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TXT下载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全文阅读

作者:林雪邑     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txt下载     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挑拨离间

    此时的养心殿内。

    “皇上请放心,李小姐的情况并无大碍,好好调理即可。”等到太医传来的这句话以后,拓拔含章才算松了一口气。

    既然李长歌这边没事,他也得好好去处理那些使臣的事情了。

    “照看好长歌,有任何事情就向朕禀报。”拓拔含章最后丢下了这句话,才往安置番邦使臣的驿馆处走去。

    这一次刺杀非同小可。

    他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真的就能够对这件事情无动于衷的。

    这次参加上元佳节的除了他国的大臣官员,还有不少皇子公主。

    在这样的场合遇害,不仅是对他招待国的侮辱,而且势必会引起这些人的猜忌和敌意。

    拓拔含章过去的时侯,果然见到这些使臣看着他的目光异样,有些来者不善的样子。

    他含笑坐在了上位,敛起眸子说道:“这一次我朝出了这么大的事故,给各位造成了不可避免的伤害,这是我们的不足之处。请各位使臣放心,为了以表歉意,朕已经吩咐内务府准备了大礼送上。”

    话音刚落,突闻一声嗤笑。

    只见南沙使臣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丝毫都不给面子:“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国的皇子大臣,仅仅是用一份厚礼就可以打发的吗?”

    拓拔含章神色微闪,依旧面容温和,“朕……”

    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人打断了。

    “敢问皇上,不知道那个刺客抓住了没有?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混进来的,为什么要来这场刺杀行动?”这人抓住了关键问题提问,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若只是单纯的与您结仇,可为何又要出手伤及无辜?”

    他这一连串的提问果然引起了众人的深思,好像说得的确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拓拔含章私下握紧拳头,神色一动。

    若是那刺客抓住就好了,偏偏没有抓住,就是连对方究竟真实的目的是什么样他都不知道。

    他这迟疑的神色落在众人眼中,已经让众人明白了结果。

    “看样子就是没有抓到了,这个刺客来的实在是太过古怪。这样严肃的场合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出现的,谁知道怎么回事,说不定是自导自演呢……”突然一道声音欲言又止,断得恰到好处,一下子挑起了所有人的疑心。

    如果要自导自演的话,那么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可不就是这端南国的皇上。

    他们这些国跟端南国有合作的关系,也有发生过小矛盾,但是谁都想吞并谁,不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猜忌一生,一下子生根发芽,重重地扎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拓拔含章眼里闪过一丝慌张,看来是把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引了,这些人已经开始怀疑是他的手脚了。

    他有些头痛,一瞬间不知道该把这件事情的舆论往哪里引导才好。

    李长歌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还迷迷糊糊的头晕目眩。

    其欢便惊喜地连忙出去叫了太医过来。

    李长歌来不及喝止,随口叫了一个宫女:“我这是怎么了

    ?”

    “您当时因为受伤而在宴会上昏迷了,不过幸好之前太医诊断过了,并无大碍。”宫女有些心疼地道。

    李长歌点点头,忽然想起了宴会刺杀的事。

    “对了,我父亲怎么样了,还有皇上呢,还有那些受伤的使臣都怎么样了?”李长歌有些急切地追问。

    父亲当时被刺客所伤,看上去还很严重的样子,也不知道此刻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

    使臣也有受伤,在这种场合受伤,对皇上可是一个大麻烦。

    宫女安慰地走上前,为她按摩着肩膀:“您就放心吧!将军正在接受医治,虽说是受了点伤,但是没伤及根本,只不过皇上那边不怎么好……”

    宫女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很明显是出了什么大事。

    “说。”李长歌只这么淡淡一个字,犀利的眼神看得她无处是从。

    宫女立马和盘托出,丝毫没有隐瞒,将自己所听闻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在她昏迷的这么长时间里面,要说那边使臣能够完全安心的接受医治,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

    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变成这样,要是还查不出来那些刺客的下落,这可怎么办才是好?

    李长歌眉头一皱,微微握紧了拳头,有些涣散的眼神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太医前来诊脉,给她开了几服药就退下去回到太医院煎药了。

    其欢借着这个名义,将殿内的宫女都赶了出去,紧紧的闭上了门和窗。

    等到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静静地站在了窗前,只听见李长歌缓缓问道:“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都已经把场面布置成这样了,看来果真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其欢顿了顿,丝毫不惊讶于她的敏锐,突然上前说道:“主子,发现皇子的消息了。”

    “什么?”这下子,李长歌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发现那个人的消息了?

    本来她该高兴的,可是眼下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的出现反而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什么时候,是在哪里发现他的?”问出来的时候,李长歌也比想象之中的要平淡理智。

    “就在这几日,一家酒馆里,与他同行的还有几个身着一样服装的男子。”其欢立马回答她。

    这几日……

    李长歌眼神一暗,真是太巧了,刺客也是在昨天。

    他也是在这几天回来的。

    要说这其中没有任何的关联,她是一点都不会相信的。

    能够熟悉皇宫的路线布局,还能够知道宫宴的流程并且知晓她的武功招式套路,除他一人外,这天下都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拓拔桁在这个场合出现,并且配上这样的行为......

    李长歌凝视了自己的袖子半晌,好像有些明白了他想做的事情。

    “主子,我们现在要去跟皇子联系吗?”其欢主动问她,有些担心她现在的状态。

    李长歌摇摇头,嘴角露出了浅浅一笑:“不用了。”

    其欢似乎有几分不解

    ,轻轻地说道:“为什么,主子不是很想见到他们?”

    李长歌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从床上儿坐了起来。

    其欢看到以后连忙把她扶住:“主子你这是干什么,你身体不好,大夫说了你要好好休息的。”

    “为我更衣。”李长歌没有回答她的话,神情淡淡,虽然满是倦容可态度却不容人拒绝。

    她百思不得其解,还是给她换上了衣服。

    李长歌施了一些胭脂,掩饰住自己有些苍白的面容,“去使臣驿馆。”

    其欢什么都不敢说,满脸严肃的将她推到了里面。

    拓拔含章面对众人的质问,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沉,显然是被他们问住了。

    “李小姐求见。”忽然一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拓拔含章立马反应过来是李长歌,犹豫一会儿还是让人进来了。

    他知道,她不是个普通的女子,在这个关口前来,一定是有她的道理。

    李长歌进来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毕竟,他们可还记得这个仅仅坐在皇上位置下的女人。

    一开始他们也打听过这个人是不是后宫妃子,但是看穿衣品阶不像,后来才知道是将军之女。

    但是皇上对她如此与众不同,肯定她的身份也不一般。

    “皇上,我们这些大臣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人进来了?”西凉使臣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不管这女人处于何种位置,都不应该干涉男子之事。

    李长歌神色平淡,甚至施以一礼:“久闻西凉女子三从四德,从来不干政,或许不知道我们端南国的风俗,圣上贤明,女子亦可心怀国事,可为谋士。”

    这一句话直接把他给呛了回去,甚至还在暗暗讽刺他们。

    果然西凉使臣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这一趟并不是以女子身份进来,而是以皇上谋士的身份进来。”李长歌再次点名了立场,把自己端在跟他们同等的地位上。

    这些人确实被她的气势给惊住了,一时之间也并没有人小看于她。

    拓拔含章见状,看向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李长歌这才开始自己的话:“诸位不是想知道刺客是谁吗,我已经查出来了。”

    她这一句话不仅是让这些使臣感到震惊,就连拓拔含章也很震惊。

    查出来了刺客,什么时候的事?

    就连他都没有查出刺客……

    拓拔含章眼里闪过一抹深色。

    “哦,那不知道刺客是什么人,还请李小姐千万不要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们才好。”那个西凉使臣还是不相信她把刺客找到了的。

    一个女人,再怎么样大的功夫不过都是依靠着男人来转的,眼下端南国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做到?

    就连他说的话也有一些引导别人的意思。

    李长歌微微一笑,笑容十分的大方淡然:“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原先的二皇子拓拔衍?”

    她这话题一引,就引到了一个皇子身上。

第七十七章 人云亦云

    有些人听说过,有些人也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的,一听是个皇子,就开始叫嚷:“难道说这个人就是刺客?好啊,这下子你们没话说吧,就连自己都查出来了,你们的皇子是刺客,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在故意针对我们。”

    其余听说过的对他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这位使臣还请不要人云亦云,二皇子对于皇位觊觎已久,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不见,也是最近才发现了他的身影。”李长歌一边缓缓道来,一边观察着其他人的神色,“这实在是太过巧合了,这很有可能是他的手笔。”

    最后,李长歌下了这个结论。

    这些事情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疑惑的神色,并没有完全相信。

    “诸位大可想想,如今我们邻国关系和睦,有什么理由非得出手?更何况上元节不是一般的节日,要出手的话也应该找一个隐蔽的日子,在那个日子出手不是明晃晃地把嫌疑往我们自己身上引吗?”

    李长歌说到后面,甚至嗤笑了一声。

    恐怕就连傻子都不会做这么明目张胆的事,下面的人似乎已经开始被她说动了。

    “至于拓拔衍的目的,也非常的简单。这一次的刺杀过后,相信你们必然会和端南国不睦,说不定还会引起战争,到时候玉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话点到即止,他们也明白她的意思。

    无非就是他们,真的打起来坐收渔翁之利的便是拓拔桁。

    拓拔含章目光也格外的阴沉,没想到消失了两年的拓拔衍会再次出现。

    而且一出现就来势汹汹,分明就是向他宣战。

    怪不得……

    拓拔含章偷偷看向李长歌,怪不得那个刺客面对她的时候有了迟疑,可能是不舍得吧?

    思及此,拓拔含章目光更加深沉。

    使臣们没说话,看样子是被她说服了,可李长歌可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容易罢休。

    果然……

    “哼,你说是所谓的二皇子,就是所谓的二皇子。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都不知道,不仅是你胡编乱造,就是为你端南国开脱呢。”说话这人凶神恶煞,一幅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拓拔含章握紧拳头,脚步微微向前。

    李长歌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给了拓拔含章一个眼神,示意他眼下不宜轻举妄动。

    拓拔含章没有继续向前了。

    李长歌看向那人,将自己的轮椅挪上前,眼底的肃穆竟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甚至让那人有一种想法都被洞穿了的感觉。

    “这位大人既然认定是我端南国的原因,那证据呢?你手上有没有证据,我是否也能说你是空口无凭?”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长歌用相同的话堵了回去。

    那人哑口无言,瞪着她又无话可说,样子十分滑稽。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反正发生在你们端南国,跟你们脱不了干系!今天你们要是不给出一个交代的话,我西凉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么说,是打算把这个事情推在他们头上了。

    李长歌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和不讲道理的人没必要讲道理。

    邻国本就觊觎端南国,有异心,好不容易碰到这种可以挑起争端的大事,这些人怎么会善罢甘休?

    李长歌明白他们心里所想,面上不显:“我听闻各国最近天灾人害,粮草不多,其实这地理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各位愿意卖我一个面子的,我可以帮你们解决这些麻烦。”

    反正对她端南国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天灾,邻国不比端南国,因为地理位置每个国家或多或少都存在灾害问题。

    这些年来研究了不少方法都没解决,没想到她竟然能说解决。

    有人蠢蠢欲动,有人不相信。

    “你说解决就能解决,这可是多少年的毛病了,都没见人能解决掉,就凭你?”这一句质问挑起了所有人的质疑。

    “我端南国也不是完全绿水青山,可最近灾难频发,粮食确实不受半点损害,这里面都有我出谋划策的结果。至于你们信还是不信……”李长歌话只说到这里,特意卖了个关子。

    信或不信就交给他们了。

    灾难频发的是他们也听说过,端南国这几年确实格外的幸运。

    没想到是因为里面还有其他猫腻,要是放到自己的国家,可是一大助力!

    李长歌见这些人果然犹豫起来,就知道自己说动了他们,至少已经挑起了他们的**。

    “如何?”不给他们过多思考的时间,李长歌追问道。

    “好,我答应你。”有一人首先开口。

    李长歌望去,原来是天灾频发的南越国,他们会同意意料之中。

    反动时最怕有人倒戈,有一就有二。

    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被她做出的承诺吸引,剩下的人纷纷同意了。

    李长歌只是微笑,手却微微松了一些,好歹送走了这些人,手心也出了点冷汗。

    “长歌,这次多谢你了。”拓拔含章走来,点头致意。

    “长歌担不起,端南国有难,长歌怎能坐视不理,这也是我的分内之事。”李长歌一板一眼回答,把理由归咎到国事上。

    拓拔含章也不好意思往私事上扯。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你怎么跑出来了?”拓拔含章突然忆起她的身体,关心道。

    李长歌身子微微一震,有些闪躲着拉开和他的距离。

    “谢皇上关心,已经好很多了。长歌挂念家父,如果没事的话,长歌先告退了。”说着,直接俯身行礼就叫了其欢将她推走。

    拓拔含章不好挽留,见她离去背影,眸光黯然。

    刚出去走了没几步,李长歌忽然只感觉到心脏之处像是被人捏紧了一样,勉强扶住了扶手才没摔倒。

    其欢吓坏了,赶上来搀扶她:“主子,您没事吧?这好好的是怎么会突然心绞痛?”

    李长歌借着她的力,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头站起来,“无妨。”

    她虽这么说着,听上去却有些羸弱:“也许出来的有点久,有些头昏,看来我是高估自己的身体情况了。”

    她微张着嘴,短短一句话都喘了好几下。

    其欢差点没心疼得落泪,“主子,奴婢扶您回去,千万别逞

    强了。”

    说着,也不管她同意与否,便小心翼翼地推着人往殿里走去。

    到目的时,李长歌终于坚持不住,昏倒在轮椅之上。

    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其欢见她醒来,惊喜不已:“太好了,您这回总算是醒了,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昏迷了这么久,李长歌确实没有想到。

    之前只顾念着拓拔含章的事,所以哪怕身体不适还是赶了过去。

    看样子她原先伤得确实挺重。

    “我这不是醒了吗,别哭了?”她还不忘安慰别人。

    她支撑着身体起来,不得不说睡了这一天一夜,反倒是舒服了许多。

    李长歌就这样留在宫里休养。

    期间,李恪过来见过她,见父亲安好,她也觉得十分安慰。

    李长歌没打算休养太久,等到差不多好点了以后,她请辞回去。

    拓拔含章想要挽留,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把人留下来。

    李长歌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这些其欢跟她通报的那家客栈。

    那个……拓拔衍所在的地方。

    在客栈面前,李长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紧张。

    “走吧。”缓和了一下情绪以后,其欢推动着轮椅送她进去。

    淡紫色的裙摆不断地拂过阶梯上,一直到目的地停下。

    “长歌姑娘,除了你以外,我们主子谁都不见。”忽然有人把他们拦住,像是毫不意外她会来一样,就连问都不问她是谁。

    李长歌对后面吩咐道:“都在外面等着我。”

    说完,便自己挪着轮椅进去。

    路过层层帷幔,那隐隐绰绰的身影也越来越清醒,直到最后,那个熟悉的背影落入眼帘。

    她手指微缩,终究还是有些意动。

    高大的背影一如既往,负手而立,青丝束冠,和当年一般倾世之姿。

    她的眼里浮现出几抹跳动的光辉,好像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一样。

    “你来了。”拓拔衍淡淡地开口,转了过来,露出了那张她寻找了两年的面孔。

    “嗯。”她几乎从喉咙里溢出了这么一声回应,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有了片刻的走神。

    “两年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只不过好像消瘦了许多。”原不过只是随口一言,不过经她的嘴说出带了丝感慨之感。

    拓拔衍神色微动,但是很快隐默下去。

    两年时间没见,李长歌没想到他们再见面竟然是这幅样子。

    她曾幻想过跟他见面要说的所有话。

    但是,如今这样的场合确实一句话也拿不出手了,更加显得矫情。

    和两年前一样,只剩下对峙与猜忌。

    “刺客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李长歌开门见山,甚至没有疑问。

    拓拔衍也不否认。

    “拓拔衍,我以为这两年,你怎么也该放下了。既然当初都已经走了,现在为什么还要回来?”她笑容一僵,攥紧衣角的手在这寒冬腊月时节竟然有些出汗。

第七十八章 旧事重提

    李长歌承认自己还在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知道他是为了复仇才离开的,可她仍然幻想着他有一天会放下仇恨,不说要回到她身边,起码要能够找个地方好好的过日子。

    可如今看来,他一如当年嘲讽仇恨的神色,瞬间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血海深仇,我每日每夜都记得,怎么可能会忘?”他眉目凌冽,和当年不顾一切离开时的目光一样,仇恨至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过。

    既然如此,李长歌也无话可说。

    拓拔衍忽然走近一步问她:“我知道你会过来,我也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他的神色过于认真严肃,李长歌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这会是一个让她为难的问题。

    果然……

    “你当年说过的辅佐我称帝,现在还算数吗?”他一字一句问出的话,让李长歌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旧事重提,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李长歌给出了跟两年前一样的答案,沉默,即是代表否认。

    无论是出于自己的判断,还是家国情怀的考虑上来看,答案都是否认的。

    当初先帝下的那道遗诏,之所以能够毫不犹豫的将李恪册封为护国大将军,其目的正是在于借用他牵制李长歌,以此来让拓拔桁失去最关键的一大助力。

    都已经把事情做到了这么绝的份上,李长歌还怎么能够不顾自己父亲的安危,帮助他?

    看着她这个表情神态,拓拔桁自然是知道了结果。

    和想象中的一样,他只是唏嘘了一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李长歌哽咽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话到嘴边,还是忍不住说道,“收手吧……你明知道这么做对你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可还是偏偏要一股脑的往里面冲,这得让关心你的人有多难受?”

    “没有人关心我,”拓拔桁顿了顿,视线转移到了她的面颊之上,“从我母妃去世的时候开始,就没有人关心我了。”

    李长歌的身子瞬间僵住,抬眸神色不明的看着他,“那我算什么?”

    他的眸中闪过一瞬间的迷离,而后烟消云散,“我给过你休书,是用你的名义写下的,应该不会影响你日后再嫁。你那日拼了命也要护着他,想来,应该是感情还不错吧。”

    拓跋桁不知道自己说这后半句话的意义在哪里,只是这些时日,他在京城中已经听过不少的流言蜚语。

    倘若没有他的存在,怕是那两人早就已经比翼双飞了吧。

    但他想错了李长歌。

    原本她满心想着的全部都是要怎么样劝他。化干戈为玉帛,可现在一听这句话,好像之前她做的努力全都已经白费了。

    “无情不过帝王家总是没错的,长歌不过是臣子,岂敢异想天开的就要进入帝王家?”李长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冰冷的像是淬了寒冰一般。

    拓跋桁对上她的视线,又迅速的挪开,声音如同远山的云烟一样飘渺,“我给过你选择的。

    选择?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长歌吞下满腹的话,打定主意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么她就要换一条道路走才是,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安抚好那些使臣。

    刚准备要走,忽然后颈一痛。

    有个黑色的药丸被丢进了她的嘴里,入口即化,神智还清醒的最后一个瞬间,她没有挣扎。

    为什么?

    她想要问问他,但是这个问题最终被湮没在黑暗当中。

    拓拔衍的忽然动作让她有些猝不及防,谁都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

    等到她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一大片无边的黑暗像是有千斤重,全部都堆积在她的身上。

    累,骨子里面都透露出一种疲惫的信号。

    李长歌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是她重生之后,所有发生过的事情。

    那些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脑海中重新上演,仿佛是在让她为自己的行为做一个评判。

    事情能够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超乎了意料的,李长歌只能跟随着心里面的自己走,无论对与错。

    渐渐的耳边迷迷糊糊听到了哭泣声,好像有什么人在她的耳边吵吵闹闹。

    她被这哭声给吵醒了。

    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子,被这外界的光线所打扰,就只能通过那一点点微光才发现,是其欢一直伏在了她的床边小声啜泣。

    李长歌微微张了张嘴,长时间的昏迷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发生什么事了,我这不是醒了吗?”这简单的两句话,却像是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一般,可那声音却嘶哑至极。

    但就是这样,她还是能够勉强的将这一几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

    其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忽然听闻这两句话,震惊不已:“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她一边这么说着,哭着却更大声了。

    李长歌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吵得有些头痛,自己都已经悠然转醒,分明是件好事儿。

    可惜现在身子还不能动弹,没有办法揉一揉其欢的脑袋。

    她只能强迫自己,眨巴着酸痛的双眼,小声地说道,“我在这里昏迷已经多久了?”

    “两月有余了,”其欢伤心之余,总算是注意到了她的不适,连忙让人去请了御医过来为她诊断。

    她刚刚才醒,有些事情还不方便告诉她。

    其欢借口去看看御医,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留下李长歌一人在屋内怅然若失。

    还记得昏迷前最后的印象就停留在了拓拔桁将她打晕的时候,依稀记得,他是讲什么东西塞入了她的口中,这才导致的后续状况。

    两个月的时间,怎么都只可能是拓拔衍最后没有忍住,给她喂了药。

    一别两年的时间,没想到他已经能够为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夫妻情分对她下手。

    李长歌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却满是嘲讽。

    御医走了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还请您将手伸出来。”

    她配合着御医诊脉开药,还是能隐隐的感觉到有点别扭。

    一醒来就发现不对劲,整个将军府都没有了平日里的那份热闹和欢喜的氛围,反倒是有一种与之截然不同的肃穆。

    李长歌眸色深沉,淡淡的问道,“你最好趁我能够自己去调查清楚事情之前,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告诉我。否则的话,我也不会知道自己要做出什么事情。”

    忽然间整个屋子里面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外面的冷风不断地往里面吹着。

    其欢的声音就这样弥漫了整个屋子,“实话告诉您吧,您已经昏迷了两个月,从那日三七将您送回来之后,无论用尽了怎么样的办法都没办法让您醒过来。其实这两个月里那些番邦联合攻打我们端南国,整个国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我们不是答应了很多好处给使臣们吗,怎么会忽然带人前来攻打我们?”李长歌声音淡漠,压根儿听不出什么情绪。

    其欢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解释道,“那些使臣同意了我们的友好往来条款,转身等到一回去就立马变卦,翻脸不认人。反而倒是联合起来,作势要攻打我们。”

    她只是合上双眼,并不多言。

    凭借她的聪明才智,又怎么能想不到,这其中的原委究竟是怎么样的。

    拓拔桁......

    李长歌脱口而出,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这么坦然。

    双眸微微暗淡,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她轻声问道,“可是当初这些使臣们被刺杀,我已经说明了真凶是谁。怎么还能够一起合作,难道不会心有芥蒂吗?”

    其欢摇了摇头,很是理智的给她分析了桃夭楼那边传来的情报。

    “当初的确是这样没有错,但是您要清楚,这些使臣们之所以会将这件事情闹大就是因为想要端南国能够给他们好处。无论怎么样,只要有人能给的好处更多,他们自然就会倾向于谁。”

    有钱能使鬼推磨,拓拔桁临走时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已经带走,按照他的能力,不难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创造下更多的财富。

    李长歌幽幽的把目光投向她,问道,“那在我昏迷的两个月时间内,他有没有来看过?”

    其欢只道是她整个人完全陷进去,刚刚昏迷两个月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这如同痴人说梦般的问句实在是让她心累。

    “他忙着奔走于各番邦国家之间,哪里能有空来看您?要我说您有这个时间胡思乱想,倒是不如先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皇帝每日都来问候您好几次呢!”其欢开启了琐碎的念叨模式,像只苍蝇在她的耳边嗡嗡的飞着。

    李长歌敏锐地抓住了话里面的关键词,又问道,“我爹呢?”

    “将军他......”其欢的脸色忽然间耷拉下来,并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

    已经是四月份的天,微微有些燥热,她等得不耐烦,准备将被子掀开自己坐着轮椅去打听情况。

    “主子,将军......将军他奔赴战场,听说传来噩耗,已经,已经……”说到后面,其欢泣不成声。

第七十九章 御驾亲征

    “轰”得一声,李长歌脑袋一片轰鸣。

    “你,你说什么?我爹不会的,我爹一定不会出事的……”李长歌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情绪失控起来。

    重活一次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好好的守护自己的爹爹,守护住将军府。

    可现在她的人生轨迹已经完全转变,为什么看上去好像没有丝毫的变化?

    爹爹依旧没有能够愉快的安享晚年时光,不过这次,仍然是因为她的过错。

    李长歌任凭着脸上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恍若神丝飞散,“那你说,我爹既然是将军,怎么会轻易的就丧命?”

    其欢连忙把她抱住,生怕她自己想不开就会做出什么傻事儿,“将军出事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拓跋桁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湿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泪水瞬间溢满了整个眼眶。

    由不得她不承认这个事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长歌无法接受现实,一醒来就知道这样的消息,差点没有让她崩溃。

    其欢看着虽然心疼,但还是决定要实话实说,“将军是为了您考虑,这才会亲上前线和他交流。可没想到的是,将军这一走,就再无回头之路了。”

    李长歌捂住嘴巴,整个心脏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胃里翻江倒海的有点想吐。

    “我爹在什么地方?”她淡淡地问道,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其欢愣了一下,旋即很快的就回复道,“皇上已经派人去处理这件事情了,将军的遗体,不日便会回到府上。”

    道阻且长,但人死总还是要叶落归根的。

    李长歌怔了半晌,只是静静地看向了窗边的那一盆滴水观音,叶子有些枯黄,想来是许久没人打理的缘故。

    “主子,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人的生老病死都不是所能控制得了的,您就算再难过,怎么样都还是要估计着自己的身子骨啊。”其欢蹲在她的腿旁,温和的看向她,满眼都是心疼。

    李长歌轻轻地应了一声,就像是蚊虫在耳边呢喃一般细微,“是,总是需要时间走出去,你让我静静吧。”

    她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这么一连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面好几天,谁也不知道她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父亲的音容相貌越来越清晰,她的心也越来越痛。

    其欢急得不行,每天想办法想要把她给哄出来。

    直到两天以后,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素裙,头发中规中矩的挽了起来,分明是守孝的样子。

    刚好,李恪的遗体也已经运送到了京城,此刻正在宫中走国葬的流程。

    这时候的她眼眶通红,一点也不复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主子。”其欢连忙走了上去从背后推着轮椅,问道,“要进宫吗?”

    李长歌虽然依旧颓丧,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伤心欲绝,她眼神空空地望着某一处,轻声应了下来。

    其欢立马让人把安排好的马车叫了过来

    ,一路上陪她进宫奔丧。

    国葬的仪式是国家最高规格的丧葬仪式,这不仅代表着一份荣誉,更多的是国家对逝者的高度崇敬。

    可事实上作为家属,宁愿不要这份仪式,也都想让人好好的陪伴在身边。

    出了帝后驾崩,国葬的仪式很难一见。

    故此前来吊唁的人很多,纷纷攘攘的都在宫门口排队进入。

    见到了李长歌前来,他们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以供她前行。

    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金銮殿,拓跋宏章站在高处,肃穆庄严的吩咐人对李恪的遗容进行妆点。

    李长歌没有过去,从始至终,一直都在下面坐着静静地观望着。

    直到仪式走完整,最终将棺椁一路送到了城西的一处风水宝地安葬。

    这里,是李恪生前最喜欢的一处庄园,他曾经戏称死后定要长眠于此。

    没想到,一语成谶。

    封土盖棺,皇帝率领众人弯腰举行告别仪式,等到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众人将丧礼留下,静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又是傍晚黄昏时分。

    李长歌对这个时候的印象总是不好的,就像是那日拓拔桁的离开,又如今日爹爹的丧礼。

    “长歌,你要好好的。文武百官们送来了物品,朕已经让人收拾好登记下来全部送去了将军府,也省的你操心了。”拓拔含章因为最近的各种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向来一丝不苟的人也有了几分狼狈姿态。

    颇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李长歌颔首,对上他的视线,淡然道,“谢谢你。”

    “谢什么,这都是朕该做的。虽然可能李将军想要的并不是这份荣誉,可是朕身为天子,总是有很多不可控制的因素非要如此。”拓跋宏章无奈的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眼神中也满是悲怆。

    李长歌低下睫毛,扭头看向这四周的环境,“我说的,是这块地方。”

    这处庄园原本是位什么低调的隐士家族的一处私宅,近几年的时间才渐渐的对外开放成避暑山庄,想要让他们把这处宅子拿出来给她的父亲居住,恐怕也是费了一番周折的。

    “那倒没什么,既然是国葬,怎么也要达成了李将军生前的希望才是。这处庄园朕已经让人买下来了,随后地契便会送到将军府给你所有。”拓跋宏章虽然是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句话,可身后的小太监却是听的心惊肉跳。

    皇帝为了将这块地买下来,都恨不得要将对方给满门灭族了,好在最后人家念在他身份尊贵不适合动粗,这才作罢。

    “长歌,你才刚醒,怎么不好好休息,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对待她,他一如既往的温柔。

    一阵微风经过,树上的花瓣随风往下飘摇,落在了李长歌的衣服上。

    她轻轻的抚上这一小朵花,闭了闭眼,“长歌今日来,是有要事求您。”

    拓跋宏章愣了片刻,旋即笑道,“长歌开口,朕自然是会答应,何来相求之说?”

    “长歌请求带兵

    出征,保我端南国国土。”她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忽然义正言辞的开口。

    拓拔含章一愣:“这怎么行,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上战场?”

    “皇上,长歌并不是一般的女儿家。虽然算不上什么绝世高手,也算是懂得拳脚,更何况,长歌跟着父亲耳濡目染,学习了不少兵术。长歌想要接过父亲的职位,绝不让我李家蒙羞。”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想的话都说了出来,“这不仅是护国将军去世,更是长歌的亲生父亲。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够如此疼爱我,也没有人能够在我前面毫无条件的就这么保护我了。可是就连自己血亲的父亲去世,我都不能跪在坟前磕头,这是多么令人难过的事情。所以长歌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父亲完成最后的心愿,保卫国家完整。”

    她的眸光中充满了坚决与不服输的果敢,更多的是一种必胜的象征。

    拓拔含章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抚上了她的发梢:“将门虎女,果然不失家门风范。的确,这边疆除了你们李家父女最了解,便是没有人能够胜任了。”

    李长歌露出了自那天以后的唯一一个微笑。

    她知道,皇上就是同意了。

    她终于有机会为父亲报仇了,哪怕不能报仇,也要完成父亲的遗愿,镇守国土。

    更重要的,这不仅是国家之间的对战,更是她和拓拔桁之间的较量。

    李长歌回府之后立刻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准备出发,桃夭楼那边听说这件事情,也是急忙连夜抓紧时间打造了上好的盔甲,调动人手势必要跟随着她的步伐。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所有的成败,皆看此举。

    带兵出征当日,李长歌的出现,引起一片哗然。

    却见她傲然不动,自有一股巾帼之风。

    “国家大事不分男女,凡我国土儿女,有能者都能为国效力,女子又如何?”拓拔含章赶到时,见她面对士兵的质疑说出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心里微动。

    这样的她头发高高竖起,英姿飒爽。

    哪怕一介女子也丝毫不比男儿弱在哪儿,不管是谁都会被她吸引目光吧。

    “长歌说得好!李将军是朕钦点的军师,如有异议可以来找朕!顺便告诉各位将士一个消息,即日起,朕决定御驾亲征,与我端南国将士共存亡。”他高声宣布这个消息,引起一片哗然。

    御驾亲征,共生死存亡。

    这个消息喊出来让人多么热血沸腾,军心前所未有的鼓舞。

    “皇上……”李长歌皱眉,似乎想要说什么。

    拓拔含章摆了摆手,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长歌,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都能做到的事没代表朕不能做到,更何况御驾亲征,朕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完全是因为国家大义,丝毫没有儿女私情。

    她张了一下嘴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向他一拱手。

    这是军营标准的军礼。

第八十章 偏见

    御驾亲征,就意味着拓跋宏章放下了自己皇帝的身份,即日起要与他们同吃住。

    李长歌坐在马车上,撩起帘子眺望后面。

    城门渐远,一切归于平静,百姓们欢送他们的欢呼雀跃却好像从来没消失过。

    她握紧拳头,闭上眼睛。

    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拓拔衍,拓拔含章,父亲,最后归于为那城门处懵懂的孩子们对她投来的孺慕和期待。

    这一场战争,只能胜不能输。

    长途跋涉开始路途还平坦,到了后面便是崎岖不平的山路。

    李长歌行动不便,只能坐在马车上,每每看着走路的士兵,她总是叹了一口气。

    “长歌。”拓拔含章披着披风坐了进来,满脸都是止不住的忧愁。

    “怎么了?”李长歌微笑点头:“皇上怎么不在自己的马车坐着?”

    “这里天凉了,我担心你的腿……”拓拔含章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

    见他要取下身上的披风,李长歌连忙制止:“皇上,长歌这腿无碍,您可不能着凉了……”

    话未说完,被他强制性披在腿上,暖融融的温度一下子从披风传到了腿。

    “好了,朕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他不给她反悔的机会,转身就离开。

    李长歌只见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了一下盖在自己腿上的披风。

    到了疆域,这是一个较为荒凉的地方,乱石居多,山地崎岖。

    那些士兵们听说皇上御驾亲征,一个两个早已守着了。

    当他们过来时,将士们一呼百应,纷纷跪倒在地:“臣等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音掷地有声,叫嚷的空气都活跃了几分。

    李长歌下了马车,却发现他们纷纷跪在自己的位置。

    原来是拓拔含章的马车在旁边,可是这么一跪,把她也给跪了。

    李长歌觉得有些担当不起。

    “众位将士平身,朕御驾亲征,就注定了朕会与你们同甘苦共患难。在这战场上,大家不必拘泥于俗礼。”拓拔含章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将一个上位者的态度完完全全展示了出来。

    果然,那些士兵们的神色火热了许多。

    “女人?”这时,不知道是哪个士兵开口,所有人抬头时目光都注意到了李长歌。

    一个战场上怎么会出现女人?

    “皇上。”副将走了过来,也有询问之意。

    拓拔含章走到李长歌面前,对她伸出手,李长歌第一次没有拒绝,任由他推着自己。

    大家这才发现,原来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残废。

    “这位以后就是我们的谋士了。”拓拔含章把李长歌推向众人,当着所有的人面宣布。

    这个命令一出,一片哗然。

    “什,什么,让一个女人来当我们的谋士,这怎么可以,她算得上什么东西?”士兵们纷纷不赞同。

    谋士更加不赞同,他们怎么能够允许一个女人来跟他们共事。

    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们的能力。

    “皇上请你三思,这位女子我们谁都没有听说过,贸然让她当军师!先不说有风险,就算是放在所有人,所有人也不服呀。”其中一个谋士跪倒在地。

    他这句话带着引诱吸性,果然其他人也开始纷纷抗议。

    “朕心已决,更何况这不是什么陌生的女子,这是李恪将军的独生女儿李长歌。”拓拔含章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不服,特意加重了李恪两个字。

    这下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

    将士们在疆场多年,早就已经听说过她的名号,却并不知道她生的如此美貌。

    李长歌有些感慨,看来父亲的名讳实在是响亮。

    李恪将军为国捐躯,乃是响当当的英雄,这些都是李恪手上的兵,自然不会对他的家人议论纷纷。

    “李恪将军是李恪将军,这位姑娘是这位姑娘,哪怕这位姑娘是李恪将军的女儿,也不能仅凭着这个成为军师,不然的话实在是太不公平了。”那个谋士还是喋喋不休。

    其他人听了以后也纷纷觉得是。

    “朕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有朕的判断,朕说她有这个能力,她就有这个能力。”拓拔含章威严一下,一下子一些所有人哑口无言。

    李长歌知道他是维护自己。

    解释这么多也没有用,还不如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真材实料,但是目前最主要的就是那么臣服,不然的话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

    “臣等遵旨。”副将首先妥协,其他兵也只能跟着妥协。

    他们被安排在了单独的营帐,李长歌一路上能够感受到各种各样的眼神,虽然都是些不好的眼神。

    她淡定自若,好像并没有把这些神色放在眼里。

    副将一路观察她的表情,倒是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也对她产生了一种好奇。

    因为他看得出这种淡然不是装的,在所有将士的谴责下,竟然能够这么淡定自若,难道真有几份本事?

    副将不相信皇上昏庸无能,带这么一个女人过来。

    皇上勤政爱国是人都看得到的,既然把人带来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副将打算继续观望一下,不过第二天来了一个女人军师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营帐。

    这还不止,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版本。

    皇帝昏庸无能,将李长歌的名字甚至扯上了狐狸精的关联,甚至能够蛊惑皇上。

    反正都不什么好词。

    拓拔含章听了以后怒不可遏,处置了好几个兵。

    “皇上,不必这么动怒,人言可畏。嘴巴长在别人嘴里,我们只能用实际来向他们证明。”李长歌过来安抚他。

    “可是你听听他们的那些词,分明是侮辱你。”拓拔含章似乎咽不下这口气。

    李长歌微愣,没想到他的理由一开始竟然是为了自己。

    她不言,过了一会儿才坦荡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是我们真在乎这些,才是真的有点小题大做了。”

    她语气平淡,似乎一下子就抚慰了他愤怒的情绪。

    见她没有大喜大悲,就这么静静坐在那里,反而开始欣赏其

    它的气度来。

    “长歌说的不做。”他点头,算是附和她的意思了。

    “不好了,敌军打过来了……”这时,外面响起了副将的声音。

    两个人同时一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副将,您先不要着急慢慢说。”李长歌手上的地图合上,她的语速虽然快,但是也很稳。

    副将没有顾得上她,只知道向拓拔含章禀报:“今夜突然夜袭,我们一直没有防备,已经被打得一个措手不及了。”

    “什么地方,什么地形,对方大概有多少人,我方大概有多少人?”李长歌首先问出这个问题。

    连拓拔含章都没有来得及回答。

    副将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她,犹豫片刻,还是老实回答:“我方有两百多人,对方不准,但是肯定在五百人以上,他们这是有预谋地攻击,皇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得马上撤离。”

    拓拔含章没有第一时间下令,反而问旁边的人:“你觉得呢?”

    “不撤,要是撤了可就白白牺牲了。”李长歌眼睛看着地图,却在回应他。

    副将听闻,一脸震惊,都到这个时候了,难道还不撤离吗?

    “皇上,对方已经攻过来了,,我们必须得马上离开!这位李姑娘,还请你不要信口雌黄,我们已经牺牲了一大批人了,只有尽快离开才能够降低损失。”副将说到这里已经是在隐忍怒气了。

    本来以为是什么高手,没想到也是一个没脑子,自以为是的人。

    连这么基本的现状都看不清吗?

    “调去五十人马,前往北地,我记得那里大概有一个夹缝,顺便准备一些石头,放在北地的最上面。”李长歌的命令刚刚说完就被副将给反驳了。

    “李姑娘,这怎么能行,他们那么多人,难道还看不到上面的石头,就算引到那里又有什么用,不过是白白送脑袋而已。”副将冷嗤一声,根本不把她的话放放在眼里。

    李长歌没有说话,但是立场十分坚定。

    副将见拓拔含章没有表态,已经有几分动摇的意思,简直难以置信:“皇上,您难道宁愿相信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都不愿意相信我这个久经战场的副将吗?”

    他青筋暴起,愤怒到了极点。

    “按照她说的去做。”拓拔含章闭上了一下眼睛,最终选择了支持李长歌。

    “皇上,求你三思,要是这么做的话,我们一定会损失更多的兵力的,我们不能拿将士的性命开玩笑,皇上!”副将难以置信地摇头,一脸痛苦哀怨。

    “闭嘴,到底朕是皇上,还是你是皇上,按照朕的话去做。”拓拔含章突然拔高音量,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皇命难违,副将最终还是妥协:“末将遵旨。”

    离开时,憎恨的眼神却剐了李长歌好几眼,拓拔含章差点动怒,还是李长歌把他制止了。

    那些士兵们听闻此事以后纷纷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李长歌简直就是一个妖女。

    为了满足李长歌的请求,难道他们这些将士的命就不是命?

第八十一章 边疆赛事

    虽然诸多怨恨,但是他们作为士兵就是要誓死效忠皇上的。

    不论皇上如何下令,他们也得去做,只是这心终究是凉了。

    副将也是于心不忍,第一次对于自己效忠的皇上产生了一丝怀疑。

    昨天晚上所有人都没有睡,因为他们知道要白白折五十个兵。

    直到天明,副将眼睛里血丝密布:“众位将士,我们去给他们收尸。”

    怀着沉重的心情还没走一两步,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副将等人彻底愣住了。

    接着昨天的五十个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脸上带着难以颜色的激动。

    “副将,太好了,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对方的五百多个兵都被我们给逼退了。”我是个将士走过来时,就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其他人听了以后纷纷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什么,赢了,区区五十个人而已,怎么赢的?”不知道是谁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按照军师的吩咐守候在那个地方也不知道那五个百个人怎么想的,却是朝着我们的方向跑了过来,我们当然只好把石头推下去了。”将士摆了摆手,一脸调皮无辜的样子。

    副将这个时候还没有从震惊当中走出来,其他人也一样。

    “所以,你们一个都没损失,而且还胜了?”副将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喉咙都似乎不行了。

    “当然不止了,对方损失了两百个人,你们尽可以去清点一下尸体,剩下的都跑了,估计也是半死半残。”这些士兵你讲的热血沸腾。

    “我得亲娘唉!”副将抹了一把汗,立马就朝着营帐跑了过去。

    这五十个人的脑袋有些不解:“这,副将怎么突然跑的这么快?”

    “看到他去的位置吗,他现在是去向李军事请罪,这真是颠覆了我的认知了,没有想到真能反败为胜,那个李军师原来是真的有本事,我们这次可有福了。”那人说着的时候感慨不已。

    但是说着说着就有人给他泼冷水:“可是我们背地里说了不少坏话,不知道她会不会……”

    这话一说,所有人氛围都冷了下来。

    毕竟大家都说过。

    “还等着什么,赶快去负荆请罪,要是李军师没了,大家都饶不了自己!”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其他人立马准备了荆棘。

    李长歌一夜没睡,也只关心这里的情况。

    没想到副将忽然闯进来就向她跪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李军师的本事,之前出言冒犯了,还请李军师恕罪。”

    “无妨,这也不只不过是人之常情。”李长歌了解原委以后点点头。

    她如今的胸怀更加打动了副将,有如此胸襟肯定非凡人。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哄闹声,走出去一看发现是一所有将士跪在地上负荆请罪:“臣等有眼无珠,还请李军莫怪?”

    李长歌看过去每个人都是紧张的表情。

    她摇了摇头安抚他们:“各位不必如此,各位有之前的猜测都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希望这一次以后我们能够同舟共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下面的人跟着喊了起来。

    拓拔含章过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

    李长歌坐在所有将士面前,没有丝毫对权力的渴望,反而平静淡然,不悲不喜,如同世外高人一般,不显于人间。

    一时之间,他竟觉得这人好像随时会离开一样。

    各位将士看到皇上了,再次向他行礼。

    本以为皇上会责怪,没想到皇上也宽宏大量饶恕了他们。

    只是教训了一番,便放他们回去了。

    这下子士兵们更加感动,对两个人更加言听计从。

    拓拔含章上前时,果然见她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冷色。

    “你傻吗,你的身子都成这样了,谁让你出来吹冷风的。”如果不是知道她想在将士面前树立威信,他现在肯定责罚那些士兵了。

    “无妨。”她摇摇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脸上却苍白的不像话,拓拔含章看得一阵心疼,连忙把人抱了回去。

    突然被人抱起,还是拓拔含章,李长歌一愣,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皇上,不用的。”她有些别扭。

    拓拔含章似乎看穿了她的别扭,只把人放在床上就离开了。

    “多谢皇上。”她靠着背后的帐篷,虽然微笑嘴唇却是苍白的。

    “快,传军医!”拓拔含章连忙传人。

    一转头才发现人已经昏了过去。

    军医很快就过来了,一般检查以后胆颤惊心地道:“皇上请放心,李军师主要是腿伤发作,再加上一夜未睡所以才加剧了伤势,好好休养一番就没事了。”

    “就交给你了。”拓拔含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吩咐道。

    军医战战兢兢地离开了,皇上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

    让他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做不好说不定当场就会没了脑袋。

    拓拔含章坐在榻子上,观察着她昏睡的容颜。

    李长歌静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唯独唇瓣一点朱红,是因为刚才喂药所致。

    如红梅傲雪,拓拔含章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心疼的目光在她精致的容颜上,这样的女子本该受尽呵护的。

    可没想到最后却是她来呵护别人。

    拓拔含章看着看着,忽然想到了她一身单薄衣裳,坐在轮椅上,却丝毫不矮所有士兵的气势。

    那一刻让他震惊不已。

    也在他心里泛起了点点涟漪。

    和这个人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好像就越发的难以释怀。

    他在心里喃喃自语着,忽然察觉到了以前没有察觉到的感觉。

    拓拔含章不由自主地抚摸上自己的胸膛,目光落在李长歌身上更加幽暗。

    第二日,李长歌的身体好了不少。

    对于这两百个人的死亡,敌军并没有放在眼里,只不过以为是意外而已。

    不过这是这一次的大意,注定了他们接下来的失败。

    接下来的时候对方的攻击不断。

    李长歌运筹帷幄,每一次都能给出相应的解决办法。

    大家十分相信她说的话,就算有些东西觉得不可思议还是信了。

    但是就是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反而让他们转败为胜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兵力大增,甚至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到之前鼎盛的状态。

    李长歌始终面色平静,不骄不躁,也没有为眼前的现状有任何的高傲。

    “长歌,这次多亏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也不知道这些将士能不能抵得过?”拓拔含章突然对她感谢。

    李长歌神色平静。

    “这都是长歌的本分,这也是父亲的愿望,无论如何长歌一定不会让地方踏入我国一步,至死方休。”她一介柔弱身躯,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此刻的她好像被烛光镀了一层光,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拓拔含章忍不住心里唾弃自己,都什么时候了,长歌尚且全心全意都想着天下,自己竟然还有些非分之想。

    终于这一次还是引起了敌方的注意。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已经激起了他们的怒火。

    所以他们这一次准备放大招,就算对方再怎么厉害,他们派出的精兵可是对方的一倍。

    他们就不相信对方还能够投机取巧,或者说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打算打大仗了。

    李长歌看到对方的情况以后,忍不住皱眉,看来对方是忍不住了。

    可是他们收集的还太少,给他们的时间也太少。

    “李军师,这下子我们应该怎么办?”副将眼见兵力削弱,心里颇不是滋味。

    李长歌手指紧紧抓住图纸,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对方既然来势汹汹,那我们就不要手下留情了。”

    副将皱眉,似乎有些不解。

    李长歌没有解释过多就下了命令。

    而且另一头,敌军被多次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在自己的营帐里载歌载舞。

    “哈哈,看这个样子没有多久,我们就能攻打城门了,我还以为他们有大能耐,现在还不是被我们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主将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畅快。

    其他人也是美酒佳肴,纷纷附和。

    直到,外面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将军,我们的粮草被烧了,而且,敌军这个时候攻打过来了。”

    “什么?”主将听到这个消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战事的忽然到来吓了一跳。

    潦草的事情还没解决就要解决对方的兵马,无疑是两头乱。

    主将决定对抗他们,但是留在这里清扫粮草的人却被杀了。

    出站时他们发现自己被坑了,他们不过是来挑衅,但是并没有开战的意思。

    主将你可以试到这是在拖延时间,果然回去时粮草已经一干二净。

    “啊,该死的端南国!”主将悔之晚矣,咆哮起来。

    而这一次他们终于认真对待,也终于发现对方有了不平凡之处。

    直到一个人浮出水面。

    军师,李长歌。

    “一个女人当军师,他们是疯了吗?”主将很是不屑。

    “住嘴,如果不是因为你玩忽职守,我们也不会损失惨重,自从这个女人来了以后,事情就开始反转,她绝对不一般,一定要好好提防她。”还是老军师明白,第一时间锁定了目标。

第八十二章 实力所在

    不过很可惜,老军师虽然这么一提,但还是很多人不以为然。

    出于固有的偏见,加之他们对李长歌不甚了解,就从心里根本没有把她当回事儿。

    主将更是一脸不屑,认为他大惊小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就能够把你害怕成这样了?”

    西沙的主将是一个武夫,对兵法了解的不足。

    他为人刚愎自用,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王上才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军师前来指点。

    可这前提是,他总得肯听讲才是。

    老军师还想说什么,果然他却不屑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又是那套。这么多年了,你就是改变不了你古板的那套,可是只要武力强悍,哪一次不能镇压你所说打不得的地方。”

    甚至最后冷哼一声,才满脸怒气的拂袖离开。

    老军师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只能看着地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即使战胜,付出代价也是惨重,可偏偏他不明白这一点。

    可不是每一次都有佛祖眷顾的。

    李长歌运筹帷幄,自然是受到不少士兵追捧,加之她的身份,也算是能够对得起李恪的谆谆教诲。

    这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大大鼓舞了士气。

    可是关上了营帐,她的愁容才展示出来。

    拓拔含章来此,便见她一筹莫展就知道她担心的什么了。

    “可是为了战事担忧?”他一步一步走近,声音低沉的开口问道。

    李长歌微怔,向他点头示意:“皇上。”

    拓拔含章摆摆手,走到和她同一位置:“朕知道你在烦忧什么,你烦忧的也是朕烦忧的,这一次的战争就已经体现出来了敌我悬殊……”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

    “若是只有一国的力量也好,几国联合,我端南国就是在强大也无法抵得过这么多的人马……”李长歌似有所感,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了。

    这就是这一场战争给他们两人的感悟。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有信心可能会胜利,但是现在着实被打击到了。

    这是一个放在他们面前不得不让他们承认的真相。

    “长歌,你已经尽力了,朕可以把你送出去,再送你到一个安然无恙的地方,哪怕是日后外敌入侵也动不了你。再者,拓拔衍说不定会顾念旧情……”拓拔含章从刚开始越说越多,小声碎碎念念。

    李长歌制止了他一声,他没听,第二声,也没停下。

    “我说够了!”第三声,她提高音量加重语气,总算是让他停了下来。

    “皇上,在您面前,长歌就是这样贪生怕死人吗?”李长歌盯着他,声音及其冷淡。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动怒。

    “朕……不是这个意思。”他有心反驳。

    “皇上,长歌明白您的心意。刚才是长歌话重了,不过既已接过父亲的责任,就绝对不会在战场上退缩。”李长歌拱手行礼,以表心意。

    拓拔含章心绪不宁,被她这样的坚定搅乱了一池江水。

    半晌以后才蠕动了一下嘴唇,点点头:“朕明白了。”

    长歌,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李长歌自认为他不会再有那样的想法,因此忽略了他深邃的目光。

    该来的终将要来。

    主将既然知道了祸害,说不是运筹帷幄,他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派兵征讨。

    这一次他打的旗号是交出李长歌,放出的诱饵是可以放他们所有士兵。

    这个消息一出,一片哗然。

    哪怕是再怎么尊敬李长歌的士兵,心里面或多或少都起了一些心思。

    这么一场挑拨离间倒是厉害的很。

    李长歌毫不畏惧,若是真要把自己交出也无妨。

    不过拓拔含章怎么会有允许,更何况对方是什么意思他们应该都明白。

    要攻打还是要攻打的,打着李长歌的旗号不就是为了分裂他们吗?

    李长歌虽然不介意,但也不打算把自己交出去。

    因为这样交出去不仅一点用没有,反而还有祸害。

    不过对方确实没打算他们就能够统一的想法,一听拒绝,立马发兵前往端南国的边界。

    从外人看来好像这一切都是因为李长歌而起。

    一旦发兵,对方来势汹汹。

    李长歌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立马进行应战。

    不过她也知道,这场准备准备不了多久。

    “军师,我们准备的陷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对方的兵力太多,哪怕投机取巧恐怕也敌不过对方。”副将跪在地上,一脸愁容。

    李长歌没说话,手却不自觉握紧了。

    “这不是你单独过来见我的理由。”她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副将浑身一怔,明显是被看穿心思的心虚表现。

    李长歌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副将,以你这么多年的从军经验,难道还看不出对方的意图?”

    这么一追问,附副将的头低下了几分,就不知几分是真心了。

    “不过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无非就是希望能够感动我,让我主动承担去敌国的角色。你是以为这样就能换回我军的平安吗?”李长歌三言两语就点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副将没有说话,但很显然是默认的态度。

    “糊涂!”千般思绪化成这么一句,不知道究竟是失望还是无奈。

    “对方来势汹汹,我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副将,我比你更希望保卫我军安全。”李长歌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副将忽然跪倒在地,愧疚不已:“军师,末将该死。”

    李长歌不再说一句,只是让他离开。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卷起的黄沙掩盖了她的面容,仿若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一样,一个人担起了后背的所有。

    这场战争一共坚持了大概十几天,李长歌拼命指挥着。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快要黔驴技穷了。

    对方主将更是惊讶不已:“还真有人能够挡的下我铁骑军的攻击。”

    也不怪他惊讶,如此实力悬殊之下,还能有这样的实力。

    不管是放在谁身上都值得震惊。

    “李长歌,李长歌,哈哈,我忽然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了!”主将大笑着,眼神满是狠意。

    “好了,不跟他们继续玩下去了,这一次

    我要用上全部兵马,我倒是要看看这女人难道还能抵挡的住。”主将兴奋不已, 第一次不顾任何人的请求用上了所有兵马。

    当然他们是抵挡不住的。

    李长歌也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周围的士兵虎视眈眈。

    在这最后之际,他们的想法就是把李长哥押出去试图换最后一个机会。

    拓拔含章无论如何也不肯,只能看着失态一次比一次严重。

    直到一个人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转机。

    黄沙掩盖下,传来越来近的金戈铁马的声音。

    而这个声音并不是敌军的兵马,可是同样的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兵马。

    最坏的猜想就是敌军的联盟国,只是他们和敌军斗得你死我活,倒是让别人捡了个便宜。

    李长歌心里颇为不甘,手上却已经备好了匕首。

    国破人亡,她绝不苟活。

    残兵败马也都集合起来,似乎在等着死神的宣祭。

    直到,那一道清澈的声音打破了所有的慌张:“咦,你们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过来攻打你们的。”

    这个声音……

    匕首滑落,她慢慢推着轮椅出去。

    耶律斯那张笑脸仿佛划破了黑夜的唯一光明,就这样映入她的眼帘。

    “耶律斯……”她无意识呢喃了几句,神色莫测。

    果然是他。

    耶律斯看到她以后,越过所有人朝着她走了过来。

    但是忽然在一步之遥定住,打量了她一下,蹲下身和她维持平视。

    “你怎么变得如此虚弱了?”耶律斯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耶律斯。”她提高了音量,也向后退了一步。

    耶律斯望着自己的手,似乎察觉到了不恰当的做法,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不好意思,我没忍住,我只是见你这几天好像消瘦了不少。”

    李长歌并未回应。

    “不知道小王子带兵来我这儿有何事?”李长歌也是直接开门见山。

    耶律斯咋了眨眼睛有些俏皮:“你猜。”

    李长歌不说话了,只是盯着他。

    只是这目光盯得他不舒服,他咳嗽一声回答道:“我也是刚听说你端南国的事,不管怎么样,我们也算认识一场,而且我跟他们也不是在同一阵营的,所以我打算加入你的阵营。”

    这话一出,李长歌的手下意识握紧。

    但是还是不敢确定再确认了一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我都已经把我的全部身家给带来了。”耶律斯指了一下后面的兵队。

    李长歌这下是真被惊到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想到这个吊儿郎当的小王子竟然会付出这么大的精力帮他。

    要知道,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是整个西蜀王室。

    李长歌陷入犹豫并未拒绝,也并未点头。

    “小王子,我确实需要你的军队帮忙。可是我也实话跟你说,现在端南国节节败退,你现在加入进来不一定会赢,恐怕还会被我们连累。”李长歌坦诚回应。

    她想赢,但是不想连累别人。

第八十三章 西沙覆灭

    更何况是在她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万一弄得全军覆没,她就是千古罪人了。

    “无妨,长歌,主要是本王子不相信你,你以为我会来帮你吗?你的那些事迹我都已经听说过了,对方是个蠢蛋,我可不是!李长歌,你谋略不比任何人差,你只差军队而已。”耶律斯忽然凑近她,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耶律斯也是观察了许久的。

    能够以这么弱的兵力对抗对方,拖延了整整数十天,要是给她真正的军力,对方绝不是对手。

    再加上,他的私心自然是有的。

    西沙当初是怎么将他逼迫的远走他乡,历经千辛万苦才回到西蜀,这一桩桩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

    李长歌果然动摇了。

    彼时,一身冷喝传来:“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只见拓拔含章几步走了上来耶律斯推开,回头看着李长歌:“长歌,怎么样,你没事吧?”

    确定她无事以后,拓拔含章把矛头对准了耶律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是小王子,但是每次跟不同国家见面的王子太多了。

    “殿下!”眼见这两个人剑拔弩张,李长歌连忙出声阻止他:“耶律斯小王子,是来帮我们的。”

    紧接着,她提起了刚才的事情。

    拓拔含章慢慢放下了敌意,但是是不是真的放下来就不敢确定了。

    “原来是这样,抱歉,小王子。”拓拔含章礼貌道歉。

    耶律斯本是个玩心甚重的人,看不上这道歉,但是看在李长歌的面子上,还是和他握手言和了。

    晚上,拓拔含章出现在李长歌营帐。

    “长歌,让一个外人来帮我们,会不会太过冒险了,我瞧着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是他看你的那个眼神……”拓拔含章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毕竟他越说越起劲,特别是在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任谁都能知道他主要的矛盾。

    李长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阻止他:“殿下,现在不是讨论儿女私情的时候,耶律斯如果能派兵助我们,我们就能反败为胜。”

    她直接把结局告诉了他。

    拓拔含章果然说不出什么话了。

    “可是……”拓拔含章还是有些生气。

    “殿下,你尽管放心吧,他是我的好朋友,我相信他没必要对我们怎么样。更何况我们已经处于这样的境地,有没有他也无所谓了。”李长歌说到后面时还顿了一下,嘴角也扯开了一抹苦笑。

    拓拔含章有愧意:“长歌,委屈你了。”

    李长歌只是淡淡笑着,并不觉得委屈:“殿下,长歌的委屈都是由敌军带来的,长歌跟你保证有了这一笔军队,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眼里似乎都浮现了血色。

    这天晚上,她忙着整顿军队。

    第二天开始就发动了反击。

    耶律斯闻言,皱了一下眉头询问她:“这么快会不会太冒险了?”

    李长歌坚定地摇摇头:“耶律斯,我向你保证我有绝对的把握,就是

    现在需要借你的军队一把,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谁说我不愿意了,放心吧交给你了,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了,你千万不要跟我失望。”耶律斯嘴上说着心里有了自己的算计。

    他也跟上去,如果出现什么的话可以指点一二。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批军队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李长歌。

    李长歌十分感激地点点头:“多谢殿下,大恩大德,得无以回报。”

    “那就以身相许吧。”他好像开玩笑一般说出了这句话。

    李长歌一愣,既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你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她笑了一下,试图转移话题。

    可是耶律斯逼近一步,话题不变:“我没有开玩笑,长歌,我是认真的。”

    李长歌没说话了,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还是耶律斯的一声大笑打破了这样的氛围:“哈哈,你不会当真了吧,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李长歌何尝看不出他眼底的认真,只不过当做没看到而已。

    既然他给了台阶下,她也就顺着下了。

    “小王子以后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弄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长歌也笑着,略过了话题。

    拿到了兵力以后,她迫不及待地安排起来。

    耶律斯和拓拔含章说什么都要跟上来,她劝解无用,也只好任由他们跟了。

    这时,敌军一片载歌载舞,直到一个士兵闯入他们的营帐!

    “不好了,主将,对方突然实力大增,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很多的兵力。而且他们的军师诡计多端,我们已经抵抗不住了。”那个士兵气喘吁吁地道。

    主将手上的酒杯滑落,推开身上的美人,猛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士兵喘息着把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主将听了以后烦躁不已:“这怎么会,他们明明都要完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兵力。”

    主将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二话不说骑了马赶赴战场。

    军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所幸很快就防备起来,这是一场死战。

    因为双方都投入了所有的兵力,李长歌这一回也是打算不死不休。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耶律斯有幸在旁边围观的整一场战斗,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瞠目结舌。

    “长歌,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些想法的?”耶律斯好奇不已。

    他也从一开始的不行不行,千万不能这么做。

    变成了现在的你说什么都对,你做什么都行。

    毕竟她已经完全征服了他。

    “谋略之事,我也很难解释得清。”她这话绝对是实话实说。

    耶律斯也就没多问了。

    “东区沦陷了!”士兵报告这个消息的时候,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砰”得一声,主将手上的东西应声而落,全部都被他扫在了地上。

    “不好了,将军,西边也沦陷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

    时候另外一个噩耗传来。

    仅仅相隔的时间不过是一刻钟而已。

    主将这时候的神色非常的难看,心跳如雷。

    他完全处于不可置信的环境当中,无论如何他也不敢相信,有一天他竟然会输。

    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输。

    “不可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哪怕对方已经有了兵力,但是也比我们的弱,为什么他们会反败为胜,为什么?”主将甚至都要被弄得抑郁了。

    老军师走了上前,苦口婆心:“将军,我早就已经跟你说过了的,那个李长歌不容小觑,必须得从长计议……”

    他说着,却被主将粗暴地打断:“闭嘴,我不想听你这个老匹夫的话,这些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肯定是他们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我的兵力有这么多,我一定能够打败他们!”

    主将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来人,把我的战袍取出来!”他现在要亲自上战场。

    立马有人把他的战袍拿了出来。

    老军师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连连摇头:“劫数,这一切都是劫数,天要亡我西沙啊!”

    老军师瘫软在地上,痛哭流涕。

    主将已经绝尘而去。

    李长歌时刻关注着战场,见到主将以后,神色越发冷冽。

    “按照计划!”她对着副将吩咐。

    副将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用这样的方法,还真算得上是残忍。

    主将最大的弱点就是骄傲自满,横冲直撞。

    确实被一开始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李长歌不介意陪他演这一场戏。

    再等到他意气风发的时候一网打尽。

    主将待在营帐的时候就已被人包围,李长歌从所有人当中出来。

    她衣衫单薄,身体纤瘦,任谁也想不到她是在这个战场上翻云覆雨的人。

    “李长歌,是你!”如果是女子的话,那个主将一眼就能认出她的身份。

    李长歌看着他,眼底不带丝毫感情。

    “我们本来可以和平了结,可惜,你欺人太甚!”李长歌语气带着凝重和愤怒,仿佛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些士兵一个一个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对方咄咄相逼的结果。

    她自知敌不过对方也想过婉转的方法,毕竟是有矛盾挑起的纠纷,又不是真的深仇大恨。

    可惜啊,不是人人都是这么想的。

    主将哪怕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依然嚣张不已。

    “呵,你要杀了我是吧,有本事就来杀呀,我没想到会栽在你这个毛头丫头的手上,可是我绝对不会向你屈服的!”主将嚷嚷起来。

    李长歌搭在轮椅上的手握得更紧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让你死的,但是不会让你死的那么轻松。”

    主将听到她的话,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甚至开始恐慌起来。

    “战场上虐待俘虏,难道你就不怕传出去了以后让人笑话吗?”主将虽然不怕死,但是怕死得没尊严!

第八十四章 该出手时

    “呵,你虐待我的士兵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话?”李长歌简直觉得可笑至极。

    从那刻起,她拼了老命也要把这人给杀死。

    主将果然哑口无言。

    “分尸,我要让他的脑袋高高悬挂在城墙,威震四方!”李长歌下一秒下了决定。

    主将震惊不已:“你敢!对待战败的俘虏岂有这么残暴的处理方法?你敢这么对待我的尸首就不怕遭到所有人的公愤吗?”

    殊不知,没有这句话倒是还好一点,加上这句话更是坚定了端南国的将士们不肯放过他的决心。

    “对了,你们记得不要让他死得太轻松了,不然的话,地下含冤的那些兄弟们可不答应。”李长歌离开的时候只丢下这么一句,丝毫不留下半分的情面。

    只听到主将的惨叫声不断,也并没有半个人心疼。

    西沙覆灭一事传得很快,更别提那直白挂在城墙上的脑袋。

    联盟国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就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这样的事情可谓是震惊四座。

    局势陡然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

    李长歌望着兵书,脑海里却止不住的想着一个人。

    拓拔衍,这个时候你还坐得住吗?

    思绪缥缈,还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帐子外面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长歌,将士们都到齐了,就等着你呢。”

    这次西沙能够被灭,很大一部分成功的原因都是她指挥得当才能够有这样的好结果,军中自然是免不了要一番庆祝来鼓励将士的。

    这样的夜晚难得多见,拓跋宏章将李长歌推到了众人的视线中央位置,大大方方的端起黄瓷碗,一饮而尽。

    “朕还记得当初李军师前来的时候,大家都认为她只是花瓶,对她出言不逊的大有人在,好在她不和你们计较,否则的话,今天哪里有这么轻易就将西沙解决的事情?就但从这点来说,你们手中的这碗酒,都要敬给她!”

    在座的将士听闻这话自然是面红耳赤,当初谁也没少在背后说李长歌的坏话,如今被这么一说,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

    李长歌倒是也没有计较,接过他递来的碗,朗声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现在咱们应该想的是以后该怎么做。长歌不过是个女子,你们会这么想也很正常,但是战场上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她轻轻的抿了一口酒,叹了口气,“更别提,我这次来更是因为要完成我爹的心愿,总不能让他白白送命吧。”

    说到李恪,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保持着肃穆,静静地看向她。

    塞外的夜晚透露出了一种凉意,李长歌坐在篝火旁边,温暖的感觉包裹了她的整个身子。

    无端的在这样的夜晚,生出了一种暖意。

    “干了这碗酒,大家好吃好喝,养精蓄锐,争取我们早日能够班师回朝!”李长歌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酒,放开了声音说道。

    大家心中的芥蒂逐渐放下,都融入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之中。

    夜幕中,掩盖了她有些泛红的脸颊。、

    看到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

    李长歌歪着脑袋,面带笑容的看他们玩闹。

    正打算回去,没想到耶律斯主动的承担起了推她回去的责任,来到了她的房间,手上还提着一壶酒。

    “怎么样,要不要喝几杯?这些天看你那么累,也是该好好的放松一下,这样晚上也能够睡得好一点了。”耶律斯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和聪明的人说话拐弯抹角,那才是真的愚蠢。

    李长歌顾念他的好意也就同意了,总而言之他们能够打胜仗和他也有分不开的关系。

    酒过三巡,竟然有了微微的醉意。

    耶律斯一开始还跟她聊天聊地的,当看到她如玉的脸庞上那抹绯红的红晕时,不知道为什么脸也悄悄红了。

    美人如花,朱颜既醉,他总算是明白中原这几句话的意思了。

    不过每次都说中原女子柔弱,他倒是不这么觉得,李长歌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坚强,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

    “耶律斯……”在他走神之际,忽然听到耳边传来软软的声音。

    才发现李长歌不知何时靠近了他,那张艳丽的脸越发清晰娇媚,隐隐的闻到一股迷醉的酒香,勾人心魄。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她似乎醉了,又好像没醉,轻笑着说出这句话。

    耶律斯静静地望着她俏丽的面容,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这边形势一片大好,载歌载舞,可是与他们遥遥相隔的那些国家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到处都是一片愁云惨淡,颇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西沙在联盟国家里的实力不低,可以算得上是实力最强的国家。

    可是没想到一场战争下来,其他国家还没到,它反而先倒下了。

    这怎么能不弄得人人自危,甚至开始猜想端南国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所以才会三番四次反败为胜。

    不过这也正是李长歌的目的。

    杀鸡儆猴就要杀最强的鸡,这样才能够让他们意识到端南国的实力所在。

    这也是给他们重新整顿军队的时间。

    “李军师,不好了,我们的人在西区出事了,那边是西凉的兵。”这天,副将忽然冲进营帐,面色慌张。

    也不怪他惊讶。

    这些天百战百胜或许已经给了不少人错觉,所以对于失败才会难以接受。

    “西凉……”李长歌咀嚼着这两个字,神色莫测。

    “他终于出现了。”过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感慨,可是更多的却是有些担忧。

    副将听到这语气有些奇怪。

    要知道就算是大敌当前,这位李军师也从来没有露出过担忧的神色。

    难道这一次就连李军师都觉得难以对付。

    “军师……”副将见她陷入了沉思,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李长歌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先把西区的人撤回来,与他们玩迂回战术,切记,不管是输是赢 都尽量不要和他们正面对上,特别重要一点的就是穷寇莫追。”

    李长歌在最后一句上特意加重语气。

    副将

    也明白这肯定是重中之重,立马点了点头。

    但是他还是有一点不解的地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难道我们只守不攻,就这样让对方攻击?”

    说实话这样听上去挺憋屈的。

    李长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子闪了一下,下一秒却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只守不攻。”

    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攻不过对方。

    副将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要多问,可是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只是拱手以后离开了。

    李长歌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握紧拳头:“把皇上请到我的营帐来。”

    身后人听令立马去请人了。

    “长歌,你唤朕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拓拔含章过来的时候行色匆匆,说着又自顾自加了一句:“你可别蒙朕,到底是有什么问题才会让副将整个人都那么心神不宁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里,李长歌就打断了他,短短几个字让他变了颜色。

    “拓拔衍出现了。”

    就这么几个字,让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子沉淀了下来。

    拓拔含章顿时失去了声音。

    过了好久,他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副将来向我禀报,说是我们的人已经被扣留了一部分。能够这么轻松看穿我这个计划的人只有一个,他现在已经对我出手了。”李长歌神色十分平淡,叙述一般地道。

    却不想拓拔含章听了以后一下子怒了,一脸的愤愤不平:“什么,他怎么可以对你出手,既然知道是你的话,为什么还要对你出手?”

    李长歌垂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皇上,长歌跟他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拓拔含章似乎被噎了一下,皱着眉头,须臾才宽慰似的说了一句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不管怎么样,朕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

    李长歌只是微笑着,并没有表态。

    不过从他的视角看来,她那双好看的水眸似乎柔软了许多。

    “皇上,我们这下得加强警戒了。不过当务之急,还请皇上能把这事交给长歌,长歌,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李长歌拱手说出自己请他来的意思。

    拓拔含章第一次对她的事情有些犹豫:“长歌,你不必把所有事情担在你自己身上。”

    李长歌笑着回绝了他的好意:“皇上,只有长歌能够做到和他匹敌。”

    这句话,拓拔含章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好,那朕就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你。”拓拔含章点头。

    李长歌虽然达成目的,神色却并未有所缓和。

    因为她知道,这一场硬战不过是刚刚开始。

    “军师,刚刚得到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国家全部都像西凉那边靠拢了。”副将上前禀报,神色十分紧张。

    看到她的态度以后,更加紧张了。

    李长歌手里的兵书“砰”得一声应声而落。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她勉强自己稳定声音,询问道。

第八十五章 针锋相对

    “不清楚,只是他们突然退兵,据我们的探子来报,他们集结兵力朝西凉那边靠拢,军师,你说对方到底是想做什么?”副将一脸的迷茫,好像看不懂对方的含义。

    李长歌微微蹙眉,似乎也在思考。

    他们的做法 确实太过反常,要知道各个国家分散攻击。

    本来就是因为端南国边境区域过大,所以呈现包围的姿势才能以便不时之需。

    西凉如今是在东区,所有军队朝东区靠拢,难道他们就不怕端南国的军队从其他区域攻击他们吗?

    实在是让人费解。

    “军师……”副将欲言又止,似乎也知道她陷入了困惑。

    “你先下去,让我好好想想。”李长歌第一次做不出回答,手指抚摸着兵书,面色一片深沉。

    副将望着她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离开了。

    李长歌握着兵书的手攥紧,眸色一片幽暗。

    过了一会儿,她手指轻点着兵书的某一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连忙让人叫了副将回来。

    “按兵不动。”最后只有这么四个字。

    副将有些不能接受:“这,要是我们按兵不动的话,万一他们集结起来来攻打我们怎么办,我们中间的兵力抵不过,旁边两头的兵力又无法及时救援。”

    副将说到这里也确实难免着急,哪怕潜意识相信李长歌,实在是还是有些费解。

    李长歌并没有过多解释,或许她解释起来也十分困难。

    总不能告诉他是直觉吧。

    “副将,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李长歌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副将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恭敬地拱手离开了。

    副将离开以后,李长歌望着自己的手心,已经出了冷汗。

    她不过是跟自己赌了一把,胜负过半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这么想着忽然又握紧拳头,我命由我不由天,没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认命。

    李长歌推着轮椅往外,立马有人拦住:“军师,你的身体不好,军医说了你尽量不要出来走动,有什么你吩咐我们就行。”

    李长歌拉下了他们的手臂,只是摇了摇头。

    “带我去军营。”短短几句话说明了她的目的。

    这些人虽然担心她的身体,但是一旦和军事挂钩也不敢耽误军情。

    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人到了军营。

    “李军师到。”外面的声音传遍了营帐,立马就有人迎了出来。

    “李军师。”几个将领正在商讨战事,看到她以后均对她拱手作揖。

    “各位不必拘束,我只不过是过来旁听而已。”李长歌虽然这么说着,他们却没有放下心来。

    “军师,是不是这一次出了问题,以往你从不会过来的。”其中一个将领大着胆子问道。

    以往她都是下了命令以后就交给他们去做。

    但是这一次要过来旁听,恐怕就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

    李长歌刚看了一下嘴,但是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各位就请先忙自己的事,如果有什么我一定不会瞒着各位。”李长歌无法诉说自己心里的恐慌感,半天也只说出这句话。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表面上没说什么,心却提了起来。

    这一商讨就商讨了半宿。

    李长歌期间不断提出自己的意见,他们也统统采纳了。

    更深露重,这么一深夜的时间让她身体都有了些不舒服。

    终归还是女子身体羸弱。

    只不过,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到底攻还是不攻?

    “军师,他们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可还没有一个结果,对方就已经先一步集结好兵力了。

    “军师,难道我们现在真的不把我们的兵力收回来吗?”副将急躁不已。

    李长歌攥紧手指,神色犹豫。

    再抬头时还是坚定了信念:“不。”

    副将这下子无话可说,点头称是。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对方虽然集结了兵力,但是却没有任何攻打的意思。

    另一头,西凉军营,几个大将联合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怎么回事,不是说她一定会中计吗,眼下她手上的兵力并没有集合起来,衍少爷,我觉得你不管怎么样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其中,西凉主将更是矛头直指拓拔衍。

    拓拔衍坐在主位上听到主将的话以后,也神色平静。

    “不过是对方看穿了我们的伎俩而已,有什么好交代的?”拓拔衍平淡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神色轻微不屑。

    主将立马发怒不满:“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女人你都摆平不了,还让我们做出这么多弯弯道道来,结果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倒是真要怀疑衍少爷的本事了。”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神色异样。

    有偷偷阻止他的,也有看上去赞同他的。

    拓拔衍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就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其他的话我不想听到。”拓拔衍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我们可不能任由他们这么摆平下去,干脆我们做出来让他看看,怎么把那个女人给干掉。”主将看到他离开以后,干脆挑拨离间出馊主意。

    “这,不好吧,这些日子都是因为他出谋划策,我们才得以大胜,既然他这么在乎那女人肯定有不寻常之处。”另外一个人很不赞同。

    主将无所谓:“哼,反正我就这么决定了。”

    说着也不管其他人的意见,直接站了起来离开。

    等了一段时间以后发现对方没有动静,李长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们这一次赌赢了。”面对副将,她忽然说出这一句话。

    副将歪着头一脸不解。

    “要是我们集合了兵力,恐怕才是落入了他们的圈套。”李长歌接着解释下去。

    但是事情还没完,对方还没做出另外的反应,不过这已经给了他们缓冲的时间。

    “召集好人马,往东区,西区等其他将与调去人马。”李长歌这时候一声令下,她必须得做好万全之策。

    本来两方对峙不下,没想到西凉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忽然朝他们攻击。

    这个棋局一旦被打破,想要挽回可就不容易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抽风,不过李长歌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调兵攻打主营!”她一声令下,士兵们立马集合起来。

    在西凉国攻打他们的时候,西区和东区的兵马开始攻击他们。

    因为他们在西区和东区调派了很多兵马,所以集中攻打他们中央兵力的西凉,怎么可能承担得起另外两份攻击。

    西凉主将以为自己灭了不少端南国的人,大获全胜,带着为数不多的兵马回营。

    见到的却是伤亡惨重,其他兵马早就已经转移。

    李长歌这场战争一夜未睡,始终奋斗在第一线。

    耶律斯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她那背影挺直,哪怕坐在轮椅上,低了所有人一筹,但这气势依然可以让她鹤立鸡群。

    耶律斯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眼神闪烁了一下,觉得有些恍惚。

    “你来了。”他有些走神的时候,对方发现了他,对着他微笑着道。

    这是一个十分善意的微笑,她的嘴角浅浅勾起,眉宇间一片温柔。

    绝美的脸蛋儿上有几分虚弱的红晕,蓦然间竟让他产生了一种美娇娘等待回归的丈夫一样。

    “咳咳……”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咳嗽了两声掩盖自己的心思。

    甚至不敢低头看她,以怕暴露自己的某些想法。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虽说不敢看她,但是却一点也不耽误他的关心。

    李长歌未说话了,转了过去看着不远处的兵操练。

    “睡不着,现在还不知道对面的情况,我始终放心不下。”李长歌目光眺望着远处,眸色深邃。

    耶律斯一步一步走到她旁边。

    “你这样的身体待在这里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更何况我听说你方已经获得胜利,不用担心了?”耶律斯有些不解,也有些关怀地上前劝说。

    李长歌摇了摇头:“不,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放心。”

    她目光始终坚定,言语中有些虚弱却丝毫不动摇。

    耶律斯也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斥责了她一句:“你这人怎么这么倔?”

    李长歌似乎被他这话逗笑了,微微勾起了唇角,好歹是目前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这地方昼夜温差大,一到了晚上凉了下来。

    寒风呼啸,冻得人瑟瑟发抖。

    尽管李长歌身上披着狐裘,可仔细看去,依然能看到她那双冻僵的手。

    耶律斯也是近距离才看到的,手都这样更别说腿了。

    “你……”他皱着眉,蹲下身和她平视。

    “你的双腿本来就受不了寒冷,你还在这外面耗着。”他这话简直是毫不掩饰的心疼,连一开始的伪装都没了。

    “无妨,我穿了狐裘,不冷的……”知道他是为自己担心,李长歌笑着打算安慰他。

    不过刚刚说了这一句就被打断了:“骗子,你以为这样能骗我?”

第八十六章 军情探子

    听得耶律斯的声音忽的提高,李长歌有些意外的侧目看向耶律斯,随后微微笑道:“小王子这是学会关心人了啊?”

    “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你的身体本来就比常人差一些。”耶律斯见李长歌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有些生气。

    气她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气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看到李长歌如此,就是忍不住会生气。

    “嗯,我知道我知道。”李长歌见耶律斯坚持,也没有再驳了他的好意,裘皮轻轻拢了上来。

    晚上的风吹来有些刺骨,可是李长歌偏偏却感觉不到,耶律斯就这样静静的待在一边看着李长歌,张了张嘴祥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待在这块儿,看着远处的士兵们正在操练。

    “报!”这是,一士兵上前来有事相报,打破了这一份的宁静。

    耶律斯和李长歌同时看向士兵问道:“何事?”

    说完间,二人还对视了一眼,耶律斯心里还在为自己和李长歌的这一份小小默契而高兴。

    “报告军师,和耶律将军。军中查出有敌方探子,现在已经捕获,等军师处置。”士兵看了一眼耶律斯和李长歌,有些意外这两个人说话的节奏,但是还是把自己的任务报告了出来。

    敌方的探子?

    李长歌眉头轻挑觉得有些意思,按照她对拓跋的了解,他会因为紧张到派人来打探敌情吗?

    不知为何,李长歌总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却想不出事情蹊跷之处是在哪儿。

    “我们去看看。”耶律斯倒是没有李长歌想的那么多,但是他知道军营里混入了敌方的人是有多么的危险。

    二人跟着士兵来到了关押军探打得营帐里,那人一身普通士兵衣物着身,模样比较生疏,放在士兵里面也不一定能够辨认的出来的那一种。

    “你,是谁派来的?”李长歌坐在轮椅上,看着这个人身上的气势并没有因为是坐在轮椅之上减弱半分。

    那军探似乎并不怕李长歌,也不在乎自己现在的处境是怎样,看向李长歌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废那么多话做什么?”

    “长歌,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这人一看就是拓跋那边派人来的。”耶律斯不明白李长歌为何会如此问,对于军探的态度更是火冒三丈,就差冲上前去把这家伙给揍一顿了。

    李长歌看了耶律斯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会这样问,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不会是那个人安排的。

    可是事实却又偏偏打她的脸。

    “那你可知道,作为战俘,下场会是怎样?”李长歌对于军探的嚣张并没有放在眼里面,心里面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这个人似乎是有恃无恐一般。

    又或者说......

    “端南国必败,我大凉必胜!”军探吼完这句话以后,眼睛一瞪嘴角溢出了献血,头一歪就没了。

    李长歌还没有来得及让人制止,军探就已经咬舌自尽了。

    她没有猜错,这人并不是所谓的有恃无恐,而是根本就不怕死,像是被人安排来的死侍一样。

    而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长歌,怎么样了?”这是,拓跋含章也闻讯赶来,一脸着急的模样担心着李长歌会出什么事情。

    耶律斯在一边看得可是有些不高兴了,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一样不爽。

    等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耶律斯又在心里面骂自己小肚鸡肠,现在这个时候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无事,只是这人是对方派来的死侍。”李长歌淡淡说道。

    “死侍?”拓跋含章惊道。

    “是的,但是就是很奇怪的是,他只是作为一个军探而来,但是我却想不明白对方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李长歌点点头,转动轮椅的轱辘到拓跋含章身边,皱紧着眉头却始终想不出理由。

    耶律斯倒是没有李长歌和拓跋含章的心思多,看着两人愁眉苦脸的模样,想要缓和一下这个紧张的气愤:“有什么目的呢,打探不到情报回去不也是死路一条,你们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目前也就只能这样想了。”李长歌看着耶律斯叹了一口气,有时候真的挺羡慕这家伙挺乐观的。

    军探的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像是一个小插曲一样在开战的前夜发生。

    夜已深,拓跋含章主动提出把李长歌送回她的营帐,李长歌也没有拒绝。

    就在三人准备动身的时候,两道黑影突然窜了进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长刀就要碰到李长歌的时候,幸好耶律斯眼疾手快拔剑挡了回去。

    “有刺客!皇上,你保护好长歌!”耶律斯虽然没有料到会有此刻的出现,但是还好的时候他的武功不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拓跋含章把李长歌护在身后,跟着对付着两个黑衣人。

    李长歌这个时候只有那么痛恨自己不能自如行动了,紧张的盯着两人的动作,生怕他们因此受伤。

    由此看来那个军探探情是假,诱饵是真啊!

    而李长歌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的营帐顶上,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只要她抬头就一定能够看见。

    拓跋一身夜行衣潜伏在营帐之上,目光紧紧放在李长歌的身上。

    今日在营中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个倩影,怎么都挥散不去。

    故而夜深乔装潜入了端南国的军营之中就是为了看她一眼。

    结果就遇上了这一幕。

    在看到那个军探的时候,他自然是识得那人是谁,心里一紧决定回去一定好好好问个清楚,是谁不经过他的允许就私自派人。

    营帐之内的打斗十分紧张,营帐之外的拓跋也看得紧张。

    而因为这个营帐出于军营偏北,士兵们又都在操场上操练,根本就没有机会叫兵增援。

    这两个刺客的身手处于上等,就连耶律斯和他们交手也逐渐处于

    下风,那人的目标似乎并不在于耶律斯的身上,在看到他已经有些地方失手的时候,矛头就在那一瞬间指向了坐在轮椅上的李长歌。

    拓跋含章此时也被另一个黑衣人纠缠而不得分身,眼看着黑衣人的刀就要刺中李长歌的时候。

    拓拔炎戴上了面罩从天而降将那黑衣人一掌击退。

    “长歌!”

    “长歌!”

    这惊险的一幕让李长歌差点停止了呼吸,抬头看向刚才救了自己的那个黑衣人,在对上他的目光时,心里一震。

    是他!

    拓跋看到李长歌的眼神,自然是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知道自己不能在这儿过多久留,而那两个黑衣人自然也认出了拓跋的身份,在接收到拓跋发出的信号时,就算是心有不甘也只能离开。

    临走前,拓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长歌,随后纵身一跃就显示在了原地。

    “长歌,你没事吧?”

    “有没有伤到哪儿?”

    耶律斯和拓跋含章一起凑上前去询问李长歌,话语中都充满着关心。

    李长歌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心里面想的都是拓跋为何会来?

    那些人都是拓跋派来的话,为什么他还要来救自己呢?

    “那些人是拓跋派来的?”拓跋含章问道。

    “不是。”李长歌摇头,她不认为是拓跋所为,但是不管是不是,他们始终都是对立方。

    李长歌只觉得自己越想越头痛。

    拓跋随后回到了自己的军营,副将陆维长看到领将回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连忙上前询问道:“将军,出什么事了?”

    “去把刘将军和卫将军找来。”拓跋说道。

    刚才他看到的那两个人绝对不会弄错,坐在营帐里等待着刘将军和卫将军的到来。

    “参见将军。”

    不一会儿刘将军和卫将军就跟着陆维长来到了主营里面,在看到拓跋的时候,两人的眼里均闪过了意思心虚。

    “刘将军和卫将军,你们能否告诉我刚才你们在哪儿?”拓跋看着二人问道。

    “末将和卫将军一直在营中商讨明日的战术,不知将军为何会这么问?”刘将军看了一眼卫将军向拓跋解释道。

    “刘将军,你们二人若真是在商讨战术那就好,但是要是想些有的没的,那就不怪本将不客气了。”拓跋想起之前李长歌差点遭遇危险心里就止不住的气。

    这让刘将军和卫将军心里面升起了大大的不满,卫将军是个性子比较急的人,有什么不满的也就直接说了出来:“拓跋将军,我们都敬重你本事大,都服从你,但是你不能因为你的儿女情长耽误了我们行军打仗,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将军,你也别怪刘将军和卫将军了,他们会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陆维长也听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加上刘将军他们两个的计划自己也是只晓得。

    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那个时候拓跋会在。

第八十七章 夜谈

    “这件事情你也有参与?”拓跋目光转向了陆维长,眸子里带着一丝探究,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些的怒气。

    陆维长没有想到自己会把矛头给引到自己的身上,一时之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跟着拓跋的时间是最久的一个,他是什么脾气自己非常清楚。

    “将军,陆副将也只是知道而已,与他无关,末将和刘将军只是看不下去将军你对敌军优柔寡断儿女情长,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又我们代为下手好了。”刘将军一直以来都是有话直说,有些话他憋在心里面很久了,在这一刻终是忍不住一口气说了出来。

    “本将自然有本将的安排,你们都不要操心了。”面对着两位将军,他们说的话让拓跋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

    儿女情长。

    是的,在李长歌之间他一直都有着犹豫。

    但是,比起儿女情长,他还有更重要的决定。

    刘将军和卫将军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陆维长用眼神制止了他们,他们这才不甘心的退下离开。

    而拓跋这时候也在心里默默的有了决定。

    经过刺客这一岔子,拓跋含章和耶律斯是不敢让李长歌继续在外面待着了,甚至掉了好几个精兵把守在她的营帐门外,就怕会再次有刺客前来。

    “皇上,小王子,我没事,那些人不会再来第二次了。”李长歌轻笑着安慰着此时此刻非常紧张的两个人,她心里十分清楚最后那个营救的人是谁,也断定了这些人并不是由那人派来。

    这一刻,她有些迷茫。

    迷茫拓跋到底是想要些什么。

    “什么叫没事啊,你知不知道最后那一刻我和皇上差点吓昏过去。”耶律斯夸张的形容着自己的心情,拓跋含章也在一边点头附和着。

    他们两个虽然好奇最后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可是问了李长歌,李长歌也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问不出结果,他们也只好放弃。

    至少李长歌安然无恙。

    “小王子,我这不是活生生的在你们面前吗?天也晚了,我想休息了。”李长歌耐心的和耶律斯解释着,有时候她倒是挺羡慕耶律斯能够有那么好的精力的。

    二人见李长歌下逐客令了,也不再打扰她,嘱咐了两句以后也就离开了。

    营帐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李长歌长叹了一口气,准备宽衣解带休息的时候,却在自己的腰间摸到了一张纸条。

    难道是那个时候?

    李长歌回想起拓跋在营救自己的时候,一手握住了自己的腰间,也就只有那个时候他有机会把这张纸条放到自己的腰间了。

    她拿出纸条打开,看到上面的字迹时,心有感触。

    随后将纸条放置蜡烛处烧于灰烬。

    一夜无眠,李长歌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就已经醒来了,外面的士兵已经开始操练了。

    出了营帐以后,士兵们操练时喊的口令让人振奋人心。

    “长歌长歌,你醒了?”耶律斯在远远的就看到了李长歌坐在轮椅上

    在高处正看着这一边。

    “明日就开始正式出兵交战了,士兵们都准备的挺好啊。”李长歌让随从兵李玉推自己到耶律斯的面前。

    士兵们在看到李长歌的时候纷纷停下了动作喊道:“军师好!”

    李长歌点头与士兵们问好,随后去军营里转了一圈,转眼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夜晚将至,耶律斯把李长歌送回了军营里就离开了。

    看到耶律斯离开以后,李长歌就坐在原位不慌不忙的说道:“来了就出来吧。”

    “长歌,你还是了解我的。”李长歌的话音刚落,拓跋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这个营帐里。

    看到拓跋的时候,李长歌的心跳还是忍不住的加快了一下,她深呼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情,道:“拓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长歌,你知道,我是舍不得伤害你的。”看着李长歌故作冷淡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太好受。

    眼中带有隐晦,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李长歌听到拓跋的话面无表情,这话若是以前自己心还是会忍不住心动,但是现在他们是对立面。

    她还能心动吗?

    在国家大事前,在杀父之仇前,她的心动还能有吗?

    李长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随后说道:“拓跋,明日你我两军就要交战了,你不怕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抓了,来个擒贼先擒王?”

    “那你会吗?”拓跋反问。

    她当然不会。

    李长歌把这个答案埋在心里并没有回答他,好看的眸子盯着他想要让他给出今晚相约的答案。

    “长歌,我问你,如果我要你跟我走,你愿意吗?”拓跋收敛起一身不羁的气息,一脸认真的说道。

    他看着李长歌眼里带着一分希望,等着李长歌给他答案。

    “拓跋,我不会。”李长歌没有犹豫就直接拒绝了,不给有一丝的希望与机会,“你也知道我不会,就像你不会放弃攻打端南国一样。”

    “你还是一样的绝情,李长歌。”拓跋冷笑了一声,念着李长歌的名字带有一丝的薄凉。

    他在想,如果李长歌答应和他一起走。

    那他就算放弃着万水千山也未免不可。

    可是,她给的答案和他所预想的一样。

    “彼此彼此。”李长歌没有料到拓跋会这样说她,绝情么?

    她轻笑一声,声如银铃拂过拓跋的心间。

    “长歌长歌!”

    就在二人谈话之间,远处就传来了耶律斯的声音,李长歌眉头微皱。

    这小子这时候来做什么?

    “明日见。”耶律斯的突然出现意思着拓跋就必须离开,临走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长歌,转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速度之快有那么一时间她都没能够反应过来。

    李长歌就这样盯着拓跋消失的地方有些发呆,甚至耶律斯进来了都没有注意。

    “李长歌,你在发什么呆啊?”耶律斯拿着手在李长歌的面前晃了晃,他在营帐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第二天

    就要开始开战了,想要来看看李长歌休息了没有。

    一进来就看到这个丫头在发呆,真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来了?”李长歌回过神来没有回答耶律斯的问题,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他过来做什么。

    “我睡不着,就想着过来看看你,顺便把这个拿给你。”耶律斯说着,拿出了一个手镯交给李长歌。

    这是他们西沙的皇族至宝,也是平安符宝。

    是他母亲临终前给他的,现在他把这个交给李长歌。

    一是因为他钟情于李长歌,这个东西他希望李长歌能够接受,不管她是否钟情于自己。

    二是明日开战,希望用此能够庇护李长歌的安全。

    “你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我不能收。”李长歌看着耶律斯硬塞在自己手里的银镯,一看它做工精致,上面还有着精美的图腾,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而且从耶律斯手里拿出来的东西一定不是菲物。

    她不能接受。

    “这是我们西沙的平安符宝,就是想要用它庇护你的安全,我上战场也好安心一些。”耶律斯故意把它说的不是那么重要一些,就是因为太了解李长歌了。

    听到耶律斯这样一说,自己也不好再拒绝,轻声道:“谢谢。”

    看到李长歌戴上了银镯,耶律斯才露出了笑容,随后才离开回去。

    次日一早,李长歌便早早洗漱完毕开饭了主营帐内,拓跋含章和耶律斯也早早来到。

    三人坐在一起看着桌上的行军草图,李长歌思考了一阵以后将桌上的军旗改动了一些方位道:“今日天气会起风沙,我等用锥形阵做冲锋,之后再变化为雁形阵将其包围,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我觉得可以。”拓跋含章看着李长歌的演示点头同意。

    看着李长歌的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长歌,你怎么那么厉害!”耶律斯也觉得李长歌的战术可行,介忙夸赞着她。

    李长歌轻笑,端起了一遍军佣倒的茶喝了一口,因为注意力都在行军图上,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有任何的异常。

    那军佣看着李长歌喝下了那杯茶,眼里闪过了一丝得逞,悄然退出了营帐里。

    “今日怕是有一场硬战啊。”李长歌叹了一口气,他们现在处的地势是易守不易攻,且援军未到,他们还不能化为主动。

    只能等,等敌军的动静。

    拓跋含章和耶律斯何尝不知道,但是硬仗又怎么样?

    要来的始终会来。

    “小王子,一会儿……噗……”李长歌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喷洒出来,溅得行军图上均是。

    “长歌!”

    耶律斯和拓跋含章均被吓了一跳,连忙搀扶着李长歌让人去叫军医过来。

    李长歌只觉得胸口绞痛的厉害,完全使不上力气,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军医恰好赶到。

    “小王子,皇上,劳烦你们去营外等我。”李长歌躺在塌上,说话的声音极小。

第八十八章 情,太为难人

    “为什……”

    “耶律将军,男女有别,且老夫给军师把脉,也不希望有人在旁干扰。”军医看懂了李长歌给他的暗示,沉声说道。

    拓跋含章原本也担心,但是军医都发话了,二人也只好退出营帐之外。

    军医给李长歌把脉之后,面色凝重,似乎是在犹豫。

    李长歌见状说道:“军医有话不妨直说。”

    “军师你是中了毒,乃乌头散,是西域奇毒。”军医摇摇头,李长歌现在的状况很是不好。

    中毒了?

    李长歌忽的想到刚才给自己倒茶那军佣,临走前那诡异的表情。

    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看来,军中是要严查一番了。

    “军医,这乌头散可有得解?”李长歌知道自己中毒了并没有慌乱,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今天该怎么办?

    她今日是万万不得脱阵,她得为这万千士兵们负责,为端南国负责。

    “此毒无解。”军医摇摇头。

    四个字如同四个大石头一样压在李长歌的心口喘不过气来。

    顿了一会儿李长歌像是做了诺大的决定一般道:“军医,你可有办法让这乌头散的毒性蔓延的慢一些?”

    “军师你还要……好,老夫用银针封住军师的穴位,让毒性暂时性封住,可是若是毒性冲破了穴位,那蔓延的速度可是现在的两倍啊。”军医听得李长歌的想法原本想要阻止,但是在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时,最终还是同意了李长歌的想法,并将这件事的弊处说给她听。

    李长歌没有任何的犹豫点头。

    没有解药,她到头来也是死。

    那还不如死有所值。

    军医沉重的点了点头,拿出了银针给李长歌的穴位上施针。

    半个时辰之后,军医才走了出来,耶律斯连忙问道:“军医,长歌现在没事吧?”

    “没事,李军师不过是劳累过度引起的呕血而已,老夫已经为李军师施针治疗,现在已经无大碍了。”军医回答之前原本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按照李长歌所吩咐那样说道。

    在军医说话之间。拓跋含章心里担心李长歌,走进了营帐里,就看到李长歌一脸苍白。

    连忙走到塌边关心的询问道:“长歌,你身体还很虚弱,今日你还是在帐中待着等我们归来好一点。”

    “不行,今日这一战我一定得在。”李长歌一听拓跋含章让自己在营地里休息,整个人就急了,挣扎着要坐起来。

    “可是你这个身体……”

    “我说我可以,让我去成吗?”拓跋含章还准备劝说李长歌让之呆在营帐里休息,可是李长歌却是个执拗的主。

    拓跋含章见劝不动李长歌,索性不再劝解,小心翼翼把李长歌扶到轮椅上推出了帐篷。

    李长歌勉强上阵,士兵们在李长歌的指挥下不停变化着阵型,可是敌军人数占据优势,很快,端南国这边就处于劣势。

    “报,敌军已经入侵三尺领地,将士们都快支撑不住了。”传送兵此时上前来禀报战前战况。

    耶律斯在前线上阵杀敌,却依旧无法带动翻转情势。

    李长歌心急如焚,一口鲜血再次呕出,拓跋含章连忙低过手帕,面露担心:“长歌,你没事吧?”

    “我没事,皇上,我要上前线。”李长歌大口喘了几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绪。

    现在这个情况十分严峻,李长歌了解拓跋,他的才能自己也是十分了解。

    他们本已经不占优势了,最后一刻也要放手到底。

    拓跋含章最终依旧没有执拗过李长歌,带领着李长歌一起赶到前线,两军对战加上拓跋善用各种战术,很快端南国就处于劣势,甚至于都快进入绝境了。

    李长歌看到战场上的将士们死伤无数,心里有些悲凉。

    看着对面的拓跋,李长歌心里突然有些迷忙,她眸中闪过一丝的混乱,像是做了个重大的决定一般:“所有人都撤,全部撤。”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势,再往外走就是悬崖,李长歌想要殊死一博。

    众人听从李长歌的话一起往悬崖便退,耶律斯在前阵杀敌,根本就没有办法跟随李长歌,李长歌和拓跋含章带人退到了悬崖边。

    拓跋见状连忙带人跟上,直到把李长歌等人给逼到了绝境之处。

    “长歌,投降吧。”拓跋见李长歌等人无路可退,开始劝说起来。

    李长歌看了一眼拓跋含章,眼中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拓跋,已经够了,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步步紧逼吗?”

    “长歌,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会舍得伤害你的 。”拓跋看着李长歌,眼里带着深情,一边说着话一边悄然靠近着李长歌这边。

    拓跋含章看着拓跋的举动,有些担心他会伤害李长歌,于是就随时做好要保护李长歌的准备,他也看得清楚现在的局势。

    他成为皇帝,或许并不能给百姓们造福,反而还给百姓们招来了战争。

    想到这里,拓跋含章跨步拦在李长歌的面前对着拓跋说道:“拓跋,皇位我不要了,你不要再逼了。”

    “皇上!”李长歌很意外拓跋含章居然会舍弃皇位,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是她对自己太自信,所以妄自菲薄认为自己可以和拓跋敌对,因为她自诩是很了解拓跋。

    结果到最后,一切都是她的自以为而已。

    “拓跋,我想请求你收手吧,放过皇上,放过将士们。”李长歌一脸悲戚,一边说着一边不动身色的将轮椅往悬崖边走。

    “长歌!”拓跋发现了李长歌的动作,担心的喊出声来。

    “拓跋,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拒绝当日和你的约定吗?”李长歌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抬起头来看着拓跋,面上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她此刻心中所想。

    拓跋是真的担心李长歌会做什么傻事,李长歌所问的问题也是他心结所在。

    他就这样看着李长歌不语,似乎等着她给他答案。

    李长歌微微笑道:“拓跋,答应我好吗?放过皇上,放过这些将士们。

    “好,好,长歌你回来,我答应你,只要你回来。”在看到李长歌那个表情的时候,拓跋才知道自己是失去了什么,也明白了此刻的李长歌是想要做些什么。

    眼里面的担心就要溢出来了,拓跋含章也意识到了,但是他现在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在看到李长歌对他微微摇头,他就算再着急,也只能站在原地劝说:“长歌,你不要做傻事!”

    “皇上,李长歌从来都不会做傻事。”李长歌转头望向拓跋含章,低头合眸看不清楚眼中隐藏的情绪。

    “拓跋,我就问你,能不能放过他们?”李长歌抬起头来一脸的坚定,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

    拓跋连忙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过来,我都答应你。”

    他答应了……

    真好。

    李长歌听到了拓跋的承诺以后,忽的笑了,身体所塑造起来的防塔在这一瞬间全部崩塌。

    乌头散的毒性在没有了阻拦的情况下,快速的在身体里蔓延。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身体的每一寸都像是被蚂蚁啃噬着一样痛苦。

    可偏偏她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拓跋……一言九鼎……”

    “驷马难追!驷马难追!”拓跋真的担心说话的下一秒李长歌就从这里下去了,连忙向李长歌保证道。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李长歌并没有马上动身有回来的迹象,将目光转向拓跋含章,她脸上充满了愧疚:“皇上,长歌有愧于端南,有愧于百姓,有愧于您。”

    “不,长歌你知道的,是你一直都在帮我……是我……”拓跋含章着急的就想马上冲过去把李长歌拽过来,但是她的位置实在是太玄乎了,生怕一动,她就消失不见了一样。

    李长歌知道拓跋含章是在安慰自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突然感觉十分的迷茫。

    到头来,她还是逃不过这劫。

    一个情字,为难了多少人。

    李长歌深呼吸一口气,身体却来不及适应,就引起了剧烈的咳嗽,鲜血从口中吐出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没多长时间了。

    抬起头看了一眼拓跋含章,最后看向拓跋,眼中一片凄凉:“拓跋,希望你……说道……坐到……”

    说完,李长歌在失去意识之前,身体猛地往后一仰,连人带轮椅一起坠入悬崖之中。

    “长歌!”

    拓跋含章在看到李长歌跳崖那一瞬间,身体抢先做出了反应,跟着一跃跳下山崖,伸手努力想要抓住李长歌。

    一前一后的身形,拓跋也冲动的跟着冲上前去,幸而陆长维拦得及时:“将军!你不要冲动,将士们都等着你回去呢!”

    陆长维生怕拓跋也会跟着做傻事,从头到尾一直紧紧抓住他。

    “长歌!”拓跋趴在崖边望着崖底,深不见底早已经看不到二人的身影。

    脸上布满了泪水,他一边喊着李长歌的名字,一边捶打着地上,恨不得自己也跟着李长歌一道下去。

第八十九章 崖底

    就这样,拓跋在崖边待了许久,李长歌和拓跋含章跳崖之后,端南国已经是一摊散沙,很快就被陆长维派人收服。

    拓跋也应了李长歌生前的要求,没有去为难这些士兵们。

    耶律斯在知道李长歌跳崖之后,悲痛欲绝,最终拓跋依旧没有为难他,而是将他放回了西沙。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拓跋就算没有办法接受李长歌的死,也只能埋藏在心底。

    这一场战役,拓跋大获全胜,回到帝城王宫内登基为王。

    他整顿了整个王朝,国号依旧为端南国。

    陆长维被封为镇国候,而刘将军和李将军也为左右大将,并各立将军府。

    而这一场战役结束以后,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老百姓了。

    而在山崖底下,李长歌再度醒来的时候便以为自己是已经死了。

    她现在整个人躺着,身体却没有办法动弹一分。

    她是死了吗?

    这儿是死后的世界吗?

    李长歌扭着脖子发现自己的头居然能动,于是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越看越觉得不对。

    窗外的阳光从窗户缝隙打进来照射在她的脸上,脸上传来的温热感在告诉她自己还活着,死人是不会有任何的感觉的。

    这个认知李长歌不知道好该欣喜还是还难过。

    “诶哟,大妹子,你醒了呀?”留在李长歌发愣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李长歌没有办法仰头,身体也无法动弹,只得将眼珠子往上想要看看来人是谁。

    “啊……我……”她张口准备回答,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厉害,一说话嗓子就扯着疼。

    “诶哟,你先别说话,那嗓子扯得像个公鸭一样。”妇人听得李长歌的声音连忙走进来制止了她想要说话的想法。

    李长歌见着妇人模样生的老实,并不像是坏人。

    而且看样子应该是这个妇人救下了自己。

    “姑娘啊,你可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地儿摔下来都还能活着,也真是老天眷顾你呀。”妇人一脸的和善,连忙去到了杯温开水递过来,并且把李长歌扶起来亲自喂她。

    喝了几口水以后,李长歌便觉得自己嗓子得到了滋润,再开口说话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大娘,救命之恩,小女子铭记在心,他日一定会涌泉相报。”

    “说什么报不报的话,我和老鬼去采药就看到你们两个浑身是血的躺在树丛里,看着还有气,我两个就把你们救回来了,应该我们家老鬼懂些医术,要知道你们已经昏睡了一个多月呢。你哟,身体里还中了剧毒,不过我家老鬼有祖传秘方,已经给你清得差不多了。”

    妇人把自己和自己丈夫怎么发现他们和救下他们的过程全部告知了李长歌。

    并且得知这妇人姓王,和自己丈夫在这深山中过着隐居的生活,平日里就靠着山里挖的草药去卖钱生活。

    得知自己体内的乌头散得到清解,李长歌有些感叹,心里也对妇人充满了感激。

    她一听到是两个人,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拓跋,便有些着急的问道:“大娘,你说还有一个人,他在哪儿?他没事吧!”

    “他的情况比你严重多了,现在还没醒呢,而且啊他人是活下来了,只是双腿伤的眼中,恐怕以后都走不了路了。”王大娘叹了口气,对此感到十分的可惜。

    一听到这里,李长歌便有些着急了,想要爬起来查看一下拓跋的情况,可耐身体就是没法动弹。

    “姑娘你别急啊,你现在根本就动不了,我老鬼也说了,他会想办法医治好你的腿的。只是那个男人伤的过于严重,是真的没办法了。”王大娘连忙制止了李长歌的动作说道。

    听到自己的腿能治,李长歌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这个腿还能治嘛?

    “我的腿好多大夫都已经说没用了,大娘也不用那么操心了。”李长歌眼中一片黯然,比起她的腿,她心里更担心的是拓跋了。

    “谁说没用了,我看那群人就是庸医,我说能治就能治。”介时,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年纪约有四五十模样,脸上的皮肤带着细细的伤痕,这人就是王大娘的相公余人甫。

    他一听到李长歌这样说就觉得来气,就好像是自己的能力被人质疑了一样。

    “相公,你回来了,你快来告诉告诉这个姑娘她的腿到底能不能治吧。”王大娘一看到余人甫出现连忙把他拉过来给李长歌解释着。

    “哼,别人治不好是说明他们学术不够,你这腿放我余人甫这儿,包你治好。”余人甫这人向来脾气都比较怪,一听到有人是在质疑自己就不高兴了,瞪着个眼睛大有一种李长歌要是敢反驳的话,他就会动手的架势。

    “余人甫……您是余神医?”李长歌细念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

    忽的想起世人谣传余神医神龙不见摆尾,但是医术高超,就连死人都可起死回生那种。

    只是一般人想要找余人甫可不是一般的难,一般都只有他找你,你要是想找他,比登天还难。

    如今她从悬崖上跳下来,不仅没死,还有幸见得大名鼎鼎的余神医!

    “神医不敢当,但是我说的话从不唬人。”余人甫看了李长歌一眼,觉得这小姑娘看着气质不凡,并且处事不惊的模样,对她不禁有些欣赏,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

    确认了余人甫的身份,李长歌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活在梦里。

    但是比起自己获得了重新站立的希望,她面露担心的问道:“余神医,王大娘,我想看看和我一起掉下山崖的人,我很担心他。”

    “可是……”

    “她想看就便让她去看,那儿不是有轮椅嘛?推她去就是了。”王大娘还有些担心李长歌的身体,余人甫就先开口了。

    李长歌在王大娘的帮忙之下坐上了轮椅。被她推着来到了另一个小隔间。

    当凑近看清楚躺在床上的人时,瞳孔一阵,张着嘴吧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是拓跋含章!

    怎么会是他!

    李长歌不敢相信拓跋含章会跟着自己一起跳下山崖。

    忽的想起王大娘说的话,李长歌眼前一黑。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醒来的时候。李长歌已经在床上躺着了,王大娘看她的样子面露担心问道:“姑娘,你别太激动,好歹人还活着,人活着就最好了。”

    李长歌眼中蓄着泪水,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和王大娘解释。

    心里面满满的都是愧疚。

    如果不是她,拓跋含章就不会跳下来,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她心里充满了各种的悔恨与愧疚,一时间整个人的情绪陷入了非常低的点。

    就这样,李长歌在每天余人甫的施针加上中草药的配合治疗,腿部也开始逐渐有了知觉。

    每一天,李长歌都会去去看昏睡中的拓跋含章。

    足足半个月过去了,拓跋含章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李长歌坐在轮椅上趴在塌便熟睡的模样。

    他挣扎着想要伸手去抚摸李长歌,可是整个身体就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根本无法动一下。

    耳边传来的细微的声音,李长歌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抬头刚刚好与拓跋含章双眼对视。

    “皇上……你醒了……”李长歌看到拓跋含章那一刻整个人都清醒了,她想要去找余人甫来给拓跋含章检查检查,却被人给拉住了。

    “长歌,你没事……真好。”拓跋含章没有想到他们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能活着,看到李长歌那一瞬间,他便觉得都值了。

    “皇上……”

    “长歌,我已经不是端南国的皇帝了,不要在叫我皇上了。”拓跋含章双眼看向一边,说话时带着一丝苍凉。

    李长歌眸子轻阖,双手缩在袖中不自觉的握紧好半天不说话。

    “皇……公子,我去找余神医来看看你的情况。”李长歌低声说道,转身转动轮椅去找余人甫。

    想起之前余人甫告诉自己的话,她多恨不得拿自己的双腿去换拓跋含章的。

    很快,余人甫便跟着李长歌过来给拓跋含章把脉,半晌之后,余人甫语重心长的说道:“长歌丫头,这位公子能醒来实属不易,身体还很虚,需要多补补,只是他的腿……”

    余人甫说到一半便闭嘴了,有些犹豫是否要当着拓跋含章的面前给说出来。

    “神医请讲,我愿听着。”看着余人甫面露难色,拓跋含章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些什么。

    “只是公子你的腿经脉在坠崖时被枝木挑破,恐怕日后无法再行走。”余人甫惋惜的看着拓跋含章,对于没法医救他的腿也觉得有些许愧疚。

    尽管已经猜到了一两分,拓跋含章心里还是实着实的难受了一把,随后他立刻收敛起情绪,装作一个没事人一样的安慰着一边皱紧眉头的李长歌:“好了长歌,你要想我还能活着,比一切都好。”

    “公子……”李长歌听到拓跋含章反过来安慰自己,心里更加愧疚了,眼眶一红抬起头来眼中已蓄满了泪水。

第九十章 听雪楼

    “我没事儿,就算不能走路了,不是还可以用轮椅代步嘛。”拓跋含章微笑着安慰李长歌。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安然接受。

    能活着,便好。

    “好了好了长歌丫头,这小公能活着都是最好的事儿了,哭兮兮的,一会儿老婆子来了,又以为我凶你了。”余人甫见不得这样的场景,大手一挥连忙去劝李长歌。

    这半个月相处下来,他觉得自己和李长歌甚是有缘,加上她勤能好学,让他有了想要收徒的想法。

    如今拓跋含章也醒来了,这件事也可以放下了,余人甫一脸严肃的看着李长歌道:“长歌丫头,我问你,你可有兴趣学医术?”

    “啊?”李长歌擦干了眼泪,蓦地听到余人甫问自己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问你可有兴趣和我学医?”余人甫看着李长歌呆愣的模样又追问了一句。

    “长歌,愣着干啥呢,快答应啊。”拓跋含章在一边听得赶紧扯了一下李长歌,他当然听得过余人甫的名这难得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愿意!当然愿意!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李长歌反应过来以后欣喜的连忙答应,说着就准备给余人甫跪下拜礼,余人甫连忙拦住了她。

    “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好,这些虚礼就免了。”

    李长歌点点头,心中想着自己学医了,就可以照顾拓跋含章了。

    她看向拓跋含章眼中充满了坚定,一边的余人甫看在眼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年后。

    李长歌的腿经过余人甫的治疗已经完全可以行走自如,而这一年内的每一天,李长歌都十分用心的和余人甫学着医术。

    她的天份学什么都很快,这让余人甫十分的满意。

    “公子,你怎么出来了?”李长歌从外面采药回来,就看到拓跋含章坐在轮椅上正在门口。

    她快步走上去贴心的用着毯子给他搭着腿,生怕他着凉。

    拓跋含章瞧着李长歌这样,心里一暖,望着她温柔的笑着:“长歌,回去吧。”

    “回哪儿?”李长歌听到拓跋含章这么一说,眸光暗淡“公子,我说过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不会离开你的。”

    “长歌!我不需要你照顾,你也不需要愧疚!”拓跋含章当然知道李长歌心里在想着什么。

    他不希望自己成为李长歌的累赘,更不希望李长歌会因此愧疚。

    “公子……你知道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自大,因为我自负,我自以为可以对付拓跋,我自以为我了解他,才造成现在的局势……”

    “不是的!”拓跋含章大声制止了李长歌的话,他身体微微颤抖,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是我不配当这个皇帝,如果不是我贪心,就不会引起这场战争,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所以长歌你不需要愧疚。”

    “不,如果不是我太天真,太自以为是,你的腿也不会……”

    “李长歌,你不要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谁?你听不出来我是在赶你走吗?”拓跋含章忽然大喝一声,把李长歌给吓了一跳。

    一边而来的余人甫刚

    刚好撞见了这一幕,他没有作声,而是站在远处看着。

    李长歌听到拓跋含章的话并没有生气,更多的是愧疚。

    她知道,拓跋含章是不愿意拖累她。

    但是……

    “行了丫头,拓跋公子的心意你也清楚,你是该去找属于你自己的路了,至于拓跋公子,他在这术人谷有我和老婆子呢,你就放心吧。”这一年里面,李长歌对拓跋含章的无微不至余人甫都看在眼里。

    拓跋含章的心意余人甫自然是能够理解。

    李长歌是个不一样的人,不应该被拘束在这狭小的地方。

    于是他也跟着上前去劝说着她。

    李长歌沉默不语,她当然是知道拓跋含章这么做是为什么。

    但是……

    “你不走是嘛?那我走。”拓跋含章说着就转动着轮椅作势就要离开。

    李长歌连忙上前去拦住他,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好,我走!”

    听到李长歌答应离开的时候,拓跋含章心情有些复杂,更多的是难过。

    他当然舍不得李长歌离开。

    但是,他更知道自己不能耽误李长歌。

    他已经是废人了,李长歌不是,她还有大好的将来。

    李长歌在收拾好行囊,心中依旧放心不下拓跋含章,看着余人甫诚心的拜托道:“师父,师娘……公子他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吧,在术人谷拓跋公子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余人甫点点头,拍了拍李长歌肩膀,一路护送她出谷。

    临别纵然是伤感的,看着余人甫一声不吭转身离开的背影,李长歌很想叫住他,可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儿的声音。

    “神医,长歌走了?”拓跋含章瞧见余人甫回来以后问道。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非要赶人家走?”余人甫叹了一口气,坐在拓跋含章身边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话中带了一丝的苍凉,带着一丝对拓跋含章的惋惜。

    “神医你知道的,长歌本不该属于这儿,我也不该拖累她。”拓跋含章沉吟一会儿说道。

    闭上了眼,脑海里出现的就是他为王,却挑起了战争。

    他的贪心,导致了这一切。

    一年的时间里,他已经看穿了太多东西。

    所以,他不想再耽误。

    余人甫没有再说话,叹气一声摇摇头便离开了。

    拓跋含章看着余人甫离开的背影也陷入了沉思。

    李长歌出了术人谷,戴上了白色的斗笠,遮盖住了自己的面目。

    来到帝城,发现帝城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现在街道中央,李长歌有些迷茫。

    天下之大,她该去哪儿?

    她停下脚步,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听雪楼三个字。

    一年的时间变化真大啊。

    李长歌在心里感叹一声,抬腿走进了听雪楼里。

    随意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就有个店小二立刻来招呼。

    “这位客官,您要些什么?”小儿看到李长

    歌带着一个斗笠,看不清楚模样,但是热情并未减退半分。

    李长歌要了一壶茶和一碗面以后,店小二便麻利去厨房准备了。

    等餐的时间,李长歌看着窗外的风景,还未来得及感叹物是人非,面前就出现了个青衣女子,细嗓轻开十分耳熟:“不知外面什么风景如此吸引这位客官的目光?”

    “听风?”李长歌一听到声音立刻撩起轻纱看人。

    当看到面前的人时,眼眶一热,让她又有了想哭的冲动。

    “主子,听风和听雨一直都在。听雪楼也一直都在。”听风心情略有些激动,等了一年,她终于等到了。

    当年听说了主子从山崖掉下去的时候,她和听雨都不愿意相信李长歌死了。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将青楼改为了酒楼,并且更名为听雪楼。

    李长歌没有想到听风和听雨会一直等自己,心里面满满的都是感动。

    “主子,这儿不方便说话,我们去顶阁?”听风看了一眼周围环境,人多嘈杂,并不适合说话。

    李长歌点点头,跟着听风来到了顶楼。

    这个地方的布局格局她都十分清楚,只是如今变了生意,却多了一分陌生。

    来到了顶阁,听风轻声将门给合上。

    “听雨去外面办事了,可能要隔几天才会回来。”听风到了一杯茶递给李长歌。

    “现在……皇宫里是什么情况……?”李长歌接过茶,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在术人谷的一年时间里,她基本上都是与世隔绝,她不知道那个人胜战回去之后,端南国是否还是端南国。

    还是说,他早已登基为王?

    耶律斯呢?

    她们已经那么久没有联系了,他是不也认为自己死了?

    一系列的问题在李长歌的心里一直围绕着,她有些想知道答案,但是又怕知道答案。

    “现在的皇帝是拓跋,国号依旧是端南,朝廷里的大臣们也经过了严重的整顿。”听风知道李长歌想问些什么,便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知了她,“拓跋掌政的时候,国泰民安,在某一种方面来说,他也算得上一个好皇帝吧。”

    李长歌没有料到国号依旧没变,端南国依旧存在。

    “知道了。”李长歌叹了一口气,她父母已不再,她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主子,听雪楼是您的,您就留下来吧。”听风上前说道。

    “嗯,好。”李长歌应下,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何处可归,就留在这听雪楼吧。

    听到李长歌答应留下来了,听风高兴得不得了。

    要是听雨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开心死了。

    看着听风高兴的样子,李长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将自己的心事放下,想着就在这里过完一生也不错。

    听风让人快速将李长歌之前的房间给打扫了出来,各方面的东西都给她准备妥当,听雪楼的老板也正式落在了李长歌的头上。

    原本李长歌是拒绝了的,可是听风坚持说她创造了听雪楼,老板理应是她,这才又正式接受了老板这个位置。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7699/ 第一时间欣赏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最新章节! 作者:林雪邑所写的《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为转载作品,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介绍:
虐渣妹,戏渣男。重生一世,李长歌只想运筹帷幄,强势翻盘,报仇雪恨。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只是这次,半路突然多了一个送资源的废黜太子。
容貌上等就算了,还时不时就在李长歌面前晃悠。
“殿下,请自重!”李长歌柳眉微蹙。
拓跋桁:“长歌,别忘了,我们有婚约。”
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