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来晚了
她没有一点要去看看吴金川的念头，看看他死的时候是何种模样，是否真的凄惨至极。无需看了，他那样的人怎么样都是令人厌恶的。
安素想着，悠悠的走出了牡丹饭店，然后她招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距离她家最近的购物广场，在那里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到了家中。
“常国哥，我们的人说安素回家了，中间只是去商场购物了，买的也是吃的而已。”小周简明的报告。
“嗯，饭店一动五层，每一层都找了，就是没有看见，厕所也全部看了。”其中一个小警察说道。
常国沉着脸，“牡丹饭店上层是不是还有客房？小周，叫大堂经理，封住饭店，给我展开全放外的搜索。”
“嗯，那走吧，我们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都这些时候了怎么还不下来。”常国刚下车，上去搜寻吴金川的两个警察便气喘吁吁的跑道到他的身边，摇了摇头。
“没有找到吴金川？”常国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是。”小周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急忙跑了进去。
片刻后，带着眼睛的大堂经理笑着走了出来。和常国互相问候了之后，推了推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警官，你看现在的时间正好到了饭点，我这饭店经营的也不容易，你说我们这能不能稍微隐蔽的搜查？”
常国瞥了他一眼，“估计这一会他丫人都死了，你还和我说要悄悄的搜查？赶紧的，每一个员工都去给我搜查去，酒店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要是尽早找到人没有挂，那你这个饭店还没有事，但若是......”
常国不怀好意的笑笑，大堂经理擦了把汗，回到了大厅中。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随着一个女服务员的一声尖叫，常国与小周急忙赶到了女洗手间。
发现尸体的女服务员大张着嘴巴，着大开着门的卫生间瑟瑟发抖。
小周跑过去，一见吴金川的样子立马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吴金川低着头，手脚都被铐着，很是端正的坐在马桶上。胸口处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流出血液，顺着他的西服往下淌，凶手的确设计的很是巧妙，借着身体的弧度，吴金川胸口与脖子上大部分的血液都涌进了马桶中，地面上只有一点微不可见的血液，这样以来血液便不再往外淌，尸体被发现的速度也就延迟了。
“来晚了。”看着马桶里已经有一半的血液，常国摇着头悲愤的说道。
联系了警局之后，常国便将这附近的服务员叫过来问道，“你是否看见一个男子进了女洗手间？”
服务员摇摇头，“一般来说洗手间附近都是没有人的，我们都站在餐桌边，以防客人有别的加餐的需求。”
常国皱皱眉，想来多问也没什么意思，直接要求抽调监控录像来看。
带着眼睛的大堂经理立马汗如雨下，他不安的看了眼常国，硬着头皮说道“警官，可能不信，我们饭店的摄像头一直都是好好的，但就是在三个小时前，莫名其妙的坏掉了，照出来的全部都是雪花片的画面，我们这边的技术人员说应该是受了别的强波辐射造成的，不用怎么在意，一会就好了，因此.......”
“我去，”小周忍不住暴了个粗口，“这一次凶手还真的是很用心啊，都知道提前破坏摄像头了。”
常国惨淡的笑笑，“或许他一直都知道，那天只是他本身不想破坏仅此而已。”
“不过，他为什么会死在女厕所来？不是他来女厕所干嘛？”小周疑惑道。
“这你就应该去问安素了，不过，”想起了那个女人慢吞吞在这里吃了几个小时饭的样子，那不就是明显在拖延时间嘛。
“不过，我觉得咱也问不出来什么，倘若安素说这个人只是去了厕所，然后一直没回来，她什么都不知道，有点饿，只好自己点了饭菜吃完之后就回来了，我们怎么办？”常国叹口气，“这是个阴谋，凶手与安素一起构成的一个阴谋，两个人串通一气，一个来引我们的视线一个来暗中下手，我们中招了，我总觉得盯紧了安素就能找到凶手了，但没有想到也许凶手与安素能连为一体同时行动。”
小周一听常国这样说，顿时也觉得沮丧极了。他踢了一下大厅的柱子，极其无奈的说，“要不直接上安素家吧，最起码去走一遭，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常国哥，”小周忽又叫了一声，“你还记不记得在湖，那个刘玄奇的家与常飞虎家的通道？或许在安素家我们也能找到那样的通道，肯定有的，我们都看见那个男人进去了。”
常国点点头，“这也是，或许我们还可以直接调查一下安素附近的人家，左右邻居以及上下层的住户。”
商量好策略之后，常国便开始行动了。
小周安排两个生面孔扮成送快递的样子拜访了左右两个邻居。左边的邻居是一个七十岁的独居夫人，条件很有个四十岁的保姆伺候，右边的邻居则是一个三口之家，父母都是教室，有个七岁的孩子。左右邻居都没有疑问，那就是下面的亦或者上面的邻居喽。
青年在家中歇息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将他惊醒了。
“先生，您的快递。”外面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青年刚要开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先生？”青年不屑的嗤笑了一下，都生分到这种程度了吗？
“放在门口吧。”青年说，说的时候他的嗓音变得又混沌又粗壮，有一种烧烤摊大叔的感觉。
“放在门口吧。”青年说，说的时候他的嗓音变得又混沌又粗壮，有一种烧烤摊大叔的感觉。
“可是需要签字。”门外的声音又响起。
“就是买个吃的还要签字？我还没穿衣服来，你放门口，签啥字啊。”他还带了地区口音。
“但这是我们公司的要求。”
青年慢慢的勾起嘴角，走到抽屉中拿出一小瓶很奇怪的燃料，慢慢的涂在了自己的手和胳膊
上。
第228章 真话
门户被开了一个小口子，一只皮肤黝黑的手伸了出来，“我没穿衣服，快点。”
常国看着那只皮肤黝黑的手撇撇嘴，将快递递了过去，片刻后那只手将龙飞凤舞的潦草不行的签名与笔奉还给了常国。
“没事了吧，没事继续睡了。”
“啪”青年一下将门户关住，将快递一扔后，赶忙将电视打开，放进一张碟片。
继而房间中便传出了，一阵阵叫声。
小周挑挑眉，“这个也不是吧。”他试探性的问，在他心里这一次的凶手应该也是和常楠木那样吧，精明，能干，强壮，
优秀的男人。
“或许吧，毕竟我们没看见他的脸。”常国说了一句，随即又道：“其实我们看见了他的脸也没什么意思，监控录像中那个男子带了口罩，我们只能通过身形判断，现在的整容技术那样发达，单单凭脸就不好判断了更别说那是个大多数成年男子都有这身形。”
“那......”
“那就从安素身上找喽。”常国悠悠的说道。
“常国哥，你不是说安素不会说真话吗？那还怎么从她身上找？”小周问道。
常国拍拍小周的肩膀，示意先上去再和安素回一回，虽然常国已经预料到了整个谈话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过程还是要走一遭的。要是不走过程，岂不是就暴露给凶手，我们不再是那种只会走程序的蠢蛋了？
常国定定的想，现在他们要做的很少，不过就是在凶手面前显示出我们的愚蠢，仅此而已。
“不是，常国哥，你好好说，别说了一半又不说了。”小周不满的嘟囔道。
常国笑笑，只是问道：“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杀安素的继父？”
“因为安素的继父伤害了安素呗。”小周说道。
“对，因为安素继父与安素之间有这过节，所以凶手便帮安素杀了她的继父。”常国挑挑眉。
“哦。”小周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看凶手与安素的关系非同一般啊，竟然可以为了安素而杀人。”
“你小子还是很聪明的嘛，”常国赞叹一下，“既然两个人关系这样不错，那安素要是有什么危险，你觉得凶手会不管
吗？”
小周点点头，颇有深意的笑笑，“我们可以用安素将凶手引出来。”
“但我们需要一个人来充当对安素心怀不轨的绑架人，而很不凑巧，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职业。”常国一只手拖着下巴，深思熟虑的说道。
凶手不是一般的人，他聪明而且睿智。用极其拙劣的手段定是骗他不过，但倘若这戏演的过于真实，那么到时候却适得其反，不小心引来了杀身之祸可有得不偿失了。
“我来吧，常国哥。”小周提议道。
常国思索了一下，终究是摇了摇头，“你我安素都见过，这又证明了凶手在暗中早就看过你我，如果他的目光很毒辣的话，估计你我一眼他都能看穿。”
“也是哦。”小周点点头，“那要找谁？”
“这个，回去再说吧，先去会一会安素。”常国笑了笑，右手伸进口袋，将口袋里那个绿色的戒，勾在食上。
“咚咚”小周敲了敲门。
安素从猫眼中看了一眼，见了是他们也并未做过多的犹豫，直接坦然地将门打开了。
“请问又有什么事吗？”安素直白的问。
小周语气严肃的说道：“您的继父吴金川先生与今天下午五点钟左右在牡丹大饭店遇害了，您知道吗？”
小周仔细的盯着安素的脸，不愿放过后者脸部的任何一个微妙的表情。
然后安素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以一种极其淡然的语气说道：“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死了？怎么死的？”
“有人用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脏中，并且在脖颈出也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死于失血过多，是在女厕所被发现的。”小周补充道。
或许是听到了“女厕所”三个字，安素的脸上立马浮起了极其不屑的笑，“哟，现在他都疯狂到这种程度了啊，都敢进女厕所了。”
小周郁闷的挠挠脑袋，只觉得眼前这人带着太多的不好搞的感觉。
常国从口袋中悠悠的掏出了那枚戒，“我们在吴金川的手里发现了这个，发现的时候这枚戒被他死死的攥在手心里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取出来，足见这枚戒对他的重要性，您认识这枚戒吗？”
安素的表情依然很平静，仿佛整件事真的与她无关一样，“不认识，或许是哪个女人的吧，与他关系好的女人很多，你也看的出来他那样的有钱，又长得不赖，总之我经常看见各色各样的女人与他混在一起，当然，我说的是在我在家里居住的时候。”
常国忽地一笑，“我们调查过了，您的家根本就不是这个市的，距离还挺远的，倘若照您说的他与很多女子有染，那也是在您那个市的事情，而且从您考上大学到现在五年过去了，这五年来吴金川到底是不再与女子鬼混了，还是直接将滚混的圈子，直接跨了好几个省拓展到了这里来？”
“那可不一定，他来这个市已经三四天了吧，也许他三四天里就认识到了女子。”安素眼神凌冽的反驳道。
“可是，再度据我们的调查显示，他这一次来说是有工作上的事，但其实在来的当晚他就将工作上的事做完了，接下来的几天他就一直在您家门口盘旋，期间并没有显示出与任何女子联系的特征，而且他死前见的唯一的人也是您，你们在一起吃饭，中途他走掉了便再也没有回来。”
“所以呢？”安素白了一眼常国，“难道他说他要去上厕所我都要管一下吗？我能不让他去吗？”
“哈，”常国挑起了一抹笑，“他要上厕所，可是怎么会在女厕所？手里又为什么会握着这样一枚戒？”
常国悠然的看着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安素，“只可惜，这枚戒已经被洗过了，上面什么都检查不出来，而且在这个缺口处以及花式的样子好像都人为做了改动，为的就是歪曲它本来的面貌好让我们看不出来，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安小姐你说是吗？”
第229章 时间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素扭过头去，背对着两个人，显露出一副立马送客的表情。
“这种改动要不就是拿到专门的首饰点做改动，要不就是用工具自己改，可是因为材质坚硬的原因，女人很少有这样的力气去做改动，一般来说这样的气力只有男人才有。”常国又悠悠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里，安素终于忍耐不住，但她的语气还是尽量保持着客气，“请问常警官还想说什么？我的时间很是值钱，如果哪里需要问我，请不要说那些废话，直接开问吧。”
哪里需要问我，请不要说那些废话，直接开问吧。”
本来像是等待着审讯一般的安素却摇了摇头，“不了，不问。”
“嗯？”安素带着些许疑问看他一眼。
常国咧开嘴带着点苦涩笑道：“我若问了，安小姐又不会说实话，那才是浪费时间的废话，是不？”
“我不问，因为我什么都知道，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常国笑着转身，大踏步的走出了安素的门户。
安素呆呆的站在门口，好半天才惊慌失措的疾走几步过去将门锁的严严的。
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一下子她瘫倒在沙发上，“我不问，因为我什么都知道，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的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出这句话。
“他很厉害是不？”熟悉的声音猛然打断了她的回忆。
安素仰起头，看了一眼，“你怎么上来了？”
男子笑了笑，坐在沙发上，“刚刚他们扮成送快递的去我那里了。”
“啊？”安素一下子从沙发上直起身体，“去你那里了？怎么会这么快就搜到你那里了？没有发现什么吧。”
男子摇摇头，“也许是他们想起了常飞虎的案子，我也用了密道吧，不过搜不到什么，连门都没进，他们没有有力的证据，要是强行搜查，那就是强闯民宅。”
“那......”安素担忧的看看男子。
“无事，我用假声骗过了他们，他们可能会以为我是个粗糙又油腻的中年大叔。”男子摆摆手坦然的说。
“不过，”男子又犹豫了一下，“我其实上来很久了，从他们离开我家之后我就上来了，嗯。”
男子点点头，“其实他说的很对，他们什么都知道，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说完这句话后，男子似感慨一般的又低低的说道：“他还是那么聪明，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
安素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担忧的问：“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没有证据他能怎么办？”
“可是，”安素摇摇头，“你也听见了，他推理的极其正确，他完全可以将我作为嫌疑人来审问，但是他没有。”
“我知道，是不是他那一句话吓到你了？”男子问，“其实你无需多虑，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是了，剩下的我会处理的，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好吗？”
“嗯，”安素轻轻的叹了口气，听在男子的耳朵里好像一阵风在叹息，曾经也有一个人喜欢叹气的，不过他叹气的时候不像一阵风在叹息，倒像是一阵雨无端的落地，破碎又美丽。
男子站起身来，轻轻的揉了揉安素柔顺的发，“放宽心，有我在呢。”
那手好像真的有魔力一样，安素的心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心房中，她的脸上泛起一阵绯红，“你还将那枚戒改变了样式啊，真的很心细，谢谢你。”
男子点点头，盯着安素看了一会儿又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怎样的杀死吴金川的？你不是一直很希望他死吗？”
“我是希望他死，但这不代表我要去知晓他死时候的惨状，我胆子很小的。”安素笑笑。
“我可没见过一个胆子小的人，会让别人去杀人。”男子将手掌从安素柔软的头发上拿开，往回走了几步，一副要回去的样子。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男子又说道，他看了下安素，“我听人家说死之前都紧紧攥在手里的东西是这个人一辈子最宝贵的东西，吴金川在死的时候还紧紧的攥着那枚戒，你难道没有想过，也许吴金川是真的爱你。”
男子背过身，他不去看安素的样子，也能猜测到她脸上的震惊，“或许只是他爱你的方式不对，但我总觉得，总觉得...”
男子的语调变得低低的，“总觉得在这个世间能被别人爱都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了。”
说完之后，男子一把推开安素卧室的屋门，从密道中回到了自己那不带一点眼光的，冷的不得了的房间。
安素怔怔的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刚才的话怎么着她都不觉得那是那个人会说出来的，但他偏偏说了那样的话。
用错了方式的爱他也会接受吗？只带给你痛苦的爱你也要吗？安素的心一阵抽搐的疼痛，她猛然发现那个人比她更可怜，他太缺爱了。她想。
回到警局后，常国开了简短的会议，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找寻到适合的“绑架人”。在最后商定的结果便是常翔了，但角落里坐着刘狂却一百个不赞成道：“不行，常翔警官不行，倘若这一次的凶手与上一次绑架常翔警官是同一个怎么办？那岂不是一眼就被识破了？我看不行。”
听刘狂这样说，众人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看。
“这也是啊，不过除了常翔警官我们还能找谁？严格的说我们在凶手面前都露过面，如果真的眼尖的话，恐怕他都能凭靠身形认得我们。”小周说道。
还不待常国发话，刘狂便再度高举手道：“什么叫都认得你们了，他不认得我，我看我去最合适。”
“你？”小周挑挑眉，不太明白刘狂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的，我去最合适，”刘狂再度重申道：“首先我与凶手没有见过面，其次我混迹警局几十年与多名警官一起合作见过了各式各样的绑架案，再者我是个老头子，老头子看上了美少女才是个比较正当的绑架缘由。”
第230章 陌生的号码
“噗”小周忍不住笑了出来，但笑归笑，刘狂这几点说的还真没错。先不说有没有在凶手面前露过面，但是就经验与资历来说，在做的估计没有一个比的上他刘狂老头子。
“常国哥，觉得怎样？我觉得可以。”小周首先举手表示赞同。
跟随着小周的立马又有一大票人举手。
看了举手的人数，常国无奈的笑笑，“你们都这样表态的，我还能说什么？”
说着他又看看刘狂，开玩笑道：“没想到你老头子平日里和他们玩的这样不错嘛，但你要想清楚了，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事情，倘若咱们把凶手逼急了，他要直接朝你下手那可就完蛋了。”
刘狂摇摇头，“放心吧，老头子我拿着手术刀闯天下的时候，你小子不知道还在哪里来。”
常国抿着嘴笑笑，“上一次常楠木那个案子是谁和王三被绑了？”
“哼，”刘狂一扭头，“不知道。”
“好了，不开玩笑了，来吧一起来计划方案吧。”常国挥挥手招呼众人道。
会议直接开到了晚上九点多，将最终的方案确定下来之后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在走的时候，常国特地拍了拍刘狂的肩膀，“走吧，还在这里坐着干嘛来？”
“你先回去吧，霖梦不是等着你来？我丫还约了老朋友喝酒来，你回去吧。”刘狂大手一挥的说道。
“哦，你丫的日子过得可真潇洒。”常国笑道，朝刘狂说了再见，自己便现行走了。
刘狂望望外面无边的夜色，以及电子屏幕上刚刚做好的可谓是万无一失的“抓捕”方案。
他终是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拨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那个号码是记在他脑子里的，其实有时候他也很奇怪，自己这一把年纪了，竟然能记得住这样长的数字，而且还是个好多年都没有拨打过的数字。
生生的刻在他的心里一样。
电话响了三声后，刘狂便主动将电话挂断了，随后他再度拨打了一次。
这一次才不过几秒钟，那边便接起了电话，但没有人说话，只听到搅拌咖啡时汤匙与咖啡杯碰撞的声音。
“我以为这个暗号你已经好久不用了，结果你还是把他保留了下来，老头子还是感觉很欣慰的。”刘狂说道。
“嗯？”那边的人好像笑了一下，“难得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一会给你发过去一个文件，看了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刘狂说着在电脑上，将那个许久都没有用过的邮箱打开来，
然后点击了发送的按键。
“邮箱还是那种我们用的邮箱，三分钟后邮件便自动删除，你快些看。”刘狂说道。
对面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是一阵手移动鼠标的声音。
“这个方案的确整的很不错。”隔了一会，那边的声音由衷的赞叹道。
“嗯，那你要怎么办？”刘狂模棱两可的问。
“我？”电话那头的声音，猛地笑了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以不变应万变。”
“这算什么答案。”
男子并没有回复他，只是默默的说道：“陈锋带着他的那个小男友去了我的大学，在那里讲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而且听说陈锋不干警察了，要改行做网络小说家，哈哈。”
男子愉悦的笑笑，“我倒是很期待陈锋写出来的小说会是什么样子，在那本书里他会不会写我们？如果写的话，我在他的书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在现实世界中没有满足的事情在他的书里会不会被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读者应该都喜欢美满的结局吧。”刘狂说道。
男子笑了笑，“不过在正统文学中悲剧才是王道，悲剧才能永久流传，刻在人的心中久久不忘。”
“正统文学吗？可是很可惜，网络文学的发展早就将正统文学挤得没有喘气的机会了，一个完满的结局皆大欢喜这不好吗？”
“也许好，也许不好。”男子悠悠的说。
刘狂不悦的皱皱眉，“你到底要怎么办？”
“我很羡慕陈锋，他真的与这种事情上脱身了，而且过得很幸福。”男子再度说道。
刘狂叹口气，“难道他不应该幸福吗？为了常国他做的够多了。”
“可是，”男子停顿了一下，直直的问道：“可是在我人生的前几十年，我什么恶事都没有做过，这世界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刘狂握着电话，久久的不说话。
刘狂握着电话，久久的不说话。
“这样的问题，你要我如何回答？谁做了恶事吗？难道常国在几十年前也做了恶事吗？我们都没有做过，可是上天还是将无数的困难降临到了我们的身上，我们除了坦然的接受又能怎样？我说过真多次了，不要过度的强求因果。”
“是吗？”男子沉默了一阵子，随后又道：“你不该接这个任务的。”
“为何？”
“因为也许我真的会杀掉那个绑架安素的人，而你已经将这个事情告诉我了，你也应该从这个泥涡中脱身了。”男子说道。
“脱身？”刘狂无奈的摇摇头，“不小心陷进一个漩涡并不愚蠢，愚蠢的是陷进了漩涡还妄想从中出来。”
“呵，算了，不说了，睡吧。”男子说了一句，随后又道：“我以前就是这样，很喜欢睡觉，总是觉得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就像人家说的那样，睡一觉起来后就好了，后来我发现并不是那个道理，睡一觉起来之后根本就没有便变好，只是变得更糟糕。”
“那还为什么要睡觉？我老了，经常会睡不着，而且我也会总是想起村上春树写的那句话‘到了一定的年纪，生活便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就像一个断了齿的梳子，你曾经的朋友，你喜欢的事物，你的健康都慢慢的离你远去’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老头子我也害怕了。”
刘狂走到了办公室的窗户旁边，将电话紧紧的握在手里，仿佛那电话也会在他一松手的时候就溜走一般。
第231章 不缺钱
“上个星期，老刘子去世了，我打小玩到大的伙伴，晚上睡觉的时候没的，一大把年纪了牙齿都没有几个了却贼喜欢吃北京烤鸭，在他没有前的几天我特意跑到北京买了全盛的烤鸭，还给他打了电话，他说要去睡觉，我说那好等你睡醒就过来吃烤鸭...”
“结果他再也没有睡醒。”男子在电话中借到。
“嗯。”刘狂忽地一笑，“是啊，他说要去睡觉，我以为美美的睡一觉之后他就过来和我一起吃烤鸭了，可他个不讲信用的鬼东西，竟然再也没有醒，我买的烤鸭都长毛了他都没有醒。”
刘狂吸了下鼻子，“我不敢睡了，要是有一天老头子我也一觉不醒的可怎么办啊？我还是很怂，年轻的时候总是将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呗，挂在嘴边，但是越老越贪心，明明都没有什么好活的了，可就是不想死，明明整个生活都在不停的失去了，可就是不想放手。”
“总之，我算是明白了，睡觉这鬼东西他就是骗人的，什么睡一觉就好了，什么睡一觉就没事了，通通是骗人的，比起睡觉前的焦虑来说我更痛恨睡一觉起来之后还是忧虑，那感觉就像是你约了个人都快要搞上床了，结果放了一大串又臭又长的屁一样令人讨厌。”刘狂断断续续的说道。
电话那头的男子被他逗笑了，“老头子，你真的是我爸该多好。”
“哈，我家那小子要跟你一样懂事该多好。”
“你的电话还有多少花费？”男子问道。
“不缺钱。”
“有钱。”男子笑笑。
“不挂电话，不睡觉。”刘狂低着头，脸颊上微微带着点笑意。
“不挂电话，不睡觉。”男子重复了一遍。
“哈。”两人同时发出了一阵笑声，那笑声在无边的夜色中听起来悦耳至极，好像一道闪亮亮的雷，硬生生的将那如墨色般黑的夜幕撕开了一个口子，口子虽说不是很大，但隐隐约约的透露出温暖的光明。
这种温暖的不行的阳光在清晨还未来临的时候便撒在了陈锋的身上，那时候他的枕边已经没有人了，但是厨房中飘出来美味的令人心醉的早点的味道。
“起床，懒蛋。”张温和面色不善的推推陈锋。
“哎呀，我累嘛，你也知道我为什么累。”陈锋眯着眼，贼贼的笑笑。
张温和俏脸一红，只是白了他一眼，“赶紧起来吃饭。”
陈锋笑笑，围着浴巾从床上起来了，刚洗漱好坐在早餐点，张温和家的门铃便被按响了。
“有人找你。”陈锋提醒道。
张温和疑惑的皱皱眉，“应该不会吧，很少有人知道我住这里的。”
张温和说着，从猫眼中望了一眼，随即便把门打开了，“找陈锋吧？他在吃饭。”
“啊？”听见自己的名字之后，陈锋立马转身，待看清来人后他更是满脸的迷茫：“霖梦？就你一个人？”
顾霖梦点点头，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地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张温和笑笑，“抱歉，打扰你们了，可是我有点事情。”
张温和摇摇头，“没事，那你们聊，我先回避一下。”
“不，不用。”顾霖梦连忙说道：“张先生不用回避，我也无非问些关于常国的事情而已。”
“这样啊，”张温和看看陈锋，后者挤眉弄眼的朝他笑笑，还一个劲的拍着自己的大腿，“那好吧，我还没吃早饭来，你吃了吗？”
见顾霖梦犹豫了一下，张温和立马拐进厨房去忙活了。
陈锋面前的位置，说道：“你做吧，常国怎么了？”
顾霖梦摇摇头，“其实他也没怎么，只不过他昨晚回来后很开心，说是制定了什么很不错的方案，我也看了，但是他说只要这件事成功了那个凶手就可以归案了，整个案子就结束了。”
“嗯？这么快？”陈锋挑挑眉。
顾霖梦将手机打开，将那个方案递给陈锋，“这是那个方案。”“刘狂？最后的执行人是刘狂？”陈锋一看见这个名字便幽幽的笑了笑，剩下的方案他也没有看，只是将手机递给顾霖梦
说道，“放心吧，最后负责‘绑架’的是刘狂，那么整个方案就没有问题，你不用太忧虑，刘狂会将一切都做好的。”
张温和端着另一份早餐走了出来，顾霖梦道了谢后，又满是疑惑的问：“刘狂他也知道五年前的事吗？常国和我说五年前的事情他什么都想不起来，陈哥你和刘狂都知道？”
陈锋挑挑眉，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又问道：“我们订的那个饭店是几点的？”
张温和白了他一眼，回道：“十二点十五。”
“哦，那这样啊，那我就没有时间和你说了，到时候常国自己会知道所有的事情的，他也会和你讲的，整个的事情太长了，要讲的话真要给你讲个三天了。”陈锋说道。
“那，这个方案真的可行吗？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那个凶手，我也总觉得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抓到的，而且万一到时候那个凶手真的被逼急了，刘狂会受伤的。”顾霖梦担忧的说道。
陈锋笑着摆摆手，“不会，没事，有刘狂在，整个方案就不会按照制定的方案走，不用太过担心。”
顾霖梦叹了口气，“刘狂会与那个凶手联络吗？”
“嗯，让我打个电话。”陈锋说着便拨通了刘狂的电话。
电话中传来生硬的女子声音：“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停机。”
“我去，这老头子的电话已经停机了？不会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吧。”陈锋将电话按灭，随后朝着顾霖梦道：“现在你放心吧，估计刘狂那家伙和那人打了一晚上的电话。”
听到这里顾霖梦才长舒了一口气，用完了早餐后，见两人明显还有事情便识相的摆摆手说道：“那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回
去了，陈哥，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吧，我回去了。”
陈锋点点头，并没有做过多的挽留，只是与张温和一起将她送到门口，又说道：“等常国知道了整个的事情之后，估计他收到的影响会非常的大，那时候你要好好的宽慰他。”
第232章 我会的
“嗯，我会的。”顾霖梦说道。
送走顾霖梦后，张温和挑挑眉特意的朝着陈锋的脸看了几下。
“怎么？还没看够？我这张脸我以前也没觉得多好看啊。”陈锋嘻嘻哈哈的笑笑。
“哼，我可是听说你以前还挺喜欢她的。”张温和不痛不痒的说道。
陈锋摇摇头，他的神色变得深沉起来，“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这个秘密在我心底藏了几十年我都没有说过，我也不敢说。”
“嗯？”
“因为我怕说了之后，你也会嫌弃我，会离开我。”
张温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倘若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没有到达那种不离不弃的程度的话，你可以先不说。”
陈锋摇摇头，“不，你问了，而在我心中婚姻首要的是忠诚，是不欺瞒。”
“到了车上我和你说吧。”陈锋拉了拉张温和的手，收拾了东西，带着张温和上了车，一路行驶要往他家中去。
“你可以说了，我来开车。”在某个停止的中途，张温和与陈锋互换了位置后说道。
陈锋喝了一口水，叹息一般道：“其实在我第一次见顾霖梦的时候我的确觉得她很漂亮，我也的确觉得我喜欢她，可是直到有一天，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她家里来接她的人并没有准时到来，而街口站立了很多很多的小混混，我说过，那些人中就有我父亲，那时候他总是穿着黑色皮衣拿着刀砍人。”
“那天下午的雨一直一直的不停，眼看天就要黑了，顾霖梦撒开退便开始跑，她一跑，藏在街角的小混混便开始一路狂追，一群人在她后面叫着追着，我眼看着她一边哭一边跑一边叫，中途她跌倒了一次，混上下都湿透了，站起来后她继续跑，
跟在她后面的人起哄着，我父亲一把跑过去抓住她，那群人立马便在欢叫。”
“然后来？”张温和问。
“然后他们将大哭大闹还在喊叫的顾霖梦拉到了街道中，是的，就是那样的残酷，顾霖梦的叫声很大，但没有一个人去帮她，其实也怪不得那些人，那么多人的确令人害怕，我本来想去帮她的，因为抓住她的那个人是我的父亲，可我的父亲，他，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包括我的面，将手伸进了霖梦的衣服中，还强吻了她，霖梦开始死命的反抗，然后一巴掌被我父亲打到墙壁上。”
“也就是那时候，我掏出书包中的一个小仪器，就是能放出警笛声的仪器，我按响了那个仪器，警笛声立马响起，我的父
亲和那些个混混立马散去了，顾霖梦捂着脸从地上起来，她从来都挺聪明的，她起来后撒开退就往家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救了顾霖梦但救她并不是因为我看见她受伤了。”
车辆继续行驶，张温和挑挑眉，有些奇怪的问，“你救她不是因为看见听她受伤了？那是为什么？”
“因为嫉妒。”
“累啊，太累了。”陈锋摇摇头。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接受你自己了？”张温和柔声细语的问。
“从病床上起来的时候，从病床上起来又看见你守在我身边牵着我的手的时候。”陈锋望了一眼张温和，“当一个人真的经历了生死，那他真的会觉得这世界上其实没什么事比生死更大的，从鬼门关中逃出了生命，上天是在让我好好活啊，这一次我当然要抓住这已经短暂的不行的人生痛痛快快的活一场了。”
“哼。”张温和笑了笑，“还挺会说话。”
陈锋将手掌抚在张温和开着车的手背上，“活在这世间本来就痛苦至极，追求幸福根本就是枉然，人类需要做的不过是在这万千的痛苦之中做出一个选择，这个选择也只不过是让我们在这种煎熬的痛苦之中稍微的好受一点，也仅仅是稍微的好受一点。”
张温和笑了笑，整个手掌都感觉温暖的厉害。
车辆不停的行驶，温暖湿润的风从车窗里悠悠的吹到两人的身上，已经掉落的树木边上，风吹日晒的路牌慢慢的显示出它本来的面目。
汽车的导航里传出女子的提醒声：“距离龙门小区还有八百米。”八百米之后便是陈锋的家，那里他们真的会有一个完美的开始。
刘狂是在清晨九点的时候到达警局办公室的。因为昨夜彻夜未睡的原因，他本来就偏臃肿的眼睛愈发的红肿，看着好似刚刚的哭过了一般。
常国一群人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本来今天是没有什么行动的，只不过是商量着来摸清安素出行的时间，地点，中途会经过哪些地方，与哪些人一起仅此而已。
因为大多数的行动其实都要靠安素的行动来决定。只有安素出了家门他们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但这个时机还是要他们好等。蹲点的人换了一批继续没事的时候在安素所在的小区里溜达过来溜达过去，来等待着安素出家门的准确时间。可安素的那双脚好像真是定在了房间中一样，时间慢悠悠的过去，一连五天刘狂都没有收到要行动的讯息。
安素没有出家门，一连五天都没有出家门，在第六天的时候她终于出家门了。但也不过是半小时的时间，在她小区附近的那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些水果仅此而已。
负责蹲点的人，绝望的摇摇头。从安素的家里到那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不仅一路上都有摄像头不说，而且她选择时间也是下午六点左右，街区附近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且遇上晚下班的高峰，便利店与大路上都是人。这样的清醒根本无法下手。小周与那些蹲点的人一样的着急，明明是个浓眉国字脸的小伙子现在却成天抓耳挠腮的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常国哥，这怎么行呢？”再一次小周拍着桌子焦急道：“这都几天了，到现在那个安素都不出门，我们可怎么办来？”
第233章 一刀两断
常国无奈的摇摇头，以前的时候他也会这样像个猴子一般没一点心性的问陈锋，怎么会这么慢来。陈锋总是会拍着他的肩膀笑他太过年轻，全部都是年轻人的习性，没一点耐心。
听说韩队已经同意了他的辞职，也不知道他的辞职信是怎样写的，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这间好久都没有他的办公室里以后都再也不会有他了。
他是真的要和从前一刀两断了吗？和警察这个职业一刀两断了吗？那些在他办公桌上常国亲手为他整理的东西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放了好久，虽然常国很用心的在上面铺了一层报纸，但依然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陈锋没有来拿他的东西，张温和也没有过来，只是前不久刘狂看见了，便将那堆东西抱了回去。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无非几张有这涂鸦的画纸，无非几张写满他心事的草稿纸仅此而已。
明明是一小堆东西，可在刘狂将那堆东西抱走后，常国的眼睛总会不时的瞟向那个角落，那个角落空空荡荡的，显称这整个办公室都大了一圈。他有时候会坐在椅子上，将两只腿放肆的放在桌子上，然后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烟，伸出右手食着那地方问常翔与常薇，是不是觉得整个办公室都变大了一点。
后者会对他报以很莫名其妙的微笑，然后摇摇头，表示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常国也不说什么，只是继续叼着那根没有点燃的烟，双脚伸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地方。其实他也知道问常翔与常薇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但他还是问了，就如很多时候你明明知道你说的话别人不一定理解的懂，但你还是和那个人说了。
常国总觉得人生的悲剧莫过于此，你想把你的话说给那个听得懂的人，但那个人要不是你没找到要不就是不屑于听。因此你只能将那些话说给一个听不懂的人，虽然话是出去了，但因为对方听不懂，你的那些话其实还留在心里，只不过比以前藏的更深更深。但最起码，你外在的孤独因为话语排解出去了，内在的孤独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这时候你就要觉得欣喜，因为别人看不出来，他们都以为你很是坚强。那你应该很快乐，因为我们总是会活在他人的目光之中。
个体是孤独的。现在的常国将这句话理解的很透彻。因为坐在一个办公室里，只有常国望着那个空荡荡的角落有时候会不自觉的眼睛旁酸酸的。他也追究过这种酸酸的原因，但后来发现是他自己的心里空荡荡的之后他就没有再追问了。
活着还是不要太较真的好，很多事情模糊一下就让它过去也未尝不可。
“小周，你打过猎吗？”他问。
小周摇摇头，“没有，现在上哪里打猎啊，这丫不都是犯法的吗？”
常国笑笑，“当然能，市郊有专门的打猎场，我和陈哥去过一次，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多早以前？”小周问。
常国将叼着的烟，从嘴里拿出来，放在了食也中之间，他想了想，“嗯，很久很久以前了。”
“哦，”小周好像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说道：“那有打到什么猎物吗？”
“当然有，”常国的眼神中立马来了精神，“你知道打猎这东西有两种打法，一种就是直接拿个气枪，真的枪肯定不能拿，但那气枪的威力可大着来隔得老远打死个野鸡，兔子什么的根本不成问题，还有一种便是放网了。”
常国脸上的笑意更浓，“就好像捕鱼一样的放网，只不过在打猎的时候放的可不是那样的网，只是布置了很多的陷阱，例如在地面上挖一个很大的洞，下面全是些削尖了的竹子尖，或者在灌木丛那里放个捕兽夹，捕兽夹有的超级大为的就是捕猎那些稍微大一点的动物，那次我们听了农场主的话在场地放了二十多个捕兽夹，想着这一晚上就有动物上钩，可是你也知道现在
动物的缺少，我们等了一个又一个晚上，在山林中等的哦，都快冻死了，可就是没有捕到。”
说着常国叹了口气，“一连等了三天，我们就是什么都没有捕获到，我当时超级的着急，你想想我们都等了三天了，放了二十个捕兽夹竟然会什么都没有收获，当时我就和陈哥说了我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成果，如果第四天还是没有收获我们就直接走吧，但当时陈哥却不同意，他非得让我等到第六天，对，奇迹就是那样发生的，第六天的时候我们的捕兽夹竟然夹到了一个羊羔。”
常国仰着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只可惜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人的笑声，他看了看小周勉强挤出来的一点笑意，常国收起了笑，果然有些事情是要和了解你的人说啊。
“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这工作就跟捕猎一样，急不得，安素的确很久没有出门，但她能一个月都不出门吗？她能半年都不出门吗？只需要一定的时间将她的出行规律摸清楚了，我们就可以行动了，你不需要着急。”
常国说道，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刘狂这几天在干什么？听说咱们这来了几个挺年轻的法医，刘狂在带他们吗？”
小周摇摇头，“不，刘狂这几天好像都没来上班，前几天我去北池塘倒是看见他了，他和一群人在钓鱼，老头子倒是提前过起了一个轻松自在的退休生活啊。”
“嗯。”常国点点头，“那好吧，你回你办公室去，你看刘狂都不急，你急个什么？”
常国摆了摆手让小周回去了，自己却叹了口气，随意的望了望窗外。
窗外什么都没有，常国也只好低着头，看看夹在自己食与中之间的那跟香烟。陈锋与张温和应该快结婚了，自己也该带霖梦去见见父母了。
常国掐着头算了一下，还有两三天便到十月了，也不知道这个十月有没有假期。其实要是到十月也好啊，毕竟十月是个大多数人结婚的好时段，倘若这时候安素的哪个同学能结个婚什么的，那真是太好了。
第234章 很可爱
安素是在下午五点的时候收到常美娜的婚礼请柬的。这份请柬是常美娜邮寄过来的，所以当安素家的大门再次被送快递的敲响的时候，安素的下意识是大惊失色。
但当一层层的撕开抱着大红色请柬的纸片时，安素对着那个大红的请柬更是手足无措。
常美娜的婚礼啊。初中到大学的同学哎。倘若说人这一生真正的朋友只有那么一两个的话，常美娜便算是安素的一个朋友。常美娜自小便有这极其优质的教育，这种教育不仅是学术方面，更是家庭教育。所以当常美娜的这种教育在她身上体现出来的时候，常美娜无疑是一个热心，开朗但同时又体贴，温柔的人。
她完美的补住了安素敏感，内向，易受伤等种种缺点。
两个人的友谊也因为这种互补而持续了这么些年头，在一个星期前，他们还有联系。那时候常美娜说要给安素一个惊喜，当时安素猜了很久，但没有想到最后的惊喜竟然会是这个。
“你已经望着那个请柬一个小时了。”从她后面走过来的年轻男子端着一杯咖啡，说道。
“嗯，”安素点点头，“不过是一个小时而已，这在我们漫长的生命中只不过是一个小之又小的刻度罢了，在我们冗长的痛苦中也不是一剂良药，这一个小时毫无作用。”
年轻男子笑笑，他慢慢的喝了一口咖啡，“最近你变得有点不同了，你开始喜欢讲长长的道理了。”
还不等安素开口，男子又笑道：“虽然很可笑，但是很可爱。”
“可爱？”安素终于将目光转移到了男子身上，“最近你也变得不同了，你变得有点人情味了，会用我从未听过的词语来形容我了。”
男子淡淡一笑，却又以一种冰冷至极的语气说道：“人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都走到最后了肯定要说点平时你没有听过的。”
听到这里，安素本来涣散的目光才聚集到一起，容成一个光点定定的映射在男子那张清秀无比的脸上。
“你说什么？你走到尽头了？”安素问。
男子点点头，他慢慢的搅动着咖啡，“上一次来你家的那两个警察制定了一个诱捕我的方案，那个方案的大致内容便是对你下手，然后用你引出我，他们在吴金川的案子里看出来了，我们两个的关系不一般。”男子说，但脸上的微表情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安素就坐在他的身边，当着一个女子的面这样讲话应该是要注意一点的，可男子却不以为意，好像在他眼里安素从来不是作为一个女子来存在的。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安素愤恨的将手掌握成一个拳头，再用那个拳头狠狠的砸在沙发上，在质地柔软的沙发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记，但那个印记转瞬间便消逝了。
安素看着那个印记，忽地很想问一问面前的这个男子。在他心里自己是不是就像刚刚那个拳头砸在沙发上留下的印记一样？只不过片刻便消逝了？
但她还是没有问，她拿起茶几上已经半凉的绿豆汤，仰起脸咕嘟嘟的一下子将那杯绿豆汤饮下，顺带着饮下的还有她满腔的话语。喝完后，安素停顿了一下，静静的感受着半凉的一点都不甜的绿豆汤顺着口腔滑进食道的感觉，同时在那片刻将她
不该有的那种欣喜隐藏，并带上一副生气的面孔。
她又将目光转回了茶几上那张大红的像鲜血一般刺眼的喜帖。半晌后，她咬着嘴唇，伸出右手的食了那个喜帖道：“这个便是阴谋吧，我不该去吧。”
男子却无谓的耸了耸肩，“这是你同学的婚礼，是什么阴谋，虽然他们在你去参加这个婚礼的途中下手的可能性很大，但其实那也没什么。”
男子望了安素一眼，随后他放下咖啡杯，将腿脚伸在茶几上，双臂展开靠在了沙发的脊背上。
他自己的肩膀，示意安素给自己揉个肩。这点要求安素当然不会拒绝，但安素还是吃了一惊，因为平时的时候这个清秀的男孩子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要求。
他的变化太大，更引得安素心神不宁。难道他真的已经走到尽头了？难道他真的要死了？如果他死了，自己呢？安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的想法里这个清秀的男子很强大，强大到不会死去的地步，他只会离去。
关于他的离去，安素倒是想象过很多次，因为离去是早晚的事，他离去后安素想她应该会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平静但无趣，就像从前一样。
可离去与死亡不一样，虽然两者都是总会到来的事情，但一想到他死亡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了，再也没有和她那么相似的个体了，她的心便开始七上八下，不得安稳。
男子将头颅靠在沙发柔然又带着点硬度的边沿上，一边享受着安素的按摩一边缓缓说道：“就算你这一次不去，他们下
一次也会另外找机会的，你可以一个月两个月的不出门，但你能做到半年一年一辈子都不走出家门吗？都是迟早的事，早来晚来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安素固执的摇摇头，反驳道：“死亡也是早晚的事，那么早死与晚死是不是没有区别？那么我们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在我们过去的漫长几十年里我们这般艰难度日又为了什么？”
男子沉默了一会，这期间夕阳的余霞倾斜了角度，像妇女洗完菜后斜着盆子要泼出去的水，大片大片的浸染到安素阳台
便挂着的米白色的窗帘上。
“你可以先去将窗帘拉开了，外面有那么漂亮的晚霞我们却不可以欣赏，那是多么令人悲伤而又遗憾的事情？”男子说
道。
“可外面应该还有人盯着吧。”安素说，声音小的像一个受伤的猫咪。
“不会的，真相早晚都要浮出水面，我也早晚要暴露在他们面前，常国说的没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那么为什么要让那些必然要来的却还没有到来的坏事来影响我们的心情？”
第235章 这叫自然
男子歪着脑袋，眼光中波光流转如一颗上好的宝石被天神偷来塞进了他的眼珠一般。
“此时此刻的余霞很漂亮，此时此刻的心情也很漂亮，难得两者兼具，此种美景怎么可以轻易错过。”
安素自己也知道，她是说不过他的，只好从沙发上起来，身形摇晃着往阳台边去。
她能感受到一个火热的目光牢牢的盯着她，与其说是盯着她，不如说是盯着她那双腿。安素下意识的用手掌揉了揉藏在裙子里的那只走起路来不太稳的腿。有那么一瞬间，安素觉得自己藏在裙子里的不是自己的腿，而是一只丑陋的残缺的上面全是虫洞的破烂的骨头。
但她还是将窗帘拉开了，并且还趴在阳台上看了一眼楼下的情景。嗯，还好，那些人应该看不见吧。
她继续趴在窗台上，虽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走动声，男子好像要离去了。理由呢？他不是想要看这晚霞吗？为什么要离去？安素不自觉的低下头，偷偷的瞄了一眼藏在纱裙里的腿。然后立马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抬起头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有那么几分钟安素觉得自己就在水深火热的地狱中度过，终于她又听见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穿着拖鞋塔拉塔拉的过来，没有什么悦耳的声音，但在安素听着好似救赎声一般动听。
“看这边。”男子的声音响起，安素立马咧开笑脸转过头。
长发随着她转头的动作，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半圆的弧形，像个花瓣一样散开。
“咔嚓。”男子拿着摄像机，将安素一刹那的美好记录了下来。
“你在拍照？”安素惊叹了一声，又撅起嘴来，“我什么都没有整，会很丑的。”
男子摇摇头，带着笑意反驳道：“什么丑？这叫自然，nature。”
安素在顷刻间笑意满了脸颊，“歪理。”
男子不与她再辩论，只道：“你不是喜欢跳舞吗？你去换上那条红裙子，然后摆出几个跳舞的动作，我给你拍几张，快点，一会儿这霞光就没有了。”
安素呆愣了一下，也许是因为男子一瞬间说了这么些话让她有点惊奇，也许是男子突然的转变让她欣喜，也许是很多也许。
但安素还是匆匆忙忙的跑回卧室，打开衣柜，将那条鲜红的裙子拿了出来，急忙忙的扯下自己身上的裙子，套上那条红裙子。
期间她不住的看着卧室的房门，虽然她知道那个男子是不会贸然的推门而入的，他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绅士风格的。可安素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她的幻想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带，很纯碎，她只是想抱一下他，在他的生命走到最后的时刻。
衣服换完后，在没有镜子的情况下，安素还是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与头发，很匆忙，她不想让他多等，但同时又很怕出现在他镜头里的是个面容憔悴，头发凌乱的女人。
从床底拿出那双已经落了灰尘的芭蕾舞鞋，安素从房间里出来，将舞鞋上的灰轻轻的抖掉，那双鞋又恢复了原先的净洁。
你看吧，一双鞋子可以轻而易举的抖干净，洗干净，可自己的心灵与曾经的梦想却再也擦不亮了，一去不复返了，看来做一个有梦想的人类并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来。
舞鞋被她穿在脚上，男子催促她快些站在阳台上，安素在阳台上拉伸筋骨，然后将一只腿高高的抬起，像个天鹅一样在满是余霞的苍穹之下颤动着雪白美丽的翅膀。
安素的眼光渐渐的湿润起来，她从五岁就开始学习芭蕾舞了，跳到了十二岁，却因为腿脚的原因再也不能翩翩起舞了。
这期间的心情只有安素一人能体会。可现在，当对面那个清秀的男子拿着摄像机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安素只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学，那时候她穿着白色的衣裙站在聚光灯下，昂首挺胸真如个高贵无比的天鹅。
只是几个姿势而已，可安素的眼前却飘散过几十年的过往云烟。
又有了最初的感受，安素湿润着眼睛，想着这样的心境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男子已经走到时间的尽头了，从此之后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给她拍这样跳舞的照片了。
“好了，余霞也散了。”男子将摄像机从脸颊处移开，然后扭转着按键检查这照片。
“很不错，你很漂亮。”男子说道。
安素笑了笑，从阳台上走过来，走的时候仍旧是摇摇晃晃的，“不是我漂亮，是你拍的比较好，窗外的景色也美丽。”
从男子手中接过摄像机，安素慢慢的看着自己的照片。的确很漂亮，连她自己都开始感叹，原来自己也能这样漂亮。
“就是腿不好看。安素叹息着说道。
男子却摇摇头，“你的腿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腿了，没有之一。”
安素笑笑，不去追问这期间更深的意义，只是满带这笑意翻来覆去的将摄像机里的照片看了好多次。
“我要照片传到手机上，并且打印出来。”安素说：“我还要全部打印出来，挂满整个整个墙壁。”安素又说。
“然后在每一个余霞来临的时候，我们就搬个凳子坐在阳台上，一边喝着科咖啡，或者柠檬水，或者绿豆汤也行，你不是很喜欢吗？我们也可以读书，我读给你听或者你念给我一听，都可以的是不是？我们会熬粥......”
安素断断续续的说，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男子沉默着看着她。
“你是不是会死？”安素终于抽泣着问了出来。
男子释然的笑了，“谁不会死？”他反问道。
“都会，但我不想你很快便死掉。”
“为什么？”男子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因为我死了你会觉得孤独吗？”
安素点点头，“是，会孤独，也会痛苦。”
“那么，”男子的目光与安素的目光撞在一起，“你是因为不想独自忍受孤独才不想让我死的吗？你是因为不想遭受痛苦才不想我死去的吗？你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不想让我死，还是为了让你自己免受痛苦？”
第236章 解决方案
安素摇摇头，她不住的摇头，其实她知道，男子那样说不过是一种托词，他的内心并不是那样想的。
“不管是哪一种理由，我现在都不想让你死。”安素直白的说道。
男子笑笑，又说道：“无理取闹可不能解决问题。”
“是，那我们冷静下来，然后找到一个解决方案，将问题解决了，然后远走高飞不好吗？”
男子再度笑了，安素知道，现在他在男子眼里就像一个白痴一样。
“我一直觉得女人这种物种，有时候真的很傻，一个男生随意的对你好一点她就觉得那是爱，男生还没做过多的表示便已经将身心都交出去了，然后就缠着让人家带你远走高飞，可她都不知道，男生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你说傻不傻？”
“傻，”安素点点头，“可人生怎么能一直保持理智呢？那多无味啊？怎么能不傻一次来？”
“是，是应该傻一次。”他说道：“可是傻一次就已经足够了，而在我的生命中我已经傻过了。”
他又坐在了沙发上，手臂在沙发上伸展开，“早死与晚死肯定是有区别的啊，活着肯定有活着的精彩，可是这是对于世间大部分人来说的，而对于我而言，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早死与玩死都没有什么差别了，你懂吗？这种没有差别只是对我一个人而言的。”
男子说完之后，时钟的针向了七点钟，并且发出一声透彻的声响。
安素的车票订在了夜晚七点十分，因为常美娜要举办婚礼的地方与安素所在的城市隔着一段远远的距离，那段距离安素算过了，正巧是一个黑夜到达黎明的距离。
其实安素并不喜欢黑夜，黑夜总会让她想起以前那无数的漫长而无边界，一眼望不到头的夜晚，那样的夜晚里她一个人瑟瑟发抖，只觉得太阳从这个地球上完全的消失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太阳了，大地一片一片的孤独寂寞寒冷萧索，而在这样孤独寂寞的世界里她还要忍受着痛苦了然无味的活下去。
但吴金川死了，那个带给她无数黑暗的人终于死了。是自己身边的一束光打败了他。看吧，黑夜还是很怕很怕光芒的，只要有一点光芒，那星点的光芒便能在黑暗中照射出一个星球。
比起这所有，更让安素喜欢的是慢慢到达黎明的感觉。就像小时候一样，她在夜晚的时候从来不拉上窗帘，因为她全身心都在盼望，盼望清晨第一缕微弱的不得了的阳光撒在她窗台上。那样她便可以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跑进洗漱间然后背着书包便往学校冲。
跑出家门后她往往要大口大口的喘气，或者说大口大口的呼吸，只有在那个时候她才能感受到这生活还是有一点意味的，阳光并没有永久的消失，呼吸是一种真是存在的东西。
将所有的回忆打包之后，安素在六点的时候从家门出来，她穿了那件为了拍照用的红色衣裙。但现在毕竟是要十月了，只穿一件裙子在这夕阳西下的时候毕竟冷了一点，所以安素在裙子外面又加了一件薄薄的针织大衣。脚下是一双很朴素的匡威白色帆布鞋，虽然常美娜已经很多次和她说她已经过了穿平底鞋的年纪了，像她这样的女生是需
要一双高跟鞋的。毕竟一个女生是要靠高跟鞋征服世界的。但安素却从来没有去买过一双高跟鞋，首先是因为安素自己也知道，她自身的腿脚不适合穿高跟鞋，而现在她选择平底的原因则是...或许她能跑的更快点。
当然，安素自己也知道她是痴心妄想，可是垂死挣扎有时候也是很可贵的，因为最起码你用了生命去拼搏过。我要用生命去守候那一道光。安素想着，攥紧了拳头慢慢的从楼下走了出来。
火车站里永远都是人来人往的，尤其到了将近十一的时候那更是人多到沸腾。安素检过票后，在等待区并没找到一个位置，她只能站在那里。
安素望了望站在自己旁边提着公文包假装是打电话的两个人，她的心中也有一丝异样的感觉。那两个人跟了她一路了，可这一路上因为人来的问题他们只能老远的跟着她并没有合适的时机下手。
如果等会上了火车，自己能保证一直坐在座位上不动的话，大概可以一路安全到达。因为常美娜说了，自己一到便会有人来接她的。
安素皱着眉，他说会他会开车前去陪她参加婚礼的。因为他也没有见过婚礼是什么样子，想去看看。说实话，如果那个人能陪着她参加婚礼，安素自然是高兴至极的，可安素只是害怕，害怕事情不会那样简单。
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婚礼结束后吧，常美娜是她的朋友，一生只有一次婚礼，她不希望在常美娜的婚礼上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此刻，常国和小周，刘狂等人却搭乘了高铁前往安素需要去的那一座城市。
“真是上天给我们赐了一个好时机。”小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将椅子上放置物品的板子拉下来，酸辣味的泡面放在上面悠悠的四散着味道。
“在一天的辛勤劳作之后，在夜晚吃一桶又辣又有味道的泡面，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完美的事情了。”小周再度美美的说道。
常国低沉着脑袋，一边内心里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一边又感叹着安素的那个同学真是的，一个婚礼也不打电话，安素的突然出动搞得他们手忙脚乱的。
查了安素在高中大学时的人迹关系，又查了那个城市安素所熟识的人之后，一系列的操作才将最后的常美娜与她即将举行婚礼定住。
“那是在什么饭店来着？”刘狂问。
“森林大饭店。”小周说道：“真是搞笑，一个饭店竟然叫森林，哈哈。”
“那有什么，我曾经还看见过一个饭店叫‘金刚米线’来，丫的，那金刚一样的米线你说是什么滋味？”刘狂仰着脸呵呵的笑笑。
常国仍旧是面目表情的呆坐着，他累得很，浑身疲惫。但现在更让他浑身疲惫的不是经过了彻夜的不眠与舟车劳顿之后。而是他的心，常国在心中不住的问着自己，是不是马上这个案件就可以结束了？是不是那个凶手马上就可以落网了？是不是过几天便可摆个庆功宴，然后在庆功宴后美美的休息个几天？并且在那几天里带着霖梦去自己家里走一趟？
都是疑问，都是不确定。如果可以的话，如果真的行的话。
明明是一件值得激动的事情，但常国的内心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所有的只不过是满满的
忧虑，满满的不安。
第237章 抓住凶手
如果凶手真的能被抓住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五年前的记忆也能被找回来？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刘玄德与刘玄奇又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在郊区的夜晚绑架了常翔与常薇又莫名的将两人拱手相送的人又是谁？那个男子说与某人达成了协议，并且要过一段时间取自己的性命。
他会来取自己的性命？与他达成协议又有这救自己意图的人又是谁？
常国摇摇头，他一直很希望摇头可以将头脑中的全部疑问都摇掉。但除了头皮屑会掉落的比平时更多一点，撒的更均匀一点，其他的一事无补。
坐在高铁的窗子旁边，常国都没有心思往外面看。外面又有什么风景？除了高高的架桥与无边无际的种着乱七八糟的草的荒原，又有什么？
漫天的黄土，隔着窗子常国都能感觉到风沙扑面的不悦。真不知那些个耗尽笔墨苦心孤诣的去寻词造句来赞美黄沙的诗人在写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虚伪。常国勾起一抹笑，其实说那些人自己是没有资格的吧。
不知道在森林饭店里，那个男子会不会陪着安素一起参加？那么自己需要在那里下手吗？那里人多眼杂，如果在那里下手得手的可能性的确会很大。而且这也不需要安素了，直接朝男子下手就好。就算他再强大，但胳膊难敌大腿，自己这么多人还怕什么？
常国叹着气，不知要怎样做。这跟自己原来的计划并不相符啊。况且，常国皱皱眉，要是真在人家婚礼上下手，好像真的有点不怎么道德啊。
小周还沉浸在泡面之中，倒是刘狂靠在椅子上抱着手机看得起劲。
常国用肘部戳戳刘狂。
“啊？”刘狂赶忙将手机收起来，好像那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丫反应咋怎么迅速来？看什么来？”常国带着狐疑问。
“没什么啊，你这小子，我看什么还要跟你汇报？说，什么事？”
“我哪敢让您汇报，关心下你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别肾上线分泌过多，我可不想以后在什么风花雪月的场所抓到你。”常国嘿嘿的笑了一下。
“去你的，我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吗？到底有什么事情？赶紧说，那边的小可爱还等着我回消息了。”刘狂大大咧咧的说道。
常国瞥了他一眼，对他这为老不尊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道：“这马上你这个大将就要出场了，你害怕不？”
“害怕什么？都这把年纪了，难不成我对着那个小毛孩还要吓得尿裤子？”刘狂不以为意的回道。
常国长舒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刘狂这样的态度的确给了他莫大的勇气。是啊，难不成对着那个人自己还要吓得尿裤子？
“可是万一真惹恼了那个人，他也许真的会朝你下手的。”常国慢慢的说道，“你也知道，那个人很强大，你说我们要是没有第一时间护住你的安全可怎么办？”
刘狂不屑的一笑，他摇摇头，然后将自己的领子口拉开，“放心吧，我可是穿了防弹衣的，嗯？就是匕首也有极大的防冲力。”
常国点点头，“不过他应该不具备子弹这种东西，倒是匕首这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还有一点，”常国又说道：“你觉得凶手会陪着安素参加婚礼吗？昨天我们蹲点的人说在傍晚的时候安素将窗帘拉
开了，一个男子拿着摄像机在给她拍照，但因为摄像机的原因，他们并没有看到男子清楚的面容，只是看了个大概，你看明知道我们的人就再外面他还要这样，而怎么做只是要给安素拍照，足见两人的关系好到了怎么的程度，那么他会不会陪着安素参加婚礼？”
“这个...”刘狂摇摇头，“或许有这个可能吧，不过你是想打乱我们的计划在婚礼上下手？有点不太好搞，那个常美娜嫁的还是个挺有钱的人，婚礼请了很多名流，保镖也多得很，说实话，我现在都在想我们能不能成功混入婚礼现场，如果混不进去，我们就只能在外面等安素出来。”
“我去，那个常美娜不会包下了整个饭店吧。”常国吐槽一句，他现在可发现了，只要案子牵扯上有钱人，就会难办的多。陈锋办刘国正那个是，自己这个也是，倘若你丫没什么钱，就找个农村的地方搞个酒席该多好，要什么请柬啊！
“那当然了。”刘狂居高临下的看一眼常国，他就喜欢这种自己的情报比他多的感觉。
“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到时候看吧。”刘狂说道。
“你觉得我睡得着吗？你以为我不想睡啊，丫的，都这个时候了我要还睡得着那可真是心大。”常国说道。
刘狂无所谓的耸耸肩，“老头子我就睡得着，这还有好几个小时，你不睡也没什么事啊，难道你要用几个小时思考案情？老头子告诉你，案子这种东西它就像解数学题一样绝对不是只靠想就能想出来的，你的身体力行的去做才行。”
“好了，好了，我懂了，别给我讲道理，你睡吧，不你继续和你的小可爱，小宝贝聊天吧。”常国推了推他，自己望向了窗外。
见他扭过去了，刘狂才又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拿出来。对话框里，刘狂慢慢的输入几个字：“你丫不会要陪安素参加婚礼吧！”
“对，有我们不行的吗？”那个人回了信息，很是理直气壮。
“我去，”刘狂嘴里嘟囔着又在对话框里输入道：“你是想搞死我吗？你知不知道刚刚常国还和我说，要不要在婚礼举办的地方直接朝你下手？”
“哈哈。”对方发来个大笑的表情，“他倒是挺会猜的啊。”
“你别说这个，我刚刚是用进不去婚礼的酒店糊弄过去了，你丫别搞事情。”刘狂的头飞快在键盘上输入着。
“放心吧，我搞事情又怎样？你说的的确是对的，婚礼现场我调查了，你们没有请柬，人有多，还真的不好进。”对方又发过来一条信息道：“不过，你们在到达那里的时候可以马上去结交点能参加婚礼的名流，然后让他们带你们进去，不过就你们的人数估计就能进去几个。”
“呵，我可真谢谢你。”刘狂不悦的回道。
“好了，我已经到了，到酒店后再和你说。”
“嗯。”刘狂不悦的简短的回应了一下，然后满脸不悦的将手机守了起来。
这死小子，真的是，自己上辈子到底欠了他多少？
刘狂烦躁的望望窗外，刚刚还说睡不着的常国正侧着脑袋靠着窗户上。年轻的面容带着些憔悴。
第248章 在骗你
刘狂看的出来他没有睡觉，因为常国的呼吸太过平稳，那种呼吸往往是一个人假装要睡觉而发出的。他叹了口气，望着常国的面容，他忽地想起了刚刚常国对着他说，那个男人和安素之间肯定关系匪浅。
哎，他和安素之间关系匪浅又如何？想当年他为了你真是连命都可以豁出去啊。
只可惜你不知道，看来爱情中最痛苦的莫过于你为他做了所有的事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火车在宽阔的平原之上，呼啸而过，在大地上延伸出一条优美的曲线。
安素抱着自己的背包，歪着头，缩在靠窗户的小角落里。她面前那小的不得了的椭圆蓝桌是六个人共用的物品，那上面杂七杂八的放着好些吃食，但安素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像个受伤的没有安全感的猫儿一样，她抱着自己所有的物品，缩着身子努力将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坐在座位上。
跟着她的两个男子隔着两个人与一条过道，坐在她的斜侧。这样的对角构成，让安素极其不乐意，因为这样自己的一举
一动都落入了对面那两个男子眼里，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落在谁身上恐怕都让人很不耐烦吧！
安素眯着眼睛，她一直在等待着困意来袭，可今日不知为何，本该按时到来的沉沉的睡意却一直没有来造访她。这种感觉再次让她不爽，虽说明天并不是常美娜的婚礼，自己是为了避开十一提前去了一天，明天自己也有足够的时间来休息。但如
果要和他见面的话，她可真不想让自己一脸困倦的，顶着个黑眼圈去见他。
想到这里，安素只得将眼睛闭的更厉害，让自己能更快速的入眠。可就当她有那么一丁点的混意的时候，那两个跟着她的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而坐在安素身边与对面的人因为到站的关系，拉着行常便急匆匆的下车了。
两个黑衣的男子，跟随她很长时间的男子便坐在了她的身边。
“安小姐，你睡了吗？”身边的男子有着很柔和的声腔，在安素将睡未睡的时候这种腔调更是显得温柔。
安素仍旧闭着眼，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虽说她现在心跳的律动早已经飞快飞快的没个安稳。
“安小姐，”旁边的男子再度说道：“我知道因为你也早就发现了这一路来我们在跟着你的事情，但其实你不用害怕我们，我们是警察，这一路我们不过是要保护你而已。”
说着，两个男子将工作证拿了出来，安素眯着眼，轻轻地扫了一眼，但仍旧不说话。
“你可以叫我小刘，你没有见过我，我一直是在警局的办公室工作的，但整个案子我了解的一清二楚，毕竟我跟着常国哥侦破了好些个案件，你可能不是很了解你目前的情势。”
安素仍旧闭着眼睛，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真想将自己的背包一下子塞在那个叫什么“小刘”的嘴巴里。说什么说？哼，
就那样笨拙的手段还要拿过来骗她吗？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觉得我是在骗你。”那个小刘说道：“但我希望安小姐可以首先弄明白一个事情，那就是我们是真真正正的警察，是人民的公仆，我们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绝对不会。”
说到这里，安素的眼皮才稍微的挑了一下。
“有人在跟踪你，你知道吗？”小刘压低了声音道：“除了我们还有一个人在跟踪你，是个老头子，那个老头子是个惯犯了，不知你有没有听几个月前发生在b市的美少女奸杀案，那个老头子便是凶手只可惜狡猾的很，上一次被他跑掉了，我们跟他很久了，
在几个星期钱我们就发现他在你小区附近转悠，最初他的目标好像并不是你而是c栋十三层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只可惜那个女孩并不是独居，而是和她的哥哥住一起，后来我们便看见他在你的门前晃荡了，到了现在他跟着你上了火车，我们基本可以锁定他现在的下手对象是你，所以，安小姐请您配合我们一下，不仅是为了我们的工作，更为了您自身的性命，可以吗？”
安素睁开了眼睛，她睁开眼睛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配合小刘，或者说一下子相信了小刘嘴里的话。只是因为睡意长久不来而火车遥遥无期，与其闭着眼睛发呆不如说和这些个“骗子”谈一谈，斗智斗勇来的更刺激一点。
见安素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副认真听的样子，小刘讲的更起劲了。
“你看，生命是多么的重要，凶手又是多么的可恶，那样美丽的少女就遇害了，安小姐，你是没有见过那些个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无端被人杀害时的失望，悲愤，伤心欲绝的情景，我保证他们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只要您听一次，您就再也不想，不敢听了，那种感觉，哎，这的好像是一把钳子夹住了心脏要将心脏捏碎一般。”
安素微微的笑了一下，她忽地有点佩服眼前的这个小刘。能讲话讲的如此形象生动的警察不多，他应就算一个，想来平时一定很爱看书，内在的底蕴极其的不错。
时一定很爱看书，内在的底蕴极其的不错。
“试想一下，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安小姐您的身上，因为您的不想配合，导致您无端的丧命那么您的父母该是怎样的伤心欲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不消我说，想必您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安素勾起了嘴角，她轻声道：“嗯，的确很让人伤痛欲绝，可是我的父亲在我很早以前就死了，我的继父也死去了，且我的继父便是我找人杀的。”
安素猛地一笑，鲜红的嘴唇在刺眼的灯光下，强烈而明媚的像一朵红罂粟。
小刘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安素，好半天才缓缓说道：“希望安小姐是在和我们开玩笑。”
安素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也没开玩笑，只是想辩驳下你刚刚说的观点一样，你说他们会因为我的死亡而伤心欲绝，可并不是这样，我的生母她明明知道我的继从我十二岁的时候便开始猥亵我，可是为了不失掉我的继父这块金砖头，她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的继父死了，按照法律来看我的生母会继承一大笔钱财，虽然前几天她还在电话里哭的跟个什么似的，
但是我可以跟你打赌，她现在一定在睡梦中都乐开了花，我更可以和你打赌，现在她一定光明正大的叫了身强力壮，面容俊朗的‘鸭子’在我继父宽旷的复式别墅中玩的畅快来，倘若她此刻又接到了我的死讯，她一定会因为我继父的遗产完完全全是她的了而感到更加快乐。”
第249章 人的寿命是七十五岁
安素涂了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不住的吐出一些在旁人听来简直不可思议，像是天方夜谭的故事。可这样的故事就那样真切的发生在她身上，可现在她将这天方夜谭的故事讲了出来，那样的平静自然，语调优美，听起来好像在读一篇描写美景的别有韵味的散文，而不是一个有关生死的大事。
“真抱歉，我不该提最初的话题，勾起了您的伤心事，实在对不住。”小刘彬彬有礼的满是歉意的说。
安素再度摇摇头，“这和你无关，更何况你为什么要说这是伤心的事？我的继父被我找人干掉了，我的母亲再也不会烦我了，我要是被杀了便再也不用在这个痛苦又冰冷的世界活着了，这三件事怎么会是伤心的事？我看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令人愉悦的事情吧。”
“安小姐对生活丧失了希望，这样并不好，毕竟您现在才二十五岁吧，倘若人的寿命是七十五岁，那么您不过才走过了人生三分之一的旅程，在您的人生中还有三分之二的旅程等着您去走，无数的风景等着您去看，对于前方到底是什么难道您一点都不好奇？我可是听说好奇心是人类最基本的心理啊，相信您一定很好奇。”小刘挑挑眉，直觉告诉他他今日遇见了一个很难搞的人。
“可是，”安素迟疑了一下，随即又说道：“我一直觉得二十五岁就已经该死了，当然，我之所以会生出这个理由绝对不是什么很多人二十五岁就死了只不过到七十五岁才埋葬这样的句子，不可否认这种句子说的的确很对，但我却并不喜欢，我之所以那样说，我只是觉得人活着的一个很基本的要素在于一个人不应该让自己都感到恶心，如果你自己都恶心自己那别人又会如何看你？我知道人这一生只局限与别人的眼光与想法的确可笑，可这地球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怎么能不关注别人的看法来？”
安素笑笑，继续说道：“还有，至于你们刚刚说的什么跟着我好长时间的老头，抱歉的很我根本就没有看见，倒是你们的人在几个星期前便在我的门口鬼鬼祟祟了，这一点我倒是无比的明确。”
“凶手怎么可能让您看见？更何况是一个狡猾至极的凶手？我们之所以在您家门口晃悠，一方面是要保护您的安全，另一方面是因为那个凶手最初要下手的对象并不是您，我们只好在小区中四处打探那个凶手的动机。”“哦。”安素发出一个长长的哦，随后又说道：“是这样吗？那真是多谢你们了，那你们想我怎么帮助你们？”
小刘的脸上顷刻泛起了笑意，“很简单，只要安小姐一会儿下车后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将那个老头引过去，我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下子将他擒获便可以了。”
“这么简单？”安素伸出手看了看自己新做好的甲，“可是我一下车就有人来接我，我可能不是很需要去什么偏僻的地方，那个怪老头好像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安小姐是在装聋作哑吗？安小姐那样的聪明怎么会不懂我们的意思？是的，可能就像刚才安小姐说的那样，您不担心自己的生命，但是我想您的意思也是，如果性命可以以一种轻松的平静的方式结束的话那的确可行，但若是以一种暴力的让人疼痛的方式结束，我相信安小姐一定会觉得痛苦至极，再说了，只与安小姐聊了这么一会儿，我便相信安小姐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假若放走了这个凶手就算他放过了安小姐，那肯定还有更无辜的少女命丧他手，安小姐就不愿意配合我们一下，斩草除根，将这社会的害虫斩掉吗？”小刘义正言辞的说道。
“说实话，我觉得你不适合当一个警察，而是应该去当一个演说家。”安素笑了一下，将心中的想法尽数说了出来。
“倘若这样的言辞能说动安小姐配合我们，我倒真愿意在以后去当个警察界的演说家。”小刘回道。
安素低着头思考了一会，随后她猛地一笑，带着点商量的口气道：“要不这样吧，你看距离下车还有还几个小时来，你们就坐在这儿，让我睡一会儿，思考一会儿，等有了结果便再告诉你们好不好？”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片刻后，小刘点点头，“可以，时间的确不早了，您可以再睡一会。”
安素点点头，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个黑色的口罩带上，然后取出耳机手机等物品。
她再度侧着头，靠在背椅上。将手机拿在手里，电出对话框后，快速的输入：“刚刚的谈话你都听见了吧，这个小刘真是有才华。”
“嗯，口才的确好。”那边的人立刻回了一句。
“那我要怎么办？直接拒绝吧。”安素问。
“为什么要拒绝？”那边的人说道。
“因为这不在我们的计划之类啊，你不是说你没见过婚礼嘛，我们不是要一起去参加婚礼吗？所以我觉得所有的事情应该
在婚礼之后发生，如果谁破坏了婚礼本来的完美，谁就是魔鬼的代言人。”
“谁破坏了婚礼的完美谁就是魔鬼的代言人？”对面的人将话语重复了一遍，好像是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嗯呐。”安素确定道。
“婚礼是不可以被破坏的吗？”男子问。
“对，婚礼是喜事，可能一辈子只有一次是不可以被破坏的。”
“这样哦。”男子发过来一个了解的表情，随后又发过来一串文字道：“一件喜事？婚礼的主人公都是快乐的吗？”
“要不来？都结婚了，准确的说，是恋爱了那么长时间都结婚了，为什么不快乐？”安素忽地觉得自己像个妈妈一样在耐心的给什么都明白的小孩解释着成人的世界专有的名词。
“都是快乐啊？那为什么我见过那么多充满了争吵，抱怨，冷战，甚至暴力的婚姻？他们不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走进婚姻的殿堂的吗？他们不是在结婚的时候很快乐吗？”男子再度问。
安素的心一揪，她的手在一刹那间好像变得生硬无比，“因为在那一刻他们是快乐的，后来很多事情都变了。”
“是吗？这样哦。”男子说。
“那结了婚之后他们都会幸福吗？”他再度问。
“不知道。”这一次安素没有任何肯定的说法，只是说不知道。
“既然无法确保幸福，那便不能说是喜事，那也不能说人生只有一次，那么婚姻是可以破坏的。”男子发过来信息，在最后他又附加了一句，“若是如此，那两个人结婚的意义是什么？”
安素握着手机，一时之间起了很怅然的心绪，她想了又想，思考了又思考，终于在手机上一字一句的写道：“很多事情是不可以求意义的，如果每一件事都要求个意义，求个有用无用，那么生命就会变得很索然无味，就像我最初在没学习芭蕾舞之前我学习了爵士舞.
第250章 我会保护你
是的，在学习那个舞蹈的时候我们一群人都抱着一定要跳的很好看的目的去的，但是你知道这种东西没有几年的功夫根本做不到好看，我们只学了半年，并没有过多的收获，那么我们就一定要什么收获吗？在期间我们流了很多的汗水，锻炼了身体，这不就够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求个学到了什么？“打完这段话后，安素只觉得自己这段话说的莫名其妙又毫无逻辑道理，可是安素还是没有点删除键，而是直接发送了过去。
“爵士舞学了一半不想学了，过段时间可以再学，绘画课上了一半不想上了，过段时间还可以再上，那么婚姻也能以此类推吗？是不是结婚了半年不想在一起了，便可以离去然后想结在结？”男子的问题更是犀利，让安素不悦的眉头再皱了皱。
男子继续发来信息道：“你们都把结婚的地方叫做殿堂，你们都叫他们神圣的殿堂，你们都认为婚姻不可破坏，那么为什么在之后又当婚姻是儿戏？”
哎，安素在内心里叹了口气。他不相信婚姻的，真的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安素索性赌气的回道：“哼，我不和你说了。”满是撒娇的意味，但安素在已发送后便开始担心了，说实话她还从来没有跟他撒过娇来，也不知道他会作何表态，这家伙不会再傻不愣登的问一句：“你干嘛不和我说话吧？”
但在之后男子并没有多说，只是简短的回道：“跟他们去，我会保护你。”
“什么？”安素发出大大的问号。虽然“我会保护你”这几个字让她很是安心，但是能不冒险不是好的吗？为什么非要再冒险一次？
“听我的，跟他们去，我们可以趁机摆脱掉他们。”男子再度说。
“摆脱掉？真的？”安素带着点惊奇的问，这个男子果真是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地步吗？
“当然，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男子应了后，便很长时间没有回声。
安素看着不时眼睛往这边瞟的小刘，“那好吧，你的口才说服了我，我答应配合你们，一下车我就将那个老头引去，虽说现在我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而且我也不知要将那个凶手引到哪里去，火车站附近人应该都很多吧。”
一听安素答应了，小刘立马笑嘻嘻道：“这一点安小姐就不用担心了，我们都勘察好了，车站附近人的确很多，但是从
车站出来穿过马路，需要过一个小巷子，那条巷子里人多眼杂，基本上是与红灯区接轨的，那时候安小姐可以装成打电话不想被人影响的样子跑到那个角落去，然后我们就能将他擒获。”“嗯，那好。”安素点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只是打了个哈欠，长久未来的睡意慢慢的侵袭她的眼皮，最后安
素终于被睡意侵占，歪着脑袋睡在了靠背上。常国在凌晨三点的时候便到达了森林饭店。但到那里的时候森林饭店已经贴上了客满的牌子。常国也是知道的，这种高级饭店，上层都是带住宿的，但可惜的很因为十一将近，他们一伙人被服务员毫不留情的请了出去，顺带着服务员还和他们一伙
人说了句：“抱歉，我们饭店很是讲究安全的，也极其保证客人的**，你们没有出行证，请早点出去吧。”
常国一行人无奈的叹着气，在令人瑟瑟发抖的空气中战战兢兢的掏出手机将附近的住房搜索了便。
“我去，常国哥，我们要露宿街头了。”小周哈着气，吐槽了一句。
“真不愧是要十一了，这都全满了。”小周喊道。
刘狂裹紧了自己的衣服，恨恨道：“废话，老头子我不是早和你们说了，要早点定酒店吗？这是十一，这片地方又他丫靠着景区肯定早就满了啊。”
最后出于极度无奈下，一行人只好联系了当地的警方，在警局中将就度过了一个夜晚。因为这事，常国的领导能力再度被刘狂狠狠的吐槽了一遍。
而他们一群人狼狈的不得了的景象倒是被森林饭店顶层的那个男子看在了眼里。
他微微的笑了笑，然后将窗帘放下，自己又回到了床上慢慢的躺下。
但他却没有将窗户关严实，外面带着点寒意的风不住的往屋子中吹，那些凉凉的风明明小的可怜但还是在顷刻间便吹走了原本屋子中那全是暖意的暖气。
他也不该被子，只是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躺在柔软而又洁白的床上。眯着眼，但没有睡觉，就像那晚和刘狂说的那样，睡觉这种东西永远于事无补，睡一觉起来后除了油光满脸外说不定一不小心还会落得个头昏目胀，脖颈酸痛的效果。
当然与这些东西比起来，他更害怕的是，一睡觉便会做梦。做梦这件事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年轻的时候他的佛洛依德的梦的解说，以及什么精神分析说。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那个老头子的观点便是，“在现实世界中得不到的东西，在梦里大部分可以得到。”这便是我们常说的“白日梦”的道理。
而且到现在他也总是会听人家说，“梦里什么都有，去做梦吧。”
难道梦真的是一个美好的象征吗？难道在梦中真的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吗？可为什么一闭上眼睛，涌现在他眼前的，脑海中的便是无穷无尽，充满了灰**调的画面？
那画面中有这哭喊，挣扎，暴力，殴打，鲜血，种种种种。
在那个画面里平时温和的像个小绵羊一样的人突然开始去掠夺，去使用暴力。那个白色的小绵羊一点点的变成灰色，黑色，它沉默着，慢慢的由最初的咬食青草变成了吞饮鲜血？
最后那个原先纯白的如雪一样的绵羊莫名其妙的一层层退去羊皮显示出里面闪着黑光的毛衣。哦，那是一头狼。像这样可怕的梦，男子只要闭上眼睛，就会以电光火石的速度飞进他的脑海中。多少次他从梦中醒来，一遍一遍的控诉着自己根本就不想做这样的梦，自己明明在说服自己想一点美好的事情，例如吃一顿极其不错的美食可后来他才发现思维根本无法被控制。
自己说了几百遍要想什么，为什么大脑还是控制不住的往那些个害怕的事情上去想？
第251章 三年了
他暴躁，愤怒，又无助。
除了这些，他还总记得那个小眼睛的陈锋曾在他耳边叹息一样的讲：“如果这世界上吃饭与睡觉都成了两件痛苦至极的事情，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时候他刚从自己身上下来，大汗淋漓的，声音还有些兴奋过后的余味。
刘玄德，他轻轻的念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他很久都没有年过自己的名字了，也有很久都没有听过别人念他的名字了，最近一次念他名字的人恰巧的很，竟然还是常国，只不过那时候他不是在叫他，而是在陈述一个案子，在那个案子里常国把刘玄德定义为头号嫌疑犯，亦或者说是凶手。
想来自己也“死了”三年了，三年了，这个时间也足够将自己从他人的记忆中消除不是吗？更何况这世界上本来记着他的就没有多少人。
而且那个他曾经希望那个能记住他一辈子的人，自动的选择将他遗忘。
你看，活了那么久，连一个想要记着自己的人都没有，那活着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刘玄德将双手放在脑袋后面，继续闭着眼睛吹着冷风。是的，死亡是不需要期盼的也不需要害怕的因为它是一个定数，它早晚会来，但活着可就不一样了。
活着是未知，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你的人生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故。是飞来横祸让你一夕之间失去所有，还是一不小心中了**彩让你一夜暴富？
都有可能，都会发生。活着本身是未知，而这未知中充满了刺激，这种刺激带着无限的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又包含着无数的挑战性。这种挑战性又让你去拼搏，努力付出汗水与泪水，最后生活被各种各样的水染得五颜六色，多姿多彩，这大概便是生活的最终的本质。
只可惜啊。刘玄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生活本身是那样的多姿多彩富有挑战。而我为什么会这么快的将自己的生活过成了一瓶墨水来？整日将自己放在仇恨之中浸泡？这样很不对，刘玄德知道，但上了膛之后打出去的子弹是不能回头的。
所以刘玄德，想了想，这大概便是很多人想要自杀的原因吧。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将生活过得糟糕透顶，也知道应该将生活翻开一个新的篇章，但无奈何，那篇章来的他厚重，无法翻开，你唯一所能做的不过是从头开始。
可什么叫重头开始？回归生命的本源？当然是死亡。
如果人生真的是一段旅程，死亡是这段旅程的终点站的话，那是不是到达了终点站，结束了这段旅程后可以再度开始一个旅程？
那样便可以开始一个全新的自我？
不知道，但是也许可以。所以抱着这一丝也许可以的机会，很多人选择了提前到达终点站。
刘玄德不做任何的否定，他将压在头脑下已经有些发酸的双手取了出来。
或许吧，反正自己挺想提前结束掉这样的生活的。他想。
或许吧，反正自己挺想提前结束掉这样的生活的。他想。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窗台边将留了一个缝隙的窗户牢牢的关住。
“好了。”他露出一抹很是清秀的笑容。是的，生活很艰苦，他也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是在死亡没有来临之前，还是要积极过好每一天啊！毕竟这是一种态度！
做好了一切之后，刘玄德走进了浴室中，在装潢华美的浴室中简单的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裹着浴巾拉上被子躺在了床上。
现在是凌晨四点钟，距离安素的到达还有两个小时，自己从这里到车站需要一个小时。
哦，**，刘玄德不悦的说了句脏话。如果还要考察敌情外加上自己装备一下的话，那就只剩下半个小时的睡眠了！
算了，既然都要死亡了，那么这半个小时便是自己所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时间了，还是好好的珍惜吧。
想着他便闭上了眼睛，就像往常一样，噩梦还是会照常侵袭。
在睡梦中他再度看见自己，浑身不着衣服的被手铐拷在某个地方，一头纯白的绵羊手里拿着鞭子狠狠的一鞭一鞭的抽在自己的身上。
绽开的白皙的皮肉里流露出颜色鲜红的血液，皮鞭上沾染了血液，自己好像死了一般奄奄一息的只留着一**气，但就是这样那只小绵羊却还是照常的挥动着鞭子，好像真的要将他生生打死。
最后那只小绵羊打累了，便忽地开始抱着他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开始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想要伤害你，我真的一点都不想伤害你，你是不是很疼？”
那只小绵羊问的时候眼泪不住掉，真的是无辜极了。
自己应该原谅他的，他都那样伤心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想伤害你，这可恶的世界，为什么疼痛不能转移？为什么呢？”那只小绵羊大声的责问。
他撑着仅剩的一口气也跟着慢慢的问，“是啊，为什么疼痛不能转移？”
他已经忘了两个人的对话是怎样结束的了，也忘了为什么自己浑身鲜血还是没有死掉，他只是记得在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满身鲜血的摇摇头，慢慢的说道：“没事，我原谅你。”他原谅了他，于是从第二天开始，这样的事情便再度发生了。
于是周而复始，于是......
沉沉的梦境持续了半个小时，在半个小时后刘玄德还是醒了过来。虽然没有像人家说的睡过觉之后神清气爽，精神百振的感觉，但刘玄德还是心怀敬意，毕竟自己从这梦境之中醒了过来啊。
人生变得不敢奢望，没有一觉不醒便是一种上天的恩赐。
他再度将窗户拉开个小缝，外面微凉的天气已经带着一丝晨曦的微光。其实他很想将死亡是几天之后的事情，现在还不到死亡的时间，活着和死亡是不能搅浑的。
他一直分的很清楚。
在洗漱过后，他在房间中拉展肌肉，使浑身每一块都经历过训练的肌肉充满力量。然后在穿衣镜前欣赏自己的肌肉，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以前比女生都要娇弱的自己竟会成为一个半职业的杀手。
在美国三年的训练改变了他太多，但人生需要改变，他忽地记起道家那句：“变则通。”一想到这里，他便深深的叹口气，嘴巴抿成个笔直的一字，他本想着这次回来怎么说也要往武当山去一次，毕竟那种风雪上武当的感觉他只在书中读过，现实生活中他也想试一次的。
可是...
他低头望了望手腕上的那个黑色的腕表，那个腕表对于他相对纤细的手腕来说有一点大，因为他纤细的手腕戴的是一只很女性化的粉色腕表，那只粉色腕表是梦境中那只饮血的绵羊送给他的，情侣款的，那只绵羊有这蓝色的腕表，但是他应该早就扔掉了吧。
没有情感的礼物是得不到别人重视的吧，会被随意的用掉吧。
嗯，三年前那只粉红的腕表随着他的“尸体”一起下葬了，死去了，代表着从前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