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6. 在黑暗中探究（二）
“这——！！”
白龙深深吸了一口气，听到这话，身上又是一颤。
他的大脑，已经跟不上摩根勒菲说话的速度了。
在得知原神们曾囚禁了那些“旧日支配者”，并用这些黑暗造物做实验后，已经让白龙很震惊了。
没想到，那些黑色巨塔也是囚禁它们的工具？而且，据说坤廷人就是用它们当原料，制造魂晶柱的。
这个可是一个意想之外的重大信息啊。
白龙的脑中马上联想到一些事情，此刻，竟有点想相信摩根勒菲说的话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纠结于灵魂之力的使用方法上，而忽略了其最基本的问题——来源。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探寻的方向、思路有些跑偏。
他原本选择了把解密灵魂节点的网络，作为突破口，但却不知道那是最艰难的那条路。怪不得这几百年来进展甚微，就像是在一直在原地打转。
而摩根勒菲的话，恰好点破了这其中的联系，让他震惊的同时，也让他心中豁然开朗。
没想到这两件事是有如此之大的联系。
“触及到那些黑暗造物的思想时，我看到了许多……许多诡异的幻象……其中就包括这个……”
摩根勒菲说话的时候，没有了先前那种淡定自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惶然不安。
那些曾见过的诡异幻象，显然又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快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那些黑塔到底是什么？”白龙忍不住问道。
“我看见黑色的星辰悬挂在天空中。流星……那是无数流星，划过黑暗，在无尽的深空中坠落……”
“流星？”
白龙微微一怔，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没有打断摩根勒菲，让她继续往下说。
“……它们，变成流动的火焰，从黑暗中逼近。一个个星球都被它们的尾焰遮挡住了，缥缈的错觉……像是寂静无声水域被激起了波澜。”
“我看到了，星光的阴影中有无数庞大的 ‘舰队’……它们多得数不清，躲藏在星体后面，躲在恒星照耀不到的阴影中……但是，在眨眼间就全部消失了，就像它们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摩根勒菲不断呢喃着，又抬头看了看幽暗的穹顶。
忽然，她恍惚了，怔住了！
眼中又出现了那种漆黑的空洞，仿佛正感到有一种超自然的恐怖力量，就在盘踞在上面。
那些拱门，那半弧形的穹顶在她眼中都消失了。
小武也抬起头，看了看那个方向，但什么也没看见。
她已经借助诸葛云给她接种的生命水晶，发展出了 “灵视”之眼，一直在冷静的用灵视探查周围，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她转过头来，继续听摩根勒菲说话。
小武看到摩根勒菲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孔，微微一怔，这张脸不正加深了阴森的神秘感么？
“然后——”摩根勒菲继续喃喃道。
“那些星辰，在庞大舰队刚才还在的方向扭曲了起来，像被风吹动的柳树枝一样弯曲、晃动着！”
“多么诡异的现象啊……我从未见过如此奇景……！”
“接着，巨大的闪光爆发了，炙热耀眼，就像太阳在我面前突然发出比原来更亮的光芒……闪光瞬间膨胀了数百万倍！
像一颗突然出现的枣核，中间被巨大的火光所笼罩，两头无限延伸向遥远的宇宙深空……”
“但我……我仍抬起自己被灼伤的眼睛！
看向那不可思议的刺目强光……我听到那种声音，那声音徐徐响起，渐渐膨胀，直至如同雷鸣般轰响，越过耀眼的光芒。
当我倒下时，那光芒变得愈来愈明亮，犹如一**火焰般冲击着我的身体。”
她一边说着，一边瞪着惊恐的双眼。仿佛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还像置身幻象中一样。
“你是说……舰队？一个舰队被无名闪光攻击了吗？”
白龙满脸的震惊于不解，情不自禁地问道。
当他看到摩根勒菲的表情时，仿佛也看到了她所描绘的景象，体会到了她被眼前所见震撼的一刻。
“谁的舰队？呵……不知道，
我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事情，那似乎就与龙族神话中的事情一样！”摩根勒菲沉默了一下，摇摇头，再次开口道。
龙族神话中的事？白龙心中一颤。
他的确在龙族圣巢的某个房间中，见过一幅古老的可怖壁画。上面到处充斥着诡异而不可理解的东西，无数扭曲、怪异的形象，黑色的星辰悬挂在天空中，散布在画面上。
在星辰之下，描绘着一根根小黑线。
“后来，当我呆若木鸡地回过神来，又一次从恢复神志的震惊中爬起身时，就看见远处黑色的巨塔出现了……正如龙族传说里描述的那样，黑光从地表深处缓缓绽放，很快就到了高不可攀的云端。”
摩根勒菲很谨慎地说道，还特意提到了龙族的古老壁画。
那种可怖的景象如同梦魇一般——
白龙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忽然回忆起许多于此有关的事情……有壁画、口耳相传的故事，还有文字只言片语的记录。
摩根勒菲说过，是因为触碰到了那些黑暗造物的意识才看到这些的，而那些意识是原神囚禁它们的记录。
也就是说，很显然——这些东西都是原神留下的。
否则不会出现在记载中！
“可你为什么认为，那些黑塔……是原神们，为了囚禁黑暗造物制造的？”
小武内心震动，也开口问道。
记忆如同被唤醒的闸门，她并没有印象在自己的世界见过这些黑塔升起，但模糊的记忆里却有类似的东西存在。
那时，她正在被黑曜会控制，已经记不清这些了。
但主人好像说过此类事情，什么九曜连体、轮回时刻，诸如此类……
“我说过，黑塔也是原神们的监牢，但有关真实世界……有关这个位于地表的现实世界——的一切，却早已被我晕眩的大脑抛到了九霄云外。”
摩根勒菲继续喃喃道，如同用灵魂在低语。
她心中回荡着那些挥之不去的杂乱声音，沉思了片刻，努力甩了甩头。
那种像仪式般永久萦绕在心头的旋律，伴随着低沉的话语，又开始在她脑海中咆哮。
“我听到被囚禁者的怒吼声了，你们知道那些声音曾一度让我丧失了理智，但那一刻，仿佛无数亡灵在威胁着它们，要将它们带入地狱！
黑色巨塔升起的那一刻，散发出来的死亡之物，让所有的声音都闭嘴了……我很庆幸，知道它们在恐惧那个。”
说完这番话，摩根勒菲开始大口喘息着。
827. 腐化的黑塔
结晶化的影响加剧了，对摩根勒菲内脏的压迫加大。她痛苦的重新半跪在地上，剧烈颤抖着，上半身也深深弯了下来。
“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了，必须赶紧转移。”
小武也有些惊慌了，电火噼啪连闪，连自己的护罩都出现了裂痕。
她感到摩根勒菲快不行了，尽管身上灵光源源不断镇压下去，却无法完全阻止摩根勒菲继续晶化。
看来还是她的能力不够，小武心想，如果主人在这里一定会有办法的。
“咳咳——不！让我先说完……”
摩根勒菲竭尽所能，抑制颤抖的声音道，“一定要把我的尸体封印到‘母体’中，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晶化蔓延。”
白龙看了看摩根勒菲，又看了小武一眼，后者缓缓点头。
“你是说，那些黑暗的造物……它们非常恐惧黑色巨塔？”白龙疑惑地问道。
如果，那种力量就是在巨塔升起时，散发出的灵魂之力倒的确是很恐怖的。
他回想起那个人类帝国的女帝——杜坦妮蒂蒂，也曾用祭献的方式收割了大部分在场祭司的灵魂。
灵魂之力一旦在实体世界泄露，就像是无数亡灵被释放出来，所过之处，所有生命能量都变得枯萎、活物也荡然无存——那场面自是无比恐怖的。
“咳咳……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摩根勒菲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喘息了片刻，再次回答道。
“但它们的确在恐惧黑塔发出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声音还是某种波动，或是其它的什么，我不清楚。”
摩根勒菲不断摇着头。
“但有一点我很肯定，黑暗造物们的确是畏缩了……！那时，我听到的是自然界的风声、雷声、还有无数嘶号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这种感觉……很难描述。
当我察觉到自己还活着时，脑海中的诡异旋律瞬间被清除了！
如若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开启了梦幻般的骇人景象……狂野不羁的感觉不断燃烧，不断蔓延，一切都停止了嘶吼……被黑塔散发出来的东西压了下去。
我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所有思维也跟着那些散发出的东西……一起停滞了。”
巨大黑塔到底是什么呢？
白龙听着摩根勒菲的描述，艰难地闭上了眼睛。
他试图在脑海中构筑起那些骇人场面，还原事实真相，但却深陷迷惑之中，完全想象不到那时发生了什么。
摩根勒菲呢喃着道，“那种力量，不可能是别的……不可能……！
它们只能是灵魂之力。
是原神为了对抗他们的敌人所释放的力量！是从冰寒虚无与无尽混沌中诞生的——来自遥远的星体，它们是被召唤来的，被原神召唤而来。
很快，整个星球都在那种力量的覆盖之下沉寂了……”
摩根勒菲的话语很轻，却清晰无比，把白龙的思绪也拉回现实中。
“那后来它们就不再侵扰你的思维了吗？”白龙低声问道。“还是说，在让你看到那些远古记忆以后，它们就释放了你？”
“我不知道，这不取决于我。”摩根勒菲答道。
“那么，你怎么确定那些黑塔是原神们遗留的？”小武也问道。
摩根勒菲说的诡异事情让她感到困惑不解，那些灵魂之力居然可以当做武器使用？
这也太离谱了吧。
而且，竟然是原神们遗留的黑塔发出的。
这些造物是怎么出现的呢？召唤来的这个说法不太可能吧？
不过真如她所说，这些黑塔还遗留在地球上，那么后世的坤廷人发现了这种东西，并加工成用来造神的“魂晶柱”，也就顺理成章了。
小武之所以对这件事特别上心，是因为主人说过，她的血脉中流淌有坤廷人的血脉。
她隐约觉得，这种诡异的羁绊与她的身世有关。
在主人描述的那场浩劫中，圣阿加莎和莉亚娜这两人的身上都有关于灵魂之力的存在，不知怎么就转化成为生命水晶，而自己也变成了承载这些记忆的转生体。
小武恍然大悟了，这就是自己成为所谓“银钥匙”的秘密。
灵魂之力——
现在，她的记忆有些恍惚了，这一切都与灵魂之力有关。
对了，主人给她的鸟神像，一蓝一红的两个晶体已经变成了它的眼睛。
白龙曾说过，那晶体就是“创生熔炉”的核心，名叫火种之源。
她的记忆与远古发生的事情紧密关联，是这些事情的源头。
那么，后来这些黑塔去了哪里呢，为什么连强大的龙族都一直找不到？
正在这样胡思乱想时，只听白龙沉声问道，“你后来还看到什么？”
“没有了，那些诡异的事情充斥在我脑海里，那只是黑暗造物们的意识，只是一些接触到一些凌乱的片段，就让我的脑子不堪负荷了。”
“那些黑塔呢？你知道它们去了哪里吗？”白龙又问道。
“这就是我让你去寻找的东西了……我说过，那是验证我说的话的另一个途径，只要找到它们，你对灵魂之力的研究就会真相大白，也能证明我看到的东西都是真的。”
“还有一点，我并不确定。”摩根勒菲用低沉的声音道。
“什么不确定？”
“虽然我看到了黑塔升起，但在最后一刻，出现在我眼前的除了黑塔还有别的东西……
那是卷曲的黑色粒子，像是巨触一般铺天盖地的，最终笼罩下来，吞噬了那些黑塔……不，是笼罩了整个天际……”
“唔……这代表了什么意思？”白龙凝视着摩根勒菲，沉默了。
难道，黑塔被黑暗造物的能量腐蚀了吗？
小武忽然想到什么，对白龙道，“也许可以先找找坤廷人留下的魂晶柱，那个女帝不是曾用过吗，它们不也是用黑塔上的原料转化成的吗？”
“嗯！”
白龙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小武。
对啊，当初在杜坦妮蒂蒂的宫殿里不是有一根魂晶柱吗，后来被巨浪和洪水吞没了，早已不知去向。
也许应该从这方面入手，会更容易一些。
言及于此，小武一番话让白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了，有种酣畅舒爽之感，他怀着感激心情对她点了点头。
“对，你说的没错，那也是用……”
忽然他神情一变，眼内闪烁着冷芒，似乎有几分阴冷之感。
“等一下……几百年前的事情……说得像你自己亲眼见过一样！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828. 让这个世界彻底自由！
白龙带着震惊，神情惶然看着小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种事，除了他和两位龙族护法外，没人清楚，而且早被龙族元老们下了封口令，几乎没人知道真相。
可小武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未免也太奇诡了！
但话一出口，白龙立刻觉得不对，脸上一阵忽冷忽热：自己竟对救命恩人如此逼问，实在太过失礼了。
“嗯，那个……我是说……”
白龙嚅嗫着，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呃……我意思……不是那啥……”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他只“嗯啊”了两声，却不知该说点什么圆场了。
小武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实际上，这件事就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难怪白龙会无比惊讶，并有此一问。
“这件事……不重要！眼下该怎么办，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呃……对，对，现在么……”
白龙紧绷的脸孔松弛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看向摩根勒菲。
“我会查明真相的，只要找到那些黑塔一切都会简单了。至于你么……”
白龙踌躇了，一时拿不定主意。
如果真如摩根勒菲所说，只有将她送入“母体”中才能阻止晶化的蔓延，那他就必须谨慎行事。
因为，这样做，不知会产生什么恶果。
万一这是对方的诡计又该如何呢？
这里是原神留下的遗产，也是龙族掌握的为数不多可以使用的重要神迹，从任何角度来说都至关重要。
白龙担心，一旦有什么闪失，他可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千古罪人了！
这个罪名太大，他可万万担当不起啊。
像上次女帝事件那样，就是他没有妥善处理才会发生的，如果当时他派人监视的话，也不至于将事情搞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说实话，他真怕了！
正当他举棋不定时，摩根勒菲再次开口道。
“有件事……我差点忘了说。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你知道了也许没有一点好处。”
“嗯，你还有什么事没说？”
白龙闻言，这才回过神来，眉头挑起，看着摩根勒菲。
“那是最后回荡在我脑海中的话，那些黑暗的造物一直在告诫我……关于原神的一切谎言、虚伪的许诺，还有伪神的信仰，龙族的信仰。”
白龙冷冷看着她，撇了撇嘴，反驳道，“你还在亵渎神灵么，这些事，我不想再听了！”
“呵呵，不管是不是亵渎，毕竟事实存在着。”摩根勒菲干笑了两声。
“这里的一切你也看到了，都是原神遗留的……我之前说的话迟早会被验证，不容你否认。
那些黑暗造物控制我时下达的指令，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么？”
摩根勒菲眼神犀利，看着白龙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道理，白龙懂。但要他现在承认，却是绝不可能。
他宁可自己去寻找答案，彻底了却心中的疑惑。
“不管是什么逆天的阴谋，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目标是用体内的结晶，完全摧毁创生熔炉的炉芯，此事不必再说了！”白龙冷然道。
“那你知道……它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么？难道，你不好奇，它们想要什么结果吗……？”
它们想要的结果？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点醒了他。
白龙心里暗道，对啊，这件事还没有搞清楚呢。如果不就此问个明白，恐怕今后还会更加被动。
“呵，好！那你说说，它们到底想怎样？”
白龙翻了翻白眼，也干笑一声。虽然心中有无数念头闪掠而过，却依旧保持镇定。
“那是**，无人可及的**……”
“我仍然能感觉到被它们唤醒时的那股黑暗**……在深渊中、在我的心里燃烧。它们在低语……反复重复着一句话，像是要将我从沉眠的梦境中惊醒……
它们最后告诉我的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给这个世界真正的自由！”
“你说什么！”
“给这个世界真正的自由……？”白龙神色一凛，登时无语。
太奇怪了，这个世界有什么不自由吗？
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些黑暗造物还有什么更惊人的大动作？
不，开什么玩笑！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白龙转念间想到，它们既然能控制摩根勒菲的意志，派她只身闯入此地，一定也能干出别的祸事。
这些话里，还隐藏着对这个世界非同小可的秘密，必须问个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突然浮出一个古怪念头：也许摩根勒菲还隐瞒着什么，这话像是一个暗语，只要她说出这些话，立马会有事情发生。
这个念头刚出现，连白龙本人都吓了一跳，心里居然一丝纠结。
“这又是什么意思，别打哑谜了！你给我说清楚！”
白龙盯着摩根勒菲的脸，像是要彻底看透她，瞬间转了无数个想法，心中激荡起来。
话音刚落，摩根勒菲的脸上忽然现出怪异神色。
眼睛里，似乎冒出一些幽蓝的火焰，空洞的瞳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ch'yar ul'nyar shaggornyth…… shaggornyth！！”恐怖的声音压了下来。
就在这时，小武也感到很不对劲了！
她只觉得手上颤抖起来，如同上万伏的巨大电流冲击着身体，刚刚聚齐起来的灵力，则像流水般刹那间消逝。
“呀！”一声惨叫，小武的身体被瞬间震飞。
无数灵光附着在她身上，保护着她，汇成了灿烂的流星，瞬间划过空中，直接撞断了律法之间的一根粗大晶柱。
变故发生得突如其来，不仅白龙没有防备，连小武都着了道！
忽然，整个房间爆发出震撼的尖叫声——“听到了吗？他们会给我们自由。”
“呵呵……哈哈哈——他们会给我们自由！”
说话的是摩根勒菲，但她像是变了个人，眼中喷射出幽蓝的火焰。
紧接着，浑身都腾起火焰，如同一个不断燃烧变形的火人，竟然直接站了起来！
然而，奇怪的是，那火焰是没有温度的，因为，她那双牢牢钉在地面结晶化的双脚上，布满冰霜。
不，是她周围几米范围内都结了白霜！
像是有什么东西附在她身上，在火焰中身形也拔高了许多。
829. 恐惧现身
白龙骇然惊恐，情急之下立即撑起灵力防护，身影一闪，飞速向后退去。
但让他恐惧的，不是摩根勒菲身体的变化，而是那种低沉如瀑布落川般的轰鸣声！
这声音简直无孔不入，直击神经中枢。
此时，以摩根勒菲为中心，爆发出一阵阵无与伦比的震荡波！
白龙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整个脑海里嗡嗡作响，竟几欲震晕过去。
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武和白龙同样震惊，变化来得太快，来不及反应，两人都被诡异的震波压迫，不得不远远避开。
不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附在摩根勒菲身上！
他们眼看着那个虚影越来越大！
整个“律法之间”的光线，在这时变得忽明忽暗，犹如被恐怖脉冲击中，一切都在震颤。
一阵阵低沉的蜂鸣音响起，犹如拉响了警报一般。
就连白龙也没有见过，“律法之间”竟会自动做出反应。但他有种感觉，这是虚空圣殿的自我防御系统正在启动。
他一时骇然不已！
只见，摩根勒菲背后闪烁着巨大红芒，虚影中出现了几根扭曲的红色触手，触手上一棱棱的尖锐之物像是巨角，直刺向半空。
无尽黑雾从摩根勒菲体内喷涌而出，在虚空中凝聚成型。
“那样子……是黑暗造物的爪牙！”白龙浑身一震。
他先前的预感应验了，深渊中的黑暗造物绝非那么简单，它们一定是在摩根勒菲身上装了某种控制“开关”。
就在她无意识中说出诡异的“咒语”——“ch'yar ul'nyar shaggornyth” 后，那个信号被激活了。黑暗造物立刻蠢蠢欲动，不知用了什么古怪手段，以她为凭灵体，降临在实体世界里。
难道，它们控制摩根勒菲的目的……就是夺取此地？
这个念头猛然闪过心头，白龙随之一震，几欲吐血。
之前那些古怪说辞，是它们故意让摩根勒菲说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谎言！欺诈！诡计与惺惺作态！
全都是演给他和小武看的！
此时，“律法之间”的墙壁、地面、晶柱上，到处都有淡蓝色的灵光出现，如露珠盈盈飞出。。
转眼间，“扑噜噜”出现一团团灵光，像是一个个小精灵在空间盘旋飞舞。
空中，瞬息间出现了许多奇妙的符文图案，围绕在无数虚无之眼守卫旁，像是接到了最高指令，冰蓝色绽放开来，向着红色触须发出死亡射线。
这种射线，能够瓦解生物的肌体细胞，白龙深知这东西的厉害，但从未见过这么多虚无之眼同时发动攻击。
嗞嗞——
受到攻击后，那些红色触须疯狂蠕动着，顿时，被迫隐没入摩根勒菲身后的黑雾之中。
死亡射线像是失去了目标，顿时停止了攻击。
“这是……！？”
惊讶之下，白龙惊骇转身，看向身后方向。
只见小武像是天使一般，浑身被冰蓝色笼罩，光芒四射，背后的六只翅翼最大限度展开，身形临空。
“是你、你在控制虚空之眼？” 白龙目瞪口呆看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儿？
但疑惑只持续了一秒而已，白龙瞬间明白了。
他早该想到的，其实当初在对战摩根勒菲时，那些虚空之眼就曾听从小武的命令，发动了攻击，救下自己。
只是当时，他根本来不及考虑那么多，很快忘了这件事。
如今，仿佛此地的真正主人驾临，白龙再次认识到这点，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快，到我身后来！”
小武的声音在白龙耳边催促道。
没有丝毫犹豫，他的身形爆退了数十米，一道冰蓝光罩旋即盖住了他。
“它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给这个世界真正的自由！”
“它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给这个世界真正的自由！”
“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给这个世界真正的自由！”
摩根勒菲的身影仍在疯狂嘶吼着，一遍遍重复着那句话——
但恐怖的声音变了！逐渐变大，最后，已根本不是她的声音，变得像是无数个声音混合在一起。
低吟、浅唱、疯狂咆哮——如同回荡在脑海中的“魔咒”。
随后，一种更为古怪的韵律声出现了，单调沉闷，却摄人心魄，让人几乎发疯！
“别听！努力克制！”小武的声音传来。
话音未落，一股庞大的灵力笼罩下来，让人顿觉清醒，将白龙从精神失控的边缘拉回。
是小武，她在帮白龙尽力抵抗那种古怪之声。
两人向摩根勒菲的地方看去，更大的东西出现了，从摩根勒菲身后迅速膨胀，开始在黑影中滋生。
然后，如同黑云一般压了下来。
只见黑云中，两点星芒一闪——
下一秒，红芒扫过，半空中飞过的那些“虚空之眼”立即受到攻击，顿时接连坠落，土崩瓦解。
红芒没有片刻停息，瞬间杀到，就连小武的护罩也被波及，出现了几道巨大的恐怖电弧。
同一时间，更多虚空之眼在小武意志的召唤下，从四面八方聚合起来，汇成灵光的海洋。
每一个虚空之眼的边缘，都爆发出光芒，接着，发出几道极细的光线，飞速转动着。
像是丝线一般，互相牵引其它虚空之眼，每个相距约两米，很快就组合成更大的六角形光芒——晶格光盾，展开防御，挡在小武身前。
不到三秒，已经有十几个光盾形成，组成了巨型球体。
但红芒的力量太过强大，一刹那，又有几只护盾抵受不住，电弧噼啪，闪耀不断，纷纷爆开、坠落。
白龙见状，心中一惊，这样下去，恐怕片刻后小武就抵挡不住了。
“我、我能做什么？”
白龙额头冷汗连连，大喊着！总不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看到这种事发生吧？
至少，这里还是他的地盘，原神遗迹本应由他守护。
“你什么也做不了。”小武的回答简单粗暴。
话毕，她努力咬紧牙关，继续凝聚自身灵力，更多的晶盾随后组合起来，填补了损失的空缺。
“律法之间”开始颤抖了，碎石杂物纷纷落下。庞大的空间被能量反应压缩，抵受不住，已经有几处墙壁被红芒扫到，瞬间融化。
摩根勒菲的形体还在增长变大！
830. 恐惧现身（二）
作为凭灵体的摩根勒菲——黑雾正从身上散发而出。
此刻，那具身体极度膨胀，已经完全变形了！
变得像一个浑身长着无数巨大触角的恐怖之物，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如野兽一样凶恶的獠牙。
一颗巨大的眼球，古怪狰狞，正从她背后的虚空中升起。
这颗眼球不断痉挛、抽搐着，带着无比邪恶气息，猩红色的瞳孔摄人心魄，像是要挣脱黑雾的牢笼般，在虚无空间中若隐若现。
好恐怖，那是什么东西？
白龙正自骇异间，一个低沉的隆隆声响起——
“噩梦将变得更加黑暗……等了无数个岁月……才等到今天，难道还要我回去长眠吗？”
“什么意思？”白龙顿时神色一凛。“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这声音如晨钟暮鼓，宏大震撼，狠狠敲击在他的脑海中，让他猛然停止了思考。
也正是这一停顿，让白龙感觉到一股隐晦暗劲，从自己脚下疯狂传来。
灵魂之力！？
对那种恐怖的死亡之息白龙已是非常熟悉，绝对是纯正的灵魂之力，像是从无数打开的坟墓中散发出的阴寒之息。
他回想起在杜坦妮蒂蒂的死亡祭坛上，同样残留有这种气息。
但强度，根本无法与眼前这个东西相比！
这股力量，仿佛吞噬过天地间物无数活物的生机，冰寒无比。在这种气息下，任何活物都不可能还保持理智。
难道这就是黑暗造物真正的力量？
白龙想起摩根勒菲之前说过的话，原神们曾用那些黑暗造物做实验。这么说的话，也许灵魂之力……真的是来自于它们？
“高维空间异物，目标单位，一”
“能量层级未知……指令确认，启动天响级守卫……实施清除……”
“律法之间”蜂鸣音再次响起，母体竟开始说话了。
“天响级守卫？”白龙忽然一愣，他从不知道还有这种守卫。
穹顶上漂浮的晶体不觉中在增多，转眼间，又有许多连白龙都不曾见过的虚空之眼守卫出现。
这些守卫不光是圆圆的晶体状了，而是有四肢和躯干，身上还披挂着一层流蕴般的光泽，却没有头。
与其说是这是某种未完成的造物，倒不如说是“母体”临时组合而成的。也许……人工智能的内核应该是一样的吧，只是样子更加稀奇古怪而已。
白龙颤抖了下，心中一片愕然。
这种守卫的数量虽不及初级虚空之眼，但只凭感觉就知道能力跟那些初级的守卫，绝对不是一个档次。
难道……这些东西也是小武召唤来的吗？
白龙身在小武的光环下，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眸一扫而过，心中出现诸多疑惑。
此刻，在眼球升起的地方，黑雾更浓了。
瞬间从虚空中射出许多如箭一般“黑色粒子”，溅射开来，与地面接触后，开始不断扭曲凝聚。
一个个黑色身影顿时生成了，头部、脸部、身体、四肢很快结成团块出现。
它们那冰冷的面孔上带着暴戾之气，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恐怖的杀戮机器。
这些鬼东西与被异族尸体炼化的藠狱一样，都是由黑煞之力生成的。
但令人震惊的是，每一个身影都与摩根勒菲的外形一模一样，就像是被复制出来的一样。
战斗一触即发！
六、七个天响级守卫一出现，就开始冲锋。
它们根本不给那些黑暗复制体变形完成的机会，整个身躯化为光刃，向着黑色的复制体狂猛冲击。
一时间，整个“律法之间”电火闪耀，能量激荡之强让人咋舌。
但，那道红芒又出现了！
每一个摩根勒菲复制体的身上，都长出红色触须，片刻间红芒接连扫过。
强大的天响守卫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在红芒中剧烈颤抖，随之化为灰烬！
彻底败了！
白龙直看得心惊肉跳，想要冲出去帮忙，被小武立即制止了。
“不要轻举妄动，要来了，看那边！”
白龙顺着小武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是心中一惊。
此时的摩根勒菲，确切的说——是已被完全占据身体的摩根勒菲，睁开猩红的眼睛，扫了小武一眼。
原本被钉在地上双腿动了！
黑芒闪烁，她已飞向半空，扭曲的疯狂力量从她身上倾泻而出，然后如流星坠落，排山倒海般袭来。
陡然间，坚固的地面炸裂开，一道漆黑能量绽放，以一种蛮横无比的姿态杀向小武。
“嗡——”
防御晶盾抵挡不住，在流星还未到来时就被前锋巨力的能量影响，小武身前发出阵阵涟漪。
巨大能量爆发出来，但令人费解的是，能量被瞬间被吸入看不见的黑暗之处。
尽管如此，虚空之眼组成的防御晶盾，仍在无声无息间崩裂，顿时化为齑粉！
晶莹的碎片纷纷坠落之际，一红一蓝两道闪光亮起，从小武身上浮现出来，宛如虚影中两颗明亮双眼。
然后，巨大的天光罩了下来！
这道天光匹练浑厚，所有一切都被吞没其中。
静。
全场顿时变得寂静起来，无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狂暴劲风肆意吹拂，只见摩根勒菲的身体已在数十米外，像个扔掉的破败玩具一样，将远处的墙壁轰成粉碎。
此时，白龙目瞪口呆，震惊无比。
“那是——！”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可脑海中有个模糊印象，的确是有一个东西看清了……是那红蓝两色的光芒！
记忆瞬间恢复，他心中泛起无限波澜——
虽然那两道光像萤火般微弱，几乎难以察觉，但他心中的阴影挥之不去，这东西肯定是见过的，而且终身难忘。
“火……火种源核心！” 白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他顾不上想太多，立刻转身，径直看向摩根勒菲倒下的方向。
只见，混沌的雾气开始分解，出现了一个人形。哪怕是最强大的龙族执行官身体也承受不住了，这种狂暴的力量已超出了身体极限。
血肉开始扭曲，不断从她身上剥落，红色的触须蠕动着，慢慢离开摩根勒菲，露出里面还算是人形的大半个晶化之躯。
小武悬浮在半空，双目圆睁，也在怔怔出神。
就在摩根勒菲袭来之时，她本能的使用了主人灵力，与之抗衡——浑身爆发出强大灵力。
831. 喜极而泣
但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在无意识中，竟然再次唤出了鸟神像。
鸟神像的力量是如此强悍，阵阵波动传出，不但替她挡下了那恐怖一击，而且轻而易举地将对手击飞。
这时，小武猛然想到主人说过的话：“鸟神像会保护你的，但关键时刻只能用一次，千万要谨慎。”
难道，刚才就是危急时刻吗？小武有些错愕。
这么说……接下来，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了。
小武咬牙想着，把心一横——拼了！
她迅速聚集灵力，六只翅翼伫立在背后，身体瞬间变得透明，准备发起主动攻击。
“吼——一个不属于本世界的意识么……游离于未知与已知的界限……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就在这时，隆隆声音低沉轰鸣着，伴随着古怪韵律，直击小武的脑海。
“这东西是在说我吗？”小武心神一动，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变化的黑雾。
她只是自我意识的集合体，得到主人的神力才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并不受现实世界规则的限制。
如果她想的话，完全可以让自己变得虚无，隐藏在高维度不被发现。这个声音不但能识破这一点，还能说出她的来历，确实很不简单。
“那就是他们说的旧日支配者吗？好恐怖的能力！”
她不知道，那些低语声，本来能够影响大脑，更是能摧毁任何生物的意志。
轻则，让人神志失常、失去自我意识；重则，被精神控制，变成行尸走肉，直至灵魂彻底陨灭。
小武只是觉得，声音响起时，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轻微共鸣，并没受多大影响。
精神世界的尽头是与物质世界相连的，只有超脱于世界之外的东西，才能够影响低级生物的脑波。
主人曾粗略解释过这些道理，这家伙能影响人的精神，说明它也是高级生命体，来自于另一个高维世界。
“嗯？纯粹的灵力生物么……”这话的语气中显得有些意外。
片刻后，那个声音又道，“是他们的影响力，留在你身上……拥有穿透时间的能力……明白了，原来如此，真是难以置信啊……被时空记忆遣送的虚无者……”
“它说我是时空记忆遗留的虚无者？”
小武默默重复道，并将这句话牢记心底。
隆隆声很快沉寂，周围陷入恐怖的黑暗之中。
“先找到这家伙的藏匿之处再说！”小武开始运用灵视探查周围。
其实根本不用如此，这时，红芒渐亮，一颗巨大的眼球，终于从虚无的黑暗中现身了！
腥红、狰狞。
浑身散发着死亡之息，像是刚从极度冰寒中浮现，周围立刻挂满白霜。
小武和白龙凝神屏息，看着黑雾中一点点出现的造物，愈加防备。
没错了，就是它！
两人同时想到，这东西，应该就是在背后控制摩根勒菲意识的家伙！
不过看这样子，这似乎还不是它的全貌。
因为，那颗巨大的眼球周围若隐若现，偶尔还能看到上百根“锁链”样的东西，看不清锁链那一头到底连着什么。
片刻后，他们终于看清了，数十根近似透明状的圆柱体，环绕在它周围，正以违反自然法则般的规律旋转——每当锁链绕过圆柱体眼看着会被阻挡的时候，都毫无阻碍地穿过，像是穿过一片虚无。
看来，那些圆柱体并非实体，而是隐藏在高维度时空。
只凝视了片刻，小武心中就极度骇然，她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生物，如果它要发动攻击的话，不知自己，能否安然无恙？
“那家伙是什么东西，你可知道？”小武低声问道。
白龙愣了一下，颤声道，“我没见过，但可以肯定是旧日支配者……摩根勒菲唤醒了它们……”
眼球正疯狂颤动着，身上散发出无尽阴寒和庞大的能量。
尽管还有不稳定的虚影在表面上，但这颗眼球，明显比刚才更加实体化了。
随着单调韵律，轰隆隆的沉闷声再次响起：“爬虫……终究是靠不住的啊……破除桎捁……只能自己来了……”
是在说摩根勒菲吗？
刹那间，腥红的光芒陡然增强，空中顿现噼啪的电火，小武发觉周围的一切都在红芒中扭曲了！
与此同时，她体内的灵力像被无情搅动，瞬间暴涨了数倍，且变得尤为狂暴，化为浩浩荡荡的灵力潮汐，在身体内冲来冲去。
“这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体内的灵力一阵翻江倒海，让小武猛然醒悟，大喊道：“不好！快闪开！”
白龙双脚却根本不听使唤，像是被无形之手抓住，定在原地。
这就是曾紧缚摩根勒菲的力量吗？
他心中骇然惶恐，就算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
一时间风起云涌，红芒迸发，这力量如海、如潮，像是数千只巨兽在疯狂咆哮！
红芒中，一只巨大的触手从虚空中闪现出来，扭曲了空间——下一秒，触手分裂成数道炫光，瞬间在原地消失。
躲不过去了！
小武尽最大力量凝聚起灵力，六只翼翅上白芒一片，灵力壁障泛起阵阵虚无涟漪，已被放大到极限。
“嗡——”
只见眼前空间一阵颤动，震波扩散，无数虚空之眼组成的防御晶盾连同灵力壁障，纷纷碎裂。
晶体闪耀，犹如雪花般飘舞。
“完蛋了！”
小武顿时心灰意冷，浑身如坠冰窟，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这力量太过强大！
就连灵力壁障与虚空之眼组成的双层防御，都无法抗衡。而且她能感到……与自己的力量与之相比，根本就不再一个量级上！
小武只觉得身体被拉长，顿时陷入黑暗扭曲的空间，意识，也随之飞出体外。
“呀！强制进入虚无时空了吗？”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与初来时一样，她被瞬间拉入时空的裂隙中。
冥冥中，她似乎又看到了什么？
一红、一蓝，两色交映生辉，华光绽放！
刺目华光中，红蓝两色融合为一团光焰，灿烂夺目，将她的身体完全笼罩住。
“奇怪……这一股光焰，怎么有种熟悉感觉？” 望着前方的惊骇一幕，小武内心深处，突然袭来一种异样预感。
紧接着，光焰内的恐怖力量犹如海啸般爆发出来，刹那间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使得光焰表面上五彩流蕴，闪烁出锐利异芒。
眼睛？
小武颤抖了一下，表情越发变得惊愕。但见红、蓝两色与人形融为一体，变成了一双深邃、波澜不惊的眼睛。
接下来的一幕，让小武快要喜极而泣了！
832. 异星之眼
“主人！”
小武轻呼一声，心中激荡起来。她看得真真切切，那样子不是主人是谁？
惊喜、诧异、丝毫不加掩饰的激动，瞬间充塞了情绪。
五彩流蕴绽放而过，从那人影的身上闪现出来，视野之中，悉数被光华覆盖。
一阵天旋地转后……
当小武再次睁开眼时，一条晶莹剔透的手臂挡在身前，像是斑斓的琉璃一般，稳稳地弹开了那至强一击！
而另一只手臂上，灵光奕奕，正环抱在自己腰间，轻轻松开。
那个黑发飘飘然、身形瘦削的年轻人向前两步，身体腾空而起，一双冷厉的眸子看向黑暗深处的造物。
“老天啊！发生了什么……？”
白龙也瞬间回过神来，心里剧震：“好恐怖的力量！居然只靠一只手臂就挡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突然从虚空中现身的陌生人，举足无措，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古怪了。
更为诡异的是，隐隐间，这个男人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五彩流蕴中，恐怖的力量几度暴涨，缭绕在诸葛云周身上下，扩散到了整个“律法之间”，让他化身为无上魔神，震撼人心。
黑暗中的造物似乎感到了威胁，发出更强大的死亡之息，用低沉声音道：“不可能……！你，是什么东西？”
回答只有一句话——
“镇灵煌狱！”
诸葛云目无表情，随着一声低喝，被锻炎焚血液淬炼过的手臂上，迸发出五彩华光，如梦、如幻！
十道，
二十道，
五十道，
八十道！
瞬息之间，整整八十道凌厉的锋芒镇压下去，割裂时空，比原本的七十七道还要多出三道。
这说明，诸葛云的能力又有所提升，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九级灵力域，不但提升了原有的实力，还可以掌握更多新能力。
就算与界域圣城中的强大执法者交战，也会轻易取胜。
炽烈的红芒环绕在他周身，瞬间扩散出去，交织成恐怖的灵力大网，笼罩全域，几近完美。
诸葛云没有给对手任何喘息之机，黑发猎猎，飒飒之姿如同魔神降临。“镇灵煌狱”发出之际，就连死亡之息在他面前也是唯恐避之不及，顿时退避三舍。
黑雾，如同退潮般，向着虚空中看不见的一点急速收缩。
无数红色触须根本来不及撤出杀戮范围，瞬间被“镇灵煌狱”杀得七零八落，一道道血雾弥漫，染红了地面，没了声息。
恐怖如斯！
“那……那家伙败了吗？”
小武和白龙都带着惊恐的眼神，此刻，心思如出一辙，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且两人都发现，自己的身体又能活动了。
“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居然能在血晶支配者的监禁下自由活动？”片刻后，低沉之音再度响起，语气中，带着无尽狂怒与不甘。
怎么会这样？怎会如此？
“血晶支配者……呵，你还差的远呢。”诸葛云摇摇头，毫无惧色，灵视早已看清那个虚无之物。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他霸气回应道。
“不论你是什么人，此地，都不是你能染指的！”
“呵，如果我偏要呢？”诸葛云反唇相讥。
狂吼声再起，空间又爆发出一阵颤动！
“一个渺小的人类，你能做什么？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蝼蚁……就凭你，想阻止我们？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给这个世界真正的自由……”
“呵——自由是么？”诸葛云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凭着三言两语就想威胁他，做梦。
“它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世界真正自由，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龙想起摩根勒菲也说过同样的话，嘀咕了一句，声音虽小，但诸葛云听到了。
他瞥了白龙一眼，说道，“你真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自由的代价——就是我们，生灵尽灭！”
小武和白龙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个肝胆俱裂的声音再次传来。
“狂妄无知——！”
海潮般的怒吼声响彻四方，整个空间为之一震。
恐怖的怒吼声后，一切声音都停止了，正如喃喃低语刚出现时一样，顷刻间无影无踪。
“难道……那家伙跑了吗？”白龙凝神看去，前方空无一物，就连黑雾也不见了，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次他想错了。
刹那间，空间又传来一阵波动，黑雾退散后，那只巨大的眼球再次浮现，若隐若现，而且比之前更加骇人！
它正疯狂蠕动着，在其上布满道道血痕，极为可怖。
诸葛云的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绝不给对方留后路。
他轻声道，“可惜了，本体不在这里……”
话音刚落，诸葛云的灵力再次疯狂涌出，如万千光华集于一身，手臂猛然一抖，凝出一股巨大力量。
“罗睺嗜灵体！”
……
虚空之中，一些残破的画面浮现，这是诸葛云在施展绝世的法则，强行追溯时空本源。
早在小武被黑暗造物定身，被迫唤出鸟神像协助防御时，诸葛云就在另一个世界有所感知了。
时空中的细微扰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那是灵视的最高等级，能够透过混沌与破碎的时空，看清“律法之间”发生的一切。
此刻的诸葛云，已经完全恢复了力量，意识立即化为灵光，循着小武身上的灵力印记，追溯而来。
那个黑暗造物他认得，被称为撒布·尼古拉斯的直系子孙——也是双子旧日支配者，努格和耶布。
当初，摩根勒菲从旧神堡垒——深红沙漠的千柱之都——埃雷姆中无意发现并解开原神的封印时，这个双子旧日支配者的牢笼就松动了。
但被原神们监禁起来的它们，本体并不存在于地球上，封印只是把它们最重要的东西——一颗眼珠监禁起来，为了某种“实验”。
也可以说，摩根勒菲是释放了它们的眼珠。
努格和耶布存在了上百万年之久，本体游荡在宇宙无数星系间，专门找寻有智慧生物的星球，然后悄无声息地定居在那里。偶尔兴起时，也会在土著生物面前显现神迹，招揽一些当地仆从种族，以供其驱使，并提供养分。
它们共同拥有无数双眼睛，那是从它们的古老精华中生成之物，据说能够察觉世间一切的灵魂之力的存在，所以也被称为灵魂引者。
但它们真正的能力，只来自于一只眼睛。
833. 你能活很久
这只眼睛是在努格和耶布体内最初诞生的，能汲取所有眼睛的力量，并永远隐藏在虚空中。只要努格和耶布的本体不彻底灭亡，就可以从无数生物死后的灵魂中，源源不断汲取力量。
可以说，这颗眼珠是像幽灵般的存在，由于吸取了过多灵魂之力，本身也进化出了混乱的自我意识。
传说努格和耶布曾探访过地球，当它们从另一空间降临地球时，地球上还只有简单的远古两栖动物，于是它们就以这些生物为原型，创造出可怕的仆从种族——米雷·尼可利。
这些生物后来与原始人类交·配，产生了一类杂合体，这些杂合体逐渐进化，最终成为新种族——昆阳人。
既然知道这黑暗造物的底细，诸葛云自然有办法对付它，理所当然并没把它放在眼里。
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也是他志在必得的是，诸葛云需要获得这家伙的力量增强自身。
这颗眼珠的能力，正是他寻找的远古“失落一环”——博亚斯基的芯片能力，这种能力能让获得者轻易发现并掌控灵魂之力。
诸葛云极度渴望这种能力，甚至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
罗睺嗜灵体的能量，何其恐怖！
无数灵力的狂浪割裂了空间，瞬间炸裂，一切有形的生物都难逃天罗地网。
但在诸葛云无比精妙的控制下，它们自动避过小武和白龙，直接向着黑雾笼罩中的眼球杀去。
现在的诸葛云，实力也早已今非昔比。
无数灵力小球漫天散开，犹如繁星降临，诸葛云的身影在灵光中变得愈加朦胧、虚幻。
“不！这不可能！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恐惧、骇然、还有无尽愤怒！
但，这已经是努格和耶布的眼睛最后的遗言了。
在畸形的巨型眼球接触到灵光时，猛然膨胀，被“镇灵煌狱”割裂的血痕瞬间扩大、加深。
诸葛云催动罗睺嗜灵体，一道道看不见血气飞入他的体内，他带着狂热的笑意，尽情的享受着这一次饕餮盛宴。
致死，它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竟然是如此恐怖！
“不！”
一声怒吼响起，如滚雷般响彻四宇，随后，眼球就如被无数灵光吞噬掉了一样，哑然无声。
巨大眼珠被灵光附体，瞬间炸裂！
死亡之息像百川汇海般尽数收入诸葛云体内，漆黑的空中，一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布满血纹的珠子，飞上了半空，腥红明亮。
诸葛云仍是面无表情，像是早已预料到事情的结果一般，轻轻伸出手掌，一抓一握，珠子自动飞来，收入掌中。
“呵，一颗高级灵核么，可惜，这种档次还差了点意思……不过也将就了。”诸葛云没有再多看一眼，抬手往胸口抹去。
充满灵光的身体绽放出光华，诸葛云微微摇头，露出满口白牙——这颗眼球能活到今天，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一抹诡异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他似乎心满意足，珠子瞬间没入胸膛。
目睹这一切，白龙直看得瞠目结舌。
如此强大的旧日支配者……就这样被他吃掉了？
白龙心头剧震，这个男人实在太恐怖了，简直如魔神一般！
结束了，一切都归附于平静。
触须、眼球、还有弥漫的恐怖黑雾，早已荡然无存。
此刻，诸葛云闭上眼睛，身上灵力翻涌，似乎是在回味着吃掉灵核后带来的无穷力量。
“主人……您怎么来了！”
小武像小鸟入怀般飞扑到诸葛云的身上，脸上，竟挂满泪痕。听得出来，声音颤抖，语气中充满了惊喜和激动。
诸葛云若有所思睁开眼，缓缓点了点头。一手摸着小武的头，另一只手伸向她背后的羽翼轻轻摩挲，六对翅翼顿时灵光缭绕。
小武的身体变成这样，是他始料未及的。
但诸葛云略微打量一番，就很快知道了答案——此地散发出的古怪气氛源自母体，而它，正是原神们遗留的实验设备之一，用来创造生命的巨型终端。
自这颗星球诞生起，浩繁如星河的生物遗传基因资料就储存在母体内。
因为鸟神像与母体产生了共鸣，受到宇宙相位或其他外在因素的影响，激活了“实验按钮”，并重组了物质的结构和形态。
而小武本来就是个意识集合体，穿越者，更容易受到生命波动的影响。
这个波动，说起来与白龙有很大关系。
正是他在母体中使用了自己的颌下鳞片，用于达夫里的“圣纹同步”，龙族的“基因密码”信息有些许泄漏出去。
于是，这些“基因密码”被鸟神像敏锐捕捉到了，经过一系列复杂演算后，自然而然影响到小武的身体，使她实体化时变成了带有龙族基因的“六翼飞龙”——龙族最原始的形态之一。
在这个时空中，由于能量消耗巨大，无法维持实体形态的长期存在，所以，诸葛云并不能待太久。
他快步走向母体，凝视着外表上的细密纹路，沉思起来，淡蓝色的光晕立刻散开，变得更加明晰。
“主人，我的任务……”小武跟在身后，想要说些什么。
“不必讲了，那些事情我早就透过你的眼睛看见了。”诸葛云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淡淡说道。
身后突然传来“咕咚”一声，白龙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额头上淌下豆大的汗珠，原本萦绕在身侧的圣纹也变得极为微弱。
他与摩根勒菲对战时强行解放了圣纹，身体极度变得虚弱，已经快不行了。
刚才只是一直靠强大精神强撑着，才不至于立马倒下，但现在危险解除，一松劲，顿时萎靡下来。
白龙听到了小武与诸葛云的对话。
就连强大的小武都称这个年轻人为“主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小武口中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一想到这些，白龙心中立即涌起无数疑惑。
“主人，您能否救救他？他是……”小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低声道，瞥了一眼白龙，然后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诸葛云。
“放心，他还死不了……不但死不了，寿命还长的很呢。”
诸葛云弯起小拇指，凝出一团灵力，轻轻一弹，瞬间没入白龙的身体。
834. 一颗魂晶石
被诸葛云强大的灵力刺激，白龙浑身一震，只觉得灼热炙体，四肢百骸疏通畅快，竟有种说不出的受用。
这个男人的手段诡异、强大，到底是何方神圣？
听到诸葛云这番话，白龙忽然心念一动，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浮现出来了，喃喃道，“你说我死不了……寿命还很长……？可你为什么这样说？我……认识你吗？”
诸葛云不答，只是嘴角微微一咧，龙族——迟早是要为他效力的，他早知道这家伙就是无数岁月后那个白王了。
命运的轮转，始终不曾停下脚步。
冥冥中，这个龙族的命运和自己绝对会有交叉的一天。只是，这些前世因缘竟是自己亲手种下的，此事却是耐人寻味。
一想到这里，诸葛云心中不禁也掀起微澜。
“你只要记住今天就好，命中注定，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但现在么，我没时间说这些废话，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在等我发掘。”
诸葛云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完这话，淡定自若转过身去，又开始仔细研究那个“母体”。
“我们命中注定……还会再见面？这是什么意思？”
听完这话，白龙不觉浑身一颤，此人说话不明觉厉，他完全摸不到头绪。
白龙凝望着诸葛云的背影，愣愣发呆——飘然的黑发，弱不禁风般的瘦削身材，狂放不羁的个性，却拥有逆天之力……这个人，隐隐与自己记忆中的某个形象相吻合。
到底是什么呢？
应该没记错，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家伙，他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呀——”
白龙跪在地上，断臂处一阵麻痒。
诸葛云的力量是何其庞大！
片刻间，灵力的洪水变为涓涓细流，已在白龙体内运行了一周天。他很快就觉得，所有的痛楚感都消失了，自身也像被重新熔铸了一样，浑身力量全都恢复过来了。
好惊人，这就是他的力量吗？
白龙暗暗心惊，彻底折服了。
不仅如此，这股力量竟让他突破了原有的龙族之力，辉光闪耀的“圣纹”再次点亮环绕在身旁，比原先还要多出几倍。
白龙看着自己的断臂也在加速生长，每当灵力运转时，血脉骨骼就聚合到一起，心中更是愕然不已。
“她，还有多久才能完成同步？”诸葛云轻声道，说的是达夫里。手放在“母体”上，蓝色辉光逐渐变淡，灵视早已看到了其中的人影。
这话似乎是在问白龙，须臾后，他又轻轻摇头道，“算了，不用告诉我了，这是你们接下来的工作。”
“那个，呃……”
白龙刚想回答，听到他这么说，又把话咽回了肚里。
此人居然连“圣纹同步”都知道？
这男人也太神秘了，浑身透着一股诡异，偏偏实力又如此强大！
“咱们走吧，你带路。” 诸葛云再次开口，说话间语气带着一丝威严，根本不容抗拒。
“我带路？”白龙心里一惊，问道，“你……您要去哪里？”
话语中，不知不觉变成了尊称。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去‘创命之间’咯。”
诸葛云扫了一眼幽深之处，一边说着一边迈开步伐，连看都没看白龙一眼，径自向前走去。
“啊！？”
白龙心里一颤，连忙说道，“可、可那里有无名禁制，没有圣纹同步的人，是不可能……”
“带路，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
话没说完，诸葛云就打断了他，脚步也没停。
“呀！对了，那她怎么办？”小武忽然看向角落处，想到摩根勒菲还躺在这里，不知是生是死。
诸葛云也停了下来，转身看了一眼摩根勒菲。在眼球被自己击败后，那些明晃晃的晶体也不再从她体内长出。
诸葛云略微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她活不成了，这东西你拿去，有用。”
说着他随手一捏，灵光乍现，掌中多了一样东西。
白龙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颗小小的晶石——“律法之间”里随处可见的那种。
只是，上面多了一些古怪的符文，晶莹明翠，一股浑然天成之力透体而出。
“嗯，我拿去用……？”
白龙有些惊讶，略微审视一番，但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晶石并非凡物，脸色立即一变。
晶石上隐隐蕴含着一股力量，虽然他没看见诸葛云是如何做成的，像变戏法一样，但这股力量他并不陌生，正是死亡之息！
这颗晶石，仅仅是诸葛云用“聚星幻灵印”，在普通晶石上打下印记形成的，反正此地的灵魂之力用之不竭，随手融合了一点灵力罢了。
“老天啊！这……这上面是灵魂之力吗？”
“正是。”
“啊！你……”他震惊万分，半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诸葛云将小小的晶石扔给白龙，淡然道，“这颗魂晶石，引入了此地散逸的灵魂之力，她虽然活不成了，但你可以用这颗魂晶石提炼出她的魂魄，加以利用，这东西对你接下来的研究大有益处。”
“可是……这灵魂之力乃是死亡之息凝聚的，我们龙族是不可能……”
“力量就是力量，别废话了，按我说的做！”
诸葛云目光一凝，看着满脸惊恐的白龙。
只这冰寒眼神，仿佛都能够杀人。
“呃——”
白龙顿时一脸惊慌，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而且亦友亦敌，也不搞不清他到底是何种立场，有何目的？
虽说魂晶的确能够引导灵魂之力，但用小小的魂晶石提炼摩根勒菲的魂魄？这种事是无知的人类才做得出来的，用在高贵的龙族身上，别说试上一试了，他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白龙心中左右为难，眼睛更不敢与诸葛云对视，不自觉地看向了小武，像是在寻求帮助。
“哼，笨蛋，不许盯着奇怪的地方看啦！”小武此刻浑身一丝不挂，那层笼罩身上的灵光褪去，白晃晃的让人眼晕。
“啊，不，不是！我只是……不知道魂晶石的用法，这种提取魂魄的……那啥，我不知道……”
白龙惶然无措，顿时语无伦次起来，并深深低下了头。
“呵呵……你问那么多干嘛，只管照着主人说的做就好了，我们不会害你的。”
小武看着白龙那副惶惶不安的样子，不禁心中一乐，少女顽皮的心性表露无遗。
835. 妄念与贪欲
在主人的面前，小武感觉非常放松，不自觉展现出了少女的本色，与之前摩根勒菲一战时那副凶狠、冷傲的形象，早已荡然无存。
“道理很简单，”诸葛云看着白龙冷冷道。
“灵魂之力，本来就是生命的负之力。趁现在，她的魂魄还固留在此地，并未消散，你只要用少许灵力引导、收集，她的魂魄就会自动进驻魂晶中。”
诸葛云的声音不大，说完后就转过身去，凝视着前方的黑暗幽深之处。
这个男人，懂得太多了，而且，居然随手间就做成了一颗魂晶？
这能力实在太诡异了，太可怕了！
他忽然想到，如果按照摩根勒菲的说法，当初，坤廷人在无意间发现了黑塔的秘密，由此铸造了魂晶柱，不知是不是也用的一样手段？
白龙心中胡思乱想着，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连龙族也无法解释的事情了，比如眼前这个男人，他就完全看不透。
随后，他又想到，幸好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敌人，否则的话，以他的无上大能，就算整个龙族倾巢出动，估计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强悍之人？
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用我的灵力引导就行了……这么简单吗？”
白龙边想边嚅嗫着，看了看手中灵光奕奕的晶石，又道，“可是……这样做有何意义呢？”
“呵，意义……你不是想要找出灵魂节点的奥秘吗？有了它，你的速度会快很多。”诸葛云这番话说得风轻云淡。
“什么！你、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白龙再次被震撼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主人无所不知！”小武忍不住调笑道，同时侧过头，隐晦地冲诸葛云眨了眨眼。
真是好笑！
她被诸葛云派遣来到这个时空，就是为了查明此事，连几百年前发生的一切，都被她尽收眼底。
这种事主人当然知道了，但听得出来，他不想跟白龙明说。
“正是如此。”诸葛云也点点头。
主仆两人配合，一唱一和，这戏演得是天衣无缝。
诸葛云不露声色，又指着摩根勒菲的躯体，淡然道，“她的能力在你们龙族也算是强大至极了，但被过多灵魂之力腐化过，魂魄早已变成了一颗吸引亡灵的‘磁石’。
这样的魂魄，具有与灵魂之力无比的亲和力。用她的魂魄提炼的魂晶石，可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你要是使用的话，接下来的研究将事半功倍。而且，你还能从这具灵魂中，探知到更重要的信息……”
“嗯，更重要的信息？”白龙闻言一愣。
“没错啊，你这么快就忘了吗？摩根勒菲说的那些话。”小武在一旁发声道，“她跟我们讲话一直吞吞吐吐的，语焉不详。依我看啊……肯定还隐藏着什么机密没说！”
“呃，对啊……有些话，她确实一直没说清楚，但……现在探究，也来不及了呀。”
白龙觉得小武说得对，确实是这样。
他本来还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后，要把摩根勒菲带回圣巢里，等候元老们的审判。却没想到，事与愿违，突然被那个黑暗之物半路杀了出来，搅了局。
好在小武及时出手，将她击败，否则，可能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谁说来不及？”诸葛云的目光投向白龙。
“她生前，被那个黑暗造物的意识牢牢控制住了，有些话不肯对你们说，但死后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诸葛云说得很随意，像是毫不在意一般。
“什么？”
但白龙听后，却浑身一颤，脑筋飞转，苍白的脸上立刻血色全无。
“你……你是说，利用这里的……”
他猛然醒悟。
诸葛云的话，白龙听明白了，这分明是在告诉他，可以用原神遗迹里的神器，从摩根勒菲的灵魂中自行找寻答案。
其实，这种与灵魂对话的方式，他也略知一二，人类中有许多通灵者，也并非只有此地才可以做得到。
想当初，坤廷人发现了灵魂能量充斥环宇的秘密，所以才会想到利用魂晶柱，创造了十三个人造神明，以期用这种方式统一整个大陆的信仰，建立帝国统治的精神基础。
可惜，他们无法驾驭这种恐怖的力量，把子民们的性命也搭了进去。
这种灵魂研究却保留下来，这，也就是他们所谓的“通灵之术”！
“嗯哼，你很聪明么，那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诸葛云笑了笑，表情淡然，说完后就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我……”
白龙虽然还是有些迟疑，但他也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只能从摩根勒菲身上寻找答案，没有它法。
龙族的元老们，也许还在等待新的消息。除了这么大的事，他必须向圣巢的所有龙族有所交代。
“你这样做，其实是做了件利己利人的好事呢，否则的话……” 小武轻声道。
她对主人的意思心领神会，替诸葛云把该说的说了，
“利己利人的好事？”白龙疑惑满腹，皱着眉问道，“否则……怎样？”
“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了吗，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那她的灵魂将永远在黑暗之地轮回，最终，也会变成可怕的黑暗载体，就像那些坤廷人创造的……”
“人造神明！？”白龙的声音颤抖，猛然醒悟。
“没错，一点就通，就是这样了。”小武点点头。
她曾目睹过魂魇巨兽被黑暗之力逼迫，疯狂吞噬生命的恐怖。那一次，正是白龙率领了上百龙族，合力才将它驱赶回深渊中。
现在想想小武都有些后怕，这种事，绝对可一不可再！
摩根勒菲的遭遇，想来也是一样的：就如主人所说，她的灵魂早已不属于自己了，那具空虚的躯壳下面，是一个被黑暗腐蚀的灵魂。
“唔——你说的没错！好吧……我明白了。”
白龙对这番话表示认同，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再迟疑。
只是，很快他就又想到，这样得来的魂晶，应该安放在何处是好呢？
白龙带呆立在地上，皱眉沉思。
片刻后，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那可是龙族执行官的强大灵魂啊，稍有不慎，就会像那个女帝一样，不知会造成什么可怕后果。
当然，白龙并不知道，那时杜坦妮蒂蒂是被古多斯给利用了，所谓的血祭仪式，正是他早就算计好的手段。
836. 妄念与贪欲（二）
“你还在犹豫什么？现成的载体……不就在你眼前么？”诸葛云瞥了一眼白龙，忽然再次开口。
诸葛云伸手指向“母体”，似乎早就看透了白龙心中所想，漠然道。
白龙听后一怔，也看着“母体”问道，“你说现成的载体？”
很快，他眼中就闪过一道精芒，心下一凛，“你是说‘母体’中的达夫里吗？”
“正是，她是你现在唯一合适的人选了。”
“可……可她只是个人类啊，如何能够承载魂晶巨大的力量？”
“嘁，为什么不能呢？”诸葛云反问道。
他不屑地伸出食指，微微摆动了几下。
“你难道忘了……自己曾做过什么了吗？”
“啥？我做过什么？”白龙的神色有些诧异，盯着诸葛云的冷傲双眼。
琢磨片刻，忽然面色一变，颤声道，“啊！你是指……那个？”
他立时醒悟了，心中一震！
“是。”诸葛云淡然一笑。
“你……！”
白龙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着诸葛云，眼神中充满无比骇然。
太诡异了，这年轻人难不成是什么神灵下凡吗？
就连自己使用原神遗迹中的神器，用“异卵双分基因组”在信徒们中极秘密地改造身体这种事情，他都知道了？
这秘密，可是连大多数龙族元老都不知晓的啊。
白龙很快意识到，换个立场看，自己对对方来历一无所知，而对方，却对自己了如指掌，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可怕啊！
他心中无比惶恐，目光呆滞看着诸葛云，一动不动。
这、这也太离谱，太诡异了吧！
难道……他是在暗中一直监视着自己吗？
他又想到，还有身为六翼飞龙的小武，也是一样。发生在几百年前卡拉帝国的那一幕，对方就像是亲眼所见一般，说的头头是道，与真相丝毫不差。
这主仆两人的身份扑朔迷离，就像幽灵一般凭空现身，来到眼前，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龙彻底懵逼了，心中七上八下的，一时间楞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呵——”诸葛云冷哼一声，早料到他会有此反应，不过这就对了。
白龙想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正自胡乱揣测，只听诸葛云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也不用瞎想了，那些事么……在我看来无关紧要。
在融合了摩根勒菲的魂晶后，你可以在达夫里身上验证一下我的话，看看是否属实。
我还可以告诉你，她已被灵魂之力影响至深，又对整个星球的灵魂节点很有研究，积攒了大量数据。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那些灵魂网络。
而在与龙族的圣纹同步后，她就可以拥有最终许可，进入‘创命之间’继续研究了，更利于你们往后的探寻。”
“呃，好吧，我明白了……”
听诸葛云解释了一番，白龙稍微有些安心了，终于收回思绪，苦笑着点了点头。
但是，让达夫里和摩根勒菲的魂晶融合这事，也要冒很大风险，至少他以前没做过，万一哪个环节出现差错，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可怕灾祸。
“那融合魂晶后呢，她……会拥有摩根勒菲的记忆吗？”白龙又低声问道。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诸葛云那张白皙、清秀的脸庞上很平静，淡然道，“这只是为那条龙的魂晶找个灵魂载体罢了，不会有任何记忆保留下来的。
达夫里在醒来后，也许会有种直觉，对灵魂之力更加敏锐的直觉，谁知道呢……毕竟，她体内还有龙族的基因不是？”
白龙听后越发困惑，心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本想问问诸葛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但是，看到对方冰冷的眼神，心中一凛，又把话咽了回去。
白龙张了张嘴道，“可是……如果没有摩根勒菲记忆的话，达夫里又怎么知道那些情况呢？”
诸葛云微笑着，向前走去，伸手触摸着“母体”荧光闪烁的外壳，随后回过头来。
“呵，那太简单了，让摩根勒菲的灵魂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呀。”
“什么！让……让摩根勒菲的灵魂直接说话？”
太离谱了吧！
白龙不解，虽然不知道这话真假，但是此人的实力却是真的恐怖，又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无上大能，不由得他不信。
他喃喃道，“让灵魂说话……要怎么才能让她的灵魂再次说话？”
难道要释放灵魂之力吗？
不行，绝对不行，那也太危险了！
白龙茫然看着诸葛云，又看了眼手中晶石，吞了吞口水。
要是真让他这么做，心中也是一万个不愿意。
先不说这样可能会危及达夫里的性命，此地可是原神遗留的虚空圣殿，搞不好，连灵魂之力都不受控制，会吞噬此地的一切生灵。
诸葛云冷眼看去，只看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摇了摇头说道，“真是笨得可以！无数至宝就在眼前，现成的东西，你，难道不会利用一下么？”
白龙眼中精芒一闪，恍然道，“啊！你是指……这里的原神遗物？”
“嗯——”
诸葛云鼻中轻哼一声，算是回答了。
手指间的淡蓝色萦绕，那些灵光闪闪飞舞，自动环绕上他的右手臂。
白龙忽然想起，摩根勒菲曾经说过，此地是原神用来做创生实验的场所，而创生，必然用到过灵魂之力。
这么说，一定有什么可以替代的办法，能够让摩根勒菲的灵魂再度开口。
想到这里，白龙终于醒悟，似乎明白了诸葛云的意思。
对啊！
母体、还有它的意志执行者，此地处处是至宝！
它们是完全超越了一切知识的神圣造物。找到方法，由它们代劳，应该可以将摩根勒菲的“灵魂记忆”完全翻译出来。
在龙族古老的传说中，那些刚刚诞生的小龙尚在胚胎期，还未切断与母体的连接时，经常能在梦境中看到一些景象。
据元老们说，那就是龙族的灵魂在接受原神教诲，也是原神在他们 “灵魂记忆”中种下的“妄念”。每个龙族都知道这些事。
那首著名的龙族预言，也在梦境中揭示了龙族本就是原神创造的事实，白龙现在还记得其中的说辞：
——预示着生，联系着活；围绕着血，诉诸于母，终于安眠；我们亟需寻求仪式的方法，用血脉，来恭迎我们的主神。
837. 死亡之球
这个血脉中充满着灭，这个血脉中充满着生；这个血脉中充满着往，这个血脉中充满着复；这个血脉中充满着玄。
力量，就在其中；毁灭，就在其中；
重生，就在其中；堕落，就在其中。
主神，就在其中；你我，也在其中。
白龙在心里默默念道，在他的理解里，这些预言中所说的血脉应该就是指龙族。也只有龙族，才是最正统的原神造物和精神继承者。
还有一些龙族特有的、神圣的祭祀仪式，也能让被选中的龙族通过喝下灵草汁液等手段，激发血脉中隐藏的空间魔咒，获得超常感觉，让灵魂升华。
而升华的灵魂可以看到远古时期的祖先灵魂，以及他们在那个时代与原神们共同建立的丰功伟业。
这样的祭祀仪式，对每个龙族成员来说都是无比神圣的。不仅能够鼓舞龙心，还能让龙族内部更为团结，凝集更大的力量。
能够选为见证龙族祖先的荣耀时刻，是每个受选者的莫大荣幸。
远古时期，原神授意部分效忠于他们的龙族先祖，利用鲜血为媒介，创造了一整套的祭祀、崇拜以及提升力量的体系。在圣山山脉腹地圣巢不易发现的盆地之中，建立了祭祀之地以及祖灵神殿。
这套以龙族诞生为核心的祭祀仪式，目的，就是建立龙族对造物之主光辉形象的信仰。龙族的血脉是原神赐予的，龙族的力量也是原神赐予的，建立并强化龙族们对原神绝对的效忠意识。
只是无数个世纪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仪式的举行次数越来越少了。
仪式中所用的那些秘法，也逐渐失传，遗落在时间长河中。
仪式的效果大不如前。据说在某次仪式上，不知那个环节出错了，还有受选的龙族被无名之力逼疯，甚至也有人彻底陷入永久长眠，就像死了一样。
面对时代洪流中自身的困境，龙族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太多，大多数龙族疲于应付眼下的麻烦，反而没人愿意提及这种事了。
在白龙的记忆中，上一次举行祭祀仪式还是在数千年前呢，但宏大的仪式感，却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如果说，真要有什么能够与灵魂对话的办法，应该就是与原神遗迹中的至宝有关。
只是自己不知道与灵魂对话的方法而已，也从来没这么用过，但肯定是存在。
白龙暗暗想着，用“母体”试试看，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这就像一场危险的搏命游戏，用达夫里的躯体来承载摩根勒菲的灵魂，本来就是件极度危险之事。
但合理使用此地的至宝，利用灵魂法则，是正当手段，就算对龙族来说也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龙相信这个年轻人的能力，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如果可以与摩根勒菲的灵魂再次对话，一定能够搞清楚很多事情。
比如：她在从“千柱之都”埃雷姆归来后，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另外两名龙族执行官的下落，到底如何？
“我的时间不多，要做就快点做。”诸葛云也不需要多言，直接冷冷地说道。
三人来到摩根勒菲的尸体旁，诸葛云闭上眼睛，用灵视探查了一番，空间里的灵魂之力还未消散，但是混沌的乱流横生。
诸葛云的周身爆发出隐隐威能，魂晶立刻悬浮起来，光芒闪烁。在无名之力的环绕下，向着还未消失的维度空间释放出信号。
“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先用你的圣纹之力感受一下灵魂脉络，再做引导。”诸葛云看向白龙，轻声说道。
好强大的灵力！
白龙心中愕然。
虽然搞不懂诸葛云在做什么，但他能感觉到魂晶释放出的巨大能量。这股能量太强悍、太恐怖了，不知道自己的灵力是否能够掌控得住。
白龙额头上出现细密汗珠，身上浮现出圣纹，伸手将魂晶置于掌上。
在与看不见的时空接触时，似乎整个空间都在扭曲波动，果然有些乱窜的庞大能量。
这，就是灵魂的脉络么？
“快点，没什么好犹豫的……”诸葛云淡然自若的声音飘来，“尽管放手做吧，有我在呢。”
“好！”
听他这么说，白龙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咬牙，圣纹之力顿时爆发了。
“嗡嗡——”
魂晶石鲸吞般吸收灵魂之力，并开始剧烈颤抖！
白龙感受到此地还未消散的死亡之息，正在疯狂地向他身上涌来，扭曲的空间里，似乎出现了更大的波动，顿时心中恐慌不已。
“稳住，尽全力平稳吸收，别慌。” 诸葛云及时出言提醒。
“呃……是！”
很快，在他的指导下，白龙手中的魂晶就吸取了摩根勒菲最后的一缕残魂，蓝白色的光芒逐渐变为荧光绿色，璀璨夺目。
“咦，这是……什么感觉？”
白龙目光一凝，感到手中的魂晶似乎有了生命，在微微发出波动，显得很是躁动不安。
“你禁锢了亡者的灵魂，它当然会有所反抗！现在，用你的圣纹做引导，魂晶石会自动转化那种力量，让它误以为在感受其它亡者的安抚，如此就没事了。”
白龙依言，龙族圣纹的力量被灌注进去，果然如诸葛云所说，魂晶逐渐安静，狂暴躁动平和了许多。
白龙冷汗连连，刚才真是他此生最为凶险的经历了，手中捏着魂晶，就像捏着一颗死亡之球。
“那……现在该怎么办？”
他看了看掌中钴蓝色的“母体”，转头向征询诸葛云的意见。
“奇怪……已经这么久了，达夫里还没出来，应该是还没完成圣纹同步吧……？”
此刻，他对这个年轻人的渊博知识和骇人听闻的手段，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仿佛只要有他在身旁，没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呵，无妨。”
诸葛云听后淡然道，没再说话，而是摇了摇头。
其实，他早用灵视探查过了，“母体”内的情况尽收眼底，复杂的结构、脉络、所有秘密在他眼中，都荡然无存。
“母体”因为被之前的剧烈战斗波及，生体能源供应不足，“圣纹同步”的转化速度急剧变慢。像是智脑供电不足一样，就差那百分之一的进度，却始终不过去。
他一只手放在“母体”上，一动不动，就如老僧入定一般。
838. 母体，开！
“无妨？”
听到这样的回答，白龙一愣，感到莫名其名，这年轻人刚才不是很着急吗，为什么现在却说“无妨”？
就在白龙以为诸葛云也无计可施，正思索下一步打算时，忽然感觉他身上衣袍鼓荡起来，浑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
刹那间，诸葛云掌中光华流转，恐怖的威能镇压下来！
黑发猎猎飘舞，宛如神明降世。
“啊，什么！？”
“嘎——嘎嘎！！”
“母体”表面如巨蛋般的外壳上，细密纹路顿时出现变化，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无数诡异的符号迸射出微微蓝光。
这光，从底部一直迅速蔓延到顶部，能量瞬间充盈。微光，旋即变为明晃晃的万丈光芒，耀眼夺目！
“住手！你要干嘛？”
白龙这时才反应过来，骇然大叫道，以为诸葛云要强行打开“母体”。
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原神遗迹是龙族的至高之所，而他是这里的看守者，身负重责，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随意毁坏这里的至宝？
身随意动，他的身躯刚想要弹射而出，阻止对方，却见眼前白芒划过，一只白皙的玉臂横在身前。
“不得放肆，看清楚再说话！”一声娇喝猛然传来。
白龙想动手时，小武也动了。
那条玉臂上仿佛有一股强大之力，瞬间将白龙的身体弹开！
他站立不稳，身体踉跄，腾腾倒退了好几步才没摔倒。
“你干嘛！”白龙怒目而视。
小武并没使出全力，一击即退，又站回原处。
她以前见过诸葛云摆弄“生命温床”以及为乔伊娜改造身体，也见过他用灵力创造能源，唤醒那些机器。
如今主人的力量更强大了，但手法却如出一辙，从未变过，所以她知道，这是主人在为“母体”注入能量。
“我让你看清楚再说话！”
“你说什么？”
白龙愕然停住脚步，嘴唇颤抖，瞪着小武，转瞬，又抬眼仔细观看诸葛云。
只见“母体”非但没有炸裂，反而在诸葛云的无上威能下，恢复了能量充盈时的半透明状态，钴蓝光华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悬浮在母体内——正是达夫里。
白龙心思百转，瞬间分析明白了诸葛云在做什么。
“呃——”
他脸上本来就苍白，一想到自己刚才冒失的举动，顿时羞愧万分，脸上现在更是毫无血色。
同时心中也震惊，好恐怖的家伙！居然用自身灵力为“母体”充能？
直到现在，他真正明白过来，这个年轻人的不凡之处。
这份大能，就算是龙族元老们也无人能及，要不是亲眼所见，白龙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唉——我真是一时糊涂，我不知道您在……没看清就……”
“那个啥……还万望赎罪……其实我，并不……”
白龙快步走过来道歉，嘴里含糊其词，也不知该说点什么了。
他感觉，打从这个年轻人一出现，自己的大脑就时刻处于两种状态：一种叫想太多，一种叫没脑子。
实际上，白龙不知道，曾经的诸葛云比这更加强大、更变态的实力。
诸葛云的路，不是他能够理解的，诸葛云曾经的强大，曾经的威名，不是他能够想象的。
就像是一只蚂蚁对另外一只蚂蚁说，我要成为整个蚁穴的最强者，甚至是这一片草地的王者。
以为自己不凡，以为自己目标远大。
他怎么能够知晓，另外一只蚂蚁，原本是一头史前巨兽，而他的未来之路，是要超越曾经的自己，他的目标是天地巨龙，是洪荒神兽。
两只蚂蚁，心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如何交流？
所以，白龙不懂。
诸葛云漠然收回灵力，飘然落地。
他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举动，反而伫立良久，目光一直盯着“母体”和它里面的身影，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
“99.2……99.3……”
“99.7……99.8……”
“100！”
语毕，诸葛云的脸上终于显出满意之色。
“嗡——”
钴蓝色的光华停止了绽放，逐渐消退。“母体”上裂开了几条缝隙，说不出的柔软材质涌出，然后裂隙四壁拉出一道道黏液丝线。
这些透明丝线在空气中暴露了几秒后，就荡然无存。
“母体”外壳一阵错综复杂又奇妙的变化着，很快露出里面的纯白荧光，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般，珠圆玉润。
就在母体打开的时候，一个庞大的家伙探出头来，有三个脑袋，身体像是由无数丝线织成的一般。
一看身体就是刚刚做的，因为它的躯干刚刚成型，上肢和下半身还没织完。
“是母体的意志执行者。”
白龙低声道，像是生怕惊扰到这位母体的使者。
意志执行者眼睛放出碧绿幽光，透过脸上的古怪“面具”一直盯着白龙看，好像无视了诸葛云和小武，只是在扫描他一人。
也难怪，诸葛云和小武这两个意识集合体，对它来说完全是隐形的。在没接到新的命令前，它只会按既有程序办事。
眼下就是这样，同步程序完成了，它的上肢才刚刚织好，身后又是一片荧光奕奕。
“达夫里！是达夫里！”
白龙一看就看到，被浑身荧光包裹着的人漂浮在母体中，立即向前两步，准备迎接。
但是，在达夫里被送出母体的一刻，白龙就已经感觉不对劲了。
只见她的身上完全变了副样子，几条畸形的触须无力的耷拉在背后，两条手臂只剩皮包骨头，像是被吸干了血液，胳膊上的皮肤，干枯而毫无光泽。
白龙顿时大吃一惊。
她背后的那些触须是哪里来的？
自己明明是用龙族的血脉做胚胎接种到达夫里身上，那里，应该变化为翅翼才对啊，怎么变成了触须？
还有手臂，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实际上，达夫里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一般！
“意志执行者x-638879-ot……克隆体程序完成……”
“实验体同步率完成度……百分之五十八，机体活力低，不足以支撑生命体系……由临时有机体替代生体组织，生命波动在许可范围内，目前存活……”
“未达成原因如下：被异物干扰……噬融性细胞有机体……”
“病毒排异反应明显……”
“植入基建序列被篡改……原因未知……”
839. 这，取决于你了
意志执行者还在继续说话，但白龙，却已经被震惊得快要崩溃了！
“停，停啊！”
“等等！我说等等……！！”
他不顾一切的开始喊叫道，双手不停颤抖，试图伸向达夫里。
“什么叫未达成？圣纹同步失败了吗？”
他在质问意志执行者，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脑子里乱成一团，不住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临时有机体替代？……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被替代？”
“异物？什么异物！还有病毒……哪里来的病毒？”
但是，他的慌乱质问，并没有能影响到意志执行者，冰冷漠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母体从不出错……”
“同步程序已经完成……”
“未达成的，是宿主身体的融合状态……原因为，宿主本身所导致……‘圣纹’存在已被确认，生长变态是因为……她的肌体被未知病毒干扰……”
“胡说！”白龙怒吼着，像是要爆发了一般。
“变态！你才是变态，交给你的一个大活人，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白龙愤怒地一拳垂在母体之上，外壳泛起阵阵涟漪，水漾的波纹很快荡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他仰望达夫里的目光中，几欲喷出火焰，悲愤之情交加。
太可怕了！
他不明白，事情会为什么变成这样？
但是，“母体”的意志执行者，并没有给出更进一步的答案，在完成任务后就一言不发，身体蜷缩着退了回去。
问题的答案，显然已经超过了它回答的权限。
达夫里的身体在钴蓝色的光晕中，被降了下来，白龙立即伸手抱住，凝视着她紧闭的双眼。
表情，竟有些动容。
落寞的神情，悲怆无比……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诸葛云和小武，目光中凝聚着一丝希望。
“你……你们能救救她么？”
“不，你们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救她……！她是我最好的……学生，求求你们了，拜托了！”
近似于哀求的声音，从白龙嘴里吐出。
那样子，就像是目睹恋人即将死在自己怀里，正无计可施时，却看到济世神医就站在自己面前。
其实，诸葛云的灵视，早就看到了达夫里在母体中的样子。
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事情。
“不行。”诸葛云淡漠地说出两个字，轻轻摇了摇头。
“主人，她……”
小武看到眼前一幕也为之动容，想要帮白龙求情。但看到诸葛云的样子，似乎并不愿插手这件事。
“不……我不信……我不信！”
听到对方这么说，白龙的神情顿时无比颓丧，怔怔看着诸葛云，就像是丢了魂一般。
这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先是奈佐德长老的死，现在又是自己的高徒——达夫里，都是至亲之人。一天之中，自己竟然连续目睹两件这种事，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
“这是她命中注定的一劫，也是她自己选的路……”
诸葛云面无表情地说道，无比淡定。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那个时空中，诸葛云曾见过达夫里的幻影和她的留言。
在这之后她又经历了什么，诸葛云并不清楚，但那副样子确实与现在相同。
她的身体产生变化和最后死亡，是一定的，而且是不可逆转的，因果法则，就像铁律一般，连他也不可能干涉。
至少，他现在还做不到。
如果是曾经的诸葛云，在叱咤宇宙遨游万域时，那份无上的大能才叫可怕呢。
甚至，连因果律都能破除！
时间对他来说，不过是无限循环中的一个点而已，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他，降临在那个点。
但现在……
诸葛云停顿了一下，看向白龙摇摇头说道，“她已经没可能变回原样了，那个旧日支配者，早已在你不知情下侵入了这里，也许还干扰到了母体的运作。
但我可以保证一点，她还一时半会死不了，至少能活到完成她自己的心愿。”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她接下来的寿命长短，取决于你……”
“什么？”
听诸葛云这么说，白龙的心中一颤。
本已颓丧的目光中，突然燃起一丝希望，像是溺水之人无意中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还死不了……？”
“等等，你刚才说取决于我？这是什么意思？”他反应过来，忽然提高音量，急促地问道，“那、那我该怎样做？”
诸葛云淡然一笑道，“很简单，你手中的魂晶石，不仅可以拯救摩根勒菲的灵魂，还能替达夫里续命。只要完成灵魂的对接，她……”
“我做，我这就做！”
白龙没等诸葛云说完，就急切地喊道。
小武看到那副样子，心头一震。
这种关切之情任谁都看得出来，白龙对达夫里的关心，绝对超出了一般的师徒之情。
更像是某种深深的情愫，隐藏在其中，
一个龙族，一个人族，难道分属两个不同种族的人——居然萌生出了恋人般的感情？
“呵，我还没说完呢。”
诸葛云丝毫没在意这件事，又平静地说道，“这，取决于你为她贡献多少灵力了。毕竟，她的身体是依靠你的龙族圣纹才完成同步的，变成这样，你多少也脱不了干系吧？”
白龙怔怔看着诸葛云，然后，默默低下了头。
诸葛云说的没错，确实是自己争强好胜，想要做出一番功绩的念头在作怪，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为了探究灵魂之力的秘密，把达夫里送入“母体”中是他的主意……
想当初，自己内心也曾挣扎过，正如诸葛云所说，虽然达夫里经过思考后同意了自愿献身，但这事始终跟他脱不开干系。
诸葛云瞥了他一眼，语气平和道：
“还有，你别忘了，摩根勒菲虽然已死，但她是龙族，死后的灵魂也一样，所以她的魂晶石能与达夫里的灵魂契合，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融合两者的灵魂，这也完全取决于你。
说不定，这样一来，还能恢复她原本的力量呢……不，应该会更强大才对。”
诸葛云略微解释了一番，白龙皱眉想了想，这话不明觉厉，但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
840. 一个内心的小秘密
“原来是这样啊……我只要使用这颗魂晶石，再不断给她灌输灵力就行了吗？”
“是这样。”诸葛云点头。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白龙若有所思，心情也逐渐镇定下来。
如此一来，达夫里的身上本就有了自己的血脉，而她的灵魂作为载体，与摩根勒菲的灵魂熔铸在一起，的确会产生奇妙的反应。
说不定，真的如诸葛云所言，她会因此而变得更加强大也未可知。
摩根勒菲说过，虚空圣所本来就是原神们的实验室，那么当初，原神们也是这样做实验，将不同生命与灵魂“合成”在一起的么？
白龙沉思半晌，但头都大了仍是没个头绪。
他偷偷看了一眼诸葛云，依然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犯了嘀咕：这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可是，还有件事我不明白，她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样的病毒干扰，当真无法恢复了吗？”
白龙仍是心有不甘，再次追问道。
其实，他心里还有个小秘密，没对任何人说过。
作为最后一条初生就带有白色鳞片的巨龙，统帅龙族未来的引领者，继承龙族圣巢的大业者——龙王。他一直在想办法，彻底治愈龙族无法生育的现状。
这诡异的魔咒，如同巨大的阴霾，一直压在他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原神伟大的造物——兴旺了无数个世纪身上流淌着神圣血脉、无比强大的龙族……竟然会越来越没落了呢？
特别是最近几个千年中，龙族连个像样的子嗣都没有诞生过，死胎、畸形到是不少。
虽说龙族的生育率本来就极低，但，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虚空中，仿佛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在影响整个种族，不断汲取龙族强悍的生命力。
难道真如摩根勒菲所说，这是因为原神施加在龙族身上的枷锁，终于显现所导致的吗？
白龙希望，这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另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默默关注着人类族群。
人类的繁衍能力有目共睹，他们的力量虽远不如龙族强大，却靠着兔子般的惊人繁殖能力和庞大数量，占领了大半个世界。
人类种族的发展速度，让他感到害怕，也越来越难以理解。
他曾见证过无数个人类王朝的兴衰迭代，不仅没有衰落，反而在吞并与野蛮征战中，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莫非，人族才是原神的天选之族……？
这个巨大的疑惑，存在他心中好多年了。每每想起，都会感到一阵莫名后怕。
人类的生命中，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是龙族缺失的一环呢？
带着这个疑问，他随后很快就想到：他，白龙，如果与人类结合的话，生下的后代，是否就能改变这种现状呢？
不管结果是什么，是否能够解答这个问题，他都要试一试。
在与人族深入接触的几百年里，他逐渐了解了人族的强大之处，虽然没有龙族那种强大的力量，但他们拥有无可匹敌的智慧和通过短暂生命一代代积累的知识。
特别是在种族发展、壮大到一定程度后，种群优势越发明显，这种基因所带来的优选化智慧，更是显示出无比的威力。
坤廷族人对灵魂晶柱的发现与使用，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同时，他们这样的做法也启发了白龙，让他开始思考，灵魂之力与种族间的特殊转化与联系。
在他数千年沉重的梦境中，他隐隐感到有个强烈的念头萦绕在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
那，就是灵魂的秘密……
在白龙的研究里，所有种族死后都会产生灵魂之力。这种力量，蕴含在看不见，但与整个世界都有联系的“隐秘时空”中。
初步推算能量的演化后，他认为，这些灵魂的积累必定有一个临界点，可是超出临界点后会发生什么，他还没琢磨明白。
但，毕竟研究已经跨出了第一步，他借助人类中如达夫里一样的智慧者，发现了更多的奥秘。
在他眼里，灵魂之力的秘密一旦解开，那些长期困扰他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诸面对白龙的问题，葛云的脸色平静得可怕，而回答，仍是没变。
“她已不可能恢复人类的身份了，这种转变是不可逆的，我再说一遍。她现在的状态，是介于人族和龙族之间的存在，身体上的畸形是因为混合基因改变了身体……或许还掺杂了的其它东西——比如，那个人工智能所说的‘病毒’。”
白龙怔怔听着，思绪万千波动，不断在脑海起伏着。
“是……尊主吗……？”一声低沉呼唤响起。
他快速低头，就在这时，竟看到达夫里的双眼渐渐睁开了。
白龙顿时一颤，赶忙将她放到地板上平躺，神色间，再也掩饰不住那种关切之意。
“太好了，你……你终于醒过来了！”
白龙的声音充满了惊喜，但忽然意识到，这副身体现在还不能让她看见。
他顿时脸色一变，一只手蒙住了达夫里的眼睛，神色间变得紧张起来。
“不用了……尊主，”达夫里的声音有些微弱，听得出来，她的神志很清醒，思路也无比清晰。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可是，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已经变了。”
“你……看不见了？”白龙打了个冷战，用手轻轻扶住达夫里的头部。
“没关系的，在母体里，我就像做了个梦，黑暗中……我早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样子，那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达夫里的语气很和缓，丝毫没有白龙那种愕然失措和惶恐之意。
“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是，我获得了新的感官……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看到无数光影形成的东西……任何人都看不见的东西……那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你说什么？”
白龙的脸上现出古怪表情，颤声道，“你获得了新的感官？”
“是的，尊主……”达夫里的声音很小，极为微弱。
在一旁的诸葛云忽然伸出手，凌空一拉一提，将达夫里干枯的右臂抬起，淡然道，“她说的感官，叫灵视。”
“灵视？”
白龙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感官，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也不觉出现了几个大大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