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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馬猴烧酒     国祚永延txt下载     国祚永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青鸾

    无需灰袍人多言,在短刀被折断那一刻,青炎右手已经成掌拍向了灰袍人的胸膛。青炎自问这一击对方即使预料得到,身体也根本来不及做出多大的反应。

    果然,青炎一掌毫无阻拦的重重拍在灰袍人的胸口,随即一声闷响在空档的密室中响起,清晰的传到几人耳中。

    可虽一击命中,但掌中传来的触感却不似血肉之躯,青炎感觉自己右掌仿佛拍在一座厚厚的木门之上,反震之力更是震的手臂发麻。而赵此刻也没有旁观,在见到青炎这一掌并没有起到效果后,从灰袍人指尖中快速抽出软剑,拉着青炎向后方退去。

    灰袍人并没有追赶,依然站在密道口嘴角带笑的看着二人。赵双眼紧盯对方,嘴中小声说道:“青炎,这灰袍人武功甚高,恐怕我俩不是对手,一会咱们两个尽全力攻去,倘若有一人能缠住他,另一人便要看准时机头也不能回的冲出去,明白了么?”

    青炎也从刚才的恍惚中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灰袍人练得是何邪门功夫,但是自己倾尽全力的一掌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多少还是让青炎产生了一丝丝的无力感。

    当听到赵的话后,青炎也知此时决不能分心与它,缓缓点了点头道:“兄,就照你说的做,一会我缠住他,你千万不要回头,跑的越快越好。”

    “青炎,现在不是争辩逞英雄的时候,如果我有机会我绝对不会错过,但是如果你有机会也千万不要顾虑我,因为咱们只有逃出去一个,另一个才有可能获救,不然都得死在这!”赵的语气略急的说道。

    而青炎听到话后也不争辩,手中握着半截短刀紧盯着灰袍人。

    密室不大,四周空空荡荡,只有青炎和赵身后有一个精致的玉桌,桌上盖着一块大大的黑布,让人看不到里面是何物件,但是凸显出来的形状应该是一个长方形的物体。青炎二人当然没有心情掀开黑布看看是何物。

    而两人的对话在这个空荡的密室中一字不落的传进灰袍人的耳中。

    “吴王殿下,还有这位叫做青炎的小英雄,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无论你们如何商讨,也不会有人能活着踏出这个密室一步,所以你们就别再浪费时间了赶紧上吧,说不定你们还真能把我给杀了,呵呵呵....”灰袍人说到最后,嘴角的笑意带着深深的嘲弄和不屑。

    见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如待宰的羔羊般,青炎那隐藏极深的戾气和混劲儿也涌上心头,“有道是庙小妖风大,池浅蛤蟆多,没想到这人长得丑废话还不少,你要是牛逼就别藏着掖着把你那点压箱底儿的三脚猫功夫使出来,要不然就赶紧滚蛋,即使吴王殿下不治你的罪,小爷我的时间那也是金贵的很。”

    灰袍人在之前就尝到过青炎字字扎心的奚落,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牛逼,但听到比之前还难听几倍的嘲讽,火气也慢慢窜了上来,狞笑道:“好,既然你这个小杂种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罢,便化作一道灰影冲向了青炎。

    青炎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但在冲去的一刹那,用手臂不落痕迹的碰了碰赵,意思不言而喻。赵也瞬间明白了青炎的用意,深深吸了一口气,提起长剑随着青炎攻向了灰袍人。

    但奈何,灰袍人的速度实在太快,青炎也只能隐约捕捉到对方的动作。

    灰袍人此时单手成爪,迅速的抓向青炎的脖子,他相信,下一个瞬间青炎就会死在自己的手上。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灰袍人看到青炎不知为何的将手中还剩半截的短刀抛向了自己。

    虽然不知青炎为何如此,但却也不多做他想,灰袍人右爪将短刀迅速的击飞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青炎双臂前伸狠狠的扑到灰袍人的腰间。

    “走!!”

    赵在青炎身后迅速改变方向,越过了两人后快速的冲向了密道。

    青炎看着赵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稍定,可下一个瞬间,自己就被一股大力击飞了出去,随即重重撞在了密室的墙壁上,并且伴随着一口浓烈的鲜血喷出。

    听到身后的声音,赵的身躯明显一顿,而就是这一顿,灰袍人已经如闪电般快速的挡在了赵的面前。

    青炎见到计划失败后,艰难的坐起身子,布满鲜血的嘴角无奈一笑。

    赵见到灰袍人挡住去路,也并没有做任何挣扎,而是转过身向着青炎走来,留给了灰袍人尽是破绽的后背。待其走到青炎的身边,用衣袖擦着青炎满是鲜血的脸庞,淡淡笑道:“青炎,看来我们兄弟俩这次是走不了了。”

    青炎捂着如撕裂般疼痛的胸口困难的说道:“谁说不是,唉,反正今天也走不了了,我也就不在乎那些虚礼了,我说赵啊你脑子刚才是不是坏掉了?明明只差一步,你怎么还停下了,难道是尿急?”

    赵轻轻给了青炎肩膀一拳笑骂道:“不到这生死时刻,你永远不会与我这般说话吧,如果你能早些如此,那之前的日子我的心中会更加开心畅快。”说完,便发出阵阵笑声。

    灰袍人望着两人,心中多少有一丝后怕,没想到青炎刚才为了给赵创造一丝生机,竟然能如此不顾性命,虽然自己有信心在赵跑出密道前抓到他,但万事就怕意外,如果真要让他逃了出去,那自己也就活不了几日了。此刻见青炎已经被自己的一拳打个半死,另一个也仿佛认命般不再挣扎,也就没有打扰两人死前最后的聊天。

    见两人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后,灰袍人防止夜长梦多便缓缓走了过来。

    青炎见其如此嘲讽道:“你这人好不识趣,唉,可惜,技不如人打不过你,不然我真想砍你个百八十刀,兄,扶我起来。”赵闻言,便缓缓扶起了青炎的身体,而青炎的另一只手伏在了右手边玉桌之上。

    而当青炎起身时,玉桌上的黑布也因为自己的手缓缓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其中之物。

    密室中的三人同时看向了玉桌之上,灰袍人显然知道桌上是什么,所以并没有惊讶,但青炎二人却惊奇的看着桌上之物。

    只见桌上有一支桃木剑架,上边放着一柄剑,这剑的外形十分的奇特,剑身通体湛蓝,剑刃薄如蝉翼,隐隐有波纹流动,并且不似普通宝剑,这剑竟然没有剑格。灰袍人这时开口说道:“看来你们两个临死前还有些眼福,据说这剑名为‘青鸾’,不知是何材料打造,更不知是何人打造,全长三尺六寸,合天罡之数,分金断石吹毛断发不在话下,但传说这柄剑的威力绝不仅于此,可就是秦穆也无法窥得其中关窍。所以虽然天下间也有少许人知道这柄剑的存在,但没人会傻到为了一柄用不了的剑而得罪吴越剑池。”

    灰袍人说道这里,青炎打断道:“我说这位老大爷,你是来杀人的还是来当导游的?要动手就动手费什么话,我和兄还急着下去投胎转世,麻烦你专业一点好么?”

    听到这话,灰袍人虽然不知道青炎口中的导游是什么,但却也不似之前那般愤怒,他冷笑一声道:“我看你还能聒噪到几时!”说罢,便缓缓走了过来,灰袍人并没有急着了结青炎的性命,此人三番五次羞辱自己,如果让他痛快的死了,那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而青炎低下头看了看身边的青鸾剑,有些感慨的说道:“兄,刚才见到众位英雄上台试剑,其实兄弟我心中早就痒痒的不行,本以为这辈子再没有机会见到如此神剑,却没想到却在这濒死之际了了这个心愿,如果兄弟放过这个机会,那可真是死不瞑目了。”眼中闪动着狡黠,“所以兄,你就别跟我争了,虽然知道你心里跟我想的差不多,但是谁让我离的近呢,哈哈哈哈哈.....”

    青炎一边笑着一边伸出右手握住了青鸾剑的剑柄,而一旁的赵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我本来也想试试,但念在你刚才舍命助我,这个机会就让给你了。”随即佯怒道:“但你就因为离近就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件事,和那吕平岚有什么区别?”

    见自己的玩笑话其没有回应,赵轻笑道:“怎么了?不会是跟我生气了吧?你别不说话啊,赶紧说说,这拿着绝世宝剑的感觉如何?”

    可青炎迟迟没有回应,赵便只当他心中激动没太在意,但突然感觉青炎靠在自己身上的身躯突然剧烈的颤抖,随后一股无形的吸力从青炎的身上传了过来。这一异象让赵震惊不已,他条件反射般松开了手臂错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青炎。

    灰袍人此时也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只见青炎右手握着青鸾剑,浑身除了剧烈的颤抖外,他的双眼竟然泛出了淡淡青光,而青鸾剑的剑刃也快速的产生了变化,本来青鸾剑的剑刃薄如蝉翼,比之一般的软剑还要柔软,起初当青炎刚刚拿起剑时剑刃还在轻轻的晃动,而此时剑刃已经坚硬如钢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强烈感觉,再不似之前那般轻轻摆动。

    随着青炎身躯抖动的越剧烈,两眼中泛出的青光也就越盛,右手的青鸾剑更是发出阵阵剑鸣,那剑鸣声仿佛九天玄鸟的啼鸣,一时赵和灰袍人感觉置身于凌霄之上。

    这小子能激发青鸾剑!!

第三十二章 蓝芒

    青炎此时的意识已经极为模糊,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拿起这把剑后身体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可最让自己心中惊恐的是,当自己抓起青鸾剑,体内的凌霄诀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般,随即在自己的各处经脉飞速游走。

    感受到异常再想弃剑时,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意识控制,凌霄诀也在经脉四处游走后聚集到右臂经脉,如决堤般注入了青鸾剑上。

    这一切看似步骤繁杂,但整个过程都在一刹那产生,青炎还没来得及明白怎么回事,意识便迅速模糊。

    赵当然也不知道刚才青炎身上传出来的吸力是什么,但此刻看着青炎的异变,还有青鸾剑的变化,心中仿佛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抓住。

    灰袍人经过短暂的愣神,头脑迅速冷静下来,他不知道这小子为何能将吴越剑池都奈何不了的青鸾剑激发,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小子身上的秘密绝对深不可测,如果能逼问出他如何激发的青鸾剑,那这把剑对于自己来说就再也不是一柄普通宝剑。想到此处,灰袍人双眼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

    倘若能真正驾驭这把青鸾剑,那自己就在不用寄人篱下,像条狗般每日对着郑王摇尾献媚!

    赵感受到灰袍人的眼神,横剑挡在青炎身前,虽然明知这次十死无生,但只凭青炎之前舍命相助,即使要死那自己也要死在青炎之前。打定主意,赵站在青炎身前头也不回的笑骂道:“也不知你小子是运气好还是差,临死的时候都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也许是冥冥之中感应道赵的话,整个密室,或者说这个依山而建的楼阁突然发出剧烈的震动,就连武功高强的灰袍人也站立不住。

    随着晃动的越来越剧烈,头顶上已经落下脱落的碎石,轰鸣震耳。赵艰难扶着玉桌冲着青炎大喊道:“你小子是不是纯心耍我,我刚说完你,你是生怕动静闹的不大是吧?”

    而灰袍人此时已经知晓,这震动绝对跟青鸾剑脱不了关系。

    自己本打算将赵引到此处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杀了,到时候再放出风声,就说吴王寻到此处偷剑败露后被杀,不紧吴王死后洗脱不了偷盗的骂名,吴越剑池更是百口难辩,所有的一切堪称完美,但自己千算万算,怎能算到这个叫青炎的野小子,竟然能激发了这个连秦穆都无可奈何的宝剑。

    可此时心中再后悔也已经晚了,这场震动实在太大,不出意外桃花谷中的所有人都会感应到,就更不用说秦穆秦秋水这大小两个妖怪了。

    虽然进展不如之前计划的完美,但也要在秦穆到达之前杀了赵!

    念到此处,灰袍人不再犹豫,单手成爪快速的向赵的胸口抓去。赵此时别说躲闪,就连站起身来都十分困难,他只能看着灰袍人越来越近而无可奈何。

    突然!一道蓝芒如银河倒泄。

    赵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见灰袍人痛苦的捂着右腕艰难的后退着,而那之前成爪的右手,竟然不知怎么的齐腕而断!

    当赵看到灰袍人惊恐望向青炎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么,正想抬头,可晃动骤然加剧,赵只觉得自己像是一片随风飘荡的树叶般左右晃动。

    灰袍人此时内心的惊恐绝对比脸上的表情更甚万倍,他当然知道那道蓝芒是什么,可却连青炎一丝出手的痕迹都没有看到,更别提躲闪开来,当反应过来时

    自己的手腕已经被斩断在地。

    望着青炎站在那里依然不自然的抖动着身体,灰袍人知道这绝对只是表象,不然的话赵已经死在了自己手上,右手的手腕更不会被斩断。

    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灰袍人知道如果自己再出手很可能左腕也得留下,所以便缓缓的向密道退去,但两眼紧紧盯着青炎不敢有丝毫懈怠。

    “阁下不请自来,难道不跟我剑池打声招呼就想不告而别?”

    听到这个声音,灰袍人如雷击般立在当地,不敢向后再退上分毫,他知道这个声音是出自义绝秦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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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前,正当秦穆和秦秋水父子俩依然在争论谁当董昭的师傅时,突然听到北方桃林深处传来了隆隆的轰鸣声。两人面上同时一紧,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随即化做两道闪电般般急速来到了这处隐蔽的楼阁。

    待秦穆看到青炎手中抓着变化后的青鸾剑时,便没有再看灰袍人一眼,沉声说道:“秋水,不要耽搁,带人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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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如一个旁观者般注视着自己,他见到自己还在襁褓之中被老张头捡到,见到老张头省吃俭用悉心的抚养自己长大,见到自己在老张头坟前哭得撕心裂肺。

    虽然在梦中,青炎知道这是被自己占据身体之人留下的记忆,这记忆已经成了此时青炎的一部分永远割离不了。

    而后,又见到穿越而来后自己脸上的惊恐,见到自己为了适应这个世界的如履薄冰,见到了法智慈祥的笑容,见到了自己和赵几人躺在青翠的山岗上望着天空。青炎明白,这是自己穿越而来的记忆。

    最后,青炎仿佛看见了一对夫妇,他们慈爱的站在远出望处看着自己,可无论自己如何靠近,他们永远保持一段距离,脸上的容貌模糊不清。

    这个梦很长很长,所有的一切如走马灯般一幕幕的重演。

    也许是梦的久了,或许是梦的累了,青炎缓缓睁开了双眼。

    “醒了?”

    没等青炎观察四周和自己的处境,一个沉重威严的声音从身侧传了过来,青炎扭头看去,发现竟然是吴越剑池的家主秦穆亲自坐在自己的身边,而此时青炎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转过头向四周看去,这里显然是一处卧房,装饰虽然不奢华,却是古香古色十分有雅致,房间采光极好,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了进来,而秦秋水就正站在窗边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炎观察完四周后,头脑也逐渐清晰,他正想起身时,秦穆已经开口,语气十分有些冰冷:“你受了极重的内伤,即使由老朽亲自施救,也不可能让你短时间内痊愈。”

    “而且老朽没有让你动时,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听从,否则保证让你顷刻间毙命,听懂了么。”

    听到这话,青炎隐约猜到秦穆已经知道密室中的事了,便赶紧开口解释:“秦老家主,晚辈....”

    “老朽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如有隐瞒,后果自不用多说。”听到秦穆这充满威胁的话语,青炎额头已经渐渐泛出冷汗,无奈的躺在床上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名叫青炎。”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朽问的是你的真名。”

    青炎有些苦笑的说道:“秦老家主,晚辈确实说的是自己的名字,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秦穆听到这话后并没有再警告青炎,而是继续问道:“你这个名字何人所起?据老朽所知并没有人姓‘青’字。”

    听到这话,青炎不自主的抹了抹胸口,随即脸色急变。

    “秦老家主,晚辈胸前的那块.....”

    “说!”

    突然,站在窗口的秦秋水大吼了一声,青炎听到这一声吼,躺在床上的身体抖了一抖。自己知道如果再不说实话,肯定不会活着走出这个卧房,便无奈的开口说道:“晚辈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而这个名字是来自一块从记事起便带在身上的石头。”

    “你说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难道无父无母?”

    青炎悠悠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晚辈自打记事起,便知道自己是一个孤儿,当年是青竹帮牛堂的一个老人将晚辈从襁褓中救了起来,而这个老人发现了晚辈身上这块石头后,便将石头上的两个字当做晚辈的名字,晚辈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你说你是青竹帮弟子,那你为何会出现在我桃花谷中,又为何会出现在那密室?”

    “晚辈二十多天前还是青竹帮弟子,但却阴差阳错的卷入到一场阴谋当中,实属万分无奈才落得此般境地。”青炎随后将樊宁城外发生的事悉数告知了秦穆。

    “你怀中那颗‘轮回珠’确实是法智和尚之物,看来你当真就是最近将大半个江湖搅个底朝天的小子,可你不急着赶往普陀山湛露寺报信去谋得那一丝生机,却为何跟着吴王他们参加剑三?”

    青炎淡淡叹了一口气,“虽然与他们相处时日不多,但是这一路上我们互相照顾互相扶持,所以在他们强烈邀请下,晚辈便随他们参加了这次剑三,本打算这次盛会结束后便南下赶往扬州,可怎料世事无常,这期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秦穆沉吟片刻一下,像是思索什么事情后才开口问道:“那你就没想过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亲生父母?这个词传到青炎的耳中后,心底里埋藏极深的情感又十分熟悉的涌上心头,青炎此时精神早经与这身体曾经的主人合二为一,不然那夜法智说起父母凶多吉少,青炎也不会痛苦无比。

    青炎有些凄苦的说道:“晚辈...晚辈当然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可晚辈只是一个野小子,被亲生父母抛弃的野小子,如果不是他们抛弃了自己的孩子,晚辈就不会无父无母的活了十九年,倘若不是老张头心怀慈悲,晚辈早就不知道进了哪个野兽的肚子里。”也许是说道伤心之处,青炎抹了抹眼中的泪水。

    秦穆听到青炎的话,有些单薄的身躯明显抖了一抖,但青炎抹着眼泪并没有见到这一幕。

    “你恨你的父母么?”

    这一问,青炎擦着眼泪的手停止了下来。

    沉默良久之后,青炎答道:“晚辈不恨,晚辈知道没有父母会真的愿意扔下自己的孩子,他们...他们一定有难言的苦衷吧。”

    “好!说的好!”突然,秦秋水又开口大吼出这么一句话,让留着眼泪的青炎十分意外,茫然的看着秦秋水的背影。

第三十三章 姓氏

    “有一个故事,不知你是否愿意听听?”秦穆有些苍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青炎一愣,但也没有拒绝,“前辈但说无妨。”

    “许多年前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才华横溢容颜倾国,不知有多少才子英雄上门提亲,可这个美丽女子心中早有所属,喜欢的竟然是一个有些木讷的傻小子,女子的家人当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奈何女子心志坚韧毫无动摇,再加上男子诚心诚意的上门提亲,女子的家人也就妥协了。”

    “之后两人结为夫妻日子过得还算说得过去,怎料已经成为人妻的美丽女子在临盆时,竟然被贼寇偷袭,而这个时候她刚诞下了一儿一女,身体十分虚弱无力反抗,幸亏护卫发现有人图谋不轨后迅速应对,可奈何贼寇手腕高强,拼死虽然截下了女婴,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虚弱的女主人和男婴被掳走。”

    说到此处,秦穆神情有些恍惚:“这时候已经成为丈夫的男子在出征的归途中,突闻自己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被掳走,除了怒发冲冠外,更是抛下一切跟随着贼人宵小故意留下的线索追寻而去,而这一去,夫妻俩和男婴再也没有了任何讯息,不知是生是死,双方的家人获知此时后,动用手上的一切资源搜寻,可奈何十多年过去了竟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不知不觉,秦穆的眼角已经留下了泪水,“正当妻子的家人已经万念俱灰时,突然遇到一个少年,这个少年的身上竟然有那夫妻俩的定情信物,家人知道,这个信物世间只存在两个,一个在那个女婴身上,另一个便在那个失踪了十九年的男婴身上。孩子,这个故事你可听懂了?”

    说罢,秦穆将两个东西放到了青炎的胸前。

    青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和秦穆般同样眼含热泪,自己当然听懂了秦穆所讲的故事,再看秦穆望着自己的眼神,心中已然明白了这个故事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待看向胸口后,身体更是如招雷击般猛然一顿。

    秦秋水这时猛然转过身躯,冲到了青炎面前将其抱在了怀里,痛哭流涕的嘶吼道:“好外甥!这些年可是苦了你啊!”

    青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左手是自己从小贴身佩戴的异石,而另一物除了刻的字不同外,材质与前者一模一样!

    秦穆也老泪纵横道:“孩子,你名字叫青炎不差,但你也不要遗忘自己的姓氏,你姓‘赵’!”

    可秦秋水听到这话仿佛被触碰了逆鳞般,他松开青炎对着自己的父亲道:“老头,现在已经确认了,那还让青炎姓什么赵,咱们秦家还让他们赵家害得不够惨么?要我说就让青炎姓秦!来,青炎,让舅舅好好看看。”

    随即,青炎大脑一片空白的被秦秋水从床上扶了起来,秦秋水仔细打量着青炎全身,“我就说你这个老头多此一举,你看这眉眼就跟惜君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孩子。”

    秦穆这个时候心情大好,便也没有在意秦秋水对自己的称呼,笑道:“你这个逆子也不是不知江湖上有几门邪功可使人改变容貌,而且之前你这个逆子也是同意这般做的。”

    “等一下!”

    正当秦穆父子俩正沉浸在无尽喜悦当中时,青炎却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抬起头盯着秦穆道:“秦老家主,还有秦少主,容晚辈斗胆问上一句,仅仅凭着两块石头,又如何证明我是你们秦家的后人?如何证明我就是并肩王赵

    玄策之子!”

    青炎在听到秦秋水自称为自己的舅舅时,心中除了惊涛骇浪外,更明白他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秦秋水如果是自己的舅舅,秦穆自然就是自己的外公,那秦惜君就是自己的生母!而天下人都知道秦惜君嫁给了何人,并肩王赵玄策!

    如果自己的身世真的是这样,那对青炎自身来讲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喜讯。可青炎在短暂的欢喜过后,突然想起密室内灰袍人的话,当时灰袍人说青鸾剑就连秦穆也驾驭不了,而自己现在出现在这里,密室里发生的事秦穆和秦秋水肯定会详细的了解,所以秦家父子很可能是窥觎自己的身上的秘密而编造出来的谎言,虽然心中希望这只是自己的猜测,但事关重大不可不防。

    青炎的反问刚说出口,秦穆和秦秋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两人对视了起来。这一幕青炎当然清晰的看在眼里,随即心下一沉戒备起来。

    但秦穆父子交换眼神后,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而且秦穆这个古稀之年的老人笑的竟不比秦秋水弱。青炎见此警惕之心更甚,生怕他们是被自己戳穿了阴谋而不加掩饰。

    “哎呦,都多少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十天前那个董昭丫头就够让我惊喜了,没想到现在不光找到了自己的亲外甥,而且我这亲外甥的聪明才智竟然完完全全随了她母亲,万幸万幸,并没有因为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而变得迟钝,是吧老头。”秦秋水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笑着说道。

    秦穆脸上笑的更是合不拢嘴,道:“不错,这洞彻全局和心思缜密的心智,真是随了惜君,真是万幸啊。”

    青炎虽然被他俩的笑声和话语有所感染,但面色依然平静:“秦老家主,秦少主,你们还没有回答晚辈,你们如何能证明我是你们秦家和赵家的后代。”

    而这第二声询问,秦秋水已经笑的躺在了地上毫无仪表的左右打滚,秦穆也因为笑的后仰过度从凳子上向后栽到了地上。青炎看着这笑的已经癫狂的父子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也许是笑的累了,秦秋水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把自己的父亲也扶了起来道:“老头,我就看这小子要叫咱们家主少主到何时。”秦穆站起来后也对着青炎笑道:“你这臭小子是以为咱们爷俩窥觎你身上那门功夫吧?”

    一语点中,青炎也就不再拐弯抹角,道:“没错,承蒙两位前辈所救,晚辈理应不该小人之心度君子,但晚辈对自己的身份更不敢有丝毫差池,并且晚辈身上的这门功夫干系甚大,所以如有冒犯还望见谅。”

    “你瞅瞅,你瞅瞅,越说这臭小子越来劲,老头,要不咱也别犹豫了,虽然我一直认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但怎知这臭小子竟然比咱们还谨慎,真让你给猜着了。”秦秋水一边笑道,一边扶着秦穆坐回椅子上。

    秦穆一边伸手伸进怀中一边笑道:“谨慎些好,谨慎些好啊,证明青炎他确实是不敢对自己的身世有丝毫的差池。”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这两块异石是二十三年前由老朽亲自所炼,天下间再也找不出第三块,而这异石其中的秘密除了赵玄策便只有我秦家人知晓。”将匕首划过苍老的手掌,滚烫的鲜血缓缓滴落在其一块异石之上。

    “只有我秦家血脉的鲜血滴于其上,石中红丝便会犹如在风中摇曳般缓缓而动,而除了我们这三人,老朽可以告诉你即使将天下人所有的鲜血滴上,这

    石头也不会起到分毫变化。”秦穆说完,便将匕首递给了青炎。

    看着手中的匕首,青炎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自己知道如果当真如秦穆所说,那自己找寻已久的身世之谜,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青炎咽了咽口水后,匕首在掌中一抹按在了另一块异石上,随即两眼紧紧盯着它们不敢有丝毫马虎。

    当见到两块异石中细如发丝的红线缓缓而动时,青炎身躯猛的一颤。而将青炎神态尽收眼底的秦秋水笑骂道:“臭小子,还不快给你外公和舅舅请安!”

    青炎听到话后,将两块异石紧紧握于双手当中,心中的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随,即郑重的跪在秦穆和秦秋水的面前,两眼重新泛出泪花:“不肖子孙青炎,给外公和舅舅请安了!”

    秦穆这次并没有急着拉起青炎,而是在他叩首之后,才上前将其拉起,含笑道:“好孩子,好孩子,这些年你可受苦了。”说到此处又抹了抹眼角的老泪接着道:“但没关系,男子汉大丈夫立于世间,受些委屈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平安就好,你可别怪外公刚才凶你,只不过是想知道你恨不恨自己的的父母。”

    秦秋水将头扭过一旁,声音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看在你这臭小子的几个响头上,舅舅我就不计较你之前的称呼了,这哪来的这么大风沙,害得我眼睛不舒服。”说完,便将身子整个扭到了一边。

    感受着手上的温暖,青炎也抹了一下眼角问道:“外...外公,这些都不算什么,青炎现在想知道这块石头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听见青炎叫自己外公,秦穆的两眼更加的湿润,答道:“好外孙,你如此聪慧,难道猜不出这里面的意思?”

    青炎摇了摇头道:“外公,青炎虽然心中已有猜想,但是不敢确定,还望您老亲口想告。” 说完,便将手中的那物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只见另一块异石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犹如脉络般的丝丝红线缓缓而动相互交织,其正反面也刻着两个小篆,正面是‘灵’反面为‘儿’,连起来就是灵儿,青炎询问的就是这两个字的含义。

    秦穆拍了拍青炎的肩膀回答道:“你母亲秦惜君一胎二子,你为长子,取你那块石头上的字名‘青炎’,而另一个便是你的妹妹,取这块石头上的字名‘灵儿’。”

    当确认了心中想法后,青炎焦急的问道:“那我妹妹在那里?她是否跟我一样流落在外?她一个女孩子如果像我这般在外漂泊,那定然是极其危险!”而秦穆再次拍了拍青炎的肩膀后温声答道:“放心,灵儿她好的很,她的命不似你这般凄苦,而且过得比金陵的公主还要舒坦。”

    “也就是说妹妹她一直在并肩王府安全的生活至今?”青炎这才放下心再次问道。

    秦穆含笑点了点头道:“不错,她从出生开始便一直生活在并肩王府,而且我听说金陵城嚣那张跋扈的沛王都对她忌惮三分呐。”

    听到这里,青炎会心一笑,可以想象的到,虽然并肩王夫妇已经失踪了很多年,但天下间没人敢确定他们已经死了,所以余威尚存,而作为明面上并肩王府的唯一后代,不说在金陵城横着走,那也绝对没人敢主动招惹。

    但又想到失踪多年的父母,心中的喜悦也去了大半,忐忑的问道:“外公,除了你和舅舅还有妹妹,我在世上还有什么亲人么?”

    “有,你的祖母。”

第三十四章 白翳

    祖母?也就是父亲赵玄策的母亲?

    青炎十分兴奋的问道:“外公,没想到我祖母尚在人世,她现在是在并肩王府么,她老人家身体如何?”

    这时秦秋水转过身来语气不善的答道:“你祖母那可好得很,她当然住在并肩王府中享福了,除了身体出了名的硬朗,还是整个南赵惟一的一品诰命夫人,并且御赐盘龙金拐,上打昏君,下打佞臣,文武下马,百官避让,整个金陵谁不知道她梁老太君。”

    听着秦秋水不善的语气,青炎有些尴尬的问道:“舅舅,怎么听您的话,好像对祖母有些不满?”

    一听这话,秦秋水仿佛变成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他低吼道:“我何止对她不满,除了灵儿,我对整个并肩王府都不满!我妹妹,也就是你母亲嫁到赵家后,一共过上了几天安生日子?平日里不光在王府中替他赵玄策提心吊胆,而且还不时的随他出征,那素衣擂鼓什么的虽说是一段佳话,但世上哪个做哥哥的忍心让亲妹妹上战场!”

    说到此处,秦秋水显然要将这些年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话说回来,都是你爹赵玄策的错,我承认他姓赵的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但他绝不是一个好丈夫,要不是那年寒冬,他在桃花谷外为了娶我妹妹站了三天三夜让我和老头一时心软,惜君她如今哪能落得这般下场!你说,你爹他是不是个东西!”

    青炎看着怒发冲冠的秦秋水,赶紧说道:“舅舅说得对,我爹他真不是个东西。”随后在心中暗自又说了一句:“我爹他是个英雄,当然不是个东西。”

    但秦秋水哪能知道青炎心中的小九九,所以听到青炎附和自己后,明显怒气消去大半,语气缓和不少:“话,话虽如此,但他姓赵的毕竟是你亲爹,我这个做大舅哥的说他可以,你这个做儿子的却也不能这般说自己的父亲。”

    这话听得青炎心中莞尔不已,看来即使接触时间不长,但舅舅的为人自己已经摸清了大概,简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模范。

    可心虽如此想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谦虚道:“舅舅教训的极是,外甥以后绝对会听您的话,不会再说自己父亲一句坏话。”

    “嗯,这样才对....哎不对,我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应该是这样...也不对,怎么说呢....”

    秦穆将两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心中喜悦更甚,看来自己这个外孙的智慧当真随了母亲,三言两语就把秦秋水的前后路都给堵死来了,倘若以后秦秋水再问青炎类似的话,青炎完全可以把今日的事翻出来堵住秦秋水的嘴。

    “禀报家主,白翳来了。”

    正当几人其乐融融享受难得的亲情时,门外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老人,这老人身材佝偻一身黑衣,面容是皱纹横生比之秦穆不知道苍老多少岁,当其禀报过后微微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青炎,眼神十分慈祥。

    而秦穆和秦秋水听到‘白翳’这个名字,眼神骤然一凛,仿佛这个叫‘白翳’的人让他们十分不喜。

    秦秋水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到:“老头,你就和青炎在这好好坐着,我去会会这个白翳,看看他是长了几个胆子

    敢闯我桃花谷。”

    看着秦秋水的背影,青炎疑惑的问道:“外公,白翳是什么人?难道是吴越剑池的敌人?”

    “好外孙,他本来不是我们的敌人,但他此次来的目的如果外公所料不差的话,那他今天就是我们的敌人。”秦穆冷笑道

    这话让青炎不明所以,“外公,您这话到底是何意啊?”

    秦穆笑着拍了拍青炎的手,“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臭小子,并肩王府来要人了。”

    “要人?外公您是说王府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此时正在这里?”青炎一脸不可思议。

    秦穆依然含笑答道:“没错,他们已经知道了,不然以白翳的身份不会亲自到此,话说回来还是你手中的这两块石头,因为灵儿她跟你一样,从小到大都是将它贴身携带,十日之前我发现你身上的石头后,便猜出了你的身份,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让秋水亲自去管灵儿借了这块石头一用,没想到你果然继承了你娘心思缜密的性格,到最后让灵儿这块石头派上了用场,可外公也没想到他们反映竟如此之快。”

    “听外公的意思,这为白翳在并肩王府的身份非寻常可比了?”

    “不错,据外公所知,这白翳曾经好像是你父亲的旧部,十九年前婉拒的皇帝任命,然后去并肩王府做了十九年的护卫统领,并且你祖母十分的信任此人,平常都是护卫在灵儿身侧轻易不会离开的。”

    听到这,青炎已经明白了来龙去脉,随即有些焦急的说道:“外公,这王府派白统领前来不管目的为何,咱们万事好商量,不然亲家之间如果大打出手伤了和气,不光并肩王府脸上无光,江湖上也会耻笑我们吴越剑池啊。”

    这话一出口,秦穆沉吟片刻,拍了拍青炎的手臂,“好外孙说的不错,瞧我以为王府来要人,都气糊涂了,没错,这是我桃花谷,外公如果不想交人,他白翳还能反了天不成,走,咱爷俩也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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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柱香后,桃花谷西侧那条小路的出口外,秦秋水一人独自站在那里,望着远端地平线上飞扬的尘土,嘴角泛起冷笑。

    那尘土飞扬之处并不是刮起了狂风,而是一队骑兵正迅速的向桃花谷路口狂奔而来,速度奇快。

    不过片刻功夫,那队骑兵便已经来到了桃花谷外,与秦秋水相隔十丈停了下来。

    这队人马不过二十多人,但整体散发出的气势却犹如千军万马,而他们无论是勒马,翻身,下马,所有动作都是整齐异常,宛若一人,即使不懂治军之人见到,也会从心中由衷的钦佩这是一支纪律极其严明的队伍。

    队伍正前方的人是一个一身粗布麻衣的高大男子,男子面容棱角分明十分威武,并且龙行虎步器宇轩昂,当他走到秦秋水身前不远处站定后,拱了拱手沉声道:“白翳见过秦少主。”

    秦秋水嘴角依然冷笑:“白大统领,几年不见,想不到风采依旧啊,可你不在并肩王府好好的保护灵儿,怎么不辞辛苦来到我桃花谷了?难道是想参加剑三?倘若当真如此的话那实在是可惜,十日之

    前剑三已经结束了,如果想参加剑四,那就在并肩王府中再熬二十年吧。”

    白翳听到秦秋水略带奚落的话,面上如古井不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平静的道:“秦少主,白某此番前来并不是来参加剑三盛会,但却与剑三也有不小的关系,白某听闻十日前,贵谷出现了一位少年,不知这位少年现在身在何处?”

    “少年?不知白大统领口中的少年是指多大年纪,是七八岁呢?还是十二三呢?白大统领想必也知道,我桃花谷每次开剑炉那来的人可着实不少。不如这样,白大统领先回金陵,等我回去一一核查后,便将所有七八岁十二三岁或者**十岁少年的名字写成一本册子,亲自给你送过去,你看如何。”秦秋水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一边悠哉的说道。

    而白翳的性子却沉稳如钟,“不劳秦少主费心,白某已经得到消息,这个少年此时正在桃花谷中,而且来时太夫人已经下令,如果带不回这个少年,那白某就要提头回金陵了。”

    秦秋水哑然失笑道:“白大统领,且不说我秦秋水让不让你进得了桃花谷,你说你带不回人要提头回去,那我敢问一句,你的头提不提回去,跟我秦秋水有关系?”

    白翳深深看了秦秋水一眼后,依然平静的道:“如果白某没有猜错,秦少主是既不想交人,又不许白某进谷了?”

    秦秋水仰天长笑,指着白翳道:“看来咱们白大统领也还没傻到家,没错,你今天要是能进得了谷,我秦秋水就把唯一这条手臂送给你。”

    “白某没有一丝一毫想冒犯秦少主的意思,但兹事体大,即使白某眼前有万马千军,今日也必须进谷。”

    “呦呵,软的不行来硬的?也好,早就想领教领教你白大统领的那杆‘朱颜枪’了!”

    说到此处,白翳已经确定秦秋水的态度,随即沉声道:“枪!”

    随着白翳一声令下,身后抛来一个被蓝布裹住的长条之物,待白翳头也不回的接住后,两眼紧盯秦秋水。

    ‘噌’的一声轻鸣,秦秋水毫不示弱的拔出了身上的佩剑,剑锋直指白翳。

    双方一触即发!

    “舅舅!且慢动手!且慢动手!”

    这时,青炎已经气喘吁吁的从小路中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闲庭漫步的秦穆。

    当见到两人听到自己喊声后并没有立刻动手,青炎微微松了一口气后,便加快速度来到了秦秋水的身边,“舅舅,万事好商量,千万别伤了两家和气。”

    秦秋水见到自己的外甥,心情立马由阴转晴,笑道:“青炎,不是让你陪着老头么,怎么大老远的跑出来了,你现在伤势还没有彻底痊愈,听舅舅的话,赶紧回去歇着,不出一盏茶,舅舅就能回去给你讲你娘的事了。”

    见秦秋水还要动手,青炎是紧紧拽住其右臂,劝到:“舅舅,咱们何必打打杀杀,先听听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后,咱们再做决定不迟。”

    “你问他们干什么?他并肩王府这么多年没有找到你,这帮吃干饭的不说引颈自尽,现在还想来捡个现成的,外甥你说,天下可有这般道理!”秦秋水一脸气急败坏。

第三十五章 相约

    正当秦秋水和青炎说话之时,白翳的双眼紧紧盯着青炎,而他本来古井不波的眼神,也渐渐起了涟漪。

    像!实在太像了!

    白翳此时一边观察这青炎,一边在脑海中浮现出并肩王夫妇的面容,而当听到秦秋水和青炎的对话后,白翳心中的那一丝迟疑瞬间烟消云散,他上前一步将手中之物狠狠插入地面,然后单膝跪地恭敬的喊道:“末将白翳参见世子殿下!”

    而随着白翳的动作,他身后所有的人也动作划一的跪地喊道:“参见世子殿下!”

    这一阵喊声吓了青炎一跳,不光是惊讶这些人喊声和动作之中夹带的气势,更惊讶的是这帮人竟然不细细询问自己就确定了自己就是赵玄策的儿子,但这些想法只在脑海中瞬间闪过,青炎赶紧上前扶着白翳的手臂说道:“白...白统领,你先起来,咱们有话站起来说。”

    但不管青炎如何搀扶,白翳巍然不动,沉声道:“世子命令,末将理应遵从,但世子如若不跟随末将返回王府,那末将除了愧对王爷恩情外,即使死后也无颜再见王爷,所以世子如若不答应,那末将绝不起身。”

    青炎知道他们极其尊敬自己的父亲,而且自己失踪了十九年,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后却不能立马回到金陵,这个心情青炎还是能够理解的,“白统领,你先起来说话,我不是说不去金陵,而是这件事情怎么说也要外公和舅舅同意才行。”

    听到这话,秦穆心中甚慰不说,秦秋水更是仰天长笑道:“老头,瞧瞧,这小子还是跟咱们亲啊,哈哈哈哈哈....听到了么白大统领,要是老头和我不同意,青炎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白翳两眼一直盯着青炎的脸,此时近距离看,发现青炎的眉眼像极了王妃,而鼻唇和脸庞就像是跟王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就这般看着,白翳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淡淡笑意,而当听其到秦秋水的话后,笑意瞬间消失。

    “秦少主如果不放世子回金陵,那末将本应将您强制带走,可世子刚才明言不可与桃花谷为敌,所以末将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说到此处,他猛然将身边那长条物从地上拔了出来抵在了自己喉咙上,沉声道:“末将唯有一死以谢王爷和王妃的恩情。”

    ‘唰’

    刀出鞘声不绝于耳,只见白翳身后众人都是两眼紧盯着青炎的脸庞,齐声道:“唯有一死!”

    青炎心中十分郁闷,想到就是打不过自己的舅舅,要不然肯定狠踢他两脚,自己虽然说要征求他的意见,但也不能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吧,白翳和身后这些人倘若真的引颈自尽,那事情可就没法收拾了。

    想到此处,青炎是紧紧抓住白翳的手臂急切道:“白统领,我没有说我不跟你回金陵,但你也知道,我刚刚才得知自己的身份,也刚刚才和外公舅舅相认,怎么说也得在桃花谷待一段时日陪陪他们,你说对吧?”

    白翳沉吟片刻回答道

    :“世子所言极是,但还望世子给一个明确的期限,何日随末将返回金陵。”

    “二十年,二十年后我亲自带青炎去金陵。”这时候秦秋水又不合时宜的扯着嗓子大喊。

    话音刚落,白翳将手中之物狠狠的顶向自己的脖子。

    也幸亏青炎反应快,要不然后果肯定不堪设想。随后青炎一边用尽全力按住白翳的手臂,一边回首对着秦秋水喊道:“舅舅!外甥恳求你别再刺激白统领了!”

    但秦秋水似乎并不在意,他没心没肺的继续大喊:“那容我再想个十年八年,到时候给他答复!”

    青炎这次学聪明了,提前狠狠的压住白翳的手臂,“舅舅,不如就半年吧,外甥在桃花谷待上半年,然后便去金陵,但外公和舅舅放心,青炎绝不是一去不回,心还是系着桃花谷的。”

    而白翳仿佛生怕青炎反悔似的,抢在秦秋水之前说到:“末将遵命!”说完便躬身对青炎深深行了一礼。身后那些随从见到白翳起身行礼,便也起身收刀入鞘。

    秦穆和秦秋水知道半年的期限对于并肩王府来说已经是极致,如果不是青炎亲口所约,估计白翳一刻也不会相让,所以便顺水推舟同意了这个约定。

    可青炎正要向回走去时,白翳的声音传了过来:“世子殿下,末将还有一事。”听到这话,秦秋水本来心中就有些不快,此时更是不再忍耐,语气不善的问道:“白大统领,是不是没拿剑刺你,身上有些痒痒?我可警告你有些得寸进尺!”

    青炎生怕白翳再被秦秋水刺激,便赶紧开口问道:“白统领,何事?快快说何事?如果我能办一定照办!”

    白翳再次行礼道:“世子殿下,此次半年之约是末将私自做主,末将怕回去后太夫人见不到少主身体会吃不消,所以恳请少主赐予一物带回金陵,到时太夫人也可观物思人缓解一二。”

    “不错,不错,白统领说的不错,我给你找找。”可青炎一边在身上摸索一边想到,如果带回之物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那基本属于没给,所以青炎走到秦穆的身边,“外公,你看这要是不给他信物,我真怕祖母会心伤过度,但又不能随便打发什么东西,所以您老...”

    秦穆看着有些扭捏的青炎,无奈笑道:“外公知道你要何物,拿去吧。”说罢,便将青炎之前随身携带的黑石还给了他。青炎接过后连连道谢,随即走到白翳身前将石头递了过去,严肃的说道:“白统领,这块石头不出意外,应该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本应时刻带在身边,但我知道随便打发一物是对祖母的再次伤害,所以我便将这块石头交给你,万万不可遗失,切记!切记!”

    白翳显然也知道这块石头对青炎意味着什么,接过石头后再次躬身行礼道:“谢世子殿下赐物。”

    “谢世子殿下!”

    青炎此时已经对白翳身后那些人的行为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有在意,便摆了摆手向回走去。

    “恭送世子殿下。”

    “恭送世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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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回桃花谷的小路上,青炎好奇的问道:“舅舅,这白翳是父亲身边的什么人?”秦秋水略有所思后答道:“他是北府煌骑的一个副将,但这个副将多大官我就不知道了,但话说回来,这白翳也算是一条好汉,手中的那杆朱颜枪可是三剑四枪六奇刀之一,一手功夫说实话应该并不逊色与我多少,而且当年听你娘讲,白翳是跟你爹一块长大的,出生入死不知在阵前杀了多少人。”

    听到这里,青炎正想询问这三捡四枪六奇刀是什么时,突然心中一紧,仿佛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一时间也没想起来,所以也没有再问秦秋水,就这么低头思索着。

    等刚走出小路进到谷中时,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猛然问道:“舅舅,跟我一起那几个朋友呢?就是赵董歃董昭,还有一个灰毛大耳朵的动物,嘴里总喜欢吃着叶子,你见过他们么?”

    秦秋水十分怪异的看着青炎,不解道:“我见你醒来后一直没问他们,所以认为你们关系一般也就没说,看来是我猜错了啊。”青炎赶紧问道:“舅舅,他们人在那里?尤其是赵,我记着他当时跟我被困在密室当中,对了,还有那个灰袍中年人,他现在在哪?”

    秦穆听到青炎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突然脚下一点,施展轻功向前掠去,一边飞着一边回首喊道:“青炎,我记着剑炉里还烧着火,这些问题让那个逆子告诉你吧。”

    “老头!咱家剑炉这么多年哪天不烧着火!你就是嫌青炎的问题多!”秦秋水虽然气急,但看着青炎急切的眼神,便无奈道:“外甥啊,我和你外公生平最怕麻烦,你这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这样,咱们一个一个来。”

    “那日跟你困在密室的吴王现在十分安全,出事后我就派人将他送回金陵了,而那个刺杀你们的灰袍被我擒住后也一并让他带了回去。董歃和董昭被他爹私下里安排的护卫带走了,至于你说的那个灰毛兽,容我想想,哦!你那天昏迷后,那个小东西跳到你身上蹦了一会,然后就跑到屋外面的树上吃叶子了,你也知道你舅舅这些天一直记挂着你的身份,所以那灰毛兽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

    仔仔细细的听完秦秋水的话后,青炎梳理了一下才道:“对了,最后董昭到底如何了,那把灼日剑她到底得没得到?”秦秋水一听董昭这个名字瞬间来了精神,“你一提董昭那丫头我才想起来,外甥,你能不能帮我跟岭南王求求情,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让他同意董昭拜我为师吧。”

    青炎越听越不对劲,赶紧打断道:“等会!舅舅,什么叫以后都是一家人?”

    秦秋水像是看着怪物般似的看着青炎,震惊的说道:“外甥,你不会是想始乱终弃吧?”

第三十六章 担保

    即便此刻秦秋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青炎,但后者在意的并不是对方的目光,而是他所说的话。

    当青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迅速的一边摇着手一边晃着头道:“舅舅!什么始乱终弃?我和董昭至今也就碰了一下手而已,哦对了,还抱了一下,但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了,怎么能说我始乱终弃,舅舅你误会了吧?”

    秦秋水似笑非笑道:“外甥,你摸了一下手,又抱了人家一下,你还想怎么样?据我所知人家董昭今年才十六,虽然到了婚配的年纪,但怎么说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这又搂又抱的还挺有理?”

    见误会已经如此之深,青炎既焦急又无奈:“舅舅,摸董昭的手是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是姑娘,而且也是无意的,再说抱她也是权宜之计,如果当时我不将她抱在怀里,她十有**就没命了!”

    听到这,秦秋水若有所思的道:“你舅舅我行走江湖近三十年,也算是个人物了,所见所闻那绝对不少,可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抱人未出阁的姑娘能救人一命,这个说法实在是新奇,新奇。”

    青炎一拍脑门心中暗自叹息,天知道自己的舅舅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看来自己这个凡人不从头解释一番他肯定是不明白了,随后便将遇到董昭一行人开始所有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就连每天拉了几次屎都不敢落下。

    而听完青炎的解释后,秦秋水恍然大悟,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董丫头那日哭得都快晕过去了,原来是你小子早就将人家姑娘的心给俘获了啊。”

    说完,便对着青炎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舅舅不得不佩服你的手段,高!实在是高!”

    见自己终于解释清楚,还没松上一口气又听到董昭哭得晕了过去,便急切的问道:“舅舅,董昭她怎么了?是她哥哥董歃出了什么意外?”

    秦秋水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青炎的全身,然后盯着他的脸嘿嘿的笑道:“好外甥,你是装傻还是真傻,董丫头当然是哭你这个臭小子了,那日动静闹得实在是太大,当我和老头将你们几个带出来后,楼阁外已经围满了人群。”

    “董家兄妹也在其中,所以看见你满身鲜血昏迷不醒时,这两兄妹可是心疼的很。但那时我和老头还没发现你身上的石头,又见你能激发青鸾剑,兹事体大,便也不顾董家兄妹的恳求将你软禁在老头的卧房中。”

    说到此处,秦秋水嘴角的笑容已经变了味,道:“好外甥,你虽然知道自己昏迷了十天,可你不知道,头三天那董家丫头可就是一直跪在老头的卧房外恳请咱们不要伤害你,嘿嘿嘿...我和老头虽然喜爱这丫头,但你能激发青鸾剑这个事实在太大,所以根本不会对她保证什么,但这个丫头可倒好,一边跪着一边哭,啧啧,现在想想我都有些羡慕你这臭小子的艳福啊。”

    青炎此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受,自己明白,董昭虽然不仗着尊贵的身份胡作非为,但是却也高傲似孔雀,能让她在门外哭求三日,这份情谊已经不言而喻了。

    见青炎沉默不语,秦秋水接着说道:“但当老头和我发现你身上那块石头狂喜

    过后,却也没敢真正确认你就是惜君的孩子,内心中还是有一丝疑虑,但话虽如此,老头和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你一根毫毛,所以便告诉董昭兄妹,说我们桃花谷绝对不会伤害你。听到我们的保证,这两人才跟随岭南王的护卫离开。”

    “哦对了,董昭留给你一句话。”

    青炎这才明白这十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当听到秦秋水最后一句,便问道:“什么话?”

    “她说如果你敢忘了她,就让她父王带着十万边军追你到天涯海角。”

    也许是被这句话给逗乐了,秦秋水仰天长笑道:“我的好外甥,你这手腕真是跟你那不是东西的爹如出一辙啊,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干票大的,不声不响把人家霓裳郡主的心给拐跑了,哈哈哈....跟当年你爹一个样,老头和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惜君就发誓非他赵玄策不嫁了。”

    想到跟董昭的点点滴滴和她那如星辰般的美眸,青炎嘴角浮现出温暖的笑意。

    “那董家兄妹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么?”

    “那倒没有,据我所知岭南王府距离我们桃花谷的路途十分遥远,而且岭南王爷怎么着也得留着他们在家消停一段时日,想来你们想再见时怎么着也得半年了吧。”

    听到这里,青炎但突然想到一事,严肃的说道:“舅舅,你记没记着我之前跟你说的,尊师法智神僧让我去湛露寺找法泓大师伯,没想到耽搁了这么多时日,还请舅舅帮外甥备一匹快马。”

    秦秋水听到这话并没有为之所动,道:“你与那白翳相约半年,这半年当中你一步也不许离开桃花谷,这不光是我的意思,更是老头的意思,所以你这个念想,我劝你还是尽快打消吧。”

    青炎急的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蚱在原地团团乱转:“舅舅,法智神僧是我的恩师,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老人家,我连樊宁城都没出去就会被杀死,去湛露寺是他老人家唯一的遗愿,我做徒儿的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去帮他完成,舅舅,你就同意我去吧,我保证绝不耽搁去去就回。”

    沉默片刻,秦秋水说道:“这法智神僧我也知晓其威名,除了武功深不可测外,更是慈悲为怀扶弱救难,这些年不知帮了多少人,而且你说的不错,法智神僧不光在那夜在樊宁城救你一命而且临死又将毕生功力传授与你,如果连他的遗愿也不能完成,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听到这话,青炎喜上眉梢,刚想开口却又被秦秋水打断,“话虽如此,但你依然不能出谷,不如这样,舅舅我亲自去湛露寺找法泓神僧,将来龙去脉悉数相告,你看这样如何?”

    青炎也知如此这般已经是秦秋水最大的妥协了,而且他亲自前往,足以证明对此事的看重。青炎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舅舅能不辞辛苦,那外甥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说完,将怀中的轮回珠递到了秦秋水的手中,又道:“只怕法泓大师伯他即使见到这轮回珠,心中还是存有疑虑。”

    秦秋水接过轮回珠后哑然一笑:“外甥,你知道老头和我为什么自称桃花谷而不是吴越剑池吗?那是因为你娘喜欢桃花谷这个名字,所以老头和我在

    你娘失踪之后便如此自称了,但你不要忘了,吴越剑池这个招牌,在江湖上代表着什么,你这个舅舅除了有些虚名外,更是这里的少主,我亲自带着信物登上普陀山湛露寺向他法泓解释,你难道认为他会不相信?”

    听到此处青炎也明白,如果以吴越剑池少主的身份,又拿着信物亲自登山进寺解释,也就相当于整个吴越剑池为自己做担保,为自己托舅舅所带的话做担保。

    念及此处,青炎的心慢慢放了下来,笑道:“那就麻烦舅舅了,哦对了,别忘了转告法泓大师伯,就说不肖弟子青炎在拜见过祖母后一定会登门谢罪。”

    “少主!少主!”

    突然,前方的桃林中快步走出一人,青炎一瞧,是刚刚那个黑衣老者,而他口中的少主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秦秋水。

    秦秋水见到来人后,笑着问道:“秦叔,是咱们剑炉塌了不成?怎的如此惊慌。”

    秦叔待快步来到秦秋水身边时,脸上焦急万分的说道:“少主,不好了,院子里那颗树出事了!”听到这话,秦秋水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失声道:“出事了?那棵树好端端的长在那,又没刮风又没下雨的,怎么就出事了?”

    秦叔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少主,不是树被风刮倒了,也不是被雨水淋坏了,老奴也不知怎么解释,还是少主亲自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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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青炎随着秦秋水来到一处雅致的小院中后,便见到院子的角落里长着一颗桃树,而这桃树在自己看来和那桃林中的并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这颗桃树上的花瓣少的可怜,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朵了。

    “啊啊啊啊!!!我的树啊!!!”

    一声十分凄厉的吼声,秦秋水飞奔而去然后抱着桃树哭了起来,这哭声即使听在青炎耳中,心中不由得也泛出了阵阵伤感,看来这棵树对舅舅是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了。

    青炎走上前去安慰道:“舅舅,不必难过,这桃树又不是只开一次花,等来年它会更加繁盛的。”

    哪知秦秋水根本听不进安慰,他跪在地上抱着树干嗷嗷大哭道:“外甥啊,你有所不知啊,我和你娘五岁时候各自在自己院里种了一颗桃树,约定二十年后看谁的树长得高,花瓣开的盛,呜呜呜呜呜....可怎料还没到二十年你娘就失踪了啊,但我一直相信她没有死,如果她哪天突然回桃花谷了,那你舅舅可就输了啊。”

    青炎听完解释后心中泛出温暖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问道:“舅舅,做哥哥的输了就输了,如果和我娘的性命相比,输赢还如此重要?”

    秦秋水依然悲天彻地的哭着:“外甥啊,当然是你娘重要啊,但你不知道,你娘的性格看似温婉,但是十分的争强好胜,她如果看见我这颗树就剩这么几朵花了,即使她赢了也不会开心的,她不开心啊,啊啊啊啊啊.....”

    青炎还想在劝,这时候却突然听见树上发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声音。

    “呃...呃....”

第三十七章 素衣

    这个声音虽然很轻,但听在众人耳中后表情却各是不同,老奴秦叔十分疑惑,秦秋水有些茫然,而青炎则是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以秦秋水的实力,如若是平时的话绝对会感知到声音的来源,可也许是伤心过度,此时他有些不太确定的问向秦叔和青炎二人:“你们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秦叔看了看神情不太自然的青炎,思索片刻后道:“老奴刚才正想着剑炉的事,所以没太注意,不如问问小少爷吧。”说完,便微笑的看着青炎俊秀的脸庞。

    青炎十分清楚能在秦穆身边伺候的人,不是绝顶高手那也一定身手不凡,刚才那声音绝对会听得清清楚楚。

    待青炎看到秦叔脸上的表情时才隐隐猜出了大概,心中感激的同时也开口说道:“舅舅,刚才我也没太注意,想来是听错了吧,话说回来舅舅你即使再伤心,这树也不能立刻长出花瓣,不如咱们先找个地方,舅舅你好好给我讲讲娘的事。”

    听到这话,秦秋水这才缓缓起身,擦了擦泪水道:“没错,是舅舅失态了,这桃花明年也会重新绽放,现在给你讲将惜君的事要紧。”说完,便向着院子外走去。

    “呃...呃...”

    青炎擦着冷汗的手随着这个声音瞬间僵硬如铁,秦叔是苦笑的摇了摇头,而秦秋水则是猛然转身脚下一点向着桃树上飞去。

    “阿呆啊,如果舅舅要抓到你顶多是教训你一顿,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青炎一边在心中默念,一边看着桃树的一根树枝,只见消失许久的阿呆,正在树枝后面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飞过来的秦秋水,而嘴角还沾着艳丽的桃花瓣。

    青炎实在不清楚在后世当中考拉这种生物到底吃什么,但阿呆显然是不挑食,自从遇见它后,甭管什么树的树叶都是来者不拒,而且苹果橘子什么的吃的也不少,没想到现在还吃上了花瓣。

    但不管它吃什么,就是吃老虎都没问题,可千不该万不该,它把舅舅和娘约定的桃树给吃秃了。

    看着一人一兽在树上你追我赶好不热闹,秦叔这时走到青炎身边笑道:“小少爷,你这灰毛兽是在那里抓的,不光胃口极大,而且这速度更是了得啊,都能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了。”

    听到这话,青炎赶紧对着秦叔行了一礼道:“青炎谢过秦..秦伯伯。”秦叔赶紧扶起青炎:“小少爷,你这一礼老奴可受不得,至于你的感谢,更是无从谈起,老奴方才真的是在想剑炉之事。”

    青炎看着秦叔慈爱的眼神,心中一暖,问道:“秦伯伯,您是这桃花谷中的管家么?”

    秦叔笑着点点头道:“也不尽然,只是在家主身边伺候罢了,因为我的父亲当年就常伴初代家主左右,待父亲去世后,我便接了他手中的活计,给家主打打下手做一些杂事。”

    没想到秦叔两代人都是忠仆,青炎心中不由得有些好奇:“那秦伯伯肯定见过我娘了,能不能讲讲她的事?”

    秦叔摆了摆手笑道:“老奴虽然是看着小姐长大的,知道的不少,但小姐的事小少爷还是去问家主吧,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得多。”

    青炎转过头

    看向秦秋水和阿呆,发现他们的追逐战已经不局限在桃树上,此时他们正在院子中飞檐走壁,速度一个快过一个,看来短时间内十分不出胜负了。

    随即有些无奈的叹道:“秦伯伯,阿呆它可能不知道这颗桃树对舅舅的意义,所以一时馋嘴闯下了祸,但阿呆它对我有大恩,还望秦爷爷帮我照看一下,让舅舅教训一下就可,千万不要伤及它的性命。”

    秦叔笑容依然和蔼可亲:“小少爷的吩咐,老奴定当遵从,家主现在就在你曾经休息过的卧房当中,出了这个院门后右转,路过一条小溪,再经过一座凉亭后左转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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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秦秋水的小院后,青炎漫步在一条石板小径上,路的两边都是枝繁叶茂的桃花树,一阵清风拂过,除了漫天飞舞的花瓣,还有沁人心脾的花香飘入青炎的鼻中,不由得心旷神怡。

    想到自己的娘亲曾经不知在这条小径上走了多少遍,青炎的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随即加快脚步向着前方走去,想尽快见到外公听他仔细讲讲娘亲的事。

    突然,青炎感觉道一股凌厉的寒意出现在自己身后,随即眼神一凛迅速向侧方滑过,期间下意识摸了摸后腰,待抓空后才想起那把老张头留给自己的短刀已经在十日之前被折断了。

    站定后青炎瞧向了偷袭自己的人,只见此人是个身材纤细的姑娘,一身白衣如雪,如瀑般的长长发在腰间轻轻的随风摇摆,与风中桃花瓣相得益彰,虽然白纱蒙面看不清容貌,但她柳眉凤眼,一双美目正紧紧盯着自己。

    青炎不清楚对方的来路,便开口试探道:“姑娘,在下与你应该素不相识,为何刀剑相向?如果有什么误会还望姑娘明言,但倘若你继续攻击在下的话,那在下不得不提醒姑娘,这里可不是能肆意撒野的地方。”

    那姑娘并没有回答,而是再次出剑向青炎快速刺来。

    见到对方并没有谈话的意思,青炎只能无奈的握紧双拳准备见招拆招。

    可青炎的右脚刚踏出一步便再也迈不出第二步!

    只见那姑娘已经与长剑一起放佛化作一道白虹,即使青炎没见过多少剑招,也知多方这一剑有多么的凌厉无匹,如果不出意外,自己绝对躲不过这惊鸿一剑。

    快!实在是太快了!

    这一剑给自己的压力丝毫不逊与之前密室之中的灰袍,而且隐隐更胜一筹!

    可正当青炎看着剑芒束手无策时,却见那姑娘突然将长剑抛向了身后,双臂平伸,那如清泉一般的双眼更是化作两道弯弯的月牙,再也不复之前的凌厉之色。

    青炎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姑娘已经如小鹿般撞到了青炎的怀中,这一撞让青炎突然想起密室里自己那一招,还以为这姑娘也是如此,便抬起了右手,可怀中姑娘的一句话却让青炎这一掌无论如何也拍不下去。

    “哥...你舍得打你妹妹么?”

    这一句话,让青炎的动作为之一顿,缓缓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姑娘,喃喃道:“灵儿?你是我妹妹灵儿?”

    赵灵

    儿此时从青炎怀中抬起头,脸上已经是梨花带雨十分惹人怜爱,道:“哥,当然是灵儿了,不然这个世间还有谁是你的妹妹?哥,你没有死,你终于回来了,呜呜.....”说完,便又将头扎进青炎的怀中哭了起来。

    青炎在确定怀中确实是自己的妹妹赵灵儿时,除了内心的喜悦外还有一丝疑惑,问道:“灵儿,先别哭,哥哥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你先说为什么要偷袭哥哥?”

    听到这话,赵灵儿将头在青炎怀中来回蹭了蹭后,小声回答道:“灵儿就是想吓唬吓唬你,祖母说过父王就是独自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所以想看看哥哥是不是和父王一样....”

    青炎明白了赵灵儿的用意后苦笑道:“灵儿啊,哥哥哪能和咱们爹...咱们父王相提并论,他是盖世英雄,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即使再修炼百年也难望其项背。”

    赵灵儿又抬起了头娇声道:“哥,你怎能如此妄自菲薄,刚才那一剑可是莫问十三剑的其中一剑,虽然灵儿还没学到真谛,但自信以你现在的武功是绝对躲不过去的,可你刚才非但没有躲闪,并且眼神坚定如山,只此一点就连那些所谓的高手都比不了的。”

    这一句话,让青炎十分无奈,抬起手抹了抹赵灵儿的头顶,苦笑道:“灵儿,你就别夸我了,你哥哥我刚才那是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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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秦穆听到这一段是开怀大笑:“灵儿啊,你还真用那招刺你亲哥哥?胆子可真不小,还有青炎你这个臭小子,就连吓傻了这样的话也能坦然说出口?这点跟你父亲真是如出一辙。”

    此刻,赵灵儿正撅着小嘴给秦穆揉着肩膀,而青炎则是在一旁有些尴尬的答道:“外公,我当时是真吓傻了,那一剑虽说直刺我的心口,但直觉告诉我,如果我向左右或者上下任何一处躲闪,绝对会立即毙命当场,但如果我不躲闪,也依然会被刺穿,只不过是前者慢一些后者快一些而已,所以我说当时吓傻了一点都没有夸张。”

    “而且方才灵儿也说了这一剑是莫问十三剑中的一剑,当亲身经历后果然威力绝伦,想来也就是如外公这般的神仙人物才能创下如此剑技吧。”

    青炎的话让秦穆十分得意,抚须笑道:“你这臭小子还算是有些眼光,这招灵儿虽然学的不精,但如果是没有准备的寻常高手也依然会跟你一样束手无策。”随机话锋一转:“但灵儿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你这个亲哥哥,本来是满怀憧憬,你就顺着她的话承认就好,非要瞎说什么大实话。”

    赵灵儿在秦穆身后有些委屈的说道:“外公说的极是,灵儿当然知道那一剑的威力,而且灵儿说出的那些话是想让哥哥以后成为像父王那般的英雄,可怎知他...怎知他竟然这般回答。”

    秦穆笑着拍了拍赵灵儿的手,然后对着青炎摇了摇头:“其实以你现在的成度,想躲过去难如登天,但如果你手中有一物的话,便可轻松化解这一剑。”

    青炎沉思片刻后,有些不解道:“外公说的是何物?”

    “青鸾!”

第三十八章 秘闻

    次日巳时,青炎和秦穆站在一颗高大的桃树下,赵灵儿则坐在一个石墩上晃着**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

    青炎看着手中的青鸾剑,有些不解的问道:“外公,我记得那日在密室之中,只是刚刚握住了剑柄便失去了意识,根本不记得出手斩断了那灰袍人的手腕,是不是外公误会了?”

    秦穆笑着摇了摇头,“那日只有吴王和你还有那个刺客在密室中,而且我进去后便见到你右手紧紧握着青鸾剑,不是你斩的还能有谁。”

    再次看了看手中的青鸾剑,跟那日密室之中并无两样,仅凭这比一般软剑都柔软的剑身,怎么可能斩断了那个比自己武功高过不知道多少的灰袍人,所以便接着问道:“外公,我连剑都没摸过几次,怎么可能用手中这把如此怪异的剑斩断了那人的手腕的?”

    听到这话,秦穆的笑容渐渐收敛,严肃的说道:“这个就要问你自己身体里的那门功夫了!”

    凌霄诀!果然。

    那日失去意识的一瞬间,自己感觉到气海之内的内力迅速遍布全身,随即汇集在右臂注入的青鸾剑当中。但之后发生了什么自己根本不知道,看来果然如自己猜想,凌霄诀跟这把青鸾剑有着极大的关系。

    秦穆看着沉思的青炎,问道:“青炎,这个问题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外公问你,你体内除了法智留给你的那股佛门内力,还习了什么功夫?”

    青炎听到这个问题,丝毫没有犹豫的将铁梨山中发生的一切悉数告知了秦穆,如此这般坦诚青炎心中没有任何的抗拒和顾虑,自己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连自己至亲之人都不能相信,那还不如一死了之。

    秦穆仔细的听完青炎的解释后,慈祥的看着青炎,笑道:“看来你这个臭小子还算有良心,灵儿啊,你有所不知,你哥哥刚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外公和舅舅窥觎他的功夫,要不是你的那块石头,可能他至今都不会认我们。”

    听到这话赵灵儿瞪大了双眼看着青炎,一脸吃惊:“哥,你胆子可真不小啊,江湖谁人不知桃花谷的父子俩脾气奇臭无比,也许世间只有咱们兄妹俩能这般对他们说话,换做其他人早就不知被刺穿多少个窟窿了,但那时候你们还没有相认你就敢如此顶撞外公和舅舅,厉害,灵儿佩服!”

    没有在意赵灵儿的调侃,青炎对着秦穆说道:“外公,这门功夫我至今也是一知半解,不如您和舅舅修炼一番,既能增长功力,又能教导于我。”

    可秦穆不止没有同意,还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纯心害你外公和舅舅,你都说了当时你能习得这凌霄诀也是九死一生,要我看这一生是你根基尚浅所致,如果我和你舅舅修炼,那不出半柱香就会七窍流血经脉寸断而亡。”

    “啊?”青炎听到这话十分的震惊,想来这凌霄诀是越无根基的人修习越是事半功倍,所以自己当时所承受的痛苦,归根结底还是师傅的那佛门内力。

    “倘若你没有记错的话,凌霄诀已经明确的警告修行之人,如若修行了其他内功心法后再向修行凌霄诀,无疑是自寻死路,而那个叫阿呆的灰毛兽定然知晓这门功夫的凶险,所以才坐在了那几行字上,为的是让你心

    无旁贷的炼成凌霄诀。”

    “灰毛兽?阿呆?外公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赵灵儿好似根本不在意凌霄诀对于江湖人意味着什么,而是将重点放在了阿呆的身上。

    “阿呆是我在铁梨山中遇到的一个小动物,一身灰毛十分可爱。”

    “当真如此可爱?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把玩一番。”

    笑谈过后,秦穆背手望天,沉声道:“好了,玩笑话就说到这里,青炎,你可知八大神技?”青炎见秦穆态度转变后,也收起了笑容答道:“恩师曾经略说一二,莫问幻冥荒飞瀑,八臂遨天玉截江。这句诗说的就是八大神技。”

    秦穆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可知是哪几种武学?又是何人所掌握?”

    青炎答道:“咱们桃花谷的莫问十三剑,普陀山湛露寺天启四神僧的截江指,还有就是青竹帮现任帮主林家洛的大梦遨天,其余是幻冥**、太阴合荒、飞瀑太峰、八臂神猿、玉清叠峦。”

    “你所熟知的这三种武学在江湖上也不是什么大秘密,看来你师父法智并没有将所有的告诉你,应该是怕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吧,那你可想知道其他五门是何派所掌握?”秦穆沉声问道。

    青炎重重的点了点头。

    秦穆微微眯起了双眼,“摘星阁的幻冥**,离人谷的太阴合荒,沂山岛的飞瀑太峰,万兽宫的八臂神猿,青城派的玉清叠峦。除了万兽宫在西凉,沂山岛在北燕,其他六个全在我们南赵境内。”

    原来那日赵所言并无虚假,离人谷果然掌握一技。

    终于了解八大神技中的所有武学,青炎心中略有些激动,“外公,虽然不知道这八门神技谁更厉害,但那句诗中咱们莫问剑排在首位,应该自有其道理吧?”

    秦穆缓缓摇了摇头:“据我说知,我们这些掌握这八种神技的人并没有交过手,虽然多年前也有一丝争强好胜之心,但除了那湛露寺里的四个和尚,现在你师父圆寂了应该说是三个了,除了他们和你外公我,其他所有人包括林家洛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更别提与之切磋。”

    缓缓叹了口气,秦穆接着说道:“所以如果外公所料不差的话,这句诗将我们排在首位,不是因为莫问剑法高出其他武学一截,而是因为桃花谷中的一物。”

    一物?

    青炎沉思片刻,随即猛的抬起手上的青鸾剑,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外公,您不会说的是我手中这把青鸾剑吧?”

    “正是这把青鸾。”

    听到准确的回答,青炎将青鸾剑仔仔细细的观察起来,只见青鸾剑此时因为被快速抬起,剑刃正有规律的前后摇摆,可除了造型怪异外,实在看不出这把剑有什么奇特之处竟然能让莫问剑法排在八神技的首位。

    “外公,我一直很好奇,这首诗到底是何人所创,他是按照什么标准排出的八门武学,难道他跟这些人一一较量过?而且这人又是怎么知道青鸾剑在我们桃花谷手上?又怎么能确定因为有了青鸾剑,莫问剑法能排在首位?”青炎将心中的一问一连串的问了出来。

    连续的几个问题闻出,秦穆一时沉默不语,过了还一会才答道:“你

    的这些问题,外公都不知道。”

    “但外公知道的是,这首诗在江湖中第一次出现,是在七十年前。”

    七十年前?时间可是真够久的了。

    “外公,据那日灰袍人所讲,这把青鸾剑并不是桃花谷所铸,您老既然将剑封于密室当中,肯定对这把剑有所了解,青炎想知道这青鸾剑之前的主人是谁?外公又是从何处得到的这把剑?”青炎觉得这个问题肯定会有答案。

    “这把剑是初代家主,也就是我的父亲所得,当年外公年少时知道此剑后也如你这般十分的好奇,起初父亲并没有告诉我关于青鸾剑的任何事,但当他即将驾鹤西去那夜,他告诉了我实情。”

    说到此处,秦穆十分追忆的继续说道:“那夜,父亲将我唤到身边告诉我,这把青鸾剑是一位神秘人所赠,那神秘人武功虽然深不可测,但赠剑的目的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深意,而是看我父亲对剑术的造诣世所罕见,便将青鸾剑送给了他而已。”

    青炎只当这是一段普通的往事,但秦穆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青炎震立当场。

    “父亲当时问神秘人如此宝剑,为何不传给后人,神秘人说自己没有后人,而且江湖对他来说已经了然无趣,准备归隐山林,临了时也许是因为兴致使然,指点了我父亲几招剑术,说是不想这江湖如此无趣,而这几招剑术,就是莫问十三剑的雏形。”

    青炎此刻脑海里如雷鸣般炸响,随后眼前清晰的出现了几行字。

    【初涉江湖,止至十载,均无一胜。遂临无妄以观沧海,是为五载。后攀昆仑以窥苍穹,又为五载。幸悟一技,凭此劣学,杀尽仇寇,败尽英雄,纵横四海,天下更无敌手。】

    【然不惑之际,天下间再无英雄可接一招一式,群雄束手。 呜呼!生平求一敌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惟隐居深谷,寥度余生。】

    !!!

    看着额头已经泛出冷汗的青炎,秦穆略作停顿后,接着说道:“之前外公只是隐约猜测,这天下八大神技应该均出自这个神秘人之手,而这把青鸾剑当年也定然常伴他左右。但经过你说完山谷之事后,外公有九成把握肯定,那石室中的枯骨,就是这个神秘人。”

    这一个胜似一个的惊天秘闻,已经让青炎的大脑有些反应不及,当赵灵儿走过来拍了一下青炎的肩膀后,青炎这才有些缓过神来。

    有些结巴的说道:“外..外公,你是说我从那石室枯骨处得到的凌霄诀,激发了当年那个神秘人赠给初代家主的青鸾剑,所以你确定那神秘人归隐山林的地方就是铁梨山中的那个石室,而那具枯骨就是神秘人。”

    说到此处,青炎甩了甩头接着说道:“而且外公你说莫问十三剑也出自于神秘人之手,然后又猜测其余的八大神技也同样跟神秘人有关,最后再结合神秘人对初代家主说的话和石室中留下的字。”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神秘人四十多岁便无敌于天下,江湖中无一人能在其手下走过一招,随后高手寂寥归隐在铁梨山那处山谷,而他在归隐之前怕江湖依然一潭死水,所以寻找到八个武学奇才指点了他们武学,形成了今天的八大神技?”

第三十九章 六境

    就在青炎震惊无比的说出自己的猜测时,突然一道灰影从青炎和赵灵儿的身旁一闪即过,随即秦秋水也快似闪电般紧随其后。

    青炎知道之前的灰影就是阿呆,又瞧了瞧在阿呆身后紧追不舍的秦秋水,他依然是昨日的那套行头,难道这一人一兽从昨日一直较量到了现在还没分出胜负?

    而赵灵儿对这一幕十分感兴趣,她冲着秦秋水的背影娇声喊道:“舅舅,你在干嘛?”

    秦秋水听到声音后头也不回的喊道:“好灵儿,快快帮你舅舅抓住这个畜生,你要是立了功,舅舅重重有赏!”话音刚落,赵灵儿便脚下一点向着秦秋水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虽然这个小插曲十分让人莞尔,但青炎也只是留意一眼,便接着对着秦穆问道:“外公,如果您所料不差,那这个神秘人的武功,也许已经不是凡人可以达到的层次了,随便指点一下,就让这八人成为武林中的绝顶高手,倘若还在世,那是何等的恐怖啊!”

    “当真如咱们爷孙俩所猜测的话,那这位高人确实不属于凡人的范畴了,当年我爹在江湖上也能排在前十甲,用剑的更是无出其左右,却也不能在那高人手下走过一招。”

    随后又摇了摇头道:“这些也只是外公的猜测,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想必没人能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凌霄诀确确实实能激发青鸾剑,而且凌霄诀本身就是一个绝不亚于八大神技的顶尖武学。”

    青炎重重的点了点头:“外公说的不错,如果没有凌霄诀,我都不知道死上几次了,它不止能让伤口愈合的十分迅速,而且经过这些时日从无间断的修炼,我发现我的皮肤和筋骨的韧性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这些都是被动的改变,我气海里的内力至今也很难驾驭。”

    听到这话,秦穆的脸上重新泛出笑容,“外公虽然不似那神秘人武功绝伦,但也不算是庸才,所以从今日起,外公便助你尽快掌握这凌霄诀。”顿了顿,又道:“据你说诉,凌霄诀一共分为六境,宣明台、正神阳、锦疏莲、翁天鼓、通离真、架凌霄,没错吧?”

    青炎点了点头,随后秦穆一脸赞赏,“这六境你理解的不错,它们分别对应着气、神、皮、骨、精、势。如果初入门槛,便像你如今这般。如果略有小成,那就会气如虹、神如凝、皮如锦、骨如钢、精如日、势如破竹。若能真正领略精髓而大成,那十有**会成为那个神秘人般,天下再无敌手。”

    虽然这些话十分有吸引力,但青炎还是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外公,我知道您说的肯定不错,但我资质愚钝恐怕连小有所成都达不到。”

    看着青炎一脸的垂头丧气,秦穆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有的时候聪明的跟你娘一样,但有时笨的却又像你那个爹,真不愧是这两人的孩子,也罢,这些话本来是不想说的,但看你如此泄气实话告诉你吧。”

    “以外公对法智那老和尚的了解,如果你资质愚钝,那他就是死上百次,也绝不会收你为徒,更不会将一身佛门内力传给你,天启四神僧中就属他法智眼界最高,外公这么

    说你明白了没有?”

    听到这话,青炎双眼中泛出神采,惊喜的道:“外公,你是说我当真能掌握这凌霄诀?那我能不能习得莫问十三剑像您一样厉害?”

    “想得倒挺美,没会爬先要飞了,你这个臭小子先把这青鸾剑搞明白吧,来,聚气凝神,将气海中的内力缓缓灌入剑中。”

    青炎嘿嘿一乐,随即便闭上双眼缓缓运起凌霄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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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金陵城,青竹帮离舵总部大堂内。

    祝九已经不知道这些时日掉了多少根头发,更不知道发了多少次的火,但无论自己如何布置,如何谋划,就是找不到青炎。

    而据最近的情报也是在近一个月前,那时青炎最后的踪迹是在江州附近,可这快一个月过去了,自己动用了上万名帮内弟子寻找,可别说是人,就是一点讯息也难以找到,仿佛青炎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此时祝九双眼布满红丝的扫视着堂内众人,声音嘶哑的说道:“老子再给你们三日时间,如果三日之内你们不能把青炎拎到老子面前,时间一到,老子就带着你们一起去湛露寺出家当秃驴。”

    一听出家,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身体瞬间冰寒,如果祝九说砍上几刀或者断手断绝都好,即使是以死谢罪也罢,所有人都不会赶到多少恐惧。但是出家当和尚,那对所有人来讲绝对是生不如死。

    在座每一位哪个不在离舵位高权重,虽然锦衣玉食妻妾成群不能做的太明,但是私下里都是心照不宣,所以祝九的这个威胁或者说是惩罚,对所有人都是冲击巨大。

    “报!禀报总舵主,普陀山湛露寺传来消息。”

    听到普陀山湛露寺这六个字,祝九一如既往的再次怒发冲冠,他对着堂外嘶吼道:“告诉那帮秃驴,再他娘的逼老子,老子就一把火烧了他们那破寺!”

    “禀...禀报舵主,湛露寺传来的消息不是催您缉拿青炎,而是说已经找到了凶手,让咱们不用再缉拿青炎了,并且他们说青炎不是杀害法智神僧和牛堂堂主凶手。”

    “青炎!青炎!!这个王八羔子,老子要是抓到了发誓要先捅他百八十刀再将他送上湛露寺!……嗯?等会,你刚才说什么?”

    跪在门外的郭怒在这一个月里,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马,更不知磨破了多少条裤子,但这些苦都比不上心灵上的摧残,因为每当禀报一次,郭怒就会承受着祝九全部的怒火,虽然不是针对郭怒而发,但确确实实是冲着郭怒而发。

    郭怒听到祝九相问,赶紧说道:“回禀总舵主,湛露寺说已经找到凶手,而且很明确的说凶手不是青炎,让我们不要再找了。”

    大堂之内听到郭怒的二次禀报后,都是惊喜不已,看来这折腾了一个多月,终于是可以消停了不用去当和尚了,管他凶手是谁,先回去好好享几天福再说。

    正当所有人都这般想的时候,祝九依然愤怒的喊道:“他娘的!湛露寺那帮老秃

    驴是纯心拿我们青竹帮逗乐子?说不找了就不找了?老子现在不管凶手到底是谁,老子只知道这一个多月让青炎那个小王八羔子折腾的掉了一半的头发,即使他不是凶手,老子也要给他抓回来狠狠的教训一顿,郭怒,去告诉王天庆继续给老子找!给老子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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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炎当然不知道祝九的愤怒,此刻的他看着散落满地的桃花瓣,一脸苦笑的说道:“外公,您老能做到当然再正常不过,可灵儿都练了这么多年的剑也依然没有做到,现在您让我在三个月内达到标准,您这不是开玩笑么。”

    秦穆坐在不远的地上,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逗弄着阿呆说,“别看灵儿练了这么多年的剑,但都是三天打渔两天网,而且让你三个月完成,那自然有外公的道理,你这臭小子就别再废话了。”说完,又对着青炎头顶上方喊道:“灵儿,继续撒花。”

    “好嘞外公。”

    只见赵灵儿正坐在青炎头顶上方的树枝上,青炎向上看了看,想到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有多轻,那么细的树枝她竟然能坐上两个时辰而不折断,真是奇了怪了。而随着赵灵儿的娇声应是,她将双手里的一大捧桃花瓣从上方洒落了下来。

    见花瓣落下,青炎赶紧聚集精神,手中的青鸾剑瞬间坚硬如铁,当第一瓣花瓣落到青炎的头顶时,随即手腕轻轻一抖,如羚羊挂角般将青鸾剑划向了头顶,这一划看似快若疾风,却又似慢如老牛。

    当触碰到花瓣后,青炎手腕再次轻抖,那花瓣仿佛黏在了剑刃上一样。

    紧接着第二瓣,第三瓣,一直到十二瓣,这些花瓣全部似黏在剑刃上一样,不管青鸾剑如何摇摆,全部都附在剑刃上没有落下去。

    青炎的动作犹如酩酊大醉,却又飘逸至极。

    可到第十三瓣的时候,青炎的动作明显有些不自然,随即剑刃上的那些花瓣便随风落在了地上。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失败了,再次看着满地的花瓣,青炎有些丧气的同时还有一些懊恼。

    赵灵儿如一叶轻舟般从树枝上缓缓落下,她握住青炎的手柔声道:“哥哥,没关系的,昨日你还只能维持十瓣,今日你都能维持到十二瓣了,已经很了不起了。”

    听着赵灵儿温婉的话和手上传递过来的温暖,青炎正想开口,但不远处的秦穆抢先道:“灵儿,你心疼这臭小子外公无话可说,但你要知道,如果他回金陵之后没有几分自保的手段,到时候第一个后悔的可是你,那金陵城是个什么地方就不用了外公多说了吧,你比谁都明白。”

    随着秦穆的话,青炎感觉到赵灵儿的手微微一紧,随即她娇声道:“哥哥,你怎么能如此偷懒,你想跟灵儿说话何时不能说,现在你是练功的紧要时刻,万万不能松懈,不然回去我可是向祖母告你的状。”说罢,便脚下一点,再次回到了树杈上。

    而青炎缓缓抬起头,用呆若木鸡的表情看着树杈上的赵灵儿时,后者只是俏皮的吐了吐小舌头。

第四十章 约至

    当青炎继续专心练剑时,秦秋水从远处走了过来,阿呆再见到一身白衣的秦秋水后,便迅速从秦穆的手边窜了出去,仿佛秦秋水是它的天敌一样。

    秦秋水一脸冷笑的看了看阿呆逃跑的方向后,并没有追赶,而是来到了青炎身边笑道:“外甥,你交代舅舅的事已经办妥了。湛露寺和青竹帮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停止了对你的追杀,你放心吧。”

    说完,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你大师伯法泓说让你安顿好一切后尽快前往湛露寺,尽量不要耽搁,而且听他话中的意思如果时日太久,他可是会亲自下山来寻你的。”

    青炎这时候才将胸中的那块大石落了下去,随即赶紧给秦秋水行了一礼,“舅舅,这一路上辛苦你了,青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秦秋水摆了摆手道:“一家人谈什么谢不谢的,你要是真想感谢,就把那个阿呆的小畜生送给我烤了吃了。”说罢,也不等青炎回答,便迅速的向着阿呆消失的方向追去。

    “小畜生,我就不信这半年内我抓不到你,有能耐咱俩比比剑!我让你百八十招!”

    “哥哥,阿呆到底怎么惹到舅舅了?我问了舅舅好多次他都是沉着张脸从不回答。”赵灵儿坐在树枝上十分好奇。

    “阿呆啊,它把舅舅院子里的那棵桃树给吃秃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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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已经入了寒冬腊月的季节,桃花谷虽然不复往日如仙境般的景色,但银装素裹之下,也并没有逊色几分。

    这日清晨,青炎兄妹还有秦穆父子四人缓步走在桃花谷东方的那条小路上。

    看着面容严肃的秦穆和骂骂咧咧的秦秋水,青炎赔笑道:“外公,舅舅,青炎这一去又不是不回来了,我的家虽然在金陵城中,但桃花谷也同样是我的家,青炎保证,有了空闲一定第一时间回到桃花谷。”

    秦秋水听到话后,骂骂咧咧的声音小了许多,但脸上依然不太好看。

    “好外孙啊,外公和这个逆子虽然因为你的离去而难过,但更担心的是你在金陵的安危,也许你现在会了些皮毛功夫不同日而语,可外公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啊。”

    “老头说的极是,我妹妹如今落到这般下场,虽说是赵家的错,但这也是惜君当年的选择,所以老头和我一直没有掀了并肩王府。没想到老天有眼,让青炎你好好活到了现在并且还与我们相认,这本来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他赵家如今竟然来捡了个现成的,我着实是气不过。”秦秋水十分郁闷的说道。

    意外的,秦穆这次十分赞同自己儿子的话,道:“虽说赵家接你回去,十分合乎情理,但他们如果敢再把你弄丢了,或者让你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外公和你舅舅会做出什么事来,就不用多说了吧。”

    说到此处,又笑了笑道:“外公与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是告诫你到了金陵后,万事都要谨慎小心,这是为了你自己好,更是为赵家和我秦家好,明白了么?”

    青炎点了点头,沉声道:“外公和舅舅放心,青炎到了金陵后一定谨慎行事,绝不

    轻易招惹是非。”

    而秦秋水却冷笑道:“外甥,这都是你的想法,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你可是以你爹并肩王赵玄策的嫡子回到金陵,这金陵要不炸了锅就怪了,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也许你在王府屁股都没做热乎的时候,皇宫里就会传旨召你入宫。”

    “不可能吧?虽然我是父王的儿子,但失踪了这么多年,又没对朝廷有什么大的贡献,皇帝如何能召见我这个一朝富贵的毛头小子?”

    “外孙啊,看来你还是没有真正理解并肩王这个名头,对于南赵对于金陵意味着什么。”

    几人说着话的功夫,已经缓缓走出了小路,只见路口前方不远处,一大队人马如劲松般静候不语,当前一人正是并肩王府是侍卫统领,朱颜枪白翳。

    白翳见到青炎后,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末将白翳,恭迎世子殿下回京。”紧接着,身后的几十人整齐划一的随白翳跪地吼道:“恭迎世子殿下回京!”

    经过了半年的时间,也不知这些人是不是之前随白翳前来的那一批,但是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却是一般无二。

    青炎快步上前扶起白翳后道:“白统领,不必如此多礼,这地上寒凉,让诸位都起来说话吧。”

    白翳听后,沉声道:“世子有令,还不快快起身。”随即又是整齐划一的动作,这些人站起来后便静立不动,可双眼望向青炎的眼神,都是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

    似缅怀似狂热。

    赵灵儿此时也走到青炎的身边,有些不大乐意,“白叔叔,怎么你们见到我哥后,就把我晾在一边了?”

    听到这话,青炎第一次见到白翳的笑容,他笑道:“回禀郡主,卑职因为见到世子内心欢喜雀跃,一时间忘乎所以了,真是罪该万死。”

    青炎从白翳的这一句话中品出了不少的信息,一是赵灵儿的身份竟然合董昭一样也是一位郡主,二是白翳面对赵灵儿自称卑职,而面对自己的时候却自称为末将,这着实有些奇怪。

    赵灵儿笑道:“白叔叔你真无趣,虽然明知道灵儿是在开玩笑,但你就不能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让灵儿开心一下啊。”

    “回禀郡主,卑职身份低微,即使摆出害怕的表情估计郡主也不会有成就感,还是等郡主回到金陵后,让那些纨绔子弟摆出害怕恐惧的表情吧。”白翳依然微笑的回答。

    秦秋水这时冷笑道:“我说白大统领,这大冷天的怎么还聊上了?你要是不想接我外甥走,那就别废话哪里来回哪去。”

    白翳闻言,瞬间收起笑容,对青炎拱手道:“世子殿下,天气寒冷,末将为少主准备了一辆马车,还请世子与郡主不要嫌弃太过寒酸。”

    青炎向着队伍的后方瞧了瞧,果然有一辆外观精美的马车。

    沉吟片刻后,青炎转过身向着秦穆父子走去,待走到他们身前跪了下去,“外公,舅舅,青炎不知此刻应该说什么,就让青炎给你们磕几个头吧。”说完,郑重的给两人扣了三个首。

    秦秋水将头转到一边,小声嘀咕道:“这臭小子,又不是生死离别,弄得这般矫情作甚。”秦穆慈爱的看着青炎笑道:“好外孙,你这几个头

    外公受了,地上凉赶紧起来吧,别耽搁了行程。”

    告别秦穆父子后,青炎和赵灵儿便进入了马车,而白翳对着秦穆父子行了一礼后变翻身上马,沉声道:“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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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内的空间不小,足够青炎和赵灵儿随意活动,此时青炎靠在车壁上问道:“灵儿,听白统领说你也是一个郡主,不知是什么封号?”

    赵灵儿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俏脸一板反问道:“哥,灵儿从你话中听到了个也字,据灵儿说知,整个南赵除了我这个扶瑶郡主就只剩下一个郡主再无第三个了,你说,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个小丫头?”

    见赵灵儿语气不善,青炎小心翼翼的道:“灵儿,难道你和董昭认识?我听你语气不善,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哪知赵灵儿根本不为所动,依然问道:“哥,你还没回答,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

    见青炎依然没有回答,赵灵儿已经起身来到了青炎的面前,玉璧撑地,俏脸盯着青炎的双眼再一次问道:“哥,你是不是跟那个小丫头有什么秘密?”

    看着近在咫尺的赵灵儿,青炎知道即使她们两人有什么误会,但此刻自己不说是不行了,便把之前一路上的经过讲给了赵灵儿。

    但赵灵儿听完解释后并没有离开青炎的身前,俏脸缓缓接近:“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丫头?”

    此时青炎的额头已经出现了冷汗,正当自己不知如何回答时,白翳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过来,“世子殿下,前方有一处客栈,错过这处后只有再行八十里才能找到下一处客栈休息,末将想请问如何决断。”

    借着这个机会,青炎一边摸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连滚带爬似的脱离赵灵儿的身边,掀开车帘道:“白统领,我除了樊宁城和桃花谷,对其他地方根本不熟,这一路上所有的事情你做主就好,不用再问我了。”白翳骑在马上恭敬应是,随后便对着身边的一个随从小声吩咐着什么。

    回到车内,看着面色不善的赵灵儿,青炎尴尬一笑,“灵儿啊,不知祖母在你来桃花谷之前身体如何,胃口怎么样,睡得香不香?”

    赵灵儿‘噗嗤’一笑,随后将阿呆楼在怀中回答道:“祖母她老人家身体好得很,胃口也好的很,休息是更好的很。”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哥,如果灵儿所料不差,霓裳那个小丫头肯定是对你不怀好意了,灵儿不妨实话告诉你,这天下你可以喜欢任何女子,但绝不能喜欢她董昭!”最后说起董昭的名字,赵灵儿咬字极重。

    这一番话让青炎费解不已的同时,心底里竟然还有一丝丝的无奈,问道:“灵儿,你和董昭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我看你提起她的名字都有些咬牙切齿的,你也知道你哥哥我在最危险的时候遇到了他们,如果没有他们我可能走不到桃花谷,所以哥哥希望咱们都能成为好朋友。”

    赵灵儿娇哼一声:“我赵灵儿和谁都能成为好朋友,就是不跟她董昭做朋友,哥,这其中关窍你日后自然会明白,如果你心中还有灵儿这个亲妹妹,就不要去喜欢她,不然有她无我,有我无她。”

第四十一章 朱颜

    行过两日,青炎一行人已经渡过了长江,进入到了扬州境内,而他们距离金陵已经只有不到两日的路程。

    此时正值酉时,白翳将队伍带到了一家客栈准备休息一晚,这家客栈位于官道的旁不远处,也许是因为离京城不远,所以店面着实不小,光一楼大堂就能容纳二十几桌。

    白翳在去桃花谷的路上已经打好了招呼,因为银子的分量再加上并肩王府的威名,这家店早早便已不再接客,静候青炎一行人的到来。

    ‘咔’的一声雷鸣,客栈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青炎与赵灵儿相视一笑,都觉得白翳的决定十分的正确。

    两人此时坐在一楼大堂最中间的位置上,而白翳领着其余二十多个护卫坐在四周的座位上,将二人团团护卫在中间。

    感受四周护卫不时的投来炙热的目光,青炎觉得多少有些不知在,随后小声问道:“灵儿,这些人都是并肩王府的护卫么?”赵灵儿毫不在意的回答道:“没错啊,白翳叔叔是侍卫统领这你是知道的,这些人也都是王府护卫中的好手。”

    青炎有些哭笑的继续问道:“虽然我知道他们出于尊敬咱们父王,才对我如此重视,可他们投来的眼神不管怎么说都有些说不过去吧,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赵灵儿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护卫见到后立刻将头转到别处,喝茶的喝茶,吃菜的吃菜,看天花板的看天花板。

    赵灵儿轻笑道:“哥,你有所不知,这些人在外人看来虽然是我们并肩王府的护卫,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些护卫之前都是跟随父王上过无数次战场的,而且你失踪的这些年,他们因为想找到你在外面不知吃了多少苦,而现如今终于得偿所愿,眼神热切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见到四周护卫即使是将头偏向别处,但余光时不时的瞟来时,青炎心中感慨自己的父亲赵玄策,当年是何等的英雄盖世,竟然能在他消失这么多年后,还能让这些人对自己这个世子狂热如斯。

    “并肩王府中到底有多少护卫?我见这次随白统领来的可是不下三十人,怕不是王府大半人手都来了?”青炎有些疑惑。

    “哪有这么夸张?父王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并肩王,又是南赵三大军团之一淮南军团的主帅,王府哪能只有几十人护卫?”赵灵儿不禁莞尔。

    “几十人还不算多?我记着樊宁城太守府里也就四十多人的侍卫,难道王府的护卫已过百人?”

    “说实话,灵儿也不清楚王府中到底有多少护卫,除了明面上的一百二十人,暗地里可是也有不少人手的,但我对这些也不感兴趣,白叔叔他不说我也懒得问。”

    “一百二十人?还不一定是全部?那要是算上下人丫鬟什么的,一天得做多少饭啊!”

    赵灵儿闻言‘噗嗤’一笑,这让青炎有些尴尬。

    就在赵灵儿看着青炎没心没肺的笑着时,一楼大堂内的灯火突然毫无征兆的全部熄灭,整个室内瞬间漆黑不见五指。

    在灯火熄灭的一刹那,青炎已经快速起抓住赵灵儿的手将她拉到了身边,正当青炎准备开口时,感觉到有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随后白翳的声音传了过来:“世子,郡主,你们都没事吧?”

    知道是白翳后,青炎松了一口气:“我无事,灵儿,你有没

    有事?”可停顿片刻后,却并没有听到赵灵儿的回答,青炎不由得用力握了握对方的手焦急的道:“灵儿,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受伤了?”

    “没事!灵儿没事!”

    听到回答,青炎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并没有听出赵灵儿的语气有着一丝丝的不自然。

    “白统领,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活着到金陵了。”青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黑暗中的白翳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少主,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要离开末将的身边。”说罢,便对着四周沉声道:“所有人听着,不要去寻找灯烛,也不要擅自行动,直接将身边桌椅折断就地生火。”

    随着白翳的一声令下,青炎便听到四周传来了各种折断桌椅的声音,一时间内心不得不佩服白翳的应变能力。

    这大堂内的烛火都是瞬间熄灭,显然是人为所致,要是鲁莽的去点烛火,很有可能中了敌人设下的全套,而白翳直接让护卫们就地生火,除了能防止敌人在烛火中动的手脚外,更能防止护卫们因为去点烛火而被逐个击破。

    可正当护卫们准备生火时,所有的窗户和大门突然敞开,屋外呼啸的狂风肆无忌惮的吹了进来,不止吹得青炎有些睁不开眼,更把护卫们手中的火折子给吹灭。

    借着外面照射进来的光线,青炎观察到,四周护卫在自己的四周围城一个圈阵,脚下有许多被折断的桌椅,白翳将自己护在了身后警惕着观察着大门,而自己此时是拉着赵灵儿的手将她护在了身后,一时间也看不清赵灵儿的表情。

    白翳沉默片刻,沉声道:“世子殿下,你的安全关乎着太多人的性命,所以末将认为此地不宜久留,应速速离去。”

    青炎虽然不知白翳的前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后半句自己还是十分认同的,便点头道:“白统领,你说的没错,并且我认为咱们应该连夜赶往金陵,以防夜长梦多。”

    白翳见其同意,便对身边一人下令:“王昊,你先带几个人出去将马车和马匹带过来,我们连夜赶往金陵。”

    被唤作王昊的护卫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汉子,身材略有些单薄但声音极其厚重,“卑职遵命。”说罢,便带着几个人向门外摸去。

    “小心!”

    王昊刚刚带人摸到大门的边缘,便听到身后传来了白翳的大吼。

    走在最前面的王昊丝毫没有犹豫的急速后退。而就在他他离开的一刹那,三支弩箭狠狠的钉在了原地,箭尾轻颤。

    正当青炎的注意力放在大门的时候,突然感觉头顶有些异样便抬起头望去,只见屋顶之处已经破开了一个大洞,光芒从外照射进来。

    “头顶!”

    话音刚落,一个浑身黑色紧身衣的刺客毫无预兆的从天而降,手中长剑直刺青炎的天灵盖。

    青炎正想出手,却感觉身旁一道劲风从脸颊前呼啸而过!

    只见白翳手中一直用布裹着的长条物此时已经露出了真容,那是一杆漆黑如墨的长枪,而这杆长枪在顷刻间已经捅穿了那刺客的身躯,殷红的鲜血正顺着枪杆流了下来。

    青炎不由得心中一惊,想来刚才那黑色弧线就是这杆朱颜枪了。

    端的是出枪如电!

    右手将枪尖上的尸体随意的甩到墙边后,白翳提要声音对着四下说道:“既然已经

    出手,那就别藏着掖着了。”

    也许是回应白翳的话,屋顶处的大洞中再次落下刺客,而这次不再只有一人,却是源源不断的从天而降。

    各个窗外也翻进来无数的黑衣刺客,俱是默契非常,第一时间杀向了青炎一行人。

    无需白翳再下命令,所有护卫拔出仪刀以青炎为中心结成圆阵,抵御着对方的攻势。

    整个一楼大堂顷刻间刀光剑影,杀意弥漫。

    而除了刀剑相交之声,客栈中没有出现一句喊杀。

    撞击的火花!冷冽的刀光!

    白翳的朱颜枪捅翻了不知多少飞跃而至的刺客,枪杆已然赤红。

    望着即使受伤也不后退分毫的众护卫,青炎内心由衷的钦佩。

    当见到王昊被人砍跪在地后,青炎将赵灵儿拉倒白翳身边,便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蓝芒如缎,绮丽异常。

    光芒过后,本知必死的王昊突然发现身前出现一人,因光线昏暗,只能见到这人手中握着一把造型怪异的软剑正在自己曾经的位置与敌厮杀。待看清其穿着后,王昊惊愕不已。

    “少、少主?”

    白翳当见到青炎冲上去后本想制止,可右脚刚踏出一步,便停了下来。

    如果一群刺客宵小都惧而不前,那来日两军对垒就更是痴心妄想了。而且白翳相信,世子在桃花谷的半年中,绝对不会只是赏花看景做一个富家少爷。

    望着青炎的背影和手中的青鸾剑,白翳眼角带笑。

    果然不出所料,如果世子能在王爷曾经的亲卫面前不惧敌手奋而杀敌,那无意会在这些人心中树立出强大的威信,并且可以借众人之口将今夜之事散播出去。

    青炎当然不知白翳心中所想,当听到王昊的声音后,头也不回的吼道:“王昊,伤的重不重?”

    “世子殿下,卑职、卑职有负王爷之恩....”王昊擦了擦眼角,艰难的站起身来。

    “王昊!你说的什么屁话?难道我那从未见过的爹遇敌时都躲在你们身后?”青炎大笑一声:“诸位!青炎虽知你们是职责所在,奈何我这些年野惯了,遇到打架那可是削尖了脑门往里钻,既然今晚这些刺客朋友们不请自来,如果不亲自招待一番,岂是待客之道?”

    众护卫心中皆是感慨,虽说找到了王爷的亲生骨肉,但毕竟不知这位少主性情如何,如果骄纵乖张的话他们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可要是能有并肩王些许气概,那便是苍天垂怜。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少主不单单救下了王昊,而且手执利剑站在阵线上没有后退分毫,再加上这玩笑似的语气,一时间却也只是抵御刀剑并无人回答。

    “众位兄弟,可是青炎声音太小没听清?那我再问一句,众兄弟可愿与我并肩杀敌?”青炎又刺穿一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

    “杀!”

    气冲霄汉!

    青炎仰天长笑,青鸾剑鸣动如凰,一人一剑不再单单据守不前,而是重重向前踏出一步,杀入其中。

    白翳握着枪杆的手掌微微一颤,对着身边的赵灵儿说道:“郡主,你看到了么,这就是王爷的嫡子,你的兄长,也是我白翳誓死效忠的少主。”

    赵灵儿痴痴的望着青炎已被鲜血染红的背影,没有回答。

第四十二章 金陵

    王昊驻刀而起,大声喊道:“世子殿下,恕卑职失言,请准许卑职再入阵!”

    “怎的如此矫情?要是能动就别磨蹭,我还能怪你帮我分忧不成?”青炎手执青鸾似入无人之境,在桃花谷修行的成果初次逞威。

    突然,青炎余光见一道寒芒骤起,从人群中毫无征兆的射了过来。

    兵刃相交,寒芒乍泄。

    青炎定眼一瞧,此人手中拿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刀。

    见一击不中,对方手腕一抖,长刀灵巧的划过青鸾剑,砍向青炎的手腕。

    高手!

    心中略惊,手中青鸾剑却也不复之前坚硬如铁,剑刃突然弹向刺客的面门。

    刺客虽注意到青鸾剑造型怪异,却没想到剑身竟然可以如此变换,一时间躲闪不及,脸上黑巾被挑飞露出了面容。

    只见此人相貌平平,嘴唇极薄,两眼之中闪露出错愕。

    可这一愣神也只有一瞬,随即手中长刀再次砍了过来。

    在桃花谷半年中,除了凌霄诀小有所成外,在秦穆的指导下剑术更是突飞猛进,与半年之前相比虽谈不上是云泥之别,但也算是脱胎换骨。

    而这期间,对于青鸾剑的掌握更是重中之重,外人绝对无法想象为了驾驭这把剑,青炎受了多少罪。

    这刺客当然不会知晓其中艰辛,他只知道这把长剑十分棘手,如果是凡兵俗器早就被手中的古刀斩为两截,可这把剑薄若蝉翼却韧性出奇不说,更可以变换剑刃的硬度,让人防不胜防。

    青炎虽知此人是个高手,可却没有丝毫怯场,想当初在桃花谷中,秦穆下达了命令,如果想要切磋,只能去找秦秋水。

    那秦秋水是什么人?寰宇八绝之一,更是吴越剑池的少主,盛名传遍江湖几十年。青炎一个初次习剑的新手,与之切磋的结果自不必多说。

    这个刺客正好试剑!

    缓缓调动气海,青鸾剑猛然一弹瞬间绷直,刺客瞧见其异样,便迅速脱离青炎的范围。

    青炎此时双手倒握剑柄,单脚一跃而起,随即在半空中刺向了对方的头顶。

    可即将得手之时,那刺客身后突然出现两人,据是将手中之物摔在了地上。

    而后,一阵黑色的烟雾从那刺客脚下腾起,再也瞧不见其踪迹。

    一剑不中,青炎站在黑雾中警惕的观察四周,耳边不时的想起物品撞击的声音,想来是其他刺客也使了这烟雾之技了。

    片刻之后烟雾缓缓散去,青炎望着地上的尸体,略微叹息。

    “哥,你伤没伤到?”赵灵儿一把拉住青炎的手边,眼中焦急。

    青炎笑道:“你也不是没瞧见这半年里你哥受的罪,几个刺客而已,还不至于让我受伤。”随后摸了摸赵灵儿的头。

    白翳听完手下汇报后,来到青炎身前拱手道:“世子殿下,不知对方一共有多少名刺客,但现在他们留下了二十三具尸体,所幸我方没有人阵亡,重伤四人,轻伤十二人。”

    “白统领,重伤的人要不要紧?能不能扛到金陵?”青炎听到有人重伤心中一紧。

    白翳沉声道:“轻伤的兄弟尚且能保证随行,可重伤的只

    能留在这里,但末将保证,第一时间寻得大夫赶到此处。”

    看着被临时抬到桌上的重伤者,青炎心中有些伤感,想到这些人都是为了护卫自己才沦落至此,现在还要被临时安顿在这客栈当中。

    那些刺客虽说被杀退,但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会不会找这四人泄愤也是未知数。

    白翳见青炎沉默不语,提醒道:“世子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只有尽快到达金陵,才算安稳无忧。”

    “白统领,这些兄弟不能留在这。”

    青炎斩钉截铁的继续说道:“我和灵儿乘的那辆马车空间不小,安放四个伤者绰绰有余,反正离金陵也不远了,我和灵儿骑马便好。”

    白翳闻言一愣,却也坚定的否决,“此事绝不可行,您乃王爷嫡子,千金之躯,想必朝廷很快便会让您袭爵,如果世子殿下骑马而行暴露在外,万一有什么闪失,末将和众兄弟万死不足惜!”

    躺在桌上的王昊艰难的起身,“世、世子殿下,白统领说的不错,您的安全关乎着王府的兴衰,卑职万不敢将您置于危险当中。”

    ‘砰’

    青炎一拳击在柱子上,“你们说的都是哪门子的道理?你们因我而伤,我岂能置你们于不顾。”随即转过身来冲着白翳说道:“既然你们尊我为主,那我的话自然就是命令,现在我命令你们,把重伤的兄弟抬上马车不得有误。”

    说罢,缓缓走到了门口,“你们既然来接我,那我们就一起回金陵,一个也不能少。”

    “末将遵命。”待走出客栈,身后传来白翳的声音。

    赵灵儿来到青炎身边,小声道:“哥,你刚才的样子好凶啊。”

    扶了扶马鞍,青炎有些腼腆,“灵儿,你还不知道我?刚才那都是装模作样,如果我不强硬一点,那四个人绝对是凶多吉少,我不能眼睁睁的丢下他们。”

    “可刚才你身上的气势真的不弱于白统领,看来凌霄诀的第六境果然不同凡响。”赵灵儿低头若有所思。

    青炎闻言也点了点头道:“没错,第六届‘驾凌霄’讲的就是一个势,外公说武功若入化境,都是化繁为简不再讲究招式神兵,俱是以势夺人,以势压人。而凌霄诀所带来的的益处都是潜移默化,看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被凌霄诀改变了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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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位于长江下游之南,土地肥沃,气候温和。六十年前,还被曾为江宁的金陵城,被南赵开国皇帝赵兴宗定都于此。

    而后金陵城得到大力的开发,如今的金陵,城墙东西南北三千余丈,一共十四门,占地极广,北依玄武湖,东靠终谭山,秦淮河从中穿城而过,其城中人口更逾百万,无愧于南赵经济文化的中心。

    痴痴的望着宽大的护城河和络绎不绝的行人,青炎心中说不出的震撼,在后世当中也许达到这个成就不算如何,但他早已将自己看做为这个时代的人,所以见到如此雄伟巨城,一时间惊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赵灵儿拍马至青炎身边,笑道:“看傻了吧?咱们金陵城可是南赵最瑰丽的皇冠,当然不是其他小城可比的。”

    “灵儿,我虽然听

    说过金陵的大名,心中也有些准备,可当亲眼见到,却还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青炎揉了揉僵硬的脸。

    待行至护城河前,赵灵儿解释道:“这是金陵的正东门朝阳门,而看守十四门的五官中郎将唤做黄泉,虽然名字有些不讨喜,但此人当年是父王的部将,这些年与我们并肩王府也有些走动。”

    正当青炎想多了解一些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回首望去,只见一队不下五十人的骑兵疾驰而来,看架势他们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周围的人群发现情况后赶紧躲避开来,一时间护城河前骚乱异常。

    而青炎一行人正处于桥上,想要带着栽满伤员的马车掉头已经是来不及,青炎不禁问向白翳:“白统领,他们是什么人?竟如此嚣张跋扈?”

    没等白翳回答,赵灵儿冷笑道:“还能是什么人,当然是鼎鼎大名的沛王殿下了。”

    沛王?

    思索片刻后青炎恍然大悟,除了早早夭折的大皇子,当今赵灵宗有三位皇子,二皇子郑王、三皇子沛王、四皇子吴王也就是赵。可即使身份尊贵至极,也不该如此纵马,这要是哪个人躲闪不及,多半会命丧当场。

    这队骑兵片刻间便冲到了桥前,瞧到青炎一行人的坐骑俱是膘肥腿长,心中有所忌惮便在桥前停了下来。

    这时,一个身着锦缎的公子哥拍马而出,此人面容有些苍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所造成。

    “这是谁家的护院儿如此不长眼,竟然敢拦沛王殿下的路,胆子可不小啊。”说罢,病态公子哥拿出一把折扇摇了起来。

    青炎拦住想要说话的赵灵儿,驱马来到病态公子哥身前,笑道:“这位公子,在下青炎,这厢有礼了。”

    病态公子哥瞧了瞧青炎,暗想这人不止容貌俊朗,气质也是拔群,可自己在金陵中却从未见过此人,难道是别的地儿来的?

    “好说,好说,我叫潘钰,你即使没听过我的名字,那沛王殿下的大名你总归听说过吧。”病态公子哥说完,指了指身后。

    青炎定眼望去,发现骑兵中拥护着一人,却也看不清其容貌,随即笑道:“潘公子,沛王殿下的大名在下当然知晓,本来不应挡住沛王殿下的去路,但在下车队中有几人重伤未愈需要尽快进城,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二。”

    不卑不亢的语气,淡定自然的神态,这些都让潘钰心中略微赞叹,可也仅限于此而已。

    “我说你小子,本公子在你面前不是与你商量,而是让你赶紧把道让开,听不懂话?”说罢,又拿起折扇摇了摇。

    听到此话,青炎轻轻叹息,想到临行前夜,桃花谷中,舅舅便说如果在金陵谁敢找自己晦气,那他第一个仗剑杀来,外公虽没有如此这般,但也嘱咐到在金陵不可仗着身份欺男霸女,可如果被欺负到头上也万万没有退让之理,看来自己外公和舅舅所料当真不差,这还没等进城,便遇到这档子事儿。

    又想起马车中的重伤的四人,青炎便笑着拱了拱手,“潘公子,这大冷的天,咱们先把这扇子放一放,你不嫌冷,旁边看着的人可是难受得紧。”看着潘钰错愕的表情,青炎表情随即一冷:“今天不管是谁,只要在我之后,休想越过我先入城,你可听懂?”

第四十三章 入城

    作为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尚书之子,潘钰即使在金陵的上层圈子中也是炙手可热的存在,阿谀奉承的话自然也就的听多了,何曾受过他人如此顶撞羞辱。

    “来人啊!给我掌这臭小子的嘴!”正当潘钰招呼手下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让他绝对意想不到的声音。

    “哟,本郡主当是哪来的野狗狂嗅,原来是户部尚书大人的爱子啊,来来来,让本郡主瞧瞧这半年里变样了没?”赵灵儿从人群后方拍马来到青炎身边。

    “扶、扶瑶郡主!”

    潘钰此刻已经是瞠目结舌,暗想在扶瑶郡主神秘离京的半年里,金陵城中大大小小的公子哥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连沛王殿下笑容也比往日多上不少,可没想到今日竟然让自己给撞见了这个小恶魔。

    赵灵儿突然俏脸一板,“潘钰,你好大的胆子!据本郡主所知,你至今仍无官身,现今见到本郡主竟然不下马行礼,该当何罪?”

    这一声娇喝让潘钰惊醒过来,随即赶紧翻身下马深深做了一辑。

    还没等潘钰开口赔罪,赵灵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金陵中皆知本郡主天性豁达,所以便不与你计较,可你竟然要掌本郡主熊掌的嘴,你自己说说,该如何处置。”

    潘钰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问道:“敢问郡主,这兄长是什么...意...”

    !!!

    望着赵灵儿玩味的笑容,潘钰的瞳孔急剧收缩。

    天下幅员辽阔,南北共有三国,虽然这几十年中出现了许多旷世奇才,可能让名字传遍大地经久不衰的只有一人,并肩王赵玄策!

    但自从那年与王妃和嫡子失踪后,这三人便再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本以为他们早已身死,可潘钰没想到自己身前的这位竟然就是并肩王的嫡子!

    “怎么,本郡主说的话你没听见?”

    赶紧用有些颤抖的手抹了一把冷汗,潘钰又行了一礼,“不敢!不敢!在下先就去禀报沛王殿下。”说罢,也不管赵灵儿同不同意,快速翻身上马折返而回。

    虽然青炎也不具官身,但终归是赵玄策之子,倘若今日铸下大错,想来并肩王的一干旧部绝不会放了自己。

    念及此次,潘钰拍马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而此刻,离得稍紧的百姓将二人的对话听到耳中后,年岁稍逊的有些不明所以,而一些年长的老人俱是被赵灵儿的那句‘兄长’震在当场。

    再说那官拜五官中郎将的黄泉这日正好视察到朝阳门,屁股还没做热乎便被城门下的骚乱所惊,待其走到城门时,与身边的一个门侯便也听到了赵灵儿的话。

    门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大、大人,卑职刚才没听错吧?要不您掐我一下?”这门侯话还没说完,便被黄泉一脚踹在了地上。

    黄泉压抑着心中的波涛骂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咱们看看再说。”说罢,便与门侯走到一角落处。

    而这时青炎有些无奈,“灵儿啊,虽然他们迟早会知晓,但也没必要连城门都没进就说出来吧。”

    “这就是哥哥你的疏忽了,虽说对方是沛王,但如果今日你以父王嫡子的身份让了这条路,绝对会让很多人寒了心的。”赵灵儿侧身在青炎身边小声解释。

    青炎也知其说的有理,便望向沛王那处,此时潘钰已经回到了那队骑兵之中,虽看不太清,但也隐约看到潘钰在一人身边解释着什么。而后,这对骑兵齐齐

    调转马头,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

    “没想到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沛王竟然就这般退让了,真是稀奇。”赵灵儿小声嘀咕。

    见麻烦远离了自己,青炎对着白翳点了点头,示意进城。

    当一行人走过吊桥后,青炎却见一人拦住了去路,不由得暗自叹息,想来这还没进城,麻烦却是一个接一个。

    拦住去路的人正是黄泉,他对着白翳拱了拱手后,却并没有说话,而是两眼紧紧盯着白翳的脸。

    白翳见自己多年的好友如此,也知其心思,微微额首。

    将白翳动作尽收眼底的黄泉虎躯一震,随即转身大喝:“众将士听命!”

    城门下的三十名玄武营士卒虽不明所以,但也快步在黄泉身前列队等候命令。

    “所有人分列城门两侧,迎并肩王世子回京!”

    一阵甲胄摩擦的声音迅速响起,众士卒很快在城门前分作两列,驻枪而立。黄泉随后也来到了城门下,右手握住腰间的刀柄,目视着青炎。

    白翳虽知黄泉如此做法很可能招人诟病,却也没有阻拦,“世子殿下,时辰不早了,咱们可别让太夫人等急了。”

    青炎点了点头,便拍马前行,当来到黄泉身边时,对其抱拳笑了笑。

    望着渐行渐远的一行人,那门侯又来到黄泉身边,语气十分激动,“大人,这都快二十年了吧,终于是让王府给找到了。”

    “十九年,整整十九年了。”

    四下里年长的百姓同样激动的望着那年轻的背影,一时间竟然忘了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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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正见识到金陵城的繁华,青炎便早已将城门前的一切抛到九霄云外。

    马下可以供八辆马车并驾齐驱的石板大道,街边鳞次栉比的商铺,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秦淮河上的绚丽风光,这些种种都是樊宁成所不能比。

    见青炎如顽童般左顾右盼,赵灵儿和白翳相视一笑也不打扰,任其尽情的领略金陵的繁华。

    金陵城中除了急报,明令禁止不允许纵马,所以青炎一行人只能缓缓而行,这也给了青炎仔细欣赏的好机会。

    行了半个时辰,青炎发现周围行人越来越少,可各处在宅院府邸的院墙是越来越高,便已明白自己应该是快要到家了。

    拐入进一个略宽的巷子,白翳领着一行人在一座府邸前停了下来,此时这座府邸大开仪门,门前的两个护卫如劲松般挺直腰杆。

    待青炎下马看向府中时,只见门后的院子当中站满了人群,当前一人是一位身材有些佝偻满头华发的老妇,虽然她年事已高,但双目当中焕发出的神采却丝毫不弱,她松开身边丫鬟的手,缓缓的走了过来。

    “祖母,您怎么亲自出来了。”赵灵儿第一个跨入府中,搀起老人的手臂。

    当听到赵灵儿对这位老人的称呼,青炎心中已然确定她就是自己在世上仅剩的几位亲人之一,随即整了整仪容,跨过了那一道高高的门槛。

    待来到太夫人身前三步外后,青炎郑重跪倒在地:“不肖子孙青炎,给祖母请安了。”

    太夫人抹了一把眼角的老泪,亲自上前将青炎扶起,“好孙儿,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握着太夫人苍老的双手,青炎也是感动至极,“祖母,你看孙儿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其实一点都不苦

    ,这些年也是吃穿不愁,在樊宁还有一座独立的小院子,日子舒坦的紧。”

    太夫人听这略带玩笑的话,知道青炎是怕自己伤心,心中更是欣慰,一脸慈祥:“孙儿说得对,活着便是对祖母最大的恩赐。”

    “祖母,灵儿知道您现在欣喜不已,但咱们这些人都赶了不少的路乏累的很,要不咱们坐下再聊?”赵灵儿搀扶着太夫人的手臂,对着青炎眨眨眼睛。

    当众人在正堂落座后,白翳站在门外道:“太夫人,卑职幸不辱命,既然世子已经安全回府,那卑职这便退下了。”

    “好,好,白翳,不枉你与策儿情同手足,老身知晓你还有其他事处理,待日后再重重赏赐与你。”

    白翳拱了拱手,缓缓退了下去。

    丫鬟们上好茶后,太夫人有些伤感的道:“好孙儿,如果你的父母此刻也在的话,那该有多好,唉...”

    因怕太夫人伤心过度,青炎赶紧接话道:“祖母,有朝一日青炎和灵儿定会寻到他们,还望祖母保重身体。”

    没想到太夫人却笑着反问道:“好孙儿,你既然关心老身的身体,那你半年之前怎能狠下心不回金陵?”随后又看向赵灵儿,“还有你这丫头,知道你哥在桃花谷后,竟然也撇下王府溜了,你们兄妹俩可知这半年来祖母我是如何熬过来的?”

    不等青炎解释,赵灵儿已经来到太夫人身后捏起肩膀来,娇声道:“好祖母,灵儿不是想早一点见到哥哥嘛,再说你老身体好的很,半年的时间也不算什么,反正祖母肯定能长命百岁,说不定用不了几年就能抱重孙了,您说是吧?”

    太夫人含笑摇了摇头,显然对赵灵儿溺爱至极。

    “祖母,青炎推迟半年回金陵,为的是想陪陪外公他老人家,因为这回到金陵,也就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去看望外公和舅舅了,还望祖母您切莫怪罪。”

    本来气氛是其乐融融,可当听到青炎提起秦穆,太夫人话锋一转,“孙儿你想尽孝的这份心祖母觉得没有任何不妥,可你不知道他秦家的这两个人,至从你爹娘失踪后,这些年来对我们并肩王府是没有一丝好脸色,就好像他们丢了女儿我赵家没丢儿子一般。”

    随后冷笑一声:“要不是看在姓秦的将你给寻到的份上,老身早就踏平他桃花谷抢人了,哪能容得了他跟白翳大放厥词,呵,反正只要是姓秦的老身没有一个不烦的,当然,你母亲惜君祖母是百般满意,当得上是个完美的儿媳啊。”

    太夫人的话让青炎只能尴尬的赔笑着,暗想秦赵两家果然在这些年互相看不顺眼,本以为舅舅说的就够狠的了,没想到祖母竟然比他还狠。

    “虽说老身不喜他秦家,但也能知晓他们爷俩的用意,这半年来可是学了不少的东西吧。”太夫人已经恢复了慈祥的模样。

    见太夫人转移话题,青炎赶紧接话道:“没错没错,祖母您说的一点不差,这半年来青炎可是每日勤加苦练,自问学到了外公的一招半式。”

    “他秦穆浑身上下没有一个让老身得意的,也就是这耍剑的本领还算说得过去。”

    耍剑?

    青炎暗想如果这句话让自己外公听到,他老人家不把这房顶给掀了都算大发慈悲了。

    正当太夫人询问起青炎这些年的遭遇时,一个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声音传了过来。

    只见白翳悄声无息的出现在门前。

    “太夫人,宫中来旨。”

第四十四章 觐见

    走在太初宫中,脚下尽是汉白玉铺成的笔直大道,正午的阳光洒落下来,折射出美轮美奂的光彩。

    青炎望着四周的亭台楼榭雕梁画栋,不由得感叹,如果金陵是南赵最奢华的皇冠,那太初宫就是皇冠上最瑰丽的宝石了。

    一个时辰前的那道圣旨,自然是传唤青炎入宫觐见,太夫人心中虽有不快,但面上还是吩咐丫鬟们赶紧帮助青炎沐浴熏香,折腾了半个时辰才跟着刘公公走出王府。

    “世子殿下,杂家知道您头次进到这太初宫,可咱们还是走快些好,千万别让陛下等的久了。”

    快步走到其身边道:“刘公公,我刚进王府屁股都没坐热,陛下怎么就传唤我入宫了?可是有何要事?”

    刘公公回首笑道:“世子殿下,杂家在这深宫内苑中伺候了陛下几十年,您明白杂家的意思吧。”

    听到此话,青炎突然想起临走时祖母的嘱咐,随即靠到刘公公身边,从怀里递过去几张银票,“刘公公的意思我自然知晓,但公公也知我这些年来流浪在外,对宫中的诸多规矩根本一无所知,所以还望公公提醒一二。”

    余光扫了眼银票上的数额,刘公公更是喜上眉梢,不露痕迹的接过银票笑道:“世子,杂家绝不敢拂了您的面子,所以您的好意杂家就愧领了。”

    瞧了瞧四周,小声道:“其实宫里的规矩就好比这天上的星星,那是数不胜数,可这些规矩基本上都是针对我们这些奴才的,世子您身份尊崇,所以也没有太多特别注意的,只要记着别触怒了龙颜便万事大吉。”

    别触怒龙颜?这话实在含括太广,青炎疑惑道:“公公,我当然知晓圣心难测这个道理,可我从未见过陛下,所以...”

    刘公公甩了甩手中拂子,表情有些神秘,“世子,您不知道,陛下得知你突然回到金陵后,那可是龙颜大悦,吩咐由杂家亲自去传旨召您入宫,所以今日即使您在规矩上略有不妥,想来陛下也不会怪罪。”

    说话间,已经来到一处偏殿前,刘公公整了整仪容,尖声喊道:“并肩王世子赵青炎前来觐见!”

    赶紧打量一下自身有没有不妥之处后,青炎这才随着刘公公跨过门槛。

    待进入殿中便见一老人坐在正首位置,此人神态祥和,如不是身着黑色圆领盘龙袍,跟普通老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青炎自然知晓此人就是南赵第二位皇帝赵灵宗,随即郑重拜倒,“小人参见陛下,吾皇天威浩荡,万寿无疆。”

    赵灵帝抚须含笑道:“无须多礼,快快平身吧。”待青炎起身后,又道:“快坐下来让朕好生瞧瞧,来人,赐座。”

    青炎坐下后感着到皇帝有些异样的眼神,不由得问道:“陛下,可是小人穿着有失体统?”

    “倘若朕所知不差,你名字是青炎,今年十九对吧?”

    青炎点点头,恭敬道:“回禀陛下,小人名字确叫青炎,虽知自己今年十九,但却不知道具体的生辰八字。”

    皇帝沉吟片刻,突然脸上一板,“青炎接旨。”

    虽然不明白皇帝这脸怎么翻的比翻书还快,但青炎还是

    跪在了地上。

    刘公公站在皇帝身边,打开一道圣旨朗声道:“皇天上帝,后土神祗,并肩王赵玄策武德隆昌,使社稷复享,奈天妒英才,不及而立横祸临身。幸上苍眷怜寻得其子,待及冠之际袭父之王爵,愿祚于赵家,永绥四海,钦此。”

    “世子殿下,还不快快领旨。”

    耳中传来刘公公的提醒,青炎这才缓过神来,“小人叩谢陛下。”

    “青炎,现在你可不能再自称小人了,而且从现在起,你便是玄策的唯一传人,在某些场合更是要将姓氏放在名前。”皇帝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青炎知晓皇帝的用意,坐下后恭敬道:“臣知晓其中利害,陛下勿忧。”

    皇帝已经恢复之前慈祥老人的模样,“话说回来,朕与玄策是表兄弟,那你便是朕的侄儿了,贵为帝胄在人前可不能失了皇家体统。”

    这话让青炎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夜师傅对自己所说的。

    【你的命数连非富即贵都不足以形容,能形容的只有一个词,那就是帝胄王侯了。】

    “咳咳...”

    轻微的咳嗽声将青炎惊醒,随后感激的望了刘公公一眼,然后赔罪道:“陛下,臣方才有些失神,还望陛下赎罪。”

    皇帝摆了摆手,“无妨,朕知道你刚到金陵,这屁股还没热乎便被朕硬拉了过来,想必老太君心中略有不快吧。”又摇头叹道:“也罢,今日朕便不在留你了,等你过些时日熟悉了这金陵后,朕再召你,刘公公,送世子出宫吧。”

    青炎拜别皇帝后,便随刘公公走出了偏殿。

    而皇帝坐在椅子上许久,一直没有起身。

    “北府煌骑.....”

    青炎和刘公公当然没听到皇帝的喃喃自语,这时后者放缓步伐来到青炎身旁拱拱手,“杂家在这恭喜世子殿下了,一年之后,您可就是并肩王府真正的主人了。”

    青炎却有些疑惑问道:“刘公公,按理说父王他虽然失踪,但至今也没有人知他是生是死,陛下怎么就决定让我袭爵了?”

    怎知刘公公迅速拉住青炎的手臂,警惕的忘了往四周,“我说世子殿下呦,您可真是不知者不畏啊,咱们南赵谁敢在这太初宫中揣摩圣意?您要是想说什么回到王府可以说个够,杂家相信不管您说了什么也绝对传不出王府半句,可这里杂家是一丝都不敢保证啊。”

    见刘公公如此谨慎,青炎也知其说的很有道理,随即感谢道:“多谢公公提醒,如若不然可就要闯下祸事了。”

    还好此时四下无人,刘公公便继续在前面带路,“世子殿下说的哪里话,您以后可是咱们南赵的栋梁,杂家往后还需您多多照顾,就别谈谢不谢的了。”

    出了通济门,也就是正式的出了太初宫的地界,白翳此时正在一辆马车旁静候。

    “白统领,据外公和祖母的话,你年轻时就追随父王了?”青炎撩起车床的帘子问向白翳。

    白翳闻言嘴角带笑,“少主,白翳从四岁开始便追随王爷,至今也得有三十多年了。”

    青炎不由得肃然起敬,自己舅舅

    那般心高气傲之人,也在背后说白翳的身手并不弱于他多少,并且遇袭那夜更是见识到了那杆朱颜枪。

    虽说与父王有多年的情谊,但以白翳的能耐想脱离王府另谋高的话,就绝对会比这小小的侍卫统领更有前途。

    “白统领,既然灵儿都唤你白叔叔,那青炎以后也如此吧。”说完,也不等白翳拒绝,青炎便放下了车帘,又道:“白叔叔,等过几日得了空闲,你可要好好讲讲父王的往事,在桃花谷中外公他们只是讲母妃的过往,对却父王很少提及,这心中一直痒痒得很。”

    回到王府,青炎便将太初宫发生的事悉数告知了太夫人,随后又把圣旨放到了桌上问道:“祖母,虽说父王杳无音信,但陛下为何如此急迫让我袭爵?这到底是何用意?”

    太夫人只是淡淡笑道:“青炎,不管陛下是何用意,你谨遵圣意便好,这几日你先随灵儿熟悉下王府,好好休息恢复一下精气神。”

    青炎听到此话也只能作罢,虽心又疑虑,但距离自己及冠还有一年的时间,随即又问道:“祖母,老张头捡到我的时候,只是大概判定我不及满月,所以具体的生辰还一概不知,您看....”

    太夫人笑意明显增多,感慨道:“你口中的老张头,可谓是我王府上下的大恩人,理当好好答谢才是,可惜他已不在人世,等日后一定给他修一座大大的墓园子。”又看向青炎,“你的生辰祖母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你是天正五年九月初八未时一刻生人,半盏茶后灵儿便也来到这世上。”

    真正知晓了自己的生辰,青炎心中欢喜的同时又有一丝些忐忑,现在正值腊月寒冬,算算日子,待自己及冠那天可就不满一年了。

    也许今日心中有些激动,再加上年事已高,太夫人明显表露出乏累。

    青炎见此便给赵灵儿使了个眼色,然后道:“祖母,孙儿以前的那个院子跟王府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所以孙儿现在想好好逛一逛自己的家,您看如何?”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太夫人知其心意,慈祥的笑道:“好,好,祖母也有些乏了,就让灵儿领你去逛逛吧,她可是熟得很。”

    出了正堂,两人漫步在王府的小径上,听着赵灵儿的一一介绍,青炎才知王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整个王府分为前堂、中堂、各处寝院、左右内府、书房、花园、闺楼、管家院、丫鬟院、校武场、跑马场等等,整体布局十分讲究、雕刻美轮美奂,曲径通幽,枝叶繁茂。

    待走到一处院落前,赵灵儿驻足望去不再言语。青炎的目光也落在了这个院子,只见这出院子古朴无华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院中一颗已经凋谢的桃树让青炎明白了这院子的主人是谁。

    “灵儿,难道这就是...”

    “嗯,这是父王和母妃的寝院,虽然这些年来再也没住过人,但祖母和我闲暇时都会来坐坐。”转过头问道:“哥,你想进去看看吗?”

    青炎摇了摇头,“睹物思人,又何必徒增烦恼,待安顿下来后,我会尽力去寻找他们。”

    “呃...呃...”

第四十五章 对峙

    自回到到王府,阿呆便一直不见踪影,但早已熟知其性情的青炎毫不在意,知道它肯定是好奇这王府跑去玩了,心中一直祈祷别闯出什么祸。

    而此刻阿呆爬到青炎的肩膀上,手中抓着一大把叶子,悠闲的嚼了起来。

    阿呆的突然出现让气氛为之一松,赵灵儿娇笑的张开双臂,“阿呆,还不赶紧滚过来,让灵儿姐姐好好疼疼你。”

    可说完见阿呆不为所动,随即美目寒霜。

    青炎明显感觉到阿呆的身体抖了抖,然后飞似的跳到了赵灵儿的怀中用幽怨的小眼睛望着青炎。但后者却是视而不见,好像忘了山谷中的誓言般,吹着口哨向前方走去。

    行至不远,又到了一个小院外,赵灵儿将阿呆举到半空说道:“阿呆,这里就是你和哥哥的新家了,瞧瞧如何?”

    当青炎走进院子,便见到一位身着绿色绣罗裙的少女,容貌十四五岁左右,此刻正怯生生的站在屋门前。

    “灵儿,这位姑娘是哪家小姐?”

    赵灵儿闻言噗嗤的笑出了声,“哥,你让灵儿说你什么好,这是祖母怕你身边没人照料,把自己的贴身婢女纤儿调到了这了。”

    名叫纤儿的婢女已经走到二人身边,行了一礼柔声道:“奴婢纤儿,见过世子、郡主。”随后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青炎的脸庞。

    “好了好了纤儿,我知你十分好奇,以后你有的是机会看他不在乎这一时,赶紧带我们进去瞧瞧吧。”赵灵儿上前十分熟络的挽住纤儿的手臂。

    纤儿也知自己失礼,便有些手足无措的又行了一礼,这才带着二人进入房中。

    室内空间极大,左右各有一间,靠墙是一排排高与屋齐的博古架,架子上面层层方格里,是各种釉色的瓷器,右边是一排书架,上面放满了古籍竹简,窗下面是一张条案,古香古色,其上纸墨笔砚、笔架、笔搁摆放整齐。

    正当青炎想仔细观察房内布置时,白翳出现在门外,沉声道:“世子,有客登府求见。”

    求见?自己刚到金陵还没过一天,这怎么就有人上门求见了,随即问道:“白叔叔,来的是什么人?”白翳摇了摇头答道:“末将不知,是三位年纪与世子相仿的年轻人。”

    待来到前堂看到来人是谁后,青炎会心一笑道:“就知道是你们几个,咱们可是时隔半年没见了啊,想来你们是知晓我的事了。”

    此时在前堂等待的正是赵和董家兄妹。

    本来赵在没见到青炎前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在刚知晓青炎就是是并肩王世子时,除了震惊外,多的还是怕青炎的身份与之前天差地别,看不起自己这个不得势的皇子,而此时见青炎一如既往的笑容,和锤在自己肩膀上的一拳,心中的那块大石轰然落地。

    赵也不甘示弱的锤了回去,笑道:“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跟我们流浪一路的兄弟,竟然是并肩王的儿子,就算是南华巷的那群老道士也算不出来吧,哈哈哈.....”

    “兄,你就别挖苦兄弟了,我刚开始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心中绝对比你还要震惊万倍。”说完,看向表情有些别扭的董歃,问道:“怎么了董兄,来之前是又没有吃饭?怎么表情如此怪异?”

    董昭坐在椅子上冷哼道:“你别管他,早上他蹲茅房

    的时候,我把你就是并肩王后人的消息告诉了他,他可倒好,一时失足掉进了粪坑里,好悬没让淹死。要不是他洗了几十遍热水澡,我和赵早就到这了。”

    青炎明白来龙去脉后,心中已是了然,走到董歃身前,看着对方躲闪的眼神,心中莞尔。

    “这位兄台,话不能这么说吧,首先我不是要饭的,其次,即使我是要饭的,请你也把那个‘臭’字去掉,最后,我表示对你妹妹绝没有什么恶意,更别提我对她有何非分之想,兄台可听明白了?”青炎一脸的装模作样。

    听到这话,赵十分疑惑,而董昭是俏脸一红将头转向别处。

    董歃闻言浑身一颤,挤出了十分滑稽的笑容。

    “呦呵,你这臭要饭的脾气还不小,你的意思是我妹不好看?吸引不到你了?要我说臭要饭的就是眼界低见识少,我妹那可是岭南方圆几百里鼎鼎有名的大美人!”

    说到此处,董歃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青炎楼在怀中,竟然嗷嚎大哭起来。

    “青炎兄弟!我以为你当了并肩王府的世子后就瞧不起我了,不认我做兄弟了,呜呜呜...即使你不认我也没关系,想到并肩王的后人重返金陵我比谁都高兴,可听完兄弟你的话,我这心里,我这心里....”

    青炎拍了拍董歃宽厚的后背,笑道:“董兄,难道你认为我们的情谊如此一文不值?难道你认为兄弟我如此势利?你记不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岭南王爷在你小时候告诉过你,他说男人之间的友谊越打越深。所以我们早就是好兄弟了,那夜你我刀剑相击的火花便是证明。”

    这不说还好,听到这话后董歃更是如孩子般哭了起来,看的众人是摇头苦笑。

    青炎没有跟董歃说些场面上的话,而是将初遇那夜的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证明自己没有也为一朝得势便忘了自己的好朋友,但让青炎心中为之一暖的是,董歃竟然也将那夜说的话记得这般清楚。

    “呦,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没有大人管着,跑到别人家撒泼打浑来了。”

    赵灵儿此时环保一把宝剑靠在门框上,一脸玩味。

    董歃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好似没有听到,赵却已经转过身来,正要上前打招呼便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到了嘴边的话也生生咽了回去。

    “谁家的小孩不重要,重要的是并肩王世子与岭南王世子现在交谈甚欢,如果要是被一个黄毛丫头败了兴致,想必偌大的并肩王府也是脸上无光了。”

    赵灵儿闻言眼神一凛,随即又浮现出笑容,“两位世子意气相投当然是羡煞旁人,可不知为何这堂中却出现了一只晾衣杆?想来这也不是丫鬟的院子,怎么会出现如此大俗之物,奇怪奇怪。”

    ‘砰’的一声,董昭拍案而起,美目寒霜,“你说谁是晾衣杆?”

    赵灵儿当然不甘示弱,秀眉微挑,“你又说谁是黄毛丫头?”

    “说你赵灵儿又如何?”

    “那晾衣杆便也是在说你董昭!”

    “你以为跟秦老家主学了几招剑法就可以如此目中无人?”

    “你也别以为岭南王的十万边军就可以唬到我。”

    “那来啊,看到底谁更强!”

    “来就来,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位少女便拔出各自的佩剑,董昭手里的当然是半年前所得的灼日剑,如赤如火。

    赵灵儿手中的是一把寒气逼人的白色长剑,那日初遇时她就是用这把剑偷袭的青炎,而后来得知,这把剑是其母妃的佩剑,也就是剑二其中的一把‘羽尘剑’。

    瞧着二人根本不似开玩笑的样子,赵赶紧拦在中间劝到:“二位郡主,在王府内拔剑成何体统啊,要是让老太君知晓了她老人家还不得气坏了。”

    赵灵儿两眼紧盯董昭,寒声道:“赵,我敬你是哥哥的好朋友,我不难为你,要不然只以你四皇子或者吴王的身份,我早就将你刺到一边了,赶紧给我让开!”

    “赵,你别拦着这黄毛丫头送死,恰好我这把灼日还没有饮过血,今天正好拿她这个扶瑶郡主祭剑!”

    青炎此时已经彻底明白外公之前说的话,他说灵儿在金陵城中也许只有皇帝和祖母可以震得住了,今日一见诚不欺我啊,就连堂堂皇子南赵吴王都根本不放在眼中。

    随即赶紧拍了拍还在哭的董歃,“董兄啊,我知你是性情中人,但如果你再哭下去,你妹和和我妹可就要血溅当场了。”

    听到自己妹妹要受伤,董歃赶紧松开了青炎的脖子,抹了一把眼泪问道:“谁?青炎,你说谁要伤我妹,当我董歃是吃干饭的?”

    “董歃,几年不见,胆量见长啊,来来来,我就站在这不动,我看你奈我何。”

    听到赵灵儿的声音,董歃浑身一顿,头都不敢回的再次搂住了青炎的脖子,挤着眼泪道:“青炎啊,你可不知兄弟此时心中多高兴啊,想到并将王爷的后人是我的兄弟,我这心啊....”

    没等董歃说完,青炎一脚将其踢开,笑骂道:“岭南王爷那般英雄人物,怎的他的儿子却这样怂,我妹就如此可怕?”

    而董歃就这么趴在地上装死,根本不做回答。

    青炎无奈摇了摇头,来到剑拔弩张的二人之间,陪笑道:“二位姑奶奶,什么怨什么仇啊,至于拔刀拔剑的,这要是伤到你们那欺霜赛雪的肌肤,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说完,青炎自己都感觉到有些恶心,但此时也没办法,总不能来硬的,只能是先哄着了。

    可结局实在出乎青炎的意料。

    董昭冷哼道:“看在你说话还算中听的份上,便不与这丫头计较了。”

    赵灵儿讥讽道:“我哥那是在夸自己的妹妹好吗?怎么脸皮比朝阳门还厚,不知羞耻。”

    说罢,两人手中宝剑俱是向前探出。

    “你们!我说的是你们!不是针对一个人,你们都好!都好!”青炎赶紧对赵说道:“你去拉着董昭,我去拉住灵儿。”

    怎知又徒增变故,只听董昭娇叱道:“青炎!你是不是有了妹妹就把我晾在一边了?我说没说过,你以后不许直呼我的名字,该怎么称呼我你忘了?”

    青炎拍了怕额头,赶紧赔笑道:“明白明白,这不是一时给忘了嘛,要叫你昭儿、昭儿....”

    “哥!你什么时候和这个丫头如此亲密,你难道忘了当日在马车中灵儿对你说的话了?”赵灵儿双眼翻红委屈道。

    正当青炎一个头两个大毫无办法之时,一个如天籁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太夫人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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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寰宇八绝旷耀古今。
然世人少闻亦有八大神技。
莫问幻冥荒飞瀑,八臂遨天玉截江!
半壁江山,破碎山河,英豪喋血,美人珠帘。纵揆览山海,亘古决鳌伦。
谁可入局?谁可执子?绘一副波澜壮阔的旷世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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