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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林家的桂花糕比其他人家做得都好吃,魏家的梅花酿宫里的都及不上等等,林氏嫁入伯府林老夫人也陪嫁了一些秘方,就如华好以前泡澡所用来调养身子的秘方,还有她看过的那张酿酒的秘方等等。
不过以前华好对于酒这类东西不感冒,也就看过就忘了,不过现在想着既然是开酒楼,那么酒水就是避免不了的,要是自家酿出与众不同的酒来,且不是一大特色吗?
华好越想越兴奋,沉下心来在脑海里搜寻了一边,加加减减好半天才把脑海里那到酿酒的方子给翻了出来。
华好看看没有什么缺漏的,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夫人!”新买来的三等丫鬟秋香看到华来忙上去行礼。
华好看了她一眼,记得是刚提拔上来的四个三等之一的秋香,对她点点头,一边往主屋走一边吩咐道:“去把你碧瑶姐姐找来,就说我有事要吩咐!”
秋香听了恭敬的应了声是,转身快步的离开了。
华好见她没有半点疑惑或是好奇的神情,只是恭敬的执行主子的吩咐,很是满意,暗暗点头。
等碧瑶掀起厚厚的帘子走进来时,华好已经在屋里转了两圈。
华好一看到她来就忙把人拉进内屋,主仆两叽叽咕咕了一阵,碧瑶才笑着走了出来。
碧瑶出了门去,又去外院找了顾白,又跟顾白叽叽咕咕一阵,在顾白惊诧的目光中回了后院。
顾长归晚上回来,看到华好问道:“听说你让顾白找一个会酿酒的师傅?”
华好笑着给他脱了沾上雪花的大毛鹤氅,又把自己的手炉递给他暖手,听了笑着点点头。
“我今天在书房练字时突然想起以前在母亲的嫁妆里看到一张酿酒的方子,你知道我舅家对于这些是很精通的,就想着我们不是要开酒楼吗?我想这大同府酒楼就有好几家了,我们的酒楼要想打出名堂站稳脚跟,特色菜必不可少,这酒也是一样,要是能有一道好酒,还愁我们的酒楼不火?”
顾长归听了不由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小鼻子笑道:“看来我这夫人不光是聪明机灵,还是官家理财的好手,这才理出一个头绪你就想到这么多了。”
华好轻轻的把鼻子上的大手拍去,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嘱咐道:“你也看着些,让顾白找的人务必可靠,这可是我舅家的不外传秘方。”
“那你要跟岳母商量才是。”顾长归道。
“那是当然,我已经写信给母亲了,还请她老人家帮忙寻摸两个厨艺好的厨子过来。”
顾长归见她什么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心里很是高兴,夫妻俩腻歪了一阵才双双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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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天气实在太冷了!”碧露裹着厚厚的棉袄跺着脚进来,边抱怨道。
华好披着雪白的狐狸毛大氅窝在炕上看书,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来。
“又下雪了?”
“这鬼天气什么时候不下雪的?”
华好丢开手中的书本,下炕趿上毛茸茸的拖鞋走到窗前,外面白茫茫一片,天空还飘着鹅毛般的大雪。
“这边关的天气是比京城恶劣得多。”华好说的,又蹙起眉头,担忧的道:“这样的天气表哥他们还出去打猎,也不知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夫人放心吧,老爷是什么人?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再说他们在这边也是熟悉了的,不像我们刚来不适应,你看街上不还有逛街游玩吗?”
华好一想也是,不过不知怎的,这心里还是不踏实得很,看书也看不进去,索性让碧露找出绣篓来做起针线活。
惊山外的密林大道上,踏踏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疾驰而来,片刻功夫,十几乘黑衣骏马飞驰而至,宽大的黑色大氅在风中扬起沙沙的声响,惊起树冠上的皑皑白雪散落一地,又把马儿扬起的马蹄覆盖。
突然,打头的骑士突然勒住马缰,马儿前蹄高高扬起,粗大的鼻孔喷出一股白雾。
后面的人见了皆勒住了马绳,看了过来。
“怎么啦大哥?”一个骑枣红马的骑士开口问道,只不过他的脸皆被厚布挡着,说出的话也是嗡嗡的听不甚明。
顾长归解下脸上挡风的厚布巾,并没有马上回答许明的问话,而是凝神细听半晌,才脸色凝重的道:“不能再前行了,我们遇到戎敌了。”
大家都是一惊,众人对视一眼,都看向顾长归。
“遇到就遇到,小爷我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正手痒痒呢,正好拿这些龟儿子练练手。”许明跃跃欲试。
“大哥,对方人数多吗?”袁弘舒问道。
顾长归看了身后的众兄弟一眼,说道:“应该不多,没有大批的马蹄声。”
后又看了看周围和身后凌乱的马蹄印,“看来我们是无法搞偷袭的了。”
“既然对方人数不多,还搞什么偷袭,直接冲过去杀他个奶奶的!”许明嚷嚷道。
袁弘舒道:“只有搞突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顾长归解下胯下的马鞍,双足一蹬,人也腾空而起,顺势攀上了旁边的一个大树,蹬蹬蹬,片刻功夫就攀上了高高的树顶,在上面四处凝视了片刻才下来。
“敌人离我们不足五十米的距离,做好准备!”顾长归说着扣紧马鞍,手一扬,十几乘快马如箭般冲了出去,片刻,山林中响起阵阵兵器碰撞的打斗声了惨叫哀嚎声,惊得出来觅食的小动物们四处逃窜,害怕受到牵连。
“哇,大哥,你不是说敌人人数不多吗?为什么会有四五十人,是我们的三四倍。”许明手中的大刀一挥,收割了一颗人头,嘴里还哇哇大叫。
顾长归似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在对方手中的长刀伸过来的身后头一偏,一个反手,手中的长剑刺入肉里,只听后面一个闷哼,重物倒地的声音。
“这几个人你就怕了?那大规模的战场你是如何应对的?”
“谁说我怕了?你站开,让我来,区区几个毛贼,还不够许爷爷练手的。”许明一刀砍向顾长归面前的敌人,对方脑袋被削了一半,他得意的向顾长归扬眉,耳边却响起剑流的破空声,他身子一歪,险险的避开了要害,肩膀却被划了一刀,疼得他龇牙。
顾长归摇头,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钉在了对方的胸口。
以一敌四,顾长归这边虽然战斗力惊人,但也用了一刻多钟才消灭了对方,好几人身上也是挂了彩。
“奶奶的,去死!”许明望了眼肩膀上翻飞的血肉,疼得龇牙咧嘴,又在地上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上狠狠的插了几刀解恨。
“好了,今天的猎物就是这些了,收拾一下回去吧!”袁弘舒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
大家快速的割下敌人的人头,挂在马背上,十几乘骏马又踏踏原路返回。
贾茂昌是后卫所辖千户,今天他正披着羊毛大氅盘膝坐在自己的营帐里翻阅文件时,就听营帐外突然闹哄哄的。
贾茂昌虽然是个粗人,但他做事时最不喜别人打扰,现在看到正要紧处却被人来了这么一出,心里是十二万分的不悦。
不过营帐里没有守卫兵,要想找人呵斥都不行,只得忍着性子丢开手中的文件,穿上军鞋掀开厚厚的毡帘走了出来。看到外面的情形时也是一愣,都顾不得刚才心里的那点子火气了,急急的走了过去。
“顾佥事,你们这是怎么啦?”
顾长归等人把各自马背上血淋淋的头颅外空地中一抛,片刻功夫就堆成了一大堆。
“贾千户!”顾长归对着目瞪口呆的贾茂昌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人,开口把今天他们的所为说了一边。
“今天我们本来是打算去城外打猎的,不过在途中遇到了这些戎敌,两方展开了厮杀,对方被我们全都带回来了。不过贾大人,以我看这些人不是意外,敌人可能有其他动作,希望你通知一下指挥使大人和其他将军门,要赶快紧急召开会儿。”
贾茂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面色一凝,看了顾长归等人周身的血污一眼,郑重的点点头。
“那好,我马上使人去请几位大人,顾佥事许小旗你们赶快去收拾一下来营帐结合,具体的事情我也不了解,还要你们来给大人们解说。”
“是!”几人齐声应是,都快速的散了开去。
顾长归没有回家,吩咐顾白回去取了套衣服过来,直接在卫所自己的营帐里随便擦洗了一下,又匆匆往指挥大营那里赶去。
华好亲自取了顾长归的衣服给顾白,眼睁睁的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半天没有动弹。
“夫人,回去吧,外面冷,当心吹了凉风感冒了,老爷也担心!”碧露轻声劝着。
华好点点头,拉紧了身上的貂毛大氅,还是感觉冷风飕飕的往脖子里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才站了不过短短功夫,头上碧露撑着的油纸伞已经堆起了薄薄一层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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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吧!”华好淡声道,顿了顿又吩咐,“约束好底下的人,让他们别到处乱窜,还有灶上的婆子,让她不要歇灶,老爷回来时有口热饭吃。”
“是,奴婢记下了!”平时比较粗心的碧露也觉今天有些不对劲,所以都不敢与平时那样与主子说笑了,安静的应是。
顾府华好坐立不安的时候,卫所大营的大人将军们都齐聚一堂,气氛沉重的谈论着。
“顾佥事,你来说说,这些戎敌是你们在什么地方遇到的,当时是个什么情形!”指挥使费阆端坐上首,目光看向下面右边第三个位置的顾长归。
“是,大人!”顾长归站起身,开口道:“我们是在惊山每梅谷林那里遇到这伙敌兵的,对方有四五十人的队伍,身穿鹿皮夹袄,不过脚上穿的是戎敌军营里同一发配的狼皮军鞋,可以判定这伙人不是山匪,还有他们所用的圆月弯刀。但这些人却是徒步穿过横断山脉,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不是前锋军,应该是斥候。”
顾长归的分析让营帐里众人都是一静,气氛更加凝重起来。半晌,费阆才沉重的说道:“看来,这个年不好过来呀!”
大家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敌人派了斥候进两国交界,除了打探敌情还能有什么?打探敌情的下一步就是发兵了。
“无论对方有没有这个意思,我们都要做好应对之策!”周老将军说道。
其他人自然也是这个意思,都齐声附和看向指挥使大人,费阆点点头,众人又就着要是敌人来攻如何防御如何攻守作了一番讨论。
事情分派下去,每个人身上的任务又多了好多,顾长归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听到外面丫鬟的通传,华好丢下手中的针线急急奔了出去,连鞋都来不及穿了,赤着白莲般的玉足踩在铺着厚厚绒毯的地面上,顾长归一进来,怀里就扑过来一个软软的小人,他顺势搂抱了起来,却看到她光着的小脚,脸不由沉了下来。
“怎么不穿鞋就下地?你不知外面有多冷?”
华好却不怵他,双手环绕着他脖颈由着他小心的把自己抱起放在暖融融的大炕上。
“屋里烧着地龙,地上铺着的毯子也厚,一点儿都不冷。”
顾长归一看也是,但还是训斥道:“虽然屋里不冷,但开门关门冷风大,下次可注意了。”
“是是是!我都听你的,下次注意着。”华好随便敷衍道,又拉住他的手上下左右打探,小心的问:“是不是要打仗了?”
卫所下达了防御敌人的命令,军队自然就要有调动,边城的百姓对这些事最为敏感了,这几天外面都流言四起了,即使华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听到了些风声,又结合那天顾白突然回来拿衣服,接着顾长归两天未归的事,她的猜测十有**。
果然,顾长归点了点头,不过摸着她的头道:“戎敌是有意来犯,不过不用担心,他们哪年不过来打几天的秋风?无非是他们那里的冬天寒冷,没有粮食过冬,想过来抢掠一番渡过这个冬天而已,不会有什么大阵仗。不过这段时日你要尽量少出门,我没时间照顾家里,我让顾白留在家里,有什么事你就找他。”
“那怎么行?顾白是你最信任的侍卫,当然是要跟在你身边。既然你都说了不会有什么大阵仗,家里你就别担心了,我会照顾好的,何况也不是光我们一家,这城里这么多达官显贵都没见人家大惊小怪的。”华好反对。
“我身边有其他人,顾白就留在你身边,这样上了战场我也可以无后顾之忧。好了,有吃的没有,我肚子饿了!”顾长归打断了她要张口的话。
刚说完厚厚的隔风毡帘就被从外面撩起,曼丝和秋雪提着两个大食盒走了进来,对着两人屈了屈膝,快速的把还冒着热气儿的饭食摆在桌上,又轻巧的退了出去。
华好见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坚持,就由着他安排。
“好了,饿坏了吧,快吃吧!”华好听他喊饿,心疼坏了,忙拉着人坐到饭桌旁,给他盛了碗熬得浓浓的鸡汤。
“先喝碗汤暖暖胃!”才给他布菜。
顾长归真的是饿了,军营里的饭菜都是大锅炖煮出来的,吃惯了自家厨子精心烧的佳肴,突然去吃那个,颇有些不习惯,所以这几天都没怎么吃好。
满满一桌菜食差不多都进了他一个人的胃里,华好本来就不饿,只象征性的夹了两箸,一直都忙着给他布菜。
饭后,净了手面,夫妻俩才相拥窝在暖炕上说着家常。
“这几天风雪大,铺子里的工人我都让停了,如今战事又起,以前预算我们酒楼在过年前能开张,现在看来不能了。”
顾长归靠坐在炕头上,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把玩着她披散在胸前的长发。
“停就停了,酒楼的事不忙,过年开也行,再说这风大雪大的,京城那边的厨子一时也赶不到。”
华好一想也是,遂靠在他怀里点点头,突然觉得眼前一暗,屏架那边的烛灯不知何时熄了,只有床头高脚架上的蜡烛还在燃着微弱的光。
她诧异的抬头,却撞进一双火热的深眸里。他低下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见她小脸羞红,如娇花绽放,不由身子一紧,一把把人抱起,大步往床榻走去。
第二天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她伸手一摸,还有些温热的气息。她翻身靠了进去,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她微红着脸,不由想起昨晚他的索求无度,腰又酸痛起来。
刚用过午膳,碧瑶笑着走了进来。
“姑娘,周府送来帖子,邀请您去府上坐坐!”
华好接过她手中的请帖,样式很普通的请帖,更周府的风格一贯相似。
“收拾一下,我们这就过去吧!”自从听说要打仗了,她心里也有些不稳,周府的帖子一来,想到还有熟悉的人,华好的心里也稳了一些。
“是!”碧瑶应声退了下去,很快二门上就传来消息,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华好带着碧瑶和曼丝,还有几个护卫,乘坐马车往城中而去。
路上行人虽然少了,但大家都没有太过慌乱的表现,足以看来顾长归所说的,对于打仗,边关的老百姓都已经习惯的事情。
轻轻叹了口气,华好放下了帘子。
“夫人怎么啦?有哪里不舒服吗?”碧瑶问。
华好摇摇头没有说话,靠坐车厢上闭目养神。马车很快在周府门口停下,左梅婷带着两个要好早就在等着了,看到他们的马车忙迎了上来。
“妹妹可来了,老夫人都念叨几遍了!”
“多谢姐姐,让老夫人担忧,真是罪过!”华好扶着碧瑶的手下了马车,走过去拉着左梅婷的手歉意的道。
“都不是外人,说什么见外的话?好了,我们快进去吧!”左梅婷挽着她的手,两人并肩外府里走去。
今天虽然没有在下雪,可天格外的冷,华好穿着厚厚的貂皮大氅,手里抱着乱手炉。左梅婷的穿戴也不遑多让,同样是灰青色貂毛大氅,捂得严严实实的。
“这边的天气是不是比南边冷多了?”左梅婷看了华好被冻得红彤彤的小脸笑问。
“是要冷一些,不过经常也冷,只不过没有这里冷得早和时间长,最暖和的要数江南那边了,我去过一次,不过我不太喜欢那里小雨绵延的天气,下雨就要下办过多月,且纷纷扬扬连绵不绝。”
“是不是就是人们说是的梅雨时节?”左梅婷一直生活在北方,对于书中所说的烟雨江南还是挺好奇的。
“应该是,不过那里担得起一句风光绮丽也不为过,左姐姐要是喜欢,何不早个机会去游玩一番?”
“说是这样说,但那又那样的条件?总不能丢下这一大家子自己跑去游玩吧?”左梅婷叹了口气道。
华好一听也是,但还是安慰道;“只要有心,机会总是会有的。”
“多谢妹妹安慰!”左梅婷笑笑,两人说话间很快就到了周老夫人所居的荣华院。
小丫鬟高高打起厚厚的毡帘,两人相携走了进去,暖阁里已经坐了好些人,周老夫人盘膝坐在炕头上,怀里抱着个四五岁胖乎乎的小男孩,旁边一个年轻的媳妇正弯腰低头说着什么,逗得老夫人更是笑眯了眼。华好看出那是周府的二少奶奶姜氏,听说这姜氏娘家是大同的一个世家,家底还不错。
周府两位未出阁的姑娘端着笑坐在下首的小锦杌上,并没有如周二奶奶那样与老夫人说笑逗乐,只静静倾听着。
两人一进屋,大家都齐齐看了过来。周老夫人看到两人忙高兴的对着两人招手。
“你们来了?快过来暖和暖和!”
两人由着丫鬟脱去身上厚厚的斗篷,把手中已经温热的手炉递给身后的碧瑶,才笑着向前屈膝给老夫人行礼问安。
“劳老夫人记挂了,一切都还好,老夫人最近身体可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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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这孩子就是嘴甜,我老婆子就喜欢嘴甜的孩子,快过来坐,这里暖和一些。”周老夫人让身边的丫鬟扶起华好哦,招手让她过来。
华好与屋里众人见了礼,才轻移莲步走了过去。
“嗯,手也暖和,看来你身边的丫鬟还算服侍得尽心!”待华好走近,周老夫人放开怀里的小胖墩,拉起华好的手,触手温热,满意的笑道。
华好心里一暖,看到眼前满脸慈爱的周老夫人,仿佛看到了远在京城的祖母,她们都是如此的关心着她,不由得眼眶有些湿润。
她垂下眼睑,笑着握着周老夫人的手道:“老夫人不用担心,我身边都是母亲精挑细选的人,都是忠心周到的人。”
“那就好,我就怕你刚来不习惯,要是因为一些小事生病了可不好!”
“是,多谢老夫人,我会注意的,您老也是!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这边的天气可真是冷。”
周三姑娘周怡望着上首聊得甚欢的几人,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和愤恨,很快又消失不见。她外旁边凑了凑,手中的绣帕掩嘴小声对旁边的周悦笑道:“二姐姐,看来我们老祖宗对这顾夫人可真好,连二嫂子都有些不及了,可惜了,要是早几年认识,就可以聘到我们家来,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呢!”
周二姑娘周悦淡淡瞥了她一眼,端起自己手中的茶盏没有说话。
周怡见此也觉无趣,坐直了身子,只不过袖中的双手紧紧捏紧。
“想必你也听说了吧,最近外面有些不太平,不过你不用担心,这样的事在这里时有发生,不是什么大事儿,那些戎敌也只是想来打打秋风,有什么大战他们还是不敢的。这段时日子恒那孩子肯定顾不了你,要不你搬到周府来陪我老婆子几日?”
华好知道周老夫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拿她当外人了,心里很是感动,但还是摇摇头,笑道:“老夫人不用担心我,既然您老人家都说出了什么大事,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您别看我人小,胆子可不小呢?”
她的话逗笑了几人。
“看不出来嘛,你小小的身子里住了个大大的胆子,那我们以后叫你华大胆算了。”周二奶奶掩嘴笑道。
“真是该打,人家漂漂亮亮的姑娘家被你取了什么破诨号?”
周大奶奶佯装轻轻拍了周二奶奶一记,大家都笑了。
众人说笑了一阵,周大夫人带着丫鬟婆子走就进来,给周老夫人请了安,众小辈又给她见了礼,周大夫人才笑着开口道:“厨房那边已经好了,老夫人看是否摆饭?”
“那就摆吧,你难得来,我们府上厨子虽然不如京城,但有一道拿手绝活,等下你好好尝尝看是否喜欢!”老夫人笑着对华好道。
“好,那就要打扰了!”
大家簇拥着老夫人往隔壁的花厅走去,丫鬟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华好在周府呆了一个下午,用过了晚膳才告辞离去。
外面天已经黑了,马车哒哒在街道上响起,华好抱着暖手炉靠坐在马车里,对面是碧瑶和曼丝两人。
“看来周府对我们老爷可是真心的好,如此给夫人脸面!”碧瑶用钳子拨着面前火炉里的碳火笑道。
华好微微一笑,赞同的点点头,“是呀,也还好有周老夫人一家,不然我可是两眼一抹黑,商量的人都没有一个。”
今天周家给华好下帖子的原因就是安慰她来着,让初次经历这些的华好不至于慌乱害怕,对此华好是十二万分的感激。
回到家顾长归还没有回来,不过递了口信,今晚可能不回来了,华好打发了顾白,叹了口气。
果然,后来一段时日顾长归都忙得脚不沾地,只偶尔回来一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要不是顾着家里这个,顾长归可能都要生在军营里了。
起初几天华好倒是忧心忡忡的,做什么事都很不得劲,不过几天后调节好了情绪,也就渐渐适应了,只要偶尔见到他,知道他安好就足够了。
见顾长归忙碌,华好也闲不住,前段时日特意让顾白找的酿酒师傅已经来了,这种手艺都是不外传的秘方,经过两方商定,酿酒师傅一家签了卖身契,住进了顾府。
像这种有手艺的人,本来是不愿签契约的,只不过顾白找来的这家有些特殊,他家本来也是好好的平民,开了一个小作坊,卖点酒水过日子,日子还过得去,不想惹上了当地的豪绅,最后搞得家破人亡,家里逃过一劫的只有这酿酒师和一个十二岁的小子还有一个七八岁的闺女。
父子几人逃荒到这边,又没有其他手艺,只有这一手酿酒的功夫,但没有本钱也是无法,在父子仨快要饿死的时候恰巧遇到了顾白,顾白好心酒了他们一命,后来听说顾白到处打听会酿酒手艺的师傅,父子仨一合计,为了报恩也为了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才向顾白投诚。
这天顾白领着那父子仨进了顾府,华好亲自接待了他们。
老父古八河是个三十多岁的小个子男人,佝偻着身子,像是四五十岁的样子,生活的磨难在他身上刻下深深的印记。不过目光清正,看来不是个偷奸耍滑的人。
小子古大海十二三岁了,长得瘦高高的,只不过面黄肌瘦。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有些胆怯懦弱,这也能理解,毕竟小小年纪就跟着父兄一路逃难讨生活。
看到这一家人,华好叹了口气。
“大叔,我们的情况想必顾白已经与你说清了,这方子是不外传的,你看----”
“夫人放心,小人愿意签死契,只望夫人能够收留,有个落脚的地方。”说着看了儿子女儿一眼,目光暗淡。
可以好好的当个平民,谁愿意为奴为婢?但为了儿子女儿能不被饿死冻死,也只得如此了。
古大海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的,但目光还是暗了下来,头也低低的垂着,只有古杏儿还不知道什么,小手紧紧拉着父亲的衣摆缩在他的背后。
看这一家人如此,华好从没受过什么磨难,心里也不落忍得很,想了想道:“大叔,你看这样如何?你的身契不改,这位小哥就签十年活契,在我家帮工几年,等他长大了,就放了他的身契。小姑娘也是同样如此,十年以后长大了,找个婆家我会放了你们的契书的。”
古河一听,忙拉着儿女跪了下来,激动得老泪纵横,结结实实的给华好磕了几个响头。
“多谢夫人,夫人仁爱,我古八河定为夫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谢谢夫人!”兄妹俩也跟着父亲给华好磕头,只听得砰砰向,这头磕得没有半点水分。
“快起来快起来。”华好忙让丫鬟把几人搀扶起来。
“大叔既然这样说了,你们的谢意我收下了,只望以后大家都能好好工作!”
华好看了父子仨身上破旧的旧棉袄,说道:“杏儿以后就在我院子里当差,大叔和小哥去找顾白,他会安排好你们的。”
父子仨人又感激涕零的谢了又谢,父子俩叮嘱了古杏儿几句,无非是好好听夫人和姐姐们的话,不可调皮等等,最后在古杏儿念念不舍的目光中退了出去。
古杏儿看着父兄远去的背影,瘪着小嘴要哭不哭,又看着这些不熟悉的人,揪着衣角,愈发不知所措起来。
看她这个样子,华好又叹了口气,挥挥手,让碧露带她下去梳洗。
碧露自来是个活泛性子,又可怜古杏儿的遭遇,轻声哄了几句,拉着人下去了。
“夫人歇歇吧,这些也不急在一时。”林姑姑端着一杯杏仁牛乳走了进来,劝着道。
“我这哪是着急,我这不是无聊得慌嘛!”华好接过杏仁牛乳吃了两口,笑着道。
碧路叹了口气,“辛苦夫人了,这要是在京城,无聊了可以去赴宴,可以邀约表姑娘们一起去上香游玩,也可以回伯府陪老夫人夫人聊天,哪像这里,去处都没有一个,还好老爷对夫人好,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说什么胡话呢?当然是老爷在那里夫人就在哪里了,虽然这日子是没京城舒服,但什么都没有相濡以沫的夫妻感情重要。”林姑姑先是斥了她一句,才拉着华好的手语重心长的劝导,生怕华好对顾长归生出怨怼之心,影响夫妻感情。
“姑姑放心,在跟着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同甘共苦的准备,何况这日子也是不错的,有吃有住还有丫鬟婆子伺候着。再说了表哥在外辛苦也是为了这个家,把这个家打理好是我的责任,有什么好抱怨的。”华好拍着林姑姑的手安稳道。
听了华好的话,林姑姑欣慰的点点头,觉得她的姑娘是真正的长大了。而碧瑶则有些羞愧,诺诺不敢言。
华好哪能不知她的心里,笑着安稳她,“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要记住我,现在我首先是这顾府主母,其次才是华府的姑娘,不能在如以前那般只知道自己舒服玩耍了。再有,能与表哥长久一处是我最幸福的事,何况他在外辛苦,我更应该心疼他,不能因为一些琐事生出埋怨之心,你们也一样,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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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林姑姑和华好的话,碧露心里很是羞愧,诺诺的应是。
“老爷?”林姑姑惊呼,华好惊讶的看过去,看到顾长归裹着宽大的墨色大氅,站在门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大氅上头发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雪花,显然是刚回来的。
“你回来了?”华好高兴的迎了上去,拉着他的手,入手一片冰凉,心疼的道:“回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你看手都冻着了,快进来,碧瑶,快去准备饭食,要热热的。”
林姑姑和碧瑶对视一眼,眼里闪过笑意,忙应是,给两人行了一礼,悄悄退了出去。
此时华好可顾不得她俩的揶揄,急急把顾长归拉到炕上,踮起脚把他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丢在一边,又把自己热乎乎的暖手炉塞到他手里,找来一块宽大的干毛巾给他擦拭有些湿润的头发。
顾长归一动不动,由着她摆布,看着小女人像个螺坨一样围着他团团转,心里就像喝了一壶美酒,甜丝丝热乎乎的,通体舒泰。
待身上暖和,双手也热乎乎的了,才丢掉手中的暖手炉,一把把早就眼馋不已的小女人搂进怀里揉搓。
华好本在专心的给他擦拭长发,不料一个天旋地转,人也跌倒了一温暖厚实的怀抱里,吓得她一个惊呼,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就被他压在身下狠狠的欺负了起来。
不知过来多久,华好只觉自己快要窒息至死的时候,身上一松,逮到空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顾长归看小人儿娇喘吁吁的模样,心底又是一热,但知道现在不是好时候,只得强压下心底的躁动,闷笑了起来。
“还笑!我都快被你闷死了!”华好感觉到他激烈抖动的胸膛,羞窘得不行,抡起粉拳打了过去。
这对顾长归来说,就像是挠痒痒般,心里实在痒得不行,压着人又欺负了一顿,等他稍稍解了馋,温柔的把怀里被欺负得不行的小女人收拾好,外面林姑姑几人已经是等得心焦焦。
顾长归呼啦啦吃了两大碗鸡丝面,肚子里暖乎乎的,才满足的放下了筷子。
华好看得心疼不已,服侍他梳洗过后,窝在他怀里才问起这几天他在外面的情况。
“外面战事是不是如何了?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你看你都瘦了,要是不急,我让林泉给你送饭过去?”顾白整天都是跟在他身后,现在可不是使唤顾白的好时候。
“也还好,只是我的胃口被你养刁了,以前觉得还可入口的军营伙食现在是有些吃不进去。”他一手搂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一手把玩着她如瀑的青丝,懒洋洋的笑道。
她心里甜丝丝的,抿嘴笑,“那明天起,我让灶上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他嘿嘿一笑,大脑袋窝在她馨香的脖颈处蹭了蹭,含笑的声音从她脖颈后传来,“不用了,逗你玩得,这几天毕竟要紧,军营里不许有其他人出入,再说你相公我不是那等中口腹之欲的人,我重的是你这道美味的大餐,你不知道,这段时日我有多想你,都想得痛了。”说着拿起她柔软的小手按去。
焦心不已的她被他突然的不正经说的面红耳赤,手心下又是火烫一片,整个人都快要被烧起来了,泪眼汪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到如花般娇艳的小妻子,他那还忍受得了?瞬间化身一匹饿狼,狠狠的扑下身下垂涎已久的美味小羊羔,美味的小羊羔当然是被吃干抹净,女人的娇吟声、求饶,男人的喘息、诱哄持续了一晚。
次日华好醒来时,已经快正午了,身边早已经没有了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知道自己不能矫情,很快收拾好心情,摇了摇床边的响铃,几个大丫鬟很快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顾长归昨晚吃饱喝足,今天心情异常舒畅,这点变化他身边的几人感觉异常明显,几人挤眉弄眼暗笑不已,前几天被他操得死去活来,今天却风和日丽,看来下次再被超负荷训练的时候,就劝着老大回家一趟,几人如此想着。
顾长归睨了贼眉鼠眼的属下一眼,好心情的没有多加追究,带着几人回了自己的营帐,从怀里掏出地图铺在桌上,那几人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神态郑重起来。
顾长归厉眼一扫,满意的点点头。
“我们的人传来消息,此次对方领队是个叫乌克满的人,此人虽然名声不显,但极为不简单,北戎此次派他前来,看来不是如我们以为的打秋风那么简单而已,大家要做好准备。”顾长归的声音异常凝重,不想是吓唬人。
营帐里的众人都是一惊,面面相觑。还是袁鸿舒率先开口。
“这么说来,北戎是准备来个出其不意,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了?”
“怕他奶奶个熊?老子早就闲的浑身难受了,北蛮子来了刚好给我老鲁练练手,不然哪天我老鲁这身杀敌的本事就要退步了。”鲁大志无论何时说话都声如宏钟。
“不可轻敌,要知道骄兵必败!”顾长归蹙眉郑重提醒道。
顾长归从来不是个会长他人威风的人,但看他此次的严谨态度,对方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大家都郑重起来。
“指挥史大人知道了吗?”许明问。
“应该是收到情报了的,不过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等下我过去试探一下。”
几人都对他试探二字没有任何异议,要知道,要是指挥史哪里还没收到这个消息,而顾长归这里率先知道了,你让人指挥史如何想的?到时少不了你小鞋穿,何况这位指挥史大人的后台可是坐在大同府内的那位总兵大人。
几人商量了几句,各自散了,袁鸿舒笑着留了下来,等众人都走了,他才轻声问道:“兄长有没有想过通过这次机会扳倒费阆?要知道,这样送上门的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
顾长归忖度了片刻还是摇摇头,“还是算了,我是想扳倒费阆甚至武家那几个废物,但其他手段也就罢了,我可不能用将士门的性命去作为达到自己目的的渠道,那我成什么人了?还有脸面坐在这里?”
216:
听了他的话,袁鸿舒不知是该失望还是该欣慰。毕竟他决定以后跟着他,是希望他能步步高升,那样下面的人机会也就大。
但作为一名将士,他也是希望跟着一位有底线,能真心实意为这些将士门考虑的主帅,毕竟谁的命都是命,不是那低贱的牲畜。
“那也罢,不过我会随时注意着那边的,虽然不能以此给那费阆一点颜色,但其他机会还是有的。”
至于什么机会,两人都没说出口。
顾长归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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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扑簌簌下了一个冬天,满山满野都是白茫茫一片,不过今日却各位的有个好天气,猫了一冬的太阳终于舍得出门,又与大地见面了。、
华好抬头眯眼仰望天空,金黄色阳光照射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大地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心情异常好,其实这样的天气比下雪还要寒冷上几分,不过即使这样,看到好久不见的阳光,心情也是舒畅的。
“碧瑶,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逛逛吧!”华好忍着伸懒腰的冲动,笑着对碧瑶说道。
碧瑶看看天,又看看百无聊赖的主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同意了,只不过亲自服侍她穿了厚厚的锦缎鼠皮袄裙,外面还披着厚厚的貂皮大氅,穿上鹿皮小靴,手里还抱着烧得旺旺的暖手炉,连马车里的碳火也是烧得旺旺的,力求做到尽善尽美不让华好感到寒冷才出了门。
平城的冬天街上没有多少人流,不过临街的街铺倒是齐齐开放,来来往往都是往来的客商。
她们的马车率先去林山盘的店铺看了看,里面已经快要装修好了,只不过还有些末尾没收,不过华好特意写信要求母亲帮忙寻摸的大厨还没到来,倒是不急。
在铺子里看了看,她们就接着逛街,绸缎铺、皮子铺、首饰铺都一一逛了个遍,其他也就罢了,这次华好临来时带来的绸缎首饰不少。
唯一的收获就是买了好多皮子,这边的皮子质好价廉,同样的东西,商家们从这里运到京城江南一带,那价格就要翻了几翻。
主仆几人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皮子,很是新奇,心情一好,就特有购物的**,手一挥,买买买,最后买了半车的皮毛。
这一逛就是大半天,直到觉得走不动了,几人看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皮毛相视一笑,准备打道回府。
马车晃晃悠悠从钟鼓大街过南门,再经上寺街,主仆几人窝在马车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都是些今天看到的稀奇玩意儿,突然,马车一个颠簸停了下来,几人没有设防滚着了一堆,还是碧瑶手脚利索紧紧护住了华好,让她免于与马车中间的碳火炉来个亲密接触,不过曼丝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头狠狠的磕在矮几上,只听咚的一声响,她白嫩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姑娘,你有没有事?”碧瑶紧张的拉着华好查看。
华好正了正发髻,有些惊魂未定,但还是摇摇头,“我没事儿,你们呢?有没有磕到哪里?”
“奴婢倒是无碍,只是曼丝可不大好。”碧瑶伸手扶起晕晕乎乎曼丝,有些担忧的道。
华好也看到了曼丝额头上的红肿,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老马,出什么事儿了,你是怎么赶车的?”碧瑶见华好脸色不好,也知她不好与一下等车夫理论,遂率先开口怒声询问。
“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不是。”车夫老马在车位连连躬身行礼,又解释道:“夫人,前面有一队人马经过,行色匆匆的,我们的车刚才转过弯遇到了,被对方蛮横的拦下,小的刚才在与对方交涉,让夫人和几位姑娘受惊了。”
华好掀开车帘朝外望去,果然见她们的马车被挺在大路边上,四五辆马车大摇大摆的从面前经过,虽然对方的马车看起来低调,但主人和仆从却一点儿低调但意思也没有,这条街上路过的马车都被迫靠边让路。
华好蹙了蹙眉,示意车夫不要与对方争执,靠边就是。
“回去打听一下,对方是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了。”华好当下车帘对着碧瑶道。
“是!”碧瑶翠声应答。
“也给曼丝请个大夫来瞧瞧,别撞到哪里了而不自知。”
“不用了夫人,奴婢没事,擦擦药膏几天就好了。”曼丝捂着额头红着脸推辞道。
“怎么会没事?都肿了,要是撞到脑子可如何是好?你不用担心,让大夫来看看也好,早点好了早点来上工,屋里就你们几个得用的,刚买来那几个小的不顶事。”华好笑着开解她。
听了她的话,曼丝才没坚持推辞请大夫的事儿,抿嘴笑谢过夫人的关心。
那几辆马车很快就过去了,马车又缓缓启动,这一次路上没再遇到什么阻碍,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回了府。
碧露几人看到一大车皮毛还来不及欢呼,就看到红肿着额头都曼丝,都齐齐吓了一跳,碧路忙过来扶着华好,问可是出什么事了,又查看华好是否有碍,在华好的再保证说无事下才松了口气,听碧瑶说了路上的事,又义愤填膺的咒骂了几句。
碧露一向是个泼辣的性子,众人听她骂那仗势欺人的不知是何方神圣的人,也都笑笑由着她发泄心中的不满。
碧瑶把华好交给了碧露,又冲冲出去了,等晚上回来,主仆俩窝在暖融融的大炕上做针线,她才缓缓说起自己打听来的事情。
“是右卫指挥史费指挥史的家眷,不知是何原因要匆匆出城。”
华好蹙了蹙眉,疑惑道:“不是说品级高的武将家眷都不能随军?指挥使也是三品大员了,费指挥使的家眷为何能跟过来?”
“听说不是正头夫人,而是偏房,不过听说这费阆颇有些宠妾灭妻的架势,正头夫人是个小官家的女儿,是以前费阆还没发达时的糟糠之妻,不过自从费阆被武大将军赏识提拔起后,官职是步步高升,这兰氏还是留在乡下老家服侍公婆。后来费阆在武夫人的撮合下娶了武家的一个远方侄女为平妻,因为要驻守边关的缘故,就把家乡的父母妻儿接到京城,名义上是来享福,谁不知道只不过是被这费阆压给朝廷的人质而已。这费阆带着他的平妻武氏在这边关生活了十几年,从小小的千户爬到现在的三品大员,这武氏在外也是当家夫人的做派,众人都是称呼其为夫人,大家都只知道有个武氏夫人,没人知道京城还有个兰氏夫人。”
华好眉头蹙得更紧,脸色不悦的道:“想不到这费指挥使也是这样的人!”
碧瑶嗤笑一声,“有什么想不到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武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能得他们看重的人,也许能力是有,但那人品,可不好说!”
这话华好赞同,又问:“这武氏夫人匆匆出城是去哪里?为什么去?我看不像是去做客或是游玩。”
大包小包大车小车的,谁家夫人出门做客能这样?倒像是搬家。
碧瑶也摇摇头,“不知是何原因,不过对方是往朔州方向去的,听说费家那边有亲戚,也许人家真的是走亲戚也说不一定呢!”
华好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看那天情形,倒是不向是去走亲戚的样子。”
那有走亲戚大车小包的?还带了那么多的下人。
主仆两对视一眼,齐声说道:“投奔!”又噗嗤笑了。
“好了,管得她去做甚,都与我们无关,打听不出就算了。”华好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笑道。
“是,奴婢知道了,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碧瑶笑答。
华好点点头,想了想有兴奋的道:“我们今天不是买了好多皮子吗?我记得有好几匹好货,明天挑出一匹来给表哥做件大氅,其他的等开春了给京城送去。”
“是,奴婢省的!”
主仆俩正说着,突闻有脚步声响起,两人都是一惊,这脚步声沉稳有力,一听就很有气势。可不是家里丫鬟婆子们平常的轻快。
两人对视一眼,碧瑶忙站了起来,顾长归也刚好推门走了进来,携裹进一股冷飕飕的凉风,只穿着中衣随便批了件毛领外衣的华好生生打了个冷颤。
顾长归忙放下门帘,把外面的寒冷与屋里的温暖隔绝开来。
“你回来了?”华好顾不得愣,高兴的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拉着了他的手,入手却一片冰凉。
“怎么这么冷,外面又下雪了?”
“嗯,我身上冷,你离我远一些,免得冻着了。”顾长归不让她近身,自己把落了一层薄雪的外氅脱了,又走到火炉伸手烤了起来。
华好抿嘴笑没有说话,这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待他觉得身上暖和了,才一把把心心念念的小女人搂进怀里,呼吸间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怎么现在都还不睡觉?”他头窝在她脖颈间,说话声音都有些模糊不清。
217:敌袭
她乖乖的任他搂坐在暖呼呼的炕上,窝在他怀里,听到问话才轻轻抬起头来。
“现在还早,就跟碧瑶说了一会子的话,还好没睡,不然你回来我可能都不知道了。”
她说这话不是没根据的,有好几次他大半夜回来,看她睡得香,怕吵醒了她,就一个人睡到了榻上,第二日起来听说他回来过,却没见着人,让她好生失落,从那以后,她就每晚刻意睡得晚一些,反正家里又没有老人,早上还可以多睡一会儿。
“胡闹,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怎么能熬夜呢?你身边的人都是这样服侍你的?明天可得好好敲打一下。”他嘴里说着训斥的话,神情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嘻嘻的笑着,一点都不害怕,小脑袋还在他温暖宽阔的怀里蹭了蹭,换来他更宠溺的笑。
两人正嬉闹着,外面响起咚咚的敲门声,原来是碧瑶早在顾长归进来的时候就悄悄的退了下去,为他准备吃食了。
碧瑶碧露两人一人提着灯笼,一人拎着大大的食盒走了进来,把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在炕桌上,虽然走了一段路程,但因为是有开水温着,一点都不凉还冒着热气。
“这段时日都在军营里吃住,累坏了吧,你看都瘦了。”那两人退下后,华好心疼的东摸摸西摸摸,却不知男人已经被她摸得起火,眼眸暗沉,还是自制力过硬才勉强压下四处乱窜的邪火。
顾长归最近确实瘦了,却不是因为没吃好住好瘦的,而是最近确实很忙,一天没睡几个时辰,但他没告诉她这些,只搂着她笑道:“没有的事,你看错了,不信等下让你瞧瞧是否还有以前威猛?”说着故意暧昧的在她耳边哑声低语。
她的脸唰的一下羞红了,似有千万只蚂蚁往身体里钻,心里有痒痒的,但想着自己还有事与他说,忙做直了身体,整了整情绪,把今天在街上遇到的事与他说了。
“也是奇怪,这冷天冻地的,又开要过年了,这费夫人还带着家小出门?”
顾长归听了,想起派出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自己都能得到,那费阆在这十几年,根基深厚,哪有消息堵塞的道理?不想这人不思如何安排反攻,却首先把家小送出城了。
他看着面前娇娇的小妻子,也有些了解那费指挥的心思了,不由心疼的抱抱她。
“让你跟着我受苦了。”说着把事情的严峻对她说了,想了想道:“你也收拾收拾,干脆去朔州带几天,我让顾白跟着你去打点。”
华好一惊,拉着他的手问:“不是说那戎敌只是来打打秋风的嘛?怎么现在像是要开战似的?”
顾长归扯了扯嘴角,“打秋风一般都是秋收过后,他们今年也来打了一通,也是我们安排的人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不然谁也想不到他们今年的野心不小。以前那样竟然是蒙蔽我等所用,大阵仗还在后头。”
“可能是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只是来抢劫一番过冬之物便罢,让大家都养成了惯性思维,而那边就是看准了你们这样的想法,所以想来个出其不意。”
顾长归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见解,欣喜的抱了抱她,“你说得没错,看来那么有高人指点,不然以这么多年阿斯塔一根筋的性子,可想不出来这种刁钻的法子。”
“那现在该这么办?”华好有些忧心忡忡,为他,也为这变成千千万的百姓,打仗,总归苦得还算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
“没办法,竟然对方要开战,我们只有努力做好迎战的准备,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护住你的。明天让顾白先去那边收拾,你带着林姑姑碧瑶几人过去,等这边的事了了,我再亲自去接你回来。”
看他的口气,从来不惧对方,华好心里骄傲又欢喜,摇摇头道:“竟然你有信心打退对方,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你在这里,我也要在这里,我们说好了同甘共苦的,要是我走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也放心不下。”
顾长归望着小妻子如花的娇颜,心里煨帖又感动,心里想着离大同最近的就是朔州,而总兵府虽然在大同,但武航在朔州那里养了一房外室,在大同的时间还没有在朔州的时间多。又想起那武航的风评与自己的敌对关系,要是他知道了小妻子在那边,做出些出格的事来,而自己又在这里分身乏术,那可是真正的大不好,这也是他没有主动提出让华好过去的原因之一。
又想到了自己的安排,遂放心了些,看她并不想离开这里,就不再狠劝。
夫妻辆浓情蜜意的过了一晚,次日起来,顾长归已经出门了。
这段时日平城都很平静,这份平静却与往有些不同,就像暴风狼前夕的宁静,让人无端压抑。
自那天顾长归突然回来一次,后来几天都没见他人影,不过顾白这几天都守在府里,多少让华好的心理安定一些。
就在人们惶惶不安时,突然有天早上起来,就听说戎敌三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那戎敌真有三十万大军吗?大同府兵力能不能抵挡?”华好力求稳定的问面前的顾白,但她声音还是有些发颤。其实也不怪她,从小被家人护在温室里的娇花,遇到过最危险的事就是那么几次,且每次都有顾长归在场,对于顾长归,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所以虽然当时有些惊险,且也没多少害怕。
但现在可不同,现在是两个交战,胜负难料的事情,且这变成守将也不是顾长归说了算,一个不好就是被炮灰的命,且是直接面临这种千军万马的战场,怎能叫人不害怕?
“夫人不用担心,爷心里有数。爷交待了,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夫人安全!”顾白轻声安慰道。对于这个相当于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虽然现在她是他的主母,但在心里他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此时也是尽力劝慰着。
“我不光是担心这些,只是这一天几十万的大军,我们平城恐怕没有那么多兵力应对吧!”
顾白沉默了,切实如此,没有那个城镇无缘无故的驻守几十万大军,平城算是边陲重地,兵力已经够多的了,也只是十几万之众而已。
“在前几天就像周边城镇发出借兵文书了,但离大同县最近的广灵县和左玉县可能不能借到,因为这两县离大同最近,也要留着兵将防守,只有朔州方便又些可能。”
华好不懂这些,听到他们早就安排好了,也稍微落了些心,挥手让顾白下去忙去了。
顾白出了正院,脸色轻松的笑容但了下来,眉也紧紧蹙起。他刚才与华好说得那样轻松,其实也只是安慰不懂军事方便的华好罢了,这次的战事虽然顾长归早就得了消息提前住了许多准备,但毕竟他只是一个签事而已,手中有无兵,只靠这一两年积攒起来的人马还有以前镇国公府暗中留下的一点人脉,这次的仗是块硬坎,跨过去了,以后就能事半功倍,跨不过,身家性命都难保全。
顾白心情沉重的交待了陈管事几句,就骑马往大营去了。
“家里如何了?”顾长归和着几位老将军刚从指挥使营帐出来,看到顾白就问。
“爷放心,属下都安排好了。”
“家里就辛苦你了!”顾长归点点头,保证头盔往自己的营帐走去,顾白没有说话跟了上去。
顾长归的营帐里已经座了好些人,都是平常跟着他身后的,也是他最信任的。
“指挥使怎么说?”待顾长归一落座,袁鸿舒就问。
“他奶奶的,那老小子还不是那样?一看对方号称三十万大军,吓得尿了,死闭着城门不开,真是丢人,好歹我们成立几个卫所精兵也好有好几万,这样只闭不出,兄弟们的士气都要被对方压下去了。”鲁大志怀中的头盔啪的丢在桌上,粗着脖子骂嚷道。
袁鸿舒看向上首垂着眼的顾长归,顾长归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袁鸿舒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上策,虽然对方来势汹汹,但要是我们连迎战的胆量都没有,可不是好事,何况就如老鲁所说,我们边关军平时勤于抄练,也是憋着一股子气的。要是敌人来了连迎战的胆量都没有,这士气要是落下,可大大不秒。”
顾长归何尝不知这些,但右卫最大的是费阆,平城所欲的将士都要听那位武总兵大人的,武航也只在刚开始那两天露露面,其他事都交给费阆主持,这费阆又不赞成主动出击,他也很是忧心无奈。
“先看着吧!”顾长归揉了揉额头。
营帐里众人都憋了一肚子火,可也无法,只得怏怏的退了出来。
阿使部阿伊洛大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着肖想已久的肥沃平原南下。
首先要打响的第一站,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站,就是具有中原门户之称的大同。
218:敌袭
戎兵一路势如破竹打到平城城门下,阿伊洛虽说是个铁塔般的壮汉,可他却是个有内秀的人,也特别仰慕汉文学,虽然他文化水平不高,但汉文里先礼后兵这招他还是用得挺顺溜的。
这不,大同总兵府的武总兵大人就收到了来自阿伊洛大将军下的战帖。
“这北蛮子,倒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文邹邹的话,还给本总兵下战帖?”
武航不屑的撇撇嘴,带着自己的亲卫爬上城墙上往下一看,,差点吓出尿来。
那乌鸦鸦看不到头的人头,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可这些‘蚂蚁’可不像真正蚂蚁那么无害,这可是能要人命的,甚至一个不好,大梁江山都岌岌可危。
说实在的,边关这十几年来较和平,虽然每年有些小摩擦,但那都是派遣底下的人就能解决的,他只要背靠大哥,抢抢底下人都功劳就行了,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可不一下子就吓着了吗。
阿伊洛礼貌性发出的战帖没有得到回应,又在城门下叫嚣了半天都没人搭理,火气也上来了,一声令下,北戎士兵对着城墙发起了一波猛烈的进攻。
“大人,戎敌开始攻城了。”副将冲冲跑过了禀道。
武航站起身,往前走几步,趴着高高的墙垛往下一看,下面黑黑麻麻的人往这边像潮水一样推进,看起来就慎得慌,让武总兵大人忍不住回退了几步,但又想着不能在下属面前失了威严,故沉着脸咳嗽了声道:“来就来了,怕什么?难道我堂堂大梁朝还怕了区区几个戎贼不成?来了就给本总兵狠狠的打回去。”
“是!”城墙上响起整齐划一的声音,宏亮飞扬,士气倒是提升了不少。
只有亲卫心中腹诽,这那里是几个贼子?是几十万个好不。
这一场仗从午时一直延续到下午,虽然戎兵来势汹汹,但大梁这边也是做足了准备,并没有落差很大,双方势均力敌,都伤亡惨重,最后还是戎敌看这城墙不能一时攻克,天又快黑了,只得鸣金收兵。
“将军,刚才查点过,我们这边死伤已经上万了,这平城看起来实力真的不弱,我们不知什么时候能攻占下来。”戎帐里,阿伊洛的副将有些忧心忡忡的道。
阿伊洛的幕僚眼眸微抬,不在意的道:“平城是大梁的边关重镇,兵力也是最强的,又是第一仗,有这样的实力不足为奇,但具我估计,他们的兵力应该不足十万,而我们三十万大军,只要围困住他一个月,他里面的粮草想要供给十万大军加上城中居民几十万人,一个月是底线,倒时我们再散播一些流言,大举进攻,不愁功不下平城。”
“军师的意思是要我们在这里围困对方一个多月?这不是浪费时间嘛?要老子说,管他什么,我们这边三十万大军还怕他个区区几万兵力不成?大举进攻,何愁攻不下来!”另一个副将塔丹声如洪钟的嚷道。
阿伊洛也看向军师铭迪,他一贯的风格是速战速决,可不兴打持久战的。再说他们戎族为了这一场战事准备了十几年,他也在大王面前立过誓,争取在年前就拿下平城,挥师中原,饮马长江的。
军师铭迪看大将军也没有要围困平城的意思,暗中叹了口气,道:“既如此,那就要加强攻势,务必不给对方一点喘气的机会,索拉,你带人去切断城内居民的水源,用过晚饭,让大家稍微休息,在二更天调动兵力,发起第二次进攻。”
大家对手一眼。
“军师的意思是晚上二更天像城内发起第二次总攻?”塔丹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蒲扇般的大耳朵。
铭迪点点头,见大将军没有异议,大家就这事布置讨论了起来。
平城内也是不平静,顾长归职位是签事,没有领兵的权利,只能作为后勤到处奔波,但对于前面的战事一点都没有放松,反而时常关注着。
“对方号称三十万大军可能并无虚报,且戎人是马背上长大的,他们的体格毅力比我们强上不少,我们这里虽然兵力不少,但这一只队伍自从易主后,在武家兄弟的带领下,实力大不如前,何况只是以少制多的情况下,光是今天开战就死伤上万,且还是在我们守城的情况下。”与顾长归不同的是,鲁大志身为千户长,是亲身参与到前面的战事里去的,所以现在他语气有些沉重。
屋里众人都没有说话,顾长归轻轻敲着桌面,半晌才开口道:“听说总兵大人亲自到城墙上去了,如何?”
许明和吴涛对视了一眼,不屑的撇嘴道:“别提了,也不知他是发什么疯,去站了会儿就走了。”
顾长归对此没有看法,只是叮嘱几人道:“听说戎族大奖阿伊洛是个很好战的人,且做事雷厉风行,我担心他晚上还有行动,你们下去叮嘱大家,警醒一些,可别让人家杀个措手不及。”
对于这事,众人虽然有些不信,但看顾长归神色严肃,也都多留心了几分。
果不其然,顾长归才睡下不久,门就被急切的拍响,卫兵来禀戎敌又攻城了。
顾长归一翻身坐起,随便套了件衣裳,顾不得其他,冲冲上了城墙。
此时战事正酣,许明看到他来,把自己守卫的关**给了身后的兵卫,走了过来,唤了声大哥。
“你说得不错,看对方这架势,是准备采取速战速决的战略了。”许明抹了把脸,满手的血液,都是敌人的,他手中的刀也还在嗒嗒得滴着血。
顾长归点点头,心里很是沉重,两人并排走过去,顾长归双手扶着墙垛往下看去,黑漆漆的夜空被火把照得通亮,敌人如不要命的蚂蚁拼命搭着云梯往上爬,被掀翻了一波又有一波补上。
这边高高的城墙上,滚石,热水哗哗的往下泼,惨叫声谩骂声不绝于耳,呼吸间都是浓浓的血腥味。
“大哥!”
旁边许明的惊呼声传来,顾长归低头间一道箭矢对着他的面门而来,他头微微一偏,那支箭擦着他的耳畔朝后射去,只听一身闷哼,两人回头一看,那只箭矢插在离他们两步远的一士兵的箭头,那士兵当场通得闷哼出声。
顾长归眸光一沉,走过去把那士兵扶到一旁,从他手中拿过长弓颠了颠,虽然有些不满意,但只得讲究用用了。
从箭篓里抽出三支箭,挽臂拉弓,三箭齐发,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划破气流,刚才敌营方几个火把围着的一个地方突然混乱起来,好久才归于平静。
这一杖,从二更天持续到快天明,虽然城墙没有被攻破,但大梁这边伤亡也是挺重。
“塔丹伤势如何?”回了营帐,阿伊洛问。
“回将军,塔丹将军还好,不是太严重。”亲卫恭敬的回道。
阿伊洛点点头,想起在前线那时的惊险来,心里还有些余惧,要是自己反应慢上半拍,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了,当时从对面射来的三只箭,边上两只对着自己旁边的副将和军师飞起,中间那只对着自己的面门。
三支箭矢来得突然,又速度其快,可见射箭之人臂力惊人,还是旁边的塔丹退了他一把,让他险险避开了面门上的一箭,塔丹手臂却被射了个对穿。
对方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高手?顾长归的这一箭,意外的燃气了阿伊洛的斗志,接下来几天攻势更猛了。
“大人,我们光是关闭城门也不是个事儿,要不打开城门与戎军大干一场,这样光是被动挨打太憋屈了。”周老将军是个火爆性子,这几天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对己方的猛烈进攻,虽然对方死伤也不轻,但最严重的还是自己这一边。且还是被动防守的情况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一个个死去,老将军心中那股火气是压也压不下去,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动出击来得痛快,还可以挫一些对方士气,鼓舞己方士气,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厮杀,底下士兵们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很是疲劳了。
“不行!”武航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要是敌人趁此机会一举攻进城怎么办?何况我们也不知这城里有多少细作在旁虎视眈眈,开城门是绝对不行的。”
武航有天性的龟缩性子,这样的情况下是宁愿龟缩在自己的壳里,而城里就是他最安全的保护壳。
“可----”
老将军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武航伸手打断了,“你别说了,周老将军,你现在的主要职责就是服从命令!”
周老将军最后还是黑沉着走出总兵大人的营帐。顾长归忙迎上来轻声问;“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那胆小如鼠的龟孙子说什么也不同意开城迎敌。”
“那可怎么办?现在城中居民水源已被切断,储存水支撑不了多久,要是战事再无进展,我怕城中居民会闹事。”特别是还不知城中有多少细作的情况下。
老将军望天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先看看吧!”
219:敌袭
前面的战事轰轰烈烈,后宅的女眷们也各个忧心不安,这天华好刚从周府回来,外面的雪愈发大了。
“姑娘,情况如何了?”林姑姑问,今天华好冒着外面的混乱去周府就是想从老夫人那里打听一些前线战事的事情,这都多少天了,外面愈发风声鹤唳,问了顾白,他又不肯与她说实话,只拿好话安慰他,但却带着她看了府里一个密室,里面都被布置得妥妥的,食材饮水,足够几人带上十几天。
要不是顾白指给她看,她还不知自家府里有这一个秘密地方,但现在她没有想这些,只看顾白最近的动作,就知道前线可能不好,让她愈发忧心不安。
“还能如何?老夫人也只是对我说些好听的话罢了,只是我这心里实在慌得紧。”华好抚了抚心口。
“姑娘别担心,老夫人在这里几十年了,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她老人家说没事就定然会没事的。”林姑姑宽慰道。
华好想想也是,何况她再如何着急都无济于事,何不放宽心,把家里打理好才是正道。
林姑姑见她是想开了,心里也高兴,虽然外面形势不明,但顾宅在主子的带领下还算是平静,只是华好设了个小佛堂,每天三注香的虔诚敬着,一天香烟渺渺不断。
平城已经被戎军围困了七八日,连同老弱伤残差不多十万的兵士,已经伤亡了一半之多,但看戎敌的攻势却没有要弱下来的趋势,且派出去申言救兵的也没有消息,无论是哪所哪卫,调兵遣将都要看到上面的旨意,等朝廷的调兵旨意传下来,还要聚集兵士,调动粮草,制定作战计划,反正事情一大堆,就如现代的那句话,警察来的时候,坏人都已经跑光了。
原以为能守个个把月,等来援兵,但战事就是如此,计划远比不上变化快,这才十日不到,都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士兵不算,就是领奖都伤了好几个,现在能带头打仗的真没几人。
“将军,再这样下去可不行,等不到援军来我们就要城破,将士们战死沙场倒是无所谓,但城中几十万居民就要遭遇了,戎敌厮杀,屠城不是做不出来。”顾长归语气沉重的看着周老将军道,营帐里在座的众人也齐齐看了过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情,沉重又悲壮。
“子恒又什么好办法?”周老将军看了众人一眼,问道。
顾长归看了袁鸿舒几人一眼,默了默开口道:“戎敌有备而来,又对平城势在必得,士气高昂。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硬碰硬的本钱,只得迂回取之。”
“如何迂回取之?”周老将军眼前一亮,忙问。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只有控制了对方的粮草,我们就能化被动为主动。”
“如何控制?”
“我想悄悄带领一队人马潜伏过去,阻拦对方的粮草输运,再潜伏近敌营,火烧敌人粮草库,要是成功了,敌人没有了粮草,就会不战而退,这样就可以流转我方的逆势了。”
周老将军听了沉默了半晌才道:“主意是好,但危险基数很大,就不说其他的,这一队人如何出城?现在四面城墙可都是封死了的,且戎敌在外虎视眈眈,要是被发现了,还未行动身先死就不划算了。再有,敌营的粮草库在哪儿我们也不知道,要查探起来还有费一番功夫。”
“这些老将军不用担心,都交给属下去处理,只是总兵那里-----”
“你真有把握?”周老将军看着他,顾长归郑重的点头,无论有没有把握都要拼一拼,他可不想死在这里,还有家里的娇妻。
这次行动风险虽然大,但机遇也大,要是成功了,运作得当,那他的目的就成了。
周老将军忖度了片刻,一握拳咬牙道:“好,老夫就跟着你们年轻人拼搏一把,总兵那里我去交涉。”
“多谢将军!”顾长归郑重的行了一礼。
周老将军不知是怎样跟武航交涉的,反正最后武总兵默认了他们的行动。
几人又在老将军的营帐聚集商议布置了一番。
这一日,又是一场几个时辰的攻城战,快天黑时双方才鸣金收兵,待明日再战。
自从戎兵几次夜袭没有成功后,他们也不搞小动作了,白天战了一天,士兵的精力已经耗费得差不多了,晚上再战,高强度的疲劳下也无多少精益,阿伊洛就放弃了这个战略。
不过这一晚,外面守兵来报,东城门那里有异动。阿伊洛心里一荡,一个翻身坐起,随便套了件外衣,带着一队人马直奔东城门而且,果然看到有几个黑乎乎的***从高高的城墙上缓缓下落。
阿伊洛心里一喜,心想终于安耐不住了?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把那黑影射成了个刺猬,可奇怪的是并没有听到呼痛声和嘶鸣声。
正奇怪时,又有士兵来报,西城门也有异动。阿伊洛不敢耽误,又派遣一支部队去瞧瞧,还是如东城门一样,几个大大的黑影从高高的城墙上缓缓降落,看到这边的火把也不停止。接下来就是一阵猛烈的箭雨伺候,还是没有动静。
就这样,一会儿东城门,一会儿西城门,南城门北城门的,这个晚上都木有个消停,这样的紧要关头,阿伊洛大将军当然是严防死守,不然对方一个蚊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可等天亮谴人靠近查探,回来一报,阿伊洛鼻子都被气歪了,那是什么人影?几个几人合抱都抱不了的大沙筐,沙筐上插满了他们的箭,沙筐又摇摇晃晃的被拉了上去,里面的箭矢都归了对方。
虽然气得不行,但想着也只是几只箭而已,也就罢了。睡着白天开战的时候,梁兵射来的箭矢就是他们昨晚送给人家的,这是**裸的挑衅,脾气不好的阿伊洛大将军自然又被气得不轻。
当天晚上阿伊洛刚睡下,亲卫又来报了,南城门又异动,等阿伊洛带着兵马赶过去,还是如昨晚一样,几个大黑影晃晃悠悠的从高高的城墙上缓缓坠落,虽然知道可能是陷阱,但阿伊洛也不敢放松,还是下令放箭,当然,今天的结果不会例外。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两三日,对方不觉得烦,阿伊洛都烦了,后来再看到那晃晃悠悠的黑影,阿伊洛只吩咐盯紧一些,没有再下令放箭了,虽然只是箭矢,但没有平白无故给敌人送兵器的。
上头都觉得烦了,何况下面的士兵?虽然大将军说盯紧,但白天打了一天的仗,这几天晚上又睡不好,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守卫也就松懈了下来,等顾长归带着自己的几百亲卫出了城阿伊洛大将军还在呼呼大睡。
这一切顾宅后院的华好当然不知,她现在手里拿着一张梅花拜帖看了又看。
“周二姑娘为何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给我下请帖?”外面这样的情况,谁还有心思做客?
“夫人要不要去?”碧露问。
华好想了想,还是道:“去看看吧,毕竟这周三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周老夫人和左姐姐待我好,要是不给周三姑娘这个面子,可说不过去。”
“可这城里兵荒马乱的,要是出什么事可怎么办?”碧瑶不赞同,“姑娘就回帖说以后再邀周家姑娘过府做客呗,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
“是呀夫人,还是小心一些为好,爷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是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奴婢们万死难赎其疚。”林姑姑也劝。
华好却不过她们相劝,只得提笔回帖,可第二天周三姑娘的拜帖又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要与顾夫人说,关于顾大人的。
这下华好不淡定了,虽然她知道就周怡一个内宅姑娘家,能知道些什么,但又想着她毕竟是周家姑娘,也行能从大人们那里听到些什么。这几天一直都没有顾长归的消息,问顾白他又不肯说实话,她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华好下定决心要赴周怡的邀约,林姑姑几人见劝不动,只得告诉顾白一声,让他安排好随行的侍卫。
第二日用过早饭,华好带着碧瑶和曼丝几人,在顾白的护卫下去了周怡指定的相约地点-----翠华楼。
翠华楼是平城最大的最楼,平时高朋云集,可今天却来客稀稀。也不光是翠华楼,街上好多铺面都关门了,只有那么几家还开门迎客,翠华楼就是这其中之一。
顾宅里翠华楼半个时辰的路程,一路上没有平时的用劲堵塞,很顺利就道了翠华楼,小二看到有客忙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华好在碧瑶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因为这里民风开放,她也没如在京城般出门就带幕笠,所以不知她刚一下车,就成了别人眼中的最美风景。
“那是谁家女眷?”刚从军营中回城的武航突然勒住马头,问身边的亲卫,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前方,像看到美味骨头的狗。
亲卫随之他的目光看去,也是眼睛一亮,看了看但还是遥遥头。
220:敌袭
“回大人,属下没见过!”
“难道是哪家富商府上的女眷?”武航喃喃自语,这平城要是有这样的美人,他早就闻到气味并弄到手了。
还记得城南何家有一位三姑娘,长得是如花似玉,被他看到后,只是向何家老爷稍微透了些口风,没几天那美人就一台小轿进了他的门,那还是城南何家,在这平城也是地头蛇般的人物,传世百年的世家,在他武航面前同样得低头。
武航自忖,在这云中一带,他武航称作第二,没人敢为第一。
“回去查查到底是谁家女眷出行,家里人也太不上心了,这乱糟糟的也敢放任自家姑娘随便上街。”武航吩咐亲卫,还很自以为是的为对方的人身安全考虑了一把。
亲卫自然知道自家大人又动心了,嘿嘿一笑,忙应了声是,但心里却不由自主腹诽,想美人就想美人呗,说什么放任姑娘独自上街?没看到人家马车前后那么多侍卫吗?
华好自然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人当做了猎物,她交待了顾白几句,就跟着出来迎接她的小二往楼上走去。
周怡包了翠华楼二楼最好的一个包间,此时翠华楼只稀稀落落几位客人,看到他们这一行人抬头看来,眼中都闪过惊艳,不过看华好前呼后拥的阵仗,也知肯定是高门之家的女眷,看了一眼就又移开目光了。
周怡的大丫鬟秋月早早候在门口,看到华好忙迎了上来行礼。
“奴婢见过顾夫人,顾夫人请,我家姑娘已经在里面等着夫人了。”
华好点点头,跟着她推开包间房门走了进去,这个包间不愧为翠华楼最好的包间,面积就是其他包间的两倍之大,用一扇折叠屏风隔出内外两间。
屏风上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强上挂着山水墨画,虽然不是名家之作,但笔法流畅活泼,色彩鲜明,很有特色,整个包间布置得很是雅致。
但现在华好可没有心情细细观赏,透过屏风,看到上面映出两个身形婀娜的倩影,一站一座,看到她来也不见对方有起来迎接的意思。
华好心里有些不舒服,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但碧瑶可不是好相与的,率先发作了。
“秋月姑娘,你是不是带错路,走错房间了?”
秋月一愣,“没有呀,碧瑶姑娘何出此言?”
碧瑶余光睥了眼屏风那头,哼声道:“定然是你带错路了,不然周三姑娘堂堂将军府家的小姐,怎么练待客之道都不懂?三催四请下帖给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来了又故意冷待。要说我家夫人吧,在家时是二品伯府千家,一家人千娇万宠着。出门后我家姑爷又是四品签事,早早就给我家夫人请了诰命,更是捧在手心里疼宠,说句难听的话,我家夫人出生至今,还没有受过如此屈辱。奴婢想,将军家的姑娘不会是没有礼数的人,定然是你带错路了,秋月姑娘觉得呢?”
碧瑶声音清脆,做事说话都很干脆利索,现在噼里啪啦一通,让翠华楼的小二都悄悄抹了一手的汗,同情的看着秋月。
秋月脸色很难看,尴尬得很,蠕动嘴唇不知该说什么,还好屏风那头终于有了动静,解了她的尴尬。
周三姑娘装着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看到华好忙迎了上来热情的拉着她。
“姐姐你可来了,因昨晚得了姐姐的回信,想着不知该如何招待姐姐,竟有些睡不着走困了,刚才有来得早了些,坐着坐着就打起了盹,没立刻发现姐姐来了,还请姐姐见谅!”
华好被周怡这一番绵里藏针的话噎得不轻,照她这样说,一切都是她的错了?华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难缠的人,连对她敌意很大的邓宝玲都没这样让她厌烦过。
华好脸上的笑愈发淡了,要不是多年的教养在那里,要不是想着她是周家姑娘,她都想甩袖而去了,只干巴巴回了句,“三姑娘客气了!”
碧瑶也被气得不轻,要不是想着姑娘没有发话,她都想怼回去了,这什么人呀这,怎么以前没发现周三姑娘是这样的人?
周怡却好像没有发现华好主仆冷淡情绪似的,照样热情的把华好拉进内包间。小二很快上了慢慢一桌佳肴,华好对着周怡那张脸没有什么食欲,只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就放下了,直接开口问:“三姑娘给我下帖说是有事要讲,不知是何事?还请三姑娘言明。”
周怡慢条斯理的喝了半碗汤,又拿起绣帕擦了擦嘴角,才抬眼看向华好,再看到华好那张脸时,心里还是不由一赌,刚才站上风的美妙心里也荡然无存了,也没有了打机锋的心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爱慕顾大哥已久。”
也不等华好反应过来接着道:“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他了。那天他来府上找祖父,穿了一见石青袍衫,只随便的站在那里,我就感觉天地间只有这么一个人,那么冷峻,那么伟岸,直直的闯入我的心灵。后来从兄长那里知道他姓顾,是祖父的旧友之孙,现在家里就他一个人了,我心痛他的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我要嫁给他,对他好,为他生儿育女,成为他的贤内助,让他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可是在我还未想家人坦诚我的想法的时候,他就回京了,一回来就带来了你。”
说到这里,她眼含嫉妒愤恨的盯着她:“都是你,你打碎了我的梦想,你好好的京城不待,为何要到这边关来?京城那么多世家公子你不嫁,你为何要嫁给我的顾大哥?”
华好很是无语的看着她,无视她眼里的妒恨,“周三姑娘,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你要搞清楚,你看到夫君的时候,他已经是我未婚夫了,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你还有理了?至于我为何要嫁他,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碍着你什么事了?我们夫妻的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还有,我知道我家夫君优秀,有大把的姑娘喜欢,不客气的说出去,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但他眼里只有我,也只有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
221:敌袭
华好说到这里顿了顿,想着周家,想着周老夫人,还是软下语气劝道:“三姑娘,谁都有年少慕艾的时候,但我们要看清形势,听说大夫人已经在给你想看人家了,希望你能放下心里那点不切实际的遐想,好好过日子,也不枉父母教养一场。”
周怡恰是没听到似的,盯着她继续道:“虽然你家是京中高门,但这边关天高皇帝远,有时候京城也鞭长莫及,就像这场战事。顾大哥是个有志向有大才的人,但现在他只是一个人,俗话说好犁还要人推----”
华好直接伸手打断了她的话,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自知家世不如你,但以我周府千金的身份,顾府一个平妻的位置还是坐得的,姐姐以为呢?”
华好现在听她这一句姐姐恶心得不行,端起面前的茶盏直接泼了过去,浇了她一头一脸的茶叶沫子,站起身冷冷的道:“我看三姑娘你是醉了,你还是自己清醒清醒吧!”
一甩袖走了,现在在看她这张脸,她都忍不住想吐了。
“华好,你别太过分了!”周怡怒气冲冲的抹了把脸,盯着她的背影怒斥。
华好都不屑与她多费口舌,冷冷哼了一声,在碧瑶几人的簇拥下走了。
秋月虽然知道自己姑娘的心思,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直接来挑衅人家正室夫人了,还自甘堕落的要与人为妾?平妻只是名头好听一些,还不是妾?且大户人家哪有什么平妻的?只有那些没有规矩的逐利商人才会搞什么两头大平妻之内的玩意儿。
“姑娘,您-----”
周怡冷冷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眼睛盯着已经看不到人的门口,喃喃道:“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你就别怪我心狠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这边几人的动静周怡自以为打点得好,没人会发现她们的争执,却不想全都落入了别人的眼中。
隔壁包间,华好走后,贴在墙上偷听的两人才坐回位置,这时没人会感觉到自己偷听别人的**有丝毫尴尬,只有满满的愤怒和讪讪然。
愤怒的是一位身穿软轻罗皮鼠裙,羊羔绒大氅的姑娘,而满脸尴尬的则是周家二姑娘周悦。
“这个,赵姑娘,我三妹今天有些不舒服,头脑有些不清醒,可能连她自己说什么自己都不大知道,希望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周悦有些讪讪然,强笑着给赵姑娘倒了杯茶。
这赵姑娘是城西赵家嫡出姑娘,也是周大夫人在为周怡相看的夫家未来小姑,本来两家门当户对,大人们也很看好这庄婚事,连庚帖都换了,不想今天应周二姑娘相约来喝茶,却遇到了这意想不到的一出,想到自己未来的嫂子如此不检点,不但心里有人,还理直气壮的向人家正头夫人自荐为妾,这让赵姑娘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恼怒异常。
“周二姑娘不用为她解释,我看周三姑娘不但清醒得很,还志向远大,我赵家小小庙宇实在装不下她这尊大佛,告辞!”一甩袖,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怒气冲冲走了。
“哎,赵姑娘,赵姑娘,你听我解释呀,你别走呀-----”周悦忙起身追了出去,把一个关爱妹妹的好姐姐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赵姑娘听到她的挽留不但不停下脚步,反而越走越快了,好像身后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看不见赵姑娘主仆了,周悦脸上的担忧才缓缓收了起来,勾了勾艳红的唇角,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她的贴身大丫鬟采荷悄悄移了过来,轻声问:“姑娘,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静观其变,对了,那边如何了?”
虽然没明说,但作为贴身大丫鬟,采荷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双眼亮晶晶的回道:“我们的人时刻关注着的,三姑娘的人已经在那边等着了,只待顾夫人的车架过去。我们的人逮住了其中一人,严刑逼供下已经取得了口供。”
“哼,我这三妹别的什么本事没有,大夫人的毒辣倒是学了个十足。”周悦不屑的冷哼。
“姑娘何不旁边看戏?让她们斗去,都这个时候了,无论谁输谁赢已经也我们无关了。”采荷劝道,她更想说的是,任何事情,除非不插手,既插手了就会落下痕迹,姑娘再怎样聪明,始终是后宅女子,要是事后那顾大人细查,查出有她们的痕迹,以顾大人的手段,姑娘也别想讨得了好去。
“哼,我且能让那贱人好过,既有这样好的机会怎能放过?不狠狠把她碾在脚下,如何对得起这么多年来她们母女对我们母女的‘关爱’?”周悦似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眸恨得滴血。
见她如此,采荷默了默,终极没有开口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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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周三姑娘也太过不知所谓了吧?”马车上,碧瑶恨恨的道。
刚才她跟秋月两人就站在外间,周怡和华好的对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当时碧瑶被吓着了,到现在还很是不可思议,她都不知她周三姑娘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个不知所谓的人,你管她做什么,以后远着点就是了。”
虽然知道顾长归定然不知这事,但想着有个疯子似的女人时刻盯着自己男人,打着要进门的准备,心里膈应得不行。
且这周三的身份还有些麻烦,周老将军一家对顾长归那是十足十的好,老夫人和府里的女眷也对她照顾有加,这周三又是老夫人的嫡孙女。
华好有些头疼,这事不知该如何处理,但以今天周怡那疯狂的态度,放着也不是个办法,还得像个法子解决了。
华好正头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闻外面一阵喧闹,行驶的马车也被迫停了下来。
“顾白大哥,出什么事了?”碧瑶在华好的示意下掀开车帘问道。
顾白忙走过来对着车里华好恭敬的回道:“夫人,我们马车被一群流民给堵住了。”
“流民?哪来的流民?”华好和碧瑶对视一眼。
222:敌袭
“夫人,开战以后,城中的流民就多了起来,有流民不足为奇。”顾白低声解释道。
华好听了也了然,以前她还真不知这些,想到因为某些阶级人士的私欲而起的战争,最后受苦的却是千千万万平头百姓,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问问他们有什么事?要是方便就给他们一些银钱吧,这大冷天的也是可怜。”华好从没受过苦,有些不落忍。
顾白却脸色一边,沉声劝道:“夫人不可,这城中流民乞丐成千上万,要是在这里破了头,这些人为了填饱肚子只会要得更多,到时一传十十传百,全称的乞丐流民都涌过来,那我们就别想脱身了,且我们刚来根基不稳,败光家产也救济不了这么多人,又是现在这个敏感时刻,谁知里面都混杂了些什么人,有没有细作?”
华好听他如此一解释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忙点点头,后想着自己的无知又有新羞愧,诺诺开口道:“我,我也不知这些,那你看着处理吧。”说着缩回了马车,真是羞死人了,堂堂伯府姑娘,高门贵女竟然如此愚蠢无知,以后都不要见人了。
顾白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应了声是,打马离开过去处理事务了。
华好主仆安慰的走在马车里等顾白处理好了好回家,这马车里虽然也烧了暖炉,但炭火快要熄灭了,丝丝寒风崔门缝里钻了进来,冷飕飕的。
盏茶功夫过去了,前面的吵闹不但没有停息,反而愈发激昂了起来,声音也愈来愈大愈来愈近,仿佛就在车前。
“怎么回事?顾白大哥去了这么久都还没处理好?”碧瑶皱了皱眉,掀开车帘伸头往外望去,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子一轻,被人从外面拉扯了下去。
“大夫人,大太太,求您行行好,舍我等小民一点吃的吧,我们已经三天没有颗米进肚了。”
“是呀,官太太夫人,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人吧,再饿下去我们会死的呀。”
外面一大片讨求声,华好直觉眼前一花,碧瑶就在她眼前被拉了下去,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一只脏兮兮满是红肿冻疮的大手伸进车里,看样子也是要把她拉扯下去。
华好吓了一大跳,忙往后缩了缩。
外面的顾白本来想着这些都是一些饥民,想着好声好气把人劝走,毕竟顾长归现在已经是官身,他们这些家属就特别要注意言行,要是传出有损于名声的流言来,对他的仕途也是不好的。
可这些人,无论他如何好声好气的商谈,都似没有听到似的,一个劲往前挤。他与几个侍卫也被挤到了一旁,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几个流民竟然胆大妄为的把碧瑶扯下马车,还要伸手进去拉扯夫人。
顾白现在也看出了这些流民的不对劲,脸色一沉,一个鸽子翻身,踩着几个流民的头略过热气,揪着那流民大汉的后衣襟往后一甩,手中的箭寒芒闪过,只听一声惨叫,刚才妄图把华好拉下车的那大汉一只胳膊已经分了家,血淋淋的掉在一边,流民大汉则一手捂着已经没有手臂的胳膊,疼得在地上打滚哀嚎。
“有不要命的就上去来。”顾白阴沉着脸,手中的长剑还滴着血,如一尊杀神站在马车前冷冷的看着众人,又对身边的几个侍卫道:“保护好夫人,今天要是有人胆敢靠近马车五步,格杀勿论,有什么事大人会担着。”
那几人侍卫愣了愣,忙低头应是,团团的围着马车周围,右手按着剑柄,嗜血的宝剑随时可以出鞘。
这一变故让周围的流民吓得不轻,个个都往后缩去,害怕会离那马车五步之内,自己就是下一个地上**抽搐的大汉了。
只有流民中间几个人尤为不甘心,但看了对面杀气凛凛的顾白几人一眼,也不敢妄动,悄悄的跟着众人后腿,一溜烟周围的人都跑了个干干净净。
顾白脸色并没有轻松半分,他收起手中的剑,看向其中一个侍卫,“人都看清楚了吗?”
侍卫点点头,“都看清楚了,就是那几人闹得最凶,也是他们怂恿众人来围攻夫人的。”
“嗯,接下来你自己应该知道如何做!”
“是!”青年侍卫应了一声,转身往刚才盯着那几人离去的方向快速奔去。
“碧瑶姑娘,你没事吧!”顾白问。
这时碧瑶已经自己爬了起来,但还有些惊魂未定,听了他的问题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惶惶,但还是摇摇头。
顾白心里一窒,心里有些痒痒的,他低下头悄悄捏了捏手心。
“那姑娘快上车吧,我们要马上回去,这外面实在不安全。”
碧瑶响起车里的华好,也顾不得什么了,忙掀帘钻了进去。
“姑娘,您没事吧?”上下仔细查看了她一番。
华好摇摇头,“我没事!”又看她身上似没有受什么伤的样子,才稍稍放了些心,又想到了什么,精致的小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事情也太巧合了,希望不是自己想得那样,不然,不管她是谁,这次自己也不会轻饶了去。
街边一个转角处无声无息的停着一辆马车,车帘被掀开了一条缝儿,周怡看着华好的马车渐渐远去,眯了眯眼。
“姑娘!”秋月吓得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她虽然不是最聪明的,但也不蠢,到现在又怎么会看不出这一切都是自己姑娘安排的呢?
但自己作为姑娘身边的心腹,姑娘做了这么多自己却无知无觉,证明自己在姑娘心里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重要。
想到这些,秋月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附耳过来!”周怡放下帘子,眸光一转,对着角落里的秋月招手道。
“姑娘!”秋月战战兢兢的移了过来,待周怡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后,她又差点吓了个半死。
刚才还在失落自己没有完全得到姑娘的形容,现在她完全想把刚才的自己给掐死,此刻她一点都不想成为姑娘的心腹了。
“怎么,你不是我身边的人?你不应该完全效忠于我?难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周怡的脸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她问。
223:敌袭
“不不不,奴婢没有,奴婢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怎么会对姑娘有二心呢?”秋月忙辩解道。
“那就证明给我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你别给我掉链子。”说着又阴恻恻的补了一句,“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在母亲那里,而我想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还你娘老子。”
这下秋月是真的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冰冻过的地面比石头还坚硬,此刻她也感觉不到膝盖的疼痛了,只连连磕头求饶。
周怡冷冷的睥了她一眼,让车夫启程。
秋月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里死灰一片,艰难的爬起转身朝中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顾白把华好护送回了顾宅就马不停蹄的出门了,华好用过晚上使人去问他都还没回来,看来今晚是等不到消息了,华好只得洗洗睡了。
不过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人心情很是不好,所以晚上也睡不安稳,次日早上起来头疼得要命,眼眶隐隐发青,精神萎靡。
“夫人这是怎么啦?昨晚没睡好?”碧露提着热水走进屋一看,吓了一大跳。
华好疲惫的靠在床头,纤指揉着突突跳痛的太阳穴,没有回她的话,反问:“顾白回来了吗?”
顾白出去碧露是知道的,听问候也不奇怪,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我马上使人去问。”
话音刚落,碧瑶掀帘走了进来。
“姑娘,顾白大哥在外求见。”
华好一听也不感觉头疼了,一把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碧露碧瑶忙上前服侍她穿衣洗漱,顾白在花厅等了盏茶功夫华好就来了。
“怎么样,查出什么了?”一坐下,华好就问。
她来了顾白就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回道:“是,都在这里,夫人请过目。”说着恭敬的递上几张质料。
华好接过看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这事都是周怡安排的。
“我们的人刚开始也只待到了一些小喽,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问题,不过在关键时刻有人给我们送来了一个人,与三姑娘接头的黄老三,还有这个。”说着拿出了一根金簪。
华好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看,这跟金簪没什么特别之处。
“那黄老三说这是周三姑娘亲自给他的,说是银钱不够用作抵押。”
华好点点头,“把这些都给周大夫人送过去!”
虽然只有做可能会与周府生出罅隙,但周怡都明目张胆的上门叫嚣了,她也不准备坐以待毙。
华好在家里还没有等来周府的答复,就听说外面已经乱起来了,城里居民们的水源被敌人切断,大家储存的水勉强支持十几日已经是极限了,人在没有水粮的情况下是无法理智思考的,敌人还未打进来生命已经受到了危险,又有心一挑动,好多居民已经乱了起来,现在外面到处兵荒马乱,盗匪横行。
“难道官府没有派人镇压安抚吗?”华好问。
顾白叹了口气,“怎么会没有?不过大人们的精力都放在抗敌上去了,外面戎敌攻城的气势不见反增,我们城里的兵力又损失得厉害,援军又还看不到影子,现在城中无论是士兵还是居民士气都很低靡。”
顾长归带兵悄悄出城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他手下只有几百士兵,对上对方几十万的兵力,他都不敢把这事告诉华好。
不过以现在戎兵加大攻城力度来看,应该是得手了,就不知主子怎么样了,顾白压了压心中的焦躁。
顾宅的主仆坐立不安,周府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家男丁都上了战场,留守府里的都是女人,前天又大夫人又收到华好送来的东西。
她还奇怪这样的时候华好会给她送什么呢,一打开来看差点把她当场气死了过去。
如果对华好信上所说和那所谓的口供半信半疑,当看到那跟金簪后她彻底相信了。
这跟金簪是她送给女儿的,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在金簪的尾部被刻了道小小的斜痕,高门大户女眷的东西都是有自己标志的,只不过每个人的标志都不同,很是隐秘,轻易不会让人知道了去。
周大夫人又惊又气,她不是不知道自家女儿对那顾子恒有些淑女心思,以前她看公爹对那顾子恒看重,就想着虽然对方门第是低了些,不过有自家提携,以后应该不愁前程,就使人拐弯抹角的向他提了提,但人家告知已经定亲了。
竟然定亲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不久,那顾长归也回了京城,一回来就带来了如花美眷、
她以为她已经死心了,也给她想看好了门当户对的人家。不想这孽障却做出这等糊涂之事来,且还被人家抓住了把柄,要是被公婆和夫君知道,要是被赵家知道,那后果----
周大夫人不敢想,她很是看好赵家这门亲事,但她不知道的是,赵家已经知道了。
周大夫人把事情了一遍,雷厉风行的把周怡叫过来黑着脸臭骂了一顿,把手中的口供和那根金簪甩到她脸上,最后让她待在闺房里好好反省反省,要是还想不清楚就不要出来了,无论周怡如何哭求认错都没有用。
周怡没想到华好的动作这样快,才一个晚上就抓住了她的把柄,还把它送到了母亲这里来,这让她对华好又更恨上了一分。
回到闺房的周怡并没有在外面表现出来的那样真心悔悟,反而冷笑一声,那花华好知道了又能怎样?她还不是顾忌着周家不敢把她怎么样?她又没想过要与那华氏交好。
又想到自己吩咐秋月做的事情,在母亲那里受到的郁气都消失了不少,她就坐等那华氏身败名裂吧,到时她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平城贵妇人圈里混?等顾郎厌弃了她时,就是自己的机会,哼哼,任你长得再如何貌美如花,没有了好名声也只有让人践踏的份。
可惜事情完全不如她说料,外面并没有如她所愿的到处是顾府当家夫人华好被流民所辱的流言,人们肚子都填不饱了,生命受到了危险,谁还有心情去管别人家的事?再有华好早就防备她有后招,让顾白时刻注意着,周怡的计谋刚刚萌芽就被狠狠掐灭了。
224:敌袭
就在周怡被关在闺房里满心期待的等着华好身败名裂的时候,顾宅的华好也在焦急的等待,因为她已经有好多天没收到顾长归的消息了,前段时日即使战事如何紧张,每天他都要传平安的消息回来,可这一次已经三天没有消息回来了,问顾白他只是说老爷很好,其他就无话了。
但华好怎能完全信他?要是真好怎没有一点消息?前线两军对垒,每天死那么多人,平城的上空空气都是血腥味,让人如何安下心。
但今天刚起床不久,华好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心里说顾长归被派出城袭敌,可以说这对人马就是小队敢死队,抱着有去无回的决心去的。
华好看吧当场就吓得差点昏死过去,结合这几天的经历,华好已经信了一大半了。
“碧瑶,收拾一下,我要出城。”
“啊?”碧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都想不雅的挖挖耳朵。
“啊什么,快点,带几件保暖的衣服和足够的干粮就行了。”华好说着转身回了内室,来信人说他是周家五公子,他的三哥也跟着顾长归去了,他今天要出城去寻找他们,问她是否与他同去,说不定还能见着最后一面。
周家五公子她见过,是周怡的堂兄,虽然也是武将,但很是斯文的样子。
她也知道来信人不一定是周家五公子,也知道这可能是个陷进,但对于信上的内容她是确信无疑。
对于会带着小对人深入敌境这事顾长归是能做的出来的,但敌人是几十万的大军,而他们几百人对上人家人家连塞牙缝都不够。
虽然知道这有可能是个陷进,但华好还是决定要去,至少对方有句话说得对,她害怕连他最后一面都不能见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如同火烧般疼痛。
“去叫顾白过来。”华好顿了顿,吩咐道。
刚要开口劝解她的碧瑶一愣,马上应了声是,匆匆掀帘跑了出去。
顾白来得很快,华好也没多废话,直接把那封匿名信给了他看。
顾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接过来快速的扫了几眼,脸穆的沉了下来,有些不自然的瞅了瞅华好,尴尬的咳了咳。
“那个,夫人,属下也不是真心骗您,只是这事是军事机密,不便外传,还请夫人责罚。”说着就要跪下请罪。
华好忙让碧瑶拦住了他,叹了口气道:“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看这信上所说?”
“不可!”顾白一口否决,“夫人,这信绝对不是周家五郎寄来的,可能是有人要起坏心,现在爷在外情况不明,我们要稳住家里才是。”
华好在屋里转了几圈,问道:“现在外面都在传城门快要守不住了,你看如何?”
顾白抿了抿没有说话,半晌才道:“夫人不用担心,爷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退路,即使戎敌真的打进来了,属下也能保夫人周全。”
华好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夫君。你看这样可好?”说着与两人低语了几句。
“夫人,这---”顾白还是有些犹豫。
华好打断了他,神情坚毅的道:“不管那人有什么目的,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不能在坐在家里干着急,况且家里也不一定就十足安全,只要我们按照机会行动,一来可以借助此人出城,只要出了城,无论是去找夫君还是去其他地方都便宜很多,你觉得呢?”
顾白想想也对,就不在坚持了,很快下去准备去了。
如今城里不至于兵荒马乱,但也很不平静,时有人到处穿梭,被巡逻的守城兵看到了被快速的揪住带走。
华好换了身平民的粗布衣裳,带着碧瑶碧露两人乘坐顾白驾驶的小马车向着西城门而去。
现在戎敌集中兵力攻克东北两个城门,相对西城门守卫兵力就薄弱得多。
她们还未到,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了,看到华好的马车忙迎了上来,双方寒暄了几句就马不停蹄的对着城门口走去。
守城的兵士看到他们,也没多少就放行了,华好主仆对视了一眼,看来对方来头不小。
出了城门,有两个骑着棕色大马的男子打马走了上来。
武航是真的没想到华好会只看了封信就跟着来了,虽然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但想着她丈夫现在生死未卜,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主意?无论她是抱着寻找丈夫的想法还是其他,武航都不想理会,对于这个美人他是抱着必得的心思,能乖乖跟来就好,也免得他还有费力布置人手。
“姑娘安,在下有礼了!”武航高坐马背,双手抱拳风度翩翩的对着她们的马车作了一揖,虽然不如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君养眼,但久居上位和富贵窝里养出来的气势还是不凡的,很有欺骗性。
华好轻轻放下帘子,笑着道:“大人有礼,多谢大人告知夫君的消息,以后也要麻烦大人了。”
虽然不得见美人面,但听那娇软的声音也让人酥了半边身,武航晓得更是风流倜傥,豪迈的摆手道:“姑娘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不必挂在心上。”
“这武贼好不知廉耻,一口一个姑娘的,还以为谁不知他龌龊心思,我呸!”碧露恨恨的呸了句,碧瑶淡淡看了她一眼,抿嘴没有说话,不过眉宇间也是不腻。
华好笑笑没有说话,这是早就料到的事,不过她也只是利用对方而已,并没有太大的气性,只要她们注意一些,别人对方人发觉了。
顾白更是把头低了低,头上大大的草帽差不多遮住了他整个脑袋,只看到坚毅的下巴。
武航和华好随意寒暄了几句,就催促马车启动。马车并没有沿着管道行驶,而是专挑羊肠小道在走,想当然的,本来就简陋的马车就更加颠簸了,华好要紧牙冠崔勉强支撑了下来。
不过一路还算平静,并没有遇到流民或是戎敌,傍晚他们就道了一个叫樵村的村子。
225:敌袭
“姑娘,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打尖了,你看如何?”外面传来武航的声音。
“一切都听大人的!”华好回道。
“好,我的人已经打点好了,请姑娘下车!”
武航满怀希望的等着看美人,却不想美人还带着长长的幕笠,不由得一愣。
“大人请!”华好的声音唤回神游天外的武大人。
“哈哈,姑娘见谅,武某是好多年都没见有人带这东西了,有些意外!”武航哈哈笑了两声。
“奴在京城习惯了,刚来倒是还有些不习惯这边的风俗,一时难以改过,还请大人体谅!”华好扶着碧露的手淡淡的说得。
“体谅体谅,我们京城人的规矩且是这边陲蛮荒之地小民能比的,姑娘这样就很好!”
华好不置可否,由着两丫鬟扶着走向一户农家院里,里面有武航的人在四处查探走动,看来今天就留宿在此了。
主仆被安排在一个厢房,碧瑶四处查看了一下,后面有道小门,可以自由出入,还算满意。
“看出什么了没有?”华好坐了一天的马车,也是累得不行,端着一个粗碗慢慢的喝茶。
“没有,不过夫人,我觉得有些奇怪,那人不是说要带我们去寻找爷吗?为什么我看着不像?”碧露问。
华好嗤笑了声,放下手中的土碗,伸了个懒腰,“你以为他真会去找表哥?我猜想我们走的这条路是往朔州方向去的。”
“姑娘说得不错,刚才我已经悄悄问过顾侍卫了,他说这条路虽然是小路,但确实是往朔州去的。”
“姑娘,我们要去朔州吗?”碧露轻声问。
华好沉思了片刻,摇摇头道:“不,等下你去通知顾白,让他在今晚行动,明天在走半日就要出大同地界了,即使要去朔州,我也要看着夫君平安无事才去。”
碧瑶两人都知道自家姑娘平时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可心里拿定的主意不能轻易更改,只得应了声是。
用过晚膳,虽然晚膳一点都没有家里的精致,甚至可以说是很粗糙,但华好还是吃了一个大馒头,一碗慢慢的粥,还用了些小菜,只吃得她饱饱的有些撑了才放下筷子。
碧瑶随便收拾了一下,提着一个小竹篮就出了门,她以为那到小门没有人看守,谁知一打开门,门外两个人如同门神一样守在那里。
“这位姑娘,你要出去?”其中一人问。
碧瑶笑着回道:“是呀,两位大哥辛苦了,这天寒地冻的还要守卫,这是奴给我家车夫带的一点儿吃的,两位大哥也吃些,暖暖身子。”
说着掀开竹篮盖,里面半篓子白胖胖的大馒头,还热乎乎的,一碟子酱菜。
碧瑶从里面给两人一人抓了两个大馒头塞了过去。
那两人赶了一天的路,到现在还饥肠辘辘,看到这白生生的白面馒头就想咽口水。
“拿着吧,别客气,我带的多,我家车夫一个人也吃不了,何况这一路上还要多劳烦众位大哥多多看顾一些呢!”
人家姑娘都说到这份上了,两侍卫也不再坚持,甩开的接过道了谢。
“那姑娘快去快回,外面乱糟糟的,这里也不安全,免得发生了什么不可避免的事情。”
“是,多谢!”碧瑶道了谢,提着竹篮匆匆外下房走去。
“你怎么来了?”顾白听到敲门,看到是碧瑶问道。
“夫人怕你没赵到吃的,让我给你带几个馒头。你看都还热乎着,我们特意留给你的。”碧瑶笑着把手腕上的篮子卸了下来,人也顺势靠近了些。
“夫人说,今晚行动!”
“是,多谢姑娘跑一趟,请姑娘回去转达小人的谢意!”顾白恭恭敬敬的接了过去。
“知道夫人好就要认真做事,今天你赶的马车有些颠簸了我希望明天别再如此了!”碧瑶冷着脸道。
“是是是,小的下次一定注意,务必把马车赶得稳稳当当,不让夫人受半点儿苦。”顾白哈腰点头的,奴才样尽显。
碧瑶哼了一声,转身扭转小腰走了。
“顾白,那是你家夫人身边的侍女,长得可真水灵,比怡翠楼的翠红还有漂亮,对了,你要是无意就给哥们介绍介绍呗。”
碧瑶刚走,几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就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走过来搭着顾白的肩膀笑道。
顾白后退了几步,也借机挣脱了对方的魔掌,笑着摇摇头,“我一个车夫,与内院的姑娘们也不熟悉,我要用餐了,几位请自便。”说着进屋关了房门。
“切,一个低贱的车夫神气什么。”一人不屑的冷哼。
“你也不看看是谁的人,虽然只是一个低贱的车夫,但大人现在对那美人可上心得很,要是美人在耳边吹吹枕头风,你我可吃不消。”
“一个抛弃丈夫与人私奔的女人,不知大人为何就这样看重,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位大人就喜欢这样的调调,这都第几回了,也玩不腻,但能在大人身边长久的也不多,我都有些开始同情这美人了。”
外面嘻嘻哈哈的污言秽语不断,顾白耳力好,全都听了去,脸阴沉沉的能滴出水来,心想要是爷在这里,这些人可能已经变成死人了,不过想着晚上的行动,此时不宜打草惊蛇,就让这些低贱下流的人多活几个时辰吧。
想到这里拿起馒头就着酱菜大口的吃了起来。
冬天的夜晚特别寒冷,特别是这平城,基本上白天与晚上的温差很大。
华好主仆穿着厚厚的棉袄,相对坐在暖炕上,屋里没有灯光,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今晚天空有轮弯月,淡淡的月辉映射着地上的白雪,也能让人勉强看清路。
“姑娘,要不您睡会儿吧,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行动!”碧瑶侧耳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轻声劝着华好。
华好眼睛不错的盯着打开了一道缝的窗帘,摇摇头道:“我不困!”
“不困也眯会儿吧,这还要一晚上呢,不会怎么能行?”碧瑶劝道。
华好想了想道:“那好吧,我歪会儿,一听到风声马上叫醒我。”
226:敌袭
“姑娘放心睡吧,奴婢守在,一有响动马上叫你们,碧露你也睡会儿,别等下没有精神。”
现在已经过了平时睡觉的点儿,碧露早就有些撑不住了,听了碧瑶的劝也不推辞,挨着华好合衣躺下,片刻就响起细微的鼾声。
华好无声笑笑,碧瑶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华好闭眼躺在床上,虽然感觉很累,但心中有事也睡不着,耳边是碧瑶碧露清浅的呼吸声,屋外是簌簌的冷风声。
身下热炕的暖意传遍全身,身上是厚厚的棉被,她不由得想起顾长归来,也不知现在他在哪儿,是否也有顿热饭吃有碗热水喝,想着他有可能爬在冰天雪地的郊外,忍着北风的肆虐只为守候一个歼灭敌人的机会,心里就疼得不行。
正在她迷迷瞪瞪间,突听外面一声惨叫,惊得她差点跳了起来。
“开始了?”
“应该是!”碧瑶忙站了起来,点上屋里的烛火。
华好也不用她服侍,一把掀开被子下抗快速的穿鞋,碧瑶则把碧露摇醒,主仆仨摄手摄脚的走到窗边,打开一个缝子往外望去,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刀剑碰撞的声音,痛呼闷哼声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响起。
只听隔壁正房吱呀一声响,门被打开,那是武航的房间。
“大胆贼子,武总兵大人在此,还不快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院子里瞬间被火把照得通明,一个侍卫大声呵斥道。
“兄弟们,我的消息无误吧,就说这大同的总兵在此嘛,兄弟们加把劲,只要捉住了这姓武的,何不愁城不破?倒是为我大戎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那群被围在中间的有一人哈哈大笑着用胡语叽叽呱呱的说道,其他人高声呼和。
“兄弟们,我们的人马上就来接引,只要我们率先抓住这姓武的,就是大功一件,到时还愁加官进爵?”
“杀!”
喊杀声震耳欲聋,提着大刀就凶狠的砍杀过来。
这边武航的侍卫们一听对方是戎人,气势就短了半截,又听到周围有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奔驰而来,更是斗志全无。
“大人,我们遇到了戎兵,怎么办?”武航身边的一个侍卫急声问。
武航也是从来没有过的胆战心惊,看着院中勇猛的敌人和自己这边且战且退的侍卫,这气势就输了一大截,还如何去打?
有听村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戎人的铁骑天下闻名,要是以前镇国公带领的顾家军还有一敌的实力,现在他身边的这几个喽,与戎人骑兵对上,那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退,快退!”武航在侍卫的护送下边战边往门边退去,听到愈来愈近的阵阵马蹄声,更是跌跌撞撞慌不择路了。
这是,没有人想起华好主仆。华好主仆仨爬在窗边瞅着外面,把武总兵大人的丑态一览无余。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几个戎兵就把我们的总兵大人吓成这样,那几十万大军压境他是如何处理的?”碧露嗤笑不已。
“我们这位总兵大人听说很是特别,听说他只要坐镇营帐,事情都是费指挥使处理的。”碧瑶蹙眉道。
“你如何知道这些?”碧露偏头问。
碧瑶顺口答:“顾白大哥告诉我的。”
“哦,顾白啊!”碧露的尾音拖得很长,让人听出十足的揶揄来。
碧瑶反应过来自己被打趣了,红着脸掐了碧露一把,低声斥道:“小蹄子,你也来打趣我来了。”
此时,外面的打斗声已经趋于平静,华好看了看碧瑶,又看了看外面,若有所思。
“好了,外面已经摆平了,我们也抓紧时间歇歇吧,马上就天亮了!”
华好开口,碧瑶碧露俩人也停止了打趣,服侍着她重新躺下,这次华好很快就入睡,等再次睁眼,外面已经天色大亮。
顾白早早就在外面等着,华好听说他来了忙让人传他进来。
“事情都办妥了吗?”
“是,一切如计划中行事。”顾白恭敬的回道。
华好点点头,“那武航捉住了吗?”
“捉回来了,这种身为一军统帅,却在国难当头弃城逃跑的人,怎能让他逍遥快活?属下们已经把人绑了丢在地窖里,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找到。”顾白不屑的道。
“那,我们这样私自扣押朝廷重臣会不会有事?”华好有些忐忑。
顾白默了默,但想着自家主子,咬牙道:“我们又不知这是谁,我们只是在路上抓到了一个逃兵而已,夫人不用担心,等爷回来了,一切自有他定夺。”
听他如此一说,华好马上反应过来,也笑了,“对对对,我们只是抓了一个逃兵而已,没有当场斩杀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了。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属下想着夫人就暂住于此,属下带几个弟兄悄悄出去打探爷的下落,听说戎兵的粮仓被烧,我想应该是爷他们干的,他们既然得手,应该也就在这附近。”
“好,那你们要注意安全,争取早日找到表哥他们。”
“是,属下告退!”
顾白走了好久,华好还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堂屋里发呆,碧瑶提着一壶热水进来也不见她有动静,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把发呆的华好惊醒。
“怎么啦?”
“没事,奴婢看夫人一个人发了白天呆,想把你叫醒。夫人进屋去吧,这堂屋没碳没火的,冷得要死!”碧瑶笑着劝道。
“哦!”华好愣愣的哦了一身,顺着她的话站起身,却不想坐的时间久了,半边身子都麻木了,一个不稳差点栽倒在地上,吓得碧瑶丢了手中的水壶一把扶住了她,焦急的问:“夫人怎么啦?”
华好在碧瑶的搀扶下站了片刻,摆摆手道:“没事,坐得时间久些,腿麻了,走走就好!”
“这里地方简陋,少东少西的,又只有我跟碧露两人,委屈夫人了,但你可得保重自己,要是爷回来看到奴婢们没服侍好夫人,奴婢们可没法向爷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