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佛爷遇鬼
在电视剧或者电影中,像《少女慈禧》、《垂帘听政》、《火烧圆明园》等,叶秋白也算见过慈禧太后,但是那些都是演员,说到真人还真的未曾见过,不会是老巫婆的样子吧,想罢他心中突然感觉得慌。想起今天要看见真人了,也难免有些小激动,当他在乐寿堂门前站定的刹那间,被眼前的这三个字“乐寿堂”着实震惊了,字大而且有威严,看呆了足有十几秒钟。
李鸿章见状以为叶秋白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便微笑着说道:“叶医师,里面请。”
进到慈禧太后的起居室,只见一个老夫人坐在中间的凤銮上,雍容华贵,体态丰盈,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肤色仍然细腻光滑,微圆的脸庞带着一副旺夫相。
二人礼毕,得到慈禧太后应允,李鸿章便对叶秋白述说太后的症状。李鸿章慢条斯理的说道:“太后的这个怪病,最初出现在半个月之前。有一天早上,太后一觉醒来,发现手臂和手腕都出现了离奇的淤青。经太医院御医诊断,证实太后手脚皆有轻微的瘀伤,情况不算严重,而太后的脉象亦无不妥之处。根据太后身边两位总管,李莲英与崔玉贵所言,证实太后前一晚一觉睡到天亮,期间并无异样,于是太医院御医认定,太后可能是在睡梦中辗转反侧,以致不慎碰伤。谁知道几天后,怪事又再发生,太后的手脚竟然再次出现瘀伤,最离奇的即使换过多种不同的药,过了没多久,太后的手脚再次出现瘀伤,就连太医院的御医也找不到病因。”
叶秋白听完李鸿章的话,便对太后说道:“太后请允许在下检查一下您的圣足。”
慈禧太后点头应允,然后由宫女除去太后的鞋袜,叶秋白仔细看着太后的双脚和双手,果真如李鸿章所说,四肢布满瘀伤。
叶秋白正想说明原因,这时从门外进来两个女子见礼,躬身道了声“老佛爷吉祥”便站在一旁听话。两个女子一看便是常来乐寿堂伺候老佛爷,所以说话也不忌惮,便对叶秋白道:“叶医师,是吧。老佛爷究竟所患何病啊?”
叶秋白看了一眼这个活泼可爱的美人,并没有搭理她,转身对慈禧太后说道:“请问太后,除了手脚上的瘀伤,可有其他位置也有同样的伤痕?”
这时太医院众御医和李莲英等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叶秋白诊断,不敢大声喘气。
这时那位美人突然指着慈禧太后的脚,说道:“有......老佛爷连脚掌也有瘀伤。”
叶秋白并没有看美人,而是猛然向美人身后的香鼎瞅去,众人不知看啥,目光皆同时看去,并么有发现什么啊?
慈禧太后见叶秋白仍不说明原因,心中难免有点生气,便冷眼说道:“李中堂向哀家极力推荐叶医师,他对叶医师的医术赞不绝口,未知叶医师对哀家这次身体所患的怪病,又有何解释呢?”
叶秋白接着问道:“敢问太后,是否没晚睡到天亮?”他没有正面回答慈禧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慈禧斜视着叶秋白,说道:“这个当然了,难道哀家半夜可曾醒过也不知道吗?”
另外一位美女则安耐不住性子,说道:“就是,究竟老佛爷所患何病?”
叶秋白看了一眼这位美女,又没有说话,又是戏剧性的往她身后的墙壁看去,墙壁上挂着一个寿字,并无其他,众人也纳闷,这叶秋白到底搞什么鬼啊?
叶秋白转身严肃的对慈禧太后说道:“太后,太后身上的瘀伤,其实只是一般的伤痕,只要涂抹药膏就能消退。”
慈禧太后闻言,呵呵一笑,心想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不屑的说道:“你跟一般的御医又有何分别?”
叶秋白并没有觉得好笑,说道:“只不过此乃治标。若想治本,首先要驱除太后宫里一股邪气。”众人听闻皆惊讶,慈禧太后也惊讶的看着叶秋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叶秋白接着说道:“因为太后的怪病全因邪气入侵所致!”
“叶秋白,你好大胆子!竟敢在老佛爷面前胡言乱语,你长了几个脑袋?”李莲英在一旁气冲冲的说道。
“小李子,稍安勿躁!”太后这时训斥道。
“喳!”李莲英退到一边便不敢再多言。
“叶医师,你又以见得呢?”慈禧太后疑惑的问道。
叶秋白此时一鞠躬,谨慎说道:“太后,大清自立国以来,经过无数战役,死伤无数,因而积存怨念,最终变成邪气,祸及太后。若要治本,首先要请得道的法师,在颐和园连做七天法事。另外太后要连服七天的汤药,自然就药到病除。”两位美人听闻吓得舌头伸的长长的,众御医也是将信将疑,从未听得此说。
慈禧太后被叶秋白忽悠的一时挑不出什么破绽,便下令依照叶秋白所言,七天后再看效果。
叶秋白和李鸿章离了乐寿堂,便轻松的走在颐和园的画廊上,李鸿章也是疑问颇多,便问道:“想不到叶医师也相信乱神怪力之事。”
叶秋白微笑着解释道:“中堂大人有所不知,既然太后所患的是怪病,当然要用非常的方法来治理。”
李鸿章也茫然说道:“既然太后下了懿旨,老夫就不便多言,你在颐和园留宿,我会派人安排的,也会派人通知你的家人。”
叶秋白客气的说道:“有劳中堂大人。”说完,二人便告辞办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画廊的后面紧跟着走出了太医院御医众人,其中一位御医说道:“院使大人,真的任由那姓叶的在宫中胡作非为吗?”
院使大人无奈的说道:“连太后也信他的话,难道你叫我提出反对吗?”
另一个御医愤然说道:“反正这姓叶的有何差错,随时会人头落地,我们亦毋须枉作小人。”接着对太医院最小的御医曾庆旺说道:“阿旺,从今天起你负责好好监视着姓叶的,有何问题随时向我们汇报!”
曾庆旺好不情愿的答道:“是,院判大人。”
次日,叶秋白便写好了药方,便吩咐寿药房宫人煎制,这寿药房隶属内务府,是煎调御药之地。寿药房有严谨的规矩,药方开具之后,御医与御前太监要在药方上签字,再在御医与御前太监的监督下才可以去煎药,药煎好了,就先由御医与御前太监喝一口,检查可有问题,没有问题才会呈上。这些举动被曾庆玩一一看在眼里,但是他不明白,叶秋白开的药方和他们太医院的药方并么有什么很大区别,便疑惑的问道:“叶医师,休怪在下多事,刚才所见叶医师的用药,似乎......”
叶秋白微微一笑,说道:“未请教......”
“在下曾庆旺,乃太医院御医。”
“曾御医你好,曾御医想必是觉得叶某刚才所开的药无甚特别。”
二人说话间便来到颐和园中的昆明湖边,曾庆旺感觉有些冒昧,慌张着说道:“在下只是一时好奇,万勿见怪。”
叶秋白微笑道:“曾御医言重了,其实叶某为太后所开的是一些散瘀宁神药,当然无甚特别。关键是在于未来七天的驱邪法事。”
曾庆旺更加好奇道:“驱邪法事?叶医师,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叶秋白坚信的点点头,没有否认此事。
这时湖岸长廊尽头走过来两位美人,曾庆旺刚忙上前施礼,曾庆旺施礼道:“曾庆旺参见佳格格、幼兰小姐。”
二位美人说免礼,阿旺又转身对叶秋白介绍道:“叶医师,这位是庆亲王府的佳格格,这位是荣禄大人的千斤幼兰小姐。”
叶秋白听罢,也向前施礼,道:“叶秋白参见佳格格、幼兰小姐。”
佳格格急匆匆说道:“免礼,刚才我听到叶医师......,你说老佛爷的寝宫有邪气,你如何得知?”
叶秋白心中暗笑,这两位美人真是好事,真是不嫌烦啊,便施礼说道:“叶某也想听听佳格格和幼兰小姐的看法。”
佳格格既活泼又可爱,没有一点格格的架子,便冲口而出,说道:“其实,我们早就觉得,老佛爷寝宫有点不对劲。”曾庆旺盯着佳格格好奇的听着。
幼兰小姐也憋不住话,便说道:“我听乐寿堂的宫女说,前阵子有人在乐寿堂花园看到有鬼影闪过。”说完用手比划着,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曾庆旺听到这里看了一眼叶秋白,看他如何回答此事?
叶秋白双眼圆睁,满脸惊讶,惊道:“鬼影?”
佳格格和幼兰小姐不停的点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好像鬼影刚才就从她们身边闪过一样。
叶秋白自己也嘀咕着,说道:“曾御医,你说这鬼影是谁呢?你见过吗?”
曾庆旺不屑说道:“我才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都是骗人的。”
叶秋白又问两位格格,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都见过鬼影?长什么样子?”
“啊,幼兰,我害怕,没见过!”佳格格惊叫了一下躲在幼兰小姐的身后,仿佛被猫咬了一口似得。
第十七章 乌鸦的哑哑声
乐寿堂的后面有个很大的花园,李莲英命人在花园中央搭建了一座戏台,准备给萨满神教的得道法师来用。到了做法事那天,慈禧太后和众位妃嫔齐来观看萨满法师做法,但见舞台上约七八个萨满法师身穿道袍,头戴鹿角面具,手拿木剑随着鼓声不停的在舞台上跳跃。
叶秋白和曾庆旺在不远的回廊向那面看着,叶秋白边看边寻思,这么重要的法事,为什么皇上没来参加做法盛典呢?
夜晚时分,叶秋白来到了曾庆旺居住的地方,看到屋内医书甚多,墙上挂满字画,如同文墨骚客的雅居,只是多了一股草药味儿。
叶秋白微笑着说道:“曾御医在宫中值班,平时就在此过夜吗?这地方真是雅致,曾御医好兴致啊。”
曾庆旺收拾了一下案几上的书籍,说道:“是的,我们住得离主子近,万一主子在半夜三更有何事,我们也能够立刻过去。”说完,摘下官帽后,又拿出一个小本子记录当天发生的一些事情。
叶秋白很好奇的问道:“曾御医,你还挺喜欢写东西啊。”
这时,曾御医也来了兴致,提到他每天写东西甚是高兴,便说道:“我一直有个习惯,就是把每天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说不定日后告老还乡的时候,可以出一本回忆录。”
叶秋白微笑着说道:“曾御医能保留写日记的习惯真是不简单,我每天确实做不到这么细致。对了,刚才做法事的时候,太后、皇后与两位妃嫔都在,但何以看不见皇上?”
曾御医见叶秋白提及此事,见搪塞不过,便说道:“那是因为皇上和太后正在闹别扭,是为了维新变法的事。这件事令太后和皇上不和,如今皇上仍然和太后不来往,有些事情搞得臣子们也是一筹莫展,哎。”说完,曾御医叹了一声。
叶秋白寻思,原来维新变法尚在火热进行中,要不然皇上和太后闹的如此不可开交。糊涂慈禧(不懂变法意义)精明帝,难免最后窝囊死在瀛台啊!他也长叹了一声,但是意义却和曾御医不同。这时,窗外漆黑的夜色中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叶秋白甚是好奇,便疑惑的问道:“曾御医,皇宫里也有乌鸦吗?”
曾御医微笑道:“噢,你说这些乌鸦啊,那是因为满洲人认为,乌鸦可以带来吉祥,所以宫中一直有饲养乌鸦的习惯。”
叶秋白心想,这些满洲人和汉人真是不一样,在中原乌鸦的叫声代表着不详,不吉利,丧气的很啊。这里却是正好相反,真是无奇不有啊。他想毕,接着又问道:“但是叫声如此大,如此吵闹,岂不是扰人清梦?”
曾御医又连忙解释道:“这点叶医师你大可以放心,乌鸦是因为争夺食物才会叫个不停,它们吃完之后就会飞走。”
叶秋白闻言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此事,他感觉曾御医也算是一个知识渊博的人,虽然年轻但是上进好学,是个可交之人。
第三日,一切事情好像慢无声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乐寿宫内却传来阵阵的救命声,“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此声音便是慈禧太后早晨醒来的呼喊声,原来她起床又看到自己的四肢布满了瘀伤,故此大声喊叫。顷刻间李莲英和崔玉贵首先赶到,接着吩咐宫女马上伺候穿衣。慈禧太后洗涮完毕,便急召太医院御医和叶秋白等人在起居室内堂问话,佳格格此时也来了。
叶秋白进堂室双膝跪地,向慈禧太后问安,毕竟这是在大清,是人家的地盘,不是拍电影,说咔就咔,见到老佛爷哪有不下跪的,除非自己想找死。
此时慈禧太后见到叶秋白愤然说道:“叶秋白,哀家命萨满做了法事,而哀家也服用过你所开的药,何以哀家今早醒来手脚仍然有瘀伤?”
叶秋白此时心中早已有数,就看如何回答,化解慈禧此时的怒气,他面色凝重,却很诚恳的说道:“禀太后,太后手脚仍有淤青,其实似乎好现象,实在是可喜可贺!”
慈禧太后纳闷的看看自己的双手,愤然说道:“哀家手脚上有淤青,何喜之有?”
叶秋白此时却又微笑道:“叶某提议太后在宫中连坐七天法事,目的就是将藏匿在太后体内的邪气驱除,如今太后再次发现有瘀伤,证明法事凑效,正将体内的邪气慢慢逼出,相信不到七天,太后定当痊愈。”
慈禧太后将信将疑,冷眼问道:“此话当真!”
叶秋白说道:“叶秋白并无虚言,只不过为了更了解太后病情的进展,请太后恩准叶秋白一睹太后的脚部伤痕,以便了解情况。”
慈禧太后感觉这叶秋白真是胆大,竟敢要看我的脚,正想生气呵斥,这时李莲英突然站出来怒斥道:“叶秋白,你好大胆,老佛爷的圣足岂能随便外漏于人?”
佳格格此时明白叶秋白何意,便向前替他解围,说道:“老佛爷,佳听说过治病最重要望闻问切,叶医师所言也不无道理。既然老佛爷圣足不能随意冒犯,不如由佳代为查看,再转告叶医师吧。”
慈禧太后听完此话颇感有些道理,但转念一想,还是由叶医师自己查看最好,便对佳格格说道:“由你代为查看,又岂能传真?叶医师,你看吧。”说完,宫女上前为慈禧太后脱下鞋袜。李莲英上前托起慈禧双脚展示给叶秋白查看。
叶秋白观看慈禧太后的左脚,看到脚底依然有刚增添的淤痕,脚的一侧居然有被硬物刮伤的痕迹,而且还有止血的迹象。再看脱下的鞋袜,干净的一点灰尘也没有,心下狐疑,不可能啊,太后的脚伤成这样,袜子为何是新的?
佳格格见到老佛爷脚部的伤口也颇感惊讶,连忙向前轻轻抚摸着慈禧的双脚,关切的问道:“老佛爷,你的双脚还疼不疼啊?真让佳担心。”
见到佳格格如此关心自己,慈禧太后心病好了一点半,便微笑着说道:“也就是你关心我,真乖。叶医师,你看的怎么样了,我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叶秋白微笑着说道:“叶秋白敢拿脑袋保证,一定可以治愈老佛爷的病,不过老佛爷请准许我在宫内自由出入和查看与老佛爷病情有关的物件,以便尽快找出病因。”
“准奏,愿你不会让我失望。”说罢,慈禧太后便在宫女的搀扶下,入寝室休息。
从乐寿堂出来,叶秋白便问曾庆旺,说道:“曾御医你可知道太后更换的需要清洗的衣物在什么地方?”
曾庆旺不明白叶秋白问这个干什么,便回答道:“一般都会收到内务府,不知叶医师问这个何意?”
佳格格心中也充满疑惑。
叶秋白诡秘的说道:“你就带路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经过几条弯路,便来到内务府的杂物房,佳格格吩咐左右宫女离去,便来到污衣收纳房,她推开房门,一边说道:“颐和园内上至老佛爷、皇后、贵妃,下至宫女、嬷嬷,全部要丢弃的破旧衣服都会送来内务府等候下人清理,对了,叶医师,你找你让我们带你来此处,究竟你要找什么?”
叶秋白此时有意不挑明事由,便施礼道:“请格格稍安勿躁。”他接着转身对曾御医说道:“曾御医,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太后之前可有丢弃过一些旧袜子,袜子上应该印有一个寿字。”
佳格格此时惊讶道:“你居然记得?记得太后袜子上秀的什么字?厉害,你厉害。”说完伸出大拇指点赞叶秋白。
叶秋白不好意思自谦道:“叶某有一个长处是但凡见过的事物,都会过目不忘。”佳格格听完,羡慕的点点头,恨自己没有这样的大脑。说完,三人便在杂物房内一顿翻腾,搞得满地破衣烂裤,还有一些烂布草等。
“我找了,叶医师,是这双袜子吗?”曾御医惊喜的喊道,他从地上一个木盆里找到这双袜子,然后便递于叶秋白观看。
“是否是这双袜子?”佳格格也急切的问道。
叶秋白把袜子拿到手里反复查看,当看到袜口秀有寿字时便断定就是这双袜子,便向二人点点头称是。
叶秋白见到袜子故意的疑惑道:“为何......袜子有如此多的污渍?”他看到袜子底部沾满鸟屎和谷物,一只袜子底部侧面还被尖锐硬物划了一道口子,而且口子周围沾满血迹,血渍都已干了许久。
曾御医也甚是纳闷,便拿过袜子在鼻子上闻起来,然后说道:“看来这是乌鸦的粪便和饲料。”
佳格格也惊奇的说道:“但是老佛爷向来有洁癖,没道理袜子如此肮脏。”
叶秋白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出去看看,自然一清二楚。”
曾御医和佳格格不知道叶秋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相视一眼,跟着叶秋白来到喂养乌鸦的花园。
这花园不算大,中央竖着一根索伦干,顶部放着一个斗状食盆,不停的有乌鸦起落。抬眼望去,只见屋檐和树枝黑压压站满栖息的乌鸦。见到有人来,它们便噗的一声飞向空中,在空中盘旋飞舞着,“哑!哑!”乱叫起来。
第十八章 颐和园的鬼魂
叶秋白来到索伦杆前面,抬头观望了几分钟,便对曾御医说道:“曾御医,你可记得太后脚上的古怪瘀伤,是何时发现的?”
曾御医说道:“太后第一次出现这种怪病,是七月十四日夜晚。”
佳格格也惊讶的问曾御医道:“你居然也记得?”
曾御医呵呵一笑,说道:“记性好是下官唯一的强项。”
“在当日,曾御医有何特别印象?”叶秋白直言问道。
“七月十四...是鬼节,难道真的与鬼有关系吗?那天也是太后和皇帝闹翻天的日子,老佛爷把维新变法的奏折都撕了。”曾御医回忆道。
说道鬼,佳格格面容失色,战战兢兢的说道:“莫非老佛爷的怪病,真的与鬼魂有关?七月十四可是鬼节啊。”
叶秋白镇定的说道:“格格何出此言?”
佳格格给自己壮胆,说道:“在宫中有个传言,就说在七月十四那天,月色朦胧时分,有两个小太监去颐和园玉带桥北边的湖边草地捉蛐蛐。他们捉到蛐蛐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不远处的玉带桥上,竟然有两个人骑在石桥栏杆上,正在互相比划着什么。但是,却又听不到他们之间到底在说什么。当时两个小太监,以为是巡逻的护军在桥上休息,也就没有在意。然而,当他们走进一看,居然是两个没有脑袋的人,骑在栏杆上。当时,两个小太监被吓破了胆,一路狂奔到了住处,回去就大病了一场。如果是一个人看错了,还好理解;但两个人同时看到了相同诡异的一幕,那这个事假不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乌鸦叫的次数也比原来多了。”佳格格自己说完,感觉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不停的用双手抚摸着自己双臂。
叶秋白眉头紧皱,便又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这时,曾御医补充道:“我也听说,就在七月十四日那天昆明湖也发生了闹鬼事件。宫里有个老太监,名叫张福讲,那天夜里,他心中感到有些郁闷,便决定到颐和园昆明湖边的长廊去坐坐,打算吹吹来自湖边的微风,让自己透透气,放松一下心情。然而,当他刚刚坐下之后,就发现在远处的长廊另一端,竟然有人在吸旱烟,而且旱烟锅内的火星,还一明一暗的,很是明显。要知道,在皇宫和皇家园林内,除了慈禧太后之外,一般人是不允许吸烟的,为的是防范火灾。可是,当太监张福对那人大声喊了一声之后,那人并没有离开,依旧在原地不动。张福决定跑过去阻止那人,可当他跑到那里之后,却发现那里并未有人,但却有几个火星飘荡在地面上。张福以为那人肯定趁自己不注意,悄悄跑了出去。就在此时,张福看见从对面走来两个手提灯笼的巡夜人。于是,张福便走上前去,询问他们两人是否看见一个手持旱烟的人,从这里跑过去。然而,那两人却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看见有人从长廊的这端走过,更别说是什么手持旱烟的人了。就在张福为此疑惑不解之时,他却又发现那人正拿着烟锅在长廊边磕烟灰。于是,他赶紧让两个巡夜之人向那里看去。然而,那两人却说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一致认为是张福眼花造成的。有个嬷嬷一时多嘴,胡说八道,让老佛爷知道了,便把嬷嬷抓去掌嘴,然后把她逐出宫外。”
佳格格听完曾御医所述,吓得躲在叶秋白身后,生怕有鬼魂把她掳走。
叶秋白听完之后,相信宫内有鬼魂也是正常,红砖绿瓦,深宫大院,说是没有冤死的人,连鬼也不相信啊,便微笑道:“格格莫害怕,世间哪有什么鬼啊?都是自己人吓自己人而已。即使有我也会把他们降服的。不过我却是听说是维新变法的人搞得鬼,有几个不好意的人想破坏变法行动,故意在宫中布下厌胜之术诅咒老佛爷,导致宫中人心惶惶。老佛爷借此会终止维新变法活动,从而达到他们阻止变法的目的。”
佳格格急切的问道:“真有此事吗?你如何知道的?”
“坊间传说此话的人很多,我也是听来的。不过这些都不是伤害老佛爷的真正原因。”叶秋白说道。
叶秋白转身用手指朝西南墙角一指,说道:“那里才是伤害老佛爷的真正原因所在!”说话间,一团黑气从墙角的地方慢慢散发出来。曾御医和佳格格抬头望去,却看不出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老佛爷每次受伤都疼的很厉害,近日可能会有一劫,如果不及时解决,性命堪忧。”叶秋白说话的时候眉头紧锁,眼睛一直盯着西南处的墙角。
“叶医师,你可得想办法救救老佛爷啊!”佳格格急了,老佛爷在她心中就是个天,要是出个好歹,那整个大清也就垮了。
曾御医闻言说道:“叶医师言重了吧,老佛爷不过是四肢有瘀伤而已,不至于丢掉性命吧。”
三人走到墙角处,如果不是有花草和树木繁枝遮挡,真看不出此处和别的地方有什么异样。
“曾御医,这个院墙墙角以前是不是修整过?”叶秋白指着一处墙角说道。
佳格格和曾御医走到墙角跟前仔细看了一眼,果真看出墙角的墙漆颜色跟周围相比稍显新鲜。
“嗯,我记起来了,得有二个月了吧,当时花园补种绿植,一个太监不小心用运货车把墙角撞塌了,后来便让人修整了一下。”曾御医疑惑的说道,“怎么,这个墙角有问题吗?是不是修补之后破坏了风水?”
叶秋白摇摇头,应该不是修补的问题,因为他看到黑气是从墙里面散发出来的,便说道:“这墙内,可能被人放了什么东西。”
刚才进门的时候他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这股黑气被院内榉树的祥瑞之气挡住了。
佳格格迫不及待的对叶秋白说道:“墙里有东西?那我现在就找工部的人过来把墙砸开。”
“好!越快越好。不可过于声张,不要让老佛爷知道。千万别找上次来修墙的人。”叶秋白嘱咐道。
“知道。”佳格格点点头。
看着佳格格离开的身影,叶秋白叹道:“要想彻底解决老佛爷的病症,必须得从这个墙角入手。”
“叶医师,你真的要大动干戈,把墙砸开吗?”曾御医皱着眉头道。
“曾御医,你当心听我的没错。”叶秋白坚定的说。曾御医看着叶秋白自信的眼神,也没再多说话,感觉他就像个神棍一样。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佳格格领着工部的两个宫人便到了,只见小货车上工具齐全,凿子、锤子应有尽有。
“这墙里真有东西吗?”佳格格还是疑惑不解。
“我早就说过了,这件东西关乎老佛爷的性命,我又岂敢大意?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立马便能解决掉老佛爷四肢的疼痛。”叶秋白对视着佳格格,严肃的说道。
说完叶秋白便给曾御医使了个眼神,曾御医立马吩咐两个宫人动手。叮当声响过一阵之后,整个墙角立马塌掉一半。
“叶医师,你说的没错,这里面真有东西!”曾御医又惊又喜。
听他这一喊,所有人好奇凑了过去,只见墙里面被人砌进去了一个黑黄的油纸包,隐隐能闻到上面散发出的古怪异味。
叶秋白借过宫人的手套戴上,把油纸包拿了出来,随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众人面色皆是一震,只见油纸包里裹着的,竟然是一把黑漆漆的菜刀。
不信鬼神的佳格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后背发凉,皇宫内院的墙上竟然嵌着一把菜刀,任谁都会心里发毛。
“这不是简单的油纸,应该浸过尸油。”叶秋白不由皱了皱眉头,说道。心想这下手这人着实有些心狠手辣,这是多大仇啊。
闻言众人不禁又是一阵恶寒。
叶秋白折了一段榉树枝,问宫人拿来火镰,点燃榉树枝,连同油纸包一起烧了,随后对曾御医道,“你屋内有没有大米?”
“有,有!”曾御医连忙起身,接着跑进了屋,随后把整个米盒抱了出来。
叶秋白抓了把米,暗暗施了清明诀,又放了回去,随后将菜刀插进了米里,只见菜刀周边的米突然间变得黝黑起来。
佳格格此时看的大惊,今天看到的一切,实在是太超出她的认知了。
“米扔到垃圾桶里就行了,菜刀可以留下,修剪树枝叶的时候可以当砍刀用。”叶秋白笑道,现在这把菜刀已经没了任何煞气,只是把普通的砍刀而已。
曾御医哪里还敢留,命那俩宫人把米、菜刀连同地上的灰烬包好,让他们把包裹扔的越远越好。
曾御医接着说道:“叶医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曾御医已经对叶秋白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那天一定要跟叶秋白学习这些厌胜之术。
叶秋白微笑道:“晚上我让二位看出好戏,而且这出戏也是彻底治愈老佛爷病的关键。”
佳格格好奇的睁大眼睛,对叶秋白说的话充满期待。
此时,慈禧太后正在起居室喝茶,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的疼痛竟然缓解了许多!她特地扭动了一下腰肢和膝盖,身上已然没了丝毫痛觉,心里不由暗暗一惊,自语道:“这个叶秋白还真有两下子,哀家的四肢已经不痛了,明日定要好好的赏赐他。”
第十九章 鬼打墙
月夜风高,夜色朦胧。叶秋白三人悄悄躲在乐寿宫花园的假山后面,静候事情的进展。
“叶医师,你叫我们半夜来到老佛爷寝宫外面,究竟所谓何事啊?”佳格格疑惑问道。
叶秋白嘲笑佳格格没有耐性,笑道:“给点耐性好不好,马上就有好戏上演。”他接着抬头看看朦胧的夜色,对格格说道:“为何今晚没有乌鸦的叫声?”
佳格格也纳闷,说道:“本格格已经依照叶医师的吩咐,命人在索伦杆顶放满了饲料,吸引附近的乌鸦飞来争夺食物。”
曾御医大声说道:“会否是食物......”
“嘘,小声点!”佳格格把手指放到嘴边示意曾御医声音太大。
曾御医会意,小声说道:“会否是因为饲料太少吸引不了乌鸦呢?”
叶秋白沉不住气了,也说道:“别等了,我们一起模仿乌鸦叫吧。”
佳格格瞪大眼睛,惊讶的问:“你说,我们?”
“哑!哑!”叶秋白率先学起了乌鸦的叫声,佳和曾御医一看此景甚是无奈,便也学起了乌鸦叫。
就在此时,这假的乌鸦声没叫几声,突然乐寿堂的房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两个人,原来是李莲英和崔玉贵提着灯笼出来了。众人顿时愣住了,观看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果不其然,李莲英二人小心翼翼的前面引路,后面紧跟着慈禧太后也出来了。
慈禧太后身着一身红色睡衣,披头散发,僵直着身子慢慢向前走着。她目光呆滞,好像完全不知道身边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跟随两位太监一会儿便出了乐寿堂大门。
佳格格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头慢慢转向叶秋白好像要喊出来一般,吓得身体瑟瑟发抖,眼中充满恐慌。格格用手拉着叶秋白,惊慌的问道:“老佛爷为何如此啊?”
曾御医此时却说:“我看太后的形神像是与僵尸相近。”
佳格格此时便不愿意了,怒道:“僵你个头,但敢说老佛爷像僵尸?”
曾御医接着说道:“依我说,老佛爷更像被鬼附身。”
叶秋白笑道:“太后并不是被鬼附身,太后患了梦游症而已。”
佳格格惊讶道:“梦游症?那老佛爷要去哪里?”
“想知道,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叶秋白领着二人跟踪慈禧太后而去。
李莲英和崔玉贵走在慈禧太后的前面,直接进入了饲养乌鸦的花园。老佛爷走在花园的小径上,身子歪歪斜斜,像是喝醉了一般,即使双脚踩到坚硬的石子也并未感到疼痛,因为她此时在梦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李莲英见状赶忙过来把小径上的石子清理干净,避免伤害到太后。
叶秋白三人悄悄溜进花园的花丛中,静看这一切将要发生的事情。佳格格一直疑惑不解,小声胆怯问道:“老佛爷梦游这里来干什么?”
这时,只见慈禧太后来到索伦杆面前,突然跪倒在地,用手用力在地上扒着什么,扒了许久,便起身用双手捧着扒出的东西原路返回了。李莲英和崔玉贵相视一眼,便跟在慈禧后面护驾,防止意外发生。
曾御医惊讶道:“老佛爷手里并没有什么啊?空空如也,她这是干什么呢?”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佳格格又问道:“叶医师,老佛爷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啊?”
“这是鬼打墙!”叶秋白诡异的说道。
“鬼打墙?”
“所谓‘鬼打墙’,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把这样的经历告诉别人时,别人又难以明白,这就是‘鬼打墙’,其实老佛爷一直处于一种意识朦胧的状态。”
佳格格二人点点头,似懂非懂。
叶秋白压低声音又说道:“想知道太后发生什么事?就由叶某初次见到太后当日说起。叶某留意到,太后身上的瘀伤遍及手脚,但是太后卧室之内,地板平滑,而且铺有地毯,绝无硬物伤及太后后脚掌之理。我又发现,太后手臂上的瘀伤,竟然跟神坛上凸起的图案极其相似。”说话间,大家边走边聊,便到了太医院。
曾御医听闻叶秋白的话,便说道:“太后手臂上的瘀伤,很有可能是因为撞到神坛柜所致?”
佳格格不解的说道:“但是李莲英和崔玉贵一直坚称老佛爷每晚都一觉睡到天亮。”接着她恍然大悟道:“莫非他们存心说谎!”
叶秋白从椅子上坐起来,淡定的说道:“叶某几乎可以肯定,太后不但下过床,也曾经离开过寝宫,只是太后自己不知情。”
曾御医说道:“既然叶医师你有此推断,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反而叫太后命萨满做法事去驱邪避鬼呢?”
叶秋白说道:“叶某只是推断,并无真凭实据,若两位公公说并无此事,叶某也无可奈何。”说完叹了一口气,“所以就邀请萨满做七天法事,以争取时间调查。叶某检查过太后双脚,发现太后左脚足踝位置上面有新近刮伤的痕迹,但是太后所穿的袜子竟然完整无缺,而且洁白如新,这很明显,是有人可以替太后换过。果然,在内务府杂物房,找到属于太后的一双旧袜子,袜子上不但被钩破,并沾有不少鸟类粪便和饲料的残渣污渍,而太后袜子上的污渍正与索伦杆所在地上的鸟粪和饲料残渣完全吻合,所以叶某相信太后曾经去过那里。”
此时佳格格还是有疑惑,便问道:“但是,即使老佛爷有梦游症,那与乌鸦有什么关系?”
叶秋白笑道:“那就全靠格格说出宫中的传说,还有有人冒充变法人士曾经用厌胜之术向太后下过诅咒,那只菜刀所发出的黑气直接影响了乌鸦的叫声,成了老佛爷梦游的引子。再加上曾御医可以证实太后初次发病在七月十四日,鬼门关大开,致使太后病发,后来又那么多的鬼魂传言,不得不说都有莫大的关系。”
曾御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难怪叶医师你叫我们学乌鸦叫。我如今明白了,需要把这些事情记录下来。”说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就要记录。
叶秋白说道:“所以叶某可以确定,乌鸦的叫声,就是引致太后梦游症的触发点。”
曾御医又问道:“但何以李公公和崔公公要隐瞒太后梦游症一事呢?”
佳格格此时头脑灵光,笑着说:“老佛爷向来都爱面子,若是让外人知道她梦游的事情,岂不是很丢脸?李莲英和崔玉贵伺候老佛爷多年,试问又岂会不了解老佛爷的脾气呢?”
曾御医如梦初醒,说道:“原来两位公公护主心切。”说完低头书写起来。
叶秋白也说道:“两位公公不想让太后的丑事传开,但是你曾御医又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你不怕触怒太后吗?”叶秋白为曾御医考虑,真的怕他在这繁杂的宫内把脑袋给弄丢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佳格格听罢,急忙抢过曾御医手中的记录本,把刚才他记录的那页纸撕的粉碎,怒道:“曾御医,看来你要学会为官之道还早呢!”
叶秋白见状大笑起来。
曾御医则木讷的说道:“若我们不能将此事张扬出去,也不能惊动太后的话,那要治好太后的梦游症,岂不是难若登天?”
佳格格看着叶秋白,认为此话问到了点子上,她看着叶秋白如何处理这件事。
叶秋白沉思道:“是有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如今我们首先要想办法,如何让乌鸦在晚上停止乱叫?”
佳格格听罢,突然从站起来,拍着胸脯说道:“叶医师,没问题,就交给本格格办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格格帮忙,此事方可完成。”叶秋白附耳在格格低语了一番,说的曾御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佳格格只是窃喜,明天看来是个好日子。
翌日,果然万里晴空,慈禧天后一早醒来洗涮完毕,便到后花园晒太阳吃早点,一行人有李公公和崔公公,还有叶秋白和佳格格,幼兰小姐等人。
叶秋白微笑着说道:“太后今天的气色看起来相当的不错。”
慈禧太后今天心情确实不错,微笑道:“叶秋白,让哀家来花园散步,对哀家的病情真的有帮助吗?”
叶秋白俯身道:“回太后,七天法事已经做完了,太后和宫中的邪气尽皆一扫而空,趁这个机会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对太后的凤体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
佳格格此时也微笑着说:“颐和园乃风水宝地,相信老佛爷以后必定万事如意,寿与天齐!”
慈禧太后听完心头大乐,说道:“佳,你这张嘴越来越乖巧了,恐怕连树上的小鸟也被你哄下来。”
佳格格撅着小嘴,故作撒娇状,说道:“哪有,老佛爷。只可惜小汪子只愿意被幼兰抱,不愿被我抱。”小汪子是太后养的一只东洋小哈巴狗,浑身雪白,甚是惹人喜爱。
慈禧太后眉头一皱,笑道:“怎么会呢?怕是你抱不惯吧。幼兰把小汪子给佳抱一下。”
幼兰小姐高兴的答道:“是,老佛爷。”说着便把小汪子递给了佳格格。佳格格双手一接,故作害怕状,手便向一边歪斜过去。小汪子顺势跳在地上,汪汪的叫着向花园的假山跑去。
佳格格故作惊恐,说道:“怎么了?小汪子!”说完便向小汪子追过去。众人皆惊讶,怪这只狗狗真的太调皮了。
幼兰小姐看着小汪子,说道:“小汪子为何对着假石山狂吠不止?”
佳格格不停的喊:“小汪子,小汪子......”
此时,李莲英安排宫女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两个宫女过去一看,愿来在假山石缝里有一只被人啃过丢弃的鸡腿,怪不得它狂吠不止。佳格格走进仔细观察,惊讶道:“老佛爷,里面好像还有东西。”说完便俯身从石缝里拿出一个浑身插满银针的木偶,木偶上面贴着一个黄色的纸条,用朱笔写着“叶赫纳拉氏”几个字。
佳格格惊慌失色,大叫道:“啊!......”
慈禧太后好奇的问道:“怎么了,究竟何事?”
佳格格强颜欢笑,说道:“没事,没事,老佛爷。”边说便把厌胜木偶藏在身后。
慈禧太后淡定的说道:“拿过来给哀家看看。”
佳格格关切的说道:“老佛爷,你还是别看比较好。”
慈禧脸色这时十分不悦,便对叶秋白说道:“叶医师,拿过来给哀家看!”
第二十章 谁来继后香灯?
叶秋白不敢抗旨,便答道:“是,太后。”
叶秋白把厌胜木偶放在石桌之上,慈禧太后面容大怒。
李莲英见太后盛怒,便急忙上前对叶秋白吼道:“谁如此大逆不道,竟敢诅咒老佛爷?崔玉贵,快拿去烧掉!”
崔玉贵赶忙应道:“是!”顷刻,便派人拿来火盆。
佳格格见状,急忙跪倒地上求老佛爷原谅,乞求道:“老佛爷,是佳不好,多事挖出不祥之物,求老佛爷赐罪。”
慈禧太后淡然说道:“你是无心之失,何罪之有呢?起来吧。”慈禧太后还算是非分明,佳格格听后满心欢喜,心想自己演的还蛮像的,计划成功了,想完不时瞥了叶秋白一眼。但这又怎能逃过慈禧的眼睛呢。
佳格格磕头谢恩,谢道:“谢谢老佛爷。”
叶秋白趁机向慈禧太后阐述道:“有罪的该是斗胆向太后下诅咒之人,辛好太后万福,发现此玩偶,只要将这些玩偶烧成灰烬,所有的咒语自然化为乌有。”
慈禧太后看到崔玉贵翻动火盆里的玩偶,脸上慢慢露出喜色,直至玩偶焚烧殆尽。佳格格和叶秋白相视一笑,感觉终于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心头大石可以放下了。
叶秋白看到慈禧太后眉头舒展,不由微笑起来,心想这慈禧太后也没有历史写的那么可恶吗?现在就是一个面带笑容的慈祥老人而已。
吃过早点,慈禧太后便吩咐众人退下,只留叶秋白一人待命。此时慈禧太后看着叶秋白,微笑道:“叶秋白,如今你可以告诉哀家,哀家到底所患何病呢?”
叶秋白见众人离去,也没有如实回答,便说道:“太后,太后凤体的无名瘀伤,乃邪气聚集所致。”
慈禧太后哪有这么好忽悠,便继续追问:“叶秋白,难道你以为哀家真的相信此等怪力乱神的无稽之谈吗?”
叶秋白微笑道:“世事无奇不有,信则有,不信则无,视乎太后如何选择而已。”
慈禧太后喝了一小口茶水,微笑道:“刚刚做完了七天法事,正好又在花园的假石山发现了厌胜玩偶,此事未免过于巧合了。”
叶秋白解释道:“是否巧合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厌胜玩偶已经化为灰烬,太后从此心无杂念,自然药到病除了。”他知道给慈禧解释祝由之术也无用处。
慈禧太后呵呵乐道:“李中堂果然没有看错人,叶秋白,你不愧为一代名医!你不但懂得医治一般病,连心病也懂得医,这次你治好了哀家,哀家一定不会薄待你,你想要何赏赐尽管开口。”
叶秋白则说道:“叶秋白离家多日,当下最想的就是能够早日回家,与妻子共聚,如蒙太后赏赐能用马车送秋白回家,那就实在感激不尽了。”他的确想韩雪那雪白的肌肤和身上的香味了,虽然从未亲近。
“想不到叶秋白,是一个关心妻子的好夫君。”慈溪太后此时非常欣赏叶秋白,不停的夸奖道。
“金银财帛有用尽之日,佳肴美酒亦有散席之时,唯有亲情方可长留心中。”叶秋白谦虚说着,他当然喜欢金银了,只不过想借此事提醒慈禧和光绪皇帝的关系,让她们母子能互相谅解对方,化解彼此的矛盾。
慈禧太后听完此话,若有所思,她也很希望化解和儿子之间的矛盾。慈禧太后还是命人赏赐了叶秋白很多珠宝,然后自己摆驾乾清宫。
慈禧太后命李莲英准备了补品和药品前去看望光绪皇帝,她也不想母子关系就这样一直僵硬下去,毕竟对大清也是不什么好事。
乾清宫内,李莲英奉太后旨意把药品放到光绪暖阁的桌子上。
光绪皇帝过便来见礼,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亲自到来看望自己,哪能再低沉着脸面呢,便说道:“有劳皇阿爸亲自送来,看来这瓶药相当的贵重。”
慈禧太后没有见到光绪的笑脸,心中难免不悦,淡淡的说道:“皇上龙体违和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刚巧英国公使送来中新药做......”慈禧太后却忘记了这东洋药的名字。
李莲英立刻会意,向前说道:“老佛爷,叫维生素。”
慈禧微笑道:“看我这记性,闻说这种新药维生素,可以助人强身健体,固本培元,皇上不妨试试。”慈禧用温暖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儿子,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光绪皇帝则淡然一笑,说道:“身体不适,尚可以靠维生素改善体质,但是国家有病,就能够未必对症下药!”光绪皇帝话锋直指维新变法事件,他不想让自己的计划泡汤。
慈禧太后闻言顿时脸色暗淡,不悦的说道:“皇上此言,岂不是质疑哀家当日撕毁变法奏折不当?”
光绪皇帝脸色沉重,低沉着声音说道:“维新变法为了是大清变强大,为何太后把朕的圣旨撕毁?如果皇阿爸要惩处儿臣,我也无话可说,朕要推行新政,但是处事不周,引朝野不满。皇阿爸要朕长居于乾清宫,韬光养晦,朕也明白。但是皇阿爸你,要软禁珍妃于北三所,朕就无法理解。”
慈禧太后听罢,冷笑道:“哦,哼,原来是为了那个小贱人!那个小贱人迷惑皇上,处处跟哀家作对,哀家只是要她闭门思过,并没有将她贬为庶民,已经仁至义尽。”说完,气的直咬牙,不是众人守着,她非要扇光绪两记耳光不可。
光绪皇帝面无惧色,仍直言说道:“珍妃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大清福祉!敢问何罪之有啊?”众人也没见过皇帝今天发这么大的火,这真是爱的力量。驱使他在任何人面前横冲直撞。
“难道哀家不是为了大清福祉吗?”慈禧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光绪皇帝怒气冲冲的扭过头,不愿意看到母亲专横跋扈的样子。
慈禧走近皇帝,厉声教训道:“皇上四岁登基,哀家一直看着皇上长大,读书、娶妻、亲政,试问哀家哪一样不是为了皇上着想呢?如今皇上竟然责怪哀家,实在令哀家大失所望!如果皇上继续听从那个小贱人的谗言,执迷不悟,就休怪哀家不近人情!”
慈禧太后怒火中烧,气的身体微颤,对李莲英说道:“来人啊!”
“喳!”李莲英答应着。
“摆驾回宫!”慈禧大声喝道。
“老佛爷起驾!”李莲英高声传旨。
光绪皇帝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内心酸楚无以言表,心想难道大清就要从此败落下去吗?大清要亡国吗?四方列强,洋枪洋炮哪一个不比大清国厉害!
再说叶秋白回到回春堂,一进门便看到莲子正在给韩雪捏肩膀,便亲切说道:“娘子,我今天不在家,想我了吗?”
韩雪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谁有空想你啊?想得美。你不在家,家里可清净了。是不是,莲子。”这话问的莲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莲子怯生生的答道:“是吧?姑爷你回了,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吃。”莲子才不愿意掺和他们两人的事呢。
“莲子,你到是挺疼你家姑爷的,要不你也嫁给他得了,我又多个姐妹。”韩雪说完无故的笑了。
“夫人,你说什么呢?”莲子羞涩的跑了。
叶秋白微笑道:“这么多天了,你就对我一直这么冷淡吗?真的不关心我去哪里吗?”
韩雪此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说不挂念吧,心里还想着,但是总感觉缺点什么,便懒懒的问道:“你能上哪?听说你给一个大贵人去看病了,看的怎么样啊?”
“你真的想知道吗?”
“不说拉倒,我也只是好奇问一下。”韩雪这时却真想知道叶秋白去了哪里?
“秋白!秋白!在家吗?”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院内传进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叶秋白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姑姑叶素素来了,便起身笑脸相迎过去。
叶素素高兴着说道:“秋白啊,我刚才去庙里求了只签,依刚才的解签先生所言,我们叶家要继后香灯有望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抱外甥孙子了。”
叶秋白微笑道:“我的姑奶奶,这件事怎么能急的来呢?”
“唉,瞧你说的,你和韩雪的年龄都不小了,生孩子要趁年轻,才能给叶家开枝散叶,难道等到七老八十再生啊?”叶素素接着又对韩雪说道:“小雪,你别怪我多嘴啊,到底你和秋白的夫妻生活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啊?”
韩雪闻言脸色绯红,尴尬笑道:“我跟秋白没什么问题。”
“真的?”叶素素还是满脸疑惑的问,“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们都没孩子?”
韩雪的脸红的更厉害了,便说道:“有些事情要看缘分嘛。”
“缘分也可以是人为的,秋白你真是的,怎么搞的?”叶素素十分关心的说道。
“是要靠缘分吗?”叶秋白也说道。他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让韩雪难堪,韩雪一直是处女他又岂能不知呢?
“秋白,每次给你提纳妾的事情,你总是摇头,推三阻四,爱理不理的,总之皇帝不急太监急。不过,我可听说了,上次你和存仁馆的茯苓医师比赛不是赢了吗?这次我看你就赶快娶了她,她始终不是要嫁过来吗?哎呀,想想真是好啊,叶家继承香灯有望啊!”叶素素说完哈哈笑起来。
这时莲子正好端着饭进屋,她也插言说道:“姑奶奶,也许姑爷爱惜小姐,所以不想纳妾呢。”
叶素素不愿听这些话,便怒怼道:“那就不用管叶家能否继后香灯了吗?”她接着走到韩雪跟前,说道:“还是小雪你不准秋白纳妾所以......”
韩雪到不想争辩什么,随口说道:“当然不会了,我从来不会勉强秋白的,最主要她喜欢就好。我还想茯苓过来给我洗脚捏肩呢。”叶秋白听完她的话摸摸自己的鼻梁,暗想她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违不违心啊?
叶素素不依不饶,又补充道:“总之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既然小雪你也不反对,为了我们叶家,你们加把劲才行啊。”韩雪则微笑不语,她看到叶秋白坏笑的样子,真想过去拧住他的耳朵,然后把他按到在地暴打一顿。她此时最讨厌见到叶秋白满脸色相的样子。
第二十一章 昂贵的嫁妆
存仁馆的三姑六婆也都为茯苓的婚事忙的不可开交,除了医馆作为嫁妆之外,还需要五十两银子才能算是体面的准备完毕。可是去哪里搞定这五十两银子呢?茯苓一时光靠看病还凑不齐这些银两,也不仅泛起愁来。这次嫁到京城叶家,怎么说也要风光一番才行啊。
存仁馆有个伙计叫京墨,他体格比较健壮,平时没事便爱耍上两套拳脚,如果他和葛根比起来还略逊一筹。茯苓婚事他当然也知道一二,所以这日便对茯苓说道:“茯医师,不用发愁,我有办法一定可以帮助筹到五十两银子的。”
茯苓惊讶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去抢银号吗?”说完笑了一声,算是自嘲。
“你就不用管了,明天准时收钱。”京墨拍拍胸脯自豪的说道。
茯苓没再说什么,傍晚时分她便跟踪京墨看看他到底去哪里弄钱?只见京墨七拐八转,来到三河县郊外的一个老茶馆。茶馆生意还算不错,人来人往,点菜声和吆喝声混成一片。
只见京墨进的正屋后,转身向侧门走去,快速掀开门帘闪进里面。
“京墨你怎么来了?来打拳吗?”里面一个伙计问道。
“不来打拳来干嘛?”京墨亮起来拳头,展示自己的肌肉如何健壮。
“好,进去吧!”那人说完便掀起走廊尽头的一块地板来。
原来地板下面是个很大的地下打黑拳的场所,可以同时容纳约二百人同时观看,而且都可以参与赌输赢。
京墨看了一眼擂台,只见上面有一个外国人和一个华夏人在对打,不一会功夫华夏人便被打下擂台。打拳失败的华夏人用手擦着嘴角的鲜血,一边在擂台的管理处领着属于自己的奖金。
“唉,押了,押了。押一赔十,快来押!”一个看场的伙计手里挥动着银票不停的喊着。只见大批的人纷纷押外国人赢。
这时裁判也喊道:“凡是上台打拳者,必须签订生死状,打死与人无尤。打赢者获白银一百两,失败者得纹银五十两。还有谁上来与罗伯特先生较量!”但见那外国人抖动胸大肌,给大家展示实力,胸前的汗毛长的如同狗熊一般。
京墨正想跳上台去,后背被一个人拉住了,他一回头惊道:“茯医师你怎么来了?”
“京墨,不要上去打拳,会死人的。”茯苓极力劝道,心中甚是着急。可是京墨哪里听她劝阻,趁茯苓不注意便翻身到了台上。
“好!又上来一个壮汉,请先去签生死状!”裁判喊话道。
茯苓此时心急如焚,但是还是晚了,没有拉住京墨。
外国拳师和京墨签完生死状,二人便格斗开始。第一个回合京墨还算抵抗得住,虽然败了,但是还没有丢尽脸面。台下的人掌声雷动,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一个华夏拳师可以挺得住第一局。
第二局开始了,京墨有点吃不消,体力明显不支,几个招式下来,京墨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爬到地上起不来了。
裁判此时大喊,如果京墨第二局没被打到就算他胜利,直接可以拿一百两银子。茯苓把这一切看到眼里,她宁可不要银子也不会让京墨丢了性命。她便翻身上台,俯身抬起京墨的上半身,说道:“京墨,你醒醒,咱不打了,回医馆!”
“好功夫,这女的会功夫!”众人惊呼。
“茯医师,我......我再坚持一会就赢了,咳......”京墨强撑着身体说道。
茯苓对裁判说:“我来接着打!”
裁判摇摇手指,说道:“我们这里不接受女人打拳。”
茯苓一时无奈,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带的跌打丸,便掏出两颗塞到京墨嘴里,让他嚼烂咽下。
说来也怪,京墨吞食了两颗药丸居然站了起来,满血复活的样子。他把辫子往嘴里一咬,挥动双拳示意洋人过来。
洋人一看有点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说一声:“my god!”
京墨抓住机会向洋人发动攻击,只见拳拳打到洋鬼子的要害之处,但是应为缺乏力度,所以如同隔靴搔痒一般,根本没有起到实质的作用。猛然间,洋人突袭一拳打在京墨下颚,京墨一个仰身跌打在地,这次似乎摔的十分的惨重,京墨接着吐了一口鲜血,像是受了内伤。洋人见状想乘胜追击,劈拳挥来,砸向京墨胸口。
就在此时,茯苓眼疾手快,一套咏春打的出神入化,玉手寸劲打在洋鬼子手背,那洋人哎呀一声,急忙缩回拳手,退居擂台边缘,一脸茫然的看着茯苓。
“铛!铛!”此时第二局鸣锣了,时间到。
众人欢呼,这是近期看到的最精彩的打斗了。
京墨领完自己辛苦挣来的钱,在茯苓的搀扶下回到了存仁馆。茯苓的奶奶和母亲看到京墨这个样子都惊呆了,以为他出去和人打架了。正想埋怨,茯苓说明了情况,众人向他举起大拇指点赞。
京墨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说道:“为了茯医师的嫁妆,我这顿揍挨得值,有茯医师的跌打丸没事的。”
茯苓母亲关心道:“京墨,以后不准这么干了,你若有什么差池,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啊。”
“没事的伯母,放心吧。”京墨坚强的说着。
稍后,茯苓给京墨煮了大补汤,服了之后第二日便能好起来。
翌日,京墨果真起的很早,而且身上虽然还有瘀伤,但是浑身上下不再疼痛了,自语道:“这存仁馆的跌打丸真是厉害!”
众人刚吃过早饭便听见存仁馆诊堂内出来大声的说话声。
“有人吗?茯医师住这里吗?”只见一个华夏人高声喊道,他身后还有两个洋人,包括那晚上打拳的那个洋人。
“谁找我?什么事啊?”茯苓这时来到大厅问道,她一看这阵仗,这是要干嘛?昨晚的擂台赛想反悔吗?找后账吗?茯苓满脸狐疑。
那个华夏人看出了茯苓的神态,便微笑道:“茯医师,您别误会,我们专程是来和你们谈合作的。这位是罗伯特先生,这位是华生大夫。鄙人张明。”张明客气的解释着,满脸的诚意。
“萝卜?花生?什么合作?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茯苓不解的问道,她也不明白外国人的名字怎么都用蔬菜来起名。
“这次我们来是抱着诚心实意来的,罗伯特先生见到你的跌打药丸十分神奇,想和你合作生产,然后销往欧洲等地,到时候我们是双赢的,你也可以赚到很多钱。”张明直接说明来意。
茯苓听后十分高兴,今天真是走运,但是自己还是要和奶奶、母亲等人商量才行,于是便告知张明稍等片刻。张明会意在外面等待茯苓商量的结果,当他们看到京墨给他们沏茶倒水时,更加佩服存仁馆的药丸如此神奇,昨天还吐血不止的京墨,今天居然恢复的和常人无异。
一盏茶的功夫,茯苓从里面出来了,便答应了他们的合作,随后便签定了合同。华生大夫此时拿出一个小皮箱,放到诊桌上,随后便打开了,只见白花花的五百两银子的定金显现在大家面前。京墨从未见多这么多的钱,顿时高兴地手舞足蹈。
这次合作是愉快的,很快以第一批药丸便如期制作完成,总算是存仁馆的生意又更上一层楼。
这日茯苓娘派京墨去京城叶家送信,言明下个礼拜来三河县商量女儿的婚事。
叶庆天和叶秋白接到书信,准备了厚礼如期来到三河县茯苓家里。茯苓的婚事便选择了下个月的吉日。
本来婚事一定便可以回京城的,但是叶庆天老爷子十分喜欢古董,说什么要到古玩市场去看看,说不定能淘到一些好宝贝。叶秋白则在茯苓家里好吃好喝,等着父亲回来,他不怎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转眼就到了中午时分,午饭都做好了,还不见叶庆天回来,茯苓便问道:“喂,你爹怎么还不回来?都什么时候了。真是的。”
叶秋白却笑道:“首先说明,我不叫喂。我爹那人心大着呢,不会走丢的。”说完拿起桌子上的一块肉大嚼起来。
“你就知道吃,吃死你算了。”茯苓责怪道。
“你看你这丫头说什么呢?”茯苓娘过来看了叶秋白一眼,不好意的微笑了一下。
“不好了!不好了!叶家老爷在古玩市场给人吵起来了。”京墨在院子里边跑边喊。
“京墨,怎么回事?我爹怎么了?”叶秋白满面疑惑问道。
京墨大口喘着气,说道:“叶少爷,叶老爷在古玩市场一家叫藏宝阁的地方,和人家快打起来,你看看去吧。”
叶秋白听罢二话没说,便和京墨跑去了古玩市场。紧接着,茯苓也跟着跑了出来。
京墨说的地方在古玩一条街,离着茯苓的家不算远,所以叶秋白直接跑步过去的。
到了古玩市场,叶秋白看到远处一家店前面聚满了人,牌子上挂的正是“藏宝阁”三个大字。
第二十二章 赝品字画之争
叶秋白立马跑过去,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只见屋子里叶庆天脸色通红,浑身气的发抖,手里拿着一副画卷,正跟一个胖乎乎的男人争论着,“这绝对不是我刚才看中的那副,这是赝品!是你偷着掉了包!”
胖乎乎的男人应该就是店老板,相比较叶庆天,他倒是一脸淡然,“老爷子,咱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幅画就是您刚才看中的那副,就算是赝品,那也是您自己走了眼,怪不得别人。”
“你胡扯!我刚才看中的那副明明是真迹!”叶庆天气的不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叶老爷,您消消气,实在不行咱找县衙吧。”茯苓一边安慰叶庆天,一边给店老板施压。
“报官?报吧,看看衙役抓谁,我还要跟县太爷说你们在这胡搅蛮缠呢!”店老板说话很有底气,因为他大哥就是这片巡捕房的捕快,做这行买卖,没点关系怎么成。
“你这个奸商!无耻!”叶庆天气的一把捂住了胸口。
叶秋白生怕老爹气出心脏病,连忙站出来,说道:“爹,您别着急,先把画给我看看。”
“你会看吗?”看到叶秋白要看画,茯苓有些意外,难道这傻瓜还懂得字画不成?
“你?你会看个屁!”叶庆天见店老板耍无赖,便把怒气撒到了叶秋白身上。
叶秋白也不恼,要过叶庆天手中的画,摊在桌上看了起来。
这是一副古画,花卷展开后足有一米,宽约半米,是常见的山水墨图,画风古朴,宏伟厚重,而笔墨细秀,布局疏朗,风格俊朗洒脱又不失幽远深邃,右下角一个篆体字印鉴已有些模糊不清。
“落款虽然是顾恺之,但从画风来看,应该是后人临摹而制,老板,你多少钱卖给我爹的?”
这幅画在叶秋白眼中黯淡无光,根本不值什么钱,可能连一万两银子都卖不了。
“就算是赝品,那也是他自己看走了眼,我告诉你们,十万两银票,我一分都不退!”店老板沉着脸道。啧啧,这叶庆天还真舍得啊。
叶秋白早知道他爹喜欢淘弄古玩字画,但没想到愿意在这些东西上花这么大的价钱。
叶秋白心里暗自感叹,接着点头笑道:“十万两银票,这个价格倒也算合理。”
“你说什么?!”叶庆天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店老板立马喜笑颜开,拍手道:“小兄弟,还是你识货!”
围观的众人也是一阵窃笑,像这种不懂装懂的门外汉,古玩街向来不少见。
“我只是说合理,但多少还是贵了些,希望老板再额外送我点小物件。”叶秋白抬手指了指门口处一个稍显杂乱的货架。
“没问题,小兄弟看中了什么尽管拿!”店老板眼睛一亮,暗想这次碰上傻子了,那个架子上的都是些残次品,最贵的也不超过一百两银子,就算全送给叶秋白,他也赚翻了。
“别的我也不要,就要这幅字行了。”叶秋白笑着走过去拿起一副纸质发黄的字帖。
“好,没问题,那再加上这幅字,咱可就成交了啊,不带反悔的!”店老板急切道,这么多人证着,叶秋白只要一答应,再想反悔也没用了。
“一言为定!”叶秋白笑道。
“放屁!你这个窝囊废,这副破字和假画连一万两银子都不值!”叶庆天气的破口大骂,随手抓起一个茶杯就往叶秋白身上砸去。
叶秋白一闪身躲开,茶杯砰的摔在地上炸开。
“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解决啊,这茶杯不用你们赔了,快走吧!”店老板急忙把假画和字帖装好,连同收据一并塞到了叶秋白的手里。
“叶秋白,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替伯父做决定!”茯苓十分生气,这个废物,还是改不了自以为是的毛病,本来还有希望把钱追回来的,被他这么一弄,彻底没戏了。
茯苓倒不是心疼钱,只是怕把叶庆天气出个好歹。
“小兄弟,你这幅字可否给我看一眼?”
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个很精神的老年男子,好奇的盯着叶秋白手中的字帖。
“李,李老吗?”原本气的快要昏过去的叶庆天看到老年男子后,突然眼前一亮,瞬间来了精神。那神情就好似追星的粉丝突然见到了自己的偶像。
这老年男子叫李盛来,是京城一带古玩圈子的知名人物,传闻他家里价值上百万银子的珍藏就不下二十件。
叶庆天对他仰慕已久,一直想找人介绍与他结交,但奈何他这种级别的古玩爱好者根本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其实刚才李盛来到时,人群已经因为惊喜而骚动过了,只不过叶庆天忙着吵架,没注意到。
“你好。”李盛来冲叶庆天点头微笑,“这幅字能给我看一下吗?”
“当然,当然!”叶庆天忙不迭点头,见叶秋白没动,抬脚踹了他一下,说道:“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字帖交给李老。”
叶秋白这才把字帖递过去。
“果然是王羲之的明且帖。”李盛来细细看了一眼说道。
“不错,可惜是后人的临摹版,而且临摹的十分粗糙,根本不值什么钱。”店老板在后面说着风凉话,反正现在已经成交了,他也不怕叶秋白反悔。
“确实临摹的比较粗糙,但是哪怕是这么粗糙的临摹版明且帖也不多见了,终归也值个万把银子,不知道小兄弟是否愿意割爱?”李盛来笑道。
“就这破字也能值万把银子?”店老板眼皮一跳,不禁有些肉疼,早知道就不搭给叶秋白了。
“小兄弟,你若是愿意,我出三万两买你这字,就当给你弥补一些损失了。”李盛来说道。
刚才叶庆天买的那副假画他也看到了,哪怕是算上这幅字,叶庆天也是亏损严重,所以他就当自己是做个好事了,帮他们止止血。
“不好意思,我不想卖。”叶秋白摇摇头,礼貌的拒绝。
“那我再加两万两,小兄弟,我出的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过这幅字的市场价了,你不管去哪个鉴定大师鉴定,它也都不会超过一万两,要不是我个人极其中意王羲之的字,也不会出这么高的价格。”李盛来语气很诚恳。
“李老可是专家,小伙子,你抓紧卖了吧。”
“就是,既然李老说市值一万两,你去哪鉴定也就这个钱了。”
“快出手吧,亏了那么多钱,就当回血了。”
“五万两已经很高了,就算加上那副画,估计也不值这个钱。”
围观的众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劝叶秋白把握机会,在古玩圈混,谁没有个走眼的时候,关键是学会如何止损。
“李老,不好意思,这幅画我真没想过要卖。”叶秋白有些为难。
“不卖?这是你拿钱买的吗,你说不卖就不卖!”一旁的叶庆天忍不下去了,气的踹了叶秋白一脚。
接着转头对李盛来讨好道:“李老,既然你喜欢,这副字就送给你了,权当我们交个朋友。”
叶庆天刚才的滔天怒火已然一扫而光,甚至隐隐有些窃喜,虽然自己亏了十万两,但是通过这幅字结交上李盛来这个名人,也算值了。
“使不得,怎么说这也是你出大价钱买的,朋友可以交,但是这钱你也必须要。”李盛来连忙道。
“不行,这幅字不能卖!”叶秋白一把把字抢了过来,语气坚定道。
“你,你,反了你了!”叶庆天拿手指着叶秋白,气的直哆嗦。
“叶秋白,你做什么!”茯苓也对他怒目而视,伯父好容易心情转好,他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不就是副破字嘛,让给人家又能怎么样。
“没关系,李老,他不卖我卖。”店老板跑过来拉着李盛来讨好道,“我这王羲之的临摹板倒是还有两幅,比他那副不知强了多少倍,您瞅瞅啊?”
刚才听着李盛来出到五万两,他感觉心里都在滴血,但是字卖给叶秋白了,他也没辙。
“哦?可还有明且帖?”李老好奇道。
“明且帖倒是没有了,但是有临川帖,而且临摹的极好。”店老板兴冲冲说道,心里已经乐的在数钱了,世人少知的明且帖粗糙临摹版都能出到五万,那知名的临川帖临摹版恐怕得翻数十倍。
“那不用了,临川帖临摹版我家里已经有了。”李盛来有些遗憾道。
店老板仿佛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失落万分。
“小兄弟,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这幅字,你当真不卖?”李盛来有些不死心的再次冲叶秋白问了一遍。
“实在对不起,不能卖。”叶秋白歉意道。
李盛来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去。
“你这个窝囊废,我的钱,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叶庆天见李盛来要走,立马急了,伸手就要去抢叶秋白手中的字。
叶秋白巧妙的一闪身躲开,见老爹着急巴结这个李老,只好冲出门口,对门外的李盛来喊了声,“李老,您请稍等,这幅字虽然不能卖给您,但是可以让您跟在场的诸位开开眼。”
好大的口气!
第二十三章 这何止是开开眼!
叶秋白这话说的众人颇有些不悦,不就是副破字嘛,还让我们开开眼,抛开他们不说,单论李老自己,见过的名品珍藏就不下数千件,何来开眼?
但是其实叶秋白这话没有丝毫倨傲的意思,他说的是事情,接下来他要让众人看到的,可能在场的诸位古玩爱好者穷其一生也见不到一次。
其实他刚进这家古玩店的时候,就被货架上这副字帖散发出的强盛碧绿色光芒吸引到了,知道这定是一副极珍贵的宝物,所以方才是故意下套让店老板送给自己的。
“哦?怎么讲?”李盛来在门口站住,对叶秋白的大口气,他也多少有些不悦。
“之所以不卖给您,是因为这副字帖另有乾坤,价值可能超越想象。”叶秋白说道。
“小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副普通的临摹品吗,何来另有乾坤之说?”李盛来语气还算克制,内心有些不屑,暗想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喜欢哗众取宠这一套。
围观的众人也颇有些微词,淘了幅破字,还真拿着当宝贝了。
“笑话,这幅字在我这放了一年了,如果真的品相不凡,我会看不出来?”店老板嗤笑道。
“店老板不信?”叶秋白挑眉笑道。
“当然不信!你个毛小子,在古玩界待了几天,就敢跟我们这些老手托大。”店老板冷声道,一句话把众人也拉到了他这边。
“就是,小伙子,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出来那是副普通的临摹品,莫非你说我们都走眼了不成?”
“就算我们走了眼,难道李老这种专家也能走眼?”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怎么都这么喜欢装腔作势!”
“自不量力,可笑!”
“装逼被雷劈!”
被店老板这么一带,众人也议论纷纷,言语十分不满。
“既然店老板不信,那可敢与我打个赌?”叶秋白语气中颇有些挑衅的味道。
“赌就赌,你说吧,怎么赌?”店老板也十分不服气。
“这样,如果这幅画真的内有玄机,那你把我爹买画的十万两退给我们,如果我找不出的话,我也再付给你五十万两如何?”
“好,一言为定,这可是你说的,大伙都听到了,帮我做个证啊!”店老板大喜,急忙应承了下来,心里已经把叶秋白当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叶秋白!”茯苓气极的跺了跺脚,但叶秋白装作没听见。
“折腾吧,他就折腾吧,这个钱我可不帮他出,茯医师,我看你们还是别举办婚礼了,我退婚。我看这小子是彻底又傻了。”叶庆天被叶秋白气的都有些无奈了。
“麻烦给我拿一杯水。”叶秋白自顾自的将字平整的扑在案桌上。
店老板取过水来后,叶秋白喝了一口,接着卯足力气冲着字帖一喷,反复了几次,让字帖表层均匀变湿。
随后他用镊子在字帖的一脚拨了拨,字帖表层竟然翘起了一个脚,叶秋白夹住字帖翘起的一脚,缓缓的提起,而随着这层薄纸被挑起,下面竟然显现出了另一幅字,与表层的字十分相像,但是要细腻遒劲的多,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一副字里面竟然还隐藏另一幅字。
“明……明且帖?王羲之……王羲之的真……真迹?!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李盛来神色大变,扑过去细细一看,整个人都被震撼到话都说不利索了,两手指悬在空中不住颤抖,碰到不敢碰桌上的字帖。
他不自知的是,此时他的眼眶已然泛起了一层泪水。
“真的假的?!”
“这不可能吧!”
“李老的眼力怎么可能会看错!”
“要是真迹,那就是奇迹啊!”
围观的一众古玩爱好者顿时群情鼎沸,纷纷凑进来观赏这副无价之宝。叶秋白也没阻止众人,选了个能随时护好字帖的位置,跨过去一站。只见夹层中的那副字帖虽然纸张粗糙泛黄,但保存完好,字迹遒美健秀而委婉含蓄,整体平和自然,着实担得起“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这八个大字。
叶庆天猛地睁大了眼睛,一下凑了过去,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就连不懂书画的茯苓也不由的被字帖上飘逸的字所吸引,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虽死无憾,虽死无憾啊!”李盛来已是热泪盈眶,那种发自肺腑的激动与兴奋之情令人动容。恐怕这世上任何一个字画爱好者这辈子最大的梦想,都是能像这样亲眼目睹一下王羲之的真迹吧。虽然是否为真迹还有待考究,但纵然是仿品,也已然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王羲之的真迹早已绝世,倘若最后验证这真是王羲之的真迹,那必将是一次惊天地动鬼神的重大发现,在场的,也都将是历史的见证者。
叶秋白说让他们开开眼,这何止是开开眼!
整个古玩店里群情激昂,但唯独一人面色铁青,脸色难看的仿佛吞了一大口苍蝇,正是刚才跟叶秋白打赌的店老板。
此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相比较这副稀世之宝,那五十万两的赌注压根不值一提,要知道,前几年王羲之的一本唐摹本都拍出了数千万两的天价,这副倘若是真迹,那价值简直不敢想象。
他的眼睛已经因为愤怒和嫉妒变得赤红,看向叶秋白的眼神中满是恨意,如果不是这个小子,那这副字还是他的。
现在有这么多人作证,他想反悔也没用了。
“店老板,现在事实已定,那十万两是否可以退给我们了?”叶秋白笑眯眯的看着店老板问道。
店老板一瞬间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叶秋白这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啊,退了那十万两,就相当于他拱手把这天价之宝送给了叶秋白。
“算了秋白,我们就不要得理不饶人了,这十万两就当送给店老板的红包吧。”回过神来的叶庆天忙不迭道,十万两买到这么珍贵的宝贝,自己赚翻了,跑还来不及呢,哪还顾得上要钱。
他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的把字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招呼着叶秋白等人赶快走。
“老哥,我有个不情之请。”李盛来急忙叫住了他。
“请讲。”叶庆天下意识紧了紧怀中的字帖。
“这幅字实在世上罕有,有生之年能够得见,是我莫大的福分,不知道老哥能否赏脸,让我和几个古玩界好友一起去观赏观赏。”
李盛来身子微躬,言情恳切。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一听李盛来主动要去自己家作客,叶庆天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住点头。
“那多谢老哥了,我一会儿就带几个朋友去拜访老哥。”李盛来满脸感激。
离开古玩店的时候众人皆都恋恋不舍,纷纷问叶庆天家住哪里?
叶庆天笑的脸上堆满了褶子,混了古玩界这么久,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变成名人。
古玩店老板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眼神说不出的阴冷,等众人散去后,他喊来伙计给巡捕房的大哥送信,信中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个详细,最后还承诺兄弟二人从今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古玩店老板的大哥叫黄霸天,他收到书信后,便异常兴奋,老二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看来这次又要发财了。
黄霸天看到书信最后写着:“必要时,可以不留活口。”他看完冷笑一声,感觉这个老二心够狠的。
随后黄霸天便集合了当值的捕快,约五六个人左右,大家一听有钱赚,毫不犹豫的都赶过来听候指令。
茯苓在回去的路上搀扶着叶庆天,一边时不时的瞥一眼叶秋白,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你就问吧。”叶秋白抱臂悠悠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副字里面有夹层的?”
“猜的。”叶秋白笑眯眯的看向她。
“爱说不说。”茯苓翻了个白眼。
“那我说我是凭真才实学看出来的,你信吗?”叶秋白不由把脸往她跟前凑了凑。
感受到叶秋白呼吸的温热,茯苓的脸竟然不由的有些发烫。
害羞?
自己这是害羞了吗?茯苓心里突然跳了起来,自己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废物面前害羞?
但是她神奇的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对于这个废物,好像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了,甚至好感剧增。
“不信!”她急忙用冰冷的语气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叶秋白笑了下,把头挪回去,微笑道:“其实我就是比较细心而已,外带一点运气,当时只是感觉那副字帖稍显厚重,猜测可能会有夹层,没想到真猜中了。”
他刚说完,茯苓突然大喊一声,跑到京墨后面。
“哎呦,小姐,你这是干嘛啊。”京墨惊讶的说道。
“你看前面那些捕快凶神恶煞的,好害怕!”茯苓满脸惊慌。
叶秋白眼看到前面几个捕快正向自己走来,一看为首的捕快脸上还有刀疤,确实人,怪不得茯苓大喊大叫的。
叶庆天此时说道:“来着不善,我们还是走小巷子吧。”说完又把怀中的字画紧紧握了握,生怕丢了一般。
三人采纳了叶庆天的意见便进入了小巷子,叶秋白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怕事,而是不想再惹事。何况刚才弄了一副王羲之的真迹,说不定有什么贼惦记着呢?
第二十四章 拳打捕快黄霸天
此时那几个捕快也顺势进了巷子,他们是分开堵截,巷子不长,却是两头各有三人朝叶秋白他们走来。如果不是照顾老爹和茯苓他们,估计叶秋白自己早就把他们在巷子内秒杀了。
这几个捕快手中都拿着铁棍或腰刀,黄霸天左脸刀疤,走过来不由分说照着茯苓头部就是一铁棍打来,茯苓巧妙闪开,抬起玉手朝着黄霸天腋下打去。
黄霸天哎吆一声,手中铁棍落地,捂着胳膊退居一旁,挥手说道:“兄弟们上,统统给我抓起来!”
叶庆天被这一幕吓得脸色瞬间一变,他一个开药铺的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架势。
京墨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衙门抓人的情形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顿时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不用怕,有我在。”叶秋白神色镇定,“爹,把字给我吧,他们是冲着这幅字来的。”
“不行,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把字交出去!”叶庆天死死抱住字帖,大有要字不要命的架势。
“伯父,你不要害怕有我在。”茯苓急忙说道,她也看出来了,这帮人来势汹汹,今天要不把字交出去,可能凶多吉少,在这种巨大的利益面前,这群人什么都可能干出来。
“茯医师,你怎么也会功夫,真是厉害。”叶庆天底气十足的说。
“家传的!”茯苓听见有人夸奖自己也是满怀信心,自己能打到这帮人。
“哎呀,真没看出来,你居然会功夫,那怎么刚才还吓成那个样子?”叶秋白调侃道。
“怎么?我喜欢被人保护不行吗?我就是害怕打架,见不得血而已。”说着向叶秋白挥动着粉拳,不服气就过来试试。
叶秋白摇头无语,便对叶庆天定声道:“没事,爹,你把字给我,我保证它毫发无损。”
在茯苓的劝说下,叶庆天迟疑了一下,这才忍痛将字帖交给了叶秋白。
随后叶秋白拿着字帖放在胸前,京墨保护着叶庆天靠在墙边,在后面跟叶秋白。
刀疤脸黄霸天虽然刚才被茯苓打了一拳,但是他依然贪婪地看着她,眼前一亮,眼中瞬间燃起兴奋的光芒,在茯苓完美的身段上来回扫着。
“美女,你刚才打的我好舒服啊。”黄霸天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脸上的刀疤也跟着抽动,真的很吓人,如果把这张脸贴到床头,真的能镇住鬼。
茯苓下意识的躲到了叶秋白身后,此时她才发现,跟这些捕快一比,叶秋白还是挺不错的。
“你们是想要这副字帖吧?”叶秋白面带笑眯眯的说道,接着把字帖从锦盒中拿出来,跟黄霸天展示了一下。
黄霸天一看确实是二弟说的那副字帖,面色瞬间一沉,伸手道:“拿来吧,我们要字不要命,交出来,我这就放你们走。”
“这么轻易的就给你们可不行,这幅字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叶秋白说道。
“草,你这是问老子要钱?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知道老子杀过人吗?”黄霸天狠声道。
他这话确实没有夸张的成分,当捕快这十多年,他杀过何止几条人命,在这一带小有名气。虽有臭名,但是鸡飞狗盗之徒也非常惧怕他。
当然,这全靠他在县衙的知县夫人李月娥的照应,她是这小子的大姨。
既然二弟告诉他这幅字值天价,那就一定没错,今天他就是弄死叶秋白他们,也一定要把这副字拿到手。
“小子,识相快把字给我吧。”黄霸天围上来,指着叶秋白说道。
“这样吧,这幅字给你可以,但是你得先让我爹和我老婆离开。”叶秋白想了下,说道。
“什么意思?你不走吗?”茯苓有些诧异道,她听到老婆二字,脸颊不由红了起来。
“我留下来,跟他们谈谈条件,说不定他们想通了,就不问我要字了。”叶秋白笑着说道。
“好,那我就放他们先走,但你要是食言,我就弄死你!”黄霸天神色凶狠,虽然他对茯苓很感兴趣,但是现在这幅字更重要,所以他便答应了叶秋白的要求。
接着他一挥手,那些捕快立马让出了路。
“叶秋白,你不要命了?”茯苓急声道,她那里见过叶秋白的真本事。
“没事,你和我爹先走,我一会儿就回去。”叶秋白冲她咧出一个明亮的笑容,这好像是这么久以来,她头一次关心自己吧。
“不行,你跟我们一起回家。”茯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不容拒绝。
看着她紧皱的眉毛,叶秋白竟然觉得她有些可爱,自己的命,在她心里真的比这副无价之宝还要重要吗?
哦,忘了,她是个医师,人命在她眼里重过一切,可能换作任何人,她都会这么做吧,可是转念一想,她即将成为我的妻子,也许这就是真心的。
叶秋白心里不由闪过一丝失落,把茯苓的手拿开,望着她轻声道,“相信我。”
茯苓心头一震,记得叶秋白当时在医院医治小女孩的时候对韩雪说的也是这句话,也是同样坚定的眼神,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一种她无法拒绝的眼神。
“你保护好自己,我去喊人去。”茯苓小声提醒了他一句,接着叫着叶庆天走了。
“秋白,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叶庆天临走时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拿来吧。”
茯苓他们走后,黄霸天迫不及待的带人围住了叶秋白,伸手要去抢他手里的字帖。
叶秋白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微笑,接着闪电般抓住了黄霸天的手腕,随后用力一掰,咔嚓一声,刀疤脸手腕应声而碎,紧接着叶秋白一脚踹向他胸口,黄霸天还没来得及发出痛呼便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五米外的地方上,翻了两个滚才停下来。
“不好意思,劲儿用大了。”叶秋白有些歉意的说道,他已经尽量克制了,没想到力气还是这么大。
黄霸天痛苦的叫了两声,爬起来噗的吐了口鲜血,嘶声道:“给老子整死他!”
一众捕快刚才被叶秋白这一招震惊到了,黄霸天这一喊他们才回过神来,立马扬着手里的刀棍冲了上来。
但是他们冲到跟前之后,叶秋白竟然不见了!
“在这呢。”
叶秋白拍了拍其中一个捕快的后背,在他回头的刹那,一巴掌扇到他头上,小混混砰的栽倒地上,没了知觉。
一众捕快被叶秋白恐怕的身手吓慌了,大叫一声,用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再次挥舞着刀棍冲了上来。
叶秋白懒得跟他们浪费时间,一人一个手刀,不出十秒钟,一帮捕快已经全部栽到了地上。
“你……你是什么人?”黄霸天张大了嘴,捂着胸口满脸震惊的望着叶秋白,自己一抬头的功夫一帮小弟竟然都倒了。
这,这是何方神圣?
不可能!就是牛逼的功夫也做不到这么快!
黄霸天内心惊恐万分。
“我是谁不用你管,你只要记住,我是你惹不起的人就行。”叶秋白走到黄霸天跟前,面色威严,十分霸气。
“回去告诉那个店老板,以后别再想着打我这幅字的主意,还有,你以后再见到我老婆,礼貌点,眼珠子再敢乱看,我就给你抠出来,听到没?”叶秋白声音冷峻,带着满满的压迫感。
“听,听到了。”黄霸天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叶秋白的声音竟然让他遍体生寒。
看着叶秋白远去的背影,黄霸天咬咬牙,脸上浮起了一丝阴狠的神情,马上让一个捕快去县衙给自己的大姨送信。
叶秋白抱着字帖直接回了存仁馆,看到叶秋白和字画都完好无损,叶庆天和茯苓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忙问他是怎么回来的。
“你们刚走,我就把他们打跑了。”叶秋白随口编了个瞎话。
茯苓长呼了口气,说道:“你就吹牛吧,不过字画没事就好。”
“你就不关心我吗?字画比我还重要吗?”叶秋白微笑道。
叶秋白把字交给叶庆天,叶庆天满面兴奋,连忙给叶秋白倒了杯茶,慈爱道:“儿啊,辛苦了,快坐,喝口茶。”
叶庆天现在看叶秋白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这个儿子今天真是给他争足了面子,帮他淘回来了一副无价珍品不说,还让李盛来这种古玩名流主动巴结他,这五十多年来,他从没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茯苓,你在家陪陪我爹吧,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老婆这个称呼,叶秋白面对茯苓时实在有些叫不出口,索性直接称呼她名字了。
说完叶秋白再没耽搁,直接出门,准备赶往三河县县衙,这件事情一定要和李知县说清楚,他不想和三河县的捕快接下什么梁子。
谁知刚出了存仁馆没多远,突然又来了十多个捕快把他拦住了。
“叶秋白是吧?你涉嫌恶意伤人,麻烦给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捕快叫张三出示了逮捕令,冷声道。
张三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如临大敌般看着他,手全扣在腰间的腰刀,似乎叶秋白一有异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劈到他。
叶秋白有些无语,看这架势,应该是黄霸天搞的鬼,居然衙门一下子出了这么多捕快。
反正是他们先劫的自己,叶秋白也不害怕,跟着他们去了县衙,正好想去衙门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
第二十五章 大闹三河县衙
到了县衙,叶秋白就被他们关到牢房里,手脚也被上了铁链铁锁。
没一会儿,刚才的那个张三和一个小捕快就进来了,在他对面坐下。
“你就是叶秋白,今天下午在石门路,你打伤了六个人,是吧?”
“对,但是是他们想要先抢劫我……”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叶秋白还没说完,张三突然冷冷的打断了他。
“是。”叶秋白只好点点头。
“这六个人现在都在病床上躺着呢,其中轻伤一个,重伤四个,还有一个人至今昏迷不醒,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不可能,以我下手的力度,他们最多昏迷一会儿就醒了,不可能有生命危险。”叶秋白皱了下眉头。
“你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没有生命危险?”张三怒气冲冲,语气极具压迫性。
叶秋白看着张三迫切的神情,突然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小子,我告诉你,现在人家说了,要起诉你,你这是一旦定罪,你起码得进去蹲个十几二十年。”张三沉着脸,故意给叶秋白施压。
随后他语气一缓,接着道:“不过对方也说了,只要你把那副字帖交出来,这事就算了了。”
“那你让他们去告我吧。”叶秋白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现在他看出来了,感情这个张三跟黄霸天是一伙的。
张三给身边的小捕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给叶秋白点颜色看看。
这么多年张三抓过的人不计其数,有很多人一开始也像叶秋白这么狂妄,但是在他手底下走一遍,不出半个小时,就都得老老实实求饶。
小捕快起身走到叶秋白身边,一边晃着手里皮鞭,一边对叶秋白说道:“小子,有些东西你担不住,留着反倒是祸根。”
他是张三的亲信,刚才张三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了,所以他才这么尽心尽力,就是为了自己也能跟着分一杯羹。
叶秋白压根没搭理他。
“不识好歹!”
小捕快有些被激怒了,将皮鞭狠狠的往叶秋白身上抽去。
他没注意到的是,此时叶秋白也一脚踢向了他的脚踝。
小年轻只感觉脚上一疼,身子猛地一偏,快速的往地上坠去,不知何时手中的皮鞭一下子缠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小捕快身子猛地一阵抽搐,哼都没来的及哼一声,就昏了过去。
“啧啧,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叶秋白还是第一次被人绑着挨打,结果没伤到自己,却把一个小捕快一脚踹蒙了。
“你敢打捕快!”张三啪的一拍桌子,勃然大怒,“我警告你,我现在就是把你的皮扒了都行!”
张三一手指着叶秋白,一手按到了腰间的腰刀上。
“我也警告你,你再不放我,一会儿李大人来了,你这捕快就快干不长了。”叶秋白脸上毫无畏惧,冷哼了一声。
听到李大人三个字,张三面色瞬间一变,知县大人是谁他能不知道吗?
“你认识李大人?”张三紧皱着眉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叶秋白,极力想从叶秋白的表情上辨别他话的真伪。
“不错,而且关系还不错。”叶秋白笑眯眯说道。
“放屁,凭你这个乡巴佬也能认识我们李大人?”
这根本就不可能,他去抓叶秋白之前特地调查过,这小子除了能看病,根本一无是处,就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没什么背景,虽然他爹药铺很有名,但都是不是官场的人和事,压根没什么权力。
“你爱信不信,可能不出五分钟,他就会赶过来。要不然你跟他一样。”叶秋白瞥了眼地上小捕快,冷笑道。
叶秋白推断县衙的捕快基本都出动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李大人不知道,那才怪呢?一般捕快抓人先要过堂审问的,自己没被审问直接被关进大牢,里面肯定有文章。
“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是不是?”
对于叶秋白的话,张三自然不信,抄起皮鞭准备亲自教训叶秋白。
谁知他手中的皮鞭刚扬起来,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了,随后冲进来七八个捕快!
张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捕快撂翻在了地上。
“叶医师,你没事吧。”
紧接着李大人小跑了进来,一脸歉意的对着叶秋白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事,没事。”叶秋白面色平静,心里却暗暗吃惊。
他猜到李大人到来,但没想到他会带这么多捕快来,除了屋里的几个,门外也站了不下十数个,大有一种冲进****老巢解救人质的架势。自己人和自己人干起了,这些捕快真有意思。
张三傻眼了,这小子是什么人物,怎么知县大人如此敬重他。他是个什么神仙?
“这个饭桶蠢货脑残!竟敢滥用职权,动用私刑,给我把他铐起来!”李大人看着地上的张三厉声道。
张三也被这一番架势震惊到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在一脸懵逼的状态下被铐着关进了大牢。
此时藏宝阁古玩店内,店老板正坐在太师椅上捧着一个歪嘴红泥小壶悠闲的喝着茶水,耐心的等待着黄霸天的好消息。当他突然闻听今天下午黄霸天的失手,他十分意外,大哥做事一向稳重,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失手过,这次肯定是例外。
刚才他做梦那副疑似真迹的明且帖飞到了自己手中,仿佛已经看到了满天的钞票纷飞,岂料原来是南柯一梦。
“这叶秋白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店老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哭腔。
他不死心便又派伙计去打听,得到的信息却是叶秋白被知县大人放出来,二人还称兄道弟。
“完了,我这计划彻底完了!”店老板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知县李夫人闻听救女儿命的叶医师来了,赶忙从里屋出来见礼。双方礼毕,李夫人对自己外甥所作所为深感愧疚,乞求叶秋白原谅那个不挣气的外甥。李大人也是一个劲儿的赔礼。
叶秋白见好就收,分别客气了一番。
叶秋白这时对李大人说道:“李大人,不知道小姐病情如何?经过上次诊治是否有复发?”
李大人听到叶秋白如此关怀自己的女儿,心中甚是惊喜,非要留叶秋白吃完饭不可,叶秋白盛情难却便和大家一起吃晚饭。
席间推杯换盏十分热闹,李月娥见机放下竹筷,对叶秋白微笑道:“叶医师,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夫人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我叶秋白做到的,在下绝无半点推辞。”叶秋白十分敬重李夫人。
“那我就直言了,还请叶医师给我的外甥看看病,他......”李月娥说道。不过她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知县打断了,李知县愤然说道:“哼!你那个外甥打着我的旗号到处惹是生非,如果下次再这样,我就免了他的捕头之职!叶医师没把他打死就不错了。”
李月娥闻言不敢出声,只是不好意思的看看叶秋白,脸色顿时尴尬起来。
叶秋白见状,便说道:“李大人言重了,我看黄霸天本性不像是恶人,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就把他喊来我瞧瞧也可以。”
李夫人听罢大喜,便马上吩咐家丁,赶快让黄霸天到府中来。
家丁奉命不多时便把黄霸天喊来了,黄霸天一进屋给李大人行过礼。只见他胳膊缠着绷带,腿一瘸一拐的坐在门口位置的椅子上。
“还不给叶医师见礼!”李月娥对黄霸天说道。
黄霸天冷眼对叶秋白一拱手,没有话语,显然对叶秋白还是存有恨意,当然也忌惮他的功夫。
叶秋白微笑道:“黄兄,莫要见怪,适才我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黄霸天一看叶秋白给自己道歉,内心也是十分愧疚,毕竟这事不是人家的错,非要人家给自己道歉,如果宣扬出去,我这脸往哪里搁?便生硬地说道:“此事不怪你,都怪我做事鲁莽,对不起了!”
叶秋白见他无诚意认错,便说道:“黄捕头,我能一会便把你的腿脚和胳膊治好你信吗?”
黄霸天猛然抬头看着叶秋白,说道:“此话当真?!”
叶秋白淡然一笑,说道:“你试一下就知道了。”说话间大家都不知道叶秋白是怎么来到黄霸天身边的。只见他在黄霸天胳膊上一敲打,黄霸天像杀猪一般又叫了起来。黄霸天疼的拿起椅子朝叶秋白头上砸去,满面愤怒,你这是要我的命吗?你他妈是看病吗?简直就是谋杀。
众人都惊住了,因为发生这些事情太突然了。
眼看就要砸到叶秋白的头上,这椅子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原来是叶秋白一把抓住了椅子,呵呵一笑,说道:“黄捕头,你的胳膊还疼吗?”
黄霸天此时回过劲来,再看自己的受伤手臂竟然拿着一把椅子,难道真的好了吗?他松开椅子,活动着自己的手臂,惊喜不已,说道:“哎呀,真是神医啊!求叶医师也治治我的腿。”说完就要下跪,叶秋白一把把他扶起来,说道:“黄捕头,请你趴在椅子上稍等片刻。”
李大人被刚才这一刻也惊讶到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叶秋白怎么把自己外甥的腰再治好。
第二十六章 漆黑的篦梳
叶秋白不慌不忙,拿出自备的银针,在黄霸天腰部的几个穴位扎去,同时用手渡过少许真气。
黄霸天开始感觉自己的腰部像蚂蚁一样在噬咬自己,后来慢慢的感觉一丝冰凉袭来,渐渐开始舒服起来,从来没有过的舒服感。
“好了,黄捕头可以试试要还疼吗?”叶秋白突然说道。
这时黄霸天正在享受这美妙的时刻,没想到霎时就结束了,内心充满遗憾。起身后,他活动了一下腰肢,果然不疼了,好像比以前还要灵活,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几岁。黄霸天突然跪倒在叶秋白面前,脸上写满感激,说道:“叶医师,真的谢谢你,我老腰的毛病似乎也好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黄某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请受我一拜。”
李月娥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叶秋白接二连三的救了自己的家人性命,真不愧是神医啊。
叶秋白赶忙扶起黄霸天,微笑道:“黄捕头,请恕我直言!”
“叶神医请讲!”黄霸天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和傲慢,谦卑起来。
“黄捕头,你是不是半年前有个五岁的儿子夭折了?而且嫂夫人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也一直未孕。”叶秋白此言一出,惊呆了所有人,这些事情仿佛他亲眼所见一样。
黄霸天目瞪口呆,顿时愣住,接着惊讶说道:“叶医师真乃神仙啊,这些事情你也如此清楚,烦请叶医师给我夫人看看。”
叶秋白医者仁心怎么能拒绝,便约好了明日上去黄霸天家里诊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毕,叶秋白便回到了存仁馆。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叶秋白心中也是格外舒畅。进屋见到大家正在等他回来,叶秋白歉意道:“不好意思,这么完了还让大家等我。”
“不是为了叶伯伯,谁愿意等你啊。”茯苓瞥了一眼说道。
“是呀,你给小子去哪里了?让大家如此担心。”叶庆天气愤地说道。
叶秋白若不说明出去的来龙去脉,众人肯定不会离去,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大了,对于他们来说,此生所见仅此一回而已。所以十分关心叶秋白的近况。叶秋白便把今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茯苓得知明天要给黄霸天的夫人看病,便缠着叶秋白说什么也要跟去看看,毕竟自己也是医师嘛,万一要用帮手,岂不是锦上添花。叶秋白思考半天感觉也对,便同意让茯苓同行。
翌日,叶秋白和茯苓收拾好药箱便去了如意巷黄霸天家里。
黄霸天见到叶秋白便倒履相迎,握着叶秋白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这次见到茯苓便可客气了,如果再造次,估计他的小命此时就给废了。黄霸天不敢多想,客气把二人引进内堂,刚忙叫仆人端茶倒水,十分殷勤,客气非凡。
彼此寒暄了片刻之后,只见从内屋出来一位女子,这就是黄霸天的夫人焦翠翠。她实际年龄不大,但是被病魔折磨的如同老妪一般,走起路来想要跌倒一般,迈着小碎步过来给叶秋白二人行礼。
叶秋白看到焦翠翠额头上方布满黑气,脸色苍白没有半点生机,顿时感觉她身上带着什么脏东西,所以黑气正在慢慢吞噬她的灵魂。
叶秋白摇头苦笑了一下,暗想这肯定是黄霸天在外面招惹来的祸患。
“娘子,快来让叶医师给看看,他可是神医啊。”黄霸天波不急待的说道。
“夫人请坐,请允许叶某给你诊治。”叶秋白客气说道。
焦翠翠伸出苍白的手腕放在脉枕上,叶秋白皱起眉头,感觉她的脉象稳定,和常人无异,为何人如此憔悴?
叶秋白起身猛然看见焦翠翠头上别了一个黑紫檀篦梳,看起来年代久远,它小而精致,中间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作为一个女士用品,估计哪位女子见了也为之心动。但是仔细一看,果然这篦梳慢慢向外散发着黑气,弥漫了整个发髻。
“夫人,平常你感觉到头疼吗?”叶秋白问道。
“每周一次,而且特别厉害,其他时间倒也没什么感觉。头疼到昏厥,然后不省人事。”焦翠翠答道。
“哦?这么奇怪?”茯苓也有些疑惑,接着走到焦翠翠身旁,再次把完脉,脉象和正常人无异,而且显示她的身体非常正常。
“估计不出一个时辰,黄夫人的病应该就会发作了。不过,不要害怕,有我在,你放心。”叶秋白坚定地说道。
黄霸天过来握住焦翠翠的双手示意她别害。
正如叶秋白所言,临近中午的时候,原本和茯苓谈着话的焦翠翠脸色突然一变,神情陡然间变得异常痛苦,双手抱住头,脸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落,随后晕倒在茯苓的怀里。
“黄夫人,你坚持一下,我这就给您施针。”茯苓伸手试了下焦翠翠的脉搏,接着从医疗箱里拿出一个针袋,取出数根银针,先是对准焦翠翠手肘三焦经上的清冷渊穴和天井穴扎了下去,随后又在头部和肩部几个穴位扎了几针。
“追魂针?”叶秋白微微一惊,怪不得这个茯苓原来如此傲慢,原来果真有真才实学。
听叶秋白叫出自己的针法,茯苓也有些意外,神色倨傲道:“不错,有点见识。”
茯苓这一套针法扎完,焦翠翠慢慢苏醒过来,脸上的痛苦之色明显缓和了下来。
“哈哈,存仁馆茯医师果然名不虚传!”看到妻子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淡,黄霸天不由松了口气。
“举手之劳。”茯苓淡然笑道。
她话音未落,原本神色缓和的焦翠翠,身子突然一震,双手再次抱住头,发出了痛苦的低吼,而且比先前还要严重。
满屋子的人脸色瞬间变了,茯苓也不由一怔,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
说着她赶紧上前试探焦翠翠的脉搏,脸色瞬间惨白一片,脉搏竟然上蹿下跳,时有时无,异常古怪。
“茯医师,你扎的针,你还愣着干嘛,快想办法啊。”黄霸天急道。
茯苓此时也慌作一团,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秋白眼见情况危急,迅速的把焦翠翠身上的银针取下,接着取了六根银针,在她脖颈肩膀处六个穴位分别扎下。
“六……六脉神针?”茯苓不惊讶的张大了嘴。
“不错,有点见识。”叶秋白不动声色的把茯苓的话抛还给了她。
只见叶秋白这几针扎下,焦翠翠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头上的疼痛感陡然间消失,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夫人,您感觉怎么样?”黄霸天面色大喜,没想到,这个叶秋白当真是个高人。
“好多了。”焦翠翠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呼吸渐趋平稳,丫鬟急忙过来帮她把脸上的汗擦净。
黄霸天没急着高兴,害怕还会出现刚才复发的情形,但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妻子有丝毫的异样。他这才放下心来,冲叶秋白问道:“叶医师,我娘子这病是止住了还是根治了?”
“止住了。”
“可有办法根治?”
一旁的茯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显然她已经失去了黄霸天的信任,不过刚才她失手了,现在已然没了话语权。
“有,而且很简单。”叶秋白笑了笑,接着把目光放到了焦翠翠头上的黑紫檀篦梳上,“其实主要的问题出现在这个篦梳上。”
“问题在这篦梳上?”众人面面相觑,十分不解。
“夫人,可否把这个篦梳给我看看?”
叶秋白伸手把篦梳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在他眼中,这个篦梳散发着翠绿色的光芒,显然价值不菲,但是在篦梳中见,夹杂着一股浓重的黑气,跟自己在县衙李小姐身上看到的黑气有些相似。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篦梳年代较为久远,是从唐朝流传下来的。”叶秋白说道。
“不错,叶医师眼力!”黄霸天脸色一亮,有些意外的惊喜,能一眼看透这篦梳来历的人并不多见。
“它就是再不凡,也不过是个文玩啊,跟黄夫人的头疼有什么关系,叶秋白,你说笑呢吧。”茯苓有些不解。
叶秋白没急着回答,转头向黄霸天问道:“这篦梳你是从哪得来的,黄夫人戴在头上有多长时间了?”
“这是我偶然从一个古玩市场淘来的,买来后就一直戴在夫人头上,大概有半年多了吧。”黄霸天回忆道。
“黄夫人,您想想,您这个偏头疼的毛病有多久了。”叶秋白笑对焦翠翠说道。
焦翠翠皱着眉头细细一想,随后面色一变,看了眼叶秋白手中的篦梳,惊道:“好像是我夫君给我买了这篦梳戴上后,就有了这个毛病!”
焦翠翠向来不信鬼神,自然没有往这上头想,只以为自己是多年家务劳累得下的后遗症。
“不瞒你说,这个篦梳是从死人身上得来的,所以沾染了一些煞气,因为你随身携带,所以对你的气运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想必这半年多来,你也惊讶发生家中发生的一切比原来相差甚远。”叶秋白说道。
“不错,我这半年不光死了孩儿,而且再也未孕,我还以为是自己上了年纪,正想着让霸天再纳妾呢。”焦翠翠摇头苦笑。
“叶医师,你说的这些什么煞气,好像是迷信的说法吧……”黄霸天皱眉道,他从事捕快这个行业,所以向来不相信牛鬼蛇神这一套。
“很多事不尽是迷信,有些是我们老祖宗从天地运转、自然法则中提炼出的规律,具有很大的可信度,要不然周易八卦怎么能流传至今?”叶秋白耐心解释道。
黄霸天无言以对,叶秋白确实说的在理。
“叶医师,那我把这篦梳砸了扔了,我夫人的病是不就能好了?”黄霸天急切道。
“这么好的文物,砸了多可惜。”叶秋白笑道,“我有办法既能治好夫人的病,还能让夫人留下这个篦梳,这个篦梳确实很精美。”
“那就劳烦叶医师。”黄霸天语气里难掩兴奋,他对这个篦梳着实喜爱,要真砸了,起码要心疼上几日。
“黄捕头,您这有朱砂笔吗?”
“有,有。”黄霸天连忙吩咐老管家去拿。
等朱砂笔取来后,叶秋白念起清明诀,往朱砂笔笔尖吐了口气,随后分别在篦梳中间脊梁上轻轻一点,那抹浓重的黑气顿时烟消云散,一个篦梳散发出的灵气愈发翠绿明净。
叶秋白将篦梳交还给焦翠翠,焦翠翠接过去后只感觉一股清凉的触感从篦梳上传来,贯穿全身,浑身的经脉都似在一刹那打开了,整个人清明无比,脸色也红润有光,面色如同刚结婚的小妇人一样。黄霸天见了惊喜的不追所措。
一旁的茯苓面色阴沉,十分的不服气,觉得叶秋白纯粹是在故弄玄虚,但奈何叶秋白确实把焦翠翠的病治好了,她不服也不行。
“叶医师,我夫人这病当真不会再犯?”黄霸天还有些不放心。
“当真,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黄捕头可以随时去抓我,你知道我家。”叶秋白打趣道。
“叶医师说笑了,我们全家感谢你还来不及呢。”黄霸天笑道。
“叶医师,茯医师,你们中午别走了,我做几个小菜,看看我的手艺如何?”临近中午,焦翠翠便诚恳留二人吃饭。
叶秋白二人便也没再推让,吃完饭,二人便回存仁馆了。
下午时分,叶氏父子便告辞了,回家准备喜宴的事情去了。
“出嫁那天打扮的漂亮一点!”叶秋白回头大声对茯苓喊。
茯苓看着叶秋白离去的身影,听闻他的话语竟然脸色绯红起来,红得如同天边的晚霞一样娇艳。
第二十七章 京城拍卖会
京城回春堂,叶秋白满面春光,美滋滋的就要等着茯苓过门。
韩雪看到叶秋白如此得意的样子,内心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份酸楚,难道是吃茯苓的醋吗?不对啊,分明是自己让这家伙娶茯苓姑娘的,反正是内心矛盾,复杂程度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有了。
“夫人,你怎么这么不高兴啊?”莲子看着韩雪痴呆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给病人看病也没有心情,少爷去哪里了?”韩雪懒洋洋地说道。
“少爷清早就去集市了,说是筹备婚宴的事情,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准备的东西。”莲子解释道。
“哼!”韩雪内心说不出的嫉妒,因为自己嫁过来的时候,这个家伙何时为自己这样操过心,那时他还真是傻瓜。
叶秋白大清早便来到集市,这集市甚是热闹,熙熙攘攘,接踵比肩,他时不时问问价格,这些繁华盛景在当代可是不多见,因为风格不一样,场面不一样,这是真实的古韵风情。
“叶医师,你也在赶集啊!”一个声音大声喊道。
叶秋白寻声望去,原来是李知县的公子李明月,片刻时间,二人便互相见礼。
“幸会,幸会!李公子怎么今日有空到京城来玩?”叶秋白惊讶的问道。
“叶医师真不知道吗?今天京城有个拍卖会,珍奇古玩,名贵字画样样俱全,这些事情怎么少了我呢?”李明月微笑道。李明月虽然是个***,上次被叶秋白教训之后终于明白做人的道理,所以近期爱上的玩弄古玩,还利用大批银两开了一家玉器加工店和字画装裱店。
叶秋白真的对李公子的改变十分惊讶,这变化也太大了,整个人的品味也变了,一身白皙衣服,手拿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还未等叶秋白惊讶完,突然又有一个美丽的声音喊他:“叶秋白,你在这呢?去集市为什么不喊我?”
叶秋白一愣,原来是韩雪,看到她惊喜万分,便道:“夫人来了,我当然高兴啊!”
李明月对韩雪还是熟悉的,赶忙过来见礼,二人纷纷礼毕。
叶秋白微笑着对韩雪说道:“对了,李兄说有个拍卖会,你愿意和我一起过去看看吗?”叶秋白轻声问了一句,随后补充道,“你要是忙就算了。”
他知道,对韩雪而言,在这种纷杂的场合,可能对于她来说不感兴趣。
“去。”谁知韩雪竟然答应了下来,虽然语气仍旧冷淡。
叶秋白咧嘴笑了下,心满意足。
据李明月说,这场拍卖会准备了足足一年,参展的名品很多,是京城近年来规模最大,最受瞩目的一场双料拍卖会,各行各业的很多名流巨擘都会来参加。
至少在京城,这场拍卖会,万众瞩目。
这么重要的场合,叶秋白居然不知道,要早知道的话,自己就打扮的帅气点了。
拍卖会的主会场设置在了京城大栅栏一条街,在中间最显眼的地方还搭建了舞台,专门作为拍卖唱票来使用。
拍卖的流程是今天上午先进行古董拍卖,下午再继续进行原石拍卖,据说好多外地的名流专家也专程赶了过来。
进入到会场之后,叶秋白还是有些被震惊到了,毕竟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出席这么盛大的场合呢。
整个拍卖会场面积足足有两三万平,四周留地很大,街道两边都摆满了各式奇珍异宝。舞台周围摆满了雅座,上面放着各式点心和昂贵茗茶和酒水。
此时会场里面已经来了很多人,一边享用茶点,一边彼此交谈着。
“叶夫人和叶医师,那边有几个雅座是我提前订好的,今天正好排上用场,您二人赶快入座吧。”叶秋白很佩服李明月的精心安排。叶秋白还不知道,这其中一个座位是留给京城一位阔少纳兰瑾年的朋友。
叶秋白和韩雪走往前排的这一路上,周围的人都纷纷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很多人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嗤笑。
叶秋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自己也很后悔,早知道先抽空回去换身像样的衣服了,整个会场人人穿的很体面,女士都是姹紫嫣红的服饰,男士更是洋装奇服,唯独自己,一身棉麻衣服显得像个乞丐。不过叶秋白喜欢这身休闲的装扮,干什么事情都轻松很多。
他和韩雪的装扮如此不和谐,所以才引来外人鄙夷的目光。
只见今天韩雪穿了一身白色丝质一字肩鱼尾长裙,白皙脸庞娇嫩无比,乌黑的头发温婉的簪在脑后,性感撩人,又不失大气端庄。
而她的脸上也画了淡妆,眼睛稍稍点缀了眼影,让她本来就清澈灵动的眸子变的分外明熠动人。
惊为天人。
叶秋白心中不由跳出了这个词语,可能也只有这个词能配的上她吧。
他的眼睛不由在韩雪脸上多停留了几分,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等叶秋白坐下后,悄悄伸出手握了握韩雪娇嫩的玉手。
韩雪的手微微一颤,心头便是很温暖,随后便任由叶秋白握住了她。
有这么一位大美女在,周围的男人自然也都被吸引到了,起初好多人端着酒想上来搭讪,不过看叶秋白二人十指紧扣,便知难而退了,他们不想知道她背后这个男人是个土里土气的家伙,也不想被气到吐血。
很快人就已经到齐了,李明月向叶秋白介绍了衣着华丽的纳兰瑾年。叶秋白和他相视一笑,便注视看着舞台。这时主持人做了开场白之后,拍卖会很快便开场了。
李明月偷偷的冲叶秋白伸了三个指头,说道:“叶医师这是三百万两银票,你要是看到好的东西,记得提醒我。”李明月早已听说叶秋白在三河县淘得明且贴的事情,所以他叶秋白对于古玩的见地还是十分信任的。
“李公子,他哪会看什么,你自己来吧,省的回头再怪他。”韩雪无奈的说了一句。
叶秋白笑了笑,也没说话,心想这个李明月还挺给力,拿了这么多钱来,回头有合适的,一定得出手。
但是第一组六件藏品都拍完了,也没有太合适的,要么是最后的定价远远高于三百万,要么是一些溢价严重的普通藏品。第一组结束后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为了方便大家讨论交流。
人群中一个老者十分受人欢迎,周围好多人都围在他左右,手里拿着一些藏品不停的请教他问题。
这是京城一个著名的老专家,姓钱,专研字画,每次拍卖会都少不了他的身影,甚至被派,拍卖会弄来当特约嘉宾。
“钱老,钱老,麻烦您帮我看看我这副字画。”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叶秋白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上次在干妈家找事的小痞子。
他一边喊,一边往人群里挤,手里还拿着一副黄锦字画。
看到他手里的字画,叶秋白眼前一亮,立马凑了过去。
小痞子挤进去后便把字画交给了钱老,说道:“钱老,这是我花十万两淘来的一副字画,据说是皇室里流出来的,麻烦您老给看看?”
钱老看到这副字画后眼前也是一亮,将画展开,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随后笑着摇摇头,说道:“原来是痞子刘啊,怎么这些时日也鼓捣起字画来了?。”
“您老见笑了,这不鼓捣这玩意挣钱多吗?”痞子刘嘻嘻笑道。
“从这锦布来看,这幅画确实是明代皇室里流出来的,但是这幅画的水平实在太过寻常,纯粹卖个噱头,这种画市面上并不少见,所以卖不上太高的价格,二万两封顶了”钱老看了一眼说道。
“呵呵,多谢钱老指教,本来我觉得自己的眼光还可以,没想到,学无止境啊,既然不值钱,那我便随便送予在场的一位吧,图个乐呵。”
痞子刘说完便把画举起来,随手往人群里一扔,他这种痞子到处坑蒙拐骗,压根就不把这些小钱当钱。
人群中顿时一片惊呼,纷纷伸手去接,但此时一只手快速的一抓,画便被抓去了。
众人扭头一看,发现把画抓去的,正是叶秋白。
“是你?!”
痞子刘看到是叶秋白颇有些意外,接着一把把画抓过来,怒气冲冲道:“你,我不给!”上次叶秋白当着韩雪和众人的面把他打得不轻,他怎么可能会把画送给自己的仇人。
“痞子刘,不是你说免费送给在场的各位吗?”叶秋白笑了笑,“实在不行,我给你二万两,买你的画,如何?”
“不行!”
痞子刘冷笑了声,说道:“你要非想要的话,也行,十万两!我买的时候就是十万两,你想要就给我十万两。”显然痞子刘这是在刻意的刁难叶秋白,不管叶秋白答不答应,他都能出这一口恶气。
“好,十万两就十万两,谁让我喜欢呢。”叶秋白点点头。
“公子,你是不是傻啊,刚才钱老都说了,这画封顶二万。”
“就是,冤大头啊。”
“估计是有钱烧的,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太浮夸。”
一旁的众人纷纷摇头议论。
“是啊,公子,我刚才说过了,这画,顶天也就值二万。”钱老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赶紧出来提醒叶秋白。
他见过傻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傻的。
第二十八章 皇室流出的画
“不行,话都说出口了,不带反悔的!拿钱吧!”痞子刘厚颜无耻的说道,他可是刚刚才反悔完。
“李公子,我可要先借你十万两啦。”叶秋白不好意思的冲李明月开口道,他身上一分钱没有。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讥笑声,“原来是个穷光蛋啊。”
“何苦呢,打肿脸充胖子。”
“我要有这种傻女婿,我一定让我女儿跟他离婚。”
今天到场的有很多外地人,他们并不知道叶秋白到底是什么人。
“叶兄,这幅画里面莫非也有夹层?”李明月连忙把叶秋白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因为他知道叶秋白就是在夹层里发现了王羲之的真迹的。
自从古玩圈的人知道明且帖是藏在赝品夹层里保存下来的之后,都纷纷检查自己的字画,痞子刘也不例外,自然把这幅画检查了个通透。
“没有。”叶秋白摇摇头。
“那你为何还要买它?”李明月怀疑自己这么信任叶秋白。
“虽然没有夹层,那画里仍然可能另有玄机。”叶秋白面色凝重的冲李明月说道。
“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李明月咬咬牙,凭他能发现王羲之的真迹,还是决定相信叶秋白。
随后叶秋白便把十万两银票给了痞子刘,跑到一旁的茶点桌上把画展开,借了个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周围的人也不由有些好奇,纷纷凑了过来。
“哼,看也是白看,钱老是这方面的专家,难道还能输给你不成?!”痞子刘不屑一顾。
“唉,果然就是幅普通的画,是我高估它了!”叶秋白此时也不禁摇头叹了口气,神情十分失落,甚至有些恼怒。
“哈哈哈哈,年轻人,吃一堑长一智。”
“钱老都敢质疑,可笑!”
“以后多学着点吧,不懂装懂。”
众人只感觉心里畅快无比,纷纷出言奚落,叫你不听劝,活该。
钱老也不由挺了挺胸膛,在字画界,自己还真没输过谁。
“哎呦,十万两呐,纯赔。”李明月心疼的一把捂住了胸口,欲哭无泪。
“李公子,我早说过,他什么都不懂,你偏不听。”韩雪看着李明月的神态,像是在嘲笑他。
韩雪对叶秋白的不懂装懂,她也多少有些恼怒,你运气好撞上一次就是万幸了,还想撞第二次,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幅破画,害我赔了十万两,留着有什么用!”面对众人的奚落,叶秋白显然有些恼羞成怒,突然抓起画用力一撕,嗤啦,好好的锦画立马被撕成了两半。
众人不由一惊,完了,这小子疯了。
“哎,哎……”李明月根本都来不及阻止,顿时感觉万箭穿心,苍天啊,这下连那十万也赔光了。
把画撕成两半后叶秋白还没完,继续拿起来嗤啦嗤啦的撕着,看起来很是生气。
最后好好的一幅画,基本上被他撕成了碎片,看的旁边一众古玩爱好者心疼不已。
撕完画之后,叶秋白气呼呼的往桌上一扔,突然噗通一声,有个东西从画里滚出来掉到了地上。
众人循声一看,发现原来是画卷两旁的画轴滚落了出来,这画都被撕成这样了,裹在锦布中的木质画轴自然便掉了出来。
“别说,这画轴还挺不错,木质细腻。”人群中一个对古木颇有研究的人忍不住说了一声。
只见两根木质画轴黑红油亮,确实跟普通的木头不同。
叶秋白好奇的把两个画轴捡起来,看了一眼,然后递给钱老,说道:“钱老,虽然您主攻字画,但听说您木雕方面也颇有研究,您给瞧瞧,这两块破木头能不能值点钱。”
钱老看清叶秋白手上的画轴后,神色陡然一变,急忙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随后戴上老花镜,仔细的看了起来。
见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钱老手里的画轴,痞子刘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那不就是两块破木头吗,有什么好看的。
“沉香,当真是沉香啊!”审视半天的钱老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叹。
“沉香?!”周围的众人也都不由一惊,要知道沉香可是一种极其贵重的木料,在古代就号称一木万金,在现代更是贵的不得了。
钱老将画轴放到鼻子间小心的闻了闻,说道:“这么长时间了,表面已经形成包浆,但香味竟然还能这么浓郁,可见含油量实足,通身颜色偏暗,灯光下呈墨绿色,油脂纤维呈白金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奇楠中的白奇楠。”
众人哗然而惊,要知道,奇楠可是沉香品种中的极品,现在市面上奇楠粉一克已经卖到了数千甚至上万的天价,这么大的两根奇楠,那得值多少钱啊。
“方才我用指甲划过纹路时,感觉十分粘软,可见醇化度非常高,应该是海南产的顶级楠木,公子,恭喜你了。”钱老笑笑眯眯的看着叶秋白,将手里的画轴递还给他。
奇楠是古代皇室专用的香料,既然这幅画是皇室的人所作,用奇楠木做画轴,倒也正常,只不过画轴被缝裹在了锦布里,不把画撕毁,还真发现不了,所以叶秋白这也是因祸得福了。
“真是傻人有傻福啊,唉。”
“早知道我也抢着买了,六十万两我也买。”
“得了吧,你就没那命。”
人群中不少红眼的,也纷纷叹息,自己咋就没这运气。
原本心疼的坐在椅子上的李明月一听这话猛的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要过那两个画轴仔细看了一眼,激动道:“钱老,您确定吗,这真是奇楠木?”
钱老点头笑笑,说道:“虽然我不主攻这方面,但这点自信还是有的,错不了。”
“叶兄,你真是我们李家的福星啊!”李明月一手抓着一根奇楠木,惊喜万分!
韩雪不由皱紧了眉头,看向叶秋白的眼神颇有些诧异,这个窝囊废,运气当真这么好?
先是王羲之真迹,后是这两块奇楠,他简直可以说是运气爆棚。
但若不是运气好,还能有什么其他解释呢?
韩雪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而躲在人群中的痞子刘却是一脸快哭了的表情,自己怎么就想不到看看那两个画轴呢,结果让叶秋白占了大便宜,十万两一眨眼的功夫翻成了天价。这要是传出去,自己指定就成了古玩圈的笑话了,想着,他再没敢多待,趁众人不注意,灰溜溜的走了。
“叶兄,你这两根奇楠卖给我吧。”纳兰瑾年听到这边的动静急忙挤了过来,看了眼李明月手里的奇楠木,一脸迫切。
这两根木头要是交给他,价格起码能炒翻一倍。因为纳兰瑾年的干爹便是当朝太监李莲英,他不仅会番文,认识很多江湖朋友,所以这木头到他手上肯定能卖大价钱。
“你要,便送你一根。”叶秋白大度一笑。
“送……送?”李明月面色一变,心疼的不得了。心想这叶秋白也太大方了,还不知道这纳兰家什么来头,就忽然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禁让人瞠目结舌。
“叶兄,你就是送我,我也不能要啊,这样,我出一千万两,买你这两根木头,回头赚了钱,我再回给您两成,怎么样?”纳兰瑾年笑道,内心不由有些感动,没想到刚认识没多久,叶秋白就能对他这么大方。
“既然纳兰兄也喜欢,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我也不要了,还是你收藏比较好。”李明月此时不想夺人所好。说完直接将两根奇楠木塞到了纳兰瑾年的手里。
“明月兄太客气,你家不是开了制造厂吗?回头我让人设计好样式,你来加工,到时候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分账。”纳兰瑾年性情豪爽,交接朋友习惯了,所以对待任何事情也很大度。
“叶兄,回头我让人把银票送到回春堂。”纳兰瑾年微笑道。
“纳兰兄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叶秋白还礼。
“秋白,这钱,你应该分给爹一些吧。是爹领你入行,你才这么幸运的。”这时韩雪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对,对,那是自然!剩下的钱你和茯苓你们一人一半。”叶秋白诡笑道,“我的钱,也就是你们的钱。”叶秋白淡淡一笑,他要这么多钱也没用,只要韩雪每个月按时给他零花钱,他就知足了。
“谁稀罕你的钱!”韩雪嗔笑着轻轻打了一下叶秋白的胳膊,她看向叶秋白的眼神却不由的柔和了几分。
接下来的两组拍卖会名品层出,李明月也跟着叫了几番,但价格叫上去后,他就心疼钱,舍不得继续跟,只好放弃。
叶秋白也没劝他,价格太高,确实没有追加的意义。
古董拍卖会结束之后,大家吃过午茶后便是原石拍卖会。
因为原石与古董性质不同,群体自然也有出入,所以出现了很多新的面孔,下午的人也走了很大一部分。
李明月给叶秋白他们安排的是前面的一个主桌,但是叶秋白觉得自己穿的太寒酸了,怕给李明月扫了面子,便拒绝了,坐到了后排的一张空桌上。
李明月和纳兰瑾年便也拿着碗筷坐了过来。
“叶兄,你今天可是帮我狠狠赚了一笔啊,一会儿原石拍卖,也帮帮我,不用多,让我赚个一两千万两就行。”纳兰瑾年满脸期待的看着叶秋白。
“我就是运气好而已,勉强说来古董还略知一二,原石可真的是一窍不通。”叶秋白摇头笑了下,“赌石赌石,关键就在这个赌字上,运气成分很大。”
今天上午他的风头已经出过了,钱也赚到了,没必要再张扬,否则韩雪就会有所怀疑了。
纳兰瑾年叹了口气,颇有些失落,凭他自己的本事,今晚上能不折本恐怕就很好了。
第二十九章 留洋回来的表哥
“小姐,您的礼物。”这时跑堂的突然走了过来,手里捧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瓶巴贾香水和一支颜色火红的玫瑰花,俯身递向韩雪。
“哎呦,这谁送的?好大的胆子啊,活得不耐烦了吗?!”没等韩雪说话,纳兰瑾年立马抢着骂了一声。
叶秋白面色也微微一变,心里有些不爽,当着他的面就敢跟他老婆送花,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谁让你送过来的,你就给谁送回去。”韩雪看都没看一眼,声音冷淡道。
“那位先生说是您的朋友,让您先看一眼花上的字卡。”跑堂的满脸为难,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叶秋白。
韩雪皱了皱眉头,随意往鲜花上的纸卡瞥了一眼,神色刹那间一变。
“怎么了?”叶秋白小声关心道。
“没什么,我去方便一下。”韩雪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匆忙往外走去。
“叶夫人这是怎么了?”李明月和纳兰瑾年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纳闷。
叶秋白没有说话,把鲜花上的卡片拿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一串简单的英文:miss you very much。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卡片上的字迹遒劲俊秀,叶秋白猜测韩雪应该是认出了卡上的字迹,才会有此反应。
这个人是谁呢?
想起韩雪刚才惊慌的神色,叶秋白的心脏仿佛被人攥了一下,毕竟相处这么久,自己还从未见她如此失态过。
我要看看这个人谁,谁敢给我老婆送花,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这又是个什么惊世绝伦的人物呢?
叶秋白握在卡片上的手指不觉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虽然叶秋白对韩雪也说不上多爱,但她终归是自己的妻子,她的心不在自己这里,却在别的男人身上,任谁也受不了。
“叶兄,有什么问题吗?”李明月还是头一次见叶秋白神情这么凝重。
“叶兄,你是不是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啊,放心,敢动我的朋友,我可以立马叫人把他请出去。”纳兰瑾年说话十分硬气,这个真不是吹,他想让谁出去,谁就得出去,今天他还真带了几个保镖在其他地方默默的静候指令呢。
“没事。我不认识这个家伙。”叶秋白不动声色的把卡片放了回去,展颜一笑,道:“这种情况我见的多了,没办法,娶个漂亮老婆,就得学会承受这种压力。”
“哈哈,知道就好,没办法,谁让叶夫人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呢。”
“就是,这说明你福气好啊,叶兄。”
李明月和纳兰瑾年两人立马哈哈的笑了起来。
“公子,那,那这花……”一旁的跑堂满头冷汗,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他送花的人,同样是他得罪不起的一位人物。
“你是不是傻啊,听不懂人话吗?”纳兰瑾年气的拍了下桌子。
“给我吧。”叶秋白冲他摆摆手,把鲜花接过来,竟然放在了一旁,没再多说什么,招呼着大家喝茶。
过了足足有半个小时,韩雪才回来,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那副高冷傲然的模样,但是从她眼中隐约的血丝,叶秋白判断得出,她哭过。
“不好意思。”韩雪为自己刚才的失态给大家道了个歉,在她瞥到桌上的玫瑰花后,神情再次一变,有些愠怒的一把抓起来要扔掉。
谁知叶秋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有些东西,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的。”
韩雪闻言面色微微一怔。
叶秋白抓着她的手把花放回到桌上,柔声道:“我知道你想放下,也一直在试着放下,但是就如同桌上的这支花,你扔掉、踩碎,反倒说明你在乎它,等你看到它内心平静,没有丝毫波动,那才说明,你是真正的放下了。”
韩雪身子微微一颤,眼眶有些泛红,没有说话,把手抽了回来。
“喝茶,喝茶,这茶真不错。”李明月和纳兰瑾年一看气氛不对,急忙打圆场。
“韩雪,我送你的花,还喜欢吗?”这时韩雪身后突然想起一个醇厚且富有磁性的声音。
韩雪身子猛地一颤,手也开始抑制不住的抖动了起来,在桌上胡乱的抓着,似乎拼命的想要抓住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
这时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突然握在了她手上,她整个人瞬间镇定了下来,转头一看,发现叶秋白正温和的看着她,冲她轻轻一笑,说道:“我在这呢。”
说完叶秋白握着韩雪的手站了起来,回身便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见的那个男子。
只见这个男子身材挺拔,相貌不俗,一身洋装西服很是贴身,是那种典型的衣架子,一看平日里就没少锻炼。
在他身旁还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一身旗袍,脖子上带着项链,头上箍着满钻发簪,奢华尊贵,毫无疑问是个风**。
这个女人五官长得也很不错,不过皮肤略黄,在白皙的韩雪面前,她显得是那么的黯淡无光,所以她看向韩雪的眼神中,免不了带着一丝嫉妒。
“你好,我是韩雪的老公,叶秋白。”叶秋白主动冲西装男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韩雪的……表哥,潘志文。”潘志文面带微笑的伸出手跟叶秋白握了握,不过他的手上暗暗加了劲道。
他觉得凭他的腕力,身材瘦削的叶秋白一定会疼的叫出来。
但让他意外的是,叶秋白面色平淡,反倒他手上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道,钻心的痛感一下涌到了胸口。
好在叶秋白此时放开了他的手,否则他一定会忍不住痛的叫出来。
潘志文把手藏在背手甩了甩,看向叶秋白的眼神也带了一丝凶光,看来韩雪的这个傻瓜老公还真有些蛮力啊。
他这次来京城,除了要来参加这次的原石拍卖大会,再就是想着见见韩雪,自然早就把有关于韩雪的一切信息都掌握了。
他知道这个叶秋白是个只会吃软饭的大傻瓜,所以便直接问道:“妹夫,能娶到韩雪,算你好福气,不知道你现在干什么营生啊?”
“在家偶尔看看病。”叶秋白坦然答道。
“哦?这么说来,是韩雪在养你喽?真是令人羡慕啊。”潘志文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眼神不经意的瞥了眼韩雪。
“凭叶兄的本事,壮大回春堂不在话下,说不定哪天还能当上御医呢!”纳兰瑾年见这个潘志文这么狂傲,十分不爽,要不是一会儿原石大会就要开始了,自己非揍他不可。
“凭他还能当上御医,天大的笑话。他有什么本事?一个窝囊废能有什么本事,吃软饭的本事吗?”潘志文仰着头哈哈的笑了一声,随后眼神阴冷的冲韩雪说道:“韩雪,我还以为你甩了我能找到一个多么厉害的人物呢,没想到找了个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废物!”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怒,言语无比阴冷,显然仍对韩雪甩他的事情怀恨在心。
韩雪紧紧抿着嘴,沉默不语。
“相公~!”他身旁的风**撒娇拽了他一把,神情颇有些不悦。
“不好意思宝贝,我跟你说过,我跟她已经是过去式了。”潘志文拍拍风**的手,仰头冲韩雪说道:“对不起,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老婆,王小慧,永清县知县大人的女儿。”
潘志文的神色颇有些倨傲,似乎在告诉韩雪,瞧你找的是什么玩意,再看看我找的人何等尊贵。
韩雪低着头,心中压抑不已,已然陷入到痛苦的回忆中去了。
那些甜蜜的瞬间宛如一道道利剑,将她的心割的七零八碎。
尤其是潘志文趴在一个女人身上苟且的场景,更是她这么多年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早上还跟她说着爱你始终、至死不渝的男人晚上就趴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
而且潘志文还反过头来怪她,声称要不是韩雪不让他碰,他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女人。
这也是韩雪这么多年一直痛苦的原因,总是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是不是自己的保守,才导致了最终的分手。毕竟在清朝,女子更是保守着自己的贞操,因为这些比命还重要。
而从那以后,她便对男人失去了信心,这也是为什么她心甘情愿嫁给叶秋白的原因。
“潘少,原石大会就要开始了,你不怕耽误好座位吗?”这时李明月见到气氛紧张,鄙夷的对潘志文说道,要是搁到往日他也出手揍他了。
潘志文冷哼一声,整理了下衣服,搂着他的妻子离开了。
“呸,什么东西!狂什么?”纳兰瑾年看着他的背影恨恨的骂道,若不是今天的拍卖会,他早让保镖收拾他了。
“别说,他还真有点本事,三年前从留洋回来,创办了自己的作坊,专做珠宝生意,短短两年的时间,就成了永清县珠宝行业的巨头,虽然离不开他岳父的帮助,但他的能力也可见一斑。”李明月有些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下,“听说他已经准备来京城拓展生意了,所以这次是拍卖会特地邀请他过来的,等拍卖会结束,还让他讲话呢。”
“我真tm想揍他,瞧他那熊样,鼻孔都朝天了。”纳兰瑾年气愤的说道,有些替叶秋白打抱不平,他不知道,刚才潘志文那么羞辱叶秋白,叶秋白为何没有反应。
叶秋白心里又何尝不窝火,但是在这种场合,总不能动手打人吧。
而且,潘志文取笑他的点,都是事实,他无法反驳,只能隐忍接受,谁让这个原来的叶秋白是个傻瓜不争气呢。
他知道,此时韩雪心里比他还要难受。
“你要是难受,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叶秋白轻声对韩雪说道。
韩雪沉默片刻,随后摇摇头,“不是你说的吗,逃避是没有用的,要想放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面对它。”
说完韩雪抬起头,神情也变得坚毅起来,随后主动挽住叶秋白的手臂,轻声道:“我们静观其变,我相信你不会不管我的。”
“爱你老婆,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叶秋白轻轻的握住了韩雪挽在他胳膊上的手,声音不大,却坚定道:“我答应你,今天晚上,一定把你这些年失去的,全部给你争回来!”
第三十章 两块破石头
争?
怎么争?
凭你这张嘴吗?
韩雪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她最讨厌这种没能力还喜欢说大话的男人。
不过她觉得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心心念念了这么久,如今,也是时候放下了。
她暗自发誓,从今晚以后,她的心脏将再也不会为潘志文这个名字跳动一下。
只是可能吗?
她用了两年多的时间,都没有做到。
今天下午的场地布局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先的椅子基本上都被撤了,整个拍卖现场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原石。
一块极大的原石前面围满了人,一些珠宝商和赌石的人已经站在石头前面指指点点。
只见这块原石品相极佳,皮壳成黑褐色,质地细腻光滑,属于细皮子,周围爬满了黑灰色的绿癣,俗话说绿随癣走,所以这块石头出绿的几率极大,而且表壳已经形成了带状松花,鲜翠欲滴。
因为品相出众,这块原石价格自然也不低,起价就是一百万两。
众人围在周围议论纷纷。
“这种块头和品相的原石我很久没见过了,肯定出绿,而且品质不俗。”
“那是自然,听说这块原石是今天的几个压轴之一,当然差不了。”
“起价一百万两,估计成交价得一千万两以上吧,唉,我们是没希望了。”
纳兰瑾年看到这块原石也是双眼放光,这么大一块原石,开出的绿自然小不了,要是做成镯子挂坠,那肯定得赚翻了。
“这块原石现在开始竞价,起拍价一百万两,加价阶梯十万两,价高者得!”这时拍卖师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便宣布开始竞价。
“我出二百万两!”
“五百五十万两!”
“八百万两!”
随着众人的追捧,原石价格不断飙升。
纳兰瑾年也混在出价的人群中,但是并没有急着出价,等价格飙升到一千万两以后,竞价的人已经很少了,纳兰瑾年立马朗声道:“二千万两!”闻声众人不由一阵惊呼,这时哪家的少东真是豪气啊!
纳兰瑾年昂首抬头,脸上颇有些得色,自己这一口价,基本上就是封顶了,这块原石,他是势在必得。
“三千万两!”
这时安静的人群中,突然一个醇厚的声音传来。
纳兰瑾年面色一变,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潘志文。
潘志文风轻云淡的看了纳兰瑾年一眼,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继续加价。
纳兰瑾年咬咬牙,立马喊道:“三千五百万两!”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也有些泛红,显然动了火气。
“四千万两!”潘志文挑了挑眉头,颇有些挑衅的看了眼纳兰瑾年。
“五……”纳兰瑾年刚要开口,突然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回身一看,发现是叶秋白。叶秋白没有说话,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跟了。
这块原石在叶秋白看来并没有多少灵气,就算开出来也不会暴涨,撑死就值个起拍价,他没想到纳兰瑾年会半路杀出来竞价,好在还有潘志文接手,所以他急忙上来制止纳兰瑾年。
“叶兄,这是为何?”纳兰瑾年有些着急,拍卖师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听我的,让给他。”叶秋白说道。
“哈哈,阔少拍宝,还要听命于一个窝囊废吗?”潘志文看到这边的情形后,立马出言奚落。
“不是听命,是建议。”叶秋白有些不屑的道,“对于一个连起拍价都不值的原石,我们没兴趣,既然有人愿意做冤大头,那便让给他呗。”听他这么一说,纳兰瑾年原本激动地情绪顿时安稳了下来,经历过上次的事,他对叶秋白有种莫名的信任,当下点点头,说不跟了。
“笑话,你懂个屁!”潘志文被叶秋白的话逗得嗤笑一声,有些窝火,这个窝囊废,也就只能嘴皮子上咒咒自己了。
围观的众人也是一阵哈哈大笑,看向叶秋白的眼神有些不屑,显然认为叶秋白是个门外汉。
“不要不懂装懂!”这时身后的韩雪也冷声责怪了叶秋白一句,她对原石也多少了解一些,觉得这块石头四千万两拍下来,倒也划算。
最后这块原石以四千万两的高价卖给了潘志文,他并没急着解石,因为接下来出场的一块原石立马吸引了他的目光。
压轴的原石被卖掉,拍卖会人员立马吩咐人把另一块压轴的摆出来,意图趁势将拍卖会的气氛炒到**。
“这届原石拍卖会果然名不虚传,好料不断啊!”
“依照我看,这块比刚才的那块还要好,绝对暴涨!”
“这块原石来头可不简单,听说是货主直接从缅甸山兵手里拿的货,极有可能开出玻璃种。”
一听从缅甸山兵手里拿的货,众人不禁一惊,看来这个货主来头不一般啊,这种渠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所谓缅甸山兵就是地方的民族武装势力,与**军为敌,很多场口都被他们掌控了,货比市面上的要好很多。
只见整块石头呈灰黑色,颜色很深,周身白蟒,蟒下飘雾,为火烟咎,上缘皮壳很薄,在灯光的映照下,竟然有些晶莹剔透的翠绿感。
单从品相上来看,比刚才潘志文拍走的那块,还要胜上几筹。
“这块石头我要定了!”潘志文颇有些豪气的说道,“谁也别想跟我争,我直接出一千万两!”
人群不由哗然一惊,这潘志文当真是财大气粗啊,两块石头加起来快一个亿了,虽然在座的很多人都身家不菲,但是身家不同于流动资金,能一下拿出一两个亿的流动资金,确实实力不俗。
“我出……”
纳兰瑾年迫不及待的要竞价,谁知话还没出口,便被叶秋白一把抓住了。纳兰瑾年立马急了,冲叶秋白问道:“叶兄,你干嘛啊,刚才那块不让我拍也就罢了,这块石头一看就会暴涨,错过这次机会,我今晚上就要空手而归了!”
李明月也提醒他,这是今晚上最后一块压轴的石头,错过就没了。
“这块石头不只不会涨,而且还会垮的很厉害,除了上缘有一小块绿之外,下面几乎全是石头。”叶秋白解释道。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不懂原石吗?”纳兰瑾年眉头一皱,喝茶的时候叶秋白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我是兄弟,就相信我。”叶秋白直接抛出了一句狠话,松开了纳兰瑾年的手。
“叶秋白,你过分了吧,人家想买就买,你跟着掺和什么!”韩雪面带愠怒,她也觉得这块石头绝对暴涨,为什么要拦着人家发财呢。
叶秋白没再说话,他方才那句话分量已经够重了,剩下的只能纳兰瑾年自己抉择了。
“瑾年,叶兄也是好意,不过你自己对这方面也有研究,你慎重想想,再做抉择吧。”这时李明月赶紧出面调解,但是语气中还是在暗示纳兰瑾年竞拍。
“一千五百万两!”这时人群中有个别资产雄厚的珠宝商已经开始竞价了。
“二千万两!”潘志文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钱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数字。
“二千五百万两!”
“三千万两!”潘志文狠了狠心,又加了五百万两。
那个珠宝商立马安静了下来,神情有些挣扎,再往上拍,就要突破五千万两了,而且看潘志文的样子,还打算继续加价。
“还有没有出价的?还有没有比三千万两更高的?十,九,八……”
听着拍卖师的倒计时,纳兰瑾年满头冷汗,“好,我听你的……”纳兰瑾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叶秋白。
最后,这块石头如愿落到了潘志文的手里,他笑的眼睛都弯了,扭头挑衅的冲纳兰瑾年说道,“纳兰,你怎么不跟我竞拍了?被价格吓住了吗?你就这点实力吗?”下午开拍之前他早已把纳兰瑾年调差了个清楚,知道他是个败家的阔少爷,其他的什么也不了解。
纳兰瑾年气的刚要骂他,叶秋白抢在前头冷声道:“这跟实力有什么关系,你花近一个亿买一块只值一两百万两的破石头,我们为什么要跟?”
“放你妈……”潘志文气的破口大骂,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立马把怒气压了下去,“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个吃软饭的窝囊废,也就只能嘴上诅咒诅咒我了。”
韩雪眼神冰冷的看着叶秋白,满是厌恶,对他刚生出的一丝好感也一扫而光,自己一开始想的没错,这个窝囊废还真打算靠这张嘴为自己把失去的争回来,殊不知,他已经成为了在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人群中很多人毫不避讳的耻笑起了叶秋白。
“下次这种场合建议不要请这种门外汉了。”
“看他穿那身衣服吧,跟个乡巴佬似得。”
“没办法,现在这种厚脸皮的年轻人比比皆是。”
面对众人的奚落,叶秋白倒是比较从容,但韩雪的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不说,尤其还是在潘志文的面前。
“年轻人,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选块石头给我们看看,看看你能不能开个冰种给我们开开眼!”
人群中已经有人在拿着叶秋白寻开心了。
好啊。”叶秋白面带微笑,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既然说是开眼,冰种难免差了些,索性直接开个玻璃种帝王绿吧!”
他话音一落,顿时满堂哄笑,没想到啊,今天真碰上傻子了。
众人都拿耍猴的目光看着叶秋白,催促他快点选个帝王绿给他们看看。
“叶兄,你这是做什么!”李明月急了,低声喊了叶秋白一声,整个拍卖会的石头他都看过,最好的两块原石已经全部被拍走了。
剩下的一些石头,都不算大,倒是也有品相不错的,但是要想开出帝王绿这种极品,根本就不可能。
“我说过,赌石嘛,重在一个赌字,走,我们去转转,说不定真能碰巧开出来呢。”叶秋白轻松一笑,朝着那堆原石走了过去。
众人也面带笑意的跟了上去,唯独韩雪站在原地没动,脸色铁青,气的手都抖了,这是给她争气吗?这是在给她丢脸!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这么丢脸过,自己的老公被人当猴耍,竟然还乐在其中!
“走啊,韩雪,愣着干嘛,看看你老公是怎么从这批废料里开出帝王绿来的。”这时潘志文走到韩雪身边,哈哈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