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1. 替罪羊！
跨过漫长的岁月，她现在才听到子民们的呐喊——那是，失去灵魂的呐喊。
或许，这也是她心中最后的呐喊。
“那不是神主，而是恶魔。我明白了……我释放了一个恶魔……”
这一刻，她终于清醒了。
从未有人真正的爱戴过她，人们所爱的，只是在王冠上闪烁的那颗水晶啊。
权利与**曾经折磨她，罪恶的斗争与讨伐，成为了囚禁她的容颜，禁锢她意识的枷锁。
世人不知道也从未想知道，她心中的唯一想法，却只是成为一个有血有肉……拥有“爱”的普通人。
女帝的眼神迷惘，面如枯槁，肌肤松弛。
她要死了。
怀着卑微的希望，藏匿着胆怯的心绪，化作帝国之矛，踏上不归的旅途，迈向死亡。
此刻，通灵棱镜似乎已耗尽了能量，躺在地面上，安静地欣赏那副苍老的面孔。
这具躯壳，再也没有了往昔的神异之力。
杜坦妮蒂蒂看到晶体上闪耀着诡异的虚影，像突然活了一样。
“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带着最后的巨大疑问，杜坦妮蒂蒂闭上眼。
————
无尽的水从山野间漫过，森林陷入一片汪洋，淹没了山脚下倒塌的废墟，宏伟的宫殿沉浸在波涛里。
飞离了祭坛，古多斯感到身轻如燕。
尽管他的样子，已经变得不像个人类，但没关系，这只是灵魂与力量交易的等价付出。
古多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无需多言，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灵魂，已经与那个长久沟通的 “神主”融为了一体。
藉由阿蒙汲取灵魂的微弱力量，已经让古多斯得到飞升了。
此刻，古多斯浑身都奔流着力量，那是他渴望已久的强大之力。
他知道，“神主”没有骗他。
就如之前得到的神谕一样，魂晶柱和通灵水晶被女帝顺利启用了，阿蒙在自己的世界，吞噬了无数强者的灵魂。
而杜坦妮蒂蒂在他的计划里，只是枚棋子。
在古多斯的认知里，压根不知道女帝的身体，还寄宿着另一个灵魂，一个人造神明。
他只知道自己成功了，神主的许诺也应验了。
在自己的安排下，早已计划好的事情正一步步变为现实。他已经超越了凡躯，获得了常人难以企及的神力。
这力量，堪比女帝最巅峰的力量，甚至还要强大。
这一变化让他欣喜若狂，难以自持。
“呵，如此简单就办到了，我真是天才。龙族来的太及时了，让我有了发挥的余地。”古多斯心里暗自想着。
以他掌握的情报来说，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呢。这个计划酝酿已久，它的伟大毋庸置疑。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是如此顺利，就连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的确开了个好头啊，继续解锁神主的力量，是当务之急。”
“终有一天，神主会带着万钧之力降临……那时，嘿嘿嘿，我很快就将站在不朽者的顶峰！”
看到被轻易收割的众多灵魂，古多斯笑了。
对神主力量的认知，更进一步，他坚定的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但“神主”也告诉他，这点力量并不足以让他回归，自己的实体还需要吸取其他力量，才能真正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世界上也还有守护者，比如沉睡的龙族，他们才是在远古时期，拥有众多秘宝的存在。
决不能让他们干涉自己！
古多斯冷笑一声。
接下来，他将会使用这份神力，创造自己的国度。
寻找到所有“神主”所说的1143座黑曜石巨塔，然后，将它们全部转变为魂晶柱，彻底改变这个世界。
人类的帝国就在脚下，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掌握所有人的生死。
“建立一支听命于我的力量，呵，这主意不错。”
古多斯早就想到了，心中涌起的贪欲无比强烈。
不得不承认，杜坦妮蒂蒂的很多做法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拥有自己的势力很重要，这是他学到的第一课。
他可不想当个没有仆人的孤王。
“武魂枢密院是历史了，谁会记得历史曙光出现之前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呢？”
古多斯裂开嘴，得意地笑着。他的胃口变得很大，早已不满足于这一点点成就。
更伟大的力量，正等待他收入囊中。
“有了黑曜石巨塔……那些神明都可以不存在了，我要把他们全部踩在脚下。”
“这个世界崇拜我还不够吗？”
古多斯面带冷笑，“不错，这是只听命于我的势力，万神都要听从我的召唤，就叫它……黑曜万神会好了。”
古多斯脑子里酝酿这个计划已久。
因为“神主”说过，只要掌控了那些黑曜石巨塔，就连北境大陆上的黑暗种族，都不在话下，将臣服于他。
“与神主的许诺相比，人类帝国又算什么？呵，任何异族都将成为我的仆人。”他心中暗暗想着。
他不需要人们的奉承，人类在他眼里已经是低等生物，只配匍匐在他脚下。
屹立于巅峰的强者永远是孤独的。
自己会成为这个世界第一位超越者，藐视生死，睥晲万物。让这个世界崩塌，回到诞生之初的黑暗时代。
那，才是他要做的。
古多斯的脸上带着得意，感受到全身澎湃力量，让他得意忘形。
仿佛这个世界已经被他踩在脚下，无人可以凌驾于其上，除了神主以外。
古多斯喃喃道，“如果神主希望更多灵魂的供养，那么，这个帝国就是现成的粮仓，只不过……他更喜欢强大的灵魂。”
祭坛与帝国首都相隔不远，杜坦妮蒂蒂的行宫建在山巅，周围的山林和谷地，几乎全是原始区域。
此刻，帝都的人们还不知道，女帝宫殿里发生了什么。
完全没有在场者，所有被蒙在鼓里的祭司们，甚至守卫们都早已成为干枯的尸体，将灵魂献祭给了神主。
女帝死亡的消息，迟早都会传出去，人们会发现真相。
但尸体不会说话，古多斯只要找到替罪羊，将罪责推卸到他们身上就行了。
龙族，看起来就是个推诿罪行的好对象。
民众是愚钝的，只知道听信谣言。他要找到叛军的首领，借他们的口，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那将会在帝国里掀起惊涛骇浪。
在这之前，他会亲自斩杀叛军首脑，以压倒性的姿态取而代之。
正当他快速向着山脚下那座宏伟、壮观的城市飞去时，忽然感到浑身有些不对劲。（未完待续）
752. 崛起的坟墓
这种感觉很强烈，但说不清道不明，类似即将溺水之人的挣扎求生。
他胸前的红芒瞬间变暗。
“怎么可能？我的力量……正在消退！”
古多斯低头看向手臂，扭曲的黑煞之力犹如薄纱，一层层迅速消散，像是被什么抽取，那股凌驾于凡人的神力不见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祭坛方向传来轰然巨响！
古多斯惊骇地回过头，从远处注视着山谷，只见一束天光从地底腾起，直冲云霄。
整个山峰在后方垮塌了下去！汹涌的湖水倒灌，白练翻起，如同巨龙蜿蜒，冲击着山脚。
一股隐隐的波动从那个方向传来，好像核武的余波，洗刷大地。
说到就到，波动威力巨大且难以抵挡。
“呜哇——”
一念之间，古多斯从半空中坠落。身轻如燕的感觉瞬间消失无踪，恐怖的重力拉扯，像流星一样一头栽倒在地。
他试着在跌落的大坑中挣扎了几下，那股压迫感巨大，让他痛不欲生，肋骨被压断，好像刺穿了内脏。
古多斯强自撑起半个身体，只觉身体像散了架，好像有多处骨折，疼痛难当。
虽没有力气爬起来，他头脑却是清醒的。
古多斯骇然失色，“怎么了，我的神力……怎么突然不见了？”
巨大的危机感潜伏在周围，更甚于身体的疼痛，古多斯心中充满了恐惧。
“不可能，难道是神主的力量被干涉了？可，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竭尽所能胡思乱想——对了，应该是受天光的影响！
那个位置是女帝的宫殿，也是他来的地方。
略一分析，古多斯就推测出了大概情况。
“女帝宫殿的地下有上古遗迹，传言说，那里有一根非常巨大的魂晶柱，那道天光，就是从魂晶柱上发出的。”
“没错，一定如此。”
古多斯冷汗如雨，预感到一定是被天光影响，神主那边出了状况。
真要是那样，他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果然看到通灵棱镜呈现出极度不稳定的状态，好像有重影在上面，不停震动着。
“这是什么？”
他的瞳孔中映出一点腥红，旋即扩大，像是红宝石凝聚的反光。
随着震动加剧，通灵棱镜的形状变了，变得没有实体，成为一个红色的耀斑。
“消……消失了！！”古多斯骇然不已，想要伸手去抓那个小光斑，却抓了个寂寞。
手指怎么可能抓住光呢？
就在那一瞬间，他感到了有种无比异样氛围出现。
因为，自己胸前的血液涌出，化为了一滴滴血珠，飞了起来，飞得很慢很慢，慢到难以感觉它在飞。
古多斯瞬间就被震撼了，却隐约悟到了这种现象为什么存在。
是时间。
这种异样，就像一秒钟被切成了万分之一秒，时间变慢了，慢得离谱。
那滴血珠虽然从伤口中迸发，但只是沿着运动轨迹，缓缓悬浮。
不知道造成这种情形的原因是什么，像是一层三次元层级撕裂，似乎有东西在操纵时空。
实际上，古多斯根本不明白，这种难以解释的现象，仅仅是因为两个时空断层交汇，互相透析造成的影响。
影响的来源，就是那颗通灵棱镜。
因为此刻，小武身上的鸟神像回收了两颗通灵棱镜的能量，让它们重新归于一体。
虚影与现实中影像重合，于是物质的存在归零。
毕竟在一个时空中，不可能同时存在某件东西的过去和未来。
虽然鸟神像是超越人类认知的造物，也不能违反这种法则。但它却可以在改变规则的同时，最小化对周边环境的影响，同化自身拥有的全部分身。
这种超越时空能量的溢出，造成了阿蒙和圣阿加莎被黑障区所笼罩，也对现实世界造成了干扰。
简单来说，阿蒙和圣阿加莎被混沌禁锢，实际上是拜鸟神像所赐——或者说，是诸葛云的意识导致的。
这是难以解释的因果律。
古多斯的力量来源于阿蒙，所以理所当然也失去了力量。
但他不知道，此刻在混沌空间里还有一个意识，小武的存在就像观察者，默默注视着一切。
一瞬间，本已夜幕降临之时，却被照得亮如白昼。
时间的流逝恢复了，血珠顿时变为血线，喷涌而出。
古多斯恢复人类身体的过程中，感到全身像被撕裂一般，内脏出血、肋骨折断。
就在这时。
他骇然睁大了眼睛，猛然间，看到一个身影浮现在半空。
如同幽灵一般的身影，黑发猎猎，浑身笼罩在惊人迷雾中。
一动不动，似乎正冷眼看着自己。
不管怎么说，这个身影绝非善意，而且战力极强。古多斯能感受到那股凌厉萧杀的气息。
他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古多斯忍着剧痛，想要爬起，却无奈伤势过重，让他连喘气都变得艰难无比。
在挣扎求生的时候，伤口撕扯得更大，古多斯喷出一口血来。
“这，就是你崛起的坟墓？”淡淡的声音传来。
古多斯心中一震：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吗？
随后，那个身影凭空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夜幕低垂，气温开始骤然下降，风渐渐大了。空中有乌云飘过，遮挡住了本就暗淡的天光。
古多斯在极度惊恐中晕厥过去。
那个身影他始终也没看清，但这句话，却深深印在了古多斯的脑海中。
————
诸葛云的实体，此刻还在方舟利贝亚中，在吸收了几个囊块的能量后，又喝了一瓶灵液，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剩余灵力的补充只能靠自己了，超过七级的灵力域，那些囊块的能量杯水车薪，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
灵液也所剩不多了，回去可以再拿一些，但他不想浪费时间。
另一个理由是，灵液对他来说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也不能连续服用，只能用来疗伤，所以，巩固灵力还得靠自己。
只要等方舟利贝亚体内转化能量后，他一样会得到补给。
诸葛云盘坐在蠕动的地面，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像在闭目养神。
吸收了方舟生命力需要消化一下，反正此地没有任何威胁，不急一时。
小武的身体就悬浮在他眼前，触须飘摇，散发着白芒。
现实中的时间，只过去了不到五分钟。
但诸葛云借着小武的意识，跨域时空，看到了她所看到的一切。而且也知道，此刻她正在承受黑障区的屏蔽。（未完待续）
753. 浮出水面的影子
鸟神像几乎与诸葛云的意识融为一体，以他的能力来说，完全是与鸟神像划等号的。
只不过，限制条件也是摆在眼前的。
以诸葛云现在的灵力，还无法达到解锁鸟神像其它能力的要求。但诸葛云能感受到，鸟神像正是为了保护小武，才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原来如此……这家伙就是黑曜会的创始者么……”
诸葛云眯着眼睛喃喃道，以遮挡瞳孔中淡淡的幽光，这又是个不可思议的发现。
“这个古多斯，不简单。”
在他击败阿蒙后，释放出巨大能量引起地壳变动，将姆大陆沉入深海，古多斯被阿蒙扔回了现实世界。
至于后来的情况，诸葛云当然就不知道了，如果古多斯就是黑曜会的创始人，那他必定还活着，也许还得到了阿蒙的力量。
不，没准，他已经成为了阿蒙本身……
灵魂寄宿在人类躯体中的伪神。
知道了这个秘密后，诸葛云显然有些惊讶。
透过利贝亚腔体内的缝隙，可以看到黑暗中亮.asxs.点幽绿的光，正在慢慢接近。
“呵，我的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不需要你们了。”
诸葛云挥了挥手，无数绿光旋即隐没。
跟着小指一弹，分出一缕灵力，侵入小武的躯体。
他要继续探究一些事情，很重要的事。
小武那具躯体上，本来就有他打下的灵力印记，所以只要追随灵力尾迹，就能很轻易追踪到了小武的意识。
在古多斯面前现身，只是他无法控制的情况。毕竟通灵棱镜上还残留着古多斯的气息，一时间并未完全消除。
古多斯能看到自己，也再正常不过了，虽然只有短短瞬间。
“这个时间节点，达夫里导师还未出生呢，所以算法也还未研究出来，时间的追溯似乎产生了些偏差？”
诸葛云定了定神，平心静气盘的算着，意识再次飞出，随着小武继续翱翔在那个遥远时代。
虽然没有看到他想找的东西，也没有获得什么力量，但一些偶然发现，还是让诸葛云感到莫名惊讶。
关于圣阿加莎的族人们如何创造神明，她在雪山之巅说的很笼统，现在，诸葛云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她和阿蒙的恩怨，还有她和那个附身女帝，杜坦妮蒂蒂的关系。
还有魂晶柱、坤廷族、魂魇巨兽、龙族、渊之阳遗迹……这一切事情都交织在一起，对后世产生了巨大影响。
“事情的起源居然是这样啊……看来之前想错了。”诸葛云一边感慨着，一边陷入沉思。
随着思考深入，他又觉得很多谜团还未浮出水面，不由心生困惑。
“如果鸟神像，能对魂晶柱产生影响，那就一定与灵魂操纵有关，还有我未知的能力，不过，我迟早会得到它的。”诸葛云一边啧啧称奇，一边思潮起伏。
诸葛云并不怎么担心，只要再深入一些，就会解开那些谜团了。
他要继续提升灵力，至少突破十级灵力域，才能完全掌控鸟神像。
“还有龙族……如此看来，他们掌握了众多秘宝。这也是关键一环，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他想起曾在古铁城见过的那个龙族，忽然觉得，他跟小武看到的龙族白使者有点像，只是面孔更成熟一些。
“他管自己叫白王……白使者和白王，是巧合？”诸葛云盘算着，等回去后一定要问问他。
难道会是同一个人吗？
“呵，龙族守护的秘宝中，说不定有我需要的东西。”
诸葛云暗暗想着，毕竟现在鸟神像没有在他身上，所以只能被动跟随小武的意识，以她的眼观看过去发生了什么。
一道白芒闪过，波动泛起涟漪，小武被波动惊醒，睁开了眼。
迷惘萦绕在脑海中。
想起前一刻，她曾看到了诸葛云的幻影，口中不断呢喃着，“主人，是你吗？”
————
同一时间，三个小黑点掠过厚厚云层。
当巨大的天光刺破云霄时，整个天际都卷起骇人的风暴，紫色闪电降临在大地，引起山林着火。
小黑点在风暴出现的瞬间，都停在空中，一动不动。
片刻后，三个身影降落在靠近祭坛北部的小丘上。
“可恶啊！是死亡之息！”
“一群蠢货，就像万年以前，从未改变过！”
“不可理喻，居然释放这种力量，贪欲、妄想！我们早就该看穿她的谎言，为了遮掩一个谎言，编造出一堆谎言哄骗我们！”
“那个表子一直就没想要说实话，亵渎了原神。”
“也怪我们，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她。当时我就说，她回答得太快，必然是在说谎！”
“是啊，狡猾的表子，龙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心里有鬼，回答就慌张。”
“不敢相信，人类的女王……她居然……”
面无表情，肤色惨白如僵尸的年轻人，咬牙说道。“真是个白痴女人！”
“最好相信吧，现在，事实就在眼前。” 一位灰袍老者看向死亡之息腾起的方向，摇了摇头。
“我早就说过了，这些人类很无知，你们觉得是……是什么在蛊惑那个女人？”
“管她被什么蛊惑，魂晶柱岂是人类能掌控的东西？”
“这是无比的愚行，就因为她太贪婪了。现在好了，全完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另一位黑袍老者漠然道。
“人类就如传言中一样，骄傲自大，他们没看过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
“你说的没错，出了门他们啥都不是，只能窝在自己地盘里称王。”
“不敢相信，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莽撞的蠢货？”
面色惨白的年轻人愤恨不已，忽然一拳垂在山壁上，立刻碎石乱飞，出现一个大洞。
“他们难道不懂吗，魂魇巨兽的灵魂同样有着死亡之息，还未净化，不能释放那种魂力！”
魂魇巨兽。
一切生命的宿敌，是最先从大地裂开的深渊中，释放出来的上古造物。
但除了它以外，还有别的扭曲造物。
很久以前，这些造物还有另一个身份，那是被人类**扭曲的神明——十三个人造神明。
它们在深渊中蛰伏，被黑塔的能量和不明力量影响，变成了恐怖而独特的存在，仇视一切生命。
同时，它们也丧失了自主意识，靠着本能吞噬一切。
白使者毕竟还太年轻，当初他为了迫使人类帝国放弃私下使用魂晶柱的打算，向龙族大长老提出了一个建议。
希望能够以龙族秘传的神器引导那股庞大的魂力，并集合人类的精神，转变成对原神的信仰，将魂力净化。
这番话说得很大胆，也很有创意，触动了长老会老头们的顽固神经，但赞同者和反对者都有充分理由。
754. 挣扎谋求出路？
不得不说，龙族年轻人是很有头脑的。
虽然他的经验，远远比不上那些年事已高的老龙，但这种大胆想法还是可圈可点，俘获了几位德高望重龙族长老的心。
这样一来，虽然要冒一些风险，但既可以净化魂魇巨兽的死亡之息，又可以增强原神的力量。
一举两得，所以才会被长老会通过。
最后这主意以一票之差胜出，并由他亲自督办。
然而如今，白使者一箭双雕的做法显然失算了，面对失败和族人的眼神，他的愤恨与不甘可想而知。
“脆弱的人类啊……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类，**和负面情绪就不会消失，他们还会重蹈覆辙的。”
灰袍老者显得有些憔悴，但神情如钢铁般，冰冷严肃，几道隐约的皱纹如刀刻般坚硬。
“他们还跟很久以前一样么？呵，人类，根本就是世界的失败造物，是毒瘤！”
黑袍老者愤愤然，不停用肢体语言比划道。“他们只会消耗这颗星球的能源。
我早就有预感，他们会搞砸一切，所有无名灾厄都是他们引起的！”
“那也不尽然，既然原神能以自己为模板创造他们，就一定有其用意。”灰袍老者摇摇头，说道：“也许，我们只是不明白原神的用意而已。”
年轻人漠然道，“你说的对，但牺牲、奉献、坚韧……他们也有。”
“人之所以能生存，也是因为他们中有强大而坚定的信仰，不能一概而论。”年轻人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灰袍老者，委婉道。
“可我们龙族，也不能为捍卫原神信仰而丢脸！” 黑袍长者愤慨无比，他当然不敢指责原神，所以只提原神信仰。
年轻插嘴道，“我觉得，人类还是有信仰的，我们只要稍加利用……”
“呵，闭嘴吧。若要说信仰，你还比不上在魂魇巨兽讨伐中，牺牲的那些族人。”
“我……”
听到这话，年轻人尴尬不已，黯然低下了头。
是的，因为他指挥失误，冒进、偏激的做法，使龙族丧失了3名精英战士。
山巅风势极大，他屹立不动吸了口冷气，头脑一下子清醒，所有的孤傲全都抛到九天云外。
三个人在这里不住感叹，神色极为悲怆。
这次的行动失败了，毫无疑问。
但接下来该怎么办，三个人都是一筹莫展。群山中的龙族神庙里，那些长老们估计还不知道此事，如果就此打道回府，他们难以交差。
“唉……事已至此，我们多说无益。”
“可惜啊，唯一的机会被浪费了。”年轻人似乎心有不甘。
“丧失了这次机会，我们还要等多久？不如尽量挽回损失，至少那些人类的信仰力量很大，你们也看到了。”
他似乎还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情绪中，胸口发紧，心跳得很艰难，还伴随着阵阵悸痛。
“不，你错了，不是唯一。”
“怎么？”
年轻人捏紧了拳头，看向说话的灰袍老者。“不然还能怎样？你要放弃人类？”
“不是放弃，是另寻出路。你的不甘心，我理解，但这么想却很危险，付出的代价我们必须独自承受。”灰袍老者道。
“是啊，你的不甘实际上是拒绝沉默的心理，不要在人类那边再投入过多精力了。很快，还有十二个残魄等着破茧而出呢，也就是说……”黑袍老者犹豫片刻道。
“等等！”
年轻人立即反驳道，“可是，连一个都搞不定，如果等到另外的十二个扭曲造物出现，我们又该如何应付？”
“我们不该寄希望于人类，这是第一个错误。”灰袍老者连连摆手道，“当然，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都有责任。”
“嗯？”
年轻人目光微凝看着他，没说话，等着对方说下一句。
灰袍老者犹豫了半天才道，“第二个错误，也许，在极端邪恶面前，我们更不应该寄希望于原神。”
“什么！？”
年轻人和另一个老者异口同声，仿佛听到了世上最难以置信的事。
“你、你在说什么，我们不该寄希望于原神？”
“无稽之谈！”黑袍老者语调声提高，“原神给我们光明和灵魂，主宰一切的神力。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这么想？”
另外两人都被这个想法所震惊，立即出言驳斥。
“我老了，但我不瞎。你们先别急，听我说完。”
灰袍老者捋着胡子，脑海里浮现出久远的事情。“原神还远未苏醒，我们不能指望沉睡中的力量帮我们。正好相反，现在，我们应该帮他才对……”
“别忘了我们龙族曾经的经历。”他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道。
这话说完，其他两人也想到什么，顿时沉默起来。
“嗯，话是没错。”另一名老者道。
“可……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眼下该靠谁？”年轻人反问。
“我们龙族，只是原神所创造世界的天玑守护者，我们经历过那些黑暗轮回，一次又一次。如果要终结这一切，那些外来的种族始终……”
灰袍老者似乎没话说完，就被年轻人打断了。
“你是说像过去一样，把那些异教徒都集合起来，再让他们陷入永恒的争斗？那我们又算什么，强大的龙族不过是在黑暗中重蹈覆辙！”
面无表情的年轻人，有种沸腾情绪在心中渐渐升腾。
按人类的说法，这叫怒火。
“等等，我明白他的意思了：做大事之人，有时候不必在乎小小的错误。”黑袍老者摇着头提醒道，“别忘了你之前犯下的错误，两次。”
“唔……”
年轻人无语，这些错误，的确是因他年轻鲁莽造成的，面对那么多族人，在龙族大长老面前曾立下旦旦誓言。
如今，却两手空空。
为此，大长老还特意派了两名德高望重的人辅助他，结果呢？
不仅损兵折将，应许的力量也没得到。
“但你刚才有句话没说错：我们算什么？”灰袍老者盯着年轻人，碧色瞳孔闪着幽光，眼中的意思似乎在说，终于说对了一句。
“我们龙族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但我不希望族人自己揭开那个旧伤疤，或者抚平旧伤疤。是等着被牺牲，还是挣扎谋求出路？答案不是很明显么。”灰袍老者又道。
“明白了，就像没有永恒的爱，也没有永恒的痛。相信我，原神一定会在他认为合适的时候再次出现。” 黑袍老者道。
“说得好，事已至此，就算我们不成功也没关系。”灰袍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回想起过往的岁月。
那时候，人类做过的蠢事不比现在少。
755. 空洞的灵魂
“可……为什么没关系？”年轻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突然统一了战线的灰黑二老，有些诧异问道。
“因为，我们将成为不朽。”
灰袍老者背转身去，没有看他，说了一句。
“啊？”
“是啊，我们龙族最终还是应该靠自己。”黑袍老者眼珠转了转，沉思片刻，冷静面容挤出一个古怪笑容道，“何况，我们还有许多神器在手。”
靠自己？
白使者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默默重复一句后，眼珠一翻道：
“可我们龙族的生育率，几万个世纪以来几乎都是负的！时间本来应该是我们的盟友，现在却变成了敌人。哪有那么多龙族，去对付那些……”年轻人不解道。
“那就去找同类啊。”
灰袍老者一边看着年轻人，一边笑着道。“你不想重现昔日雄风，见识一下无可匹敌的巨龙军团吗？”
年轻人一愣，“找同类？你的意思是……”
话说到一半，年轻人的瞳孔里闪烁着精芒。
他当然知道，龙族手中有许多秘宝，那都是原神留下的。
原神，是龙族最伟大的神明。不仅创造了龙族，还创造了许多其他种族，可以说是整个世界的缔造神。
他赋予了龙族强大的生命力和能力，还有不朽的尊严。自传说时代起，就由龙族一直保管神器，守护原神的秘密。
据说，那些神器是原神用来创造世界的遗产，一旦使用，甚至可以让普通人类也拥有龙族的力量。
但出于某些显而易见的理由，龙族很少轻易使用，或者说他们不敢使用。
灰袍老者的意思就是，在面临如今的困境，龙族想扩大军团，可以仿效先祖们的做法，动用神器。
在人类和其它种族中，寻找合适的代理人，然后传播原神信仰。
教授他们深奥的知识和远超时代的秘法，组建以龙族为主导的强大联盟，让这些种族获得几乎与龙族相同的神力，共同对抗邪恶势力。
龙族在过去的时代，曾经对其它种族传播过原神信仰，也有了一批忠实信众。
后来，因为不可预知的变故，这些信徒弱小的生命力抵抗不了时间洪流的冲击，变得一代不如一代。
最终，原神信仰就逐渐没落了。
而那时，正值冰川时代来临。
大陆被极寒气候冰封，仅有的生存空间变得异常紧张。很多种族，在长达数十万年的恶劣环境下，被大自然无情淘汰。
而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仰邪神的外来种族趁虚而入，不断崛起，进一步压缩了生存空间。
争斗与冲突遍布整个星球，在血与火的锤炼，生与死的残忍事实面前，很多种族被彻底压制，遁入黑暗中苟延残喘，或者驱赶出历史舞台。
龙族同样经历了巨大磨难。
他们变得慵懒怠倦，被长久无法生育的困境烦扰。于是，不再管世俗世界的纷争，选择沉眠于远古的神庙，继续看管那些神器。
直到某一天，被掀起惊涛骇浪的恐怖灾厄惊醒……
白使者在龙族中算是最年轻的一代，毕竟资历尚浅，虽然听说过这些往事，但还一时拿不准主意到底该怎么做。
他张了张嘴，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转念间，似乎又觉得说不下去了。
只能尴尬地摇着头说道，“可能是我记错了，先去看看现场吧，希望还能挽回些什么。”
————
片刻后。
龙族的使者们重新腾空而起，化身为巨龙，向着被毁灭的宫殿和祭坛飞去。
此时，波涛已经淹没了山脚，整个湖区被抬升了数十米，大水从高处倾泻而下，漫过山林，几乎连最高大的树木顶冠都看不见了。
看样子，周围的一切很快就会都吞噬殆尽。
天坑中的光芒也消失了，转瞬间被洪水吞没。
厚厚的云层中闪电密布，不刻，就降下倾盆大雨，加剧了山洪暴发。
夜幕降临时，他们已经站在一片残垣断壁上。
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切让三名龙族惊骇不已。
血腥而恐怖的场面赫然呈现，惨死的祭司和守卫们面容枯槁，地震中毁坏的宫殿里，满是尸体。
大殿坍塌，只剩摇摇欲坠的一半，另一半则跌入悬崖山谷。
三名龙族腾起，漂浮在空中，四下里看了看，就径直向着祭坛顶端的神庙落下。
“没错了！是有毒的血雾，吸取了他们的生命。”
“唉，已经算不错了……以人类之躯，居然抵抗了这么久。这个女人的意志力令人惊讶。”
灰袍老者走到神庙中心，一眼就看道了台阶上横陈的身体。
只见杜坦妮蒂蒂的手，还深深陷入砖石中，裂痕像是丑陋的补丁布满地板，干枯的手指扭曲灰白，完全不像他们第一次见到时那么娇嫩。
“唉，可怜可恨的人类啊——”灰袍老者感慨着，冰冷的面孔上不觉抽动了一下。
这个既性感妩媚、又高冷慵懒的女王，早已没了生机，尸体和她的面孔变得一样冰寒。
碎裂的地板上，坤廷王族那个王冠冰冷如常，掉落在她身旁。
几颗宝石仍镶嵌在上面，熠熠生辉。但中间的空洞显示，这里本应还有一颗宝石才对。
“她也算是个人类强者了，只不过太愚蠢。”黑袍老者摇着头跟过来。
“太强大了……那种力量，抽取灵魂的力量太强大了！”苍白的年轻人刚一落地，就走到女帝的尸体旁，看了看，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表情道，“死亡之息出现时，她也只撑了片刻吧？”
“看样子是的，她到底做了什么？”灰袍老者四下里观察着，并没发现那颗硕大的魂晶柱。
黑袍老者抬起头，看到了墙壁上绘满精美壁画，既有颂扬女帝的，也有赞美其他神明的。
顺着隐约裂纹看上去，他的目光落在神庙顶部的破洞，发出“咦”的一声。
“好像有什么飞了出去，天花板是从这里破坏的。”
白使者顺着黑袍老者的眼光看去，果然看到被破坏的天花板，立刻飞上去查看。
他闭上眼睛，灵力涌动，开启了龙族特有的超级感官。
“是血雾……人类的血与死亡之息混合在一起……”
“还有被扭曲的物质，嗯……是黑煞之力？”
就在这时，白使者下方传来灰袍老者的惊奇声。
“咦……这东西，不太对劲……”
756. 野兽之战
“什么不对劲？”白使者轻轻落下。
只见灰袍老者附身拾起王冠，悬浮于掌中，惴惴不安地盯着那上面的空洞，翻来覆去查看。
“这个难道是……”
他脸上的肌肉不自主跳了一下，神色凝重沉声道。
其他两人很快靠了过来，一起看着他手上的王冠。
“嘁！不就是王冠吗……？”黑袍老者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人类的权利与奢华，造就了无比的**。他们就是喜欢这些闪闪发亮、却毫无价值的东西。”
“这是坤廷族的王冠吗？”白使者瞥了一眼问道。
“不，重点不是王冠本身……”
灰袍老者举起王冠，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番。
“你们感觉到那股气息了吗？”
“气息？”白使者一脸不解。他也知道，能够让这头老龙感觉无奈的东西，其实不多。
灰袍老者沉默不语。
“让我看看。”黑袍老者目光一凝，夹手夺过王冠。
细看之下，眉头逐渐拧起，脸上也呈现出震惊。
“呦呵，这残留的感觉，难道……是创世熔炉上的火种之源？”
老者不愧为活久见的老龙，那是每个龙族初生时，都能感觉到的强大生物磁场，他怎能忘记？
更让他惊奇的是，火种之源应该是龙族保管的神器，丢失已久，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顶王冠上。
“的确像是火种源，很奇特的感觉……难道是坤廷族的人偷了它？”
灰袍老者转身，同样眉头皱得老高，沉声道，“嗯，你也这么想么？”
“火种源？”
白使者一手接过王冠，另一只手上多了层灵光，只出现了片刻，就被熄灭了。
“嗯？”
“有种奇怪的感觉，我的灵力，好像被什么抽取了？”
这一发现，让他猛地把那只手缩了回来，疑惑地皱起眉头。
“啥？让我试试。”
黑袍老者的手上同样凝出一团灵光，只不过能量更大一些。
这次反应也强烈了，像是触到了一层屏障，“嗡”一声，灵光转瞬也消失了。
“啊？”
“怎么会这样？”
“是残留的煞力吗？”
“奇了怪了。”
三人都是大为惊讶，又轮流实验了一番。一次次加大灵力，那种反应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到底是什么力量？来，合三人之力，再来一次。”灰袍老者说完率先出手，须发皆张，衣袍被灵力鼓动，呼呼生风，一道灵光孕育在手掌上。
三人同时凝起灵力，庞大而汹涌，整个神庙顿时被蓝盈盈的光芒覆盖，像是与月光争辉一般。
“嗡嗡嗡——”
随着一道道电弧划过，三人的灵力让空间都有了反应，四壁震颤，噗噗索索的灰尘与碎石掉落下来。
“不对劲啊，像是灵力与煞力中和的反应。”
“这……不可能，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抵抗？”
“等一下！别再试了，这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听他这么说，其他两人也是一愣。
周围仍是一片漆黑，月光从破坏的洞中洒下，气氛有些诡异。
两人随后顿时醒悟，急忙撤手，扔掉王冠，收回了灵力。
“在上面！”
灰袍老者的手臂横在身前，摆出一幅防御的姿态。猛然抬起头，透过神庙天花板看了出去。
只见扭曲的景象遮蔽了星芒，漆黑的夜空中，像是有一大块透明琉璃或是水波纹，横在天河之间，影响了视野，看上去很不正常。
“这是重力的扭曲现象吗？”黑袍老者疑惑道。
“说不好，或许是残留的煞气。你们有没有感到上面有东西在改变，很慢，似乎是时空异常的感觉。”
白使者抬头看了一眼，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地面，猛然一惊，手指着地面诧异道，“血迹……？刚刚还在的血迹什么时候消失了？”
果然，地面上似乎少了什么。
除了碎石瓦砾，还有杜坦妮蒂蒂的尸体没变，血迹不见了，那是本该凝固的血迹啊，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其他人也看到了。神庙的空间里弥漫着古怪、不祥的气息。
灰袍老者面色凝重，看了看地面，重新抬头一个箭步踏出，站在天花板的破洞下，双腿微曲。
“你要做什么？”白使者惊疑道。
“上去看看。”
“等等，太冒险了！”
话语未落，灰袍老者浑身迸发出龙族特有的气息，几乎与周围景物融为一体。在移动时，他身体表面的光影也会随之变化。
残影一闪，直接冲破天花板，飞了出去。
他的速度极快，几乎上升了近百米。
“好强的威压！”
这一惊非同小可！
灰袍老者刚刚变身为巨龙形态，还未来得及展开龙翼，就遇到了强悍阻力。
刹那间，漆黑的夜空中繁星被遮住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出现。
还没等他有何动作，一片阴影当头落下。
通的一声闷响后——“嗷！”，只听他一声低沉的惨叫。
那股力量，犹如大山压顶！
老者惨呼一声，瞬间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轰！”
祭坛的一角腾起烟尘，被巨大力量砸塌了半边，碎石崩飞。
随后，灰袍老者的身躯在地上弹起、落下，眨眼间反复了五、六次，撞毁了几根石柱，飞出十几米开外才停住。
紧跟着，眼前一黑，咕咕一声，张嘴喷出一口血，身体也恢复了正常人类的大小。
“奈佐德长老！”黑袍老者身影晃动，想要冲过去，被白使者强有力的手臂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
“看，上面！”
白使者松开手，仰头望向天空。
只见一个方向上，无数碎石莫名其妙飞上半空，在某个高度上，瞬间就化为尘埃，弥散开来。
还没等尘烟浓度扩散，旋即消失了。
“那是什么玩意儿？”两人顿时呆住了。
就算以龙族丰富的经验，见多识广，竟也一时看不透发生了什么。
“有东西，好像是……空间壁障？”白使者沉声道。
“不，不对！这是从外而内的力量……是维度压缩，有物质被吸进去了。”
即使出现意外危险，看着到眼前的异象，龙族也很少有人能无动于衷。
正在诧异间，空中释放出一道闪光，凝聚成白色电球。
“咔嚓”一声，伴随着闷雷闪过夜空，直落地面，轰然炸裂，震得人耳膜生疼。
757. 死亡注视者！
等到白光闪过后，一个巨大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半空。庞大的直立物，像是圆柱一般，带着火花直接砸下。
黑色风暴顿时笼罩在头顶，夜空中仿佛有这不祥的气息，让人难以呼吸。
“不好！”
“快跑！有东西压过来了！”
见到异状顿生，两人顾不得许多，立即飞出神庙。
即使在危机中，白使者也没忘了一把抱起杜坦妮蒂蒂的尸体，几道残影在空中折闪，两个身影已在十几米开外。
“轰隆！”
整个祭坛连同神庙，在巨力猛砸下坍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锤轰为齑粉。
白使者和黑袍老者瞬间变化为巨龙形态，逃离了死亡的境地。
回头再看时，那个压垮祭坛的庞大直立物，赫然是一个萦绕噼啪火花的大触手。半透明状，忽隐忽现带着残缺幻影，令人无比骇然。
半空中更有厚皮如甲的巨物，高近百米，如混沌烟雾一般，各个部分蠕动极快，根本分辨不出那是它的脑袋，还是身体其它部分。
那根砸向祭坛的触手后面，又伸展出无数个触手，笼盖了整个宫殿区的天空，像是粗大的圆柱，横扫八方。
奇怪的是，那些巨触时有时无，有时突然出现在意想不到的位置，有时直接撞向建筑，数吨重的巨大城墙被瞬间掀飞。
如果有人能抵挡这种恐怖攻击的话，那就真是天方夜谭了！
就算以龙族的超常视力，面对如此恐怖造物，也看不清真实样貌。
两条巨龙一边闪躲，一边飞向祭坛相反方向。
正所谓飞得越高摔得越惨，他们不敢飞得太高，怕又有突然袭来的威压，打不过，还是躲得起的。
“这是哪里来的异兽？”白使者无比震惊，背后扇动翅翼，声音呼呼作响。
此刻，奈佐德已经爬出了废墟，看起来受伤不轻，但并无性命之忧。
两条巨龙抓住巨触消失的空档，立即飞过去，黑色巨龙抓起他的身躯飞上半空。
奈佐德长老在恐怖造物出现时，受到莫名的强力袭击，使出全力撑起护盾抗衡，这才将将保住性命。
这也说明，突然现身的巨兽实力非同小可，一个龙族肯定是无法对抗的。
三人重新集结在半空，远远避开。
此刻，每个人都是惊魂未定，心头无比震惊。
远方祭坛处突然暴发出一声响亮吼声，简直是惊天动地！
紧接着，一片片建筑物轰然倒塌，巨触兀然出现在半空又莫名消失，恐怖巨兽还在肆虐。
看上去，黑色巨触没有了攻击目标，在毁坏了祭坛后，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一切。
“不行，这里也不安全，还要撤远点！”
白色巨龙打了个旋，飞到完好的建筑后面。
月光下，白使者浑身的鳞片反射出荧光，想要尽力躲藏在建筑的阴影中，避免被那恐怖怪物发现。
其实是他多虑了，对手根本不乎他的存在，始终没有针对性的攻击出现。
圆柱般的触手每次舞动落下，必会令大地震动。那些宫殿的附属建筑像豆腐做的，一撞即倒，根本经受不起蹂躏。
在龙族三人眼中看来，这个造物的袭击目标不定，攻击完全让人摸不到规律，就像是随性而为，又像是被什么驱赶着。
无论哪样，都显然并非针对他们。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从哪来的？”白使者心头剧震。
“不知道，好像是……从维度空间突然生出的。”奈佐德长双眼圆睁，尽力忍住剧痛。
他的伤口恢复还要耗费大量体力，看来暂时无法变身了。
“维度空间？”
白使者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什么，自己也感到一丝难以置信。“莫非……是我们刚才动用了灵力所致？”
“有道理，没准真是咱们的龙族之力引起的！”奈佐德长老道。
“你们看它的样子，像是在极力挣扎，发疯般的扭曲身体……”
“我也感觉到了，它好像在忍受痛苦的样子。”
三名龙族猜测着，胆子也打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恐怖造物的出现，还很难说，但那恐怖的力量太过惊人，就连龙族也不得不暂避。
这时，黑袍老者看着若隐若现的黑色巨触，顿时发出一声低沉咆哮。
他扇动着黑色巨翼，心里猛然想到一件事：一个龙族的传说，关于那些突然出现的灾厄传说。
“你们看那种虚无的样子，像不像是‘死亡注视者’？”
白使者一惊：“死亡注视者！？”
他并非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一怔。
同时心里涌起一丝记忆，那是另一个从黑暗深渊中爬出的灭世之物！
“这么快，深渊中就又有灭世之兽出现了？”灰袍老者面目冰寒。
在龙族的印象里，一共诞生过十三个这种扭曲的造物，而且龙族早就给它们起好了名字。
魂魇就是其中之一，已被龙族击退，坠入黑暗深渊中。
还有其它十二个灭世之物，死亡注视者，也是其中之一。
据说，十二个灭世怪物的诞生与坤廷族有关。
上古的历史混乱而复杂，实际上，坤廷族本身就是混血物种，看似长得与人类差别不大，但身体内流淌的血却是完全不同。
有传言说，他们是本土人族与黑暗大陆的某个异族，混血数万年的种族，所谓的杂种……
不知过了多少个世纪，坤廷族被冥冥中的意识唤醒了。像其他种族一样，他们想用科学寻找着真神的存在。
仿佛短短数年间，这个种族就学会了利用神秘之塔——魂晶塔的力量，转化灵魂，创造出不属于这个自然界的东西。
也许只有龙族知道，很多时候，人类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于人类创造的、本不属于这颗星球的产物。
比如转基因物种。
在某一天，天色忽然变得诡异多变，黯淡无光。
南部大陆传来震撼巨响，这声音太过巨大，甚至越过广辽的海面，传到万里之外的南北两个极点。
就连北境的庞大冰雪山峰，都在骇人的波动中战栗，上升了数米。
随后，火焰风暴从遥远的地区呼啸而来。
758. 另一个太阳！
那是无数沉眠的火山暗流，在大陆和海底受到波动影响，猛烈喷发，大地裂开，形成了那道深不见底的幽垠深渊。
黑暗时代降临！
海啸伴随着震撼整个星球的余威，从大陆上咆哮而过。沿途的一切均化为腐朽的垃圾，无一幸免。
彷如原神开天辟地的创造力突然显现。
幽垠裂缝越来越大，无比骇人，在分裂成两半的同时，海水倒灌进地幔。
蒸腾的云雾像一堵高达万米的幕墙，直冲云霄，一直持续了整整五天，波涛才逐渐平息。
而腾起的云雾，扰动了世界气候，让这个星球表面变了模样。
人类与异族生物从未见过这种恐怖现象，坤廷族的记载里也没有只言片语，但是它却带来了整个板块的毁灭。
直到几十年后，还有人看到恐怖深渊中喷发出不祥的黑焰，阻隔了南北两个大陆上的一切。
而黑暗大陆原本不是这样的，只是阳光终年无法照到，严寒无比而已。但现在，却彻底变成了蕴含高度死亡气息之地。
白天的气温高到离谱，夜晚却骤降上百度，昼夜温差巨大。
但这不是人们憎恨阳光的最主要原因，至少保护服能让体温降下来。
真正的原因是，阳光中的紫外线会让毒素在体内扩散，只需短短几分钟，生命可能就再也不能呼吸了。
热核反应带来无声死亡，从南部而来的有毒空气，飘散在空气里，生命暴露在恐怖辐射中。
寒冷空气与灼热空气对撞，随着海洋和高空的气流不断循环，遍及各地。人们根本不能外出，只能躲入洞穴或地下深处。
光，不再是生命的倚靠，而变成了一切生命的敌人。
闪电与风暴的极端天气让人畏惧，像极了这颗星球刚刚诞生时那严酷的样子，久而久之，黑暗大陆也造成了比南半球更厚重的阴霾。
然而，黑暗大陆终年不散的阴霾，实际上却是层保护膜，保护所有本来渴望阳光的生物，远离阳光，永远不会受到毒害。
但是，有些生物却不惧怕这些。
因为，他们本来生存的环境更加恶劣，这里的黑暗环境，对它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它们是外来物种，并非突然出现在这颗星球上，在没有历史记载的时候就蛰伏于此了。
它们就是虫族，天生讨厌阳光。
喜欢的是阴冷、黑暗和潮湿，偏偏这里全都有，满足了种族生存的条件。
还有它们的食物，是腐烂的死亡之息，还有其它异族的尸体。厚厚的甲胄覆盖在身上，保护了身体内那颗黑暗又柔软的心脏。
那些死去的强大种族，尸体被严寒冷藏起来，千年不腐。
虫族把它们拖进人迹罕至的所在，吸取生命精华的基因，不断变异进化，让整个种族更加强大。
黑暗大陆一时间成为虫族的乐园。
另一方面，毒性水平下降的时间，是在入夜以后，异族也在努力适应环境变化。所以，普通生物畏惧阳光并不是天生的，而是环境造成的。
其它种族被迫发展出了强悍的身体，抵御恶劣环境带来的骤变。黑暗中诞生的原生物种有很多，据说，血族和狼族也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沉睡地下的龙族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们被巨大的波动震撼，从古老的地下圣殿中陆续惊醒，看着诡异的天穹，愕然无措。
巨大的火球突然出现时，像是另一个太阳在地平线冉冉升起。
灭世的火焰腾起后，大陆瞬间被淹没，造就了一片新的海洋、岛屿。
这些岛屿被后世称为亡焰之岛，阻拦在黑暗大陆和姆大陆之间。
当然，随着岛屿出现，还有被污染的植物，被扭曲诡异森林环绕的土地，在数万年后，变成了无数连绵起伏的沙丘。
几乎在一夜之间，所有的文明被抹去痕迹。
后来龙族渐渐查明，就在这一天里，坤廷族用魂晶石连续创造了十三个超级生命。在那一刻，过载的巨大能量失去控制，无数坤廷人的灵魂被祭献，引发了无法抵御的灾厄。
而坤廷族曾经的巍峨城市，也化为了乌有，人口从数千万人锐减到几十万。
据猜测，可能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坤廷族人，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剩下的这些人都神秘消失了。
为了延续他们的信仰，也是为了永远封存真相。
留在世上扫尾的坤廷族人，成立了宗教法庭和信仰未知神明的“远古者”组织，他们一明一暗地开始工作。在之后的时间里，一步步抹去原先坤廷族文明的所有痕迹。
那十三个人造神明，显然在文明大崩坏的时候也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它们堕入幽垠深渊，身体逐渐崩坏扭曲，再也没有人记得它们。
随后的数万年间，掌管圣遗物的龙族清理了一部分污染，“死亡之焰”的后遗症却始终没有断绝。
新生代的力量崛起了。
这些在龙族看来无比渺小的类人生物，又开始了新的文明征程，他们不记得这片土地上的种族曾做过什么，也早已忘了那些封尘的可怕记忆，以为那些扭曲的造是神赐的礼物。
“不对，那不是个实体！”
奈佐德长老忽然醒悟了什么。
狰狞的面孔缓和下来，看着远方的形体，眯起眼睛，
“而且你们看，那些忽现忽灭的触手，那不像是死亡注视者该有的样子。”
“我看不清它的样子，但我知道，触手可是死亡注视者的特征之一。”白使者将身体藏在宫殿屋顶后面，说道，“那么，你觉得它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奈佐德长老沉声道。
“也许我的感觉不太对，但我总觉得它是个杂糅的恐怖之物，与龙族的记载不一样，并是不单纯死亡注视者……
它好像混入了别的特征。你们看，这些巨大触手如果是肢体，那它的身躯和头部为何一直不出现？还有两道隐约的红芒，那是它的眼睛吗？记载里，它的眼睛很多，不是这样的。”
奈佐德一边说着，一边在身上凝聚起灵力，试着活动了一下翅翼。
“也许它的肢体还没显现吧，没有其它部分，也很好理解啊。”黑龙插话道。
“不，奈佐德长老说的有道理，那两道红芒应该不是眼睛。”
759. 火种源核心
黑龙凝目细看，果然看到了两道若隐若现的红芒，像星光一样。
“你说什么？” 黑龙再次垂下头，看了看他问道。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们刚才不是已经推测过了，它只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具象化产物，想要从维度空间中挣扎现身吗。”
黑龙缓缓降落到宫殿的尖顶上，爪子牢牢抓住宫殿建筑一角，发出低沉的咆哮，“所以身体没出现过，也是有可能的啊，那红芒也许是它身上的其它器官，比如……触角？”
“我觉得你们俩说得都有道理，此地不宜久留，想想还能做些什么吧，咱们现在怎么办？”白使者扭过头去，看了看两人。
“先把这个女人的尸体留在她的宫殿里，然后回去，向大长老他们复命。”奈佐德说道。
“可以，但之后呢？”
“当然是离开咯，难道你还想凭我们三个的力量，与那个恐怖的东西抗衡吗？”
“不，不是战斗，我可没那么傻，”白龙摇摇头，看了一眼祭坛方向，沉声道，“我只是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龙族确实拥有无比先进的知识，他们看到了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几乎推测出了事实真相。
面对如此恐怖的造物，仅凭三条龙的力量，是无法与其抗衡的。
但就这么放任那个造物肆虐，白龙感到很不安。
就在这时，两颗盈盈闪光的晶石闪耀着，忽然出现在他们头顶。
“来了，小心！”白龙身影闪烁，警觉地飞起。另外两条龙也各自向着一个方向躲避。
随着红芒忽明忽暗，天空中顿时出现了异象。
恐怖的威压降下，黑暗的阴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三条龙的头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下！
“轰隆！”
建筑虽只被巨触砸塌了一角，但巨大的房顶本来就摇摇欲坠了，旋即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一连串的跌落，随后整个垮塌下来。
这是一场游斗在生死边缘的战斗！
龙族根本没料到，巨触会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发起攻击，凶狠爆裂的程度，几乎不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一击不中后——
三条巨龙，同时使出看家本领，黑暗的波动和炙热的烈焰，向巨触喷出。
可惜，能量虽大，但效果甚微。
大部分攻击被无形的黑障化解，巨触毫无损伤。
“嗷——”
黑龙的身后朔风一凛，另一条疯狂巨触从背后袭来，头颈猛地被扫到，发出凄厉的嚎叫声，
黑龙眼前金星直冒，这力量太恐怖了！
“轰隆！”
他被击飞，身躯打着旋，将高塔撞为两截，如流星般砸落地面，震天动地！
“盖多特长老！”
白龙怒吼一声，侧身躲过一记横拍，立即飞降下去救盖多特。
此时，一股巨大威压迎面袭来。
空中不知何时，暴风骤雨顿现，又突然出现了三条巨触，直接封住白龙的前进路线！
上下左右都已无路可走，眼见避无可避，白龙身上，瞬间银白色的光华顿时爆发。
劈啪作响的电火闪耀，白龙周身布满灵力，在身前形成一道防御钝角，要硬吃这恐怖一击！
“轰！”
一声巨响后——
比他身躯还要庞大数倍的触手击中了后背，与盖多特一样，白龙像被闪电击中的小鸟，浑身冒着黑气，直飞了出去。
“轰轰轰！”
那个恐怖造物，显然不准备轻易放弃到手的猎物。
三条巨触同时在半空中拦截，像是拍球一样来回抽打他的身躯。
白龙被抽得七荤八素，灵力壁障难以抵挡，刹那间被湮灭。
仿佛连浑身的骨头都被击碎，
“嗷嗷嗷——”
巨龙在怒吼。
巨触抽击的范围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巨触尖端紧紧缠上了他的脖子。
相比巨触来说，巨龙的躯体真是太小了，犹如被巨型章鱼缠住的蚂蚱。
“完蛋了！”
白龙嘴里鲜血狂喷，心中电光火石般涌起一丝不甘。
被巨触骇人的力量死死勒住，他的身体眼看就被撕裂了。
“嗷——”
巨大的疼痛，让他发出平生最惊人的怒吼。
绝望！
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眼前突然又出现了那两道红芒。
盈盈环绕，犹如死亡幻觉一般！
巨触在红芒中没有任何改变，依然庞大无比。
但奇怪的是，那种紧缚自己的巨大压力，却在红芒中荡然无存。
甚至……感受不到了。
白龙双目圆睁，牙呲欲裂，恍惚中，看到触手上无数疙疙瘩瘩的突起，皮肤像是厚甲上的铆钉。
“是……死亡前的幻觉吗……”白龙目光狰狞，张开巨口，狠狠咬住。
尖牙深深陷入触须的皮肉，黑煞喷涌，他想要疯狂地甩动头颈。
这次，他看得真真切切，那可不是普通的红芒，也不是禁锢自己的多触怪物的眼睛。
忽远忽近变幻莫测的光芒核心，才是实体。
那是一橙一红两颗晶石！
“老天啊！”白龙心中一惊，腾然醒悟。那样子，不就是龙族守护多年的火种源核心吗？
火种源的核心，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龙族的深层记忆中，火种源核心与龙族诞生相关，也与创世的秘密有关。
“对了，一定是那个叫杜坦妮蒂蒂的女人，释放了王冠上的火种源核心……？”
“可，为什么有两颗？”
无数个念头一闪而逝，白龙顿感窒息，内心陷入强烈惶恐不安的情绪。
“不行！我还不能死！”
冷傲的目光闪过，白龙使出最大的力气，“吭哧”一口咬在巨触上，奋力撕扯着。
“咯嘣！！”
鲜血四溅，白龙的牙齿当场碎裂了。
本来他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做困兽之斗而已，这种近似于挠痒的攻击能咬得动触须才怪呢！
但与此同时，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挣脱了巨触的禁锢。
恐怖的力量消失了，黑暗的星辰，重新出现在他视野中。
眼前的红芒也消失了，被另一种更加诡异的形象所替代。一个背后有纯白的光团浮现，千丝万缕组成的荧光，如丝线般舞动着。
像某种深海的水母一样。
就是这些柔弱的丝线驱赶了巨触，并让它变得透明，很快消失在空中。
白光变成了一大团，犹如光雾一般，其中有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啊！是个女人！？”
760. 堕天使！
脱困的一瞬间，白龙震惊得合不拢嘴，几乎忘了身上的伤痛，扭转身体，张开巨翼，飞扑到最近的建筑物上。
不会看错的，那些丝线般的触须展开，如同长在背后的翅膀。
白光萦绕的躯体，还有那张蛊惑人心的女人面孔。
若隐若现的形象，竟与龙族记忆中的堕天使如此相像！
他喘着粗气，神经瞬间紧绷。
在龙族传说中，堕天使可是原神的死敌，是强悍的外来神明之一。
可是，这个堕天使为什么会救自己？
白龙心中涌起巨大的疑问，他匍匐在建筑物上大口喘息着，再次举目向空中望去。
答案很快就出现了，他看到在堕天使的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巨大的黑色球体，替代星辰充当了夜空的背景。
“那又是什么？”白龙无法淡定了。
球体表面，疯狂涌动着黑色煞气。除此之外，里面似乎还有些缥缈的东西，难以看透，无端变幻着形态。
正是这颗诡异的球体，让那些纯白丝线变得暗淡起来。
像是在吞噬白光？
黑煞的本体就是那些触须，此刻，无数巨触正从球体表面探出，痉挛扭曲，瞬间吞没了白芒。
“那就是死亡注视者的……本体吗？”白龙心头剧震。
“里面到底是什么？”
可惜白龙判断错了，实际上这颗球体，是阿蒙与圣阿加莎的灵魂纠缠在一起，形成的扭曲产物。
而那些触须，是阿蒙体内长出来的，他想要挣脱两颗晶石的禁锢之力。
那力量太恐怖了，阿蒙被压得痛苦不堪，难以抵挡。
一边在混沌空间挣扎，一边使出了全部能量想逃逃离。
但是，正因为杜坦妮蒂蒂的尸体在此，那是圣阿加莎的肉身凭灵体，所以球体被破现身，从维度交汇的能量缺口中浮现。
更离谱的是，白龙看到的那个纯白光芒的女人其实正是小武的灵魂。
鸟神像的眼睛发出光芒时，她已经失去意识。
“主人，是你吗？”
小武在通灵棱镜的力量面前颤抖着，完全身不由己。
她感觉周围一片冰冷漆黑，心中带着恐惧——那股能让阿蒙和圣阿加莎囚禁的力量，居然是鸟神像的眼睛发出的！
主人亲自给自己的护身符，怎么会自己动了起来？
那股力量像是电流过载一般，通过了她的躯体，击穿她的躯体，流向身后巨大的扭曲球体。
但不知为什么，她能感到主人熟悉的气息就在这里。
厚厚的乌云仿佛张开的巨口，从天空中压了下来，刹那间，一道紫色闪电划破夜空。
隐现！
电光火石间，白龙看到一个更加让他瞠目结舌的身影，神秘的黑影悬停在半空。
一个黑发舞动的人类，身形瘦削，他的脸看起来被浓浓夜色遮住了，隐约只有轮廓，就算龙族的超常视力也难以看清。
但下一秒，他的身体迸发出惊人能量，向着黑球冲锋。
恐怖的速度和能量，让白龙骇然不已。
像被异空间点燃的陨石，人影忽然浑身燃烧起来，流星般冲进了黑球内部。
一次、
二次……
五次……
九次……
整整九次！
黑发在燃烧，变为一道残影，瞬间从黑暗大球的另一端穿越。带着割裂时空的力量降临，空间顿时支离破碎。
短短的万分之一秒，无数巨触在冲击下断裂飞散，化为虚无的颗粒。
白龙从未见过这种恐怖手段，骇然张大了嘴巴。
那种超越常识的攻击，让他心头的震动无以复加。
那个身影的攻击频率令他眼花缭乱。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完完全全属于人类的灵魂，竟然成功地穿过亵渎神明的漆黑造物，并折返了回来。
连续九次——这也太疯狂了！
到底是谁？
震撼心魄的力量，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无法估量的危险。
白龙眼中，这股没有确定身形的毁灭力量，只存在于最深的混沌里，待在一切无垠宇宙的中央，翻滚冒泡，亵渎着一切神明——
就连龙族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却被一个人类轻易做到了。
数秒后，两道红芒再次现身。
这次，没有很快消失，而是向着那个黑发人形靠拢，闪着光隐没在脸上，似乎变成了他的双眼。
白龙神经紧绷，极力捕捉那个人形的动态，但却徒劳无功。
太快了，几乎眨眼间，那个人形就再次消失了。
如果说，那道人形身影是尘世神明，白龙也能理解，但为什么偏偏是个人类灵魂？
他是从哪里来的？
与火种源核心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龙脑袋里瞬间充满巨大疑问。
巨大黑色球体表面涌出狂暴煞气，迫于无形的压力，球体开始分裂、扭曲，白光重新从球体内显现。
先前看到的纯白灵魂又出现了，这次白龙看得更真切，是个面容说不出的精致的女性，有点像那个女帝。
球体内，所有黑煞化成的巨触仍不甘心，拼命挣扎。
它们扭曲着，想要抓住那个影子，吞噬一切。
仿佛那个人影，为白芒注入了极大力量，或者让巨触感到无从下手。
但一碰到白芒，就立刻逃避，消失在空气中。
红芒消失了，人影也不见了。
一切归于平静……
白龙仍在昂着头，注视天空，一动不动，像被脑中的疯狂所见石化了一样。
接着，一片天空、一缕微风、一道紫色的光芒进入了白龙的脑海。有神明、有灵魂、有意志；
美好与邪恶，以及可憎黑夜的尖叫，掠夺了它的猎物。黑球连同那个纯白的身影一起消失。
可怕的景象不断在白龙脑海里循环，像经历了一场梦境。他感觉自己正在穿过无知无觉的黑暗所组成的无尽虚空。
这时，奈佐德长老背着盖多特飞了过来，动作小心谨慎。他们只看到巨触袭击了白龙，而没有看到任何其它东西。
只有在巨触消失一段时间后，他们才敢靠近。
毁坏的宫殿冒出火光，看样子，大火开始蔓延了。火光中白龙的躯体在微微颤抖，神游天外。
“不可能……不可能……”奈佐德长老听到白龙口中念念有词。
他好像还没回过神来，低沉的声音喃喃道，“龙族侍奉原神……但那样子……可是原神的死敌啊……堕天使怎么会救我？这绝不可能！”
“刚才怎么回事儿？”
“我看到你身上的白光迸发，那些触手就突然消失了？”
761. 堕天使（二）
奈佐德长老谨慎地飞落下来，龙爪牢牢抓住宫殿的粗大柱子，一边留意着周围动静，一边询问道。
“我想不明白！”
白龙扭过头去瞅了瞅，强制恢复成人形的盖多特长老身受重伤，看起来已经昏迷不醒了。
“你说什么？”
“什么想不明白？”奈佐德问道。
“那个发着白芒的形态，还有背后无数的丝线，像是翅翼……是她……她救了我……”
“谁救了你？”
奈佐德长老一头雾水，盯着白龙的眼睛，看到他惊魂未定的样子，皱了皱眉。
“你没看到吗？”白龙喃喃道。
奈佐德摇头道，“那一瞬间，我只看到你被三条巨触缠上，然后身上爆发出强烈白光，没看到别的东西啊？”
“不，我真的看到了，那是堕天使的形象……她、她……”
“堕天使！”
奈佐德听到这个词，身躯猛然一震，沉声道：“你是说，堕天使救了你？”
“嗯。”
“不可能，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真的！”白龙使劲扑棱着巨大的头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那股激昂的情绪难以控制，片刻后说道，“你一定要信我……”
“你该不会是……”奈佐德越发不肯相信了。
“哦，对了！在她身后，我还看到一个巨大的球状物……”
“黑得就像没有星星的夜空一般……那些触手，就是从球状物里长出来的！”
白龙的语气尽可能的极大克制了，仍然难以掩饰激烈的心情。
“你是说，触须是从黑色的巨大球状物里长出来的？”奈佐德眯起眼睛，回想了一下，并没看到什么漆黑的球状物。
他一度怀疑，白龙是不是刚刚受到刺激，惊吓过度，以至于在胡言乱语。
“不管你信不信，”白龙的声音有些干涩，说道，“就发生在我被抓住的一刻，就在我眼前，我绝对没看错！”
“球状物？你认为那个球状物是什么？”奈佐德问道。
“我也不知道。”白龙扑棱着脑袋，颤声道，“也许……是高维度生命？”
“它们存在于另一个世界，那个球体本身存在的完全面貌，无法被窥见，我猜……它的本质，就像一群独立畸形怪物融合而成的团块。只是偶然在维度交会时出现。相信我，我没看错！”
“等等，你是说，那个球体高维度的怪物？”
“嗯。”
“那一刻，我的灵魂曾飞出体外，遥望群星之上，却不知道身在何方……那不是幻觉……”
白龙眼神中带着无比迷惘，仍在嘟囔着连他自己都不敢轻信的东西。
“我看到从未见过的东西，触须紧紧勒住脖子，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龙族有句古话说：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曾在哪儿，那你也不会知道将去哪儿……我觉得那是一个遥远的领先者，远超我们龙族的存在！”
“嘶——”奈佐德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发出气体压缩的特有声音。
他越发感到不可思议了。
白龙继续说着，“对了，还有两道红芒……之前你们也看到了吧？我认为，那是火种源的核心！
还有一个黑色长发的人类……冲向球体，速度极快，还有堕天使折断的翅膀……那些纯白的光，像丝线一样包围着她……”
“那些巨触是黑煞形成的！球体的表面涌动着黑煞……恐怖的力量——”
“停！别说了！” 奈佐德试图用低沉的声音打断他。
这家伙看到异象后准是疯了。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让我说下去！还有黑发人类的速度，太快了！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是他为堕天使注入了能量……”
“火种源核心变成他的眼睛……然后就……就那么消失了！”
白龙一股脑说了刚才看到的一切，前言不搭后语。像是生怕自己也被混乱思维扰乱，记不清那一刻看到的东西了。
“火种源核心变成他的眼睛？”
“停下！什么乱七八糟的……”奈佐德反而越听越迷。
他不住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白龙，甚至怀疑他在刚才的恐怖攻击中，精神受挫，丧失了理智。
“你的状态不太对，伤势怎么样？”奈佐德看着白龙身上的一道道伤口，那可不是普通伤。
“不，这跟伤势没关系！”白龙忽然提高嗓音。
“我知道我的状态不好，但如果你被那些触手当成球，拍来拍去，也一定会明白我说的那种感受！”
“不，你先别激动。我说的伤势，是指你的神志没受影响吧？”
“我的神志……”白龙愣了片刻，垂下头。
奈佐德知道，许多混沌造物的攻击会造成特殊伤害，可能导致某些精神属性消失。
对龙族来说，他们强悍的能力也不足以抵抗那种攻击：窒息、溺水、烧伤、雷击、瘫痪、石化、中毒或感染，某些形式的复合攻击可能导致身体变形、吞噬、老化、退化或即死……
当然，最可怕的，还是精神属性的攻击。
精神攻击是高级的攻击手段，能够让一切生物的理智陷入疯狂，丧失斗志，甚至自我意志。
“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你的胸中有风暴，知道吗？”奈佐德不想再听了，顿时腾空而起，猛地呼扇了一下巨大的翅翼，道：“我能感觉得到。”
“压抑住你的想法，运用自身的武器，别让它控制你的心智。我们是龙族，伟大原神的守护者！记住我的话。”
龙族长老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这番提醒让白龙重新冷静下来。
他眼神中瞬间恢复了刚毅之色。
“是的，你说得对，我们龙族是不可战胜的。”
白龙昂起头，回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意志力是龙族最强大的武器！”
“这就好了，不管怎么说，现在盖多特生命垂危，咱们先赶紧离开此地吧。”
“这里太危险了！”
奈佐德扇动翅膀，用低沉声音问道。“你还能飞吗？”
“恐怕……”
犹豫了片刻，白龙终于点了点头。
他努力活动了一下脖颈，忽然感到身体极度疲倦，坚韧的精神还在被强烈刺激着，脑海里那个形象挥之不去——
有件事，他没对奈佐德长老直接说。
762. 始作俑者
白龙感觉那个长发飘逸的黑影，很像龙族传说中的一个形象。
但他很清楚，这话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龙族对这些事一向讳莫如深，特别是关于上古超文明时代的事物。
仍秉持着无比敬畏之心，凡是涉及原神的一切，不说僵化、教条，也极少接受别的看法，更不可能更改。
所以，他要自己寻找答案。
黑暗大陆最高大的山脉间，冰封雪山的深处，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远古神庙。
他知道，这些远古神庙连接着诸多恐怖秘境，对龙族来说，早已不是秘密。情报显示，这里至少连接着星球的两个极点。
神庙与所有已知的建筑形式不同，里面存在只有龙族才能使用的通道，乃是龙族自诞生起就存在的圣地。
很多龙族也不清楚，那些圣地到底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它们是恐怖高维度世界的根源，与龙族禁地的神秘世界有关。
关联了无数超古代文明的遗迹，是远古众神遗留的创世密室。
龙族的神庙里还有一些精致的古老壁画，上面记载着诸多关于原神的信息。
每幅画都蕴含深奥玄秘，知识、星图、警语、和晦涩的数字，一般人是看不懂的。
虽然有龙族学者长期研究，但各种结论都有其理论和事实基础，也分为几个主要的学术流派，很长一段时间里众说纷纭。
所以就连龙族的长老们都各有其解释，并没有统一答案。
白龙总觉得这个黑影的形象，与壁画上的原神有些惊人的相似之处。
他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会让龙族学者们震惊，造成颠覆性的后果。
至于有多颠覆，他也难以预估。
所以白龙会将这个秘密暂时埋在心底，不会对其他人说太多。
“好吧，我会找到答案，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白龙嘟囔了一句。
管不了这么多了，回去后一定要再仔细看看。
想到这里，他甩了甩头，努力飞上空中。
这时，他才感觉身体像石头般，沉重无比。
每根骨头都像散了架，低头看去，巨大的伤口遍布全身，创伤此刻开始撕裂般的疼痛。
————
混沌的时空里，一个孤独身影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篱藩。
小武的感觉没错。
诸葛云确实通过灵力印记，触发了鸟神像的时空转换功能。在无数个错综复杂的空间节点里找到了小武，并通过她的意识，看到了阿蒙与圣阿加莎是如何被禁锢的。
凡事必有因果。
但诸葛云却惊奇发现，自己竟然是种下成因的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小武，把鸟神像交给她，并用灵力为其注入能量来到这个时代，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阿蒙和圣阿加莎也不会被鸟神像的能力囚禁，互相融合成巨大球体；
不会有古多斯被阿蒙附体；
也不会有阿蒙和圣阿加莎后来的脱困，用巨大的黑洞能量造成毁灭，湮灭实体世界；
更不会有达夫里推演出灵魂能量的算法，使得转生术在莉亚娜的体内继承……
总之，这一切后果竟是他自己造成的。
这个发现，让他一度感到无比困惑。
另一个发现是关于鸟神像的。
诸葛云感到整件事里，还缺少了关键一环，那就是：灵魂能量是如何被血脉之力影响的，为何鸟神像会自动对阿蒙和圣阿加莎施展禁锢之力呢？
诸葛云在一瞥间，看到了龙族的身影。
龙族？
诸葛云沉思起来。
虽然救下白龙并非他的本意，但自己总归是救了对方，让他摆脱了巨触的致死纠缠，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为了让小武摆脱困境，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出手了。
龙族对十三个人造神明的情况似乎很了解，他在考虑着如何找到这些秘密。
不管龙族人知道多少真实情况，他们显然不会平白拱手奉上秘密，诸葛云隐约感觉，那些秘宝的存在与他很有关系。
他们掌握的秘宝也许是用来控制鸟神像的？
那样的话，他就非要得到手不可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迟早……”
诸葛云心中暗想，没准在发现那十三个算法后，能完全增强自己的能力，自由掌控鸟神像。
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跟随小武的意识，寻找答案。
对于圣阿加莎口中，那十三个失败的人造神明，诸葛云猜测，它们一定是被狂暴能量影响，变成了灵魂扭曲的造物。
此刻，小武的意识在黑暗中呼唤自己，但诸葛云并不打算现身，他只想藏身于阴影，暗中窥探原委。
自身过多参与，会让时空变得更加混乱，他也无法看透迷雾背后的真相。
————
“嗯？这又是什么地方？”
时间的洪流在奔涌前进，推着小武的意识转换时空。五彩的炫光像是被吸进了无底深渊，无数的波纹遍布眼前。
她前方不再是空无一物的黑暗，而是出现道道光带。波纹在小武的面前开始拉伸扭曲，一切似乎都在变得柔软。
小武闭上眼睛，想要静一下，但感觉被炫光刺激，眼前全是那些流光溢彩的光线。
光芒终于消失了。
她睁开眼后，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小武感受了一下，已经不是身在杜坦妮蒂蒂的宫殿了，风仍在身边吹拂着，但空气的流动很慢。
这是种说不出的异样与真实并存，她却从未体验过。
“好诡异的地方，很深的山崖吗？”
她举目四望，只感觉此地的纵深广大，无法想象。
满眼尽是刀削斧凿的嶙峋乱石，黑色与深褐色相间的岩石，从各个方向延伸，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是光么？
小武又抬起头，看向微弱光线展现的地方。
那道天，仿佛裂开了一条细缝，透过怪石顶端照下来，犹如一线天，横亘在头顶。
她伫立片刻，一直盯着那道细缝，隐约能看到天上厚厚的云层在动。
“有云……？应该没错了，是群峰中的谷地吧。”
但小武逐渐适应了环境后，四处打量了一番，很快否决了刚刚的看法。
如果是山谷的话，这山未免也太高了点吧？
按照常识判断，那些云层简直高不可攀，山壁又是如此诡异，绝非在地面上看到的寻常景象。
这里一定是很深的地方，至少在地表以下。
“不一定是山谷，黑色的岩石像是熔岩凝固成的。”
763. 幽垠深渊
小武满腹疑惑，不能证明自己的猜测。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小黑点划过头顶，从一线天的另一端，遁入山谷间，瞬间消失在黑暗中，不见了。
“咦，那是什么鬼？”
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出现，小武心头一震。
直觉在潜意识里提醒她，一定要向着那个黑点消失的方向前进。
她已经逐渐习惯了遨游时空的感觉，意识无比清醒，也知道那些异象的提示，必然是有原因的。
“既来之则安之，跟上去看看。”
小武这样想着，心随意动，立刻飞了过去。
高速穿行了一会儿后，小武越发觉得，这个谷地的深度和宽度难以估计，也证实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这并不是山脉。
黑褐色的岩石猓露，仿佛无穷无尽，一眼看不到头。
如果从上方俯瞰，此地就像一条硕大无比的“刀痕”呈现在眼前。
更奇特的是，这里的石壁像被硬生生凿开的，连一棵植物都不长。
“好家伙，没有山壁会不长草的，果然不是普通山谷！”
“如果是山谷的话，这山脉也未免太巨大了吧……”小武心中暗想。
那么，自己到底身处何方？
“轰隆，轰隆，轰隆——”
耳边有些规律的声音响起，宏大而震撼。
小武闭上眼，仔细分辨了片刻，毫不犹豫地随着声音而行。
若不是故意放慢了速度，她本来可以转瞬即到的，但心里的沉重思考，反而让她不想那么快到达。
雷声！
而且是很大的雷声。
只不过因为距离相当遥远，在小武听来，就像是嘈杂的轰鸣。
这个时候，声音越来越大了，小武变得愈加谨慎起来。
很快，轰鸣声达到了一个峰值，忽然转为细腻混杂的音浪。
那是怎样的声浪啊！
简直像万马奔腾，冲击感官。
转过一个幽深的弧形岩壁后，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
她终于亲眼看到了声音的源头，旋即，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那是腥咸的海风狂暴掠过，水雾如同翻滚的巨浪，磅礴冲向下方漆黑的悬崖，至无底深渊中重新汇合。
水雾近的可怕，仿佛伸手可捞，雷鸣的声响，让小武对大自然的奇景敬畏万分。
小武抬头，很快意识到，那是海水从看不见的高度跌落后，才会造成的冲击，估计至少有数千米。
在这种高度生成的骇人景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难以相信。
海水从一线天倾泻，如白练般涌入，一眼看不到尽头。然后，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热量托举着，在半空中飞速旋转，溃散成水雾。
海水和谷地？
她心念一动，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没错了，这就是龙族所说的，黑暗大陆上的幽垠深渊。
这一地区的地壳，在坤廷族的造神运动释放出非自然的伟力下错位、断裂，整个区域出现抬升现象。
随后，地壳下面的地幔物质上升分流，产生巨大的张力。
正是在这种张力的作用之下，地壳发生大断裂，从而形成幽垠深渊。
由于抬升运动不断进行，地壳的断裂不断产生，地下熔岩不断的涌出，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形成了恐怖的 “大地之伤”。
深渊，显然要低于海平面。
整个海洋的水在这里被分割，汇聚成壮绝天地的奇观！
然后，在断裂地带咆哮，瞬间充满了大地裂隙。
实际上，见到骇人的瀑布之前，小武就听到酷似持续不断打雷的声音，原来是落差高达千米的瀑布！
尽管断裂在地表形成，但实际的板块断裂，却发生在几万米的海底深处。
也许，这道深渊在百万年后，才会被海水完全填满。
幽垠深渊有多长呢？
小武仔细回想了一下，据龙族所说，幽垠深渊深不见底，能分割黑暗大陆和姆大陆的边界，至少有数万公里。
幽垠深渊的宽度，按照她眼前所见，似乎看不到裂谷的边界。
但她推测，最窄的地方有几百米，最宽的地方，怎么也有数百公里了。
一路走来，裂谷两侧是陡峭的断崖，狰狞恐怖，熔断的痕迹随处可见。
“唔，是深渊魂魇爬出地表的所在！”
“这地方……就是坤廷族创造的十三个神明的最终归宿。”
小武心跳加速，惶惶不安道。
黑暗大陆与姆大陆原本也是连在一起的，是一块拥有光辉灿烂古代文明的土地。
这片土地下埋葬着无数秘密，被长久封印。
她感觉，这里就是鸟神像的意识指向之所，埋葬着主人想要知道的最终秘密。
如闷雷般咆哮的海水，打断了小武的思维。
她终于看到，那个小黑点再次出现，很快就在某个方向消失了。
尽管浓厚的水雾弥漫眼前，但对于不依靠视觉的小武来说，不是问题。
“那里有什么东西么？”
是能量汇聚！
小武看到深渊深处有些星星点点的东西，好像繁星坠落其中。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就飞过去。
穿过浓厚的咸腥海水和隆隆声，她看到了眼前古老遗迹的残骸。
这些遗迹建筑，就处在陡峭的山壁上，是用不同于附近岩石的石头建造的。
泛着诡异的青白色的光芒，像是自带能源一般，诡异无比。
星星点点的光芒，就是从上面发散出来的。
“太神奇了，石头里怎么会有能量聚集？”
最让小武震惊的是，遗迹外面虽有人工雕凿的痕迹，破败不堪，但宽广的洞口，延伸到岩壁内部几米后，就能看到崭新的建筑形式。
像是由黑色缟玛瑙制成，完全新建的东西，一尘不染。
按照时间推算，里面的建筑显然更古老。
但外部遗迹已经残破成那样了，只剩残骸，必然经过无数岁月的洗礼。
里面却这么新，完全不合逻辑呀。
小武猜测，就算用最锋利的剑刃划过，也不可能在其表面留下任何痕迹。
她惊奇地注意到，一个断裂的缝隙。
纯黑色，像水晶矿石一样透亮，切面光滑无比，看不出质地。但显示了裂隙两端的建筑，原本是一个整体。
断面上有非常严重的腐蚀和褪色迹象，好似在脓液中浸泡过一样。
称其为建筑也好，“东西”也罢，都让小武顿感迷惑不解。
“这不是人类所能建造的东西”——这是小武的第一个反应。
“这东西存在的年头，比外面的遗迹还要古老得多。”——这是小武的第二个反应。
“是什么力量，让如此坚固的东西断裂的呢？”
764. 以命立约，神明为证
小武无法想象自己从未见过的事情，此刻竭尽所能的思索使头脑发晕，复杂而毫无头绪的推测，也就此停滞不前。
看着眼前之物，就像审视前寒武纪地层的岩石，使她恍惚了片刻。
小武想起了那句话，“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此地的异象绝非天然，也绝非普通人能够办到，既像神庙，又像宫殿，没人能解答她的疑惑。
到底是什么，让这里充满未知的神迹呢？
如果小武没跟随诸葛云，见识过地下庞然大物的话，她一定会被这些看似神迹的东西，震颤得合不拢嘴。
在见识过那么多不可思议后，她不会这样了。
这与她熟知的任何神话体系都没有相似性，同时，建筑物的非凡材质和庞大的对称性，完全颠覆了“几何学”意义上的结构。
又怪异又可怕的东西，在它里面是什么样子？
小武知道，自己寻找的答案就在不远处。
心中忽然没来由地担忧起来。
“肯定不是这个时代留下的东西。”小武判断。
内部建筑带来的视觉冲击非常强烈，激起了她无穷的遐想，也引起她强烈的不安。
小武的意识如同幽灵游荡，顺着广阔、怪诞的通道，穿越遗迹，来到水晶矿脉一样的建筑内部。
巨型甬道深处，周围的线条越发诡异，她看到的光线也更为明亮。
这里的线条与外面有很大不同，从清晰明确到若隐若现。
从精确的直线过渡为弧线，从平面变为球面，甚至四壁的墙面也呈现出完美的弧度，像是用精密的工具量过一样。
每个球面的角度与大小，小武没有仔细算过。但是，任何人都能感受到这些造物是完全一样的，彷如复制品。
最后，四壁的线条消失了，每一段弧形都没有拼合的缝隙，与其它的一样，角度也没有任何误差，就像是用整块的晶体切割出来的。
“但愿这里有我想知道的答案。”小武盘算着。
在这有限的区域内，她感受到了阵阵冰冷。
空间里有种莫名的气味，让人情绪不由自主放松，紧绷感调节成平静状态。
如果说这只是种感觉，还不足以维信的话，那随后看到的东西就足以让她震惊不已。
她看到，一股无形之力将狂暴的水雾向上引流，犹如两个世界的分界线般，水雾在数米外就被完全隔绝了。
无论是天花板还是地板，连一颗露珠和水渍都看不见。
低沉厚重的雷声也被完全屏蔽了，听不到一丝杂音，周围显得阴森神秘。
静谧、安宁。
弧形的四壁荧光闪闪，圆润的线条比比皆是，似乎在随着小武的意识自动调节光线明暗。
如果小武是实体的话，此刻一定会觉得心旷神怡。简直不要太惬意了。
这些蜃景乍一看上去，充满了迷幻色彩，但任何有一定知识的人推敲后，又会觉得很合乎常理。
就是这种不真实的存在，让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极为空洞、孤寂，太静了！
周围的一切，简直是典雅与极致美学的糅合体，连光线中一尘不染，光洁明亮，早已脱离了人类审美的范畴。
如同还未钻木取火、茹毛饮血的原始部落，看到了流线型的超级跑车停在家门口一样。
小武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无比错愕、震惊！
她很快意识到，建筑物里的转折和起伏如此诡异，不是为行走而设计的，倒像是为了飞行而建。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小武继续前进，不停探索着周围。
实际上，产生这种感觉是很自然的。
因为，没有人会在如波浪般的地板上行走。这里的一切，也根本不是为双足直立的人类建造的。
或者再进一步说，这并不是人类所能建造的。
小武继续前进，她想看看，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还有那个不久前消失于此地的小黑点，到哪里去了？
如果她判断没错的话，也许那东西是个带翅的生物。
在这个未知的时代，小武见识了太多从未见过的生物。她能感受周围充满了神秘的波动，好像在与身体共鸣。
红芒闪烁了一下，这是熟悉的、有规律的感觉，不需要任何提示。
小武知道，这是鸟神像在震动了，鸟神像每次传递信息的方式都是这样，她下意识看了看前面。
“嗡——”
整个空间亮了起来，就好像从四面八方都透出暖暖的阳光，自然、亲切，让人心中无比受用。
在这样一个万古死寂、完全杳无人迹的遗迹里，贸然前行是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但小武不会担心这些，她只是个独立在荒凉死寂之地的意识。而且知道，主人给她的那个小雕像会一直守护她。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与其抗衡。
“近了，很近了……”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出现在脑海中。
她犹如被光线吸引而来的蛾子，仅凭本能行事。
眼前又是一阵柔光过后，整个时空都在三百六十度旋转。小武感到空间在变化。
这个令人敬畏的空间里，瞬间出现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她被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前一刻还空无一物的遗迹里，下一刻就出现了无数构造体。
这些东西有的庞大，有的弱小、纤细，有的形体复杂多变，杂乱不堪，有的又很整洁清爽。
不管哪一样，在小武看来，都是无比神异的。
因为，它们远远不是任何时代已知的存在，也不是她能够想象的东西。
有一点她很肯定，那就是：这些东西都与此地的风格融为一体，流线、圆润，充满神秘感，显然就是此地原生的造物。
在她看来，这些东西应该统统被称为“机械”。
“机械”对小武来说并不陌生。
从小就在荒野废墟长大的她，见识过前文明出土的诸多“机械”。
虽然已经没人懂得使用它们，但跟那种感觉差不多。
只是那些机械与此地的造物，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更加令人叹为观止。
这时，小武听到了声音，很小，是从某种设备上传出来的，嘈嘈切切，明显有人在说话。
“这里居然有人？”小武停住了一动，心头一怔。
765. 以命立誓，神明为证（二）
很快，她就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关于那个消失的小黑点是什么的问题。
一个带翼的生物。
她看了看周围，除了古怪的发光机械还是机械，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是什么人在说话？”
在某个方向上，她看到了密闭的圆形门，封锁了四通八达的出口，这些门宛如光栅做成，圆形曲面发出荧光，没有实体。
“声音是哪里传来的？”小武带着疑问，不断寻找着，最终抬起了头。
仔细聆听后发现，声音居然是从天花板上传出来的。
小武屏息凝神，听得不算很清晰。
一开始是颂念的声音，嗡嗡直响，仿佛有许多人在低吟浅唱——
“怜悯生命、怜悯土地……海洋和天空，因为在这块土地上……
自从生命第一次扭曲翻滚着，漫游在这颗星球那尚未冷却的地壳上之时……世界的中心地带，一直酣睡着一片超现实的荒园……
生命与死亡、时间与空间之间，已经缔结下了某种邪恶而又亵渎神明的盟约，我们向原神立誓，奉献自己……祈求救赎。”
吟唱的颂词艰涩难懂，韵律单调，小武只听了个大概，就眉头紧皱，一脸茫然。
随后，宣导誓词的喃喃声后，颂念结束。
一阵低沉的人声传来——
小武听到整齐的脚步声，似乎有许多人陆续退场，而后，传来对话声。
是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男人道：“你必须以命立誓，神明为证……”
“是，尊主在上，我以命立誓，原神明鉴。”
听到这个声音后，小武不由眯起眼睛，心中咯噔一下。
“你启动了晶石命轮，来到这里，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尊主，若非事出紧急，我是不会启动晶石命轮的。这是为了避免情报被劫……我把分析数据录到了一盘有生命的圆盘上。”
小武一边听一边思索着，晶石命轮难道是传送装置吗？
“就是这个磁盘吗？”
“是的。”
一阵无声之后，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里……还有这里……这几片数据覆盖的区域看来很大啊……这些研究有多少被验证过了？”
小武听出来了，这声音是那只白龙的。
他的声音太独特了，很有辨识度。
“原来那个小黑点是他啊。”小武终于明白了。
另一个声音是个女性，小武从未听过，不知道是谁。
“基础的算法都没问题，我验证过了。可能的面积大约有一半多吧……剩下的来不及再推算了……只能交给这里了。”女人回答道。
“为什么来不及？”白龙问道。
“因为我发现被人跟踪了，应该是武魂枢密院的爪牙……他们早前就潜入浑天仪密室，偷走了我两颗关键的晶石，所以数据继续放在那里很不安全。”
“哦，他们抢走了晶石？那里面的东西呢？”
“都是空的，我早就全部清空了。”
“唔，明白了……你只算出了一半吗？”
“是的，在几周前，我用浑天仪把资料全部记录在案……但我总感到有人暗中暌违着我。保险起见，所以才提前传了一部分到这里，剩下的录入圆盘中。”
沉默良久，白龙没有说话，似乎在查看手中的圆盘。
过了一会，低沉的声音才重新问道。
“可是，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我也不明白，但我知道他们一直在监视祭司姐妹会。前些日子，我发觉有人在圣堂盯梢，于是暗中派人排查了几天，却一无所获。”女人顿了顿道，“奇怪的是……有些秘密是我们内部才知道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内部有叛徒？”白龙抢先道。
女认沉吟半晌，不敢确定。
祭司姐妹会是她掌管的，如果组织内部出了叛徒，只能是她的失职。
最终，她还是开了口。
“我想……应该是吧，但还没等我查出来，他们就先下手了。”
“那么，除了被抢走的晶石外，还有什么其它东西丢失吗？”
“没有了，我保证数据都很安全。”女人的回答斩钉截铁，“我把数据分成十三个片段，每一段都加密保存。如果不重新拼合，得到正确指令前，是无法得知全部内容的。”
“十三个片段？”
“是的，因为我发现，在以往的研究里，我需要靠十三名大祭司分别解析秘密遗产。”
“那些能量节点每解析出一个，我就加密封锁。”女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近似于呢喃，“而且，只有在……所有这些节点的指向……”
“你说什么！？”白龙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节点的指向是深渊造物……？”
片刻后，他也压低了声音。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启动晶石命轮，选择到虚空圣殿来的第二个原因吧？只有这样才能继续解密。”
“是的，大人睿智！”
“不需要恭维我，只要遗产安全就好！”白龙话锋一转，沉声道，“但其余数据还未推算出来……”
“尊主，您不用担心，只要借助这里的设备，其余的数据很快就会破解，得到最终答案。”
听到这里，小武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
内心的怀疑变成现实，她推测出那个女性声音的主人是谁了——正是主人说过的，掌握了灵魂算法秘密的——达夫里导师。
但她没想到，达夫里居然与龙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照此推断，她就是龙族在人类世界里发展出的代理人之一。
而所谓的人类团体，祭司姐妹会，多半就是信仰原神的远古者们的前身组织。
可她为什么说，只有这里才能继续解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虚空圣殿？
难道，这里就是龙族口中的远古圣殿吗？
“但愿如此吧。”
“不过这里的设备……”白龙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算了，只要有基础算法，剩下的推演，我会帮你完成的，除了这里以外，还有其他地方能供我使用。”
“是的尊主，我相信……这应该不难办，因为基础算法是正确的，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达夫里导师，显然对自己的研究成果充满信心。
但看到白龙脸上隐隐有些不安，达夫里又问道：“尊主，您还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