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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馬猴烧酒     国祚永延txt下载     国祚永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零五章 无方子

    作为西川的顶尖豪派,不可能只有无方子一人撑门面。

    “林大哥,青城派当中可有其他高手?比如桃花谷除了外公还有舅舅一样,不可能只有无方子一人吧?”青炎为林家洛倒上一杯茶。

    “据我所知,青城派除了无方子,手下有两名高徒,此二人是一对双胞胎,要是二人联手想必并不逊色于你,却也达不到秦少主的境界,这点待你上山之后要勤加注意,尽量不要对上他们。”

    “这二人是修了玉清叠峦手?”

    林家洛接过茶碗笑道:“你当谁都有你这般资质和境遇,掌握八技的人绝不会将绝学轻易传至他人,但这对双胞胎也绝不可小觑。”

    见府兵缓缓消失在官道北方,二人扔下几枚铜板向着青城山走去。

    绕过山门,来到一处陡坡下,林家洛抬头说道:“就在这里吧,秦老家主的剑术自不必多言,我还听闻老家主的轻功也是登峰造极,今日便看看你传承到几分。”

    “班门弄斧而已,还望林大哥照顾些别太快。”青炎伸手道:“林大哥先请,我来断后。”

    林家洛也不矫情,单脚一点便负手向上掠去,不止潇洒至极并且写意非常。

    青炎心中佩服的同时也不敢落下太多,紧随其后。

    此处是前山的南部,坡度比其他几个方向更加陡峭,再加上青城派这个金字招牌,所以并无人巡视在此。

    二人各显神通,畅通无阻的向上掠去,期间林家洛暗自惊叹,青炎果然如自己所料,只凭这精妙的轻功,就可知晓秦老家主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假以时日其定会成为江湖上下一代的扛鼎之人。

    没过多久,坡度突然见缓,身前树木也变得稀薄,待看到头顶的陡坡建着一个凉亭,二人速度骤然加快随后落入其中。

    “不知此处算不算青城派腹地,要是有张地图就好了。”青炎落地后靠着木桩小心的观察四周。

    “无妨,你我只需寻找最气派的建筑即可,传闻无方子喜好奢华讲究排场,所以他平日里所处定是青城山最有气势的地方。”

    见四下无人,两人便贴着小径寻去,越是深入青城派腹地,见到的弟子就越多,二人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按理说,青城派应该早就知晓兑舵聚集人手准备攻山,可见到的所有人行事都是不紧不慢,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将心中想法说出来后,林家洛也是疑惑不解,“只有两点解释得通,一是青城派根本不惧兑舵的攻山,二便是其还不知晓兑舵的意图,可不管哪一点,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我现在是对这位无方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行到岔路,两人站在一颗参天古树的树杈上犯了难,青炎建议道:“不如咱们兵分两路?”

    “不可,要是我遇到无方子还好,如果你不幸对上他撑不过几个回合,这点时间我无法及时赶到。”林家洛毫不犹豫的拒绝。

    青炎也知这般行事十分凶险,可青城山占地极广,要是这般搜寻下去不知何时才能找到无方子,“林大哥,你看这两条路各不相同,西边这条宽大笔直气势不俗,右侧这条相比可就逊色了不少,刚才你也说无方子喜好奢华,不如我东你西你看如何?”

    “无需多言,你我一起走西边这条路。”说罢,林家洛向西穿梭。

    中感激林家洛担忧自己的同时,却也无奈叹了口气,随即跟着林家洛向西而去。

    这条路除了宽阔气派,长度也是不短,二人向西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脚步。

    “林大哥,你看那处楼阁中能不能有无方子?”青炎询问着,眼中却是盯着前方,感叹不已。

    只见前方的湖面上,修建着一处金碧辉煌的三层楼阁,青炎即使见识过太初宫的鬼斧神工,也不得不感叹远方建筑的瑰丽奢华。

    “去瞧瞧再说。”林家洛身如轻燕,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除了带动脚下几片树叶,毫无声响。

    而后青炎才真正知晓艺高人胆大的意思,只见林家洛如脱弦利箭向阁楼掠去,而其无视湖上的石桥,如履平地的踏在湖面之上。

    来不及惊叹,青炎捡起一截枯枝也是健步如飞奔去,待到湖边时枯枝向前用力一掷脚下用力一蹬,如大鹏展翅般飞跃湖面,当跃到湖中劲力已卸时,那枯枝刚好飞到脚下,不差毫厘的借力再次蹬出,随后稳稳的落在林家洛的身后。

    给了青炎一个赞许的眼神,林家洛身如灵猿攀到了阁楼之上,透着窗牖向内望去。

    “林大哥....”刚刚开口,青炎便被对方打断,顺着其手指向窗牖里看去,心中紧张起来。

    只见奢华的楼阁内部中间摆放着一把黄金打造的床榻,一名身穿道袍的老道士依靠其中,与跪在身前的两人说话。

    “阿大,兑舵最近有什么新动向?”

    “回禀掌门,昨日酉时之前兑舵已经集结了一万名好手,估计这几日便会控制不住率人攻山。”阿大恭敬道:“而且今日午时左右,山门东方不远处的官道上出现了南北巡视的府兵,人数着实不少。”

    “府兵?闻灵运是脑子坏掉了?竟然有胆量插手这件事,看来是金陵那边出的鬼主意。”

    青炎将几人的对话听个仔仔细细,那老道士的身份不言而喻。

    无方子!

    “弟子还得到一个消息,并肩王世子作为朝廷钦差在前日黄昏到达成都,昨日一早进了兑舵本部待了两个时辰,不知期间与姜荣达成了什么协议。”

    “并肩王世子,呵呵...”听到这个名字,无方子脸上冷笑连连,而眼中也闪烁着莫名的精光。

    “如此看来,这府兵并不是闻灵运的注意,应该是出自这位世子了。”无方子脸上恢复如常,“告诉所有弟子,如果兑舵攻山便按计划.....”

    说到此处,无方子突然收声随后缓缓从黄金床榻上坐起。

    “我青城派开山建派已来,历经三代掌门,传到贫道手中已是四代,这些年里无人敢擅闯青城山,没想到今日竟然这一来就是两位贵客。”

    青炎与林家洛不知是怎么露的马脚,后者小声道:“青炎,咱们既然泄露了行踪绝不能这样无功而返,一定要探明无方子的想法,他座下二人便是那对双胞胎,真要动起手来,你只需要与其周旋即可。”

    二人落到地上,大大方方从正门走了进去,仿佛根本不是置身于龙潭虎穴当中。

    无方子从二人进门开始出乎意料的没有在意林家洛,而是紧紧盯着落后一个身位的青炎,脸上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在下林家洛,见过掌门。”林家洛在对方十步之外站定,微微躬身。

    “原来是武绝林

    帮主大驾光临,你要是想领略青城风光,大可提前知会一声,贫道定会率所有弟子到山门相迎,又何必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事,实在是有**份。”无方子缓缓站起身来,视线落到林家洛的身上。

    “这段时日以来你我二派有些许争端,林某怕掌门没有吩咐手下弟子,擅自登山怕再起事端,这才出此下策。”

    无方子挥退两名爱徒,上前一步道:“能让林帮主莅临本派,即使是死上几名小小弟子又有何妨,既然你我已经相见,林帮主不如说说此行的目的?”

    “掌门果然痛快,林某此次前来只想知晓两件事。”

    “贫道洗耳恭听。”

    “第一,广汉郡刘庄主爱女死前是不是受贵派弟子玷污,第二,我帮这些时日身死的几名堂主与贵派有没有关系。”

    “第一,是;第二,不是。”

    听到回答,青炎与林家洛的心中都是松了一口气,后者开口道:“既然我帮几位堂主的死与贵派并无关系,那青竹帮也就没有再攻山的理由,可林某还是想提醒一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希望掌门能将沾污刘姑娘的弟子交给官府。”

    一阵狂放的大笑声打断了林家洛的话。

    “林帮主,且不说阿大临幸了那低贱女子是她的福分,就是你那几名堂主是我所杀又如何,贫道巴不得兑舵赶紧攻上山来!”无方子玩味的看着林家洛。

    “掌门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我帮堂主不是你所杀,又为何想让兑舵攻山?难道不知这般做后两派弟子会死伤无数?”林家洛实在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想知道为什么?那林帮主何不擒住贫道逼问?”

    林家洛正想再问,身后的青炎上前一步讥笑道:“没想到青城派作为西川巨派,掌门身怀八技之一,竟然如此不知羞耻,难道是上茅房的时候将脸皮一块拉出去了?”

    无方子得意的表情为之一顿,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犯了毛病。

    “怎么?难道连耳朵也拉出去了?真是世风日下啊,玷污了人家黄花闺女使其悬梁自尽,竟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说是她的福分,我真替外公和林大哥感到羞耻,竟然与你这个糟老头子齐名,也不知当年谁排的这八技,哦对了,七十年前排名的时候估计你这糟老头子还是个撒尿和泥的小屁孩儿。”

    这话一出口,不止无方子和其两名徒弟震惊当场,就连林家洛也是回首惊愕的看着青炎。

    “你要是死后还想留个好名声不想被芸芸众生唾弃,就麻溜将犯事的弟子交出来,还有别跟个老不死的故弄玄虚,你要愿意说就说,真当林大哥和我有这闲工夫听你逼逼?就你这德行去金陵东坊摆摊算命都有没有人愿意搭理你。”

    林家洛不由得拉了青炎一把,表情十分无奈,“我知你嫉恶如仇,也知无方子此番做法让人不耻,可你这般激怒他又怎能再套出话来。”

    青炎冷笑道:“林大哥你心中难道不明白,这老不死的根本就没想对你说任何事,即使你再自降身份也不会从他口中套出什么,又何必对他笑脸相迎。”

    林家洛也知晓青炎所言不差,可也万万没想到他会让无方子如此下不来台,接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

    “果然,果然冥冥之中自由注定。”无方子怒极反笑道:“本想放你一条生路,可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贫道了。”

第一零六章 双擒

    一个人的速度可以快到何种程度,青炎并不知道上限是多少,因为见识过外公一瞬九影的功夫,所以眼前的无方子速度再快,也并没有让青炎太过惊讶。

    宽大的袖袍化作道道虚影,待到青炎身前时被一只手所擎。

    “掌门,你我相斗并没有什么意义,不如还是将话放到明处吧。”林家洛语气不负之前的温和。

    “贫道已经言明,只要你能将贫道制住,便任你处置。”无方子脸上冷若冰霜,“阿大阿二,将那出言不逊的小子捉了,生死勿论!”

    林家洛没有回首,沉声道:“你速速下山,无需管我。”

    青炎当然不会就这般一走了之,“林大哥,你只需要对付这糟老头子便可,待你这边结束我已经将那对儿兄弟给收拾了。”

    但青炎还是急速退到楼阁之外,不想让林家洛分心照顾自己。阿大阿二听到命令后紧跟着青炎出了楼阁。

    “你二人谁是阿大?”

    左耳带着一只大耳环的阿大站了出来,“我是阿大,如果你不想遭受品肉之苦,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青炎站在石桥当中耻笑道:“你这狗贼也知晓皮肉之苦?那夜刘家庄当中怎么没有放过那刘姑娘一马?”

    “能被我看中临幸,是那女子的福分,我也没想到她这般刚烈,事后竟然悬梁自尽。”阿大语气十分淡漠,仿佛自己害死的只是一只蝼蚁。

    “真是什么有什么狗屁师傅就有什么狗屁徒弟。”青炎唾了一口,“来来来,你赶紧过来,让我将你这张畜生般的脸打个粉碎!”

    兄弟俩活动了下筋骨后,便冲向青炎。

    刚一照面,青炎便知晓了对方武功的路数,如林家洛之前所说的一样,青城派最擅掌法擒拿。

    躲过向肩膀抓来的一爪,青炎右手成掌劈向阿大的手腕,右膝上抬顶飞了阿二的出腿。

    见掌劲铺面,阿大心中一惊不敢硬接,向后灵敏的躲过这一手刀,“阿二,这小子武功不俗,结阵对付他。”

    “结阵?”

    青炎突然想起林家洛茶棚中的话,说此二人单个拎出来并不是自己的对手,可如果合力使出一种二人阵法,便会威力大增。

    后退一步,虽然嘴上尽是嘲讽直言,但心中不敢丝毫小瞧这二人。

    只见二人的站位并没有太多花哨,只是一前一后而已,当攻过来时却宛若一人。

    阿大率先出手,两臂横向展开如大鹏展翅,化作两道宽大的翅膀从外向内扣向青炎的双肩。

    脚下一点,青炎不清这阵法深浅,向后退去,可这时发现阿大的速度骤然加快,无需片刻便会抓到自己的琵琶骨。

    知晓是借了身后阿二的力,青炎也就不再躲闪,双手各结一指交叉点在了对方的双爪之中。

    本以为对方只是垂死挣扎,怎知那二指点在自己的双掌之中后,犹如被一根烧的火红的筷子狠狠戳了一下,如果只是皮肉上的感触还不算什么,可从劳宫穴传来一股凌冽的劲气,至三阳过少海,疼痛难忍。

    一击即中,青炎乘胜追击,一记鞭腿横向踢在了阿大脖子,身后阿二见此双臂保住自己哥哥的腰部疾步后退,卸下了大半劲力。

    好似想报复青炎这一记鞭腿,两兄弟从俱是

    从腰后抽出一根铜鞭。

    “本想着不用兵器欺负你们,但既然你二人不要脸,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说罢,青炎的袖口闪出一把湛蓝长剑,正是青鸾。

    每一次都受制于人,这让往日里在西川江湖横着走的兄弟俩恼恨不已,但面上依然是那淡漠的表情,也不知是不是儿时得了面瘫。

    见铜鞭来招势道锋锐,双鞭未到却已显声威,青炎当下以至柔剑招应对,并不硬接,青鸾剑一触吸附在铜鞭之上,将其引到别处。

    奈何双拳难敌四手,这兄弟二人不止武功不俗并且默契非常,青炎在将其中一人铜鞭引到别处寻隙出剑攻去,另一人便会欺身上前封住青鸾剑的路线。

    青炎边战边退,几人已战至石桥正中,左右并无躲闪之地,这对阿大阿二来说更是得利,二人脚步腾挪身体互相交错,顷刻间化出道道虚影。

    见此怪招,青炎却也反其道行之,收剑在背驻足不动并且双眼合闭,如老僧入定。

    阿大阿二见对方这般心中疑惑,但去势已成便也不再犹豫,二人收鞭单手成掌齐齐攻向青炎兄口,掌未到,劲气却扑面而来,可见二人这合力一招威力不俗。

    青炎虽然紧闭双眼,却也将二人的行动感知个通透,凭着莫问剑法自问可以化解二人招式,可青炎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想试试一个从未尝试过的方法。

    如果不以湛露寺的心法催动截江指,而是用霸道无匹的凌霄诀催动,会是如何?

    二掌已到身前,青炎双手各结剑指拇指微曲付于其上,当内力运至三星三火,双指齐出。

    两道劲气隔空激发而射,击向了阿大阿二的掌心。

    即使肉眼难辨,可阿大阿二都是感受到这两道劲气威猛绝伦,想要收掌已是不及,只能尽量将内力聚于掌心,勉做抵挡。

    有质无形的劲气犹如两条翻江倒海的苍龙,透过阿大阿二的掌心肆意搅动各处经脉,再说二人掌法乃是得无方子真传,练到极致收放自如,怎奈二人并没达到此等境界,手掌被青炎二指点到妙门,掌劲透而不出去而复返,这对二人更是雪上加霜。

    青炎收指吐气,暗自欣喜,没想到凌霄诀与截江指合二为一果然收到奇效,料想那铁梨山中的神秘人传了湛露寺截江指,那定然是以凌霄诀所催动,也许自己这招才真正算得上正宗的截江指。

    阿大阿二急速后退,可脚下步伐虚浮,脸上更是浮现出病态的潮红,是典型的经脉受损所致,二人实在想不到青炎小小年纪武功如此惊世骇俗。

    脚下一个踉跄,二人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地。

    “放心,你们还死不了,待林大哥料理了无方子, 由官府来治你二人的罪。”

    走下石桥向着楼阁而去,却发现门户突然大开,林家洛健步如飞来到青炎身边,毫不犹豫的挟上后者向远方掠去。

    耳边呼啸的狂风让青炎十分难受,可还是艰难的开口问道:“林大哥!里边发生了什么!”

    “无方子在楼阁中暗设了先天卦阵,在那阵中我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与其都可平手,如此僵持下去对我们极其不利,只能先下山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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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远离青城山五里之外时,

    天色已经渐暗,二人也不急于赶路,放缓速度并肩而行。

    “那先天卦阵到底是什么阵法?竟然让林大哥都束手无策。”

    “真正习得八技之人,并不会出现一人稳稳压过其他人的情况,胜负都在毫厘之间,当然你与秦少主不算在内。”林家洛缓缓道:“那先天卦阵并不是什么绝学,而是青城派祖师创下的阵法,只要与敌在阵中交手,便会多上几分胜算。”

    青炎沉吟片刻,轻声道:“林大哥觉得无方子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觉得十有**是真的,再加上交手之时对方说的话,可以判断他虽然明知被人利用却还是顺水推舟,准备与兑舵,或者说是青竹帮一较长短。”

    “这是为何?据我所知两派相安无事了好多年,此前也并无旧怨,无方子怎么就背下了这口黑锅?”

    林家洛摇头,“他并没有将所有责任揽在身上,且不说几名堂主不是他所杀,即使是,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兑舵攻山,他大可向天下江湖说是我青竹冤枉好人,自身只是自保而已。”

    “真要是如此,那无方子的用意也就水落石出了,借助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想要重创兑舵乃至青竹帮,只要攻上青城山便是入了他们的底盘,以其将青城山经营多年来判断,恐怕真有可能将兑舵的人一网打尽。”

    “而其真正的目的,便是要一统西川江湖,乃至于更大的野心。”青炎脸上冷笑。

    林家洛叹息道:“这也只是你我的猜测,其真实用意到底是什么,不亲口听无方子一五一十的讲出来并不能定下决论。”

    “可如果青竹帮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在西川乃至天下江湖中的声望必然是一落千丈,这样一来对无方子和幕后之人都是极其有利。”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逼迫无方子站出来说出实话,澄清几名堂主的死与青城派并无关系,只有这样才能再争取一些时间寻找幕后真凶,可要做到这点却是难上加难。”林家洛儒雅的面容显出丝丝焦虑。

    二人一时陷入沉思,在脑海中极力寻找着方法。

    回到兑舵本部,青炎在对方的盛情邀请下暂住府上,除了对于自身安全的考虑,更是能与林家洛在第一时间交换想法。

    次日午间,青炎与林家洛来到一处宽大的庭园,见姜荣正将一杆熟铜棍舞的虎虎生风。

    “林大哥,这便是姜舵主的定军伏虎棍?”

    “不错,听闻你得白翳亲传,他的那杆朱颜枪我也是多有耳闻。”林家洛接着道:“枪术棍法殊途同归,你观姜荣的棍法如何?”

    青炎观摩良久,“步伐沉健,动作朴实简洁,刚猛脆烈,不愧为上乘棍法。”

    “这定军伏虎棍是第二代兑舵舵主所创,年轻时想拜入湛露寺落发为僧,可湛露寺说其尘缘未净与佛无缘,但也准许他在湛露寺小住几日,那段时间老舵主除了站在殿外听经,其余时间皆在斋堂之中。”

    “难道这定军伏虎棍是在湛露寺所悟?”

    “不错,老舵主在斋堂打下手时,却从一名烧火老僧的身上悟到了这棍法的雏形,在下山加入青竹帮后,终其一生才将这门棍法完成,据说当年老舵主与其他舵主切磋时十中胜七八,可见这棍法的精妙。”

第一零七章 烧阁

    定军伏虎棍一共三十六路,合天罡之数,待整套棍法舞毕,姜荣身上已经泛出细汗。

    “姜某太过投入,竟没有发现帮主与殿下亲至,实在是罪过。”

    “无妨,一套棍法下来可感觉到疲惫?”林家洛后退一步:“如果还有余力,不如跟青炎切磋一番如何?”

    姜荣闻言眼神一亮,有些兴奋道:“姜某听闻殿下在金陵城外以两千骑兵大破四万贼寇,一手枪法是出神入化,要是真能与殿下切磋一番可谓是不枉此生。”

    “姜舵主谬赞了,当夜我只是率军夜袭,并没有与敌以堂堂之阵交锋。”青炎拱手道:“如果姜舵主看得起我这挫劣的枪法,切磋一番倒也无妨。”

    “既然如此,你二人便探一探对方手中真章,但切记点到为止,不要斗得兴起下手没了分寸。”林家洛退到廊中。

    没有选择铜铁所制的长棍,青炎选着了一把木棍站到庭园正中,林家洛见此暗自点头,姜荣的棍法大开大合刚猛至极,如果选择韧性更强的木棍属于上上之选。

    “殿下,姜某得罪了。”

    说罢,姜荣欺身上前一记横扫千军攻向青炎的腰盘,后者凌空而起木棍抽向姜荣的天灵盖,这一上一下、一来一往,周旋回转。

    每一次招架青炎都会将对方熟铜棍点向别处,卸去大半力道,可却也是手臂发麻虎口生疼。

    姜荣也是暗自惊叹,自己虽没有将定军伏虎棍练到极致可也是勤加修炼了几十年,没想到青炎武功当真是名副其实,看来祝九的话没有丝毫水分。

    念及此处,姜荣也不再保留,一扫一劈全身着力,熟铜棍被舞的比之前更胜一筹,并且势大力沉让青炎有些难以招架。

    见对方动了真格,青炎化棍为枪,将一身枪术施展开来,如穿梭然,虽无枪头却也频频扎向姜荣的各处骨节。

    你来我往又斗了几十回合,姜荣突然进步披身,安棒定膝使出一个有些怪异的起手式。青炎见其如此也不欺身向前而是急步后退。

    当快速退到廊下时,后跃蹬在了木柱之上,随即如脱弦利箭一般爆射而去。此招正是那日史战用出的史家枪绝招。

    见青炎已经飞到身前处,熟铜棍的棍哨诡异一摆,架住木棍后戳向对方的胸口。

    这一招汇集姜荣的一身精力,即使威力巨大却也能保证不伤青炎分毫。

    青炎借力收招脚踏熟铜棍,而后腰部一拧凌空旋转,将那日史战的绝招使的不差分毫,在正中熟铜棍的棍哨后,木棍寸寸碎裂断至半截,而熟铜棍却也被这股大力击而复返,棍头大力杵在地上,青石板应声而裂。

    落地之后青炎率先拱手:“姜舵主棍法出神入化,在下兵器已损甘拜下风。”

    姜荣站起身来笑道:“姜某只不过是在兵器上占了些许便宜,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你也不必谦虚,只要不是以命相拼,兵器损坏便如同败了,但青炎化棍为枪的枪术也是威猛绝伦,可见白翳的朱颜枪绝非浪得虚名。”林家洛宣布姜荣的胜出。

    “这也只是切磋殿下不擅长的棍法,不然定然是老祝的下场。”姜荣爽朗一笑:“但是能有这般结

    果,以后再见到老祝可就能好好吹嘘一番了。”

    几人来到正堂落座后,林家洛问道:“青城派可有新的动向?”

    “一切如常,只是其东方的官道上出现了许多府兵,据说是近日有朝廷大员路过。”姜荣有些疑惑的回答。

    “不妨事,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即便朝廷介入也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时,上官飞燕风尘仆仆的走进了进来,端起青炎身边的茶碗一饮而尽。

    林家洛与姜荣见此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飞燕,怎么赶的这般急,路上连水都没工夫喝?”青炎见其呛到赶紧上前拍了拍。

    上官飞燕一边咳嗽一边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青炎,后者接过后仔细观察起来,不明白这东西有何深意。

    “这是青城派的八卦穗!”姜荣一眼看出是何物,惊呼出声。

    “此物是你从刘家庄中得到的?”青炎十分惊讶。

    上官飞燕坐到椅子上答道:“不错,这正是在刘家庄的一处枯井中得到的,因风满楼中有记载青城派嫡系弟子的剑尾皆有这八卦穗,所以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林大哥,看来即使是青城派没有杀几名堂主,这屠庄也必然与其脱不了干系。”

    “还没问你,你与林帮主在青城派可有收获?”上官飞燕问出这几天心中的疑虑。

    随后青炎将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上官飞燕,后者听后冷笑道:“如果无方子真如你们所料,那野心可真不小,竟然想独霸西川江湖,他也不看看兑舵乃至是青竹帮岂是软柿子!”

    “青炎,我思虑一夜,觉得眼下也只有一条路可走。”

    “擒住无方子。”

    两人一说一答语气十分淡然,却将姜荣和上官飞燕惊个够呛。

    “我没听错吧?你与林帮主想生擒无方子逼他澄清?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对方怎么着也是身怀八技之一的无方子啊,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上官飞燕一脸不可置信。

    “别的方法也许以后会有,可眼下必须尽快让无方子向江湖澄清,青竹帮几名堂主的死与其并没有关系,只有这样,林帮主才能向外宣称会尽力缉拿凶手,这风波才算暂时平息。”

    “可你刚才也说,无方子只要站在先天卦阵当中就连林帮主也奈何不得,难道你要千里迢迢请秦老家主出山?”

    青炎莞尔道:“自然不会劳烦外公,江湖中人都知晓前日兑舵已经将人手集结完毕,即使外公他老人家赶来时间也来不及。”

    上官飞燕也知青炎说的有理,如果等到秦老家主赶到青城山最少也得需要二十日,这么长的时间兑舵依然没有攻山,青竹帮的江湖地位必然是一落千丈。

    “林大哥坦言说,只要无方子不站在先天卦阵中,有六成把握能擒住无方子,所以我们现在只要想出怎么让那糟老头子乌龟探头,走出那该死的楼阁即可。”

    见二人无法再劝,上官飞燕叹道:“想让他出来还不简单,一把火烧了那楼阁看他能不能坐得住。”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用火,飞燕你可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青炎一拍脑门有些

    懊恼。

    林家洛笑道:“也许你我都把精力放在无方子的玉清叠峦手上了,上官姑娘可谓是旁观者清。”

    “也别高兴的太早,那青城山上少说也有几千名弟子,如果无方子老不要脸在危机时刻召集帮众的话,你与林帮主可能招架得住?”上官飞燕说完火计,紧接着泼了一盆冷水。

    “所以由林大哥率先出手,我埋伏在暗处,待时机成熟奋力偷袭,胜算会大大增加。”青炎得意道:“我作为江湖上的无名小辈,即使是出手偷袭鼎鼎大名的无方子,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能将偷袭这般大言不惭的说出来,青炎没有一丝羞愧,这让上官飞燕无奈的同时也暗自担心。

    “姜荣,让手下弟兄多购火石,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成都中必然有青城派的耳目。”林家洛下达命令。

    林家洛口中的火石便是后世的白磷,敲碎成末后可谓是杀人放火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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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说什么也不让我同去!”

    “飞燕啊,这又不是儿戏,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侯爷还不得把我活剥了。”

    晚间,一处水潭边,两人互不妥协。

    “真以为我的武功平平无奇?就是与你说的阿大阿二对上,我也保证将其败于刀下。”上官飞燕想让青炎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身手上佳。

    “知晓你厉害,可那阿大阿二已经被我损了经脉不是短时间可以恢复的,再说又不是对付这些阿猫阿狗,对付的可是八技之一的无方子啊,即使是我也得暂避锋芒只求一击即中。”青炎试图让其知晓这次行动的凶险。

    “赵青炎!你是不是说什么也不同意!”

    “飞燕呐,要是别的事也就罢了,可我真不能将你置于陷境。”

    “好!我现在就去青城山下,大喊并肩王世子要放火烧山!”说罢,上官飞燕一甩衣袖快步向外走去。

    一听这话青炎哪敢任她这般离去,情急之下握住了对方玉手,献媚道:“这又是何必,有什么事你我商量着来,我相信无论何事只要坐下来谈总会有好结果。”

    上官飞燕的手被其抓住,娇躯一颤,步子是无路如何也迈不出去。

    “你先把手松开。”

    “哪敢松开您的手啊,你与灵儿性格相似俱是胆色齐天的侠女,真要让您去了那青城山,我和林帮主的计划可就是付之东流。”青炎妥协道:“不如这样,你在青城山下帮我和林大哥照看马匹,要是逃下山时没了马匹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感受青炎手掌传来的温度,上官飞燕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青炎见此大喜过望,心中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还不将爪子拿开?”

    “嗯?噢噢,一时情急,一时情急。”青炎火速松开了上官飞燕的玉手,挠着头一脸尴尬。

    “要是无事,我便回去休息了。”上官飞燕如脱困的小兔子般疾步向外走去,待走到廊中时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也早些歇息,明日对你来说凶险非常,可别因为犯困误了大事。”

第一零八章 南事

    金华殿中,坐在九龙椅上的灵帝脸色阴沉,扫视着文武百官。

    “岭南王发八百里快马告急,南邑国有准备发兵扣关的迹象,朕对其镇守天南多年一直信任有加,也相信他此次依然会御敌于镇南关之外。”

    “但信中说宁、玉二州去年大旱颗粒无收,无战事时边军可以屯田,可战时却无法保证士卒每日两餐,南邑国看准这个时机才倾全国之力准备发兵北上,岭南王想让朝拨些银子以购军粮算是情理之中。”

    灵帝说到此已经是勃然大怒:“可朕怎能料到我南赵泱泱大国竟然拿不出银子?潘宁,你是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你来告诉告诉朕,这银子可是凭空飞了?”

    潘宁属于朝中一品大员,自然站在文臣第一列,当见灵帝动了真火赶紧双膝跪地,连连磕头。

    “你要是能磕出银子来,朕便准你磕到死,如果不能,就给朕好好解释解释。”

    “陛下!臣蒙受隆恩掌管户部,往日里不敢有一丝懈怠,时至今日国库空虚也实属无奈。”

    “哦?那你倒说来听听,如果今日你不给朕,不给镇守天南的岭南王一个交代,你便自缚去玉州祭旗吧。”

    潘宁赶紧打起精神道:“陛下,三年之前我南赵国库虽然不能说充盈,但户部也有些底气,可与北燕打了两年多的淮南大战一下子就把国底儿给掏空的差不多,而后山越叛乱,整编龙骧虎卫二营更是将最后的银子用尽了。”

    不敢与灵帝对视,潘宁将头死死的抵在金砖之上,心中却是五味陈杂,暗想这些话只不过是明面上而已,户部的银子在这现年当中可是有近一半流入到沛王的手中,以支撑他维持沛王党的经久不衰。

    如果没有沛王吸着户部的血,国库最少还可以再支撑一次淮南大战,可自从赵艮伏诛,沛王不止没有收敛,暗地里卷走的银子竟然一次比一次多,虽然早已料到会有今天,可没想到来的这般快,南邑国怎么就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北上。

    “你的意思是,户部在战时拿不出银子,你这个尚书并没有什么责任?”

    “臣不敢!请陛下宽限些时日,臣一定挤出银子不让岭南王有后顾之忧。”

    “还没等你挤出个屁来,岭南王手下的十万边军就已经饿死了!”

    灵帝的低吼在金华殿中回荡许久,就连池中的锦鲤好似也感受到天子之怒,再也不敢欢快的跳出池水。

    “这金华殿中站着几百人,难道没有一人可出良策?”

    赵一咬牙便上前一步,灵帝见此脸色缓和不少,“儿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回禀父皇,儿臣却有一策,但也伴随着些许凶险。”

    “儿但说无妨。”

    赵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父皇,就算潘大人筹得银子最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玉州地处西南路途遥远不说,其间崇山峻岭更是无数,所以就像父皇说的,时间已经是来不及。”

    “吴王,父皇不是让你重复之前说的话,而是问你有没有良策,你要是想哗众取宠也得看看场合吧?”沛王见不得其出风头,第一时间站出讥讽。

    “益州!从益州调集粮饷南下玉州,可解燃眉之急。”

    灵帝闻言沉默不语,思考着此计是否可行。

    “益州自七国时代便有天府之国美誉,沃野千里良田无数,是天然的大粮仓,而且过了宁州便是玉州,只有一州之隔较之金陵省下了大半路程,如果一

    切顺利的话,应该在南邑集结完兵力到达镇南关前便能将粮饷送达。”

    “但儿臣之前已经言明,此番做法伴随着凶险,益州本是作为秦武军团的粮仓,如果将存粮抽调大半后再遇西凉南下,益州的存粮便不会支撑太久,所以这件事一定要从快从隐,做到不露风声又要迅捷十足。”

    萧首辅上前一步道:“臣认为吴王殿下的计策在当下最是稳妥,在益州调粮饷南下后,潘大人也要尽快筹备银子运往益州填补空洞,如此才能保证南北无忧。”

    “首辅所言极是,可即使派钦差前往益州传达圣旨也需要些时日,如果耽搁了玉州那面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儿臣建议,无需钦差前往,只需派一位精力充沛不怕劳苦的人走水路前往益州,要保证最快的速度将旨意传达给并肩王世子,让其统筹督办即可。”

    满朝文武只有极少数人知晓青炎在西川的真正目的,所以即使是沛王党人也觉得这是一条妙计,如果派一位文官前往,那路途上的琐事定然不少。

    沛王听到这白捡的功劳要落到那可恨的世子手中,便要上前阻挠,可对上自己父皇阴沉的眼神,不由得心中发虚退了回来。

    难道是父皇发现了自己吞了户部银子?

    灵帝将眼光重新投到赵身上,问道:“儿认为何人可以前往益州?”

    “虎卫营都尉史战,春猎时二营校验想必父皇对他印象深刻,凭其旺盛的精力定然不惧奔波劳顿,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旨意送到并肩王世子手中。”赵朗声道:“待世子南下之后,也可助岭南王抗击南邑扬我国威,乃是一举两得之法。”

    “儿,你亲去虎卫营令史战即刻前往益州,将旨意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并肩王世子手中,命其统筹督办,待击退南邑再返回金陵。”

    “儿臣遵旨。”

    “潘宁,限你一个月之内筹备好银子发往益州填补漏洞,如果这次再让朕失望,你这户部尚书不当也罢,发配崖州看海去吧。”

    “臣遵旨!”潘宁连连磕头,心中着实感激灵帝给的戴罪立功的机会。

    “退朝。”

    三桥湖,虎卫营驻地。

    赵第一次来到自己好兄弟的军营中,望着众多操练的士卒,嘴角不由得泛起温暖的笑意。

    坐在大帐,将灵帝旨意告知白翳与史战,“这便是陛下的旨意,史都尉,岭南王的十万边军可就指望你了啊,你要是晕船或者不慎掉入江中,后果不用多说了吧。”

    史战当听到这个旨意后早已是兴奋的摩拳擦掌,“殿下放心,卑职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益州,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没想到这等好事殿下能想到卑职,嘿嘿嘿.....”

    “史都尉,你从本部挑选五十人,一炷香后即刻出发前往渡口不得有误。”

    史战大声应是,迫不及待的走出大帐,心中盘算着本部两千名士卒,常言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五十人还真不太好选。

    白翳起身拱手道:“殿下请放心,史战虽然年轻,但行事颇有怀化大将军的风范,定不负众望。”

    赵感慨道:“自然不必担心,我担心的是青炎啊,我为他谋得这差事的良苦用心,可要好好把握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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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州,成都兑舵本部。

    “你别将它们包裹的太紧,这里三层外三层

    的到时候可不好点燃啊。”

    “你懂什么,这火石最是易燃,你要是在上山前便不小心将它们触碰到了火种,并肩王府的唯一香火可就成烤鸡了,到时候还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二人坐在八角亭中因为火石该怎么包裹已经争执了许久。

    “年少的锦绣年华啊。”林家洛与姜荣站在远处望着争执的二人,俱是个羡慕不已。

    “帮主,也不知怎的,我突然想续弦了。”姜荣摸着后脑笑道。

    “早该如此,你虽然年纪不小,可万一生个大胖小子,你们姜家的香火算是续上了。”

    “帮主您还真信我的胡言乱语,自从她走了之后,我的心也便随她去了。”

    林家洛也知晓当年的往事,微微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帮主,真的不用我与你们同行?”

    “不必担心,我与青炎二人登山便可。”

    这时,青炎与上官飞燕二人走了过来,见前者脸上无奈的表情,林家洛调侃道:“怎么瞧你哭丧个脸?”

    “还不是飞燕她愣是将火石裹的跟巨大的粽子似的。”青炎抬首望天连连摇头。

    “人家上官姑娘这是为你安全着想,以你手中火石的量,别说是那楼阁,就是这烧了这兑舵本部也是绰绰有余,你着实应该谢谢人家。”

    上官飞燕闻言得意道:“还是林帮主明事理,你就老老实实的背着吧,火折子切记要放在怀中,可别图省事与火石放在一起,记住了么?”

    “记住了记住了,小鸟就是小鸟,这叽叽喳喳也不累。”

    “哎!你再说一遍!”

    林家洛上前打着圆场,“你二人也不要闹别扭了,现在趁着时间还早,咱们好好休息一番养精蓄锐,酉时出发。”

    上官飞燕这才松开青炎的手臂,“林帮主,风满楼会协助咱们撤离青城山,免去后顾之忧。”

    “有风满楼协助,可谓如虎添翼。”林家洛问道:“那上官姑娘在山下可是只有你自己看管马匹?”

    “林帮主不必担心,风满楼会有人手协助与我,只需您与青炎平安归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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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渐渐远离的渡口,史战回过身来朗声道:“弟兄们!可知我们这次前往何地?”

    “益州!”

    “去见何人?”

    “世子爷!”

    史战知晓不在征战之时,虎卫营中将士都习惯将其称为世子爷,所以也见怪不怪。

    “吴王殿下在陛下面前为咱们虎卫营谋得这个差事,是因为与世子爷的关系,还有念及与虎卫营的交情。”史战语气渐渐激昂,“不出意外,咱们会随世子南下玉州,协助岭南王爷。”

    “虽然咱们人数极少,可都是我部的精锐,我部的精锐那自然是虎卫营的精锐,你们说自己是不是?”

    五十名士卒咱在官船的甲板上大声应是,这让一干水兵与舵手不明所以。

    “即使是一人,也代表着虎卫营的脸面,代表虎卫营的精气神儿,到时候你们谁要是丢了虎卫营的脸,可别怪本都尉回京翻脸不认人!”

    众士卒心中俱是意气风发,也许虎卫营成军以来的真正第一战,真会落到自己的手中。

第一零九章 神仙打架

    青城山脊,两道黑影在树间急速穿梭,只有偶尔刮落的树叶,昭示着二人的速度有多快。

    已过亥时,途中除了星星散散的帮派弟子,一路上可谓畅通无阻。

    “林大哥,你说这无方子现在会在那楼阁当中么?”

    “我二人之前已经打草惊蛇,说句自夸的话,那日我与无方子第一次交手,虽然都没有拼尽全力,但他应该知晓武功略逊一筹,如果不想被我擒住,在先天卦阵中以逸待劳才是稳妥之策。”

    望着湖中心奢华的三层楼阁,二人不再犹豫。

    待小心翼翼的来到湖中心,青炎摘下后背上的包裹警惕的望着四周,这时林家洛拍拍青炎的肩膀,示意不要拖延尽快行动。

    青炎会意,将包裹露出一个拇指大的口子,将火石沿着楼阁缓缓洒下,当耗费极大的精力小心翼翼的攀到楼阁顶部时,对着下方的林家洛打了一个手势。

    深吸一口气,林家洛打开火折扔向前方。

    在火石的助燃下,木质楼阁的一层顷刻间被火海包围,看样子无需多久就会烧到二层。

    青炎趴在顶部紧张的观察着,在之前的计划中二人都觉得湖中心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的地方,虽然潜入水中并无不可,但想抓住时机一击即中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二人都认为只有埋伏在楼阁的顶部才可以出其不意,无方子绝对想不到被熊熊烈火燃烧的楼阁之上会埋伏着青炎。

    片刻之后,无方子缓缓走了出来。

    “没想到成名于江湖几十年的武绝林帮主,当真是喜欢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无方子冷笑道:“你当真以为没了先天卦阵,贫道就怕了你不成?”

    “林某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如果掌门能随林某下山向江湖澄清,这楼阁林某定当十倍赔之。”

    “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不顺水推舟一统西川武林,只怕青城派的列祖列宗都不会答应。”

    “既然如此,那林某只能得罪了。”

    话音未落,林家洛化作一道虚影来到无方子身前,青炎楼阁上看的心中一凛,林家洛的身法果然不弱于自己的外公。

    林家洛出拳圆中有方,阴阳相成,暗藏天地阴阳、速度看似缓慢又无雷霆之势,可逼得无方子连连后退。

    “这便是青竹四象拳?看来也不过如此。”无方子脚下腾移,随意的踏出三步。

    只见其道袍无风自鼓,宽大的袖口犹如无数面旌旗挥动,其隐藏在袖中的双手速度更是奇快,青炎仅凭肉眼根本看不清无方子哪怕一次出手,只觉得其招式变化繁复、精微奥妙。

    玉清叠峦手!

    盘旋飞舞,冷若御风。

    林家洛见对方动了真章,四象拳已经难以招架,不由得向后急退而去,站到石桥的桥头。

    “林帮主难道还不让贫道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大梦遨天?”

    望着已经窜到二层的烈火,林家洛知晓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便左脚尖在身前划过一个半圆,而后身体随之缓缓旋转,待绕了一个圈后身体向左倾斜,右腿搭左膝,左手撑上首,倾斜出十分怪异的角度。

    “悠悠生死卷风帘,九华天上梦魂年。”

    一段诗句从林家洛口中缓缓道出,语气慵懒至极。

    无方子见其摆出这般怪异的招式,心中疑惑的同时却也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备,凭借大梦遨天摘得的武绝威名,绝不能以

    等闲视之。

    道道掌影再次袭去,无方子准备探一探这大梦遨天的深浅。

    林家洛不似见招拆招,而是身体左右腾挪飘逸至极,但楼阁之上的青炎震惊的却是林家洛左脚根本没有离开原地半步!

    并且其躲闪的动作看似缓慢,可愣是没被无方子击中哪怕一掌。

    大梦遨天!

    青炎的目光紧紧被其吸引。

    “好一个大梦遨天,就看你能躲到几时!”

    话音刚落,无方子不止掌影重重,更是围绕着林家洛化作十几道虚影,根本辨别不出哪个是真身,所有虚影毫无死角的攻向林家洛,看此情形根本无处躲闪。

    林家洛后发先至,腰间一拧看似随意的出了几拳,但就是这平平无奇的拳路,竟然都对上了无方子的掌影。但青炎看得仔细,林家洛的招式含蓄内敛缓慢至极、可那是因为速度快到极致的错觉,其出拳连绵不断,劲力刚猛,正与玉清叠峦手的阴柔形成鲜明对比。

    双反就这般你来我往,在石桥前过了不知几招,让青炎看的是眼花缭乱频频称奇,端的是神仙打架。

    这时,火苗已经窜到了第三层,青炎已经感受到热浪扑面,但还是控制气息一动不动,紧紧盯着战局。

    越看越心惊,那无方子的玉清叠峦手真如林家洛之前所述,斗到极致如千手万掌攻势排山倒海,而林家洛的大梦遨天更是不遑多让,身法去时躲影来若翻江,时慢似老牛,时如狂如颠,拳掌指腿无一不用。

    而无方子越是出手越是急迫,无论自己从何路攻去,所有招式皆被一一化解,虽然表面上旗鼓相当,可多年积淀的傲然心境还是起了一丝波澜。

    林家洛抓住对方刹那愣神的机会,双掌齐出,一道有质无形的强大劲气击向无方子,后者虽反应及时可已无法躲闪,只能调运内力出掌相迎。

    一道金鸣之声震得青炎双耳发麻,而且以下方二人为中心,湖面向外起了阵阵涟漪,可见二人的内力达到何种恐怖的程度。

    “青炎!”

    楼阁在烈火中犹如妖艳的红莲,而那莲顶之上的青炎好似天外飞仙,急速落向横飞在半空中的无方子。

    青炎早已将体内凌霄诀运到极致,就在落下的一刹那,右手已然结指凌空击向无方子的膻中,霸道无匹的劲气破指而出。

    这道劲气快若奔雷,无方子即使是注意到上方的青炎却也躲闪不及这道劲气,当其准确无误的击在自己的谭中穴后,横飞的身体如被一柄重锤砸倒在地。

    谭中穴在胸口正中,两乳连线之中点,属八脉之一的任脉,击中后,内气漫散,心慌意乱,严重时神志不清,全身麻痹,即使无方子内力浑厚如海,可青炎这倾尽全力的截江指击在其谭中穴,还是让其出现短暂的麻痹。

    林家洛在击飞无方子之后就已经抬步向前,随着后者中招重重落地,急速出指封住其道道气门。

    青炎这时也落到了地面,扛起昏迷的无方子就向外奔去,因为青城派的弟子已经注意到此处起火,湖对岸已经不下百人向此处冲来。

    “你只管向前不要回头,我会护你周全!”

    林家洛急速向前冲向石桥上的青城派弟子,而青炎也是使出浑身解数跟在林家洛身后。

    只听惨叫声落水声不绝于耳,不用仔细瞧便知林家洛已入无人之境,就连无方子都被败于手中何况几百名普通弟子。

    几吸之

    间已经冲出石桥,二人奔到林中跃上树枝,就这样消失在一干弟子的眼中。

    “掌门被虏,阿二你即刻召集弟子走近路下山,定要将他们截住!”阿大已经手脚冰凉,如果自己的师傅真就这样落入对方的手中,那青城派五十年内再无机会一统西川武林。

    凭借青炎与林家洛的轻功身法,不用刻意隐藏行踪的话无需太久便会到达山下。

    上官飞燕与谷雨都尉霍辰站在青城山南不远处的密林当中,紧张的望着山门处的骚乱。

    “看来殿下与林帮主是得手了。”

    “得不得手无所谓,怎么这二人还不下山,真是急死个人!”

    上官飞燕正焦急的望着南处山下,突然见到两个黑点急速向这边靠近。

    “来了!赶紧将马绳解开!”

    当青炎与林家洛赶到密林中时,也不多言翻身上马向着东方的官道疾驰而去,就看是青城派的弟子先截住还是青炎一行人的马快。

    阿二已经召集大量弟子冲出山门,根根火把照的山门内外亮如白昼。

    “他们在那!”

    不知是谁大声提醒,阿二不顾经脉受损的疼痛,抄出铜鞭率先奔去。

    “都给我上!”

    青炎几人见对方想在必经之路拦住去路,俱是狂甩马鞭将速度提到极致,可奈何对方速度稍快一筹,已经有几十人拔出佩剑拦在前方。

    上官飞燕娇声喝到:“继续向前。”说罢,便与霍辰从怀中掏出几枚圆状物体,如天女散花扔向前方。

    ‘砰’ ‘砰’ ‘砰’‘砰’

    一股股浓烟顷刻间蔓延四周,青炎几人捂着口鼻速度依然不减,而青城派弟子一时间慌乱异常。

    待反应过来时,青炎几人已经冲出了百丈之远。

    “给我追!追不到就杀向兑舵要人!”阿大这时带着大队人马赶到自己弟弟的身边。

    当兄弟俩领着千多名弟子追到官道旁时,不由得放缓了脚步,只见官道南北已经布满府兵,背靠着官道严阵以待。

    “吾乃益州府兵校尉郑也,朝廷钦差即将途径此处,知尔等为青城派弟子所以不予追究,倘若再向前一步皆按聚众谋反论处!”

    郑也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沉声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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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成都古老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

    青炎一行人刚好到此,在门侯的护送下,终于算是平安的回到兑舵本部。

    将昏迷的无方子五花大绑的交给姜荣后,各自松了一口气。

    “林大哥,虽然做了详细的谋划,可现在真将身怀八技之一的无方子擒获,我到现在还不太敢相信。”青炎心有余悸的说道。

    “如果没有你,只凭我的大梦遨天就算有可能击败无方子,却也万万不可能擒到他,说到底还是靠你的截江指。”林家洛眼中尽是赞赏之意。

    “林大哥可别再捧我了,如果没有大梦遨天,就算让我戳无方子百次千次也根本奈何他不得。”

    林家洛摆了摆手笑道:“我听闻截江指虽然是至刚至阳,可刚才观你出手的威势除了刚阳之外,更是霸道至极,难道是传言有误?”

第一一零章 格局

    林家洛一语中的,凭其独到的眼光窥破青炎的截江指与天启四神僧大有所别。

    “恩师圆寂之前嘱咐过我,待寻得恰当时机登上普陀山去见大师伯。”青炎信口胡捏,“而后大师伯力排众议将截江指传了我这名俗家弟子,也许是因为身份并没有传我截江指的精髓,导致我只得其型不得其真,现在我所会的截江指无非是野路子而已。”

    林家洛当然不会因为其三言两语便信以为真,当时青炎截江指所激发出的劲力虽不似湛露寺的佛门正力,但较之传言中天启四神僧的截江指不遑多让,但林家洛也只是出于好奇开口询问,见青炎左顾言它所以便笑笑不再多说。

    “别管是正宗还是野路子,你助林帮主擒住无方子那便是好功夫。”上官飞燕怕青炎没面子便想给他一个台阶。

    “话说回来,咱们现在已经擒住无方子,但青城派的长老弟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咱么应该早做打算。”青炎向上官飞燕报以微笑,随即问向林家洛。

    “待无方子醒后,便要逼其站出来向江湖澄清我青竹几名堂主的死跟他并无关系。”

    上官飞燕担心道:“如果他拒不妥协可怎么办?又不能真杀了他吧?”

    “飞燕你错了,林大哥让无方子站出来只是为了两个帮派化干戈为玉帛,解了青竹帮的困境。”青炎冷笑道:“但这是在擒到他之前,现在鼎鼎大名的无方子落到咱们手中,我料定他巴不得这么做。”

    心中思索一阵,上官飞燕恍然大悟道:“现在无方子落到咱们手中,主动权自然也是捏在了林帮主的手里,如果无方子配合也就罢了,倘若拒不配合林帮主大可将计就计向江湖说已经擒到了罪魁祸首!”

    “不错,林大哥是不想两个帮派从此变为世仇,一直留作一线,所以林大哥不用多做口舌,待无方子醒来后给他一个台阶下,他自然会主动向江湖澄清所有的事。”

    林家洛叹息道:“只希望无方子能识时务,不然我真不想走到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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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北郊,一座偌大的庄园中。

    一名浑身黑袍头戴兜帽的男子站在花园之中,望着身前的假石不言不语。

    这时,当初在周家村外跟踪青炎的男子从廊外走了进来。

    “禀报纣绝天王,刚刚得到消息,青城派掌门无方子被林家洛所擒,现在正关在成都兑舵本部。”男子单膝跪地语气十分恭敬。

    “哦?消息可否属实?”

    “回禀天王,以上的消息确凿,但传言并肩王世子协助林家洛才将无方子擒住,就不知是真是假了。”

    纣绝天王轻声笑道:“单凭林家洛也许有可能胜过无方子,但绝不可能将对方擒获,八技中人各个都是怪物,如果有那世子埋伏在暗处待二人激战正酣出手偷袭,整件事也就说得通了。”

    又问道:“青城派的人难道就看着自己的掌门被人虏了去?”

    “回禀天王,昨夜林家洛掳走无方子后,其两名嫡系弟子率千多名帮众下山截击,可这几日官道之旁已经布满府兵,青城派中人只能无功而返。”

    “不管江湖势力如何庞大,终究

    只是一个组织,自然不敢与朝廷相抗衡。”

    男子抬首问道:“天王,我等之后该如何行事?”

    纣绝天王轻轻叹息,“无方子落到对方手中,也就代表这局部的杀局已经被并肩王世子与林家洛给破了,我等还没有实力能硬闯兑舵抢人。”

    “属下斗胆问上一句,难道天王想这般放弃?”

    “不放弃又如何,现在青竹帮已经翻过身来,不论是逼迫无方子澄清或是将计就计,都是林家洛一人说了算。”纣绝天王语气有些无奈:“没想到这位并肩王世子几番坏了我等好事,看来真是冥冥之中的宿敌啊。”

    “只要天王下令,属下定会将他的人头献上!”

    “你啊,还是不清楚这位世子的能耐,如果我所料不差,八大神技之中他已得到两技,而且我还怀疑他本身会一门不弱于八技的顶尖武学,再加上背靠朝廷,绝不可能轻易被暗杀。”

    说完,纣绝天王向花园深处魂环走去,留下那名男子跪在原地。

    “只希望皇主不会怪罪我办事不利便好。”纣绝天王的声音已经若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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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兑舵,关押无方子的院中。

    怕驶过惊涛骇浪最后阴沟翻船,林家洛还是将无方子的各处气门再仔仔细细的处理一遍,这才将他唤醒。

    无方子缓缓睁开双眼后,并没有表现出剧烈的挣扎,他靠在窗牖处冷冷的注视着眼前二人。

    “怎么着?瞧您这眼神好似不太服输啊?”青炎一脸玩味的问道。

    “只以为你会些三脚猫功夫和秦穆的莫问剑,没想到你竟然连那帮秃驴的截江指都学会了,真是好机缘!”

    “你要是不想光着屁股被仍在大街上,本世子还是劝你把嘴巴上的屎好好舔一舔,要是再口出狂言侮辱本世子的师伯师叔,本世子便说到做到。”青炎本想着给对方几分薄面,没想到无方子如此不识抬举。

    无方子冷哼一声看向旁边的林家洛,也不再出言不逊,可见其对青炎所说的后果还是十分忌惮。

    “无方子,你也算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并且年长林某不少,怎么就不知晓以和为贵的道理?”林家洛接过话来。

    “八技之中不分高下,强弱的只是持有八技的人,此次败于你二人之手贫道自知技不如人,但你也不用出言挤兑讥讽。”

    林家洛缓缓道:“知你有野心想一统西川武林,所以才将计就计等着兑舵攻山再将其一网打尽,可你就真的甘愿被人所利用?也许利用你之人的身份势力你都不知晓。”

    “知不知晓又如何,你我都身怀八技,也都是一派之主,但凭什么青竹帮的一个分舵便可在西川与我等齐名?江湖中人谈起西川江湖从来都是将青城派与兑舵放在一起,他姜荣有什么资格与贫道平起平坐,兑舵又有什么资格与青城派平起平坐?”

    青炎忍不住开口道:“无方子,你也是活了六七十岁的人了,这江湖势力是如何形成今日的格局,你不会不知晓吧?”

    无方子闻言沉默不语,心中自然知晓青炎话中的含义。

    江湖,这个名字不知是从何时传下

    何人所创,什么是江湖?人即是江湖。什么是江湖?恩怨即是江湖。江湖是美丽的,在深夜的竹林独自挥舞着刻着自己名字的剑,像风一样潇洒。江湖是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师友至爱殒命黄沙,为报仇双手染血。

    江湖是仗剑天涯,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它如同脱去了恶人身上的枷锁一般,它同样也解放了狭义之士思想的束缚,当或善或恶的江湖中人三五成群,拉帮结伙,也就成了帮派组织。

    至赵国七百年前一统山河之后,也有过对江湖世界的试探性管制,奈何七国时代侠风已成,潇洒不羁的江湖中人快意恩仇了几百年,又怎能因朝廷的几句话便收刀入鞘归隐山林,所以每当赵国有意向整治江湖时,都会遭到疯狂的抗拒。

    当两个胡人氏族南下中原时,都是聪明的没有为难这些江湖中人,而是极力拉拢许下重利,试图把这些人收为己用,有的人经不住诱惑归顺,自然也就有人自持华夏血脉不屑与异族为伍,所以那个年代有许许多多的江湖中人与那些世家大族一起衣冠南渡。

    南赵的开国皇帝赵峥文韬武略,当然知晓这些江湖人不受约束难以管制,所以放出话来,说只要不谋逆,朝廷与江湖可以共存。这一句话可谓将被打压几百年的江湖世界彻底给点燃。

    当时形成了有趣的一幕,赵峥在外东征西讨的同时,江湖帮派也是互相攻伐抢夺地盘,一时间是腥风血雨白骨累累。待天下三个国家建立完毕,南北的江湖格局也慢慢趋于稳定,也就是现在江湖格局的雏形。

    国家稳定下来形成秩序,江湖门派自然也收敛许多,再也不复动辄千人的厮杀,而青城派这些年中能成为西川巨派,除了七十年前突然现世的玉清叠峦手,还有就是先代掌门打下的基业。

    念及此处,无方子开口道:“成王败寇多说无益,贫道知晓林帮主的意思,会站出来澄清所有的事。”

    “在此之前还有一事,几日前刘家庄被屠,是不是青城派所为?”林家洛语气沉重。

    “贫道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但此事确不是青城派所为。”

    青炎冷笑道:“这话不对吧?咱们可是在刘家庄拾到你青城派嫡系弟子才配有的八卦穗,你如何解释?”

    “既然能布下这等死局将两个帮派玩弄于鼓掌,小小的嫁祸手段还不是轻而易举?”无方子的话让青炎陷入沉思。

    “这话我二人暂且相信,现在只要你能向江湖澄清把所有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林某保证无人会知晓你被我二人所擒,而且因为这件事伤了你两名徒弟又烧了你的楼阁,这一来二去咱们互不相欠你看如何?”

    无方子表情淡漠缓缓点头,“此番事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可别忘了你那宝贝徒弟,害了人姑娘性命,这债终归是要偿的。”

    “你别欺人太甚!那不过是一名低贱女子罢了,死就死了,大不了让阿大给她修个大大的墓园子!”

    “本世子今天还把话放着了,你要是不把那个狗贼交给官府,本世子现在就向外宣称八技之一,青城派掌门被囚禁在兑舵,你要觉得划算你就这么干!”

第一一一章 四象

    林家洛见二人争执,并没有出言打圆场,知晓青炎的话并没有错,自己一直秉承着八大帮规,自然同意青炎的话。

    “好!这次算你占了上风,咱们来日方长。”

    “你以为本世子怕你不成?你要有胆就去金陵找本世子,真当你青城派的招牌可以唬到并肩王府?”

    无方子脸色恢复如初,但眼中藏着深深的怨毒,“你放心,贫道与你们并肩王府的缘分,绝不会到此为止。”

    “只怕你没有几年阳寿,没有太多的时间咯。”青炎仰天长笑缓缓走了出去。

    上官飞燕一直站在院中等待,见青炎走出来便上前问道:“如何了?无方子可妥协?”

    “当然服软了,最多也只是撂下几句狠话而已,不痛不痒。”

    “如此便好,这样一来便解决了西川江湖的危机,许多条性命也无需枉死了。”

    青炎坐在石凳上,话锋一转道:“海面已风平浪静,可海底却还是暗流涌动,无方子并不知晓背后是谁布下了此局,如果不将这幕后之人揪出来,定然还会祸乱江湖,这次我们破了其阴谋,可下一次下下次还有没有这等运气,便不得而知了。”

    “风满楼在知晓事件真相后,一直极力搜寻线索,相信早晚会揪到幕后之人的尾巴,到时候再将对方一网打尽永绝后患。”上官飞燕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幕后势力已经在第一时间得到擒住无方子的消息,也许他们现在已经撤离了西川。”青炎淡淡道:“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再浮出水面。”

    上官飞燕问道:“那你准备何日回京交差?”

    “虽然判断他们已经撤离西川或者潜伏下来,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飞燕你通知风满楼继续寻找线索,倘若十日过后还是一无所获,我们便返回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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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近一个月前传出兑舵几名堂主身死青城山后,天下江湖人士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西川大地,每个人都料定必有一场腥风血雨。

    而后传出姜荣发出几十年没有动用过的青竹令,将兑舵所有高手全部聚集在成都城外,俗话说看热闹的总是不嫌事大,所有观望的江湖中人都是期待接下来的两强交手。

    可谁知没等到兑舵攻山的消息,却等来了无方子澄清于江湖,其在成都最大的酒楼当中宴请大量西川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侠客,言明自己近日以来一直闭关,待功成出关后竟然得知有人在背后栽赃陷害,而后痛斥这幕后之人,誓要与青竹帮联手擒住对方才可解心头只恨。

    此消息一出,也代表着西川江湖危机尘埃落定,观望的人只能背地里摇头叹息。

    但一些消息灵通之辈还是对无方子的话心存疑虑,如果真要是如此,那夜传出青城派弟子齐齐杀向成都的消息又代表着什么?

    无方子在事后第一时间回到了青城山,不愿在成都停留片刻,林家洛自然不会出言挽留,此刻正与青炎坐在锦江边悠闲的垂钓,十分惬意。

    “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林家洛头戴斗笠,微笑的望着江面。

    “这是说的哪里话,于公于私我都应该义无反顾的帮助青竹帮,何况我与林大哥你相交甚欢,所以就不用了再夸我了,不然我真的会骄傲。”青炎躺在郁郁葱葱的草地上,斗笠盖着头。

    “你之前说走水路到风陵峡时遇到了水鬼凿船,这些人是何人所派,你心中可有计较?”

    青炎叹息道:“说来惭愧,无论是风陵峡的水鬼,杀几名堂主的人,屠刘家庄的人我都是毫无头绪,虽然明面上解决了西川危机,但我心中了然,这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找不到线索,那你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

    “林大哥可曾听说过皇主?”

    林家洛思寻片刻缓缓摇头道:“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是人的名字还是组织的名字?”

    “我也不知晓,但自从樊宁城外的竹林开始,皇主这个名字一直围绕在我的周围。”青炎又问道:“那极乐丹这个名字林大哥总会知晓吧,这东西十有**是皇主所创。”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也有所耳闻,据说极乐丹是由毒中高手所制,功效是可以让服下之人经脉短时间内扩大,使其爆发出平日里两三倍的实力,但功效虽强却是剧毒之物,无论服用之人的武功有多么高强,少则一炷香多则半个时辰定会经脉寸断七窍流血而亡。”

    听到毒,青炎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漏下的一个线索。

    “林大哥,天下至毒的名字可是斓公?”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也不敢自称为最强,所以到底谁是天下至毒也不好说,但明面上斓公确实是毒中至尊。”

    青炎快速坐起问道:“那林大哥知不知晓天下有几只斓公?都在什么人手中?”

    “据传闻斓公为一雌一雄,只此两条,雌的不知道在哪位高人的手中,但雄的我还真知道些线索。”望着青炎焦急的眼神,林家洛不再卖关子,“离人谷四使之一的气使,十五年前我得到消息雄斓公被他所得。”

    “离人谷?太阴合荒的离人谷?”

    “不错,除了谷主的太阴合荒,其座下还有酒色财气四使,各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实力犹在青城派之上,但这个帮派近二十年来却一改常态低调行事,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人看到离人谷的人了。”

    青炎这时想起剑三时,离人谷的才使上台试剑过,叫什么名字一时也想不起来,但对方看起来平平无奇不像是武功高强的样子,随后问向林家洛。

    “在江湖中,如果没有傲视群雄的实力,锋芒太盛便是大忌,那日也只是试剑而已并不需要展露什么高强武艺,再加上离人谷一直行事低调,受你轻视也算正常。”

    青炎沉声道:“看来离人谷有一半的几率是害死尊师的凶手了,择日定要闯它一闯。”

    这时,林家洛手腕一抖甩回鱼竿,一条肥大的鲫鱼脱水而出,“青炎,看来咱们今晚有鱼汤喝咯。”

    见青炎并没有回答而是陷入沉思,林家洛笑道:“你我接触时日虽然极短,但我也将你视为真正的朋友,所以有一句话还是不得不讲。”

    “林大哥但说无妨。”

    “如果没达到秦老家主的七分实力,千万别闯离人谷,不然你们并肩王府的香

    火可就要断了。”

    听到这话,青炎心中一惊,“这离人谷当真如此恐怖?必须要有外公的七分能耐才能闯一闯?”

    “对秦老家主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于你来讲那就是如此,离人谷除了太阴合荒和酒色财气,暗地里高手数不胜数,并且谷中密布迷阵,其间大阵套小阵,小阵围大阵,沼泽火洞陷阱机关无数,你说它恐怖恐怖?”

    看青炎陷入沉默,林家洛劝到:“所以你现在无需硬闯离人谷,要我说你不如先打听打听雌斓在何人手中,待武功大成之后如果还没有打探到,再闯离人谷也不迟。”

    “唉,也只能先这样了,早知如此的话当初在桃花谷就不该偷懒。”青炎重新躺倒在草地,无奈的望着天上的云朵。

    “也不知道你是到底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以你的武功同龄人中恐怕再无敌手,难道你真要向秦老家主那般才满足?”林家洛不由得莞尔,“你可知晓天下人尊我为武绝多半是我出手比秦老家主多,不然的话哪能轮得到我。”

    “我也知晓外公十分厉害,厉害的不像是凡人,但让我最在意的是,我根本不知晓外公的真正实力到达什么地步,也许我看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林家洛感慨道:“所以要我说,秦老家主才配得上武绝的称号,如果今生有幸与他老人家过上几招,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林大哥又何必妄自菲薄,那夜真正见识到大梦遨天神功,我认为并不比莫问剑法差,如果林大哥日后真有机会与外公切磋,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哦?正好这里四下无人,你倒是说说大梦遨天是个怎样的功夫?”

    青炎嘿嘿一笑使了一个鲤鱼打挺,退到林家洛两丈之外,随即身体倾斜摆出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当倾斜到一定角度后控制不住平衡,扑倒在地。

    而林家洛见此眼前一亮,嘴上却笑骂道:“你小子不止偷学青竹帮的神功,竟然还敢在本帮主面前使出来,也不知你的胆子是不是比天还大。”

    “林大哥不用吓唬我,我只不过是摆出了这起手式而已,只得其型不得其真,做做样子罢了。”

    “那你还想怎么着,用不用我把大梦遨天的心法告诉你?”林家洛无奈道:“没想到你小子的资质好到这种程度,看来以后得在你面前最好少出几招了。”

    青炎坐回林家洛的身边笑道:“别说是大梦遨天,林大哥你随便耍上几招都会让我受益匪浅,要不您把那四象拳再打上几招?”

    “四象拳虽比不上大梦遨天,但也是青竹帮的顶尖武学,你小子眼光倒是毒辣的很。”

    “林大哥又何必见外,我怎么说也算是青竹帮的自己人,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您说是吧?”青炎自然不敢打大梦遨天的主意,但是那四象拳还是想争取一下,万一要是成功了呢?

    “学四象拳并无不可,但这拳法并不是谁都可以学,所以你必须满足一个前提条件。”

    有门!

    青炎赶紧问道:“是什么条件?”

    “只要你一日身处朝堂,便要竭尽所能为青竹帮周旋,不可让朝廷染指青竹帮,如果你能做到,我不光打上一整套四象拳,心法也可以一并传授。”

第一一二章 虎卫至

    在遇到林家洛之后,青炎一直被其儒雅随和的性格所折服,总觉得越是接触越是惬意,但其身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即使再平易近人也绝不是泛泛之辈。

    所以此时听到林家洛的条件,青炎心中不由得想起灵帝之前的交代,让自己竭尽全力拉拢青竹帮,使其为朝廷所用。

    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心中虽暗自叹息,但青炎还是重重点头道:“林大哥放心,只要青竹帮不犯上作乱,我发誓身在朝堂一日,定会为青竹帮尽力周旋。”

    青炎这么说自然是心中有底,因灵帝之前说过拉拢为主,最不济也要保证青竹帮安分守己,所以与林家洛所说的条件并不冲突。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如若食言,死为孤鬼!”

    二人击掌为言后,林家洛笑意渐浓后退三步,“四象拳乃是青竹帮初代帮主所创,历代帮主改良,虽不及八大神技却也威力不俗,今日传你拳路心法,日后切莫传至他人,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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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兑舵本部。

    青炎自回来后便像是捡到几万两银子似的,笑容满面乐开了花。

    “我说你是不是被林帮主点了笑穴?这回来也有小半柱香了吧,能不能揉一揉你那乐得僵硬的脸?”上官飞燕虽然不清楚发生何事,却还是十分鄙夷的说道。

    “飞燕呐,这次我可是捡到宝了啊,嘿嘿嘿.....”

    “行行行,我替你开心行了吧,如果有闲暇还望你能大方一些让我瞻仰一下所谓的大宝贝,可以不?”

    “好说,好说,嘿嘿....”

    上官飞燕见其像个失了智的傻小子般,也不由得莞尔一笑。

    “殿下!殿下在不在!”姜荣的声音从堂外传了进来,语气十分焦急。

    青炎快步迎上,使劲揉了揉脸庞问道:“姜舵主怎的如此焦急,难道是找到了幕后真凶?”

    “殿下误会了,是有人登府说是殿下虎卫营的将士,此时正在府门外等候,可姜某怎么劝他也不进来,殿下赶紧去看看吧。”

    “虎卫营来到了成都?难道是金陵出事了?”青炎再不犹豫,向着府门快速奔去。

    待来到大门外见到是何人后,心中一沉,“史战,你不在虎卫营中怎么跑到成都来了,可是金陵有恙?”

    史战单膝跪地恭敬道:“卑职拜见世子殿下!”

    “这里没有外人你就无需多礼了,赶紧说说怎么回事。”青炎扶起史战语气沉重。

    史战摇了摇头,随后将朝廷的旨意一字不落的禀报给青炎,后者知晓是何事后重重松了一口气。

    “你可真是把我吓到了,我还以为是金陵有恙或者是赵出事了。”青炎抹了一把冷汗又道,“行了,咱们先进去再说。”

    坐到正堂当中,史战有些如坐针毡,表情十分不自然。

    “你别跟火烧屁股似的,让你坐着你就好好坐着。”青炎笑道:“五十名弟兄可安顿好了?”

    “殿下放心,卑职并没有率人进城,而是将他们安排在城南十里处,但殿下如有吩咐,会第一时间入城,还有卑职将殿下的墨雪也带了过来。”史战站起身来恭敬道。

    “也不知你这吊儿郎当的样是如何调教出这等优秀将领的。”上官飞燕摇

    头叹息。

    青炎赶紧接过话来,“算上岭南王的信使加上你前来成都的时间,南邑国准备发兵北上的消息已经快十五日了吧?”

    “殿下神机妙算,所以卑职怕耽搁朝廷重事一路上并没有停歇片刻。”说罢,史战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铺在桌案上。

    “南邑国的都城在九真郡,出了九真郡的平原地带便是禁山山脉,即使他们十五日前已经集结好人马北上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镇南关,也许到现在还在禁山中行军也说不定。”

    史战沉声道:“卑职方才先去刺史府禀报了闻大人,让其派快马到玉州通知岭南王,希望岭南王发往金陵的战报再另加一分送到殿下手中,这样可以尽快得知岭南的最新消息。”

    “做的不错,那我们现在要做的事便十分明确了。”青炎看向身旁,“飞燕,你在成都再待上几日,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你便东反金陵,替我向陛下交差。”

    上官飞燕虽然知晓兹事体大,青炎是临危受命南下玉州,但心中却也知晓岭南除了十万边军,可还有一个美丽的少女。

    “飞燕?飞燕?”见对方没有回答,青炎不由得又唤了几声。

    “知晓了,你南下岭南要注意安危,这次你只不过是负责运粮协助岭南王爷,可别傻乎乎的逞英雄。”

    青炎从话中听出浓浓的关心之意,笑道:“你难道不知,只要我当运粮官那可是妥妥的福将,咱们陛下可是看准了这点啊。”

    “我听闻南邑人虽身材矮小,可凶悍程度不弱于胡人,而且刚才史都尉也说了,对方此次出兵的人马不下于十万人,远不是之前叛军可比,你切莫大意,将粮草交到岭南王爷手中后就少抛头露脸。”上官飞燕见青炎无所谓的样子气急道。

    “如果岭南王爷用不到我,我自然不会反客为主冲杀在前,老老实实的看着岭南王爷大发神威就好。”

    “要真如你所说,我回金陵后也能给老太君与灵儿一个交代了。”

    成都,刺史府。

    “闻大人,本世子需要你三日之内将粮草运至犍为郡,并且调集三千府兵押运粮草随本世子南下岭南,能否做到?”

    “殿下,三日时间是否短了点,沦江粮仓离犍为郡倒是不远,但粮草数目恐怕不足以支撑岭南王爷的十万边军,所以稳妥起见下官还要调集锦江粮仓的存粮,如果能给下官五日时间,定会将一切准备完毕。”

    青炎笑道:“闻大人,本世子虽第一次来益州,却也知晓闻大人是我南赵最为擅长漕运的人才,这些年里供给秦武军团没有出过一次披露,这三日时间别人嫌短算是情有可原,可闻大人你这么说就有些妄自菲薄了吧?”

    听到年轻世子这般夸赞自己,心中虽然欣喜可面上还是有些为难道:“殿下,如果真只有三日时间,下官着实不敢保证能不能准备完毕,但下官定会竭尽所能,您看如何?”

    “八成,三日之后的卯时,闻大人必须准备所需粮草的八成,这是最低的标准不能再少了。”青炎站起身道:“其余粮草待准备完毕后可随后南下,但五日之内必须出发。”

    闻灵运也站起身拱手道:“殿下放心,下官定然不负期望。”

    青炎这时走到闻灵运的身边,附耳不知对其说些什么,后者听的是连连点头,口中小声附和。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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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城南十里亭。

    青炎望着眼前送行的二人,举起手中酒碗。

    “林大哥,姜舵主,本想着与你们二位在多聚几日,怎料陛下突然降旨,所谓兵贵神速,我现在必须尽快赶往犍为郡督办粮草,待日后咱们定还有相聚之时。”

    “殿下,你此行要多多保重,虽然听闻过殿下万军擒将的事迹,可姜某还是托大提醒一下,江湖不比疆场,可是凶险得很,殿下此行定要保重。”

    林家洛也提醒道:“姜荣说的不错,那南邑人发兵十万北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但我也知晓你身体里流淌着将星血液,免不了与贼寇较量一番,我这做大哥的只希望你平安归来。”

    “两位大哥的话,小弟谨记于心不敢忘却,咱们干了这碗酒,也希望二位也要多加珍重。”

    “珍重!”

    “珍重!”

    出了十里亭翻身上马,青炎突然想起一事向着亭中林家洛喊道:“林大哥!飞燕她虽然是风满楼的小满都尉,但其年少莽撞,这几日在成都就多多拜托你了,待她返回金陵最好派些人手护送一番,小弟在此多谢了!”

    “你放心,这次上官姑娘为我青竹帮奔走出力,我定会护她周全。”

    青炎这才调转马头望向早已蓄势待发的五十名虎卫勇士。

    “弟兄们,听闻南邑猴子竟敢扣我边关,不知他们是不是爬树爬多了,以为伸手勾一勾就能勾下我南赵国土,真是不知死活。”青炎仰天长笑,“咱们这便去会一会这帮猴子,弟兄们说说,要是遇到他们该如何行事?”

    “杀”“杀”“杀”

    “好!那咱们就看看是他们爬树爬的快,还是我们手中的横刀快,出发!”

    青炎勒绳摔鞭一马当先,五十名虎卫营士卒紧跟其后,不需片刻便消失在亭中二人的视线里。

    “只观殿下,便知当年并肩王爷是何等的英勇盖世豪气干云,也许这就是赵家人生来的宿命吧。”

    “唉,我真想一睹青炎在疆场之上的风采啊。”林家洛缓缓走出亭子笑道:“咱们先把青炎交代的事办好,可别让他失望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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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北郊,一处庄园中。

    “天王,并肩王世子已经出城前往犍为郡,一日之后便会到达。”

    “闻灵运有什么动向,可探听出准备动用哪几个粮仓?”

    “天王恕罪,因得到消息尚短,属下并没有探出闻灵运准备动用哪几个粮仓”

    纣绝天王沉吟片刻道:“将人手全部散出去,盯紧益州南部的所有粮仓,务必在两日之内得到确切的情报。”

    “属下明白!”

    “纠伦天王那里可有消息?”

    “回禀天王,玉州那里最新的消息还是五日之前的。”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无法知晓南邑究竟有没有北上,北上到什么地界?”纣绝天王沉声道:“纠伦不传来消息也不知是何原因,你抽调些人手去玉州打探一番,将南邑与岭南王的最新消息用云鸽传回来。”

    “敢问天王,现在我们手中可就只剩下一只云鸽,难道....”

    “无妨,去吧。”

第一一三章 圈套

    益州,犍为郡治太守府。

    “吴大人,本世子安排的事做的如何?”

    “回禀殿下,下官已经按照吩咐将一切准备就绪。”

    “很好,定要照计划行事万万不能出现纰漏,下去吧。”

    青炎大马金刀坐在正首,将史战唤到身前,“本地府兵终归不是咱们的人,我有些放心不下,你带着所有兄弟帮吴太守打打下手,切记不要反客为主。”

    “卑职领命!”

    犍为郡的郡治是一座不太大的县城,规模自然与千年古城成都比不了,青炎此时站在南门矮小的城墙上,望着远方搭起的无数营帐。

    “如果他们不来搅局也就罢了,要是真忍不住出手,可就要对得起我布下的大网啊。”

    两日之后,戌时,犍为郡北二百里处的官道。

    三千府兵高举火把押运着无数粮车向南快速行去,如果从上方俯视,宛若一条长长的火蛇。

    闻灵运不似往日稳坐中军帐,而是一改常态亲自随军,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校尉郑也这时拍马来到闻灵运的身边,“大人,我军已经走了六个时辰,将士们都有些疲累,现在距离犍为郡也只剩下不到一日路程,不如在前方歇一歇。”

    “郑校尉所言极是,那你便着手安排吧。”

    “卑职领命!”

    又行二里地郑也才选了一处山岗下歇息,所有将士停放好粮车后俱是跌坐在地上,揉着酸痛的双腿。

    “全军休息半个时辰,所有人抓紧修整,时辰一过立即出发!”

    传令兵绕着简易的营地大声传令,声音在寂静的山岗下传出许远,所有的人都能听个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东方一里开外竹林中的不速之客。

    “天王,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行动。”

    “不急,让他们再歇上一歇,警戒心降到低谷之时再出手。”

    “属下遵命。”

    纣绝天王吩咐之后,就这么静静的望着远方的运量府兵,耐心的等待着。

    待一炷香过后,府兵们大多数已经进入了梦香,防备之心可谓降到了最低点。

    “行动。”

    一声令下,纣绝天王身后冲出近百名黑衣人,俱是骑着高头大马奔向府兵,当疾驰到百丈之外,每个人将身后的包裹挪到胸口,眼神紧紧盯着无数粮车。

    五十丈,警戒各处的府兵依然驻枪打着瞌睡,毫无防范。

    纣绝天王不由得暗暗无尽双拳,兜帽下的冷冽眼神紧紧盯着远方,这时他突然低吼道:“不对!这些人不是府兵!”

    “不是府兵?天王这是何意?”

    “青竹帮!”

    “什么!!??”

    二人的对话自然不会传到百名手下的耳中,当纵马奔到营地十丈之内时,还都窃喜对方如此大意,可下一个瞬间,他们的心神被惊到了九霄云外。

    只见外围打着瞌睡的一众府兵突然抬起头,俱是扔掉了手中长枪,自从身后掏出各式各样的兵器。

    “弟兄们!这帮龟儿子们终于上钩了,帮主有令尽量活捉,都跟我上!”

    大吼出声的正是兑舵总舵主,姜荣。

    而随着这声响彻四野的大吼,在营地中乔装打扮成府兵的青竹帮高手,全部生龙活虎的迎向那百名不速之客。

    黑衣人们即使知道眼前是大大的圈套,可还是没有一

    人调转马头折返回去,稳了稳心神随后扯开胸前包裹的一角,将其抓在手中。

    “注意!这帮龟儿子怀中定然是火石,不要让他们冲进营盘!”

    如果是寻常府兵御敌,自然是在营盘前后结阵,可青竹帮这些乔装打扮的江湖中人,各个都是之前姜荣抽调到成都的舵中高手,哪里会结什么阵,全是各显神通杀向黑衣人。

    只见手掷的有标枪、飞镖、飞叉、甩手箭;索器的有流星锤、狼牙锤、龙须钩、锦套索;更有甚者竟然还掏出了自制的连环弩,刚一照面,就损了敌人大半。

    闻灵运与郑也站在营地正中,感叹的望着乱斗的人群。

    “还好世子殿下神机妙算,不然这些粮食可就要玩完咯。”闻灵运活了这么大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多的江湖高人同时出手,竟然看的是津津有味。

    “大人所言极是,如果没有青竹帮这些义士只凭益州府兵,想必很难防范的住。”

    闻灵运笑道:“郑校尉你也算是益州境内数一数二的将领,怎么却对自己手下儿郎如此没有信心?”

    郑也摇头苦笑道:“大人您又不是没看见,这群黑衣人胯下坐骑皆是难得的好马,如果卑职手下儿郎没有提前知晓遭到袭击的消息,定然会着了对方的道道。”

    “谁说不是,殿下不止料敌于先,而且这应对之策也是妙的很,用江湖人对付江湖人,没想到有这种奇效。”闻灵运此刻心情极好,因为世子殿下之前已经言明,如果没有遇敌也就罢了,要是真被说中,所有功劳可都是算在自己的头上。

    “看来之前与大人演的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咱们队伍里好像没混进来什么奸细。”

    “青竹帮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大帮,虽然人数众多,但就这么轻易被别人混进来也并没有这么简单。”

    姜荣手中的熟铜棍舞的虎虎生风,将最后一名黑衣人打下马来,随即用棍哨狠狠敲在对方的面门大吼道:“谨防这些人服毒自杀,擒住后先敲掉牙!”

    竹林中的纣绝天王将一切尽收眼底,双拳已经缓缓放松。

    “青竹帮,并肩王世子,没想到到头来被你们摆了一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不要紧,咱们来日方长。”

    说罢,便缓缓消失在竹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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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酉时,青竹帮押运着粮草终于赶到了犍为郡。

    青炎在城南的营地外亲自相迎,“闻大人,一路上可曾太平?”

    闻灵运与郑也翻身下马,疾步来到对方身前,前者恭敬道:“世子殿下神机妙算,昨夜当真有歹人准备夜袭营地焚烧粮草,幸好有姜舵主率一干义士,不然结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殿下,姜某幸不辱命。”姜荣这时依然穿着府兵的衣服上前拱手行礼。

    “姜舵主何必多利,此番如果没有兑舵的仗义相助,我可真不知道要怎么跟陛下和岭南王爷交代了。”

    青炎随后问向郑也,“郑校尉,三千府兵现已到达何处?”

    “回禀世子,三千府兵走水路南下犍为郡,即使路上耽搁些行程,卑职也保证子时前定然会全部到达。”

    “好!待本世子回到金陵,定将发生的一切悉数禀报陛下为你们二人请功。”

    因还要筹备剩余的粮草,闻灵运与郑也只歇息了片刻,就向着成都赶去,生怕耽搁了朝廷重事。

    帅帐之中,只有青炎与姜荣二人。

    “姜舵主,昨夜抓到几个活口,可问出什么了?”青炎心中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如果所料不差,袭击的人绝对与西川乱局的幕后黑手脱不了干系,而且很有可能是隶属于皇主。

    自从广丰城马成身死,青炎遇到的所有皇主手下,都是还没拷问一番便服毒身死,这让青炎懊恼的同时也更加急迫想要知晓更多关于皇主的信息。

    如果此次能抓到一些蛛丝马迹,不止能顺藤摸瓜帮恩师报仇,更是能将心中的阴影给彻底驱散。

    “殿下,此次袭击的共有一百一十二人,除了弟兄们失手杀死的和服毒自尽的,也只抓到了八个活口。”姜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八个活口?这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这八个人现在身在何处?”

    姜荣沉声道:“帮主虽然没有随军,但也吊在队伍的后面,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帮主建议无需亲自审讯,将这八人连夜带到成都交给上官姑娘,凭借风满楼的审讯能耐,自然会比咱们这些野路子强上万倍。”

    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青炎心中有些失落,但也知这是当下最稳妥的办法,而且林家洛也知晓皇主跟赵艮叛乱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贸然审讯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也是天大的麻烦。

    “姜舵主,这几日来辛苦了,今夜便跟兑舵兄弟们在此好好歇息,待吃饱喝足睡个好觉,明日再启程回到各自堂口。”青炎上前郑重的拍了拍姜荣的肩膀。

    “殿下美意,姜某怎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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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卯时,城南营盘之外的运粮队伍已经蓄势待发。

    “本世子话不多说,弟兄们只要护着粮车安然无恙抵达岭南,便是大功一件,出发!”

    虽然地处偏僻远离京师,但府兵们也听说过这位年轻世子的盛名,除了越州与金陵城下的大发神威,更是爱兵如子照比并肩王不遑多让。

    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幸做其麾下士卒,待返回益州后可要与别人好好吹嘘一番。

    出了犍为郡,便是出了益州地界,益州之南紧邻宁州东方的一角,待穿过宁州也就正式进入了玉州,也就时俗称的岭南。

    南赵国境与北方二国合力相比差不多,又因地处天下之南,地理环境更加多元丰富,山川河流数不胜数,说到山脉,南赵境内除了越州与秦州的巍峨群山,最有名的还是岭南的十万大山。

    十万大山当然只是俗称,但从名字中也可以知晓岭南的地势如何。

    队伍走了五天刚进玉州境内,速度明显慢上不少。

    “殿下,照这般行军速度,最少还要五日才能抵达镇南关。”

    “唉....这也没有办法,咱们总不能把这些府兵们累死吧?”青炎叹息道:“现在只求南邑国的猴子们还没有走出禁山山脉,要是不幸扣关,还是希望岭南王爷挤出些粮食了。”

    “殿下,吴王殿下在卑职出发前交代了一件事,说是进入玉州境内才能相告。”

    “赵?他有什么事?”

    “严格来说也不是一件事,而是让卑职传达一句话?”

    “但说无妨。”

    “原话是让殿下不要空手回金陵,可别把熟手的鸭子弄飞了。”史战一脸疑惑道:“容卑职愚钝,岭南的鸭子有这般好吃?”

第一一四章 威望

    青炎自然知晓所谓的‘鸭子’到底是什么,可没想到赵竟然会托史战来传话,难道自己还能忘了有谁在岭南?

    “殿下,卑职父亲喜食鸭鹅,如果岭南的鸭子当真这么好吃能使吴王殿下这般垂涎,卑职定要带回去几只孝敬父亲。”史战一脸认真的说着十分不靠谱的话。

    青炎此时已经将赵在心中狠狠戳了万次截江指,但面上也只能敷衍道:“那个,史战啊,我也是第一次来岭南,这地方的鸭子到底好不好吃我也不知道,不如到了镇南关后你四处打听一番。”

    “卑职领命,如果真是人间美味,卑职也不会忘了给殿下带份。”

    抬首望天,青炎表情无奈到极点,自己总不能跟部下说赵安排此次南下是为了一个少女,如果直言相告即使史战不多想,自己也会觉得没面子。

    “鸭子什么的咱先放一放,你把地图拿出来。”

    接过地图,青炎松开缰绳观察起来。

    玉州占地十分广阔,除了西南角与西北角的群山,其他地方都是山地与丘陵、台地、平原交错,而此时自己所处的位置正是玉州西北处,向南五十里便到达玉州北方第一个郡,西平郡。

    “告诉将士们,再坚持一下争取天黑之前到达西平郡,到时候可以好好睡上一觉,肉管饱!”青炎又道:“你现在派人拿着并肩王府令牌先去西平郡将诸事安排妥当。”

    三千运粮府兵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喜,暗想这位年轻世子出手果然不凡,往日里行军能保证一日两餐都吃饱就不错了,肉是想都不敢想,不由得脚步快上几分,希望早些到达西平郡。

    亥时两刻,西平郡治城西下已经架起了百口大锅,香味弥漫。运粮府兵们隔着老远便闻到了肉香,俱是努力的咽着口水。

    “史战,现在已经进入到了岭南王的地盘,安全应该有所保障,所以我决定先行一步前往镇南关,这队伍便交到你的手里,万不可令我失望。”青炎在队伍的后方将决定告诉史战。

    “殿下!即使是运粮军也是军,军中怎可无帅?而且您只身前往镇南关,一路上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卑职如何有颜面回金陵。”史战闻言差点从马上掉下去。

    青炎笑道:“算算路程如果一切顺利,你十天之内便可到达镇南关,我有墨雪相助也无需多久,而且刚才我也说了,我走之后你便是这军中的主帅,你可以把这当做是一场考验。”

    “考验?”

    “不错,当年我父王执掌的秦淮军团时,白翳全权管理粮草器械从未让父王失望过,所以我也希望日后你也能像白翳那般出色,直到青出于蓝,明白了么?”

    史战自然知晓青炎话中含义,随即将腰杆拔的挺直沉声道:“卑职定不让殿下失望!”

    青炎轻叹道:“最重要的是,之前你派人前往镇南关,让岭南王将战报也要一同送到我的手上,可我们行军多日并没有收到任何战报,此事让我心中有些不安,不提前去镇南关看一看这心总是放不下。”

    “殿下可需要虎卫营弟兄护卫在侧?”

    “无妨,你现在身为军中主帅,身边没有些自己人终归有些不方便,再说我的身手,你难道不了解?”说罢,青炎一甩马鞭脱离了队伍,向南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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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州的州治为南浦郡,位于镇南关以东二百里,是玉州乃至岭南最为繁华的地区。

    当青炎牵马走进南浦郡治桂宁县时,并没有感受到大战到来的人心惶惶,百姓反而是朝气蓬勃面容带笑。

    这让青炎的心中惊叹连连,百姓这般要么就是不知晓南邑北上扣关,要么就是岭南王在这块大地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威信,可以给百姓们强大的信心。

    坐在一处面馆外的凉棚,青炎朗声道:“伙计!来碗面!”

    “好嘞客官,您且稍候!”唱着欢快的语调,伙计给青炎倒上一碗茶后便招呼其其他客人。

    当一碗放着几大片肉的面条端上来时,青炎好奇问道:“伙计,这是什么面,闻着味道不错啊。”

    “听客官口音是北边来的吧,您不知晓倒也情有可原,咱们店这家招牌可是在桂宁挂了百多年,鼎鼎有名的就属这金定面了。”伙计一脸得意。

    “哦?那可是老字号了,没想到在下刚进城便遇到了这等美味。”

    伙计见这名年轻的外地人如此上道,话不由得多上几分,“客官您可能不不知道这金定面中的金定是何意思吧?小的也不绕弯子,这金定就是咱们桂宁县独有的一种鸭子的名字,小的打包票除了桂宁县,这金定鸭就算您找遍天下也找不到。”

    青炎正将面中的肉放进嘴里,一听伙计的话差点把肉喷出去,赶紧喝口茶水掩饰后,不由得问道:“感情咱们玉州的鸭子真是人间极品啊?”

    “这是自然,曾经也有人想把这金定鸭带到别处养起来,可这鸭子只认桂宁的水土,但凡到了别处没几天就瘦的皮包骨了。”

    哭笑不得的看着碗中的面条,青炎转移话题道:“对了伙计,我听闻南邑那边有意北上,到底有没有这事?”

    伙计表情十分淡然答道:“有啊,好像是二十多天前的事吧?小的也记不太清了。”

    “什么时候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进城以来发现百姓的脸上并没有惶恐之意,而且这街上甚是热闹,难道大伙儿就不怕南邑猴子打过来?”

    “客官一看岁数就不大,所以这见识嘛也许就差了些。”伙计嘿嘿一乐,“但岭南王的大名,想必客官怎么着也听说过了吧?”

    青炎点头道:“当然听说过,我南赵国祚近百年,有两名擎天般的男子,并肩王与岭南王。”

    “北边的人也都是这么说的,但并肩王爷离咱们这太远,而且销声匿迹了许多年,所以小的打懂事儿开始,便最为佩服护着这方土地的岭南王爷。”

    “伙计的意思是,百姓们根本不惧怕南邑猴子,是因为岭南王爷了?”

    伙计见一时没有客人光顾,便拉出椅子坐到了青炎的身侧,绘声绘色的说道:“当然是因为岭南王爷了,别看咱们这地处偏远,但自从王爷镇守岭南后,可听说有一个敌人跨过镇南关与姚关?”

    “没有。”

    “那不就得了,王爷是咱们桂宁县走出去的,往上翻十代也没有一人做官,可王爷是凭着什么在而立之年做了南赵第一位异姓王?”

    “听伙计的意思,在下认为是因为王爷的能耐。”青炎笑着附和。

    伙计越与眼前年轻人聊着,越觉得对方简直是生平遇见最可爱的客人,“小的收回刚才的话,客官您也许没有听说过多少王爷的事迹,但您这见识当真不俗。”随即回首喊道:“爹!给这位客官加一盘真定肉!”

    “好嘞!”

    屋中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感情你不是店里的伙计,是少东家啊。”青炎十分惊讶。

    “什么少东家,那都是虚名,客官您还不如叫小的伙计听得舒坦。”将鸭绒取了过来放到了桌上,伙计又开始侃侃而谈:“刚才说到王爷的能耐,在小的看来何止是能耐,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客官您可知王爷的成名之战?”

    青炎心中思索,想起之前白翳的话,便答道:“可是二十五年前,亲自率军出镇南关擒了南邑王的亲弟弟?”

    “正是!当年王爷还只是一名小小的偏将,在南邑北上还未到镇南关时,王爷率着手下儿郎埋伏在禁山中,一举击溃了南邑猴子,而且擒到了敌军主帅也就是当年南邑王的弟弟。”说到此处,伙计兴奋的两眼冒光。

    “也就是说,王爷是凭借着此次战功做了南赵第一位异姓王吧?”青炎感叹道:“看来岭南的百姓当真是爱戴信任岭南王爷了。”

    “没错,别管南邑来了多少猴子,保管他们有来无回,而且要小的说都不用王爷亲自出手,凭借世子爷就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青炎努力憋着笑问道:“伙计说的可是岭南王世子?”

    “咱们王爷除了有霓裳郡主外,可就只有一个儿子,不是这位世子难带还能是并肩王世子?”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青炎擦着额头冷汗接着问到:“伙计你还没说这位世子爷有什么能耐,较之王爷如何?”

    “跟王爷那自然是比不了的,但也比南赵的众多将领强上不少。”伙计感慨道:“世子爷在十六那年就进入边军从一名士卒开始历练,这是岭南人尽皆知的事,而后世子爷当真是虎父无犬子,愣是在边军中闯出一片天。”

    青炎没想到董歃往日里跟个憨小子似的,在岭南百姓中竟然也有这等威望,心中着实为他高兴,“也许这次世子当真像王爷般一战成名了也说不定。”

    这时青炎脸上泛起温暖的笑容,问道:“伙计你既然都说了王爷与世子,不如将霓裳郡主也一并说说?”

    “霓裳郡主?小的没什么好说的,能说的也只有一句话。”

    “什么话?”

    “郡主就是天上的仙女,不是小的这种凡人可以妄论的。”

    青炎惊奇道:“啊?昭儿....郡主她怎么就成天上的仙女了?伙计你仔细说说。”

    见青炎坚持,伙计便一脸憧憬的道:“郡主是咱们岭南地界儿最美的女子不说,更是心地纯善,每当天灾之时总会第一个站出来帮助咱们这些百姓,这些年中不知救了多少性命,两年前的那场饥荒,如果不是郡主设的粥场,小的一家早就成为孤魂野鬼了。”

    青炎眼中闪过那道倩影,不由得问道:“可在下听闻霓裳郡主的脾气好像有些...急躁。”

    ‘砰’的一声,伙计拍案而起怒吼道:“谁!客官你把这人的名字说出来!我现在就提刀砍了这王八蛋!”

第一一五章 定情

    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青炎赶紧站起来劝道:“这是在下从金陵那里听来的,也许他们不知晓霓裳郡主的好,来来来,咱们先坐下再说。”

    “爹!金陵里有王八蛋侮辱郡主!”

    “什么!咱爷俩现在就抄家杀伙去金陵!”只见屋中疾步走出一名身体单薄的老头,用骨瘦如柴都不为过,此刻提着双刀在门前大吼。

    青炎目瞪口呆的看着父子俩,哪知自己的话造成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不知是先劝老的还是少的。

    “老板!您和令公子误会了,在下刚刚想起来,金陵的人说的不是霓裳郡主,而是扶瑶郡主,瞧在下这臭记性.....”

    “哦,原来不是说咱们的霓裳啊。”老头的表情顷刻间转换为和蔼可亲的模样,“既然如此,你帮我好好招待这位客官,你爹我先进去忙活了。”

    伙计摆手笑道:“爹您进去吧,外边有我就好。”

    青炎的脸上根本没有坑自己妹妹的羞愧,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客官您早说嘛,害得爹和我一惊一乍的。”伙计坐下后将金定肉向青炎推了推。

    “是在下的错,在下的错。”青炎哪里还敢拒绝对方的好意,夹起几片肉就塞到了嘴里,含糊不清道:“那现在岭南王爷可是在镇南关?”

    伙计点头道:“不错,王爷好像十多日前便先行一步到达了镇南关,世子爷这几日应该也会出发。”

    “原来如此,不知伙计可否告知岭南王府在何处,即使此行无福见到岭南王爷,去瞻仰一下王府的贵气也算是不虚此行。”

    “王府在城西,你随便一打听就行,桂宁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风卷残云之后,青炎扔下银钱拱手道:“你我今日相谈甚欢,再叫伙计便是见外,小兄弟,待在下畅游一段时间后,定会来买上几只鸭子再北反。”

    说罢,青炎骑上墨雪向西缓缓而去。

    “好嘞客官,小的可等着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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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街角遥望岭南王府府的大门,青炎感叹果然够气派,照比自己的并肩王府并不逊色多少。

    正想牵马走去却突然停下脚步,竟然鬼使神差的绕到了王府的后巷,暗想如果给董歃和昭儿一个惊喜,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墨雪,你在这等我一会,无需片刻就会接您进去,如果有人接近你,万万不要把人踢死啊,记住了么?”

    墨雪打了一个响鼻,用头蹭了蹭青炎的胸口。

    利落的翻墙而过,青炎稳稳的落在地上,警惕的观察四周发现是一处普通的院子。

    按照大型府邸的布局,主人和其家人的寝院大部分都是中部靠后,青炎所处的位置应该离其不远。

    小心翼翼的在廊中穿梭,这时见到两名婢女走来,青炎侧身一闪躲到了木柱之后、

    “听说世子殿下明日就要前往镇南关了,也不知晓这次需要几天能击退南邑人。”

    “需要几天我不知晓,但我知道世子殿下早上好像与郡主吵了一架。”

    “啊?世子殿下平日里不是最惧怕郡主的么,怎么突然有胆量跟郡主吵起架来了?”

    “当然是郡

    主发脾气世子殿下听着啦,据说好像是郡主想一同前去镇南关,但世子爷说需要留下人等什么粮食之类的,想让郡主在府中等候几日。”

    见两名婢女走远,青炎便顺着二人的来路寻去。发现岭南王府虽然大气磅礴,但建筑风格却不似金陵的雕梁画栋,而是展露出一种粗狂的感觉,每走一段就能见到高高的兵器架。

    当来到一座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典雅小院,青炎会心一笑,潜了进去。

    只见一名红衣少女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摆弄着手中如烈焰一般的长剑,其背影聘聘袅袅,纤腰若柳,青丝如绢如瀑。

    青炎见四下无人,便缩手缩脚的向对方探了过去,脸上不由得浮现邪恶的笑容,十分猥琐。

    待摸到对方身后时,只见其手中长剑如羚羊挂角一般,抵在了青炎的脖子上。

    再次见到如星辰闪耀的双眸,青炎举手求饶道:“女侠要命,小的听闻府中有一名仙女,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想瞻仰一番,并无歹念,还望女侠放下手中兵刃,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好你个小贼,竟然把主意打到岭南王府的头上,你倒是说说潜进王府来可曾如愿见过那位仙女?”

    青炎脸上浮现出遗憾之色,“也许传言有误,小的潜进贵府后遇见的皆是庸脂俗粉,并没有遇到那位仙女。”

    “哦?你的意思是王府女子并无一人入你这小贼的法眼?”

    盯着其明珠生晕的绝世容颜,青炎面容一板严肃道:“直至遇见了姑娘。”

    董昭这时再也憋不住笑意,巧笑嫣然的将灼日剑扔向脑后,扑倒了青炎的怀中。

    “以前你不都是刻意与我保持距离的么,怎的这次将话说得如此动听。”董昭心中甜到极致,除了见到日思夜想的青炎,还因为其眼神中透露出的深深情意。

    除了当初的白桦林,青炎还是第一次将董昭揽入怀中,心脏不由得跳的飞快,但听到董昭的话后,青炎答道:“也许你不知道,那夜在罗溪湖畔第一次踏入战场,我真不晓得能不能活下来,在那个瞬间虽然想到了许多事,但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

    “想到我什么?”

    “我想啊,如果命大没有死的话定要让你做并肩王府的媳妇儿,要是不幸战死,下辈子拼了命也要寻到你,娶你为妻。”

    董昭闻言仰起头,眼中秋波流动,但口中威胁道:“老楚王与并肩王爷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从不食言,你作为赵家子孙可也要说话算话,不然我定让父王带人杀向金陵,将你点了天灯。”

    “昭儿勿忧,我这辈子都不会给王爷这个机会。”

    “啧啧,瞧瞧,瞧瞧我发现了什么?我们岭南的天之娇女竟然在自己的寝院中私会情郎,这要是让父王知晓了,那还不得被气得冒烟儿?”

    董歃一脸夸张的表情走了进来,仿佛见到了难以置信之事。

    青炎与董昭虽然定了情意,可被人撞见这般亲热也是脸上发烧,俱是烫手般松开了对方。

    “那个,董歃啊,多日不见你好像又胖了啊。”

    “胖?自从回到岭南我不知让父亲折磨了多少次,不掉十斤膘就不错了。”董歃嘿嘿一笑,“妹妹啊,这段时间来你不一直骂青炎是负心郎嘛,怎的刚才瞧见你抱得那般起劲儿?”

    见董昭反身捡起灼日剑,董歃赶紧躲到青炎身后:“好妹夫,你赶紧拦着她点,不然你可就没有大舅哥了啊。”

    “青炎你让开,我今天定要刺他几个洞!”董昭面若桃霞娇叱道。

    “好了好了,你俩给我一个面子,此番我先赶到桂宁是有正经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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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二人竟然不知晓由我负责运粮南下?”正堂之中,青炎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啊,父王只是说益州会紧急调粮南下,但我们一直以为只是个管理漕运的小官负责。”董歃挠了挠后脑,不知所措。

    青炎苦笑连连,“岭南王爷不可能不知晓这件事,但他老人家为何没有言明,这实在有些怪异。”

    “这只是一点,刚才你说出发之前派人通知父王,让他把战报同样送到你的手中,但这些是日子来你并没有得到丝毫的讯息。”董昭也是疑惑不解,“按理说父王对军中之事十分严谨,不可能落下这点。”

    三人同时叹了口气,不明所以。

    “哦对了,南邑人现在有没有攻到镇南关下?”

    “两日之前,南邑大军已经走出禁山山脉,在镇南关西五十里扎下大营,并没有什么异动,也不知他们何时扣关。”一谈到军事,董歃的气场明显改变,声音沉重。

    青炎点点头后问出关键,“军粮现在还能撑上几日?”

    董歃伸出手掌沉声道:“五日,如果挤一挤的话最多也只能撑七日。”

    心中算了算时间,七日的时间应该差不多,青炎随即安慰道:“放心,南下的粮草我分成两个部分,前行开拔的八成粮草在七日内即使不运至镇南关,也会到达桂宁城,余下的两成会直接送到宁州的姚关。”

    “如果七日能将粮草运至桂宁城,镇南关的将士们这几天少吃几口也无妨,忍一忍不妨事。”

    “话说岭南王爷为何不就地征粮,以王爷在岭南的威望,先赊些粮食并不算难事吧?”青炎一直以来对岭南王的做法十分不解,因为朝廷绝对不会任由镇守天南的将士们饿着肚子与敌厮杀,定会在第一时间筹集粮草支援,所以暂时先取之于民并无太多不妥。

    董歃闻言自豪道:“父王这些年来除了收取应缴纳的税赋,从不在百姓身上刮下一枚铜钱,即使是借,父王也不会这么做,不然你认为父王是凭借着什么才受岭南万民的爱戴?”

    “我也知晓岭南王爷行得正坐得直,可也得为手下将士们想一想吧,如果真要因为粮草不济有了什么闪失,着实有些得不偿失。”

    “其实父王的做法与并肩王爷差不多,他们都是与手下将士同甘共苦,有一口大家就吃一口,没有的吃也不会自己开小灶,所以别说是饿上几顿,就是不带口粮攻向九真郡,将士们都会义无反顾毫不犹豫。”

    这时青炎想起犍为郡北的事,便将详细过程告诉了二人,随后小声道:“董歃你现在手中可有人手?我怕史战路上有个什么闪失。”

    “我知晓利害,一会我就着手安排。”董歃看向自己的妹妹,“这批粮草关乎着岭南的生死,而且是青炎亲自负责的,妹妹啊,不管是于公于私你都应该耐心在桂宁等候。”

第一一六章 争跤

    镇南关的围城随山势而建,城墙的东端分别与关城的南北两翼相连,有东、西二门,皆以巨砖叠砌,过霄穿云,气度轩昂,门额分别雕嵌【天险】【地利】二匾,关中建筑蜿蜒,连绵十里。

    因关城地势险要,如果有大队人马想要北上只有这一条路可选,不然就要翻过那十万大山,即使由小队人马越过镇南关到达腹地,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无需多久便会被彻底剿灭。

    “青炎啊,有个事兄弟想跟你商量商量。”骑马行在前往镇南关的路上,董歃一脸献媚。

    “墨雪你是想都不用想,它是陛下在百官面前所御赐,如果我将它赠给你,那我回到金陵无需去金华殿交差,西坊广场便是我的归宿。”

    青炎一路上早就将董歃的眼神尽收眼底,他就像看到一名绝世美女般,至从见到墨雪后眼神就没离开过。

    “我当然知晓这是御赐的神驹,自然不敢讨要。”

    “你知道就好,也省得我多费口舌。”

    “所以我想让你把墨雪借我个十年八年的,这样一来陛下肯定不会多说什么,再说你我亲如兄弟,一匹马而已想必你不会拒绝兄弟我吧?”

    青炎笑骂道:“也亏你说得出口,你真当金陵城的谏官们跟你一样憨啊,还十年八年,就是借你一天我都落不到好。”

    听到拒绝,董歃也不气馁,“我不白借,我出钱,五百两怎么样,够爽快吧?”

    “五百两?先别提我租与不租,你可知晓南赵那些见不得光的马贩子手中的马,一匹需要多少钱?”

    “难道五百两还买不到一匹普通的马?”

    “一千两,还是有价无市,如果想要战马那价格更是成倍的往上翻,你五百两就想把墨雪租个十年八年,难道是被灼日剑给拍傻了?”

    见董歃瞠目结舌的表情,青炎疑惑道:“你作为岭南世子,不会连马匹在黑市上的价格都不知晓吧?”

    “咱们岭南不比北方,不产马不说,骑兵在这山地之中也没太多用武之地,所以我并不知晓马匹在黑市的价格。”董歃不可置信道:“难道真能卖出这等高价?”

    “这要归功与我南赵与北方二国,西凉与北燕不必多说,他们竭尽全力不让一匹马流入南赵,而南赵这些年里的战马基本上都是我祖父带回来的配种后代,除了这些就只有少量西域和辽东的马匹。”

    青炎接着道:“所以南赵马匹本就不比北方二国,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当然会严格控制,但是终归会有一些人铤而走险,不然的话西域与辽东的良马也不会流入到南赵。”

    董歃这才恍然大悟,随即看了看身下的坐骑说道:“没想到你值这么多银子,以后可得给你多洗洗多梳理皮毛。”

    未时,二人终于来到了镇南关东门,此时关城内外早已是戒备森严,进出皆不许。

    待门侯见到是世子爷领着一名年轻男子,恭敬行礼后示意放行。

    “你还没说岭南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性情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性子急了些,脾气大了些,力气重了些,杀的人多了些而已,”董歃风轻云淡的说出十分不平淡的话。

    青炎听到自己未来岳父的脾气有些急躁,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盘算着一会见面该如何打招呼。

    来到边军驻地,青炎第一次直面感受这边军的风貌。当每走一步,青炎都会感受到士卒们投来炙热的目光,当然,都是看向董歃的,自己只不过是沾了些光而已。

    帅帐之前,侍卫掀开帐帘,恭敬道:“殿下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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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啊!”

    “好!!!”

    帐内帐外,宛若两个世界,青炎望着眼前热闹喧嚣的人群,一时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只见诸多将领盘膝坐在地上围成一个大圈,欣赏着中间两个魁梧男子互相争跤,也就是摔跤,当一名留着络腮大胡的壮汉把另外一人摔倒在地后,四周将领爆发出震天般的叫好声。

    “虎子,你怎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长进,能不能出息一点。”

    “王爷神威,卑职已经使了浑身解数,但就是奈何不得王爷,卑职也很无奈。”

    青炎眼神一凛,没想到这位不修边幅的魁梧大汉就是岭南王董破虏!

    “哎!正好小歃来了,虎子你滚到一边好好看着,我们家兔崽子都比你强。”董破虏冲着自己的儿子招了招手大笑道:“你来得正好,陪你爹我过两招。”

    董歃闻言惊得是汗毛竖起连连后退,躲在青炎身后答道:“父王您别像框我!我这亲儿子哪一次不被你摔得七荤八素,你要练就找他吧,他功夫好得很。”说罢,也不顾青炎同不同意将其一脚蹬了出去。

    “我说你小子...”青炎把话咽了回去,因为自己已经步入了这无形的擂台,与董破虏只有五步之隔。

    董破虏眯起双眼紧紧盯着身前的年轻人,身上冒着蒸发的热汗,一时没有开口。

    青炎自然也在打量着这位与自己父王齐名的魁梧男子,仔细观察这位南赵唯一的异姓王。

    “你是何人?”

    “北府赵青炎。”

    “哦?你便是赵玄策的儿子,但本王听说北府煌骑消失了二十年,作为北府的寿春也不是你的辖地,你又如何能自称北府?”

    “回禀王爷,北府煌骑虽然销声匿迹,我也不是淮南军团的主帅,但北府这个名字已经深深烙印在赵家儿郎的灵魂当中,就算北府煌骑永远消失,可只要有我在,北府永不凋零。”

    董破虏闻言大笑道:“话倒是说的漂亮,但你有没有能力顶着北府的名头,那就不一定了。”

    青炎风轻云淡的笑道:“那王爷如何能认可晚辈有能力作为北府中人?”

    “这不明摆着的么,只要你能把本王撂倒在地,本王便承认虎父无犬子,承认你是个爷们!”

    “董歃。”青炎沉声喊道。

    “啥事?我可不帮忙啊!”

    “接剑!”

    青鸾剑应声而去,化作一道蓝芒不差分毫的插在董歃的腰带上,这一手让在场中人都暗自惊叹。

    “我今日不是作为并肩王世子,而是仅仅作为一个男人与王爷较量,如果身上藏有兵器便是对王爷与十万边军大大的不敬。”青炎将衣袍挽到腰间,后退三步道:“王爷,晚辈随时候教。”

    “好小子!这气魄倒是不俗,本王就来试试你的斤两。”

    众将见青炎摆出的姿势便知晓其就是个门外汉,却也没有因青炎不懂摔跤而心生轻视,这位年轻世子的威名在南赵武将当中可谓是如雷贯耳。

    随后见青炎与董破虏在中间绕着圈子,董破虏自然是稳如泰山,但青炎却也是气定神闲,二人俱是眼光如电观察对手身上的破绽,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当董歃无聊的打着哈气的时候,只听场中二人同时发出一声低喝

    ,几乎同一时间扑向对方。

    犹如猎豹猛虎,出手快准狠。

    虽然不懂争跤,但天下武功万变不离其宗,大道相通,所以青炎看似浑身破绽但却是无懈可击。

    董破虏就更不用多说,争跤中的高手,当然明白摆出什么姿势最为稳妥。

    二人都是因为找不出对方的破绽,便决心先下手为强。

    两人同时探出双臂,董破虏蒲扇大的双手扣在了青炎双肩,而青炎几乎在下一个瞬间也搭在了对方的肩膀。

    “喝啊!”

    四臂同时用力,两人脚下的动作更是灵敏非常,一吸之间就绕了四五圈,喉咙处的低吼声响彻开来。

    董歃本以为青炎不出三招就会被自己父王甩飞出去,可没想到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扣着耳屎的动作也为之一顿,张大的嘴巴紧张的望着战局。

    二人身体转动如陀螺,可即便如此小腿之间还是互相缠斗,董破虏别看身躯壮硕比青炎大上一圈不止,但动作却是灵活的不像话。

    青炎的身法得自己的外公亲传,速度自然也不再董破虏之下,双方就这么在圈中左右腾挪斗得好不热闹。

    这时,帐中诸将已经跟董歃的表情差不了多少,惊愕的望着缠斗的二人,暗叫这位年轻的并肩王世子竟然如此了得,只凭这争跤的时间,在座就没有一人能赶得上。

    “威武”“威武”‘威武’

    董歃此时哪还顾得上向着谁,对着场中二人狂吼出声。

    帐中诸将也被气氛所感染,振臂大吼。

    “威武”“威武”‘威武’

    顷刻间大帐中山呼海啸,气势冲天。

    董破虏心惊的同时也是暗暗佩服,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能耐,也许这真是天不亡并肩。

    可迟迟拿不下青炎,董破虏的心境还是出现了一丝急迫。暗想这小子厉害归厉害,但如果自己短时间内不将其摔倒在地,这面子上终究有些挂不住。

    随即猛喝一声,腰部一沉左臂快速探到青炎的腰间,准备使出绝招。

    董破虏的速度虽快,但青炎等的就是这一刻,后者身体骤然一降,再加上身材本就比董破虏矮上一些,所以这一躲闪便让董破虏的右手抓了个空。

    青炎将双手脱离开对方的双肩,交叉在董破虏的左手腕上,而后灵巧一架便彻底挣脱了对方的束缚。

    在对方反应没自己迅速的同时,青炎化作一道虚影滑到董破虏的背后,双臂齐出抱出对方粗壮的腰杆,使劲全身力气将其向一边摔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地上的黄沙都被震慑而起。

    青炎与董破虏一齐倒在了地上,宣告者这次对决的结束。

    ‘威武’‘威武’‘威武’

    将董破虏从地上拉起,青炎后退两步恭敬道:“王爷,晚辈使出浑身解数也止与您斗了个旗鼓相当,如果不是王爷您手下留情,无需十招,青炎就会败下阵来。”

    董歃这个时候也走上前来,脸上是乐开了花,“我的好兄弟啊,你这次可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岭南地界乃至南赵有谁争跤斗得过我父王啊,没想到他这次阴沟里翻船与你斗了个平手,哈哈哈哈.....”

第一一七章 条件

    什么叫做冷场高手,董歃现在的表现将其诠释的淋漓尽致。而青炎的挤眉弄眼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董歃依然沉浸在忘我的亢奋当中。

    见董破虏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走到了自己儿子的身后,青炎叹了一口气随即将头转向别处。

    “阴沟里翻船!你没听他刚才说的话,老子看在他是你朋友的份上所以手下留情,怎么在你看来好像他赢了?”董破虏像拎小鸡似的将董歃拎到身前,咬牙切齿。

    “没!没有!父王您误会了,我只不过是太过激动有些口无遮拦。”被拎着脖子的董歃赶紧向青炎求助道:“兄弟啊,你赶紧过来劝劝父王他老人家,我是实在不想再受到摧残了啊。”

    “这位将军真是气势逼人,刚才在下瞧见你与王爷争跤,虽然略逊一筹却也能看出你是一位出色的将领,不知将军尊姓大名?”青炎仿佛没有听见自己好朋友的话,一脸认真的和叫虎子的将领攀谈着。

    董破虏狞笑道:“几日不教训你一通总感觉你有些皮紧,正好大战在即当是活动活动筋骨。”

    “虎叔你怎么还真跟青炎聊上了啊,您要是不劝劝父王的话,您可就失去我这个顶顶好的女婿了啊!”

    蚩虎闻言也不能再装作听不见,走上前来劝到:“王爷,并肩王世子前来定是有要事相商,不如先听听是何事。”

    董破虏见搭好了台阶,便拍了下自己儿子的脑壳,而后将其放了下来。

    “这位将军,在下观你气色红润,眉眼之中尽显英豪之色,不知将军尊姓大名啊?”

    董歃脱离束缚,便飞快的从后方抱住了青炎的脖子,低吼道:“还是不是兄弟!你怎能这般薄情见死不救!”

    “咳咳...你说说如何能救你,我又打不过王爷,再说你顶多是受些皮肉之苦而已,又不是真要你性命,咳咳...还不放手啊?”青炎抓着董歃粗壮的手臂,艰难回答。

    “什么叫做皮肉之苦!你是没见识到父王的手腕,从小到大他没碰过董昭一根手指头,但却将妹妹的那份全部算到我的头上了啊,你知不知道!”

    “行了,你两个小子等会再闹。”董破虏这时已经套上一件麻衣,大马金刀的坐在正首,其余诸将分列两侧。

    青炎走到正中沉声道:“王爷,您的奏折已经送达金陵,陛下命令我从益州抽调粮草南下支援。”随后将灵帝的旨意一字不落的传达给董破虏。

    “尔等先回到各自岗位。”董破虏挥退了帐中将领,只留青炎与董歃二人。

    “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你俩先坐下吧,相信你筹备粮草的这段时间也必定不太平,你将所有的经过事无巨细的讲出来。”

    青炎谢过后坐在了董破虏的下首,而后将西川所发生的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董破虏,当然与林家洛的约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你的面子倒是不小,竟然能请动青竹帮来协助。”董破虏笑道:“那抓到的几名活口可有交代什么事?”

    “暂时没有,风满楼如果得到了什么线索绝对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希望到时候一切能水落石出。”

    青炎又道:“王爷,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这性子跟你爹真是一模一样,

    有什么话就大方的说出来,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爷们。”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青炎沉声道:“王爷,我认为南邑此次北上并不简单。”

    “何以见得?”

    “时机!南邑国挑选的时机过于巧合,简直与之前越州叛乱如出一辙。”

    董破虏平静的问道:“两军交战之前,讯息便是最为重要一环,对方看准岭南这几年大旱粮仓空虚,有何不妥?”

    “气候!虽然分为两国,但在岭南闹大旱的这两年,南邑也并没有好到哪去,虽不说是颗粒无收但此时绝不是出兵的绝佳时机,如果让我评价,南邑此次北上是极大的败笔。”

    “可以啊,你小子短时间内竟然了解了这么多,看来不是个庸才。”

    青炎轻笑道:“王爷谬赞了,这只不过是先行路上打探到的信息而已。”随后又道:“但南邑国还是义无反顾的倾举国之力发兵北上,这种做法在我看来只有两个可能。”

    “哪两种可能?”

    “其一,就是南邑国有恃无恐,并不受粮草不济的困扰,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就代表其暗地里囤积了大量的粮草或是背后有遮天的势力相助。”

    “第二,南邑国认为能在短时间内攻破镇南关,并且得到的利益足以让其铤而走险。”

    董破虏缓缓点头,“两个月前,盐田郡太守上报发现海上有陌生船队,虽然玉州南部沿海,却没有像样的水军,里外里也只有几十条蒙冲,所以也没有拦住对方的船队。”

    青炎接过话来道:“而且还不知晓此前这个船队走了几趟,船上装的是什么。”

    “不错,看来你与本王想的一样,对方船上装的十有**是粮食。”董破虏冷笑道:“本王保证玉州境内绝不会有人胆量私通外敌,所以只能是其他州郡干的好事。”

    “王爷慧眼如炬,如果没有官府的帮助,船队绝无可能运载大批粮食出港。”青炎叹息道:“沿海岸线往东,过了玉州依次是广州、越州、扬州,再往北便没有可能,航线太长。”

    董破虏一拍桌案,“不管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待击退了南邑猴子,定要将背地里投敌的官员揪出来点天灯!”

    青炎附和道:“王爷所言极是,这批粮草的数目绝对不小,不可能不留下尾巴,到时候想把对方揪出来不算是什么难事。”

    “你之前说粮食最多七天便可到达桂宁,忍一忍也能熬过去。”董破虏说道:“就怕南邑猴子七日之内攻关,虽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饿着肚子杀敌终究是不舒服。”

    “据我所知,南邑的先锋部队已经在镇南关西五十里处扎下营盘,王爷您认为主力部队会何时到达?”

    “不好判断,如果按照正常速度五日之内必然到达,可如果天助我军,禁山山脉下一场瓢泼大雨,那最少也需要十日。”

    青炎随后陷入沉思,想到先锋部队有一万人马,如果自己手里有三千虎卫骑兵一切便迎刃而解,只要率军杀退其先锋,定然会重挫南邑锐气,使其主力部队不敢短时间内攻关,但这些也只是想想罢了。

    “可是想再上演一出金陵城下的戏码?”

    青炎没想到对方竟然知晓自己心中所想,钦

    佩道:“王爷真是料事如神,我方才正是想着如果手里有三千虎卫,定要率军破其大营,狠狠挫一挫南邑猴子的锐气,但话说回来,我只不过是个运粮官而已,一切还需王爷主持大局。”

    “你也许没去过镇南关外,那种地形最多只能供五百骑兵纵马狂奔,只有步战才能决一胜负。”董破虏笑道:“但你这个胆量可着实不小,本王听闻那夜你率两千骑兵就敢闯赵艮的四万叛军大营,也不知你是胆子大还是脑子傻。”

    “唉...我也想率个一万骑兵去袭营,可奈何手里只有两千,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没想到那夜我的运气好得不得了,冲进大营没多久就发现了赵艮,如果没有擒住他的话,也许我就无福在此与王爷说话了。”

    随后几人都是笑声阵阵,气氛十分融洽。

    “听说你想把霓裳拐跑?”

    “哈哈哈哈...那是自...”青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没想到董破虏的思维如此跳脱,还好自己及时收口,不然在对方父亲面前承认拐跑人家的女儿,那后果自然不必多说。

    “怎么,有胆量在王府中吃本王女儿的豆腐,这时候却装孙子?”

    青炎快速望向董歃,只见对方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仿佛在说这件事绝对不是自己通风报信。

    “你不用看他,王府中如果没有几个像样的高手,那也太过寒酸,你说是吧?”董破虏似笑非笑的望着青炎。

    “那个..哈哈哈....说到这件事吧...这个...”青炎的冷汗已经滑落下来,眼神更是不敢看董破虏。

    “自从铁梨山下你们相遇开始,所有发生的一切本王了如指掌,就连你最初摸霓凰的手是左手还是右手本王都知晓。”

    一记一记重锤敲到青炎的心窝,本以为自己做的不漏痕迹,没想到昭儿的父亲心里早就明镜似的。

    “别管你从吴越剑池中学到了多少能耐,只要本王一声令下,保管你走不出这军营,你信不信?”

    “王爷!”

    青炎拍案而起,鼓起勇气朗声道:“明..明人不说暗话,此前在贵府中确实抱了昭儿,既然王爷这般爽快,那我不妨直话直说,我就是看上昭儿了,我就是想娶她当媳妇儿,还要让她给我生十个八个的大胖小子,除了昭儿谁也做不得并肩王妃!”

    “你小子还真敢说啊,我董破虏的女儿难道是谁都能娶的?别说你是并肩王世子,只要没过我这关,就连沛王吴王跪着求本王也不会同意。”

    董破虏的这句话可谓是大逆不道到极点,但青炎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随即拱手道:“王爷不如将条件一一摆出来,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古玩字画,只要您能说出来,青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真当本王能瞧得上这些酸不溜丢的东西?”

    “还望王爷明示。”

    董破虏仰天长笑道:“十将!与南邑开战之后,只要你在阵前斩了十名敌将首级,本王便同意跟你并肩王府做亲家!”

    “王爷此话当真?”

    “本王顶天立地了几十年,除了负过一人,从未失言过。”

    “好!只要王爷不反悔,就抓紧准备好嫁妆吧。”

第一一八章 粮至

    也许是作为天启四神僧之一的弟子,青炎连续几日站在镇南关的城墙上祈祷,当第四日的晨间天空竟然真的阴云密布,而后下起了瓢泼大雨。

    “兄弟啊,你这嘴是不是去湛露寺的时候被开了光?这雨怎么说来就来。”

    “歪打正着而已,这你也信。”青炎虽然嘴上谦虚,但心中着实后悔不已,如果早知如此就应该设下个七星坛唬一唬他们了。

    不对,七星坛好像是道家的,幸好没这么干,不然自己的几位师叔师伯还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了。

    这几日下来,青炎对岭南十万边军的分布有了大致的了解。镇南关作为天南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防线,自然会布下重兵,总共有六万人马,而后向东五百里的鬼门关为了以防万一留下了五千人。

    其余三万多人马安排在了西北宁州的姚关,虽然北上玉州的路线算得上是千难万险,但南邑人想攻打姚关的困难程度却比前阵更甚。

    “这几日下来我发现王爷的言语之中总提到父王,他二人以前是不是经常在一起啊?”青炎疑惑道。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但他从来也没跟我说过,有机会你我要好好问问。”

    镇南关是典型的军镇,除了边军便只有其家眷在关城中,但朝廷也不可能平白养着这些人,家眷们自然就在关城中做些小生意,久而久之也还算热闹。

    “二位殿下,王爷有情。”

    走下城墙,一名小校便上前禀报。

    来到帅帐,董破虏负手望着地图,头也不回的道:“如果不出意外,南邑主力还需三四日才能抵达镇南关,你二人可有计策破敌?”

    董歃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当然是据守镇南关了,青炎的粮食不日便会到达,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击,凭借着关城之险,南邑人用不了多久便会无功而返。”

    “青炎,你来说说。”

    “回禀王爷,董兄的话不失为一条妙计,但两个月前到底有多少粮食运到南邑手中我们无从知晓,如果对方的粮草比岭南还多,那到时候我们才是不攻自破。”

    董歃疑惑道:“不会吧?十万人的粮草可是极大的数目,南邑人能在撑上一两个月就不错了,难道偷运粮食的数量能有那么多?”

    “这只是其一,如果对方远离海岸线再次偷运粮食,或者在崖州附近的某个荒岛上事先囤积,只凭玉州几十艘蒙冲是断然发现不了的。”

    “第二,咱们要是据守城关,你让我上哪去杀十个将领啊!”青炎笑骂道:“你要真让王爷这么干,到时候昭儿第一个拿灼日刺你。”

    董破虏回身笑道:“能破则破,最不济也要灭了他一半人马。”

    “王爷,镇南关外的地形基本上都是丘陵,平原极少,想要在关外扎营与镇南关互为犄角并无可能,我思来想去除了与南邑硬碰硬,也只有一计可能破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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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宁城北,官道的远方行来长长的队伍,每一名士卒的面容都有些憔悴,但扶着粮车的手却紧而有力。

    史战拍马来到等候多时的青炎身前,“殿下,卑职幸不辱命,除了府兵用度,没有丢失一颗粮食。”

    “你一路辛苦,将粮食运到桂宁城中,你便好好歇息几日吧。”

    “请问殿下,南邑人可曾扣关?”

    “这几日禁山山脉中春雨不绝,南邑主力也是在今日正午才到达镇南关西五十里的大营,你不用担心,待休息几日后再赶往镇南关。”

    史战附身轻声问道:“岭南王爷手中人手吃不吃紧?”

    “我知晓你的意思,但闻灵运抽调了益州近半府兵已经是兵行险招,如果他们长时间不回去或者大半战死在镇南关,那便太对不起闻灵运了,将粮草运到桂宁里后,你带着府兵在城北扎营,待他们恢复些元气就让他们北反吧。”

    “无需将粮草运到镇南关?”

    “虽然这些府兵同为南赵士卒,可几千人在岭南王爷的腹地东西穿梭总是不太好,你放心,岭南王爷早已安排好人手,会连夜将粮食运往镇南关。”

    史战沉默不语,像是在犹豫什么似的。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你我之间还需藏着掖着?”

    史战沉声问道:“敢问殿下,此次协助岭南王爷,您会不会出阵杀敌?”

    青炎无奈一笑,“来之前我还想躲到幕后领略一下岭南王爷的风采,但前几日与他定下了约定,所以想不上阵都难了。”

    史战闻言翻身下马,也不细问是什么约定,来到身边辆粮车上取下一物。

    “可是天风?”青炎不用对方摘掉裹布,便知里边是何物,不由得喜上眉梢。

    “正是殿下的配枪,临行前白将军告诫卑职,如果殿下不出阵便无需拿出天风,若是殿下因为一些事情身不由己,便要将它交给殿下。”史战双臂将天风高高抬起,递到青炎的身前。

    青炎没想到白翳竟然算到了这一步,心中不由一暖,叹道:“有了天风,便是如虎添翼。”

    “如无他事,卑职便入城了。”

    “好好休息,待府兵北反之后,你就率虎卫到镇南关找我。”

    同一时间,镇南关西五十里,南邑大营帅帐。

    杜明,为此次南邑北伐的主帅,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十分壮硕,脸上并没有五十多岁老将的暮气,反而是精神抖擞,中气十足。

    “此次攻打镇南关,我南邑倾巢出动,大军十万,战将百员,可谓是开国以来之最。”杜明扫了扫帐中诸将:“而且岭南这两年大旱,存粮定是所剩无几,此番我等定要一雪前耻,将董破虏生擒献与大王。”

    “一雪前耻!”“生擒董贼!”

    “一雪前耻!”“生擒董贼!”

    杜明作为南邑名将,此刻不由得意气风发,暗想自己此次极有可能攻破镇南关,到时候不管是在南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割据岭南划地称王,都是自己说的算。

    “大军长途跋涉疲累非常,令士卒休息恢复元气,后日辰时开拔,午时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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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无数粮车驶向西方,几人心中的石头都是落了下来。

    董歃兴奋的搓着双手,“这下子便是万事俱备了,待父王见到这些粮食定然是欣喜若狂。”

    “你以为父王会像你这憨儿子一样沉不住气?顶多是笑两声而已。”董昭一如既往的嫌弃

    自己的哥哥。

    “嘿嘿,好妹子,你可知晓青炎手中是何物?”

    “看形状就知道是一杆枪啊,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并肩王爷那杆天风。”董昭眺望着青炎指挥粮队,十分好奇。

    董歃故作神秘道:“我也好奇这杆枪倒是是什么模样,但你就不想知道青炎作为运粮官,为何要带着天风前往镇南关?”

    “你今天怎么神经兮兮的,拿枪当然是杀敌啊,还能干嘛,难道是烤金定鸭?”

    “非也非也,青炎这般做是因为与父王的一个赌约,你想不想知道?”

    董昭将灼日剑拔出半截,轻笑道:“想啊,我当然想知道了,就不知道哥哥你可不可以告诉妹妹,父王与青炎赌的是什么?”

    “嘿嘿,我这不正要说嘛,那日青炎在父王争跤这事你知晓吧?”

    “别废话,赶紧说重点。”

    董歃绘声绘色的说道:“父王挥退诸将后,便问青炎是不是在王府里占你便宜,你猜青炎怎么着,当时听到这话他都吓得快尿裤子了,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那种表情。”

    “啊?父王知道啦?”董昭的脸顷刻绯红,小声问道。

    “何止是这件事,从咱们遇到青炎开始,所有的事父王都知晓。”董歃幸灾乐祸道:“随后父王也拐弯抹角,直接问青炎是不是想把你拐跑。”

    “青炎怎么说?你快说啊!”

    董歃被自己妹妹掐着脖子前后摇晃,赶紧举手求饶:“我..咳咳..我这正要说,你别把我掐死了....”

    “见父王开门见山,青炎一想反正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哎哎!我说我说。”

    董歃见妹妹还要上前赶紧求饶,随即捏着嗓子道:“我赵青炎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抱了你女儿,我还亲了她好几口,不管王爷你同不同意,我就是想娶昭儿当老婆,还要让她给我生百八十个大胖小子,除了昭儿谁也做不得并肩王妃!”

    “他、他真这么说啊?如此顶撞父王难道就没被叉出去?”董昭双手摸着嫣红的俏脸,眼中冒着小星星。

    “可不是咋地,他当时的气势完全不输父王。后来父王说想把你娶过门并不是不可能,只要青炎能在阵前斩杀十将,便同意与并肩王府做亲家!”

    董昭还想再问,却见青炎已经骑马行来,赶紧背过身去向脸上扇风,怕青炎看出破绽。

    “昭儿,你怎么了?”青炎翻身下马,见董昭的行为十分疑惑。

    “没、没什么,就是有些热,不妨事。”董昭依然背对着青炎。

    “昭儿她真的没事?”青炎随后看向董歃,只见他幸灾乐祸的手舞足蹈,那模样要多傻有多蠢。

    董歃上前住青炎的肩膀,小声道:“兄弟啊,我是把你与父王的约定告诉了妹妹,估摸着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终归是脸皮儿薄,不好意思见你了呗。”

    青炎知晓了来龙去脉,无奈道:“你怎么这般沉不住气,我还想在杀将之后给昭儿一个惊喜,这可倒好,你把我扒的溜光毫无秘密可言。”

    “这又不能怪我,一想到妹妹能与我的好兄弟喜结连理,这滋味真是太享受了,再加上我兄弟还是并肩王的儿子,哈哈哈....”

第一一九章 骂阵

    青炎无奈摇头走到董昭的身后,轻声道:“昭儿,事情你都知晓了?”

    董昭也不转身,用力点头。

    “这样啊,那你是如何想的?”

    “你杀十个还是百个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与父王的约定,我可还没同意进赵家门儿。”董昭的话虽然强硬,但是颤抖的语气却出卖了她的心境。

    董歃这个时候插口道:“原来妹妹你不愿意去做并肩王妃啊,那可真是太好了,青炎,你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斩敌将了。”

    “再不闭上你那张臭嘴,我现在就刺你一....”董昭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已经被青炎拥入怀中。

    “当真不愿意让我去斩敌将?”

    感受到青炎似笑非笑的眼神,董昭便恢复了往日里的做风,推开青炎娇叱道:“去!你要是敢少杀一个,我这辈子宁愿做一个老姑娘,到时候看父王怎么收拾你。”

    见最后的粮车已经驶出桂宁西门,几人也不再嬉闹,翻身上马跟随队伍缓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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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清晨,青炎站在自己的帐前十分尴尬。

    “董兄,难道你就没有小一些的战甲?”

    “没有了,这还是我十五岁那年定制的,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青炎举着一副厚重的战甲连连苦笑,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白翳能想着带天风和墨雪怎么就想不起来给自己带一副合身的战甲。

    “王爷马上就要召集众将议事了,我要就这么进去怕有些不妥吧?”

    “你也知晓这战甲不比其他,要是兵器也许还能有备用,但是战甲朝廷限制每个将领只可有一副,如有损坏也得上报之后才能打造新的,不然就按谋逆论处。”董歃摊手说道。

    “这也只是明面上的而已,哪个将军上战场不暗地里备上一副。”青炎焦急道:“你赶想想边军中哪名将领跟我身材相似,咱俩好去借。”

    董歃这时探头看了看帐外,发现无人后回身小声说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要娶我妹妹这个消息已经在边军里传开了,我妹妹可是这些叔叔伯伯从小看大的,一些年轻的将领更是势在必得,你以为他们能轻易让你抱得美人归?”

    “你是说,这些将领即使是有也不会借给我?”

    董歃缓缓点头,“不错,也许你只能这般上战场了。”

    “唉...我不是边军中人,还想把岭南的掌上明珠娶走,他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青炎随即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更不能让他们小看了,董歃你....”

    青炎附耳在董歃的耳边说出自己的计划,后者听后震惊道:“不是吧?你真要这么干?”

    “真要真么干!”

    “确定如此?”

    “确定如此!”见对方还要废话,青炎一脚将董歃踹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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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帐之外,三五成群的站了几十名各级将领,等待着岭南王爷的命令。

    “王爷有令,诸将进帐议事!”一名亲卫从帐中走出,传达命令。

    进入帅帐,将领分列两侧,董破虏大马金刀的坐在正首,身边立着一杆硕大的铜

    戟。

    “探马来报,今日辰时南邑大军已经向镇南关开拔,照其行军速度,午时之前便会到达镇南关下。”董破虏站起身道:“这是南邑时隔十年第一次领军北上,而且此次投入的兵力为历来之最。”

    “因敌军兵力雄厚不知底细,所以我军先采取据守关墙的策略,待探知地方深浅后,再寻破敌之策。”

    “蚩虎,你率一万人据守北段关墙,董歃,你率一万人据守南段城墙,本王率其他人固守正门,要极尽发挥镇南关西门凹型地势,明白了么?”

    董歃和蚩虎走到正中躬身领命。

    “南邑虽是弹丸小国,但其文化深受赵国几百年的影响,每逢对阵总爱耍些幺蛾子,如果这次他们还是在城下挑衅,所有将领不准释放冷箭,违令者军法处置。”

    “怎么没瞧见青炎,他难道是睡过头了?你们谁看见他了?”董歃说了一大通,这才发现董歃的身边并没有青炎的身影。

    这时诸将之后走出一人,“王爷,我在这里。”

    众人闻言看去,皆是楞在当场。

    ‘噗.....’

    “哈哈哈哈......”

    “哎呦!笑死我了,殿下您这玩的那一出啊,哈哈哈哈....”

    不知谁第一个笑出了声,帐内除了董歃和青炎,皆是大笑不止,尤其是董破虏,笑的最是张狂使劲的拍着桌案。

    他们笑的不为别的,而是青炎此时身上的装扮,只见其并没有身负战甲,而是穿上一套普通士卒的简易皮甲,就连头盔也没有。

    青炎云淡风轻,十分自然的站在正中,微笑的望着董破虏说道:“王爷,还有诸位将军,我这次来岭南十分匆忙,自然也没有将战甲带在身上,此时无奈才选着了这身皮甲,让诸位见笑了。”

    董破虏缓了好一阵才平复笑意,说道:“你小子倒也来的洒脱,既然如此,你便跟在本王身侧,记住,本王动一步你动一步,不可脱离一丈开外,明白了么?”

    “青炎领命。”

    “好!距离午时还有不到一个时辰,诸将回到各自本部,一炷香后登上关墙准备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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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到午时,南邑大军已经在镇南关外三里处扎下营盘,午时一刻生火造饭,午时三刻,南邑大营中缓缓走出一列列士卒,仿佛无边无际。

    “常言道人马过万无边无岸,南邑猴子的阵型看起来还真叫那么回事。”青炎扶着垛口小声说道。

    “照比山越蛮子来说,南邑算得上是精兵强将了吧?”

    “王爷所言极是,山越在战场上基本没有章法可言,只会凭借身体的先天优势一股脑杀去,与这些南邑人是比不了的。”青炎双眼一直盯着南邑大军的阵型。

    董破虏冷笑道:“如果本王所料不差,此次领军出征的是南邑大将军杜明,此人比本王大不了多少,也还算有点能耐,没想到有史以来南邑最大的攻势竟然由他发起,看来这老小子运气着实不错。”

    “敢问王爷,这位杜明曾经有没有领军攻打过镇南关?”

    “有倒是有过,但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董破虏语气轻松,“这次算得上是雷声大雨点也大了,想必这老小子现在已经是意气风发,觉得凭借手中十万大军可以

    轻松破了镇南关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十万人,即使是北方二国想集结十万人南下也并不轻松,所以这杜明开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这时,南邑军已经在关西百丈处列阵完毕,只见对方在高低不平的丘陵之上列了十个方阵,每阵大约五千人,其余作为中军与前方十阵相隔百丈。

    一队骑兵从阵中缓缓而来,董破虏见此从身旁接过一把硬弓

    ‘嗖’的一道破空声。

    雕翎箭不偏不倚射在了这队骑兵的阵脚,骑兵们还没走出多远便停下马匹。

    “鄙人南邑大将军杜明,岭南王爷董破虏可在城墙之上?”

    “哈哈哈哈...你董爷爷我就站在这里,有什么屁赶紧放!”董破虏毫无掩饰的侮辱听得青炎是一阵恶寒,只以为自己的嘴就够损了,没想到董破虏这么大岁数也是不遑多让。

    “董破虏,多年不见,你的嘴还是这般臭啊。”杜明的声音又远远传来。

    “你董爷爷嘴臭还不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念叨你的名字,就连拉屎的时候都不敢落下,不然你以为董爷爷我的嘴为何这么臭!”

    “逞口舌之力,不算是真英雄,不如我们疆场之上见真章,一决雌雄你看如何?”

    董破虏越骂越来劲,“竟他娘的说废话!你领着这帮猴子不是来打仗的难道是来爬树的?听董爷爷的别废话,赶紧带人过来送死!”

    “听闻岭南王座下猛将数十员,正好在下也带了几名庸将到此......”

    青炎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了,大吼道:“你这老头废话怎么这么多,现在南赵国早就不流行阵前斗将了,你大爷的还当个正事干,你们要打就赶紧伸出脖子走过来,不想打就麻溜滚蛋,小爷我没工夫陪你们太阳。”

    “你小子行啊,这几句话颇有本王年轻时的风范,不错,本王看好你。”董破虏伸出大拇指夸赞道。

    这时杜明也不在废话,被骑兵护卫回到阵中,只留下一名将领骑马站在原地。

    “吾乃...”

    “捂什么奶!是不是要单挑?”

    城下那将领被打断后十分愤怒,随即大喊道:“吾乃南邑国飞龙将军是也,南赵鼠辈可敢出城一战?”

    “飞龙将军?你这猴子真敢说啊,南邑王这么多年都不敢自立为皇帝,你一个小小的将军也敢称飞龙?”董破虏大声耻笑。

    “董贼!你要是还存有当年之勇便出城一战,待本将割下你的首级攻入城中后,定要将镇南关屠尽。”飞龙将军又道:“还有听闻你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本将自然不会让她逃出岭南,到时候在你的首级前好好宠幸她一番岂不美哉,哈哈哈.....”

    董破虏还没等骂回去,就感觉身边吹过一阵劲风,待反应过来时青炎早已奔到城楼之下。

    跨上墨雪,手执红枪,青炎冷冷的望向门侯,“开城门。”

    那门侯没有接到命令自然不敢擅自开启城门,正想拒绝时只听城头上传来董破虏的吼声:“开城门!”

    飞龙将军站在关城下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只以为自己的气势压倒了对方,别说是出城迎战,对方就连话都不敢说了。

    正想‘乘胜追击’再骂上几句时,只见城门缓缓开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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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祚永延介绍:
闻寰宇八绝旷耀古今。
然世人少闻亦有八大神技。
莫问幻冥荒飞瀑,八臂遨天玉截江!
半壁江山,破碎山河,英豪喋血,美人珠帘。纵揆览山海,亘古决鳌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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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祚永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国祚永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国祚永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