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地瓜
回到三角洞穴将石壁关闭,又在洞口处精心遮掩后,青炎便带着阿呆回到了水潭边。
望着上方的高耸入云,青炎有些无奈的道:“阿呆,你说它这么高,咱们如何才能上的去,即使上去的话,等待我们的也必将是无数的钢刀,唉………”
阿呆坐在青炎的肩膀上,嚼着叶子抬头向上看去,差点因为后仰过度栽倒在地,还好青炎发现及时扶住了它。
“你说当初前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难道也跟我一样么?”
“呃……呃……”
“还真是啊,那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像我一样狼狈。”
阿呆听后眯了眯眼睛,显然心情不错,不似之前的悲痛。看着阿呆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青炎突然灵机一动,开口问道:“阿呆,你不会是因为想留在这里,故意装作不知道出口吧?”
听到此话,阿呆嚼叶子的嘴明显一顿,随后一切如常。可这个动作哪里能瞒得过青炎,所以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阿呆,冲着它邪恶一笑,然后说道:“阿呆,你是不是又想尝尝我的独门绝技‘转转拳’了?”
阿呆此刻已经不是嚼不嚼叶子的问题了,而是浑身紧绷绷一动不敢动,生怕青炎那所谓的‘转转拳’施展在自己身上。
感受到阿呆的恐惧,青炎将它轻轻的放在自己身前,然后坐下来看着水潭,沉默不语。
阿呆自然不会主动招惹青炎,便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一人一兽就这么望向水潭。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再加上青炎和阿呆,一时间竟然组成了一副美妙的画卷。
过了良久,青炎打破沉默,“阿呆,你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所以我便实话告诉你。有一个老人,他是我的恩师,虽然和你一样,跟我相处时日甚短,可是待我却丝毫不亚于你。那夜我师父被人陷害致死,临死之际,让我这个唯一徒儿去完成一件事,这件事关乎他的声誉和许多人的生死,当然也包括我的命。”
“我对于天地之间,渺小如蝼蚁,即使身死,也没有太大的遗憾,可如今我背负着恩师的遗愿,所以即便粉身碎骨,也定要把它完成。就好比埋葬在花海里的前辈,如果他临终前交代你一件事,你也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完成吧。”
“呃...呃...”
青炎笑了一笑,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处山谷一定有出去的路,你也肯定知晓。现在决定权在于你的手中,如果你希望我俩在这无忧无虑的度过余生,我也绝不强求你,因为你也是我的恩人。但如果你觉得我应该去完成恩师的遗愿,那我们就走出这山谷,让我去完成它,也让我将前辈的凌霄诀再次响彻世间的任何一个角落。”
阿呆沉默良久,突然将手里的叶子向地上一摔,然后站起身来向密林深处走去。这一举动,让青炎喜上心头,因为他知道,阿呆将自己最喜欢的叶子摔在了地上,定是要与此地断绝关系,同样也代表着答应了青炎的请求。
青炎快速起身,上前几步将阿呆放在了肩膀上,向着密林走去。可没走多远,阿呆竟然离开了青炎的肩膀,折返回去。还没等青炎明白怎么回事,便发现它又重新爬上了自己的肩膀,并且爪子中拿着刚才摔在地上的叶子。
感受到青炎玩味的眼神,阿呆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伸出爪子向前方指了指
,示意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赶路要紧。
在密林中穿行小半个时辰,行至一处小溪边,阿呆便向着小溪的远端指了指,示意向着小溪的尽头方向。青炎点了点头,继续沿着溪水前行。
随着路越走越远,小溪的水流也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宽,并且前方还有隐隐的轰鸣声。青炎心中大致明白前方是什么,快步向前跑去。
此时,青炎正站在一处瀑布边,望着飞流直下的水流在下方溅起的阵阵水花。
“阿呆,其实你心中知晓,即使不告诉我这条瀑布,我迟早也会寻到这里,也许你只是想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呃...呃...”
没想到,这出去的方法和进来的方法如此相似,难道冥冥之中要彻底根治自己的恐高?可是之前的那一跃,自己明显已经不再惧高了,并且这条瀑布的高度,跟之前那悬崖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
青炎转身向着后方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前辈,也不知青炎这一去还有没有命回来看望您,所以还请您保佑我和阿呆一路上趋吉避凶,逢凶化吉。”随后将阿呆放进自己的衣怀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阿呆显然也知道接下来要经历什么,浑身有些紧绷,任由着青炎摆弄。
向后退了十多步,青炎深呼吸了一下,猛然向前冲刺而去。
对于初步习得凌霄诀的青炎来讲,十多步的距离转瞬即到,在踏出最后一步向前飞跃时,青炎大喊了一声:“走你!!”
“呃呃呃呃呃呃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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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梨山东侧的一处山脚下,王天庆坐在一处临时搭建的凉棚内,正听着牛堂副堂主张检的报告。张检恭敬的站在王天庆身前,谦卑的道:“禀报王堂主,其他州郡支援的兄弟已经悉数到达,加上荆州境内的人马,一共是四千八百多人,预计申时就可以开始彻彻底底的搜山行动了。”
说完,张检暗自打量着王天庆,其大名对自己来说早就如雷贯耳了。
王天庆,青竹帮离舵第一大堂口蝰蛇堂堂主,年纪三十有九,性格沉稳老练,十分得总舵主的信任,在离舵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此人从不仗着身份横行霸道,平日里少言寡语低调至极。但张检明白,这一切只是表象而已,据可靠的消息,离舵所有见不得光的脏活,可都是眼前这位王堂主一手完成的,其中的心狠手辣和雷霆手腕也许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
王庆堂听完报告一脸严肃,除了脸上可怖的刀疤让人敬而远之外,此时他面色冷峻更显得有些恐怖,他沉声道:“既然如此,便加紧准备,申时准时开始搜山,记住!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不可落下任何角落,还有,即使是入夜后也不许停歇,让兄弟们咬牙坚持下去,只要找到青炎,所有人都有赏赐。”
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告诉所有兄弟,谁要是抓到青炎,普通弟子即刻晋升为副堂主,副堂主晋升为堂主,堂主晋升为舵中长老,并且赏黄金百两。”
话音刚落,王天庆身边不论任何身份的人,内心都暗呼好大的手笔,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看来这次行动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而王天庆传达完命令后,望着远方那横亘在天地之间的巨大山脉,心中不由
得有些忧心忡忡,总感觉命运好似更加青睐青炎一方似的。
自己真的能抓到青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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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青炎已经走出了铁梨山脉,虽然一路上并没有碰到青竹帮或其他的追兵,但青炎还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且自己一路向南,也不知选择是对是错,万一要是碰到伏兵,再加上没有马匹,那可真是插翅难逃了。
可眼下最要命的事,自从出山后,青炎所见到的都是一个个丘陵,并没有遇到一户人家,别说吃的,现在连水源都没碰到,早知道就在瀑布那喝个够了。
阿呆却没有青炎这么多的烦恼,在青炎的怀中不知不觉间,早已经进入了梦乡,这让青炎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翻过一个山丘后,青炎眼前一亮,惊喜的发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大片的农田,有农田就代表着自己已经彻底走出了无人地带!
下了山丘,青炎本想着找一户人家买点吃的,可此时自己手中除了一把短刀,一小瓶伤药,轮回珠,还有就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了。
因为碎银子之前都给了那茶棚里的伙计,所以身上并没有一两现银,就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手中拿着那张五十两的银票,青炎陷入了两难。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自己拿银票去买东西,百姓当然是找不开的。但如果将这银票当一次性使用,青炎又实在舍不得,前方路途慢慢,如果身无分文,那对自己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唉,早知如此,就不把现银都给出去了,而且还打了水漂。”青炎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向前走去,心中也不停的思索着。
走着走着,已经走到了一片农田边,青炎突然想到,既然这个世界里考拉都能出现在中原大地,那物美价廉味道上佳的土豆和地瓜,也不是没有可能出现,是吧?
在心中反问着自己,青炎觉得越想越有可能,便快步进入到一块农田当中仔细的寻找起来。
还真别说,没过多久青炎便在一处发现了地瓜苗,不由得心中大喜,快速向着地瓜苗跑了过去。
可当青炎的手刚要碰到地瓜苗时,另一只陌生的手,已经比他更快的抓在了地瓜苗上,青炎的手收缩不及,便抓在了那只手上。
一时间,青炎和这陌生手的主人都有些愣神,青炎向着手的主人看去,借着淡淡月色,只见对方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少年人,因为满脸污垢所以看不清楚面容,他头戴一顶打着补丁的蓝色麻布帽,身上的衣物也同青炎一样破破烂烂。
按道理讲,这乞丐模样的少年人不应该引起青炎的多大重视,但是青炎的目光,在少年人的眼睛处停留后,便没有再移开。
这是何等美丽的双眸! 它们仿佛如九天之上的璀璨星辰!又如珍贵华丽的稀世宝石!
少年人的双眼此刻就像是一道绚丽又深邃的漩涡,一时间青炎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而那少年人看到青炎盯着自己的脸,起初并没有在意,因为这些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当看到青炎手中的短刀时,眼神骤然一凛,迅速抽出手来向后退去。
“哥!有人要杀我!”
第十七章 铁剑
青炎没想到自己手中的短刀起了这么大的误会,还没想道对方瘦弱的身躯却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喊声,更更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是一个姑娘!
正当青炎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麦田不远处一个声音由远及近。
“谁,谁要杀我妹子!小昭别怕,为兄来也!”
一听这话,青炎便赶紧把刀收入腰后,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道:“这位姑娘,在下拿刀绝不是对你有什么歹念,而是为了挖地瓜方便些,你放心,在下绝不是什么恶人,对了,刚才冒失触碰到姑娘的手也是无意之举,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哥!这人不止要杀我,还调戏我!”
“什么?哪个活腻歪的敢调戏我妹子!”
话音刚落,从稻田中跑出一个青年,年纪与青炎相仿,蓬头垢面十分邋遢,可这青年的身躯却比青炎壮硕不少,还有那双眼睛,虽然不如他妹妹那样惊为天人,但也是目若朗星炯炯有神。
这青年手中提着一把铁剑,将他妹妹拉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青炎,打量一番后道:“我还当是哪里来的门客杀手,原来是个乞丐,我说你这臭要饭的,你是没见过女人么?要是平常我也就理解了,但我妹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下得去手?”
青炎听到这话,剑眉一挑,“这位朋友,话不能这么说吧,首先在下不是要饭的,其次,即使是要饭的,请你也把那个‘臭’字去掉,最后,在下对你妹妹绝没有什么恶意,更别提对她有何非分之想,朋友可听明白了?”
说完,青炎拱了拱手,便不再言语。
而对面的青年听到青炎的回答,一脸嘲讽:“呦呵,你这臭要饭的脾气还不小,你的意思是我妹不好看?吸引不到你了?要我说臭要饭的就是眼界低见识少,我妹那可是……”
还没等他说完,已经被自己的妹妹从身后一脚踹了个狗吃屎,女孩气急败坏的娇叱道:“哥,现在是聊天的时候么?眼前这人很可能是乔装打扮掩饰图谋,你脑子都不想想的?”
听完自己妹妹的话,铁剑青年在地上来了个漂亮的鲤鱼打挺,随即稳稳落在了地上,手中铁剑直指青炎严肃的问到:“说,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青炎已经被这一对有些奇葩的兄妹给逗乐了,极力忍住笑意后才答道:“这位朋友,在下只不过是一个远游的普通人,今夜我们相遇纯属机缘巧合,在下对你妹妹,噗……”赶紧憋住笑继续道:“在下对你妹妹绝对没有歹念,更不会威胁你们的性命。”
可青炎的解释并没有让铁剑青年满意,并且对方十分恼怒:“我看到了,你刚才笑了,你竟然笑了!你是不是嘲笑我笨!”
这一句话是彻底把青炎的防线摧毁了,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暗想这人怎的如此有趣?即使是别人见到他如此这般,肯定早就比自己更快笑出声了吧。
“臭要饭的,我杀了你!”
“哎!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还讲不讲点江湖道义?”
随着对方铁剑向前突刺,青炎脚下用力一点,身体迅速向后退去,躲避着铁剑同时,已经从腰后拔出短刀。
“这位朋友不要冲动,在下对你们兄妹当真无一丝无恶意,刚才笑是因为心中突然想到些开心的事,还请不要误会....哈哈哈哈.....”没等说完,青炎又十分不厚道的笑起来。
“你看,你又笑了!你还敢说不是?今晚我绝对要把你的牙给掰下两颗来!看你还敢不敢嘲笑于我!”
得,越解释越糟,看来还是先制住他吧,要不然不被他刺死也得被他逗死。
打好主意后,青炎不再躲闪,提刀欺身猛然向前,对向了铁剑。
而那青年发现青炎非但不躲不闪,还冲向自己,心中十分惊讶的同时,大吼一声:“来的好。”
刀剑相击,火花四溅。
两人同时被对方的臂力所惊,但这种想法只在心中一瞬间闪过,便又继续出招。
青炎虽然习得凌霄决,但那也只是心法口诀,并没有习得任何招式,除了速度与力量照不同往日而语,但出招的路数依然是之前市井中练出的野路子。
再说那铁剑青年,一招一式可谓大开大合毫无花哨,而且势大力沉,每一次出招都伴随着隐隐杀气。
说到杀气这种东西,它无形无味,只是一种抽象的形容。比如想杀死苍蝇蚊虫时,它们总能在你出手之前远离。又或者两军对垒时,如果无关的普通人站在两军中间,也绝对会被无形的气势所震慑。普通人发怒只是让人感觉到单单是在发怒,没有生命上的威胁。而杀过人的人则不同,当他们发怒时 ,他们心里想的不是揍你一顿,而是当场把你杀死,所以才能放出这种气息。能把别人生命当做蝼蚁一般的人,往往会释放出这么一种死亡信号,这就是杀气!
青炎自身不止一次杀人,所以明白这种感觉,可对方与自己所知的杀气还略有不同,那不止是杀气,并且是浓浓的杀伐果决之气,这绝不会出现在江湖人士的身上。
铁剑青年心中也是惊讶,没想到眼前的臭要饭的不光身法飘逸,力道竟然不弱于自己几分,难道是哪个门派的核心弟子?
‘嘭’
刀剑再次相击,青炎忍着手臂的阵阵酸麻,手腕一抖,短刀为之一翻,顺着铁剑剑身向剑柄滑去。这正是青炎常用的那招,之前一直无往不利。
可铁剑青年十分出乎其预料的破了这一招!
只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手腕向上一挑,一股大力便震开了青炎的短刀,如果说青炎这一招是取巧灵动的标准,那铁剑青年这一击可谓是一力降十会的典范。
退开几步横刀在前,青炎有些惊讶:“这位朋友,没想到在下这一招被你如此轻松写意的化解,实在是钦佩至极。”
那铁剑青年面上虽然得意,但内心中也有些后怕,没想到这小子身手这么好,刚才那一招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很可能就着了他的道了。
想到这里,铁剑青年答道:“你这小乞丐也不赖,虽然看着不像个好人,可这身手当真不错。”顿了一顿,又问到:“但我看你的招式,每招每式全部混乱不堪无迹可寻,既不像江湖人士又不像行伍出身。而且奇怪的是,你的速度虽然奇快无比,但跟你的招式却完全不搭衬。”
听到这话,青炎心中一沉,暗叫这铁剑青年的眼光竟然如此毒辣,自己虽然在牛堂多年,但堂中从未有人教过任何武学,所以除了凌霄决和师傅那已被中和了的浑厚内力,其余都是在市井当中练出来的。
可这些事情在这世界上绝无第二个人知晓,但眼前的铁剑青年竟然在这几十回合中便看出了一丝端倪,这让青炎实在
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力,难道他表面的一切都是假象,而是为了给自身的内秀做掩饰?
铁剑青年的妹妹看见两人不再交手,竟然还聊了起来后,心中不免有些无奈,感叹自己哥哥这憨傻的性格可是真是要人命了,随即大声喊道:“哥!你跟他很熟么?你们现在是在打架啊!”
听到妹妹的提醒,铁剑青年仿佛如梦初醒,狠拍了一下脑门仰天长叹:“瞧我这记性。”
说罢,眼神一凛,再次冲向青炎,而这次他已经变成双手执剑。
当青炎看到对方变招后,竟然被他的气势所震慑。
铁剑青年之前单手执剑时,那隐隐的杀气还算若有若无,但此刻变成双手后,一股凌厉的气势四散开来,仿佛出现在他身前的任何事物,都会被其摧古拉朽般破坏,可谓是一往无前杀意漫天!
青炎已经感受到对方的剑锋,赶紧稳了稳心神,举刀迎了上去。
铁剑青年的剑招势大力沉,仿佛那手中握的不是剑,而是一柄斩马大刀。青炎手中短刀每一次与其接触,都会被震的手臂发麻虎口酸痛。
再次格挡住铁剑,青炎便暗自运起凌霄诀调动气海处的那股内力,他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不是自己的刀断,就是自己的命断。
而铁剑青年此时已经进入到忘我之境,攻势排山倒海一招胜似一招,正当青炎即将败于铁剑之下时,他好似看到了对方眼神中闪过一丝皎洁,随即暗叫不好。
可刚要退守时,一股大力击在其了小腹之上,瞬间,铁剑青年倒飞了出去。
看到自己一击命中,青炎松了一口气,想来用凌霄诀第一次用于实战当中,算是成功了。
没有管站在一边满脸震惊的女孩,而是缓步上前蹲在铁剑青年的身边,此时对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青炎心中有些没底,暗想自己难道失手杀了这小子?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这凌霄诀的威力自己只是在石室中的玉台上看到过描述,根本没亲身体会过,而且自己只是一个初学者,根本控制不好力道。
见铁剑青年依然一动不动,青炎伸出手臂拍了拍他的后背,焦急的说道:“那个,这位朋友,你可别吓唬在下,在下只不过是想制住你不想让你如此冲动,真没想到要杀你啊,你要是没事就赶紧起来,在地上装死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突然,铁剑青年迅速翻身,随即双手齐出按住了青炎的肩膀。青炎根本没料到对方玩诈死这么一招,所以毫无防备的被对方反身按到在地。
铁剑青年一击得手,十分的得意,“哈哈!没想到吧,虽然你那一掌够烈够霸道,但你不知道我可是练了十年的横练功夫吧,你那一掌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我嘛,嘿嘿嘿嘿嘿....”
青炎的双肩被死死的按住,他现在不担心其他,而是担心抱在自己腰上的阿呆可别被压到了,随即努力的抬了抬腰。当发现阿呆并没有因为这一摔而有什么异样后,松了一口气对着铁剑青年说道:“这位兄弟,在下既然被你降住,那咱们也就别再打下去了,我们之间真的是误会,你听我好好解释。”
“解释个屁,我说了要把你牙掰下来,就要掰下来,等这之后,我再好好听你的解释!”
第十八章 意外
铁剑青年说完,便立马付诸于行动,一手按着青炎的肩膀,另一只手快速探向青炎的嘴。
青炎当然不会任由其掰下自己的牙齿,转头一歪,便躲过了这一击。铁剑青年见到一击不中也不气馁,仿佛用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再次攻向青炎。
双方一时间就这么僵持不下,互不妥协。
“董兄,你这是和这位小兄弟练的是什么武功么?”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到青炎的耳中。铁剑青年听到后,也停止了动作,看向青炎的后方说道:“王小景,你怎么尿个尿去这么久,大哥我刚才差点让身底下这小子一掌拍死,倘若是咱俩合力,我哪还用受这一掌。”说完便要继续掰向青炎的牙齿。
那叫王小景的人听到这话并没有立马回应,而是从青炎的后方走上前来制止住了铁剑青年,道:“董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荒山野岭的,这位小兄弟怎么就闲来无事给你一掌?怕不是你又性情用事了吧?快快起身,切莫冤枉了好人。”
这时,青炎已经看清王小景的面目,此人年纪也跟自己相仿,虽然穿着同样邋遢,但是面目却是极为干净,眉目清秀唇朱鼻挺,一股莫名的尊贵气场浑然天成,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
青炎一边观察着王小景一边说道:“没错没错,这位王兄,在下真的是途经此地,铁剑兄所说的那一掌着实是个误会,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阴差阳错的巧合罢了,还望你劝解一二。”
王小景此时也看了看青炎,听到话后,便上前把铁剑青年拉了起来,随后将青炎从地上扶起问道:“我暂且相信你说的话,但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解释一番,孰对孰错我心中自有计较。”
青炎见到王小景如此通情达理,便拱了拱手表示感谢,之后又向其一五一十的说起整个经过。
待听完青炎的解释后,王小景沉吟片刻,向着铁剑青年和其妹妹问道:“你们二人,这位青炎兄弟的话可有歪曲之言?倘若有任何不对之处就指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王小景见到两人的反应,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着青炎拱了拱手,歉意的说道:“青炎兄弟,我替这二位向你道歉,都是我这两位朋友冲动行事得罪了你,还望你胸怀沧海,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说完,又冲那两人使了使眼色。
那邋遢女孩权当没有看见,转过头轻哼一声,看着天上的星星不再言语。
铁剑青年的举动却让青炎大感意外,只见他上前来拍了拍青炎的肩膀大笑道:“哎呀,你叫青炎是吧,青炎兄弟,虽然咱俩斗了几十回合,但是兄弟我这心里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可看见你身手不凡所以一时技痒,哈哈哈,兄弟在这给你陪个不是,还望你不要见怪。”
青炎张着大嘴震惊的看着铁剑青年,他实在想不到此人竟然道歉的如此干脆,如果不是心思单纯,那这人的心术可就太可怕了。
但这些想法只在青炎脑海中瞬间而过,随后赶紧拱了拱手道:“哪里哪里,在下也有不对的地方,铁剑兄,哦不
对,还不知兄弟如何称呼?只听刚才小景兄弟提到你姓董。”
铁剑青年一时间竟然没有回答,楞了一会后才开口道:“唔...我叫董铁,随意你怎么称呼都行,旁边那个是我亲妹妹,你叫她...董玉就好。”
青炎看对方反应便知这绝对是假名,索性也不拆穿,认真行了一礼道:“见过董兄弟,刚才那一掌,青炎在这郑重向你道歉。”随后又对着董玉说道:“董玉姑娘,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董玉依然冷哼一声,仿佛那星星有什么巨大的魔力似的。青炎知道她是因为错怪了自己,有些下不来台罢了,没想到这兄妹俩的性情差异如此之大。
而董铁听到青炎的话,像是多年好友般搂着青炎的肩膀笑着说道:“青炎兄弟,我爹从小就告诉我,男人之间打过一架才能成为感情深厚的朋友,我们刚才可是过了近百招,而且我还受了你一掌,哈哈哈,咱们绝对是朋友了!”
看着王小景站在一边无奈的眼神,青炎已经大致确定,这董铁绝对属于自己第一个判断,心思单纯那一类的。
突然,青炎腰上的阿呆动了一动,随后从青炎的领口弹出了脑袋,睡眼朦胧的看着四周。
董铁本来与青炎勾肩搭背着,当感受到腰间的异动时还有些费解,可看到从青炎领口钻出一个小脑袋时,吓得是连退了十多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用颤抖的手指着阿呆的头,“青、青炎兄弟,你怀里,那是什么怪物!”
王小景和董玉也看向了青炎的领口,待前者看清是何物后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而董玉却是眼前一亮,摄人心魄的双眸中焕发出绚丽的神采。
青炎摸了摸阿呆的头,笑着解释道:“它叫阿呆,是我的好朋友,但我也不知道它是何物,只知道它爱吃树叶爱睡觉,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
思索片刻后的王小景笑着说道:“青炎兄弟,你怀中之物我貌似在一本上古异志上见到过,但是什么名字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此物极其稀少,常人根本不得见,你竟然能驯服一只,运气当真是不错。”
青炎摇了摇头微笑道:“也许你所言不差,但小景兄弟有一点你说错了,阿呆不是我驯服的,而是自愿跟随我,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好朋友。”
董玉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青炎的身边,用那美丽至极的双眼好奇的盯着阿呆,仿佛刚才头上的星星根本不及眼前阿呆的万一。
青炎转过头看到身边董玉的模样,有些好笑,“董玉姑娘,你对阿呆感兴趣么?如果阿呆要是愿意的话,你倒是可以摸摸它。”
听到这话,董玉一时间欢呼雀跃,随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极力让自己不看阿呆,小声嘀咕道:“本、本小姐才对它不感兴趣,只不过第一次见到有些新奇罢了,如果你非要恳求我摸摸它,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权当你刚才轻薄于我的赔礼了。”
董玉的装模作样让青炎心中实在是好笑,却也没有拆穿,低头对着阿呆说道:“阿呆啊,刚才我惹这位姑娘生气了,你能不能让她摸摸你的头,就当我赔
礼道歉了。”
“呃...呃...”
听到阿呆回应,青炎便对着董玉笑道:“董玉姑娘,阿呆同意了。”
整个过程董玉虽然没有直接面向青炎,但是眼神的余光一直观察着阿呆,此时听到青炎的回答,如一阵清风般瞬间来到了青炎身前,抬起手臂小心翼翼的向着阿呆的头摸了过去。
感受到董玉那轻盈的身法,青炎暗自一惊,看来这一对兄妹都不是什么善茬啊,想来那站在一旁人畜无害的王小景身手应该也不差了。
董铁见自己妹妹竟然向阿呆的头摸了过去,仿佛受到了极大惊吓般,大声的吼道:“妹、妹妹,你不要去碰它啊!说不定它一口将你的手给吞了!到时候你缺胳膊少腿了咱爹还不得把我给点了天灯啊!”
“你给我把嘴闭上,再敢出声,回家后我让爹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画册全烧了!”
董玉的这一句话,对董铁可谓是一击致命,让其不敢再发出声音,只能如小女孩般用双手挡住双眼,只露出缝隙紧张的观察着。
见到自己哥哥不再干扰,董玉再次看向阿呆,然后用手摸在了阿呆的头上。
感受到董玉的抚摸,阿呆像是极为享受般,小脑袋随着董玉的动作缓缓而动。
董玉的喜爱之情已经溢于言表,另一只手也伸了上去,两手在阿呆的两只大耳朵上轻轻的摩擦。也许是阿呆喜欢这种感觉,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这小东西竟然伸出了双爪抓在了董玉的手臂上,然后顺着她的手臂进到其怀里。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表情各异,董铁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十分惊恐,王小景面带微笑,青炎惊愕不已,董玉欢喜非常。
青炎此刻实在有些费解,以自己对阿呆的了解,它灵智奇高,理应不会对陌生人如此亲近,可现如今此番行为,难道是通灵通的太彻底,让它也喜欢亲近年轻姑娘了?
董玉当然不会知道青炎的内心活动,她现在的精力完全沉浸在怀中的阿呆身上,轻轻抚摸它肉乎乎的身体,毫不遮掩喜爱之情。
无奈的摇了摇头,青炎走过去将董铁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对着王小景身边问道:“小景兄弟,我连日赶路,今夜刚刚到达此处,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还不知这是何地界。”
王小景微笑的回答道:“看青炎兄这一身行头,我也料定是赶了不少的路吃了不少的苦,这里是琼州庐江郡境内,向西是荆州,向南是玉州,向东是江州,向北出了琼州则是北燕国土了。”
青炎听到解释后,也不知这江州玉州是何地,只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荆州境内,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小景兄弟,我看你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不知你是否听说过普陀山湛露寺?”
听到湛露寺这个名字,王小景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青炎,哑然失笑,“青炎兄弟,你是否纯心调笑于我?这普陀山湛露寺的大名,我估计不知止我们南赵,天下间没有几个没听说过吧,怎么?青炎兄弟是想去湛露寺一游?”
第十九章 银票
青炎也知自己失言,尴尬的笑了笑:“小景兄弟,不瞒你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根本没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所以别说普陀山湛露寺了,就连你口中的那几个州我都没去过,实在是惭愧不已。”
王小景没有在意,摆了摆手后道:“无妨无妨,我也只是开个玩笑,不满青炎兄弟,我们几人也是第一次离开家乡出外闯荡,所以非常理解你的心情。”顿了顿,又说到:“青炎兄弟话好像还没说完吧,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我一定知无不言。”
一听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头次出远门,青炎心中不由得又亲近几分,问道:“小景兄弟,我在家乡总能听闻普陀山湛露寺的大名,一直神往已久,这次离开家乡,为的就是去湛露寺一观了却这个心愿。惭愧的是我只知道这湛露寺在海边,却不知具体位置在哪里,唉.....”
王小景当然不知道这是青炎伪装的小小谎言,所以并没有在意,回答道:“普陀山确实是在海边,并且在扬州境内最东方的吴郡,距离这里路途实在不近,如果没有马匹的话,少说也得十五天。”
董铁在两人说话时一直观察着自己的妹妹,发现阿呆并没有如自己想象般凶残后,也慢慢放下了心来,后听到青炎要去往普陀山时来了兴致,插话道:“青炎兄弟,你要去普陀山湛露寺?还真是巧了,虽然目的地不同,但我们也是向东而去,不如咱们结伴而行,一路上也有个照应,你看可好?”
青炎有些犹豫,自己虽然已经确定这几人没有恶意,但是前路未卜,随时可能要遭遇截杀,如果要是牵连到这几人那实在是罪不可赦。所以便开口婉拒:“多谢二位美意,但.....”
突然,一阵清风拂面,董玉此时已经站到了青炎身前极近的位置,她上身前倾头部微抬,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青炎的脸,并且双臂紧紧抱住阿呆,意思仿佛是说如果本姑娘得不到满意的答案,那你就完了。
看着董玉如仲夏星辰般的双眸,青炎不知怎么的,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是盯着董玉渐渐的出神。
两人对视许久,谁也没有说话。王小景见此解围道:“哦对了,青炎兄弟,我刚才听董兄说你给了他一掌,差点让他站不起来?哈哈,那你的功夫一定不错,我可知道他的横练功夫,虽不说是登峰造极那也是苦练了十多年小有所成,既然咱们路途相同,不如我们便听从董兄的建议,一路上也有个照应,想来也是快事一件。”
“没错没错,我跟你说王小景,青炎兄弟那一掌,啧啧,那真是够劲儿,我的路数就是大开大合了吧,他那一掌的劲力竟然比我还霸道,倘若换个身子骨弱些的,绝对会让他拍个半死。”董铁并没有像一般俗人一样,掩饰着自己的失败,而是大加赞誉曾经的对手,只此一点,那就是世间大部分的人所不及的。
董玉依然没有说话,两眼紧紧盯着青炎,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意思不言而喻。
“呃...呃...”
见阿呆也好似向往的叫了叫,青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承蒙几位不弃,青炎这些时日便叨扰了。”
到满意的回答,董玉这才满意,轻哼一声然后走到一边,继续跟阿呆玩了起来。董铁更是一把搂住了青炎的肩膀,大笑道:“好啊青炎兄弟,有你同行,那咱们这一路上就更加有趣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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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晌午,艳阳高照,一处青翠的山岗上,青炎四人呈‘大’字躺在上面,无力的望着头顶的天空,所有人迟迟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头顶漂浮的云彩任意变换着形状。
“王小景,你真的没有银子了么?”
“你都问了多少遍了,我现在最后重申一次,在咱们仨遇到青炎兄弟前,银子就已经被董玉给花光了,不然那晚咱们能去田里偷地瓜遇到青炎兄弟么?”
“我不信,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说,银子藏哪了?”
“我说董兄,如果要是就咱们两人,我肯定如你所说不会到如此地步,但你忘了你的好妹妹了么,她那晚趁我熟睡已经把我藏在靴子里最后的银子偷走了,现在我也很无奈啊。”
“胡说,我妹那是想给你刷刷靴子,谁知道你把银子藏在那,我妹那是无心的。”
“董兄,你可算了吧,以董玉的性格,她连她爹的靴子碰都不会碰一下,能好心给我刷靴子?再说,她用那最后银子买的那两只烧鹅,难道你就没有啃?可怜我最后的家当,买来的烧鹅连根儿鹅毛都没有见到,苍天无眼啊.....”
青炎听着王小景和董玉有气无力的争辩着,便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罪魁祸首董玉,只见她此时饿的有气无力的摸着平坦的小腹,胸口的阿呆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感受到青炎的目光,也许因为被人揭穿了老底面子上挂不住,董玉转过头躲闪着青炎的眼神。
回过头来又看了看天上美丽的云朵,青炎虚弱无力的说了一句:“我还有些银子。”
.......
风,仿佛顷刻间停止了。
云,也仿佛一瞬间凝结不动。
天地间,好似随着青炎的一句话而静止。
短暂的沉寂后,青炎突然感觉被人高高的抛起,一时间都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待回过神来发现另外三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青炎一上一下的抛在了半空中,阿呆也没有闲着,在几人身边高高举着爪子一蹦一跳绕着圈,煞是开心。
也不知这几人哪来的力气,都快两天两夜没有进食了,竟然还能将自己抛这么高,难道是回光返照?
当几人将青炎放下来时,俱是紧紧盯着青炎,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要多人有多可怕。
青炎被看的有些发毛,便小声的说道:“我手里也没有太多,只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本想着遇到城镇时候再跟你们说.....”
还没等说完,董铁爆发出一声大吼:“什么?你有五五五五十两!?”
王小景也有些发痴的喃喃道:“大户,大户啊....”
董玉说的话显然比这二人多不少,只见
她伸出手指头一边掰着一边嘀咕:“省着点花应该还能买不少东西,五两买衣服、五两买鞋子、五两买胭脂、五两买头饰、十两开客栈、十两吃东西.....”
望着这仨人已经走火入魔的模样,青炎也不敢再多言,伸手掏出那张皱巴巴的银票递到了王小景的手中,道:“小景兄弟,我知道你做事谨慎,被坑过一次后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所以这银票交给你,我放心,并且如何分配也全权交给你了。”
听到这话,董铁是捶足顿胸疾首痛心的向天嘶吼:“为什么!苍天!我不懂,这是为什么!!”
董玉更是狠狠剜了青炎一眼,重重哼了一声然后抱着阿呆揪着地上的青草,仿佛跟这些翠绿的草儿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而王小景已经感动的眼泛泪花,他有些颤抖的双手接过银票,神情十分激动:“青炎兄弟,你如此信任于我,我,我,我保证,绝不会让这张银票再入魔爪!”
两个时辰后一个小县城上,青炎四人看着街道两边热闹的人群,心情都是大好。但这些都是在青炎那张银票的基础上,如果几人身无分文的话,相信心情是天差地别。
兑换好现银,王小景在一处客栈前停了下来,道:“这昌河县不算大,客栈也就这么四五家,据我观察,这家客栈虽然规模最大但是客流不断,应该是一处物美价廉的好店,不会有错。”
其余三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俱对着王小景点了点头,然后一同进入到了客栈里。
掌柜看到有客进店,便准备上前招呼,可看到对方的穿着打扮,心凉了大半截,开口道:“本店.....”
没等说完,王小景将一锭银子拍在了柜台上,道:“掌柜的,四间房。”
见到银子,掌柜的当然不会再恶语相向,赶紧赔笑道:“好嘞好嘞,几位客官,咱们楼上请,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王小景思索了下,又掏出一锭银子开口道:“先给我们每人房中送一桶洗澡水,然后吩咐你们店里的伙计去给我们每人买一身衣物,听好了,我身边这位姑娘性格古怪,所以必须是女人去买,听懂了么?”
掌柜闻言打量着董玉,暗想道这姑娘怎么如此邋遢,如果不明言都看不出是个姑娘来,但嘴上附和着道:“客官放心,一会我就让我家那口子亲自去,正好她跟咱们县最有名的绸庄关系不错,那里的衣物品质上乘,你们绝对会满意。”
王小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麻烦掌柜的了,一个时辰后准时我们下来,将你门店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说完,便率先向楼上走去,
青炎将王小景和掌柜的言谈举止尽收眼底,虽然王小景极力隐藏,但是青炎还是发现了他语气当中那深入骨髓的威仪,这绝不是小家小户能培养出来的,而是常年在世家大族中熏陶而成,模仿不得。
又回想起那晚董铁兄妹的身手,实在不明白三人为何沦落到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步。
看来这三人身上的秘密,跟自己一样不会少了。
第二十章 称谓
本来想带着阿呆一起进入自己的房间,可是董玉抱着阿呆在自己对面的房间前根本不做停留,‘砰’的一声便关上了房门,只留下青炎在那里抬着手臂,极其尴尬。
无奈,青炎只能独自进入到房间里,待清洗完全身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只觉得神清气爽说不出的畅快,自从逃亡那天开始,自己除了在铁梨山的那处水潭中洗过,便再没有洗过澡,而且衣服一直是那一套,早就已经破破烂烂衣不遮体了。
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青炎陷入了沉思。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安全到达普陀山,更不知外面到底有多少人在追捕自己,也许还没等到普陀山,自己身上崭新的衣物就会被砍成一段段布条了吧,希望师傅能在上天保佑着自己,即使没命活到普陀山,那也不能连累到这几位刚刚结识的好朋友。
‘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门外传来了王小景的声音:“青炎兄弟,你好了么?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下楼用餐吧。”
重重的深呼吸了下,青炎整理好思绪后便开门而出,当见到门前等待的王小景和董铁后,不由得眼前一亮。与之前的蓬头垢面相比,现在的他们可真是云泥之别。
董铁一身黑色圆领袍,配上他那壮硕的身躯,十分的阳刚干练,虽然满面笑容,可隐隐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而王小景是一身月白长衫,虽无佩戴任何配饰,但是那富家贵公子的气质浑然天成,面如冠玉,贵气逼人。
“二位,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你们尊容竟然如此英俊,哈哈...失敬失敬。”青炎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
在青炎打量着两人同时,二人也在打量着青炎,心中都是有些惊讶,没想到青炎清洗干净换身衣裳后,竟然如此俊秀,眉如剑锋,目若朗星,唇若丹朱,鼻隆高挑,再加上一袭十分得体的青色长衫,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二人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青炎修炼了凌霄诀的原因,虽然它不会让一个人容貌变的俊美,但凌霄诀第六镜的‘驾凌霄’却已经让青炎慢慢起到了变化,此境的精髓便在于一个‘势’,‘势’无味无形,虚无缥缈,但这种无形的气场却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修炼时间尚短,所以青炎身上只有若有若无的‘势’,王小景和董铁二人感觉到的就是这种气场。
青炎现在当然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这种变化,只知道浑身皮骨随着修炼渐渐的坚固和富有韧性,还有就是气海里的那股内力自己驾驭的越来越纯熟,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
而王小景听到青炎的调侃后,微笑道:“青炎兄弟就不要取笑我们了,与我们相比,你才是相貌出众,再加上这一身青衫,堪称绝配啊,也不知以后哪家的小姐千金撞了大运能嫁你为妻。”
正当几人互相吹捧时,青炎对面的房门打开了,待青炎定眼一瞧,惊得下巴差点脱臼。
如果不是其怀抱着阿呆,青炎万万不敢相信走出来的是董玉,只见其襦裙半袖,臂若柔荑,眉弯鼻巧,玉簪轻挽,黑丝如瀑,樱桃小口不点而赤,并且因为略施粉黛更显得肌肤欺霜赛雪吹弹可破,尤其那双眸宛若泉眼是勾魂摄魄。一时间,青炎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口水已经淌了出来,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痴汉’这个词,那一定是形容青炎此刻的状态。
“咳咳,掌
柜的应该已经在楼下准备好酒菜了,大家赶紧走吧。”王小景看着气氛有些尴尬,便一边用手臂捅着青炎一边提醒道。
在王小景的帮助下,青炎这才回过神来,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暗骂自己竟然如此失态,但此刻只能厚着脸皮说道:“哈,哈,没错,小景兄弟说的一点不差,看我这饿的口水都淌下来了,那咱们就别耽搁了赶紧下去吧。”随后用余光看着董玉的反应,随时戒备她动手。
可出乎青炎意料的是,董玉并没有生气,而是如骄傲的白天鹅般,轻哼了一声后,便向着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摸着阿呆的脑袋说道:“阿呆啊,你在哪里遇到的这个傻瓜,可真是委屈你了,要不你弃暗投明跟着我吧,到时候给你弄个院子种满你喜欢的树,再给你配上几十只母阿呆。”
董玉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另外三人听到。而此时王小景故意不看青炎,抬头望着天花板,仿佛上面能长出花来似的。青炎闻言抹了一把冷汗,暗想董玉给出的条件竟然跟自己在山谷中许诺的如此相似。
董铁却是习惯性的搂住青炎的肩膀,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妹子漂亮吧,实话告诉你,在我家那里,来提亲的把咱家的门槛都踏平了几十个,嘿嘿...厉害吧。”
青炎任由董铁搂着自己的肩膀,嘀咕道:“厉害,厉害行了吧,要是别人我还可能不信,但今天见到董玉的真容,我是确信无疑了。”
吃饭的时候,四人围着桌子各坐一边,除了王小景和董玉外,青炎和董铁的吃相可谓是相当难看,出筷如电狼吞虎咽不说,乒铃乓啷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也幸好此时已经过了饭点,整个一楼大堂没有几桌客人。
正当董铁和青炎吃的忘乎所以时,门外走进来一行人,领头一个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开口道:“掌柜的,把地儿给爷清了。”
掌柜的看到来人后,是飞快的从柜台后跑了出来,站在公子哥面前献媚的说道:“哎呀,不知刘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刘公子轻蔑的瞄了一眼掌柜,嚣张的说道:“听不懂爷的话么?让你把地儿清了,爷要吃饭,费什么话。”
掌柜的赶紧点头称是,对着堂内的客人们喊道:“诸位,刘公子要用膳,老规矩,所有费用我来出,只希望诸位尽快离去便可。”
‘哗啦啦’的一阵起身挪凳的声音,看来这些人都知道刘公子和这店里的规矩,甭管吃没吃完,都是快速起身离去。但是有一桌,吃饭的人仍然是大快朵颐没有离开凳子分毫。
掌柜的还以为他们没听清,便又高声喊了一遍,“窗边的诸位客官,刘公子要用膳了,你们也许初来乍到不知道规矩,咱们刘公子喜欢安静,莅临小店时只喜欢一人用膳,还望诸位通融则个。”
但即使掌柜如此解释,可那桌客人依然不为所动。
没错,这桌的客人正是青炎一行四人外加一个阿呆。青炎背向着刘公子筷子一刻不停,董歃更是将掌柜的话当做耳边风。
见此情形掌柜只能尴尬的看着刘公子,表示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
而刘公子显然没想到,在这个县城中竟然敢有人拂了自己的面子,待定眼瞧去后鄙夷的说道:“当是哪里来的高人,还敢不听爷的吩咐,原来是几个外地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就
老老实实在自己的狗窝里待着,出来现什么眼,吃点东西跟猪似的。”
“这位刘大公子,在下没太听明白,你刚刚到底是说咱们是狗呢?还是猪呢?在下心中好困惑啊。”
刘公子万万没想到,这些人不止敢拂了自己的面子,而且敢如此顶撞自己,从小到大这县城方圆五十里,可从来没人敢如此对自己说话,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愣。
随后,有些不太相信的问向身边一个跟班,指着青炎的背影问道:“刚才他说什么?”这跟班不知是心地实在还是傻,认真的回答道:“禀公子,那人听到您的话有些不明白,问您说他们到底是狗还是猪。”
‘啪’的一声脆响,刘公子听完话后直接给了那跟班一巴掌,正想开口训斥,可话到嘴边又结结实实的咽了回去,因为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所以这满腔的怒气只有撒向那罪魁祸首。
刘公子十分气愤的道:“看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这昌河县还没有人敢跟爷如此说话,知道爷是谁么?”
“回刘大公子,不知道,在下只知道熊心和豹子胆太贵,以现在兜里的银钱还吃不起,要不刘大公子请在下尝尝鲜儿?”
“噗”的一声轻笑,董玉随即感觉到自己有些破坏了气氛,便赶紧捂住自己的小嘴努力压抑着笑意。
而刘公子听到对方的回答和那一声嘲笑,怒极道:“好,好,好,看来你们真是不怕死了,爷今天就让你知道,这昌河县到底谁说了算!”
“刘大公子,第一,在下说的话都是实话,是当真不知你到底说我们是猪还是狗。第二,你如果囊中羞涩的话不请客便不请,用不着如此大呼小叫。第三,我们吃我们的,你吃你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不可能把筷子伸到你的碗里,所以我们根本不必离开。第四,如果在下猜的没错,这昌河县往大了说是皇帝说了算,往小了说是县令说了算,最后一点,我想告诉你,‘爷’这个称呼对于我来说,珍若生命,如果你自称其他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还好,但你却用‘爷’自称跟我说话,所以即使你现在不离开,那我也得教教你什么叫做‘混社会’。”
话音刚落,青炎弹射而起,就这么背对着刘公子快速掠去。刘公子虽然不知道对方口中的‘混社会’是什么意思,但见到自己还没说动手对方却先攻向了自己,一瞬间的震惊过后,赶紧喊道:“愣着干什么?都他娘的上啊!”
众多随从这才反应过来,抄起身边的椅子便迎上了青炎。
率先撞飞了当先一人,青炎随即腰部一扭,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第二人踢飞至柜台下,紧接着如虎入羊群般杀入众人当中。
一群乌合之众对上武功大涨的青炎,过程着实乏味,所以结果自不必说。
看着自己无往不利的众多随从此时全部躺在地上呻吟,刘公子震惊的无以复加,他实在不明白对方看似有些单薄的身躯,怎么能在半盏茶的时间内放倒十多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青炎也知道不应该如此张扬,因为自己还处于被追杀的阶段,但就如方才所说的,千不该万不该,这刘公子不该跟自己说话时自称为‘爷’,在青炎心中,只有老张头,才是自己的爷爷,无论是谁,要是敢亵渎于他,那自己就要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二十一章 寰宇八绝
董铁三人当然也看这个刘公子不顺眼,但是还没等起身,便听到青炎那句是猪是狗的反问,心中大乐的同时却也没有立刻出手。随后青炎的话是问中带智,嘲中带讽,听得这几人更是乐的不行,并且董玉笑点略低,没有绷住笑出了声。
可正当这几人欣赏着青炎的表演时,画风竟然一转,说动手便动起手来,让这几人都是有些措手不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后来几人仔细品味青炎说的话时,才慢慢明白了青炎为何如此。一时间,几人看向青炎的背影,眼神中照比以往已经略有不同。
青炎当然不知道身后几个同伴的心理活动,缓缓走到已经被吓傻的刘公子身前,平静的说道:“如果你的依仗就是如此,那我实在钦佩你的勇气,看来这小小的昌河县中,确实是没有什么替天行道的侠者了。”
刘公子虽然震惊于青炎的雷霆手腕,但此刻却也强制镇定的说道:“本,本少爷告诉你,我大伯可是...”没等刘公子放完狠话,青炎已经一掌切在了刘公子的后颈将其击晕,随即对着躲在柜台里的掌柜说道:“掌柜的,把你们厨房炉灶里所有的炉灰取来。”说完,便回过头对着董铁他们眨了眨眼。
掌柜听到青炎的话,从柜台后慢慢露出脑袋来,颤声答道:“这位大爷,您还是赶紧逃吧,刘公子可是我们昌河县县令的侄子,县令倘若知道这里的事,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青炎没有在意掌柜的善意劝告,面露微笑:“掌柜的,我只是想借你们炉灰一用,怎么着,难道你们店里的炉灰还要银子不成?那你说多少银子能卖给我?”
掌柜的开了几十年的店,迎来送往虽然没见识过多大的人物,但也算是阅历不浅,当听到青炎的话,就知道自己再劝无用,对着躲在自己身边的伙计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店里的炉灰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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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午,昌河县的菜市场前围满了大量看热闹的人,并且看架势,人数有越聚越多的趋势。这些人实在不敢想象,平日里在昌河县内外作威作福的刘大公子,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心中吐出一口恶气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这幕后之人。
只见菜市场路口处的一处木杆上,刘公子浑身只留一条白色短裤,露出大片裸露的皮肤。皮肤之上被人涂满了炉灰,只有脸部干净如初,异常滑稽。
也许是因为周遭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刘公子悠悠转醒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的围观人群,大脑因为青炎那一击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可当一阵微风拂过后,他略微打了一个冷战,头脑也清醒了不少。望着眼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脸上或戏谑或嘲讽或大笑的表情,他仿佛意识到什么,待低下头看清自己的情况时,突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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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作为罪魁祸首的青炎一行人,早已在昌河县十里之外了。几人并没有急着赶路,
而是缓步在麦田边十分的惬意。董铁嘴上一刻也不愿消停,只见他绘声绘色的说道:“青炎兄弟,真没想到你看着眉清目秀的,这鬼点子是真多啊,你赶紧告诉告诉我,是怎么想到这个损招儿的,哈哈哈哈...估计那小子现在已经气炸了。”
王小景也是微笑的附和道:“没错,青炎兄弟,不瞒你说,我们这三人一行路上,虽说教训了不少的纨绔子弟,可就是把所有加起来,也没有你这次来的痛快,哈哈,真是痛快。”
董玉并没有直接表达出对青炎的钦佩之意,而是举起阿呆的身体对着它说道:“世风日下啊,现在干缺德事的人运气都这么好了,阿呆,你还没有回答我,要不然你就认我当主人吧,不然你早晚会被带坏的。”
董玉这个时候已经换下了那套让人惊艳的穿着,在出城前换上了男装,头上那三千青丝也被藏在一顶麻布帽当中。
听着各式各样的赞美,青炎也是笑意盎然,道:“不敢当不敢当,哪有你们说的如此厉害,只不过是觉得揍他一顿的话,就跟他没什么区别了,所以便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哈哈哈,惭愧,惭愧。”
欢声笑语后,青炎向王小景问道:“小景兄弟,我虽然知道咱们路途差不多,可是你们的目的地我还不清楚,话说回来,你们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王小景听到此话是一拍脑门,自责道:“瞧我这记性,青炎兄弟,实在是对不住,这几天一直忍饥挨饿忘了跟你说,我们要去的是广陵。”
“广陵?恕青炎孤陋寡闻,这广陵在何地?”青炎挠了挠头。
王小景也没有在意,他知道青炎对这个天下所知甚少,便详细的解释道:“广陵,也就是广陵郡,在南赵江州境内,江州东靠大海,北接淮河下游,西连我们现在所在的琼州,向南就是我们南赵的国都金陵城了。如果你想去普陀山,就要途径广陵然后向南过江进入扬州,这是最快的路线。”
青炎听完解释后恍然大悟,如果真如王小景所说,自己途径广陵过江南下,就极有可能领略到金陵城的风采,据听说,那金陵占地极广,有几十个樊城那么大,城中百姓更是有一百多万,是个名副其实的超级城市。
神往过后,青炎继续问道:“那小景兄弟你们去广陵所为何事?”
王小景神秘一笑,答道:“青炎兄弟,你也知道我们三人是瞒着家中长辈出门远游的,而我们三人的目的,就是要到广陵参加二十年一度的武林盛会。”
听到这里还没等青炎细问,身边的董铁早已急不可耐的插话道:“我来说我来说,青炎兄弟,你可知吴越剑池?”
吴越剑池!!
青炎身躯为之一顿,因为这个名字不光如雷贯耳,而且这个极富盛名的武林门派还是自己的恩师告诉自己的,一瞬间,法智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
“青炎兄弟?青炎兄弟?”
听到董铁叫自己,青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而此时这三人都齐齐看向自己,就连董玉的眼中,都出现隐藏极深
的关怀之情。
“抱歉抱歉,因为这吴越剑池名气实在太大,不由得有些神往,董兄你接着说,接着说。”说完便拱了拱手表达歉意。
见到青炎没有什么异常,几人都放下心来,董铁马上又切换到话痨模式,吐沫横飞的道:“说起这个吴越剑池啊,那可真是顶顶有名的武林豪门,老家主秦牧,一手玄诡莫测的莫问十三剑,可谓是纵横江湖从未听说过有任何败绩,再说那少主秦秋水,虽然不似他父亲那般如神仙的人物,但却是‘寰宇八绝’之一,名气并不相让多少。”
青炎听到此处,还是第一次听闻‘寰宇八绝’这个词,十分好奇的问道:“董兄,你说的那莫问十三剑我也曾听人提起过,是江湖八大神技之一,但是你口中所谓的‘寰宇八绝’却是第一次听说,能不能仔细讲讲?”
感受到青炎那好奇的眼神,董铁的内心十分受用,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又掏出水壶喝上几口润了润嗓子。而她的妹妹董玉实在看不下去了,娇叱道:“你还能不能说,不能说我来说,什么时候也学会学堂里老学究那一出了。”
被自己妹妹奚落,董铁哈哈一笑也不在意,便开口道:“世间有八大神技,所对应的就是寰宇八绝,所谓寰宇八绝,就是”‘兵’‘武’‘智’‘义’;‘色’‘画’‘棋’‘财’,兵绝赵玄策、武绝林家洛、智绝陈尹山、义绝秦秋水、色绝萧兮兮、画绝苏桔、棋绝王师潋,财绝沈。”
一口气说完,董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缓了一会后这才继续说道:“说起这头名的兵绝赵玄策.....”当口中再次说出这个名字时,青炎明显感觉到董铁那壮硕的身躯有轻微的抖动,随后其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兵绝赵玄策,是我一生当中最为钦佩的男人,更是我拼尽全力也要追赶其背影的男人!”
而王小景和董玉,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竟然面色都有些异样,这让青炎暗自疑惑,看来这个赵玄策,绝非是一般人,不然的话以王小景波澜不惊和董玉那骄傲的性格,绝不会如此。
“赵玄策,南赵皇室宗亲,及冠之年便名满金陵城,相貌出众,极善治军,天启二十一年创建北府煌骑,大兴元年,北燕西凉二路联军合计三十万南下直插樊宁城,我南赵皇帝赵灵宗虽初登大宝,但却不惧贼寇,力排众议御驾亲征,与敌决战铁盂山,怎料贼寇奸诈,我南赵大军受到重创,只能死守铁盂山,正当千钧一发之际,赵玄策亲率一万北府煌骑如神兵天降趁夜色杀入敌营,仅那一夜,北府煌骑便斩首过十万,斩首十万啊!次日更是堂堂正正的正面击溃了敌军,最后追杀穷寇二百里至武关之下。”
说到此处,青炎见到董铁的脸色赤红,双拳紧握,显然十分激动,但他的精神仿佛进入到这场惊天战场之上,“那一战,真可谓杀得山河变色日月无光,只知最后统计敌首之时军营中竟然多到无处可放,赵玄策随后命令不再统计,将所有敌首在武关下摆成连绵不绝的京观。至此,赵玄策的威名传至天下间任何一个角落,后被赵灵帝亲封为并肩王!”
第二十二章 剑三
并肩王?
青炎心中十分震撼,距自己前世所知,从古到今被封为并肩王的也没有几位,可见这赵玄策当真是威名盖世,武冠天下了。
看着激动的董铁,青炎不由得说道:“董兄,我明白你的心情,要不咱们歇息一下你再讲?”
王小景这时也附和着说道:“没错,并肩王的威名与事迹,那是几天几夜也讲不完的,不如我先说说八绝里的其他七人,虽然不及并肩王那般无出其左右,但那也是看跟谁比较。”
董铁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便拿起水壶喝了几口水,随后继续向前走着不再说话,看着他的表情,青炎就知道他十分尊崇这位并肩王。
王小景这时开口说道:“武绝林家洛,天下第一大帮青竹帮的现任帮主,凭其绝技大梦遨天神功,纵横江湖二十载从无败绩,所以被尊为武绝。”
听着王小景讲到自己的帮主,现在应该说是前帮主的威名,青炎心中泛出淡淡的惆怅,想到自己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落到如此地步,在青竹帮待上一辈子的话,应该有机会见到林帮主一次吧,随即青炎悠悠叹了一口气。
王小景没有察觉到青炎的异样,而走在侧后方的董玉,却是将所有一切尽收眼底,她看着青炎那落寞的表情,又瞧了瞧怀里吃着叶子的阿呆,不由得陷入的思索当中。
“小景兄弟,据刚才董兄所讲,吴越剑池的秦穆秦老家主一生也无败绩,为何是林帮主成为了这武绝?难道二人交过手?”青炎问出心中的疑惑。
王小景摆了摆手,解释道:“据我所知秦老家主和林帮主从未交过手,至于为何尊林帮主为武绝,那是因为林帮主不似秦老家主那般深居浅出,这些年来与人交手的次数远远超过了秦老家主,所以江湖上才尊林帮主为武绝。”
“智绝陈尹山,对他而言我所知道的极其有限,只知道他是赵玄策的义兄,常伴赵玄策左右,终年一身白袍,据说二十多年前的那场铁盂山之战,就是他在幕后策划。”
“义绝秦秋水,刚才董兄也说了,他是吴越剑池的少主,虽然不似他父亲那般神仙人物,可也纵横江湖二十余载鲜有败绩,但是世人很少知道他为什么被尊为义绝,只知他被称为义绝之后,左臂便消失不见。”
听到这里,青炎说点了点头:“那这位秦秋水失去的左臂,很可能就跟这义绝的称谓有关了。”
王小景微微额首,继续说道:“色绝萧兮兮,没人知道她多大年岁,也没人知道她面貌如何,据说十年前有一男子在山林中见过萧兮兮,随后这个男子便如痴傻一般,望着萧兮兮消失的方向驻足不动,更甚的是,据说他害怕自己走后再难见到萧兮兮,竟然到渴死饿死那一天,也不曾离开半步,如石雕般站立而亡。”
董玉重重的冷哼一声,冷声道:“要本小姐说,那男子其实是被那妖女点了穴道,最后才饿死的,哪有传言的那么邪乎。”
青炎和王小景相视一笑也不反驳,随后王小景接着讲道:“画绝苏桔,年轻时因愤慨我国土陷落大半,月圆之夜大醉后坐在太初宫前,画了一幅描绘当年赵国
全境的【万里江山图】,随后扬长离去,听说这画现在还被宫廷奉为神迹。”
“棋绝王师潋,年轻时是一个茶堂的伙计,一日在山中采摘茶叶时遇到一位神仙,传了他一本棋谱,从此与人对弈从未落败。最后就是财绝沈,听其威名就知道他有多么富有,但是青炎兄弟,即使发挥你想象到极致,我估计你也想象不出他财力几何,想来这世上应该也没人知晓了。”
说完,王小景深深看了眼依然沉默不语的董铁,叹了口气道:“寰宇八绝,代表着世间八个极致,但可惜的事,这八人有生有死,有的不知是生是死,唉.....”
听到这话,又结合刚才董铁的异态,遂小声问道:“小景兄弟,难道是.....”
王小景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并肩王赵玄策在一次北伐的归途中神秘失踪,至今也没人知道他是生是死,而且据我猜测,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唉,赵玄策对于我南赵国来讲,可谓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但如今南赵失去这般护国柱石,实在是让人疾首痛心。”
当听到并肩王赵玄策的功绩,又得知其现今很有可能身死后,青炎的心也有些沉重。如此盖世英雄,竟然没有死在疆场之上,而是在班师回朝的半路上神秘失踪生死未卜,除了匪夷所思外更多的还是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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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几人畅谈之时,青竹帮离舵的总部内,气氛却是十分凝重,总舵主祝九怒目圆瞪的看着跪在自己身前不敢抬头的弟子,他极力压制这怒气道:“没记错的话你叫郭怒吧,老子刚才没有听清,你重新说一遍。”
跪在地上的郭怒使劲的在地板上磕了十多个响头,额头上随即鲜血直流。但祝九并没有在意郭怒满目鲜血,放缓语气道:“老子让你说,不是让你磕头,你放心,铁梨山那边的事与你无关,老子知道你为了尽快送回消息一路上跑死了两匹马,你有功无过。”
听到总舵主如此说后,郭怒这才微微放下心,回答道:“禀舵主,六日前,王天庆堂主集结了近五千人展开搜山,但是搜索三日后并没有发现青炎的踪迹,直到前日申时,在铁梨山脉的一处瀑布附近,发现了有人活动的痕迹,善于追踪的兄弟观察后判断,有九成的把握是青炎留下的,而且痕迹显示此人已经于六日搜山那天离开了铁梨山脉。”
祝九仔仔细细听完报告后,沉声道:“你是说,王天庆领着五千人竟然没有堵住青炎那王八羔子,在搜山那天让他给逃了?”听到这话,郭怒又是磕了几个头颤声答道:“禀舵主,如果那痕迹当真是青炎所留,那么确如总舵主所说,他已经离开了铁梨山脉。”
祝九此刻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那痕迹最后显示是去往何处?”
“禀舵主,那痕迹显示去往的方向是琼州庐江。”
‘啪’的一声爆响,新换的紫檀木桌应声而碎,祝九猛然站起身来向外怒吼道:“告诉王天庆!带领手下所有人马赶赴琼州,如果他这次再跟丢了那王八羔子,老子就带
着他的头上湛露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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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炎不知道因为自己的金蝉脱壳,离舵总舵主祝九已经砸坏了两张价值连城的桌子,而此时青炎一行人即将进入江州地界,不日便能到达吴越剑池。
董铁这个时候早已不复之前的落寞,正搂着青炎的肩膀讲着江湖趣事,王小景走在旁边微笑的看着,董玉依然跟阿呆玩的火热,仿佛融为一体一般,而阿呆的重色轻友让青炎暗地里不知叹了多少口气。
当听到一处时,青炎打断后问道:“董兄,什么是剑三?是剑的名字?”董铁耐心的讲解:“剑三就是这次吴越剑池这次盛会的名字,每逢二十年,吴越剑池便会开启剑炉,汇集天下英豪前来观看,并且出世的所有宝剑,有缘人皆可得之。今年是吴越剑池开山建派以来第三次开剑炉,所以便称之为剑三,每次问世的宝剑数目各不相同,剑一是一把剑,剑二是两把剑。”
青炎听后十分震惊,问道:“董兄,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有缘人皆可得之?这吴越剑池难道脑子坏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但是我也知道有什么好东西除了跟亲朋好友共享,那藏着掖着都来不及,怎么这吴越剑池还把二十年一出的宝剑送人?”
“哼,市井小民。”
不用看,青炎也知道是董玉挖苦着自己,说来也怪,青炎感觉董玉总是隐隐喜欢找自己话里的漏洞,然后尽情的挖苦,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当初自己摸了她的玉手?那这也太记仇了吧。
董铁显然也习惯了自己妹妹喜欢针对青炎这件事,嘿嘿一笑继续道:“青炎兄弟,其实最初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这吴越剑池有好宝贝不自己捂着,还送给有缘人,真像你说的跟脑子坏了一样。但是当我了解详情后,才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剑一剑二出了三把宝剑,也就只有一把被一位高手得到,另外两把其实都在吴越剑池的手中。”
青炎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吴越剑池玩的是这一手,明面上说是天下英豪有缘皆可得之,但也没说不包括自己啊,所以自己铸剑自己得,谁也挑不出什么刺儿来。
想到这里,青炎又问道:“董兄,那之前出的三把宝剑叫什么名字?那个从吴越剑池虎口夺剑的高手又是谁?”说完,还没等董铁回答,王小景已经抢先一步答道:“剑一出的那把剑叫做莫问剑,也就是当今吴越剑池老家主秦牧的佩剑,剑二出的一把是念卿剑,一把羽尘剑,念卿剑被那位神秘高人所得,因为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所以知道的也没几个,而得到羽尘剑是秦牧的独女,也就是吴越剑池的大小姐秦惜君所得。”
听到王小景的话,董铁的手臂离开了青眼的肩膀,而且那种萧索的表情又出现在了脸上,王小景这时小声解释道:“秦惜君是并肩王妃,并肩王失踪那日,王妃也神秘失踪了。”
而听到并肩王妃秦惜君的名字,青炎余光瞥见董玉的表情竟然十分向往,看来这赵玄策夫妇是这董家兄妹的终极偶像了。
第二十三章 显威
这日午夜,因为并没有遇到村落,几人便在一处白桦林中歇息,而此地距离广陵只有不到两日路程。据王小景所说,那剑三大会是在三日之后,所以几人也不急着赶路。
王小景此时正靠坐在一颗白桦树下,抬头望着漫天的繁星感慨道:“如果人们如这天上的星星,那该有多好,各司其职互不争斗,都能散发着灿烂的光辉。”
青炎躺在不远处笑着说道:“小景兄弟,据我所知,这天上的星星虽然看似巍然不动,但其实它们大部分都在运动,而且有的还会从天上掉下来。”
董铁听到这话来了精神,惊讶的问道:“青炎兄弟,你说的是‘流星’吧?这个我也听别人提起过,但是只听过没见过,你说这天上的星星掉下来,那得砸多大一个坑啊。”
青炎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世界里将它们也称作‘流星’。但是自己也不能跟董铁详细的解释,且不说他听不听得懂,就以王小景和董玉的精明,自己如果按后世的方法解释,肯定会被他们怀疑。
所以青炎仔细斟酌语言后答道:“董兄,我曾经有幸见到过流星,它们在下落的途中会神奇的燃烧殆尽,还没等落到地面就会消失不见,所以也不知会砸出多大的坑,看来董兄要是想了解的话,只能去问问算命的何时何地会出现流星了。”
“青炎兄弟,算不算命的先且不提,你能不能讲讲那流星到底是何模样?听我爹说有的是单个落下,有的时候却是成群结队的从天而降十分震撼,到底是不是真的?”董铁两眼冒光。
青炎淡淡一笑解释道:“没错,单颗的称之为流星,多数的便称之为流星雨,想来董兄的父亲有幸见识过流星雨了。”抬头望向星空,“那流星雨最佳的观看季节就是如此时的夏夜,约上几位好友躺在山岗上,望着绚丽的流星雨,绝对是人生一大快事。”
听到青炎说自己见过流星,几人都来了兴致,正想仔细询问,突然,四个人同时眼神一凛,身体也为之一顿,随后互相交换着眼神。
‘哗哗哗.....’ ‘哗哗哗.....’
一阵轻微的声音,从四周的灌木中传了出来,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绝不会如此轻松的感觉到。
正当四人准备缓缓起身时,王小景上方的树上疾冲而下一个身着黑色夜行服的人,此人手中一把月白长剑,如泰山压顶般冲着王小景的头顶刺了过去。
这天降杀招可谓是让人防不胜防,但这杀手显然低估了王小景,只见王小景不知从身上何处快速的拔出一把紫金软剑,在千钧一发之际荡开了对方,随后就地一滚,与那杀手拉开了距离。
而此时,青炎和董铁董玉已经快速靠向了王小景,四人背靠着背围成一个小圆,并没有紧盯这杀手一人,而是警惕着观察着四周。
那一击不中的杀手站定后,抬起手臂向前一压,随即四下灌木丛中缓缓走出来十多个打扮一致的黑衣人,虽然每人手中兵刃各不相同,却都是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来者不善。
青炎望着四周突然出现的杀手,心中不由得一沉,看来自己是难逃此劫了,想到自己竟然连累了董铁他们,心中是愧疚难当,虽
然相处时日不多,但青炎自认与他们成为了极好的朋友。念及此处,青炎抬脚向前走了两步。
见到青炎的动作,董铁大笑道:“青炎兄弟,你的性子竟然比我还急,哈哈哈,也好,对面一共十二个人,咱兄弟俩一人五个,剩下两个分给董玉和小景料理了。”
听到董铁的话,青炎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他深呼了一口气,对着四周的杀手说道:“我知道你们目的是什么,所以我不反抗跟你们走,还望不要难为我的这些朋友,他们与此事毫无干系。”
这话一出口,董铁和王小景都是楞在当场,只有董玉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动,而是转过头深深看了青炎一眼。考拉这个时候也被这萧杀的气氛所惊,十分聪明的跑到青炎的肩膀上,然后钻进了他的怀里。
对面的杀手们听完青炎的话,并没有什么回应,而是缓步上前,慢慢缩小着青炎几人的活动范围。看到对方听完自己的话并没有为之所动,青炎心中更加焦急,他提高了声音继续说道:“诸位,你们的目标只有我一个,何必还要为难我的朋友们,不如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将一切了结,只希望你们放过我的朋友!”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青炎的肩膀山,青炎回头一看,发现是董铁,奇怪的是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滑稽,像是十分艰难的憋着笑意似的。
也许是实在没憋住,董铁发出了震天般的笑声,随后王小景和董玉也是笑声阵阵,在这萧杀的气氛下异常怪异,让青炎困惑不已。
董铁笑着说道:“青炎兄弟,我不知你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但你可当真是冤枉了他们,他们要杀的可不是你,而是我们这三人,哈哈哈....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连杀你的人都能认错。”顿了一顿后,董铁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沉声道:“但是青炎兄弟,你能在强敌面前还为我等周旋,宁可自己身死也不想连累我们,这份情谊,兄弟我至死那日,也会铭记于心。”
王小景附和道:“没错,青炎兄弟,我们相处时日虽然不多,但你今日所为,我内心也是十分感动。”
而董玉轻哼了一声:“算你还有良心。”
青炎这时内心惊愕不已,难道真是自己搞错了?这些杀手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董铁他们三人?想到这里,青炎看了看四周的杀手,不知此刻是开心还是难过,随即苦笑的摇了摇头。
董铁见青炎如此,更是大乐,道:“青炎兄,你觉得如此境地,我们该如何应对?”
青炎渐渐得被董铁的豪气所感染,心中不由得也是豪气干云,笑道:“董兄,小景兄弟,还有董玉姑娘,如此境地还能如何,当然是先下手为强!”
随着‘强’字刚落地,青炎已经抽出短刀向最近的杀手爆射而去,董铁他们三人也随着青炎的动作同时攻向自己眼前的对手。但杀手们并没有因为青炎四人的突然发难感到意外,提着手中的兵刃冷静的迎了上去。
当与对方战作一团时,青炎的大脑同时思索着破敌之策,此时自己的对手有三个,两个用刀一个用剑,虽然招招狠辣直击要害,但幸好不如自己师傅那般神仙人物,所以一时间斗的也算是旗鼓相当。
侧身躲过刺
向自己心口的一剑,青炎借势一个回身,短刀劈向了左边的杀手,那杀手十分灵敏,横刀向前格挡住后,抬脚便向着青炎踢去。青炎见自己一击不中,便抬膝挡住对方那一脚,随后借力向后快速倒退躲过身体两侧的刀剑。
看来这些人也不是泛泛之辈,青炎趁着空隙用余光观察其他三人的战况后,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董铁他们并没有处于下风。
心中稍安,青炎便专心应付起眼前的几个对手。三个杀手也没有想到青炎年纪轻轻竟然武功不凡,不由得心中惊讶,相互交换眼神后,便对着青炎继续攻了过去。
青炎举刀迎击的同时,心中思索,这几个杀手功夫都是不弱,如果只凭刀剑功夫,自己百招之内即使不落下风,也会先于对方力竭,看来只能用一用还不熟悉的凌霄诀了。
打定主意,青炎暗自调动起气海中的内力,不一会便充满了全身四处经脉。这时,青炎惊奇的发现,这次运功中内力流淌的速度,竟然比与董铁交手那次还要快上一分,看来这凌霄诀果然不同凡响,自己一个毫无根基的人,进步竟然如此之快。
其实青炎想的也不尽然,本身凌霄诀就是世间奇功玄诡莫测,再一个青炎在修炼凌霄诀前也并不是毫无根基,虽然法智临死传功,但却丝毫不掺杂水分,他的死是因为剧毒和极乐丹,受损的是身体机能,所以一身佛门纯正的内力毫无保留的传给了青炎,只不过青炎不知如何运用罢了。
更加神奇的是修炼了凌霄诀之后,法智留下来的内力竟然与其相融合,被凌霄诀化为了一部分,所以青炎每日不落的修炼,进展不说一日千里,最起码也是小有所成。但这其中的凶险青炎也是亲身体会,那日在石室当中两股内力在体内争锋时,端的是让青炎受尽了折磨。
而此时青炎当然还不明白其中关窍,躲过一剑后,执刀的手由右换左,腾出来的右手看准空当后狠狠的给了对方一掌,被击中胸口的杀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已经被青炎这倾力一掌击飞了出去,随后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另外两个杀手十分震惊,只当眼前这小子刀剑功夫不错,没想到还习得了上乘内功武学,想到此处,两人眼中布满了凝重之情。
青炎一击得手,内心惊喜的同时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在两个杀手愣神之际快速冲向一人,右手成掌准备故技重施。两个杀手十分忌惮青炎的手段,齐齐后退。可青炎得势不饶人,凭着越来越快的速度渐渐贴上了二人。
两个杀手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索性心下一横反身迎上了青炎。青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掌再次拍了过去,正当那杀手横刀准备格挡时,怎知青炎竟然虚晃一招,右手收掌,左手的短刀狠狠劈在了这人的胸口。
那右手收回的掌力也并不是实打实的虚招,短刀劈在左边杀手的胸口后,青炎脚尖一拧腰部用力,身体迅速回旋,那右掌再次击出,拍在了右方那人的腰间。
此番攻击可谓一环套一环,并且行云流水毫无拖沓,待青炎站定后,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
第二十四章 坦诚
还没等青炎开心几分,余光便瞥见一个刺客被董铁一脚踢飞了出去,可青炎明显感觉到杀手是故意为之,因为他在蹦起出腿格挡的一刹那,右脚借着董铁的力量向后方快速飞去,而那飞去的方向,赫然是董玉的背后。
青炎洞察了对方意图后,毙敌的喜悦荡然无存,震惊之余身体已经条件反射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奔向了董玉。而董铁此时也意识到那刺客的意图,怒目圆瞪的冲着董玉大吼道:“妹妹小心!”
董玉听到提醒,逼退眼前之敌后回过头来,发现那杀手的剑锋已经近在咫尺,想要躲闪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长剑无可奈何。
正当董玉闭上双眼不再躲避时,她感觉一个充满温暖的怀抱将自己抱在怀里,随后好似飞了出去般。
缓缓睁开了双眼,董玉发现自己正被青炎抱在了怀中,随即明白了是青炎在千钧一发救了自己,虽然内心感动可是自己毕竟是个女儿之身,所以便想在青炎怀中挣扎出来。可刚扭动了几下,董玉却发现自己手中十分的湿润,她娇躯一颤,隐隐明白了手中是什么。
此时董铁和王小景已经脱离了自己的对手,将董玉和青炎护在身后,董铁背对着董玉笑着道:“妹妹,你们怎么还不起来,是想抱到天亮么?”
“哥!青炎他受伤了!”
董铁听着妹妹带着哭腔的语气,心中震惊之余焦急的问道:“伤哪里了?严不严重?”说话间董玉已经翻过身来,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搜寻着青炎的伤口,一边找一边哭着说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青炎好像晕过去了。”
青炎此时已经被腰间的剧痛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但看着董玉一边掉着眼泪一边颤抖的寻找自己的伤口时,还是强打起精神轻轻说道:“董玉,你刚才受没受伤?”
听到青炎的声音,董玉脸上更是梨花带雨,“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关心我,你赶紧说到底伤哪了?”
经过一番激战,杀手的人数现在只剩下了四个人,看来除了青炎解决了自己的对手,其他人都是有所斩获。可虽然只剩四个人,刺客们并没有远遁而逃,在见到眼前只有董铁和王小景和己方对峙着,都是不在犹豫齐齐杀向二人。
青炎忍着腰间的剧痛:“董玉,我只不过腰间被刺了一剑,应该不会伤及性命,我怀中有一瓶伤药,你找出来后帮我敷上后,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你先扶我坐起来。”
董玉听到后,快速的将青炎怀里的那瓶伤药拿出后,便小心翼翼的将青炎靠坐在一颗白桦树下,急切道:“你被这剑刺的还不知道有多深,我帮你敷好药后就带你去寻大夫。”说完便打开了瓷瓶开始给青炎敷药。
“不用...不用如此,我曾跟一位高人学过一套武功,这武功可以快速的恢复伤势,你帮我敷好药后尽量不要动我....”说完,青炎便再不管其他,开始运起凌霄诀。
青炎的话让董玉十分费解,但是听到其坚决的语气,便也不再坚
持,认真的处理着青炎的伤势。
如此告诉董玉,青炎当然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是有其道理。那日在石室第一次修行凌霄诀后,虽然过程十分艰辛,可那是因为法智留下来的内力不容凌霄诀所致,待收功之后,身上的刀伤和多处骨折竟然好了个七七八八,如果说刀伤有法智的那瓶伤药的作用外,多处骨折可是实打实的因为凌霄诀而痊愈的。
当青炎的心境隔绝于外界,整整运气一个小周天后,他感觉腰间的那处剑伤已经不再似之前那般疼痛,并且因为自己师傅留下的那瓶伤药,已然结痂,随即缓缓睁开了双眼。
此时,董铁和王小景二人执剑在不远处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而董玉就这么跪在自己身边焦急的看着青炎,当见到青炎睁开双眼后,董玉眼神泛出摄人心魄的神采,惊喜道:“哥,小景,青炎醒了!”
听到董玉的声音,董铁和王小景二人快速转过身来蹲在了青炎身边,董铁率先开口道:“青炎兄弟,你可吓死我们几个了,你腰上的那处剑伤我看了,那可是差点把你给刺穿了啊,要不是刚才我观察你伤口发现竟然神奇的开始愈合,我是打死都不会同意你在这干坐着的。”
王小景也是心有余悸道:“青炎兄弟,董铁这次说的没有一丝夸张,你那处剑伤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不出一炷香就会毙命,可你在这打坐了两个时辰,这伤势不止停止恶化,并且还好转的如此之快,看来你的那瓶伤药和你口中所说的那门功夫俱是神奇不已啊。”
听到自己打坐了两个时辰,青炎也有些惊讶,只当是过了一炷香而已,没想到时间流逝的如此之快。
青炎笑了一笑后,便缓缓站起身道:“让诸位担忧了,青炎实在惭愧不已,几位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十分清楚,此时不说恢复如常但也超过五成,估计两日后就会彻底痊愈了。”
见青炎缓缓站起身,董玉赶紧上前搀扶道:“你当时怎的如此不顾自身安危,如果那剑要是刺穿了你的脖子,就算你那功夫再厉害,也肯定横尸当场。”
“呃....呃....”
听到阿呆的叫声,青炎向头顶树上看了过去,发现阿呆坐在一根树枝上悠闲的吃着叶子,那表情是要多惬意有多惬意,竟然没有丝毫担心青炎的意思。
董玉表情十分无奈:“阿呆也不知是怎么的,自从你打坐后便从你怀里跑了出来,我还以为它担心你,可这小东西竟然就这么一直吃着叶子到现在,就像不知道你受伤似的。”
青炎听到这话是会心一笑,道:“董玉,其实阿呆不是不知道我受伤,而是它知晓这点伤势对于我来说绝不致命,别看它呆头呆脑的,灵智高的很。”
见青炎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说话还算中气,董铁和王小景便彻底松了一口气,前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上前搂住了青炎的肩膀笑道:“我说青炎兄弟,你可不知道,刚才我妹妹哭的那叫一个惨啊,我实话跟你说,我爹有一次伤的可比你重多了,也没见她掉过这么多的眼泪
,好家伙,差点给我和王小景给淹死。”
随着董铁的话,青炎明显感觉到,董玉搀扶自己的手臂为之一颤,随后她猛然看向董铁娇喝道:“本小姐让你话多!”说完,一个漂亮的侧踢将董铁壮硕的身体踢飞了出去。
王小景会心一笑,上前扶起被踹的七荤八素的董铁,打趣道:“董兄,有些事情是不能明说的,可你竟然如此直白的……”
“小景!你还说!!”
王小景赶紧摆了摆了手表示害怕:“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行了吧,我可受不住你一腿。”
而董玉的脸上已经是艳若桃花,美的不可方物,她抬起头冲着树上的阿呆喊道:“阿呆,赶紧给本小姐下来,要不然下回饿肚子时候就给你烤了。”
阿呆听到董玉的威胁,差点从树上跌下来,随即迅速的跑到了董玉的怀中,不敢有丝毫耽搁。
董铁摸着自己的屁股痛苦道:“青炎兄弟,这次你舍命救了我妹妹,兄弟我无不以为报,所以有些事情我也就不再瞒你了,等我们安顿好后,我便将一切告诉你。”
青炎也拱了拱手道:“董兄,其实我也有事没有对诸位明说,到时我们便促膝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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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广陵一处客栈的房间。
青炎四人各自坐在红木桌的一边,桌上摆满了酒菜,当酒过三巡后,董铁已经大致清楚了青炎的遭遇,当然穿越而来和山谷中的事情青炎是不会说出来的。
干了一碗酒后,董铁有些唏嘘的说道:“真是造化弄人,没想到青炎兄弟的身世如此凄惨。而且本能在青竹帮安稳的过一辈子,又怎料报了十多年的恩,到头来竟然卷入如此杀局之中,唉....”
王小景点了点头:“董兄说的不错,我也实在难以想象法智神僧竟然会以如此方式圆寂,真是让人万分痛惜,但好在法智神僧最后时刻收青炎兄为关门弟子,也算是有一个传承后继有人了。”
董玉并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自从那夜离开白桦林,董玉便没有再跟青炎说一句话,也不知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她一边摆弄这阿呆的大耳朵一边听着青炎的诉说,心中却也是感慨万千。
“我也不知能不能完成恩师的遗愿,也许还没等进入扬州就会遭到截杀,然后随师傅他老人家而去了吧。”青炎干了一碗酒后无奈的说着。
董铁听到此话,猛然站起身来道:“青炎兄弟,你我兄弟非但一见如故,而且前夜你舍命救了我的妹妹,这个大恩已经无以为报,可现在你还不把我们当做外人将自己的秘密坦诚相告,所以兄弟我也有一言不吐不快。”
王小景听到董铁的话神情略有异常,他不落痕迹的拉了拉董铁的衣角,可董铁却说出一句让青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话。
“拉我干嘛,你不就是个不得势的皇子么,青炎兄弟如此真诚待我等,有什么不可说的?”
第二十五章 身份
青炎不知此刻应该摆出什么表情,短暂的失神后赶紧站起身来要行礼,但被身边的王小景一把按住。
后者一脸无奈的说道:“青炎,你我这些时日一直兄弟相称,如果没有外人在,便无需多礼,并且既然董兄他已经言明了,那我就直说了吧,我是当今南赵灵帝皇子赵,封号吴王,比你年长一岁,王小景是我这次远游的化名。”顿了顿后,接着说道:“青炎兄弟,我阻止董兄不是为了别的,你也见到了前夜白桦林中的那些刺客,不明说出身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知道的越少越好,还望不要见怪。”
赵说完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青炎见赵如此洒脱,便也不再推辞坐了下来。董铁仰天长笑道:“这才对嘛,自从遇到青炎兄弟后,咱们几个人瞎起的名字让我叫的是难受至极啊,现在终于能痛痛快快的做回自己了。”
将一碗酒一饮而尽后,董铁抹了抹嘴角继续说道:“青炎兄弟,别听赵这小子说的好听,其实咱们皇帝一共有四个皇子,除了大皇子年幼夭折外,就属他四皇子赵最不得势,所以别看他身份高贵,其实那都是虚的。”
赵听后也是无奈一笑继续喝着酒。
青炎有些疑惑:“董兄的话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不管怎么说也是灵帝的四皇子,尊贵至极的吴王殿下,即使有些不得势,也不见得如董兄口中所述吧。”
“青炎兄弟你不在金陵所以有所不知,在他头上的郑王和沛王,哪一个都比他势力大得多,虽然明面上整个朝堂大臣对灵帝马首是瞻,但奈何其年事已高身体欠佳,所以手底下那些文武大员当然要提前站队了,但也不知怎的,百官中愣是没有一个靠向赵的,除了有一座还算气派的吴王府便是孤家寡人一个,真是邪了门了。”
也许是喝的不过瘾,董铁举弃碗换坛喝了一大口:“金陵城的权谋我不感兴趣,来说说兄弟我把,我真名叫董歃,是岭南王府世子,年纪长你三个月,我妹妹叫董昭,封号霓裳郡主,她比你小三岁,今年十六。这次远游本来计划着只有我兄妹二人,可赵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和妹妹刚到湘州地界就被他堵个正着。”
赵将酒碗用力放在了桌上,笑骂道:“你说岭南王爷一世英名,怎么就有你这个糊涂儿子,你和董昭两人的这点小心思三个月前就已被岭南王爷知晓了,那段时间我刚好替父皇到岭南办差,阴差阳错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才在湘州等你们。”
“啥?我爹他知道这事儿?”董歃一脸震惊的说道,显然不相信自己的精心谋划,竟然早就不是秘密了,而且最不应该知晓的人还在第一时间就洞悉了自己的意图。
赵看到董歃如霜打的茄子般,心中觉得十分解气,道:“虽然我不太清楚为何岭南王爷他老人家为何没有阻止你们,但以我的猜测,岭南王虽然不及并肩王,但也绝对当得上英雄盖世,估计他老人家既然知道你和董昭想出去闯荡,索性就当做不知任由你们独自历练。”
青炎听完来龙去脉后,也点点头:“吴王殿下...”还没等青炎说完,董昭便打断道:“都说了不必在
乎这些虚礼,怎么还一口一个吴王?那你还不如跪着与其对话来的恭敬,哼!矫情。”
见董昭毫不掩饰的挖苦自己,青炎多少有些尴尬:“那我就逾越的叫兄吧,我认为如果真如兄所料,那岭南王爷虽然明面上不会派人护卫,但暗地里绝对会布置好人手,不到真正的危难关头绝对不会现身帮助。”
赵含笑点了点头道:“没错,岭南王爷倘若真的有意历练你们兄妹俩,那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干涉,但这历练虽然是目的,可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岭南王爷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董歃在经过短暂的恍惚,又听完青炎二人的分析过后,喃喃道:“枉我费尽心机谋划几月,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没想到父王早已知晓,看来这次回去是少不了一顿揍了。”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按照你们的意思,前夜在白桦林中,如果不没有青炎兄弟舍命相救,我妹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对吧?”
青炎和赵同时点了点头。
“看来青炎兄弟你这一剑算是白挨了,想想都替你疼的慌。”说完,董歃便举起酒坛。可他刚想坐下,屁股下边的椅子已经被身边的董昭踹了出去,所以前者毫无防备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只见董昭瞪着美目娇叱道:“什么叫那一剑白挨了?这些都是他俩的猜测,谁敢保证父王真的派人保护我们了,倘若他俩猜的是错的,那夜要是没有青炎,此刻你妹妹可就没命坐在这了。”董歃从地上爬起来后陪笑道:“是是是,妹妹说的没错,青炎居功至伟,居功至伟。”
“.....真是听不得说青炎一点不好....”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董歃赶紧摆手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我说青炎做的好,做的太好了。”随后赶紧坐到青炎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赵也打着圆场道:“不错,董昭说的不错,这些都只是我和青炎的猜测,倘若那夜没有青炎的奋不顾身,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而且在青炎兄弟受伤后并没有人现身相助,想来岭南王爷是没有派人暗地护卫了。”
听到赵的话,董昭面色才有些好转,轻哼一声后便继续跟阿呆玩了起来。
青炎这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道:“这些都是青炎应该做的,换作你们二人想必也会如此,但话说回来,董兄和董姑娘的事我现在大概清楚了,可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兄你贵为皇子,怎么也.....”
“也什么?青炎兄不会是想说,我堂堂灵帝四皇子,南赵吴王,怎么如今像个流浪汉般云游四方?”赵打断了青炎的话,自顾自的说道:“董兄弟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我这皇子身份听起来尊贵至极,但在我自己看来还不如那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来的痛快。”
青炎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沉默了下来。自己也知道,这宫廷皇室的勾心斗角,只会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血腥更加惨烈。青炎也不知怎么地的,抬起手臂拍了拍赵的肩膀。
赵干了一碗酒后唏嘘的讲道:“我从记事起,身边便有无数的下人奴才伺候左右,刚开始还觉得十分得意,可随着年纪的增长,那些人的面目
让我越来越厌恶,也越来越害怕,我知道,这些人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但其实他们都似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每日每夜的悬在我的头顶,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说到此处,赵抬起头看了看窗外,“正当我如行尸走肉般活着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清楚记得十岁那年的夏天,我正在御花园无聊的看着湖面,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我眼前,这让我十分意外,虽然当时年纪不大,但整个太初宫中除了我自己便没有年纪仿佛的男孩,所以就上前询问他的身份,哪知他二话不说竟然将我扑倒,小拳头如狂风鄹雨般向我打来。”
赵的嘴角浮现出淡淡笑意,“我们两人扭打了许久,也多亏之前我支开了下人,所幸没人注意到我们,而后来都打累了,便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是这样吧,董兄?”
董歃听到赵喊自己,一脸的难为情道:“你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归根结底还是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只以为并肩王是皇室宗亲,就以为只要是皇室血脉便会如并肩王一般神勇,所以第一次见到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皇子,便想上去看看是谁厉害。”
赵的笑意渐浓,“也许当时的你只是单纯的想跟我打一架,可你想不到,跟你打的这一架让我敞开了心扉,也明白了世间不止皇宫内院的这些木偶傀儡,皇宫外还有跟我年岁相仿的有趣少年,所以,我便视你为人生中的挚友,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远离宫廷权谋,远离尔虞我诈,远离皇室操戈,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远离这些,所以金陵外的差事,我都恳请父皇交给我去办。”赵说到此处突然一顿,语气略带悲惨:“可即使是这样,即使我如此与世无争,头顶上皇子的枷锁却一直牢牢的跟随着我,永远摆脱不掉,白桦林那一夜让我彻底懂得了这个道理。”
听到此处,青炎没有太多的惊讶,有的只是对赵的同情和无奈,就像自己当初在老张头坟前说的,这乱世之中,又有谁能独善其身,每个人都是入局者,想超脱这盘棋局是绝无可能,但想要左右棋局,又是难如登天,何况赵处在棋局中最凶险的漩涡当中。
董歃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端起酒坛道:“赵,就像你说的,那一架过后,我也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你不是什么皇子,我也不是什么世子,咱们兄弟相称痛痛快快,我也知道劝不了你,只希望你以后能当一个太平王爷,咱们一辈子把酒言欢。”
赵也许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使劲揉了揉脸后笑着说道:“没错,这次远游不光畅快淋漓,而且有幸结识青炎兄弟,那夜青炎兄在白桦林的一席话,我至今都能一字不落的记住,现在思之都感动至极,就为这个,也得敬青炎兄一碗。”说完便把酒碗递到身前。
“等下。”
董昭这个时候将阿呆放在腿上,拿了一个空碗倒满酒后说道:“算本小姐一个。”
青炎感受着三人的目光,举起酒碗道:“诸位身份都是尊贵至极,但承蒙不弃与青炎同坐一桌,共饮美酒,那青炎便不再矫情,愿我们友谊地久天长,干!”
“干!”
第二十六章 剑池
吴越剑池,天下八大门派之一,坐落于南赵江州广陵郡东南部的桃花谷中,桃花谷四面环山陡壁屏立,只有西部一条崎岖狭窄的小路通入谷中,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桃花谷除了盛名在外的美丽桃花,其中常年云雾缭绕宛若仙境。但能欣赏到如此美景的人,除了剑池中人,可谓少之又少。
这日辰时,桃花谷西侧那条幽长小路内外,不复往日的沉寂和宁静,穿着各异的人成群结队的顺着小路进入桃花谷,奇怪的是入口处并没有吴越剑池的人相迎,更没有人设卡盘问,就这么任由其随意进入谷中。
青炎一行四人赫然在列,几人跟随着人群缓缓向桃花谷内部走去,青炎小声向赵问道:“兄,这吴越剑池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啊,竟然不在路口处设卡,难道不怕有人心怀不轨?”
赵目不斜视的向前方着走,小声的答道:“青炎兄有所不知,据说当年剑一时,吴越剑池还不如现今地位高耸,一些江湖异人以为凭着自己几分能耐便来到桃花谷中作乱,后来你猜怎么着?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一个不拉的被剑池逮到不说,而且还被当年第一代家主扔进了油锅,那油锅就架在咱们刚刚进过的那个路口,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有胆子来这撒野了。”
听完赵的解释,青炎是不寒而栗,暗想这初代家主手腕竟然如此狠辣,先不说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其罪当诛,但用油锅活活把人给炸了,可见初代家主的脾气断然是极其差的。
小路极窄,顶多可以两人并行,青炎此刻也不好大张旗鼓的观察四周,只能向前观察着前方几位江湖中人,虽然不知其哪门哪派,但就观其走路的姿态,就知道往日里肯定是潇洒不羁之人。
走了小半个时辰,青炎四人这才走出小路,只觉豁然开朗心情舒畅。眼前满目桃花十分艳丽,并且半空云雾缭绕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其中不乏小桥流水,怪石嶙峋,景色可谓美不胜收。
因为并不是最后一批进谷的人,所以略微观察后,几人便继续向前走去怕挡住出路。可这片桃林也不知有多大,走了一炷香了竟然还没有走出去,看来这桃花谷果然名不虚传。
在经过一座石桥后,青炎发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极为空旷的地带,几人对视一眼后,都难掩心中兴奋,脚步也是快上了不少向前走去。待走出桃林后,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长宽约十多仗的平台,平台四周都摆满了无数的桃木椅,可谓手笔豪阔,再加上半空中随风飘散的桃花,竟然如梦如幻般的让人陶醉。
“兄,这么多椅子,有没有咱们几个的座位?要是坐了别人的椅子,到时候不光招人耻笑,说不定还会与对方发生争执。”青炎一边看着四周一排排的椅子为难的说道。
赵观察一会后向东方那侧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解释:“青炎兄放心,吴越剑池有规矩,每逢开剑炉的盛事,这些座位都是先到者先得,没有什么固定的位置,虽然剑池一视同仁,但终归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四周第一排位置,都是江湖德高望重的前辈才能享用。”
董歃这时插话道:“没错,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坐了第一排,即使不被当场教训,出了桃花谷那下场肯定是十分凄惨。咱们既然知道了这个规矩,那就躲远远的,坐到
最后一排就好,反正这里视野开阔,也不怕看不到热闹。”
青炎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跟着赵向着东方最后一排椅子走去。
待坐好之后,身边已经零零散散坐了不少的人,看着四周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江湖人士,青炎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兄,这些人都是何门何派?”
赵听到这话哑然一笑:“青炎兄,虽然与你相比我知道的还算不少,但你如今已经知晓我的身份,我哪能如数家珍的报出在座这些人的门派,而且你也不用问董歃,他们岭南王府在南赵国境最西南,知道的只能比我更少。”
青炎歉意一笑,便不再问。董歃这时却有些得意:“青炎兄,别听赵在那胡说,我知道的虽然也不多,但是那也绝不算少,看到最前面那个灰衣服老头了么?就是那个矮个老头,你别看他不起眼,那可是扬州铁掌宗的宗主吕平岚,虽然铁掌宗不是八大门派之一,但这吕平岚凭着镇派绝技‘朱砂掌’,硬是在江湖上闯下了赫赫威名,不可小觑。”
赵有些意外的看向董歃,惊奇的说道:“真是稀奇,你这西南边陲的世子,竟然连扬州的铁掌宗宗主都认识,你小子可以啊。”青炎一直对这些江湖事非常好奇,见董歃竟然知晓如此之多便继续问道:“董兄,你可真是见多识广,那你赶紧再说说其他人都是谁?”
青炎这不问还好,一问过后,董歃之前得意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个,一时间记不起来,容兄弟我再想想,再想想.....”
董昭在青炎身边鄙夷的看了自己哥哥一眼,一脸嫌弃,“行了,别问他了,估计整个桃花谷他就认识那个吕老头,也不知道父王如此英明神武,怎地生出你这么个憨儿子。”
气氛随着董昭的话,一时间十分尴尬,青炎知道究其根由还是自己好奇心太重,便哈哈一笑转移话题:“董兄,此时正值盛夏,这剑池也不知道上个果盘什么的。”董歃看见青炎打圆场,赶紧借着机会下了台阶说道:“没错,天气这般炎热,这剑池也不知上个果盘,嗯?青炎兄,果盘是什么?”
青炎此刻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本想打个圆场竟然还把后世的名词说了出来,看着赵和董昭也好奇的望向自己,青炎赶紧开口解释道:“果盘嘛,顾名思义,就是水果的拼盘,一些苹果橘子香蕉梨什么的切成块放在一个盘子里,可谓是消暑必备的良品啊。”
几人听完解释后,都是恍然大悟。
见自己蒙混过关,青炎暗自松了一口气,便向着平台之上望了过去,只见平台之上并无他物,也不知这剑三到底是如何开始和进行。
“兄,虽然知道你们绝对没有参加过曾经的剑一剑二,但想来你们肯定也听说过不少传言吧,到底是以何种形式开场的?”
“我倒是听到过一些传言,据说剑一时,当江湖人士进入桃花谷中后,那把莫问剑已经插在这座平台之上了,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开场。剑二时略显热闹,第二代家主也就是现在的秦老家主,将羽尘和念卿二剑各自插入一尊大鼎当中,如天神一般扛鼎而来。”
脑海中幻想了一下,青炎不由得心思神往,又问道:“那这所谓的有缘人皆可得之,到底是怎么个有缘法
?”
开启话痨模式的董歃见缝插针抢答道:“还能怎么个有缘法,当然是打架啊,据说剑一时秦穆还不是家主的时候,为了争夺莫问剑可谓是大杀四方,败尽了前来夺剑的江湖人士,至此秦穆的大名便在江湖中无人不知了。剑二时照比剑一可是激烈了不少,还不是王妃的秦惜君和那无名高手斗的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还是秦老家主来的洒脱,将白色的羽尘剑给了一身白衣的秦惜君,将黄色的念卿剑给了一身褐衣的神秘高手。”
青炎虽然也感慨秦老家主的洒脱,但还是问道:“既然有两把剑,那这两位还斗个什么劲儿?”
“也许是高手过招,心中的傲气在作祟吧。”
正当几人闲聊时,突然觉得四周嘈杂的环境骤然停止,落针可闻。这一变故让青炎几人立刻紧张起来,随后紧盯着远处平台,心中都清楚这是要开始了。
‘嗖’
一道破空之声由远及近,青炎向着声音看去,一道如赤如火般的事物像九天神炎般,从远处空中向平台上激射而来,速度奇快。还没等青炎看清是何物时,那红芒已经落在了平台之上,并且一股热浪也随着那物停止后向着平台四周倾泻而下。
这股热浪一时间让青炎几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当适应过后抬眼看去,只见平台之上那物不是其他,竟是一把赤红的宝剑,这宝剑就这么斜插在平台的正中央,散发着燥热的气息。
“好剑!!”
在场所有的人心中同时出现了这两个字,有的人眼中透露着惊艳,有的贪婪是各不相同。青炎几人也同样观察着那柄剑,但因为距离有些远,只能大概看清这宝剑剑身赤红外,好像还带着一些金黄色。
赵这时低声提醒道:“看那!”几人随即抬头看去,只见平台的半空中缓缓落下一个老者,青炎也不知他是如何到达那么高的位置,但是此刻却震惊的却是这位老者下落的速度绝对超乎常理,十分的缓慢。
老者一身黑袍,身材有些瘦弱,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小瞧这位老者,即使年纪稍逊的不知其身份,可就这一手登峰造极的轻功,那江湖上觉得少有人及。
老者下落的位置正好是那柄赤红长剑的剑柄上,不偏不倚。其淡淡环视了一下四周后,双手背后缓缓开口道:“老朽秦穆,今日承蒙江湖众豪杰莅临鄙谷,老朽荣幸之至。”
莫问幻冥荒飞瀑,八臂遨天玉截江!
青炎难掩心中激动之情,虽然不知道这首诗排名有没有先后,但莫问十三剑排在头名自然有其道理。而眼前这位老者赫然就是秦穆本尊,这让青炎的眼神不敢离开分毫,仔细着观察着。
另外三人也是紧盯秦穆,眼神中泛出憧憬的神采。赵感慨的说道:“至从我第一次了解江湖至今,秦穆家主和莫问十三剑的威名不知听到过多少次,今日得幸见到秦穆家主本尊,这一路上的艰辛也就不算什么了。”
“没错,既然能有义绝秦秋水这样的儿子,秦穆老家主那也绝对是世间顶尖的男人。”董歃也是一脸神往的看着秦穆感慨的说道。
董昭虽然没有开口,但她那双美目中的神采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二十七章 新规
秦穆如一叶轻舟般站在那柄宝剑的剑柄上,声音虽不洪亮,但却能清晰的传到四周所有人的耳中。
“吴越剑池开山建派至今已有七十年,初代家主秦耀,也就是我的父亲在建派十年之后,定下了每逢二十载便开启剑炉会尽天下英雄的规矩,诸位想必有所耳闻,我桃花谷虽然在剑术有些许造诣,可老朽自认为,这铸剑技艺才是独步于天下。”
秦穆平静的话语传到所有人的耳中后,都在心中暗自钦佩,想不到这秦穆家主盛名在外几十年还如此谦虚外,但更加明白秦穆所说的铸剑技艺独步天下是一丝都没有夸大,如果说吴越剑池的铸剑术自称第二,那天下绝无人敢称头名。
青炎远远望着秦穆脚下的那柄宝剑,心中也是感叹,就刚才那惊鸿一剑,足以知晓此剑绝对不是凡品,那股浩瀚的热浪至今还没有完全散去。
这时秦穆又传来了声音,青炎赶紧聚集精神仔细倾听。
“我桃花谷七十年间历经剑一剑二,共铸劣剑三柄,此次剑三出炉之剑跟剑一相同,只有我脚下这一柄。此剑由一块万年熔石所铸,这块熔石是老朽十年前在一座海外孤岛上偶得,此岛上有一座庞大的火山,熔石便是出自那里。”
熔石?想必就是岩浆里的石头了,如果真如秦穆所言这块熔石真的已有万年,那可真是世所罕见的材料。想到此处,青炎目光重新回到秦穆脚下的那柄剑上。
“老朽带回万年熔石后,亲自铸剑,后历经五年之功,终于铸成。此剑名为‘灼日’,长两尺八寸,宽两寸三分,通体暗红外,剑刃正反两面各有一条宛若闪电般的金痕,常人得之吹毛短发削铁如泥不在话下,寻常高手得之对敌可比往日多上几成胜算,顶尖高手得之方可激发此剑潜力,如能窥得其中诀窍,剑刃赤红如血外,更会散发出阵阵热浪,使对敌之时事半功倍。”
随着秦穆讲解的话语,本来寂静的平台四周各种惊呼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知吴越剑池每次开剑炉所出之剑必是绝品,但在场中经历过剑二的人少之又少不说,经历过剑一的人更是凤毛麟角,所以在场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此等宝剑,当然也包括青炎四人。
“本来按照以往的规矩,江湖众位豪杰比拼武艺,最后胜者方可得剑。”说道此处,秦穆话锋一转:“但此次剑三却跟以往略有不同,相同的是这柄‘灼日’剑到场众人皆有机会得之,但不同的是比拼的方式不再是较量武艺。
此言一出,平台四方发出的惊呼声比刚才大上不少,一些已经摩拳擦掌的江湖人士也都愣了愣神,等待着秦穆接下来的话。
秦穆并没有在意四下里传来的惊呼声,而是平静的继续说道:“此次剑三,如哪位英雄能拔出此剑,并且使之通体赤红半柱香以上,那这位英雄就是这柄‘灼日’的主人。”
话音刚落,那铁掌宗宗主吕平岚突然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吕某人见过秦家主,在下现已明了此次剑三的规矩了,但是在下为了此次剑三准备了整整二十年,可秦家
主之前没有透露出丝毫风声说要改变规则,在下并没有胆量讨教此番改变规则的原因,只恳请秦家主能给在座各位提点一二即可。”
吕平岚的一番话道出了在场大部分江湖人士的心声,这些人无一不为了此次剑三勤加修炼精进武学,可这次不知为何竟然弄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规则,让这些人措手不及不说,心中更是疑惑非常。秦穆虽然说出了这个看似简单的规则,可大家心中都明白,想达到这个目标,绝对不简单。
青炎也有些纳闷,问向赵道:“兄,这秦家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你当初不是说剑三是个极为精彩热闹的大混战么?”赵也是苦笑着摇头:“青炎兄,我也不清楚秦老家主的想法,但他老人家既然当众说出了这个新规则,那他心中自有计较,不是你我这种毛头小子可以明白的。”
秦穆没有在意四周嘈杂的声音,依然风轻云淡的说道:“老朽亦知此次让众英雄措手不及,那既然吕宗主相问,老朽就在此提醒一二。想要拔出这柄剑固然不难,难的是让这柄剑赤红如血维持半柱香的时间,想要做到这点,无非两个字而已。”秦穆顿了一顿后,抬首望着漫天飞舞的桃花,喃喃道:“气概.....”
气概?难道自己听错了?
青炎听到这两个字后还以为自己没听清,随即问向身边几个人道:“几位,我刚才是不是有些没太听清,这秦老家主说的是气概吧。”几人听后都是缓缓点头,董歃率先开口道:“我起初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听青炎兄你这一问,才知自己耳朵刚才没范什么毛病。”
赵也有些不太敢相信:“没错,秦老家主说的就是气概,但是他老人家口中所讲的气概,到底指的是哪个方面?我自问博览群书,也实在不清楚其中关窍。”而董昭虽然同样面露疑惑,但也只是两眼紧紧盯着灼日剑,并没有开口说话。
在经过台下短暂的议论之后,秦穆也从之前的恍惚中回过神来,恢复之前平静的语气道:“老朽言尽于此,开始吧。”说完,便脚下一点,随即落到一旁闭上了双眼不在言语。
当众人听到秦穆宣布此次剑三正式开始后,都是雀雀欲试准备登场,更有几人生怕落后于人已经站起身来,可就在这时,铁掌宗宗主吕平岚单脚蹬地凌空跃起,稳稳落在了平台上。随后他转过身来向四周拱了拱手笑道:“诸位英雄,容吕某先试上一试。”
够无耻!
起身的那几人看到吕平岚这一举动,心中都大是唾弃,你说你吕平岚也算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了,七十多岁的高龄不说将宝剑相让江湖后辈也就罢了,还仗着自己坐在第一排抢先登台,实在是有**份。但众人心中不满归不满,碍于吕平岚手上功夫着实不弱外,铁掌宗的实力也不可小觑,所以只能重新坐到椅子上。
见到几人坐下后,吕平岚再次拱了拱手后便转过身来向着灼日剑走去。心中暗自冷笑,量这些人也不敢顶撞自己,还有这秦穆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有些老糊涂,按照以前剑一剑二那般拼斗多好,非要弄
的如此麻烦,要自己说无非就是将真气内力灌输其中而已,哪有说的那么玄乎。
虽然心中有些不满此次秦穆的安排,但还是站在灼日剑前向着秦穆客气的说道:“秦家主,那在下就献丑了。”秦穆没有睁开双眼,只是微微点头。
吕平岚也不在意秦穆的冷淡,江湖上谁不知道吴越剑池秦家至今三代人,脾气是一代臭过一代,所以便将精神完全聚集到灼日剑上。观察良久后,吕平岚聚气凝神右手握在了灼日剑的剑柄,场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双眼紧紧盯着吕平岚。
‘唰’的一声轻鸣,灼日剑应声而出,被吕平岚从平台上拔了出来。而众人看清灼日剑的真容同时,也有许多人的心沉入了谷底,如果当真让吕平岚得了这柄宝剑,自己无功而返不说,铁掌宗的实力也会大涨,此消彼长之下,是这些人不愿意见到的。
吕平岚当然不会在意有许多人暗地里的小算盘,他此刻看着手中的灼日剑,眼中露出隐藏极深的贪婪目光,左手抬起轻轻抚摸着剑身,喃喃道:“好剑,真是好剑。”
秦穆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过来:“吕宗主,既然拔出了剑,那就别再耽搁了,老朽在此提醒你和在场诸位,虽说各位英雄都有机会,但每人只可登台一次,限时一盏茶的时间,倘若失败,那还望不要耽搁在场诸位的时间。”
听到此话虽然心中不悦,但吕平岚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他运起内力缓缓的将其注入灼日剑中。他相信,即使自己的方法不对,但凭修炼了几十年的浑厚内力,也会对灼日剑起到一丝反应。
“兄,你们说这吕宗主能否成功?”
“瞧你这话问的,能不能成功恐怕只有秦老家主心中有数了,但要我说,这吕宗主未必会成功,倘若如此轻易便窥探出其中诀窍,那可就太小瞧秦老家主了。”
“没错,秦老家主既然改旧制弄了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试炼,就绝对不会让这登台的第一人得了宝剑,要不然吴越剑池的面子往哪放啊?”董歃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秦穆不动如山,台下众人紧张非常,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流逝。可眼看一盏茶的时间就快到了,灼日剑颜色依然是深红色,并没有呈现出秦穆口中的赤红色。
吕平岚此刻矮小的身躯有些微微的颤抖,额头上也布上一层细汗,他当然知道一盏茶的时间即将过去,可是任凭自己如何将内力灌输进灼日剑中,仿佛石沉大海般毫无变化。
“吕宗主,时间到了。”随着秦穆淡淡的话语,吕平岚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抓剑的右手无力的垂了下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哪位英雄想上台一试?”
“慢着!”
突然,吕平岚抬起头来开口阻止了秦穆,他双眼布满红丝低吼道:“秦家主,剑一剑二我吕平岚都曾参加过,但为何这次剑三跟之前不同?难道是你们吴越剑池既想扣下宝剑又不想被江湖奚落所弄出的把戏?”
!!!!
第二十八章 登台
吕平岚的一番话,不止将在场所有江湖人士震在了当场,就连青炎几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都是惊愕不已,青炎此时难以置信的说道:“这吕平岚难道疯了不成?本来他抢先登台就已经惹得众人不快,怎么试剑失败后还敢顶撞秦老家主?”
董歃惊得有些结巴:“谁,谁说不是,要我说这吕平岚就如你讲的,是真疯了,他难道不知道秦老家主一人一剑就能屠了他铁掌宗?况且江湖上谁不知道秦家三代人的脾气是一个比一个臭。”
“我估计这吕平岚是历经了三次开剑炉而一无所得,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了”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但再怎么说,也绝不应该跟秦老家主如此说话,难道他不知道吴越剑池想得剑,从来不屑于搞阴谋诡计,剑一剑二向来都是光明磊落的很。”
“看来只能如兄所言,这位吕总主整整六十年一无所获,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站在这平台上,所以心中难以接受这个失败吧。”念及此处,青炎不由得感叹这位吕总主还真有点可怜。
其他江湖人士震惊之情不比青炎几人差,坐在靠前的一些人有的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向后方退去,生怕一会秦穆的雷霆之怒波及到自己身上。
董歃见此也有些忐忑,“诸位,要不咱也避避吧?”
“咱们已经是最后一排了,还怎么避?难道要退出桃花谷?你要走你走,我可丢不起这人。”董昭摸着阿呆的耳朵不为所动。
正当几人犹豫不决时,台上的情况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秦穆依然紧闭双眼,淡淡道:“吕宗主,这柄灼日剑对老朽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今日不想动手,而且我桃花谷历经三次开剑炉,念在你每一次都不辞辛苦的亲临到此,老朽只当你没听见你刚才说的话,下去吧。”
秦穆的话虽然平淡如水,但听到吕平岚的耳中后,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也明白了自己刚才所言是多么的危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赶紧行礼道:“秦,秦家主,在下一时因为试剑失败,所以口出狂言,还望您千万不要见谅,海涵,海涵。”
“下去吧。”
吕平岚如获大赦,飞快的从平台上跃下,可他却没有马上离开桃花谷,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不再言语。这一举动让所有人不明所以,但只有吕平岚的内心知道,如果自己现在离开了桃花谷,那铁掌宗的威望必然会一落千丈,可倘若现在自己硬着头皮忍到剑三结束,那就会让铁掌宗将损失降到最低。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灼日剑真的被吴越剑池所得,那肯定会有江湖人士心生不满,到时候自己再看准时机发难,也许还能扳回一城。
“离人谷林侗在诸位好汉前献丑了。”
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吕平岚的身上时,一个人突然登台,对着台下众人拱手说道。
秦穆依然紧闭双眼,淡淡道:“原来是离人谷四圣使之一的才使,既然登台,那就请上前一试吧。”林侗拱了拱手,从地上拔起灼日剑后,随即闭上了双眼。
青炎此时疑惑的问道:“兄,
这林侗是何人?离人谷又是哪门哪派?”赵若有所思的回答道:“林侗是何人我不知道,但是离人谷却是略有耳闻,据说此派在越州西南的深山之中,十分的神秘,江湖上也很少有人遇到此派弟子。”顿了顿后,压低语气:“虽然我了解的不多,但有传言说八大神技的其中之一,就出自离人谷!”
八大神技之一出自离人谷?
这一句话不止青炎惊愕异常,董歃和董昭也齐齐用震惊的目光看向赵。赵被三人看的有些不太自在,赶紧压低声音解释道:“我说的这些也只是些传言,这八大神技之一到底是不是出自离人谷,我可没有确定。”
而这时,一阵惊呼将几人的视线重新拉回到平台上,只见林侗不复之前的一动不动,而是舞起了剑来,并且随着动作的加快,气势也越来越凌厉。这一幕众人看在眼里后,有的不明所以,有的恍然大悟。
难道秦穆空中说的气概是剑意?
可秦穆即使在林侗将灼日剑舞的虎虎生风,眼睛也没有睁开一丝缝隙,依然巍然不动。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林侗看着手中并无变化的灼日剑苦笑一声,然后将剑插在平台之上后,上前对着秦穆行了一礼:“秦老家主,在下虽有些雕虫小技,但此番实在不明白您老所说的气概倒底是什么,献丑了。”
在场有许多人听说过林侗的大名,待见其也没有成功,心中都是松二一口气。
而后,无数个江湖豪杰登台试剑,各显神通,却都是无功而返,渐渐的,上台的人越来越少,时间也过得越来越快,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看着众多江湖人士个个垂头丧气,青炎有些感慨道:“看来这次剑三是让在座豪杰尽折腰了。”董歃笑道:“青炎兄难道不想登台一试?”
听到这话,青炎只是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你也不是没瞧见,刚刚可是有青竹帮震舵的两位堂主登台了,如果他们知道青炎相貌的话,那他登台之际就是身死之时。”董昭对着自己哥哥一脸鄙夷。
“就知道心疼你家青炎.....”
“你方才说什么!?”
赵赶紧打着圆场道:“没错,青炎兄不能上台实在是有些可惜,董兄难道不想试一试?”董歃听到这话仿佛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我说赵,你也不用激我,我董歃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在座这么多人没有几个比我们弱的吧,但他们都毫无办法,我这个脑子那是想都不用想,话说回来,你怎么不上去?”
“我?呵呵,我怎么说也是帝国皇子,南赵吴王,如果让父皇和几位皇兄知道我在这种江湖集会中抛头露脸,那我回到金陵后是绝对会如履薄冰十分艰难。”赵一边羡慕的看着登台的人一边叹息的说道。
一时间三个人各自有各自的难处,不由得同时深深叹了一口气。
“本小姐上去试试。”
三人正多愁善感的时候,突然听到董昭这句话,吃惊的程度不下于之前吕平岚的那一席话。董歃张着大
嘴惊道:“妹妹,你不会真是想上去吧,你要是有把握还好,但.....”
“别废话,本姑娘说要一试便要一试,你这当哥哥的没有胆量,还不让做妹妹的尝试了?”董昭说完,便起身将阿呆放到身边青炎的腿上。青炎接过阿呆,也有些担心:“董姑娘.....”
没想到董昭再次打断:“董姑娘董姑娘,你一个大男人叫的牙不酸么?”这一句话让青炎不知如何应对,虽然张开了口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董昭看到青炎这个表情后,便冷哼一声向着平台走去,当走出几步后背对着青炎小声说道:“叫我昭儿。”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向平台。
董歃看到自己妹妹走出许远后,从自己的位置飞快的坐到董昭刚才的椅子上,搂着青炎的脖子嘿嘿的傻笑着。
对方有些呆傻的表情看的青炎心中有些发毛,不自然的说道:“董兄,你笑什么?”说完便拿起水壶掩饰自己的尴尬。
“青炎兄,要不你做我妹夫吧。”
“噗.....”
听到董歃的话后,青炎还没等将口中的水咽下去便一口喷了出去,仿佛是听了天方夜谭:“董兄,你不会是一直没吃饭把脑子都饿坏了吧?你可是岭南王世子,董昭也是霓裳郡主,我只不过是个随时会客死他乡的野小子,如何配得上你们岭南王府,这玩笑可开不得。”
董歃有些不快的道:“青炎兄,都说了你我兄弟相称,这不光是称呼上,而是在心里,我董歃拿你当朋友当好兄弟,你怎么还提这些虚名,如果你日后还提什么王府不王府的,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我翻脸不留情啊。”说罢,脸上又露出之前那欠揍的表情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想不想当我妹夫?或者你就直说你喜不喜欢我妹妹?”
喜不喜欢董昭?
这一问让青炎一时间竟然回答不出,自己看着嘿嘿直乐的董歃,又转过头望向董昭那纤弱的背影后,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一幕幕画面,从第一次在田里见到董昭那如星辰般的双眸开始,到后来的点点滴滴,青炎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将这个女孩的身影在心中刻画的如此之深。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对我妹妹动了心思,那夜白桦林中,你不顾性命的从刀下救了董昭,虽然你明面上跟我们说不管是谁你都会舍命相救,可私底下我和赵都认为,如果不是心系董昭,绝无可能反应那般迅速,对吧赵?”董歃一脸得意,好似揭穿了青炎的心思。
赵也是含笑说道:“不错,那夜青炎与董昭的距离可绝对不近,如果不是在你踢飞那杀手后第一时间反应,绝不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董昭,虽说咱们猜测岭南王爷私下里布置了人手,但谁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到此处,赵神秘一笑:“我和董昭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据我说知,除了岭南王爷,就连董歃和我都不允许叫她‘昭儿’,青炎兄弟,现在你知晓其中的含义了吧。”
听完董歃和赵的话,青炎大脑中一片恍惚,看了看已经登上平台的董昭,不知怎么的转移话题道:“快看,要开始了。”
第二十九章 气概
站在灼日剑前,董昭向着秦穆深深的行了一礼,然后恭敬的说道:“晚辈董玉,见过秦老家主。”
台下众人见到一个不满双十的俊秀少年登台,心中都是有些好笑,但却也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因为江湖儿女洒脱不羁,倒也不看重年纪,若台上的少年真的有真才实学,那众人也会报以掌声。
秦穆依然风轻云淡,道:“无需多言,开始吧。”董昭又深深行了一礼,然后便将右手握在了灼日剑的剑柄上,她看了看手中的这把宝剑,一时间感慨万千。
自己至懂事起,就听起自己的哥哥在耳边无数遍说起赵玄策的名字,说并肩王如何英勇如何威武,出于好奇心的驱使,自己便向着当时还在世的母妃询问。
后来母妃在自己的撒娇下将赵玄策的事迹仔仔细细的讲了不知多少遍,可当时幼小的心灵中并没有在意那如战神一般赵玄策,而是并肩王妃秦惜君。
之后随着年纪的增长,自己竭尽全力去了解秦惜君的事迹,了解的越多,自己钦佩之情就越盛,并且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像秦惜君那样的奇女子。
而此时,自己站在秦惜君的故乡,她长大的地方,她战斗过的地方,身前还有她的父亲,董昭俏脸上渐渐泛起温暖的笑意。
在场包括青炎几人在内,见到董昭一直没有拔剑,并没有多么吃惊。但秦穆在这一刹那,双眼猛然睁开,眼中泛着无法言明的神采,他紧紧盯着董昭的娇躯,两只手也在不经意间握起拳头。
董昭此时已经双眼紧闭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当然不会看见秦穆的表情,但台下四周的人群见到秦穆竟然在这少年握剑后,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便知道这少年定然是有所不同,俱是紧紧盯着董昭。
秦惜君,豆蔻年华便盛名在外,除了惊世的容颜,还有她是江湖公认百年不遇的剑道奇才,当时的她就能在秦穆手下走上十余招,可知她的剑术有多么高超。
二八年华之际参加了剑二,除了那位自己不知道的神秘高手,秦惜君败尽登台的全部侠客,威名大盛,至此江湖中人都知道,吴越剑池除了秦穆家主,还有比少主秦秋水剑术造诣更高的小女秦惜君。
剑二过去两年后,秦惜君拒绝了众多名门大派的提亲,而是与当时还不是并肩王的赵玄策喜结连理,一时成为南赵的佳话。但那时谁也不知,秦惜君的名字会跟她的夫君一般,将威名传遍天下间任何一个角落。
大兴元年,也就是二十三年前,北燕西凉二路联军合计三十万南下直插樊宁城,南赵皇帝赵灵宗御驾亲征,与敌激战铁盂山,可怎料中敌奸计无奈困守铁盂山,正当千钧一发之际,赵玄策亲率一万北府煌骑如神兵天降杀入趁夜色杀入敌营,一夜之间铁盂山下已经是横尸遍野。但第二天两国联军便收拢残兵十五万继续与南赵军对峙。
赵玄策临危受命,执掌包括一万北府煌骑在内的四万人马与敌方展开决战,那一战赵玄策不顾敌我兵力悬殊,率先发起冲锋后第一个冲入敌阵。
那一战,秦惜君白衣素裹,亲至在阵前擂鼓激励三军将士。
那一战,双方杀得天昏地暗如月无光,但秦惜君直到敌军溃败也没有停下手中战鼓,在这两个时辰中,已不知击断了多少根鼓槌。
而秦惜君那一身素衣擂鼓的画面,也永远
留在了当时所有将士的脑海中,即使战死的将士,临死之际耳畔响起的也不是敌方的喊杀声,却是并肩王妃那一声声响彻云霄的隆隆战鼓。
至此,世人尽知赵玄策威名外,也知道他有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并肩王妃。
念及此处,董昭想到自己也能如二十年前剑二那般,与秦惜君同样站在这个平台上,心中不由得也是豪情万丈,玉手也不知不觉间,缓缓将灼日剑一点一点的拔出。
思绪亦往。
大兴四年,谁也不知那一次是赵玄策最后一次出征,在大军准备渡过淮河的时候,秦惜君不顾当时已有身孕,在河畔为三军将士,更是为自己的夫君擂了一曲自‘煌策行’。即使大军已经消失在淮河北岸,那鼓声也久久没有停歇,可谓气冲霄汉,不输世间任何男子!
董昭仿佛以至当年那淮河之畔。
剑,也被缓缓拔出。
俏脸却柳眉紧皱。
可怎知,八个月后此女子竟然随着她的丈夫,整整不知生死的失踪了十九年,所有人都只知南赵失去了所谓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但又有几人念及并肩王妃!
也许并肩王夫妇已经身死,但自己却不想让秦惜君的名字就这般消失在世间,如果当真所有人忘记了秦惜君的名字,那自己就用这把剑闯出一片天地,当天下人知晓自己的威名时,再告诉天下人,自己的所作所为,远不及并肩王妃秦惜君之万一!
“噌”的一声清脆剑鸣,灼日剑已经被董昭拔出,她依然闭着双眼,将灼日剑直指苍穹娇声喊道:“我对天起誓!决不允许世间遗忘你的名字!总有一天,你的威名会再次传遍天下!”
这时,台下所有人都爆发出一声惊呼,因为所有人见到,正午的艳阳洒落在平台之上,更洒落在董昭的娇躯,而灼日剑在阳光的照耀下,剑身已经赤红如血,那金色的如雷霆般的痕迹,也发出耀眼的光芒。
正当所有人盯着灼日剑时,青炎已经站起身来,因为他发现,秦穆老家主不知怎么的,已经是老泪纵横。
突然一道破空声由远及近,所有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正从平台后方的楼阁中飞速的掠了过来,只此一手精妙绝伦的轻功就知其是一位绝顶高手。
一转眼,白衣男子已经落在了董昭的身边,男子面容英俊身材修长,但遗憾的是如此俊秀的男子,左臂的衣袖是空空荡荡。
“是义绝秦秋水!”
身边董歃有些激动的说出男子的名字,青炎这时才恍然大悟,想起董歃之前跟自己说过,吴越剑池的少主秦秋水,在获得义绝这一称号后,左臂神秘的消失不见,江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原因。
而此时秦秋水落到董昭身边后,他双眼赤红的沉声道:“你口中所说之人叫什么名字?”
董昭这时的思绪已经被秦秋水的询问拉回到了现实,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秦秋水,又看了看四周,最后又看了看被自己直指苍天的灼日剑,随即美目一凛,脆声答道:“并肩王妃秦惜君!”
随着这个名字从董昭的口中说出,秦秋水突然爆发出震天般的狂笑,那笑声狂放的同时,还带着一丝丝悲切之意。
秦穆这时走到董昭的身边,他摸了一把老泪温声道:“好孩子,你的真名是什么?”
董昭不知自己如何露的馅,但看着秦穆温暖的眼神,心下一横不再隐瞒,只用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道:“晚辈董昭,岭南王董破虏小女,封号霓裳郡主,秦老家主,晚辈报上封号不为其他,只因您是秦惜君的父亲,所以不敢隐瞒,所以还望您千万不要在乎一些虚礼。”
听到此话,秦穆的笑容更加温暖,他拉起董昭的手缓缓走到平台前,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可知此女为何能成功?”
众人听到后都是两眼疑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当从秦穆口中得知董昭是男扮女装后,心中除了微微惊讶,更多的还是想知道这丫头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成功了。
秦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到:“想必诸位都知我秦穆的小女秦惜君,二十多年前她嫁入了并肩王府成为了王妃。”顿了一顿,声音有些沉重:“但小女她已经失踪了十九年生死未卜,以老朽看来,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台下都是议论纷纷,有的竟然还真没听过并肩王妃,只知道秦穆有个小女儿失踪了,见到这一幕,董昭不知怎么怒气翻涌,正想上前说话,但被秦穆缓缓拉了回来。
秦穆接着说道:“小女失踪了快十年没有音讯后,老朽实在悲痛不已,所以那年便外出云游缓解内心的苦痛,而那块熔石便是在此期间所得。老朽将这块熔石带回剑池,便不分日夜的铸剑,整整五年,老朽每敲击剑身一下,心中便回浮现出小女的容貌一次,这五年来不知挥锤多少次,更不知想了小女多少次,想起她少年成名,想起她剑二夺剑,更想起她为三军擂鼓巾帼不让须眉的背影。”
听到这里,青炎隐隐明白了什么,便深深望向了董昭,而董昭仿佛心有灵犀般看向了青炎,两人一时间就这么隔着很远相视着。
“老朽不知的是,如此铸剑,竟然会将铸剑人的心意传进剑胎之中,所以剑成之后发现,如果执剑之人心中有似小女那般的有不输男子的气概豪情,剑身竟然会通灵感应使其浑身赤红如血,而这气概是败尽英雄的气概,也是万军阵前不让须眉的气概,更是一往无前不达目的至死都不会罢休的气概,诸位自问,何人有此等气概?”
台下众人都是互相摇了摇头,且不说败尽英雄,就说那万军阵前能不尿裤子就不错了,更别说为了一把剑搭上自己的性命。
看到台下众人的反应,秦穆感慨的说道:“老朽知道这柄剑的秘密后,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如果谁能有此等气概,那老朽费尽心血用了五年时间所铸的剑,也算是有个好归宿了。”
“董兄,没想到这柄让在座英豪尽折腰的灼日剑,竟然以如此方式被董昭所得,看来这真是天意啊。”赵望着台上执剑的董昭,不由的感慨万千。
“兄所言不错,我也没想到这灼日剑中竟然藏着这等秘密,想来也就是董昭将并肩王妃当做毕生的目标,要不然换做他人的话**不离十会无功而返。”青炎也觉得这实乃天意如此,任你武功再强内力在雄厚,也不见得能将灼日剑变成赤红,而秦老家主的用心良苦,更让青炎体会到一位老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深深思念之情。
“我说你俩就别夸了,我这脑袋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你们赶紧说说她怎么就成了?”
听到这话青炎和赵对视一眼而后齐声道:“你不会到现在还没看懂吧?”
第三十章 密室
吕平岚此刻心情极差,如果说让一个在江湖上有赫赫威名的侠客得了宝剑,自己的面子上也算过得去,可没想到竟然让一个女娃娃给得了,再加上之前被秦穆当众威胁,这些事叠在一起,让吕平岚心中郁闷到了极点,冷哼一声后,便扬长而去。
此时秦秋水来到董昭的面前,沉声问道:“姑娘,你可愿拜我秦秋水为师?”这一问,让董昭十分惊讶,不知如何回答。
秦穆听到自己儿子的话,瞪了瞪眼道:“不得无礼,此女乃是岭南王爷的爱女霓裳郡主,你什么身份能让人家拜你为师,真是胡闹。”秦秋水听到父亲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岭南王爷如何,霓裳郡主又如何,惹急了我就找他岭南王要人!”
秦穆沉声斥:“老子说话你都不听了?”秦秋水见自己父亲动了怒,非但没有退缩,而是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十分震惊的道:“难道是你这个老头想收她为徒?好啊好啊,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秦穆仿佛被揭穿了心思,恼羞成怒道:“你个逆子,你要是能及你妹妹一半懂事,老子最少能再活二十年!”
青炎几人远远的看着秦穆父子俩不顾众人在场的激烈争吵,心中都是莞尔,没想秦穆这江湖上神仙般的人物,年纪这般大了还竟然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为难的是站在前排的一行江湖人士,这些人是努力的憋着笑意,生怕笑出声被盛怒之下的秦家父子捅成血葫芦。
突然,青炎余光见到赵神色有些异样,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赵双眼紧盯的是一个身穿灰袍中年人,这人长得平平无奇,仿佛扔到人堆里便消失不见一样,不知为何会引起赵的注意。
青炎走到赵身边目不斜视的小声问道:“兄,那灰袍人你认得。”赵点了点头沉声道:“没错,那人是我二皇兄郑王身边的一个护卫,武功十分高强,按理说他应该寸步不离的保护皇兄,可他此时怎么出现在这里?”
正当青炎赵二人小声交流的时候,那灰袍人警惕的四下看了看,便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平台上,快步向着西北方的桃林处走去。见到此景,青炎询问道:“兄,你看如何?”赵略微思索一番:“我觉得此事绝不寻常,你在这里和董兄等着董昭,我去去便回。”说罢,便向着那灰袍人快步走去。
青炎没有犹豫,他走到心思都在偶像秦秋水身上的董歃身边,“董兄,我和兄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我俩去桃林那里方便一下,去去就回不用担心,你在这好好看着董昭。”随即将阿呆放到了董歃的肩膀上。
董歃一边望着秦秋水一边心不在焉的回道:“去吧去吧,可别把人家桃树给熏死几颗,要不然这吴越剑池可就得把你俩栽土里了。”
没有在意董歃的调侃,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迅速跟上了赵。赵见到青炎跟上了自己,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也不多言,便两眼紧紧盯着那灰袍人。
渐渐离开人群,青炎二人远远跟着灰袍人进入了桃林当中,这灰袍人显然不知道自己身后有人跟踪,在桃林中快速的穿梭着。
走了能有
一炷香的时间,期间是七拐八拐,青炎二人也不知身在何处。
“他常年护卫在皇兄身侧,竟然如此熟悉这桃花谷,看来他此行的目的绝不简单。”
“可即使他想图谋不轨,难道就不怕秦家父子的雷霆之怒?”
赵摇了摇头,随即两人在无言语谨慎的跟踪那灰袍人。
终于,对方在一处雕梁画栋依山而建的小楼阁前停住了脚步,他警惕的观察了下四周,发现无人后便进到了楼阁里。青炎二人此时从远处桃树后探出身子,快速的向着楼阁闪去。
待到楼阁门外,青炎二人分别藏于左右,向室内观察起来。只见这楼阁虽然不矮,但也只是棚梁略高并无二层,一楼的面积也不大,那灰袍人此时正在一处墙画前四处寻找着什么。
当灰袍人按在画中一只仙鹤的眼上时候,‘咔’的一声轻响,墙画急速变换,最后在画中间出现了一个仅供一人进入的密道。灰袍人再次四下观察确定无人后,便迅速进入到密道当中。
“兄,没想到这处有一个机关如此精巧的密道,你看如何?”
还没等赵给出回答,二人发现墙画正缓缓变化,看来是要恢复如常了,所以再不犹豫,在密道即将消失的一刹那,闪进了密道当中。
进入之后,二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动,生怕发出声响惊到灰袍人,过了能有半盏茶的功夫,赵轻轻拍了身后青炎一下,便摸索着向着前方走去。
密道黑暗无比,勉强适应后青炎也只能隐约看清赵的轮廓,而且这密道十分狭窄,仅仅可供一人前行。
小心翼翼走了一会,突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亮光,两人便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当进入到这光亮之中眼睛还没有适应的时候,青炎突然觉得身侧劲风袭来,身体条件反射般将身前的赵扑倒在地,堪堪躲过身侧的那一击。
可还没等青炎起身,身后那人的攻击又至,余光见到那人的腿即将踢在自己的身上,便向前就势一滚,腰后的短刀已经抓在了手中。赵也知有人偷袭,紫金软剑也从腰间拔出,滚到一旁看向了偷袭之人。
偷袭的不是别人,正是灰袍中年人,此时正挡在密道的出口处,微笑看着青炎和赵,一时间也没有再次上前攻击。
青炎和赵慢慢聚集在一起后,后者开口问道:“如果本宫猜的不错,你是二皇兄身边的护卫吧,本宫先不问你为何鬼鬼祟祟到此,只问你为何要对本宫二人出手。”
听到赵还是第一次自称为本宫,青炎心中不免一暖,看来赵是真拿自己这个野小子当好朋友好兄弟了。
而灰袍人听到赵的话后微微一笑答道:“看来吴王殿下的记性十分的好,竟然能记住小人的面貌,实在是荣幸至极。”
“大胆!本宫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休得左顾言它。”赵没有管灰袍人的话,十分有威势的再次喝道。
灰袍人面色不变,答道:“小人听闻吴越剑池今日的盛会,便慕名前来,当看到剑三尘埃落定心中了然无趣,便闲逛到此,不知这番解释,殿下可
否满意?”
赵见此人如此放肆,心中吃惊的同时也用手臂不露痕迹的碰了碰青炎,继续道:“看来你是不打算老实交代了,也好,待本宫回到金陵会去亲自询问二皇兄,问问他的手下为何会袭击本宫。”
灰袍人听到这话,仿佛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是大笑不止。
也许是笑的累了,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哈哈,哈哈哈,我尊敬的殿下,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还能看见金陵城的城墙吧?如果你要真的这么认为,那我无话可说。”
听见灰袍人已经不再自称小人,又结合他的话,青炎心中大致知晓了形势,便开口道:“行了,别笑了,是哪个武林高手点了你的笑穴不成?吴王殿下能不能见到金陵城,是你这个给人看家护院的下人能决定的?你有事就说事,没事就闪一边去,没听过好狗不挡道?”
青炎一番直白而不加掩饰的奚落,让灰袍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缓缓收起笑容看向青炎道:“你就是那夜在白桦林中的那个小英雄吧,身手倒是不错,如果那夜不是岭南王的手下潜伏在四周,估计你现在也没命跟我这般说话了。”
“看来你这只拦路狗已经是不加掩饰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刚才是故意引我们到此吧,可不管你目的如何,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和吴王殿下来这之前已经和岭南王世子打过招呼了,他领着护卫稍候便到,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路让开,不然一会世子领人到了,你就是想让也没机会了。”青炎心中暗喜自己的猜测没错时,一边虚张声势,而眼中也在快速的观察四周环境。
灰袍人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位小英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个密室是吴越剑池的重地,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说,外人想找到进来的方法更是绝无可能,所以你的虚张声势对我并不管用。但话说回来,你年纪轻轻功夫倒也不差,假以时日应该也会闯出点名声,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跟吴王进了这个密室趟了这浑水,待你见了阎王后,要怪就怪自己运气太差吧。”
青炎也知对方说的应该不是假话,但面上却是平静如常:“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意思不止是不想让吴王殿下和我离去,并且还想让我们死在这里了?”
灰袍人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没错。”青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回答的如此干脆,那就是没的谈了?”
话音刚落,青炎已经冲向了灰袍人,手中短刀向着对方的心口刺了过去,而赵也是紧随其后,手中软剑如长虹般击向灰袍人的面门。
可二人没有想到的是,灰袍人不躲不闪就这么看着刺过来的刀剑,二人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刀剑即将刺入灰袍人身上时,却在咫尺之遥再难前进分毫。
此刻灰袍人的双手各用两根手指,竟然就这般夹住了刀剑的刃身,青炎和赵根本没有看清灰袍人的动作不说,更吃惊此人的武功是如此之高超乎想象。
‘咔’的一声脆响,青炎的短刀随着灰袍人右手手指一翻,断成了两截。灰袍人看着满脸惊愕的青炎笑道:“小英雄,听说你掌力不错,不如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