时辰,早已有些累了,抬眼望了望天色,想来今日不会再有比试,驮着疲惫的身躯走下擂台,回到无极宗所在。

    李灵儿仍是第一个冲到牧晨跟前,抱着他手臂娇声道,

    “七师兄,你累不累,休息一下罢!”

    牧晨含笑点头,向无极宗众人告了声罪,径自盘膝坐在一旁,凝神静气,心无旁骛,暗自运转《道经》心法口诀修炼恢复元气。

    第四场是少林派行觉和尚,三十多岁,身材矮小粗壮,他的对手是白云观弟子李达,李达才是‘金刚不坏’境界修为,不消数招,便被天罡气修为的行觉打翻在地。

    第五场到第十五场,双方所遇的对手实力相当,合共耗时近一个多时辰方才比完,台下众人自牧晨与夜明比武之后,只觉其余场次索然无味,虽说‘李乐夜申肖’偶有上擂,遇到的对手却再无牧晨一般强悍。

    待到十五场分出胜负,关山脚尖轻点,纵身上到擂台,身后紧随着李灵儿欢呼鼓舞声,关山的对手则是武圣山庄肖战,二人已非第一次交手,也不多说,才一上场便冲杀一处,双方拆得数十回合,便以关山落败而告终,至此,无极宗仅剩牧晨一人进入第三轮。

    无极宗众人眼见关山比完,对接下来的比武漠不关心,众人护在牧晨身周,严防闲杂人等打扰牧晨修炼,唯有李回偶尔望向场中,观察牧晨下一轮可能遇到的对手,寻找对方武功破绽,只是看了许久,始终无人逼迫‘李乐夜申肖’等高手使出绝招,李回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转眼夕阳西下,牧晨体内元气已然恢复如初,众人站在台下静候,不出盏茶功夫,擂台上最后一场比武分出胜负,武圣山庄叶良即时上到擂台,抱拳环视众人道,

    “各位武林同道,今日暂且在敝庄歇息一宿,明日一早抽签进入第三轮!”

    叶良交代完毕,立马吩咐几名武圣山庄弟子将众人引领到后山搭建的临时居所,虽说只是简单地几排房屋,桌椅床铺倒也应有尽有,牧晨等四人随掌门同住一间,想到吴语静也住在后山上,心中再也按捺不住,向李回等人交代一声,出门径自去寻吴语静。

    牧晨问过武圣山庄弟子,得知无忧谷一众女子住在后山第三排第二间,回想日间吴语静望向自己的眼神,冷漠的神情犹如利刺扎进牧晨心里,教他生疼。

    牧晨收拾心情,抬脚走近无忧谷所在房间,听得里面传出淅淅索索杂乱的响声,想来无忧谷众人都在此间,轻咳一声,站在在门外恭声道,

    “无极宗弟子牧晨求见无忧谷欧阳前辈!”

    “何事?”

    牧晨话刚说完,听得里面静了一瞬,过不多时,屋内传出一声低沉的女声,正是无忧谷谷主欧阳惜若。

    牧晨闻得欧阳惜若言辞冷漠也不着恼,恭声禀道,

    “晚辈有些要事找敝派吴语静吴姑娘……”

    “你走罢,见与不见有何分别!”

    欧阳惜若尚未搭话,屋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分外好听,牧晨心中一喜,那声音主人正是魂牵梦绕的吴语静,牧晨柔声道,

    “吴姑娘,在下有要事找你,还请出来一见!”

    牧晨话语说完,屋内吴语静却并未答话,牧晨只听欧阳惜若的声音传出道,

    “静儿,你去罢,该来的始终要来!”

    “是!”

    吴语静得谷主吩咐,立时应了一声,片刻之后推门而出,牧晨抬眼望去,却见吴语静犹如初见时一般,一袭白衣似雪,身段曼妙,肤如凝脂,牧晨望在眼里心中情不自已,只欲上前将她抱在怀中,岂料方才走出一步,却被吴语静抬手制止,吴语静冷漠望了牧晨一眼,柳眉微蹙道,

    “随我来!”

    吴语静话刚说完,莲步轻移顺着后山山道向前直走,牧晨紧跟在后,二人约莫走出盏茶功夫,吴语静眼见四周了无人至方才停下脚步,回首望着牧晨淡漠道,

    “牧公子,过去的事就教它过去罢!”

    牧晨听得吴语静绝情的话语,面色惨白,心中仍抱着几分希望试探道,

    “静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吴语静望了牧晨一眼,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续道,

    “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你我缘分已尽!”

    “静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你回宗门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你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

    牧晨心如刀绞,神情激动,不禁上前抓住吴语静双臂嘶声道。

    吴语静眉头深皱,猛然甩脱牧晨双手,正欲开口说话,却听身后一道声音低沉道,

    “你想知道发生何事,那我来告诉你,静儿已经是我的人啦,跟我有了婚约!”

    牧晨闻言猛地抬头望去,却见乐寅坤一脸鄙夷的望着自己,心中怒气陡升,大喝道,

    “不可能!你休要在此胡说八道,玷污静儿清白,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我骗你作甚,不信你问静儿,看看我是否胡说八道!”

    乐寅坤嗤笑一声,凑到吴语静身旁,伸手揽住吴语静纤腰,吴语静却未有丝毫抗拒,牧晨望着他俩依偎一处,只觉胸口堵得发慌,喉咙一甜,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鲜血,却是犹如未觉,嘴上不停喃喃道,

    “呵呵呵......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牧晨最后望了一眼吴语静,想要从她绝美的容颜上瞧出什么一般,见到的却仍是一副冷漠的脸庞,牧晨只觉心痛的无法呼吸,仰天大吼一声,转身向着山下跑去,也不知要跑到何处,只是漫无目的的狂奔,好似唯有如此胸口才不会发闷,脑中不断闪现着与吴语静相处的一幕幕情景情不自已,

    “小女子无忧谷弟子吴语静!”

    “不要你可怜,你去可怜周姑娘罢!”

    “谁是你娘子,真不害臊。”

    “牧大哥,静儿……好舍不得……你,若有来生……定要与你…..长相厮守!”

    “啊!啊!啊!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牧晨脑海画面不停闪现,时隔许久仿佛历历在目,回想方才乐寅坤的话语,牧晨心如刀绞,一不小心被山里荆棘绊了一跤,牧晨摔倒在地,狂叫道,

    “为什么?为什么!”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七式擒拿法

    牧晨趴在原地动也不动,脑中回想与吴语静相处的种种情景,心痛不已,两行清泪自牧晨眼角流下,双眸空洞无神。

    一袭鹅黄衣裙的周希曼俏立在牧晨身后,怔怔的望着牧晨因为抽泣而起伏的背影,双眸神光闪烁,她第一次瞧见一个大男人为一个女子哭泣,哭得如此撕心裂肺,这需要多深的情义才会抛掉男人的尊严。

    “男人不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么,为何……”

    周希曼一颗芳心深受触动,回想自与牧晨相识以来,好似颠覆了她对男人的认知,牧晨情深义重,心怀侠义,处处为旁人着想,为何教这样的男人受到伤害,周希曼心中愤愤不平,瞧着牧晨哭得伤心,也跟着难过起来,心底深处竟是莫名有些窃喜。

    周希曼突然羡慕起吴语静,又有些同情吴语静,呆呆站在原处思绪复杂难明,过得许久,见牧晨仍是哭个不停,周希曼不知为何,胸中怒气陡升,厉声喝道,

    “臭小子,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牧晨仍是呆呆趴在原处,对周希曼的话语充耳不闻,周希曼见他如此,冷哼一声,跑到牧晨跟前将他提起身来,右掌啪的一声扇了牧晨一个响亮的耳光。

    牧晨吃痛之下回过神来,大怒道,

    “你作甚么?”

    “哭,哭,就知道哭,为了一个女人,你两个师父的死活也不管了么?”

    周希曼揪着牧晨衣领,一双美目凶光四射。

    “师父……”

    牧晨闻言,心神猛地一震,想到师父冲灵道人为了给他争夺三花并蒂莲而下落不明,想到蝠老魔传了自己一身绝学最后却被人抓走,以牧晨现在武功,只怕一个也无法救出,念及至此,牧晨心下升起深深的歉疚,僵硬的面庞恢复神采,抱拳对着周希曼拜道,

    “多谢周姑娘提点!”

    周希曼闻言,绝美的容颜嘴角微翘,她深知牧晨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只一味劝说,八成没有丝毫作用,脑中灵机一动,搬出牧晨两个师父来。

    “周姑娘,你怎会在此?”

    牧晨此时才留意四周环境,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一处荒山中,此地人迹罕至,不知周希曼何时到的,牧晨却是不知,江湖各派女子的居所本在一处,他在吴语静门外说得话全被周希曼听在耳中,因而紧随二人身后而来。

    “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么?”

    周希曼不想教牧晨知道她一路尾随而来,将他与吴语静的说话听得清楚明白,嘴上搪塞道。

    “自然来得,”

    牧晨知周希曼性子,也不着恼,莞尔一笑道,

    “周姑娘,天色已晚,我们回去罢!”

    周希曼轻轻点头,抬脚紧跟牧晨身旁回返,二人只走出盏茶功夫,夜色已然悄悄降临,好在今日乃仲秋之夜,天空月如银盘,照得山间小道清楚分明,约莫走得半个时辰,方才回到紫柏山后山居所。

    二人道分两旁各回住处,牧晨收拾心情进了无极宗所在屋子,众人见他回来也没多问,牧晨也不愿多说,几人勉强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众人尚在梦中,便被阵阵擂鼓声惊醒,简单洗漱一番,吃点干粮,纷纷向着演武场疾行。

    叶良见各派齐聚,纵身上到擂台,冲着江湖各派抱拳一拜,也不多说废话,直奔主题道,

    “请第二轮获胜者到擂台抽签!”

    那叶良话语刚落,台下已有一名武圣山庄弟子端着竹筒上到擂台,台下参赛之人纷纷跃上擂台抽签,牧晨身形一纵跃到那人身旁,随手抽出一根竹签,低头一瞧,见上面写着丙七两个小字,第三轮只有十六场,牧晨居中。

    第一场出场的,乃少林派行觉和尚,他的对手则是武圣山庄肖战,肖战眼见行觉未带兵刃,将手中佩剑抛到一旁,冲着行觉抱拳一拜。

    行觉见他舍长取短,双手合十唱喏道,

    “阿弥陀佛,贫僧并不擅长兵刃,因而不用,施主何必弃剑不用。”

    “我最擅长的也非兵刃,可不是为了迁就大师。”

    肖战闻言望了行觉一眼,含笑道。

    “既如此,贫僧领教施主拳脚功夫,请!”

    行觉眼见肖战胸有成竹的模样,心想这位施主却不知贫僧使得是少林龙爪手,可不是寻常拳脚功夫可敌,念及至此,行觉双掌曲指成爪,右爪在前,左爪在后,身形一纵一爪抓向肖战胸口。

    肖战见行觉爪锋刚猛凌厉,不敢应其锋芒,身形横移一步避开一爪,同时右掌微曲,一把抓向行觉右臂,左掌下按,欲要将行觉一把反制,行觉右臂被抓,竟是不管不顾,左爪下探直抓向肖战下腹丹田。

    肖战见势,抓住行觉的手臂毫不放松,右膝微曲,撞向行觉龙爪手,行觉与肖战同时一震,肖战退出数步方才止住,行觉只退出一步。

    行觉不待肖战身形站稳,身形一晃,双爪交错而出,一时间爪影重重,直取肖战面门,肖战身形一闪,矮身欺到行觉近前,左肘微曲撞向行觉小腹,右臂曲指成爪,反扣向行觉咽喉。

    行觉吃了一惊,立时与肖战拉开距离,他尚未见过世上有如此拳脚功夫,虽说功力较之肖战高出一筹,数招下来竟是有些措手不及。

    行觉却是不知,肖战使得擒拿法合共七式,与《武圣七煞剑》一般,同为当年武圣所创,昔年那位武圣功参造化,悟出大道至简的精妙奥义,将武林中拳脚功夫柔和唯一,悟出一套《七式擒拿法》法门,与少林派《龙爪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因而肖战才敢弃剑不用。

    牧晨瞧得眼眸微亮,心道武圣山庄果然非同一般,肖战擒拿法门看似略显笨拙,实则是将全身上下都用到妙处,行觉虽然是天罡气修为,想要胜他怕也不容易。

    果不其然,肖战或是以膝盖撞击,或以肘击,或者手脚并用,掌爪来回变换,数十招内竟与行觉斗得不相上下,少林派众人早已瞧得呆了,行痴更是双眸神光湛湛,恨不得上到擂台领教一番武圣山庄新奇的功夫。

第一百七十四章 武圣七剑VS攻防七剑式

    可惜,肖战始终是‘金刚不坏’境修为,若与行觉同为天罡气,只怕胜负之数尤为难料,二人拆得五十回合,行觉和尚已然洞悉肖战的新奇擒拿法门,少林龙爪手施展开来越发密集,教肖战不能近身施展,久而久之,肖战败象已现,被行觉和尚一招‘捕风捉影’拿住脉门制住肖战。

    第二场出场的是无忧谷乐寅坤与华山派陈长平,华山派虽说是江湖二流门派,那陈长平杀到第三轮实属不易,可惜他遇到乐寅坤,否则以他天罡气修为,说不得一路闯到第四轮,结局毫无悬念,陈长平勉强撑得几招便败在《绝情剑》之下。

    牧晨望着乐寅坤身影心中暗恨,乐寅坤淡漠的神情在他看来,犹如藐视众生一般教人生厌,很想上前与他一决高下,将他狠狠踩在脚下,告诉吴语静她的选择是多么不智。

    想到此处,牧晨不禁侧首望了一眼无忧谷所在,见到吴语静熟悉的倩影,忍不住心中一痛,连抛开脑中思绪,茫然望着眼前,对于擂台上的比试也都视若不见,充耳不闻。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仍旧呆呆望着擂台,双眸空洞无神好似神游天外,忽觉手臂被人一把拉住,耳畔传来一声娇脆的声音道,

    “七师兄,七师兄,该你上去啦!”

    “哦…..”

    牧晨闻言猛然回过神来,脚尖在地面轻点,身形一纵跃上擂台,他的对手却是昆仑派掌门之子焦冲,焦冲年近四十,天罡气修为,见到牧晨上场忍不住眉头微蹙,抱拳道,

    “在下昆仑派焦冲,请牧兄弟赐教高招!”

    牧晨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一丝戾气,烦躁不已,望着对面的焦冲,心中怒吼一声,身形一闪挺剑刺向焦冲面门,焦冲瞧得牧晨气势骇了一跳,只觉眼前一花,牧晨的剑尖已然抵在焦冲咽喉一寸处。

    焦冲察觉到咽喉处丝丝寒意,又见牧晨双眸微红好似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生怕牧晨一不小心右臂颤了一颤取了自己性命,连急声道,

    “我认输!牧兄弟,我认输!”

    围观众人吃了一惊,未料到牧晨一招便制服同境界修为之人,心中对于牧晨的修为又高估几分,隐隐在‘李乐夜申肖’之上。

    昆仑派掌门焦天客惊出一身冷汗,侧首望了一眼无极宗所在,望着李回生出强烈不甘之意,冷哼一声转首望向擂台。

    武圣山庄大殿二楼,依旧站着一位白袍男子,正是昨日那位相貌气度不凡的中年,在中年身后,静立着一位黑袍中年,中年长方脸蛋,长须短髯,气度沉凝内敛,腰间挎着一柄三尺来长唐刀,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识得此人,正是那‘九府神捕’王天行。

    “有趣的小子!”

    白袍中年双眸似笑非笑,喃喃自语,王天行站在身侧暗自心惊,他心知眼前中年的眼界,能入得他的法眼之人定然非同一般,如此一想,不禁心中好奇,顺着中年目光望去,却见擂台上一蓝袍青年长剑抵住焦冲咽喉,想来便是穿蓝袍的了,王天行望着那蓝袍青年背影,忽而生出一股熟悉之感,狐疑之下对牧晨竟也升起一丝兴趣,抬眼仔细观望擂台上的情形。

    牧晨心中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望着焦冲惊魂未定的神情,牧晨抱拳道,

    “承让!”

    话刚说完,牧晨身形一晃,跃下擂台,李灵儿深深望了牧晨一眼,娇声道,

    “七师兄,你怎么啦?”

    “没事,我很好!”

    牧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口答道。

    李灵儿柳眉微蹙,她心中直觉教她相信,牧晨身上定然是发生什么事了,只是牧晨不愿说,她也不能勉强,唯有时不时望向牧晨的眼神满是忧色,其余之人望了牧晨一眼,眼中似有所思。

    牧晨站在台下意兴阑珊,心中空荡仿佛没有着落,直到第三轮落幕仍是未觉,忽而一声苍老浑厚的声音响彻全场,牧晨猛地回过神来,只听叶良站在擂台上大声道,

    “有请第四轮参赛者上擂台抽签!”

    牧晨闻言,立刻翻身上到擂台,抽了一根竹签,低头一瞧,却是丁一,牧晨第四轮第一个出场,径自站在擂台等候,过不多时,其余号签纷纷下台,唯独牧晨与武圣山庄肖雄站在原处。

    牧晨尚是头次看清肖雄的面目,二十多岁,眉目清秀,皮肤白皙,与肖战倒有七八分相似,牧晨本想着最后遇到‘李乐夜申肖’才好,可惜事与愿违,先是与夜明杀了一个多时辰,如今更是碰到修为深不可测的肖雄,既来之则安之,牧晨唯有如此想法。

    “牧兄弟,舍弟肖战在我面前提到过你,说你心思通透,明剑道晓变化,是难得的对手,昨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肖雄秀气的脸庞隐含笑意,望了牧晨一眼淡然道。

    牧晨眼神含笑,抱拳一拜道,

    “肖兄谬赞,能与肖兄一战乃牧某荣幸,请!”

    牧晨望了肖雄一眼,心想此人位列‘五奇’之一,武功修为定然非同凡响,寻常武功要想胜他难如登天,我且用‘兵术图刻’上参悟的攻防七剑式与他对敌,或可取胜。

    肖雄紧紧望着牧晨,心道这牧晨能胜了夜明武功修为可见一般,普通武学一时半刻胜他不得,我且用《武圣七煞剑》应战,力求速战速决。

    二人心中一般想法,谁也未先动手,台下众人紧紧望着牧晨与肖雄二人,肖雄战力自不必多说,牧晨武功能胜过夜明想来与肖雄相差无几,一场龙争虎斗即将上演,台下众人纷纷凝神观望。

    过不多时,二人身形一晃,挺剑冲向对方,肖雄《武圣七煞剑》乃昔日武圣所创,整套剑法只有简单七式,刺,点,扫,撩,劈,截,转,名字虽说与牧晨《傲剑诀三十三》中攻防七式有所不同,招式却大体相当,不同的是,攻防七剑式合共三十三招,刺剑式,劈剑式,扫剑式等每招又包含数招剑招,而《武圣七煞剑》只有七式剑招,若说攻防七剑式是包含天下剑道奥义的完整剑法,而《武圣七煞剑》则是精简版。

    牧晨曾领教过《武圣七煞剑》,对此门剑法有些了解,那日参悟‘兵术图刻’牧晨还曾疑心‘兵术图刻’是否当年武圣山庄武圣所留,继而又想天下剑法本同出一源,悟到深处自然相通,如此才放下心中猜想。

    肖雄才一近身,手上剑柄翻转,劈,撩,削三式连环,分头攻向牧晨面门及胸腹,牧晨双眸微缩,攻防七剑式扫剑式,削剑式一齐使出,数招齐发迎向肖雄三式连环。

    “叮叮叮…….”

    双剑相交,传出阵阵金铁交击之声,二人身形同时一震,牧晨更是震得虎口疼痛不已,不由暗自心惊,肖雄的武功修为犹在夜明之上,念及至此,牧晨手上剑招陡变,将‘一元复始’‘万象更新’‘阴阳交泰’三招糅合唯一,身形一幻,刺向肖雄上中下三路。

    肖雄见势,丝毫不敢怠慢,撩,截,转三式剑招连环,迎向牧晨融合一剑,只听得阵阵密集的碰撞声,场中剑影重重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肖雄只觉自剑身上传来一股沛然之力,忍不住全身一震退了一步,心惊之余,手上剑招陡变,剑身不停翻转,刺,点,扫,撩,劈五式连环一齐杀向牧晨。

    牧晨只觉眼前剑影无数,一时瞧不出对方虚实,截剑式,撩剑式,推剑式数式齐施,虽只三式,实则包含‘无中生有’‘天地轮回’‘天地无极’等八招,此三式乃防守三式,三式施展,任那肖雄五式剑招从何而来都不能近身丝毫。

    牧晨与肖雄双方身影在擂台上辗转腾挪,看似与夜明那一场声势相当,实则二人为求速战速决,才一上场便使出最强绝学,每招每式皆是数招齐发,稍有不慎便会一败涂地,二人不到盏茶功夫,已经拼了近百记,一时谁也奈何不得谁。

    武圣山庄众人在旁瞧得暗自皱眉,未料到牧晨如此难缠,竟与武圣山庄年轻一辈号称第一人的肖雄斗得不相上下,那叶良当初见过牧晨与肖战一战,曾断言牧晨天资在年轻一辈足以排进前十,如今看来,只怕前三也有可能。

    无极宗李回等人自是喜不自胜,李回望着斗得正酣的二人,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大胆的想法,认为牧晨或许能够走到最后,拔得头筹也不无可能。

    擂台上牧晨与肖雄斗得正劲,肖雄或是三式齐发,或是五式连环,或是七式连环,牧晨攻防七剑式也是两两糅合一处,不比肖雄气势差上分毫,二人剑道境界相当,修为相差无几,斗得数百余招仍是难分胜负。

    忽而,二人拼了一式剑招,身形交错而过,谁也未先动手,肖雄转身望向牧晨道,

    “牧兄弟,不如我们一招定胜负如何?”

    “正有此意!”

第一百七十五章 逍遥七绝掌VS**八荒掌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第四轮只有八场比武,若是现在真气消耗过多,只怕届时不能够全然恢复,因而对于肖雄提议深感认同。

    肖雄见牧晨同意,也不多说,站在原处凝神调息,心中一片空明,手中长剑不停翻转,刺,点,扫,撩,劈,截,转七式剑招一齐施展开来,七式连环糅合为一招,脚尖急点,化作一道利剑向着牧晨冲杀而去。

    “人剑合一!”

    擂台下众人见肖雄身上散出一股锋锐之气,与剑气融合为一,心中吃了一惊,须知江湖上达到‘人剑合一’的少之又少,想不到如今在一个二十多岁青年身上遇到。

    “不对,他只是暂时达到‘人剑合一’门槛。”

    无极宗掌门李回白眉微蹙,他曾经见识过‘人剑合一’的境界,人与剑合一并无肖雄现在的气势,虽是如此,也非‘技近乎道’可敌,李回望了擂台上牧晨的身影,脸上满是忧色,

    “晨儿这回麻烦了!”

    李灵儿闻言,不由心中一紧,一双灵动的大眼紧紧盯着台上二人,双拳紧握,其余之人听得在李回如此一说也是心中忐忑。

    “臭小子,你要止步于此了么?”

    周希曼站在人群中柳眉微蹙,凝神望着牧晨挺拔身影喃喃自语。

    行痴,李生花,慕容婉等众人替牧晨暗自担心之时,擂台上牧晨却是闭上双眼,脑中思绪电转,他心知肖雄这一剑非未曾圆满的七剑式能敌,回想自幼学剑的一幕幕场景,忽而脑中灵光一现,想到师父冲灵道人曾说的道经典籍,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天道有缺,其用四九,唯一遁去!”

    牧晨脑中回想这两句看似自相矛盾的话语,心中喃喃自语,

    “我攻防七剑式攻伐招式四式,防守招式只得三式,防守尚未圆满,唯有补齐残缺,”

    念及此处,牧晨手中无邪剑终于动了,擂台下众人心中一紧,想要看牧晨如何应对肖雄几近‘人剑合一’的绝招,只见牧晨手上无邪剑翻转,仍是将攻防七剑式一齐施展开来,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待到攻防七剑式使完,牧晨无邪剑骤然一顿,随即手腕轻抖,迅速幻化一道剑影,与攻防七式剑招几乎同时使出,若是明眼之人定能瞧出,那道剑招只不过是道幻影,只是由于速度极快一时未能消散,八道剑式绕在牧晨四周,隐隐勾出一副八卦图案。

    说时迟那是快,自肖雄提剑冲来,而后牧晨八剑式融合只不过短短片刻而已,眼见两道身影撞在一处,众人只听得交战处传出阵阵巨响,牧晨与肖战身形交错而过,站在原处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肖雄望着左臂上一道血痕涌出鲜血,嘴角苦涩道,

    “牧兄弟真乃剑道奇才,临阵对敌之际也能有所领悟,肖某输了!”

    “肖雄承让!”

    牧晨望了肖雄一眼,抱拳一拜,脚尖轻点纵身跃下擂台,肖雄收拾心情,望了牧晨背影一眼,身形一纵也下到台下。

    围观之人大多不明所以,只有极少部分能看出些端倪,方才二人碰撞那一刻本是平局收场,孰料平白多出一道虚幻剑影,化作剑气伤了肖雄,若非牧晨手下留情,只怕这道虚幻剑气已经刺穿肖雄胸口。

    武圣山庄大殿二楼,那白袍中年望着牧晨身形,神情似笑非笑道,

    “天行,你觉得此子如何?”

    王天行望着牧晨有些熟悉的身影,对着白袍中年恭声道,

    “爷,此子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白袍中年含笑点头,眼神缥缈不知望向何处,王天行在旁见他出神也不敢打扰,只在一旁静候。

    “七师兄,你没事罢!”

    李灵儿见牧晨回来,上下打量着牧晨一脸关切,其余众人也纷纷抬眼望来。

    牧晨含笑摇了摇头,道,

    “我没事!”

    无极宗众人闻言松了口气,心下欣喜不已,牧晨只需再战一场,便可与人争夺第一,每每想到此处,众人只觉唏嘘不已。

    第二场出场的则是逍遥宫李生花,‘公子本多情,生花愁相思’,李生花的大名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生花不但俊美非凡,武学天资更是为江湖中人称道,尤为擅长逍遥宫镇门绝技《逍遥七绝掌》,江湖传言,《逍遥七绝掌》与少林《般若金刚掌》,《达摩掌》并成为当世三大掌法,足见其与众不同之处。

    《逍遥七绝掌》练到深处,可影响敌人情志,所谓情急生怒,势缓生忧,忧极生悲,心惊生恐,敌人情志一乱,战力自然下降,若就意境而言,《逍遥七绝掌》犹在少林《般若金刚掌》与《达摩掌》之上,实乃当今武林一门奇特掌法。

    或许是天意使然,李生花的对手却是摩尼教那位黑袍男子,牧晨见他上台,心中着实吃了一惊,暗道若是李生花遇上旁人或许颇有胜算,遇到此人胜负之数尤为难料,那日牧晨只领教他三式《**八荒掌》已然狼狈不堪,若是十二式施展开来,牧晨十有**凶多吉少,即便如今武功修为进步迅猛,牧晨也无丝毫把握。

    李生花望着对面黑袍男子,俊美的脸庞淡然道,

    “在下逍遥宫李生花,请阁下赐教高招!”

    黑袍男子脸庞依然冷漠异常,瞥了李生花一眼,道,

    “你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记住,我叫申王图!”

    李生花闻言,面色一变,

    “申王图!莫非你便是‘李乐夜申肖’中的申王图?”

    那黑袍男子闻言轻轻点头,台下众人听得二人话语吃了一惊,未料到‘李乐夜申肖’其中之一,正是眼前这位黑袍男子申王图,江湖上关于这位申王图的事迹少之又少,是五人中最为神秘的一位,以至于有人传言,这申王图之所以跻身‘五奇’之一,乃是机缘巧合得到奇遇。

    “是他!原来他便是‘李乐夜申肖’中的申姓奇才,难怪年纪轻轻修为如此之高。”

    牧晨心中恍然大悟,其余乐寅坤,肖雄,夜明等人站在台下也是分外惊讶。

    “有趣,有趣,今日能见到‘李乐夜申肖’中的最后一位,李某输了也甘心了,请!”

    李生花俊美的脸庞微微一笑,瞧得擂台下一众女子心生摇曳,脚尖在地面轻点,左掌在前,右掌在后,身形一晃一掌拍向申王图面门。

    申王图也不藏拙,双手化作掌刀,斜向地面拍出一掌,上下吞吐一次,而后双掌一齐向着李生花平推而出,始一出手即是绝学掌法《**八荒掌》。

    “嘭!”

    只听交战处一声巨响传出,双方四掌相触,真气猛地扩散开来,只震得二人身形不住后退,那申王图退了三步,双掌微麻,李生花却是退了五六步,双掌青筋毕露,场中高下之势立判。

    申王图不待身形站稳,双掌交错胸前,来回吞吐一次脚踩八卦步法,身形迅速欺近李生花身旁。

    李生花双掌不停交错拍出,身形微晃,迎着申王图身形而去,双掌愈打愈快,越打越急,分作上中下三路一齐拍出,申王图双掌圆转护在胸前,而后向前猛然拍出,直击向李生花胸口膻中穴。

    李生花只觉一股奇强劲气袭来,脚尖急点,翻身跃上半空,头下脚上,双掌分击而出,直取申王图头顶百会穴。

    申王图见势连举掌相迎,双掌上下吞吐,生生抵住李生花身形下坠之势,二人一个在半空一个在地面,片刻间便已拼了数十回合,每招每式劲气四溢,端的是凶险异常。

    李生花只觉双掌疼痛不已,心道这申王图功力犹在我之上,不可力敌,想到此处,李生花趁势与申王图互击一掌,不待身形震开,双手翻转,抓住申王图脉门,申王图吃了一惊,不知李生花此招是什么打法,抬眼望去,但见李生花双眼深邃迷离,仿佛旋涡一般教他心神深陷其中,李生花使的正是逍遥宫另外一部绝学《六欲**法》。

    “哈哈哈……”

    也不知那申王图在幻境中遇到些什么,竟是放声大笑,牧晨听得申王图笑声心中陡然一惊,心道逍遥宫《六欲**法》配合《逍遥七绝掌》端的是天衣无缝,世人皆有七情六欲,才使《六欲**法》有了可趁之机,意志不坚者难免陷入沉沦,逍遥宫两门绝学也不知是何方高人所创,竟能惑人心神,想到此处,牧晨不禁心生忌惮。

    逍遥宫宫主李遥望着陷入幻境的申王图嘴角微翘,其余逍遥宫众人心中一喜,望着李生花身影隐含欣赏之意。

    李生花眼见申王图中了《六欲**法》,左手抓住申王图脉门,功聚右掌,一掌拍向申王图后颈,欲将他震晕当场,孰料却在此时,申王图双目猛然恢复清明,陡见李生花右掌拍下,欲要举掌相迎已然晚了,念及至此,申王图猛地矮身滚倒在地。

    “好一个《六欲**法》,申某一时大意,险些着了你的道了!”

    申王图惊出一声冷汗,望着李生花心有余悸道。

    李生花一掌拍在空处吃了一惊,眼见申王图滚翻在地,掌风顺势拍在地面翻身落地道,

    “申兄意志之坚,实属罕见。”

    二人话语说完,稍作停留,便再度战在一处,申王图丝毫不给李生花可乘之机,场中二人掌影相交,身形辗转腾挪,不到盏茶功夫,已然斗了一百余招。

第一百七十六章 第一之争

    武圣山庄大殿二楼,白袍中年望着场中斗得正酣的李生花与申王图二人,饶有兴致道,

    “这两小子也是不错!”

    “爷,他们是江湖闻名的‘李乐夜申肖’其中两人。”

    王天行望着擂台上二人眼含欣赏之意,听得白袍男子说话,不禁开口道。

    白袍男子轻轻点头,狭长的双眸似有所思,王天行见他如此也不说话,仔细望着擂台比武二人。

    申王图与李生花斗得两百回合,只觉渐渐有些心浮气躁,偶尔哀伤不已,更多的是莫名生怒,心中立时警醒,心道这小子武功邪门得紧,果然能摄人心神,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念及此处,申王图身形猛地退后一步,同时双掌斜向地面拍出一掌,双掌来回吞吐积蓄真气,而后左臂外圈,右臂内圈,待双掌行至胸前,猛然向前拍出一掌,正是**八荒掌最后一式‘唯我独尊’。

    李生花见势双眸微缩,丝毫不敢怠慢,双掌不停向前交错拍出,一掌挨着一掌,七种情志的掌影叠在一处,齐齐向着申王图迎去。

    “嘭!”

    只听得四掌相交处一声巨响传出,李生花被震得双脚擦着地面倒退丈许,回头一看已然退到擂台边缘,那申王图也是接连退了好几步,申王图不待李生花站稳身形,身形一幻,在原处留下一道残影,举掌向着李生花当头劈去。

    围观众人心中吃惊,眼见李生花被逼到擂台边缘退无可退,不禁暗自替他担心,逍遥宫众人心中一突,紧紧望着擂台上二人身影双眸眨也不眨。

    李生花只觉眼前一幻,待要有所反应已然晚了,申王图一掌劈来,堪堪到了面门便猛然收住,李生花苦笑一声道,

    “多谢申兄手下留情,李某认输!”

    申王图也未多说,冲着李生花抱拳一拜,转身下了擂台,李生花望着申王图背影轻轻一叹,身形一跃也下到台下。

    第二场比完,第三场出场的是无忧谷乐寅坤与武圣山庄余卫,二者实力差了不止一筹,才数十回合便已分出胜负,最终乐寅坤进入第五轮比武。

    自牧晨与李生花在前两场的龙争虎斗,余下数场再也未有旗鼓相当的对手出现,围观众人立时失了兴致,直到第八场比完,叶良到擂台上宣布进入下一轮抽签,众人才立时凝神观望。

    牧晨抽的签号是戊二,第五轮第二场,第一场则是乐寅坤与申王图,二者皆是名列‘五奇’之一,胜负之数尤为难料。

    二人才一上场,也未多说,便冲杀至一处,无忧谷《绝情剑》施展开来,与申王图《**八荒掌》斗得不相上下,只是无忧谷《绝情剑》意境颇为难练,《绝情剑》总诀言道,唯有绝情方能无忧,乐寅坤爱慕师妹吴语静,自是不能够做到绝情绝义,二人斗得两百回合,终以申王图险胜一招分出胜负。

    第二场则是牧晨与少林派行觉和尚,行觉武功修为差了牧晨一筹,在牧晨手中坚持数十回合,便被牧晨攻防七剑式四剑齐施击败,若非牧晨念在行痴面上,不想教他输得难看,只怕不消数招便分出胜负,至此第五轮结束,牧晨与申王图进入最终决赛,争夺第一。

    “各位江湖同道,接下来便是最强一战,庄主为勉励天资非凡的年轻一辈,允诺比武大会夺得第一之人,有缘参悟武圣山庄武学图刻,前八名亦可随意挑选一部武学秘笈。”

    叶良站在擂台上环视众人一圈,待到无极宗位置时目光一顿,望着牧晨年轻的面庞唏嘘感叹,谁能想到无极宗那位寂寂无名的弟子,竟是走到最后决战,之前看好之人却早早落幕。

    无极宗掌门李回心中早已乐开花了,比武大会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心中想着老夫看以后谁敢说我无极宗后继无人,无极宗其余之人也是欣喜不已,李灵儿望着牧晨俏脸满是仰慕之情。

    擂台下各门各派听得叶良话语,纷纷哗然,须知武圣山庄的秘笈随意一本流落江湖,皆会引发腥风血雨,想不到如今一场比武便可轻松获得,众人望着那些进入前八名的年轻人羡慕不已,一些未曾进入前八的门派,双眸更是神光闪烁,眼露杀机。

    牧晨与申王图待到叶良说完,纷纷跃上擂台,彼此相距数丈仔细打量对方,片刻之后,申王图眼神似笑非笑,望着牧晨冷声道,

    “你便是蜈蚣岭抢我宝贝的那人罢!”

    牧晨闻言心中一突,暗道那日全身涂满药粉,只道他不会识破我身份,没想到终究还是被认了出来,正欲说话,却听申王图续道,

    “你运气不错,之前几轮未曾遇上我,教你走到决赛来啦。”

    牧晨闻言双眸微眯道,

    “阁下似乎对自己过于自信了!”

    “呵呵呵……或许罢,不过,想杀你的人还真多呢,我可是付出不小代价才教他将机会留给我!”

    牧晨闻言剑眉紧皱,心中不明所以,忽而猛然醒过神来,眼角余光瞥向无忧谷所在方位,暗道莫非方才申王图与乐寅坤比武有些猫腻,如此一想,心中怒气陡升,瞥了申王图一眼道,

    “想杀我可没那般容易!”

    申王图冷笑一声,也不多说,身形一晃,暗自运转周身功力功聚双掌,举掌向着牧晨当头一掌拍来,掌缘处隐隐有淡黄色真气流转,气势惊人。

    牧晨双眸微缩,攻防七剑式刺剑式运转,‘一元复始’‘阴阳交泰’‘万象更新’数招齐施,分头刺向申王图上中下三路。

    申王图身形微侧避过要害,脚尖在地面轻点,欺身到牧晨身前,同时一掌猛然拍向牧晨胸口膻中穴,若是拍中,牧晨十有**性命不保,牧晨察觉到对方身上杀意,心中冷哼一声,手上剑柄陡转,撩剑式,削剑式施展开来,剑身向右横扫,斩向申王图面门。

    申王图双手翻转,避过剑锋,一齐拍在无邪剑剑身之上,牧晨只觉一股沛然之力自剑身传自周身,忍不住浑身一震虎口疼痛欲裂,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申王图功力只怕是‘李乐夜申肖’中最为深厚之人。

    念及至此,牧晨丝毫不敢怠慢,攻防七剑式来回不断施展,迫得申王图一时不能近身,二人片刻之内便已拆得数十回合,围观众人只觉场中掌影,剑影连绵不绝,气势一时无两,双眸眨也不眨望着场中龙争虎斗。

    申王图眼见牧晨剑法精妙非凡,久攻不下,心中冷哼一声,荡开牧晨刺来一剑,双掌趁势聚于胸前吞吐数次,忽而脚踏八卦步法分击向前,一掌接连一掌,合共拍出十二掌,掌影叠在一处,化作巨大掌印猛然平推而出。

    牧晨见势心头微凛,攻防七剑式外加方才领悟的虚剑式一齐施展开来,分作八个方位杀向申王图惊天一掌。

    “嘭!”

    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传出,牧晨双脚擦着地面退后丈许方才止步,反观那申王图仅仅后退数步,双方高下之势立判,牧晨只觉喉咙一甜,嘴角不禁溢出一丝鲜血。

    “七师兄!”

    李灵儿见牧晨受伤心中骇了一跳,未料到那申王图连牧晨最强一击也挡了下来,比那肖雄强了不只一筹,无极宗众人望着台下挺立的身影,一脸忧色。

    “想不到方才申王图竟是有所保留!”

    李生花剑眉微皱,喃喃低语,一旁慕容婉听得李生花如此一说,俏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臭小子……”

    周希曼眼神复杂望了牧晨一眼,双眸神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武圣山庄大殿二楼,白袍中年望着擂台上牧晨二人,狭长的双眸微眯,一旁王天行心中轻叹。

    牧晨伸手擦去嘴角血迹,忽而一笑,望着对面申王图道,

    “阁下藏得可真够深的!”

    申王图淡然望了一眼牧晨,冷笑道,

    “你若只有这么点本事,还是束手待毙的好!”

    “那可未必!”

    牧晨轻笑一声,话音刚落,暗自运转《血饮九重天》心法口诀,体内血气渐行渐快,不多时便已浑身发烫,滚烫的血气与真气融合为一,短时之内,修为长了两层有余,周身气势愈来愈强。

    申王图感受到牧晨身上气势,双眸微眯,实未料到牧晨与他一般留有后手,想到此处,申王图双掌翻转,掌影交错翻飞,一掌接一掌直杀向牧晨周身各处。

    牧晨冷笑一声,手上无邪剑挽出数朵剑花,攻防七剑式轮回施展数招糅合一招,迎向申王图,只听交战处传出一声惊天巨响,申王图浑身一颤,双脚接连后退四五步,反观牧晨只退了两步,场中二人情势顷刻逆转。

    “好!”

    李灵儿见场中情势斗转,不禁惊呼出声,无极宗李回等人面色一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

    行痴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心中唏嘘不已,总觉愈是与牧晨深交,愈是教人无法看透。

    申王图低头瞧了一眼腹部被剑气割破的衣服,心中微凛,方才若非他躲避及时,只怕早已开肠破肚,想到此处,申王图眼神凝重望了牧晨一眼,道,

    “有意思!”

    申王图话刚说完,身形一纵,闪身欺近牧晨,左掌在前右掌在后,一掌直拍向牧晨面门,牧晨剑身圆转,截剑式,撩剑式,推剑式使将开来,绞杀向申王图双臂。

    申王图见势却是不管不顾,双手翻飞,每招恰到好处拍在牧晨剑身,牧晨修为提高两层,只觉虎口被巨力震得发麻,却也并无大碍,双方你来我往,只斗得一柱香功夫,一时谁也奈何不得谁。

第一百七十七章 比武大会第一

    申万图眼见久攻不下,手上攻势陡变,身形跃开,脚踩八卦步法,绕着牧晨周身来回奔走,脚下每走一步,手上便拍出一掌,步法配合掌法,威力陡增。

    《**八荒掌》讲究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外加“手与脚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内外合为**,再辅以灵活多变的八卦步法,方才称作**八荒惟我独尊的掌法。

    牧晨只觉被申王图困入囚笼,想要突围也是不能,措手不及之下,险些挨了一掌,好在牧晨六识灵敏远超常人,若非如此只怕已经受了伤了。

    申王图绕着牧晨周身极速奔走,双手掌影不断,眼见气势攀到顶点,双掌猛然向前平推而出,只取牧晨胸口膻中穴。

    牧晨见势,周身升起一股寒意,脚尖在地面轻点,身形一纵跃上半空,同时翻身向下,手中无邪剑挽出数朵剑花,直向申王图头顶百会穴刺去。

    申万图双脚崩开与肩齐宽,双手聚于丹田提聚真气,不管不顾,双掌合击猛然夹住无邪剑剑身,一送一扭,欲将无邪剑夺在手中,牧晨冷哼一声,刺剑式,削剑式,扫剑式,劈剑式数招齐施,径自绞杀向申王图面门。

    申王图骇了一跳,连松开双掌退后数步,冷冷望了牧晨一眼,心中发狠,双掌向地面斜拍出一掌,来回吞吐不定,随着掌风扩散,申王图气势越来越强,双眸以及冷峻的脸庞涨得通红,一身修为直逼化境。

    “这……”

    台下众人望着申王图身上散发气势吃了一惊,显然申王图为了打败牧晨已然用某种秘法提升修为,短时之内直追化境。

    无极宗众人骇了一跳,场中局势几经峰回路转,搅得他们心中七上八下,牧晨面对同境界尚有几分胜算,面对修为接近化境的申王图只怕半点希望也无,一时纷纷为牧晨担心起来。

    “阿弥陀佛!”

    行痴和尚念了一声佛号,眼眸中却未有过多忧虑,李生花与慕容婉等人紧紧望着牧晨身影,想要看他如何应对。

    牧晨望着申王图身上不断攀升的气势双眸微缩,悠然一叹道,

    “你这么做值得吗?”

    “只要能杀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申王图一双猩红的眼眸望向牧晨,冷笑道。

    “你我并无深仇大恨,何必损耗真元与我拼命?”

    牧晨闻言忍不住眉头微蹙道。

    “住口,废话少说,受死罢!”

    申王图使用秘法提升修为,不愿与牧晨浪费时间,话音刚落,双掌不停在胸前交击,身形一晃向着牧晨当胸拍来。

    围观众人见势,替牧晨提心吊胆,却在此时,众人只见牧晨将无邪剑抛在一旁,举掌向着申王图迎去。

    “七师兄?”

    李灵儿骇了一跳,不知牧晨为何舍长取短,不用剑法用掌法,在她印象之中,牧晨根本不会什么掌法才对。

    “糊涂!”

    李回望着牧晨背影忍不住面色一变,其余众人心中不明所以,只是紧紧望着场中二人身影。

    武圣山庄二楼,白袍男子见此一幕,也是吃了一惊,饶有兴致望着牧晨身影嘴上喃喃自语,

    “有趣!”

    “血荐轩辕!”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牧晨猛地低喝一声,《血饮九重天》运转之下,全身血气汇聚双掌,赤红的双掌与申王图掌影悍然撞在一处,只听得一声惊天巨响传出,那申王图身形抛飞而出,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摔在擂台边缘,神情委顿望着牧晨一脸不可思议。

    场中众人见此一幕瞧得目瞪口呆,未料到牧晨不只剑法厉害,连掌法也如此惊人,想到此处,望着牧晨背影眼中多出一丝忌惮之意。

    他们却是不知,牧晨并未学过完整掌法,只是《血饮九重天》之中记载下一招半式,牧晨那日见识过师父蝠老魔以《血饮九重天》一招半式的掌法大战少林普善大师的拈花指力,想来不会太差,因而危急时刻催动全身血气使了出来,未料到果然有用。

    无极宗众人见牧晨得胜惊喜不已,李灵儿更是激动得落下泪来,不能自已。

    牧晨见申王图挣扎起身,立时停止运转《血饮九重天》‘心火燎原’秘法,心道你既然一心杀我,我又何必枉做好人,想到日后总有人惦记自己死活,牧晨如芒在背,脚尖在地面轻点,身形一纵欲要上前将申王图一举击杀。

    “臭小子!”

    周希曼见牧晨欲杀申王图,猛然大喝一声,牧晨闻言,身形猛然一顿,转身望着周希曼绝美的脸庞上露出恳求之色,回想与她在山谷相处半年的情形,心下终究不忍,身形一跃下到擂台。

    叶良眼见牧晨二人分出胜负,上到擂台望着江湖各派抱拳一拜,朗声道,

    “各位武林同道,比武大会历经两日终究有了结果,现下天色已晚,其余人等且先下去歇息,夺得前八名者随我来!”

    擂台下各门派闻言,已有一些人径往后山居所歇息去了,其余一些仍留在原处,牧晨向李回等人告声罪,转身与其余七人汇合一处,向着武圣山庄大殿内行去,李回与张若英等人含笑望着牧晨远去背影,只觉仿佛做梦一般。

    牧晨八人紧跟叶良身后,穿过大殿,直往后山左首而行,约莫走出盏茶功夫,陡见眼前出现一堵青铜大门,大门嵌在山体之中,透出一股古朴荒凉之感。

    叶良径自运劲推开铜门,当先一步在前引路,众人互相望了一眼,抬脚紧跟在后,约莫走出百余步,叶良在一间房门处停下,叩击铜门。

    不多时铜门自内打开,门内站立着一位形容枯槁的老者,老者约莫七八十岁模样,昏黄的双目炯炯有神,叶良向那老者躬身一拜,道,

    “叶良见过二师叔!”

    老者轻轻点头,瞥了众人一眼,懒散道,

    “进来罢,你们可随意抄录一份武学秘笈,不可贪多,切记!”

    待到李生花等七人进到屋内,叶良向老者躬身拜别,转身吩咐牧晨道,

    “你随我来!”

    牧晨轻轻点头,抬脚紧跟叶良身后,沿着山洞长廊往前直走,约莫走出盏茶功夫,眼前陡然一亮,牧晨抬眼望去,但见此地是一处方圆数十丈的山谷,山谷四周山壁寸草不生,当面一处山壁上光滑如镜,其上刻着一些深深的刻痕,仔细望去,那些刻痕犹如鱼骨一般串在一处。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内息图刻,武祖隐秘

    叶良转身望着牧晨道,

    “你可在这参悟三日,能不能有所得便看你造化了。”

    “三日?前辈,这图刻如此复杂难明,莫说是三日,三月也只怕也不够!”

    牧晨闻言,忍不住剑眉微蹙。

    叶良双眸似笑非笑,也不答话,抛下牧晨兀自转身离去。

    牧晨无奈,只得抓紧时间参悟图刻,抬头望着山壁上一条条刻痕,只觉那图刻宛如鱼骨一般,鱼骨图当中是一条深深的笔直刻痕,好似主骨,主骨两旁向外连着许多“鱼刺”,粗略望去,约莫有四五十条。

    牧晨心中不明所以,不知这副图刻画的什么图案,若说是“兵术图刻”那样的武学图刻,又全然不像,牧晨思来想去在山壁前想了许久仍是无丝毫头绪。

    不知过了多久,牧晨轻叹一声转过身来,却见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牧晨吃了一惊,连向老者抱拳拜了一拜,

    “晚辈无极宗牧晨见过老前辈!”

    “姓牧的?是三水木,还是牛文牧?”

    老者慵懒的目光望了牧晨一眼,上下打量道。

    “回前辈,是牛文牧!”

    牧晨望了一眼眼前老者,恭声道。

    “牛文牧,牛文牧……”

    那老者嘴上喃喃念叨,好似自语一般,牧晨见他如此,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静候在旁。

    那老者念叨几句,双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含笑望着牧晨道,

    “你可知这刻的是什么图?”

    “晚辈不知,还请前辈赐教。”

    牧晨神情真诚道。

    那老者望着面前山壁的图刻,露出一丝追忆,沙哑的声音道,

    “这是一副内息图刻,刻的是运气调息的法门,可惜老夫参悟数十年仍是不解其意!”

    那鹤发童颜的老者神情颓败道。

    牧晨闻言,望了那老者一眼,心道你既参悟数十年不解其意,何以知它是运气调息的法门。

    那老者似是猜到牧晨心中所想,无奈道,

    “老夫虽然无法参悟其中奥妙,然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然有人能够!”

    “哦?前辈,不知是何方高人悟出其中道理,晚辈着实钦佩不已!”

    牧晨闻言,吃了一惊道。

    那老者闻言,却未搭话,而是转向牧晨询道,

    “你可知这图刻是何人刻上去的?”

    牧晨闻言心中茫然,微微摇头,老者见牧晨如此,不知为何,脸上神情落寞道,

    “沧海桑田,时移事易,想不到如今连他老人家也被人遗忘啦?”

    “前辈说的是……”

    牧晨闻得老者话语心中不解,嘴上好奇道。

    “老夫说的便是这天下武林的祖师爷,上古时期的武祖力牧!”

    老者一边说话,身上边散发出一股惊天气势,瞧得一旁牧晨不敢直视。

    “武祖,天下习武之人的祖师爷?前辈,我们习武之人也有祖师爷不成?”

    牧晨闻言,神情惊异道。

    那老者右手捋须,沉声道,

    “这做活计的木匠有祖师爷,做菜的厨子有祖师爷,就连青楼的风尘女子都有,我们习武之人自然也有!”

    牧晨尚是首次听说武祖力牧之事,一时心中颇为好奇,转首望向老者道,

    “前辈,这武祖力牧何许人也,为何江湖中没有他的传说?”

    老者手捋胡须,侃侃道,

    “武祖力牧,乃上古畜牧部落的族人,天生便有九牛二虎之力,传说轩轩氏夜梦一位青年,青年手持千钧之力才能拉动的强弩,驱赶千万头牛羊,醒来后按照梦中情景寻找,终于找到那位梦中的年轻人,后来武祖登台拜将,封作天下兵马大元帅,更是率领族人最终战胜当时几乎无敌的蚩尤部落,从此轩辕氏问鼎中原!”

    “武祖力牧治军纪律严明,但凡军中将士每日需得操练,武祖便依照古之练气之士的法门,创出一套军舞,此则是最早的武学招数!”

    “武祖晚年,更是将一生所学刻在当年行军布兵之处,希望后人日加演习,抵御外贼……”

    “可惜武祖先去之时,仅仅告诉后人一副图刻的下落,便撒手人寰……”

    牧晨听到此处,心中骇然,他终于知道那“兵术图刻”是何人所创,端的是精妙非凡,只指本源,心中豁然开朗,只听老者续道,

    “唉,武祖留下武学图刻,太过精深,后人之中又难出一位天资卓绝之人,直到两百余年前,才终究出了一位,就是此人悟出这图刻部分奥妙!”

    牧晨闻言,只觉眼界大开,进到一座新天地,听得老者话语,不由好奇道,

    “前辈,那人是谁?”

    老者瞥了牧晨一眼,淡然道,

    “他便是你们江湖中传闻的青衣武圣!”

    “青衣武圣!”

    牧晨吃了一惊,未料到江湖中来历神秘的青衣武圣竟是出自武圣山庄,更是当年武祖的后人。

    “青衣武圣虽然无子嗣,也算是我的曾祖爷爷,他老人家像你这般年岁,已是到了化境修为!”

    牧晨闻言骇了一跳,须知他有如今成就可说是机缘不断,几经生死,想不到那青衣武圣却轻松到了化境,相形之下,不禁心中汗颜。

    又想眼前这老者自认青衣武圣曾孙,而青衣武圣距今已有两百余年,岂不是说这老者起码一百多岁,望着老者鹤发童颜的模样,牧晨只觉匪夷所思。

    正自牧晨心中惊叹时,那老者仿佛陷入无尽的回忆,接着续道,

    “当年自西域来了一帮使团,来中原朝见太宗皇帝,太宗大摆宴席招待西域使者,那些使者之中有一自称摩尼教之人……”

    牧晨听到此处吃了一惊,心道原来摩尼教是自西域而来,念及自此,只听老者续道,

    “那人身怀一身奇异神功,想要见识中原武学,太宗自然应允,当下命军中高手与他比武切磋,不料几场下来,竟是无人能敌西域摩尼教那人!”

    “太宗皇帝震怒,后来依军师之谋下了一道圣旨昭告天下,那圣旨中言道,但凡能打败西域使者之人,封侯拜将,赏金前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江湖各派许多高手纷纷揭榜而来,却无一是那使者的对手……”

    “那皇榜发至河西之时,终究引出了一位旷古烁金的武学奇才,此人便是年轻时的青衣武圣力王辰!”

第一百七十九章 境界,眼界

    “青衣武圣揭了皇榜,便到皇宫与那西域摩尼教使者一战,二人斗了一日一夜,终究是青衣武圣技高一筹,那西域使者见武圣年纪轻轻武学造诣非凡,当下收敛狼子野心,有生之年不敢踏足中原半步!”

    “太宗皇帝为恩恤青衣武圣,便要封他高官厚禄,武圣不喜为官,太宗皇帝只得敕封武圣一族为天下武学正宗,这武圣山庄便是那时候来的......可惜曾祖爷爷他太过重情,为了一个女人荒废了大好天赋,最后更是不失所踪……”

    牧晨听到此处,忽然想起那日黄鹤楼下郑秀才说的话语,青衣武圣为救心爱的女人乘鹤西去,最后杳无音讯,心中不由唏嘘感叹,想到此处,忽听那老者又道,

    “你可知老夫为何要与你说这些话?”

    牧晨闻言,茫然摇头。

    那老者深深望了一眼牧晨,神情和蔼,变成了一个慈祥的老者,道,

    “因为你与我一般,都是武祖后人!”

    牧晨神情微怔,睁眼望着老者久久说不出话来,只听那老者续道,

    “当年武祖陨落之后,后人为避免仇人将我力姓族人一举灭亡,为了保留武祖血脉,便分出一支族人,以武祖姓名中的牧字为姓,一代代传承下去,而你姓牧,便是另一支血脉的后人!”

    “前辈,当年之事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牧晨见老者言辞详尽,心下自信了八分,只是仍然好奇。

    老者望着牧晨神情似笑非笑。道,

    “先祖的荣耀若是后人都未有传承,那作子孙的忒也失败,况且,我力姓一族也有族谱记载!”

    牧晨听老者如此一说,不由讪然一笑,老者瞥了他一眼,转身望向山壁道,

    “真是时也命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两姓的子孙会聚在一处参悟老祖宗的图刻!”

    那老者悠悠一叹,忽而伸手捏住牧晨脉门,将一丝丝真气送入牧晨体内,牧晨心知老者并无加害之心,只想探出自己武功修为,因而并未如何惊慌。

    “好惊人的气血,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回前辈,正是家师传的《血饮九重天》!”

    牧晨未有丝毫隐瞒,如实相告道。

    老者闻言,白眉微蹙,喃喃道,

    “《血饮九重天》?怎么如此像魔门武功。”

    牧晨闻言心中一突,心道莫非师父蝠老魔是魔门之人不成,那我岂非堕入了魔道,转念又想,师父并无害我之心,传我一身绝学我岂能忘恩负义,魔门功法便魔门功法,入不入魔道,还是得由自己把握。

    好在老者并未深究,双手在牧晨手腕拿捏不停,一边动作,嘴上一边喃喃道,

    “咦,先天之体?不对,先天之体怎么会这么弱的?”

    牧晨见老者查看认真,静立一旁不敢打扰,至于老者嘴上说的话语,有些不明所以,过不多久,老者转向牧晨道,

    “牧小子,你平时可有觉得不妥之处?”

    牧晨不知他所指为何,微微摇头道,

    “未曾!”

    老者闻言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牧晨忽而似想起什么一般,道,

    “也有出奇之处,晚辈中了剧毒不会立时死去,耐毒时间比旁人长了许多,且每中一种毒药,下次遇到便不会中毒啦。”

    老者闻言,双眸陡亮,喃喃道,

    “你们这一脉几千年来,终究出了一个不错的苗子!”

    “前辈,晚辈究竟是何体质?”

    牧晨对于这个问题颇为好奇,毕竟缠绕了自己二十年,师父冲灵道人说他体质一般,徐凤又说他是阴阳平和体质,至于药圣姜百草却是未曾说明,此时见眼前老者知晓一二,立时出言问道。

    “若老夫所料不错,你的体质应是先天之体,不过是需要后天不断修炼才能成就的先天之体。”

    牧晨有些不明所以,既然是先天之体,为何需要后天不断修炼才能成就,想到此处,不由好奇道,

    “前辈,何为先天之体?”

    “先天之体是世上最为纯净的体质,较之至阴,至阳体质更甚,上古灵气充裕之时偶有诞生,到了如今却是难得一见,比其他特禀体质更为罕见!”

    “先天之体不但经脉骨骼异于常人,习武天赋也是极高,难得的是悟性甚佳。”

    牧晨心中恍然大悟,神情疑惑望向老者道,

    “前辈,武祖当年也是先天之体?”

    “非但武祖是先天之体,当年青衣武圣也是先天之体!”

    老者闻言轻轻点头,略红的脸上闪过一丝艳羡。

    牧晨曾听人多次提到青衣武圣,心中敬仰不已,饶有兴致道,

    “前辈,青衣武圣当年纵横江湖,不知他是什么修为?”

    老者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向往,开口道,

    “知命!”

    “知命?”

    牧晨闻言神情微怔,却是从未听说习武一途有此境界,那老者轻轻点头,见牧晨茫然不知,不由奇道,

    “难道你师父没跟你讲过这些?”

    牧晨讪然一笑道,

    “师父说习武之人理应循序渐进,切忌好高骛远,因而未曾讲过。”

    那老者闻言瞥了牧晨一眼,沙哑道,

    “依你的眼界莫说知命境的高手,便是归藏境,只怕你也没遇见过,习武一途,讲究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返虚,融虚合道。其中境界包含内息境,罡气三境,化气境,化神境,归藏境,知命境,天人境,合道境。”

    牧晨听得老者话语,心中暗惊,未料到习武之人有如此漫长之路要走,在他身旁,别说归藏境,便是化神境也少之又少,想到此处,牧晨不由好奇道,

    “前辈,青衣武圣当年纵横江湖无敌,那这世间有知命境界以上的高手么?”

    老者闻言想也不想道,

    “自然是有的,江湖远比你如今瞧见的复杂得多了,一些隐世宗门你也没机缘遇见,即便是路边寻常的乞丐也有可能便是知命境界以上的高手,只是依你如今修为无法识破。”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忽而想起那深不可测的剑疯子,心道剑疯子身法之快,我全力施展《千蝠幻影身》也是不及,能够肯定的是化神境以上的高手,至于具体修为如何,以自己如今修为一时也无法识破,想到此处,心中难免唏嘘感叹。

第一百八十章 回宗

    牧晨忽而想起心中疑窦,转身望向那老者问道,

    “前辈,为何江湖上没有任何武祖的传说?”

    “唉......轩辕氏故去以后,后世之君为了巩固自己权位,对武祖一脉进行打压,毕竟武祖不像寻常祖师爷,所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便是此理。”

    老者轻轻一叹,惋惜道。

    牧晨轻轻点头,心想自己身为武祖后人,却到如今才知晓老祖宗是谁,瞥了一眼面前山壁上刻的图刻,双膝微曲跪在地面,虔诚道,

    “不肖子孙牧晨,拜见老祖宗!”

    牧晨话音刚落,俯身叩了三个响头,那老者见状,望着牧晨眼神越发柔和,声音沙哑道,

    “可惜当年曾祖爷爷悟出的内功功法与江湖上别派内功功法大不相同,传给你反而害了你,如今你只能自行参悟,能领悟多少是多少!”

    “前辈,忒也看得起我,三日时间哪里能够?”

    牧晨爬起身子,苦笑道。

    那老者瞥了牧晨一眼,低声斥道,

    “糊涂!又没让你三日之内将‘内息图刻’悟透,你可将它牢牢记在心里,容日后参详也不迟,想来三日时间绰绰有余!”

    牧晨闻言神情微怔,他倒是忘了这‘内息图刻’远远比‘兵术图刻’刻痕简单得多了,区区四五十条刻痕,三日时间将它全部烙印心中,确是容易得多了。

    “你自己在此慢慢参详,日后若遇到麻烦,可来武圣山庄找我,老夫名讳力化极!”

    那老者说完,身形微晃便即消失,牧晨只觉那老者名讳有些耳熟,好似在哪听过,忽而猛地醒起,那日在傲梅山庄外听那杨姓青年说过此人,心中不禁陡然一惊,

    “是他,武圣山庄老庄主力化极!”

    牧晨眼见那老者去远,转身走到山壁近前,仔细摩挲着山壁石岩,心想或许当年老祖宗也与自己一般站在山壁近前,念及至此,不由一阵心神恍惚。

    许久之后,牧晨方才回过神来,抛开心中杂念,仔细观摩那鱼骨图一般的刻痕,将每一道刻痕的位置,尺寸,深浅牢牢记在心中,直到闭上双眼,能完整的绘在地面方才作罢。

    仅仅耗去一日,牧晨已将‘内息图刻’烙印胸间,盘膝端坐在山壁前凝神望着‘内息图刻’,心中喃喃,

    “莫非刻的是人体内的经脉?”

    “应该不是,若是如此简单,力前辈岂会参悟数十年不知其中奥妙?”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牧晨心思电转,当下依照图刻上的刻痕,盘膝凝神,气聚丹田,而后依照‘内息图刻’上的经脉运转体内真气,方才运行数个周天而已,忽觉胸口发闷,体内经脉隐隐作痛,牧晨骇了一跳,立时气回丹田不敢再试。

    “既然不是刻的经脉,那又刻的什么?”

    牧晨坐在山壁前苦苦思索,左思右想都觉不对,转眼过去两日,始终不曾离开山谷半刻,好在武圣山庄招待周全,每日按时送来饭菜饮水,其余也无琐事打扰,牧晨问过送饭的弟子,才知无极宗众人于昨日便回宗门了。

    眼见两日来未有丝毫进展,牧晨所幸暂且将此事放在一旁,大部分时候用来打坐修炼,其余时间方才参悟山壁图刻。

    如此一日时间匆匆而过,到得第三日,牧晨提着无邪剑出了山谷,想着此次比武大会历经波折,最后拔得头筹却空手而归,牧晨不禁心中轻叹,抬手推开铜门便欲出山,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苍老声音道,

    “小家伙,看来你收获不大!”

    牧晨转身相瞧,却见是那位形容枯槁的守经老者,不禁苦笑点头。

    老者神情散漫,望了牧晨一眼,伸手自长袖中摸出一本线装书册抛给牧晨道,

    “这本书你拿着,回去好好参详,切莫传给旁人!”

    牧晨将书册接在手中,低头相瞧,正是那套武圣山庄镇门绝学《七式擒拿法》,不由心中惊喜不已,拜谢道,

    “多谢前辈!”

    守经老者轻轻点头,也不多说,转身进了藏书房,牧晨也未多作停留,出了山洞径自寻找武圣山庄叶良辞行……

    南岐山脉在太岳山西北数百里,牧晨认准方向直向东南而行,沿途山高林密人迹罕至,牧晨展开《千蝠幻影身》一路全速狂奔,到了夜间终到了荆襄地界。

    眼见四下里荒芜一片,连投宿的地方也无,牧晨所幸趁着月色继续赶路,如此昼夜不停,到得黎明时分,终行至太岳山山脚,抬脚顺着山道蜿蜒向上,走出一炷香功夫,迎面撞见山腰牌坊处站着一名少年弟子,那弟子见了牧晨,神情激动不已道,

    “七师兄,你回来啦,七师兄回来啦!”

    那少年不待牧晨答话,大喊一声,伸手自怀中摸出一枝穿云箭射向天空,只听一声鸣笛声响彻四野,牧晨吃了一惊,不知这师弟为何如此,心中惊疑之下,抛开那少年径自直奔山顶。

    过不多时,自山上跑下七八名无极宗弟子,其中张超郝然在列,张超见了牧晨喜极而泣,冲上前来抱着牧晨双臂,惊喜道,

    “太好啦,七师兄,你终于回来啦!”

    “师弟,你们这是为何?”

    牧晨望着下山迎接自己的师兄弟,心中不明所以。

    “呵呵,掌门说你是咱们无极宗的功臣,等到你回宗门,要好生庆贺一番,这几日在太岳山各处都留下暗哨,就等你回来了!”

    牧晨闻言,心中一暖,暗道若是师父在此那该多好,一想到冲灵道人下落不明,牧晨不由双眸暗淡,转身望着面前熟悉的身影含笑道,

    “走罢,上山去!”

    张超等众师兄弟陪着牧晨上山,大家问起比武大会的盛况,牧晨只得捡紧要的说了。

    “七师兄,听说‘李乐夜申肖’五位当中,你便打败了三人?”

    一名无极宗弟子跟在牧晨身后惊奇道。

    牧晨闻言轻轻点头,尚未搭话,却被张超抢先道,

    “马进,会不会说话,那叫三人吗,师兄打败那三人,那三人又打败了其余二人,明明是‘李乐夜申肖’五人全被师兄打败啦。”

    牧晨摇头一笑,其余弟子闻言纷纷随声附和,那叫马进的闻言,猛然击掌道,

    “对啊,我真糊涂,哈哈哈,江湖中五位武学奇才都被咱师兄打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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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祖已陨!邪魔再生!谁来解救天下?
少年牧晨出生无极,资质一般?一步步踏入武道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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