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煽一巴掌
有了陈茂闯的经历,苏哲就算看出眼前这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卷有问题,也克制自己想表达的**。
钱老不是陈茂闯,出入有警卫兵跟着,之前在军区,后来调到省部任职。拿枪杆子出身的人,脾气火爆,若有说错话,苏哲小命是分分钟不保。
不过钱老既然问道,苏哲亦不好不接话。
搔搔头说:“古董鉴赏,我只略懂皮毛,就不在各位面前再献丑了。”
钱老没说话,站在右手边的陈茂闯鼻子哼声道:“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不是每次都能够蒙到的。真乱说,可是贻笑大方了。”
苏哲撇撇嘴,这家伙敢情是以与杠上了。不过是反驳他一次观点,而且后面花瓶摔碎,证明他的观点,用不用记仇这么久。
看来肚子里能撑船这种胸襟,不是人人都拥有。
幸好苏哲同样没那么大度,听到陈茂闯话里带讽,想了下带着谦逊的语气说:“陈理事长在古董鉴定这方面造诣我可是比不上的,小子不知所畏,想请问下陈理事长,这副字卷是真迹吗?”
陈茂闯冷笑起来:“就说你刚才不过是蒙对的,我告诉你,这的确是洪年三十三年的真迹。”抓到可以找回面子的机会,陈茂闯自然不会放过。
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接着说,“小子,我告诉你,从这个字卷就可以看出用的这是皮纸。小子,皮纸你知不知道,这可不是现代使用的那种皮纸。”
苏哲听过古时书写用的纸张有藏经纸、竹纸、皮纸、白棉纸等很多种类,不过真让他说出个究竟所以来,确实说不上。
陈茂闯见苏哲说不上,更加得意,介绍着,“这副字卷用的皮纸是用楮树和桑树皮造成的,最开始生产是在唐代,因为坚韧、抗蛀强,比一般麻纸要光滑洁白,生产起来成本很高,在当时,一般是重要的图书才会使用,而且当时皮纸还是明代的官方用纸。”
不得不说,陈茂闯手上还是有两把刷子。能将这些东西说得条条是道,没有多年的经历的确是办不到。钱老等人听了陈茂闯话,都微微点头。
“虽然经过几个朝代的累积,这副字卷周边经过不少修复,但是它最原始地方还保留着。所以,这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能保留到今日这个形态,可谓是不可多的字卷。所以这必定是洪武三十三年的真迹。”
陈茂闯说完,绻着手在胸前,想看看苏哲有什么表现。心里冷哼着:“小子,想跟我比鉴赏古董的本事,你还嫩着点。”他已经做好在苏哲没话说时,继续再对他训斥。
那件青花釉里红花瓶如果是其他人开口,陈茂闯不会如此针锋相对。不管玩古董多少年,总会有看漏眼的。但是苏哲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连毛都没长齐,凭什么能将他比下去。
比专业知识,苏哲真不敢与陈茂闯比。听他说话,一时半会不知该怎么接话说。他知道问题所在,只是不知道钱老是什么态度。
想了下,苏哲还是让陈茂闯继续得意,反正他今天过来是想开眼界,没想过争强好胜。
钱老一直没表态,敛着手旁在字卷的头端。留意着苏哲的表情,脸上露出老年人慈祥的笑容。
“小伙子,我刚才听你分析那件青花釉里红讲得头头是道,想必历史知识不差吧。”
钱老问话,苏哲不能怠慢,连忙接话不敢妄自菲薄:“钱老过夸了,刚好高中时期,老师讲到明代的历史,感到有兴趣,就多听几节课。”
钱老微微一哂:“既然你自己都承认明代的历史不差,这件字卷是洪武三十三年的,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看法吧。”
苏哲愣了下,姜还是老得辣,这样子都让钱老给把他摆上台了。看到大家的目光在落在自己身上,苏哲想到陈茂闯屡次言语讽刺,也想出一口恶气。如今钱老又开头,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在落款的位置端详几秒,苏哲胸有成竹说道:“按我看来,这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手抄本是洪武三十三年的真迹,又可以说不是。”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忍不住骚动起来。钱老眉头亦是皱了下,有点不明白苏哲这番话。李全虽然是个生意人,平时接解的几乎是珠宝石头,肚子也不是一点墨水都没。他悄悄捅了下苏哲说:“老弟,你这话很矛盾,让人费解呀。”
苏哲只是轻笑下,没回答李全的话。
陈茂闯抓住机会,笑着讥诮道:“又是又不是,这次自相矛盾的话,就连我正在读幼儿园的孙子都说不出来。小子,刚才就跟你说了,不懂不要装懂。”
苏哲瞧着陈茂闯的嘴脸,面无表情的说道:“陈理事长,既然你是古玩的行家,相必历史不差。”
陈茂闯脸向上扬了扬,毫无谦逊,肯定了苏哲的话。
苏哲冷笑道:“那我就要问下陈理事长,洪武三十三岁是谁当皇帝?”
陈茂闯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旁边几个人道:“我看这小子真是糊涂了,洪武三十三年,谁不知道是朱元璋......”
“陈理事长,我看你才是糊涂了吧,洪武三十三年那时朱元璋都挂了几年了。”高刚冷冷的打断陈茂闯的话。
陈茂闯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张着嘴大笑,突然就愣下,接着就红起来。
苏哲没去理会陈茂闯的丰富表情,接着高刚的话说:“高店长说得不错,其实朱元璋在位的历史是在洪武三十一年。”
稍顿片刻,苏哲扫了在场的人淡然说,“在场几位鉴赏古董的造诣自然在小子之上,历史知识肯定也不差。想必大家都知道,朱元璋在建立明朝不久,立了长子朱标为太子。可惜,朱标没皇帝命,在洪武二十五岁就挂了,于是朱元璋立朱标的儿子朱允炆为皇太孙。如大家知道的历史,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去世,朱允炆继承帝位。”
再次丢颜面,陈茂闯涨红脸,不服道:“虽说朱允炆接了班,但是朱允炆只当了几年皇帝,最后由燕王朱棣继任。朱允炆当皇帝那几年,史上是以洪武三十二年到三十五年延续。”
苏哲冷冷一笑,声音略沉:“陈理事长,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朱允炆继承皇位,史称建文帝,你觉得新任皇帝的年号会追随着上一任皇帝吗?洪武三十二年到三十五年,那个是燕王朱棣当上皇位后,不承认建文这个年号的存在,让人改的。”
“胡.......”接下来的“说”字陈茂闯没说出口,卡在喉咙里,突然急速咳嗽起来。
苏哲的话,在场的几位都听明白,史书都是后人记录下来的,而且还是在继任者的意志下记录,就算是正史都有偏差。
陈茂闯自诩鉴赏能力很好,苏哲这是对他煽了一巴掌。
钱老这时再看苏哲,眼里露出赞赏。现在的年轻人,大部人沉迷于网络游戏,花天酒地,像苏哲这个年纪对历史有这般掌握的并不多。
钱老眯着眼想了下问道:“小伙子,那你刚才说这是洪武三十三年的真迹,又不是,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钱老心里有答案,不是很肯定。这副字卷他找不少人看过,均认为是真迹,但是苏哲刚刚的话又想到他忽略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面对钱老,苏哲收回咄咄逼人的语气,尊敬道:“钱老,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
钱老点点头,“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苏哲沉吟一会,思清理绪道:“从字卷用的皮纸,无遗是明代真迹。但是我个人就有个疑惑,如果是洪武三十三年,按道理那时候应该是建文二年。抄写《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肯定不会犯糊涂的落款这个年号。”
说到糊涂两字时,苏哲故意看了眼陈茂闯,后者鼻子冷哼一下,别过脸望向其它地方。
苏哲心里好笑,嘴里接着说,“有两种解释,一种情况是这是在朱棣登基后,因为他不承认建文年的存在,当朝的人在抄录过后,故意填上这年号,为了示忠心;另外一种情况,就是为了避免麻烦,将原来的落款覆盖掉,改成洪武三十三年。”
停了一会,苏哲抬起头看了众眼一眼说:“我比较偏向于第二种,而且猜测,在洪武三十三年的下面,有曾经修补过的‘明建文”这几个字数。”
这次连钱老都惊讶起来,连忙走到落款的地方仔细瞧起来。
熟知历史的都知道,朱棣发动了有名的“靖难之役”,夺得皇位。最后还将宫里与建文有关的文档都销毁,所以世上留传下有“建文”款的字画和字卷以及其他陶器有此落款的东西很少。
如果是“明建文”落款,那其中的意义比“洪武三十三”的意义要大很多,而且极为珍贵。
不过在肉眼的观看下,看不出什么来。金大班搬出一套精准放大仪器,小心的将字卷放下去。每个人都想亲眼证实是不是真像苏哲说的那样,里面会藏着秘密。但这字卷是钱老的,自然是他第一个看。
钱老俯下身看了好一会才离身,缓声叹道:“真没想到,这副字卷我到手这么多年,今日还有这样重大的发现,不枉我今天过来一趟。”
第四十七章:怒不可遏
其他人纷纷凑上去观望,最终在字卷上面这一层落款下面,看到底下有一些细微的痕迹。从仪器镜显示,并非是后世人修补过的痕迹。尽管没能看清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但苏哲说的第二种情况让他们比较倾向。
从一整副字卷看过去,并没有任何的修复痕迹。
金大班等人都不得不感叹古人在衔接上面的巧夺天匠,这种技术,哪怕是放在现代,利用高科技的修复方法,未能够能有这样的效果。
“小伙子,看来真不简单。”钱老笑了笑了,感到很欣慰。从刚才的表现,多少有点年轻人的戾气,争强好胜。钱老是拿枪杆子出身,自然更加体会到年轻气盛这个词的意思。
若是年轻人都没有一点争强好胜的脾性,日后也很难有大作为。
接下来是进行拍卖,不过金大班拿出的几样东西苏哲没有看上。他就喜欢的还是钱老那副字卷,可惜钱老说了不拍卖,众人刚才也在期待。不管里面那覆盖过的字是不是落款“明建文”,因这个发现,这副字卷的价格和意义就大大不同了。
众人是期待,但钱老不拍卖,也认为是理所当然。
最后拍卖结束,李全做为古董协会挂名的理事,象征性买下一个清朝的瓷器。魏德刚跟着过来,又是富鑫珠宝总裁,最后花了五万块买下由马天则提供的一匹奔驰骋马。样子有点像马踏飞燕这件稀世古董,价值却差多了。
郭涛和陈象完全是陪太子读书,他们平时都是切石头,搬石头,干的是粗活,可没心思花十几万买这些。
交流会结束,大家各自拍到喜欢的东西。陈茂闯因为让苏哲落了两次面子,交流会一结束就离开。有人离开,接着又有几个人说晚点有事,跟着离开。
李全和魏德刚是生意人,自然不会没时间逗留太久。他们离开,苏哲也跟着离去。
钱老和苏哲他们是一同从金大班家里出来的。
刚走出来,苏哲就看到一辆京牌车在外面等着。李全看到那个牌子,低声道:“哎呀,我的乖乖,钱老这还真是了不解的大人物。”
苏哲看不懂,见到钱老的车子从旁边经过,冲着他点点头。车子向前行走二十米,突然停下来,车窗拉下来,钱老冲着苏哲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苏哲不明就理,不过还是小跑过去。
“钱老,有什么事?”
钱老没开口,从座位的左手边将那个褐色的盒子拿过来递到苏哲手中。
苏哲愣了下,连忙推辞:“钱老,这副字卷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钱老呵呵笑着:“在里面就留意到你想要这副字卷。今天我本来是想将这幅字卷拿出来凑个热闹的,因为你的发现,我才放弃那个念头。像你说的那样,‘明建文’落款的字画、字卷、书籍已经很少了......”
“钱老你既然知道,这其中的意义重大,我更不能要了。”想要那副字卷是一回事,但是别人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苏哲可不敢要。
“我这都个岁数,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留着用处也不大。”钱老硬塞过去,“小伙子,老头子今天与你有缘。我在战场上带过兵撕杀过,看人的本事不差。你是块质朴未经雕琢的璞玉,希望你继续保持你现有的性情,日后的行为不会让老头子今日看错人。”
苏哲迟疑着,迎上钱老期待的目光,将字卷接过来立直身体大声说:“苏哲绝对会谨记钱老教诲。”
车子继续向前开,开车的中年司机突然开口道:“钱司令,那个年轻人看起来一般,可您好像对他很看好。”
钱老眯着眼,好一会才缓声说:“小陶,我带兵打战那么多年,你觉得我看错几个人?”
中年司机想了会才说道:“钱司令眼光一直独到,这是我怎么学都学不会的。”
钱老没再说话,闭上眼睛小憩。
望着钱老的车子消失在眼前,李全望着苏哲手中那副字卷疑惑道:“老弟,钱老就这么将这副价值上百万的字卷送给你,他有没有其他意思?”
苏哲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李全拍拍苏哲肩膀笑着说:“看来你刚才的表现很让钱老看重。老弟,不是哥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果真让钱老看重,日后很多事情都不同了。”
苏哲没表现出兴奋的样子,望着手中褐色盒子,没说话。
回到海堤湾房子的十字路口,远远的就看到嫂子手里拿着环保袋从转弯出出来。苏哲脸上喜了下,正想冲着嫂子挥手。
在这时,苏哲突然看到前方有几个人冲出来拦住嫂子的去路。他们嘴里说着话,因为距离太远,苏哲没听到。他看到嫂子脸上带着愤怒,想从另一边走过去,又让那几个人走过去拦住。
苏哲再等不住,没等红灯转绿灯往嫂子的方向跑过去。
一冲到嫂子那边。苏哲一把将挡在嫂子面前的一个染着黄色头发小混混打扮的男子撩到一边。
“嫂子,你没事吧?”
夏珂见到是苏哲,惊讶道:“小哲,你怎么来了。”
苏哲让夏珂站在身后,盯着面前三个非主流打扮的青年男子沉声道:“给我滚!”
刚让苏哲撩到一边的黄毛走上前推了一把,甩了下头发嚣张道:“小子,你是不是想找抽,我看要滚的人是你吧。”
苏哲耐心有限,压着怒火冷冷道:“我劝你们别惹我,不然可别怪我拳头无眼。”
站在黄毛旁边一个鼻子穿着耳环,留着长发的家伙嘴里嘿一声,也上前推了一把说:“小子,看你的样子是你想动手罗?别怪我没提醒你,在海堤湾谁不知道这地方是三哥罩的,你试下动手,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长发话刚落音,最后那个染着红毛的家伙从身上掏出一把军手在手中不断的来回玩弄着。苏哲不敢轻举妄动,嫂子在身边,红毛真刺过来,可不好办。
压住怒气,苏哲沉声说:“三位,那你想怎么样。我不管这是不是三哥罩的还是谁罩的,我住在这里,应该没有招惹你们.......”
“你是没招惹我们,可是我们看上你后面那位小娘子,你出来英雄救美,这就是你的不对。”黄毛打断苏哲的话。
听着三个人的对话对嫂子是越来越来亵渎,苏哲再也忍不住,一拳就挥中红毛的脸。没等黄毛反应过来,苏哲又伸手往他的肚子踢过去。
一口气捧了两个人,苏哲连忙拉着夏珂的手往后面跑。
被打中的红毛摸了下嘴角,立刻喊道:“给我追,不知死活的家伙,看老子等会怎么收拾你!”
长毛和红毛连忙拔出冲上去。
苏哲拉着夏珂跑不快,没走出二十米,三个小混混就冲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呸!”红毛吐了口唾沫,手里转着军刀冷哼道:“跑呀,我看你怎么跑!”
苏哲护着夏珂往后面房子的方向靠着,夏珂此刻身体发抖,紧紧拽住苏哲的衣服。
“嫂子,你往后退几步。”
在确认嫂子退后了,苏哲没等三个小混混走上前,先出手将拿着军刀的红毛手中的刀子夺过来。这几个月来的训练苏哲不是白坚持的,这几个人看起来打扮得非主流,让人看着觉得产生畏惧,实际上战斗力是不值五的渣渣。
在夺过刀子后,苏哲没有一丝犹豫,手中的军刀一挥往红毛手臂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红毛捂住受伤的手臂嗷叫起来,长发和黄毛望着苏哲手中有武器,迟疑一会,见到地上有两根棍子,捡上来往苏哲挥过来。
苏哲闪过一棍,在黄毛的一棍打过来,由于黄毛的棍子过长,怕让开会打中嫂子,站在原地,肩膀硬是挨了一棍。
“小哲!”
夏珂捂着嘴惊呼起来。
苏哲感到肩膀发疼,咬着牙返身抓住黄毛的棍子将他拉过来,抬腿狠狠的踢向他的肚子。
第四十八章:嫂子出事
苏哲平时是经常锻炼,不过到底是双拳难敌二手。一脚踢倒黄毛后,没提防身后的长毛,他手中的军刀挥过来,躲避不犹,手臂给划出一个口子,算是还了红毛一刀。不过因为他反应算快,加上天气天气冷,穿的外套比较厚,刀子划破衣服再碰到皮肤,伤口并不深。
夏珂慌起来,连忙跑上前抓起苏哲的手臂紧张问道:“小哲,伤口严不严重?”
苏哲摇头说:“不碍事,只是划破点皮。”
这个时候,不知是谁报了警,附近的巡警过来。
从车里走下几个人,看到眼前的情况,又询问几句。
“都带回去!”
一名警察下达命令,让人将长毛、黄毛、红毛三人带了回去。
“情况已经了解,你们跟我回去录份口供。”
苏哲让夏珂先回去,他跟着去警局。
夏珂本来想跟过去的,不过还是听从苏哲的吩咐先回去。
回到门口,正准备走进去,门给人顶住。
夏珂回过头,在看到张剑的脸那一瞬间,顿时惊慌起来。
“张剑.......你来干什么.......”
张剑将门用力推开,带着痞性说:“还能怎么样,这不是想夏珂妹子你了,上次你可是答应给我们跳脱衣舞的,还没有完成,我这不是过来提醒你。”
夏珂身体颤抖下,脸一片惨白。
虽然苏哲同样出手,不过是出于自卫。至于那几名小混混平时在这一带经常惹事,这里的警察早就对他们紧盯,只是他们几个平时狡猾,一直找不到证据。如今白天闹事,正抓到把柄,警察可以顺着这条藤将“三哥”这条大鱼给捕捉回来。
录完口供,苏哲从警察局里出来。手臂上中了一刀,在去警局的时候,前来的巡警替他包扎好。不过手臂动的话,还是有点疼。
回去的路上,苏哲接到苏羽澄的电话。苏羽澄在电话里问他伤势的事情让他稍身微感到意外,尔后才知是夏珂担心他给苏羽澄打了电话的。
走到路口,看见苏羽澄的车子停在那里。苏哲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苏羽澄会亲自过来一趟。
“姐,你怎么真跑一趟。”
“夏珂给我打电话时语气焦急,我有点担心就顺便过来了。”
苏哲轻笑道:“你要相信我的实力才行,再说那是在警察局,谅那几个小混混再厉害,在那种地方都不敢撒野。”
苏羽澄浅笑下,让人开车把苏哲送回去。苏哲原本不想麻烦的,可是苏羽澄执意要送,总不好推辞。再说有顺风车坐,怎么也比自己坐车回去要强。回去的路上,苏哲觉得他需要买辆车才行,不然到时出门老是步行也不是办法。
回到途中,苏哲接到夏珂的电话。知道她担心,连忙接起来。
电话里没人说话,不过却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很快苏哲就听到一把男人的声音,还有夏珂惊慌失措的话。
"你不要过来,如果你敢上前一步,我马上死给你看。“
”看不出夏妹子性格如此刚烈......”
苏哲脸色大变,正想开口,电话里一下子被掐断传来忙音。
那张男人的声音苏哲很熟悉是张剑的声音,没想到他会找到家里来。之前在省医院那边碰到苏哲就知道张剑绝对会找他算帐,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苏哲后悔让夏珂先回去,如果她真出什么事,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第四十九章:焦急
“姐,这里的事你帮忙处理,嫂子可能出事了,我要赶回去!”
看到苏哲的表情无比着急忙问道:“小哲,这是怎么回事,夏珂之前才打电话给我,怎么会出事?”
“姐,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先送我回去!”
苏羽澄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苏哲坐在苏羽澄车里,心急如焚。苏羽澄透过侧过头看到他坐立不安的样子,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虽然还不知道夏珂遭遇什么事,但苏哲此刻的样子同样让她担心夏珂的安危。
“小哲,你不用紧张。夏珂打电话给我时,我派了几个人到海堤湾那边,现在应该到了。”并非是苏羽澄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只是多年在商界闯荡,做很多事情她都会做得周全。
在电话里听夏珂简略的说了苏哲被带去警察局的原因,海堤湾属于谁的地盘,苏羽澄是知道的。避免在苏哲让人带去警察局夏珂回头让那三个小混混的同伙再来骚扰,她在去派出所时让几个人赶往海堤湾。
只是她的人此刻有没有赶到,苏羽澄不敢确定。
苏羽澄知道夏珂是苏哲的亲人,她真出什么事,不知苏哲会变成怎样。
苏哲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拨打夏珂的手机,却传来关机的提示。
夏珂惊慌的坐在沙发上,张剑手里晃着军刀,她的手机被扔到墙角落那边,分成两半。
“夏妹子,你想等你那个瞎眼的小叔子回来救你,呵呵,不用做白日梦了。”张剑一只脚踩在沙发上面,一个醒目的脚印落在上面。
“张剑,求求你放过我。欠你的钱,我已经还了,如果你觉得利息少,我可以再给你......”夏珂想让自己镇定,经历过这么多次这样出发的状况,她知道唯有镇定才能让自己有自救的资本。
张剑望着桌子上面那一沓的红钞,拿在手上看了眼,随手往空中抛起来,红钞散落一地。张剑捏着夏珂的脸冷声道:“夏妹子,你以为几万块就能够打发我吗?你小叔子捅我的那一刀,这笔血债我都没你算。”
放开夏珂的脸,张剑抬起望着房子的装饰尖声说,“几个月没见,都住几百万的房子,真看不出那瞎子居然会让上天掉一笔钱下来。”
夏珂双手紧张的抓住沙发,双唇略微颤抖的说:“张剑,欠你的钱我已经还了,就是医药费也有多了,你还想怎样?”
张剑嘿嘿的笑着,军手在夏珂坐的沙发边上用力插进去,顿时沙发皮裂开一个窟窿。夏珂吓了一跳,身体往里面缩起来。
“我想怎么样?夏妹子你这是明知故问,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知道的。”张剑舔着嘴巴。
“既然你不想跳脱衣舞,那就换侍候哥就行了。”
夏珂咬着唇微愠道:“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你这种要求。”
张剑阴森林的笑了笑,抽出刀子挥挥手对旁边的两个人说:“既然这样,你可别怪我用强的。二狗子,虎子动手,将这女人架起来。”
夏珂双手抱着身体,双腿缩起来。看到生子和虎子走过来,嘴唇打着颤说:“你、你们、别过来......走开,你们给我走开......”
可夏珂一弱质女流,怎么是两个大男人的对手,很快就让他们一人一边在沙发上分开。张剑双脚紧紧的夹着夏珂挣扎的脚,掏出刀子在她脸上吓唬道:“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从了我,不然这刀子不长眼,不小心在你漂亮的脸蛋儿划一刀,那可多让人心疼。”
“你死了这条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夏珂牙齿咬着唇,将嘴唇咬破,血从上面渗透出来她浑然不住。
看到张剑手中的刀子在面前看面前晃来晃去,心里黯然的说道:“小哲,嫂子不能等你回来了。希望下辈子我们再见面,那时我不要再当你的嫂子。”
全身突然爆发出力量,身体准备往刀尖撞过去。
可是张剑早料到她有这一手,刀子移开,抓住夏珂的长发阴险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生子、虎子,将她抓紧!”
夏珂哭着挣扎,不断的求饶,可是张剑全当没听到。
“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
第五十章:狠劲
“嘭!”
大门突然被撞开,张剑转过头,然后看到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冲进来。没等张剑反应过来,他的头部中了一记手肘。抓住珂手臂的二狗子和虎子同样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给往两边踢过去。
夏珂手可以动,立刻将松开的那个扣子系上,紧紧的拉住外套,让自己包裹起来,全身颤抖。
夏珂不认识闯进来的几个黑衣人,不过在她看到紧跟着进来的苏哲,整个人就开始崩溃。
苏哲冲进来,看到绻缩在沙发上的夏珂,连忙跑过去。夏珂再也忍不住,扑到在苏哲的肩膀上痛哭。
嫂子的泪水顺着苏哲的脖子滑落,渗透进他的衣服,让他感到一片冰凉。内心紧紧的拥着嫂子,目光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张剑。
夏珂哭了很久,抬起头看到苏羽澄在门口,收住哭声,抹去脸上的泪水。
苏哲伸手替她擦去泪痕,柔声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轻声细语,安全下来,有了依靠,夏珂刚忍住的泪水又漱漱的落下来。苏哲轻拍着嫂子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尽管嫂子表面没受到伤害,可是在他未赶回来那一刻,不知受到多大的惊慌。
苏哲搂着她,能够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颤抖与不安。
“没事了,我有在,有我在......”苏哲在耳边轻声呢喃。
等到嫂子情绪稍微稳定,苏哲让她坐好,捡起张剑掉落在地上的刀子走到他的面前。
张剑见到苏哲此时的表情就像看到魔鬼一样,躺在地上求饶:“苏哲,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来骚扰你们......”
苏哲蹲下来,抓住张剑的头上刀子抵在他的脖子上。
苏羽澄柳眉皱了下,然后缓缓舒开。张剑的行为是该死,但是她不希望动手杀人的苏哲。不过在看到苏哲的刀子移开,苏羽澄知道他做事有分寸。
“刚才你是用哪只手握刀的?”苏哲语气冷漠到极点。
张剑赶忙举起左手惊慌说:“这只,我是左撇子,吃饭也是用这只手拿筷子。”
“很好,很好......”苏哲连说两声,放开抓住张剑头发的手。张剑悄悄松口气,可这口气没松完,苏哲握起他的左手按在地上,手中的刀子直接断了他三根手指。
“嗷!嗷!嗷!”
张剑顿时响起杀猪般的痛苦嚎叫。
十指连心,这种痛,可不是刀子插进大腿的痛能够相比。
“小哲!”
苏哲突然其来的行为让夏珂喊出一声后连忙捂住嘴。张剑断掉的三根手指在地上,上面还有血流出来,让人触目惊心。
张剑手死死的捂住断指的地方,痛得真冒冷汗。
苏哲将刀子丢到地上,对躺在另一边的二狗子和虎子沉声说:“给我将张剑拖走,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不然下次就是断其三指这么简单!”
生子和虎子平时做威做福惯,都没见过苏哲这么狠的人,直接就将张剑的手指砍断。脸上早就恐惧到一般惨白,扶起痛得死去活来的张剑和捡起地上的三根断指往外面快速离开。
张剑等人消失后,苏哲扶着夏珂进房间,哄完她睡着后走出来。
地面的血渍已经擦干,不用说是苏羽澄让跟过来的人做的。
苏哲走到苏羽澄面前,感激道:“姐,这次真要谢谢你!”苏哲说得很由衷,如果不是她,今天不单他要给李三动私刑,嫂子也不知道会遭到张剑怎样的羞辱。
苏羽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听了苏哲的话,眼睛微斜,露出小女人的神态不满道:“你都叫我姐的,再说这种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苏哲搔搔头,露出憨厚的笑容,吱唔着:“那、那刚才的话收回,下次、我请姐吃饭。”
苏羽澄嘴角勾了勾,丹凤眼跟着灿烂的笑脸般迷人。“这还差不多,不过听说你做饭挺不错,请姐吃饭,要亲自下厨。”
“没问题!”
发生这事,夏珂在睡觉,苏羽澄还要回派出所等廖宏生的解释,没有在苏哲那坐很久便离开。
苏哲送到出门口,在准备坐进车时,苏羽澄想到一些事,低头跟旁边一人说了几句话,接着那人跑到后面一辆车低语几句。
苏羽澄离七后,苏哲发现还有一个人没离开。
想了下猜到是苏羽澄让他留下来的。断了张剑三根手指,难保他不会回来寻仇。
苏哲冲着那人点点头,然后走进屋子。经历个这次,苏哲心有余悸。
他明白,单是赚钱是不够的,身边重要人的安全才是首要目的。如今他手头有一个多亿,请几个保镖来保护嫂子是必须,而且事不宜迟。
傍晚吃过饭,苏哲哪里都没去,在家里陪着嫂子。经过白天的事情,嫂子情绪没完全恢复过来。嫂子命苦,背负克夫命这种谣言,从大伯家里逃出来,连自己家都不敢回去。这一年半以来,苏哲有好几次看到她一个人发呆。
每次聊天,俩人会很默契的没有提关于家中的事。苏哲很清楚,嫂子平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想家。以前是因为没办法,如今他生活在经济上得到稳定,是时候要让嫂子回去一趟。
“啊——”
正看得入神,苏哲听到嫂子房间传来一声惊叫,连忙丢下书跑过去。
“嫂子,发生什么事了?”
苏哲看到嫂子坐在床上,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想了下她应该是做恶梦了。
用衣袖擦拭掉她额头的汗子,苏哲像哄孩子似的安抚道:“没事的,只是做恶梦,我在这里。”
夏珂咽了下口水,惊魂未定。确定是做恶梦后,她情绪才安定下来。
重新哄嫂子躺上,替她盖好被子,苏哲起身离开。
“小哲......”
苏哲回过头,看到嫂子紧张的表情,露出个慰心的笑容说:“嫂子,不用怕,我就在隔壁。”
夏珂在内心挣扎着,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小哲,你今晚过来陪我......”
苏哲出去抱了张被子进来说:“嫂子,我睡相有点不好,天气变冷了,要加多床被才行。不然我怕睡到半夜会跟你抢被。”
夏珂笑着,起身帮苏哲整理着。
苏哲睡相不好夏珂是知道的。在他眼睛失明,手脚不方便那段时间他们是睡在一间房间。虽然当时苏哲是睡在地上,可是每天她醒过来,都能够看到他的被子踢到一边。那个时候是夏天,不盖被子冷不了,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很有可能会冷到。
躺在床上,一人盖着一张被子。
苏哲此刻心里紧张不已,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自然,这样才不会想入菲菲。
关了床头灯,房间里暗下来,两人没说话,房间安静得外面有任何声响都能够听到。
夏珂此刻没有任何睡意,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黑暗的天花板。耳边边能够听到苏哲时而均匀时而急促的呼吸声。好一会儿,听到苏哲有摩擦的声音,夏珂在黑暗中低声叫道:“小哲,睡了没......”
“嗯?”苏哲转过身。这时候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睡得着。
“嫂子,怎么了,睡不着吗?”
黑暗中夏珂轻嗯一声,白天睡了一觉,刚才又睡了几个小时,再清醒过来,就很能睡着特别是旁边还睡着一个人。
“那我陪你聊聊天。”
“好。”
越是想聊天,越不知道要聊什么。苏哲很想问嫂子有没有想家,话到嘴边又觉得此刻问这个问题不合时宜。
不过并没有聊多久,白天受到惊吓,这会虽然事情过了,夏珂还有点阴影,没多久就再次沉沉入睡。
第五十一章:吃白卡
早上醒过来,苏哲动了下身体,发现嫂子头枕在手臂上。望着嫂子脸上熟睡的模样,长长的眼睫毛下,眼皮闭合。
夏珂人很浅睡,苏哲身体一动她就醒过来。
睁开眼看到苏哲抽回手臂,红着脸问:“很麻?”
苏哲点点头,“刚开始不习惯,以后估计会习惯了。”
一语相关。
“好了,要起来了。今天星期四,你晚一点有课,可别迟到。”
苏哲心里一阵感动,他的课堂连自己都没记得这么清楚,反倒是嫂子,哪个时间有什么课,记得一清二楚。
早上有两节课,是在九点钟。现在才八点,离金融大学并不远,起来洗漱完还顺势弄了个简单的早餐吃完赶到学校时间刚刚好。
苏羽澄安排做安保工作,苏哲可以放心去学校。
接下来几天,苏哲除了白天上课,放学都准时回来。经过这么多事,苏哲变得越来越成熟。想问题比以前更加深思熟虑,钱要赚,但是身边重要的人更要陪。
嫂子近来没工作,一直说陪她去找铺位,又一直拖着。
如果中午他不回来,就剩下嫂子一个人在家吃饭。苏哲能够感受一个人吃饭的情况,出外面吃又怕饭菜过于油腻,自己做饭,一个饭嫌少,两个菜太多,往往是无从下手。
这几天陪着嫂子在家,苏哲感觉到她那天受到的惊吓平复下来,就提出出去找铺位。有些事情一旦决定就要去做,不然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当那股热情减少,最后就会放弃。
凭苏哲如今的身家让嫂子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完全没问题,但不想她天天闲赋在觉得无聊,花店是必须要开的。苏哲并不奢望花店赚钱,哪怕是亏本,只要嫂子经营得开心,他就宽慰。
不过在找了两天,合适的店铺是有,但是又觉得太小,与他们想要找的差很多。大小是够了,离住的地方又远。夏珂的目的想开在离房子和金融学校不远的地方,一来是方便,二来学生是巨大的消费者。
社会越来越发达,男生买花送给女生已经很普遍。若是逢上一些特殊的日子,一天赚的都足以付一年的租金。
无论找到合心水的铺位,在略微沮丧时苏哲拍拍后脑勺说:“真是糊涂了,居然忘了这么一个人。”
夏珂明亮的眼睛望着他,不是很明白苏哲的意思。
“嫂子,你应该还记得李哥吧,他是做房地产的,负责帮他们销售的房产中介自然知道哪里有铺位,而且哪个地段价格都一清二楚。”
苏哲掏出电话打给李全将情况跟他说一遍。半小时后,李全开着他那辆悍马出现在苏哲的面前。每次看到李全总是开着这么拉轰的车子苏哲就有点无语,这是在城市,整辆低调点的不行,非得时刻悍马跟随。
不过想到李全那种性格,也唯有这种霸道的车子才能够显示他的身份。
“老弟你真不够意思,要找铺位第一时间都不想老哥。”李全埋怨道。
苏哲赔着笑说:“这不是怕李哥你忙着,你可是大忙人,我说白了就是游手好闲的。”
李全笑了笑说:“多忙,自家老弟的事情,肯定要第一时间过来......不知你们要找多大的铺位?“
李全的话让苏哲很感动,将要找的铺位大小和条件跟他说一遍。苏哲觉得花店暂时不需要很大,一百平方左右,太大的话他忙嫂子一下子忙不过来。开店本来是想实现她的愿望,若是让她累着,与他想法有悖就没必要。
李全想了下,问跟着他一同过来一个应该是房产中介那边的经纪人:“许经理,这附近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
许经理连忙在带过来的本子上面翻看着,指着其中一处说:“李总附近苏先生要求的铺位有一家,不过要稍微大点,在一共有两层,每一层在一百五平方左右。以前是一个小型仓库,业主那边上个月才收回来准备出租。”
李全想了下问苏哲:“老弟你觉得呢?”
苏哲拿不定主意,一百五十平方,听起来并不大,但是两层的话就大多了。算上屋檐飘出去的面积,两层楼装修完,起码快三百平方。苏哲看着嫂子,想询问她的意见。
夏珂思索半晌,有点想决定要下来。但没看到铺位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时间同样拿不定主意。
苏哲猜到她的想法,对李全说道:“要不我们先去看下铺位,如果合适,大一点的话也无所谓。”
铺位与堤湾房子不远,是在金融大学周边,附近是繁荣的市场,的确是一个为数不多的好地方。
“嫂子,你觉得怎么样?”
夏珂觉得不错,但还是让苏哲拿主意。
苏哲也没多想,说道:“就这间吧,许经理你联系下业主,如果价格不是很离谱,回头约个时间我们办理相关手续。”
铺位找到后,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在夏珂与许经理在一旁了解相关细节,李全拉过苏哲悄声说:“老弟,等会能否抽个空陪老哥去个地方?”
“江井场口?”
李全摇头:“不是,不过也是赌石。前几天听鬼见愁说从缅甸帕敢回来一个‘吃白卡’的人手中有两块蒙头货,品相极好,我就寻思着找你过去瞧瞧。”
“‘吃白卡’的?”苏哲一时间没听明白这意思。
李全解释说:“就是翡翠买卖中介人。”
苏哲“噢”一下,对于这方面的相关术语,他还是欠缺。“李哥,你说的那两块蒙头货,品相到底好成怎样,陈老板有见过?”
“鬼见愁那家伙,当时说得神秘兮兮的,想多问一点,什么都不说了。”
苏哲被勾出好奇心来。
回过头正好碰到嫂子同样转过头,四目相视,大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快速移开。
苏哲心里是想去,但今天是跟嫂子出来,铺位是找到,不能就这样丢下她。
夏珂跟许经理谈好事情,带着笑靥如花移步过来。“小哲,如果你有事就去忙。我自个儿在这边逛下,如果业主那边签合同没问题,我趁今天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柜子,先准备。”
苏哲有点担心。
夏珂迷人的眼睛挑了下说:“有人在保护,不会出事的,你去吧。”
苏羽澄派过来暗中保护他们安危的人尽管没露脸,苏哲和夏珂是知道的。思索一会,苏哲还是让好奇心给趋使,想跟李全去见识下那两块赌石。
途中李全给陈象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带路。
大约半小时,三人在胡同大街碰面。陈象一上车,李全就问道:“鬼见愁今天你能约那个‘吃白卡’的出来见面不?”
“就知道你惦记着那两件赌石。”陈象呵呵的笑起来,转过头瞧了眼苏哲接着说,“老李你现在就这点出息,去哪里都要叫上苏小哥,以前的胆识跑哪了。”
“去,我这是有好东西跟兄弟分享,哪像你,尽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陈象不满道:“老李,你这话说清楚,我怎么就做偷偷摸摸的事了?”
李全鄙夷一眼,向右拐过弯才说:“你敢说没有,当日老弟眼睛看不见,你这是连眼睛失明的人都不放过。”
陈象憋红脸嚷起来:“这不是做生意嘛!买卖都是你情我愿,你不提这事还好,提这事我肠子都悔青了。要是知道那两个废料能出高绿,我就自己留着用了。”
苏哲笑了笑,头回去问道:“陈老板,那个人带回来的那两块是什么蒙头货?”
陈象依然保持神秘:“到了你就知道。”
第五十二章:白蟒缠松花
与从缅甸帕敢过来的“吃白卡”约了下午五点在悦来酒店见面。
陈象继续保持着神秘,不过有跟苏哲和李全介绍那个“吃白卡”人的身份。
是一个缅甸华裔,在民国时期,祖辈是大地主,在战争动乱时,托人找了关系逃到缅甸。尽管缅甸一样是战乱的地方,在国内无法得到生命保障,逃到缅甸,手里有钱的话,能够受到政府庇护。
那人跟陈象同宗,叫陈安山,今年四十八岁。陈象说陈安山这些年一直在帕敢矿区工作,早几年陈象去缅甸进毛料和他认识,这几年有来往。如今陈象兜售的毛料,有一些都是从陈安山手中以各种渠道入手的。
苏哲在接触赌石后,看了不少资料。关于缅甸帕敢这个地方自然知道它在缅甸的多大的意义。
缅甸帕敢位于翡翠矿区中心地带,随着进入帕敢采购翡翠原石的商人越来越多,那里已经成为以翡翠矿为经济支柱的城市。
根据苏哲了解到的,如今从隆肯到帕敢已建成一条长街,有着“小香港”之称。
帕敢是在1871年发生矿区的,如今这里是老坑口,如果陈安山带来的两块原石真是从帕敢那里带过来的,陈象又如此神秘,还真想快点目睹。
苏哲等人是在傍晚差不多五点来到悦来酒店。做为昆城市有名的五星级酒店,悦来酒店外表装修豪华程度是不用说了。
在门口有一个距大的广场,中间建了一个音乐喷泉。酒店坐落的位置是市中心,每当下午三点,晚上八点两个时间段,这里就会有很多行人围观看着喷泉伴随着音乐翩跹起舞。
苏哲在昆城市这么久,经过悦来酒店的次数连他也记不得,却没机会进去住过。因为靠近市中心,人多耳杂,做为酒店来说是个地利位置,至于陈安山带了两块品相不错的原石住进来,如果真让人知道会赌涨,说不定会有人见财起异心。
见面的地方是在陈安山住的房间。
陈象来到303门牌的房门前,敲了几下。
两长一短一长。
过了半晌,一个中年男人开门。
头探出去看了几眼,才示意陈象等人进来。
陈安山身材和陈象差不多,可能是因为长年在矿区工作,皮肤黝黑,显得比平常人要干燥。身上穿的比较普通,加上发型没怎么梳理,让人看着像普通的民工。右脸上有一颗黑痣,大概有黄豆般大,显得比较引人注目。
一进去陈象就介绍:“这是平时的一些熟客,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从接触赌石就没赌垮过的苏小哥。上次开的那块黄盐沙皮赌石,要不是苏小哥,我早就输得倾家荡产。”
对于上次解石,陈象依然很感激苏哲。他买石头多年,赌垮赌涨见得多。上次他砸下全副身家豪赌,真赌垮,恐怕全家的日子就会陷入艰辛。
陈安山在苏哲身上打量一眼,从他眼里露出惊讶的目光。苏哲的年纪太年轻,就算是从穿开档裤赌石,都不敢说每次都能够赌涨。
“是他们两个要看毛料么?”陈安山问。
陈象点点头。
陈安山没刻意招呼苏哲和李全,走向卫生间的方向,从里面拉出一个黑色的行礼箱。
箱子并不大,与平时人们出差用的大号行礼箱一样。苏哲和李全相视一眼,心里想的是一样。陈象说有两块毛料,这么一个箱子能装得了什么。
难怪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平时赌石大部分是在江井场口,除非是切开的明货,蒙头货他们见到重量都是比较大。陈象说过两毛都是蒙头货,用一个箱子装着,恐怕再大都是有限。
陈安山打开箱子,里面的确放着两块都是蒙头货。从外形猜测,每一块的重量是在四十斤左右,用一个行礼箱装够大了。
两场赌石,一块外皮为暗绿色,表面光滑,像是涂了一层蜡,苏哲认得这是蜡皮石。在有经验的赌石者眼中,蜡皮石是不错的赌石,这种皮壳出高质量的翡翠机率很高。
另外一块外皮乌黑似块煤碳,这个一眼就认得出来是黑钨砂赌石。
在赌石这行有过一定经历的人都知道,赌石最怕遇到这种黑钨砂赌石。它看起来可赌性很高,但是真正解石时,也会让你真正体会什么叫“眼睛眨一眨,乞丐穿上黄马褂,胳膊动一动,富翁要喝西北风”。
苏哲在江井场口没有碰过黑钨砂皮的赌石,这类赌石产生帕敢这个著名的矿区,而帕敢也是因为黑钨砂赌石出名。不过由于开采过多,如今市场上真正属于这个矿区的黑钨砂赌石几乎是没有,大多数产自于麻蒙。
几乎没有,不代表市场上没有真正属于帕敢矿区的黑钨砂赌石。苏哲的经验看不出眼前这块黑钨砂赌石到底是不是来自于帕敢矿区,他此刻的注意力是放在那块蜡皮石上面。
苏哲留意到李全的目光,同样是蜡皮石上,因为上面有一条吸引他们的白蟒和松花。
“白蟒带松花,犀利哥也变暴发户。”这是这两年流行的一句谬语。
苏哲也算接触赌石有一段时间,白蟒带松花状的还真没碰见。如果江井场口有出现,恐怕也留不到他。
别说李全和魏德刚两人早早就预订,其他买家都不会放过。又是蜡皮石上面出现白蟒带松花的情况,看得苏哲都有点心动。
不过苏哲心里又有疑惑,那块黑钨砂赌石还没有透视眼看过,不知里面能出什么,倒是白蟒带松花这块赌石,品相并不差,陈安山又是在矿区工作,不可能看不出来。
沉吟片刻,苏哲问道:“陈先生,你这两块蒙头货可是准备出手?”
陈安山点点头,脸上毫无表情:“只要你们出得起钱,我自然卖。”
苏哲还想问,李全先一步抢先问道:“那你要多少钱?”
陈安山没回答,抬起头往陈象脸上看一眼,最后竖起食指说:“一块一千万,如果你们出得起,交易完可以直接将货带走。”
这个价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算低。如果是几百几千斤的原石还好说,眼前这个才四十斤左右,除开外壳包裹的杂石、沙粒,完全解开的玉石不知能不能抵得上买石头的一千万。
如果出的真是高质地的翡翠,一千万物有所值。可是蒙头货,还没有开个窗,没解出来前谁都不知道会出什么。
平时一掷千金的李全这时候都拿不定主意,最主要还是石头太少,不好赌。想了下,李全手肘轻碰苏哲低声交流意见:“老弟,你怎么看?”
苏哲摸着下巴没有说话,透视眼也开起来。刚渗进蜡皮石没进入很深苏哲就看到一片透明的翠,但是再想往里面看,眼睛出现一片模糊。
苏哲暗道奇怪,自从眼睛能看东西看,透视眼看东西是越来越清晰,可眼前是怎么一回事?透视眼居然无法穿那一些翠进入里面。
如此怪异的情况苏哲用透眼视看不是没碰过,但是像今天这样,在准备渗进去时居然会产生反光。
内心感到吃惊的同时,苏哲不甘心开启穿视眼。没想到情况与透视眼的情况一样,只要异能想进去,就会被外面那一片透明的翠绿色隔挡停留在那里。
苏哲还发现,异能停留在上面太久的话,眼睛会变得干涩,一股液体快要夺眶出来。
苏哲不敢贸然再强迫自己继续坚持想要看个究竟。虽然无法完全看得清,倒是在那片透明的翠绿下面好像有一个红色的影子。苏哲心里猜测:难道是老坑玻璃种和红翡共存?
苏哲沉默着不说话,李全按耐不住,又捅了他下重复问:“老弟,你觉得敢不敢冒这个险?”
苏哲回过神回答:“这个真不好说。白蟒缠松花,的确是赌涨的品相。”顿了下,苏哲问陈安山,“能不能摸?”
陈安山点头示意。
苏哲蹲下来在那块蜡皮石上面摸了一把,果然是货真价实的蜡皮石,这种感觉是假冒不出来。
“李哥,你看,这条白蟒凸得如此显著,有三指宽,而且状形不错,怎么看都不差。”
李全也蹲下来仔细端详,接着又在陈安山的授意下将那块蜡皮石翻过来。这样一来,苏哲和李全就明白为什么陈安山没有自己解,而是选择出手。
白蟒带松花倒不假,可惜在上面一层延续覆盖到下面的那条白蟒断开。这样一来,可就真的是大打折扣。
原本是一片看好,突然白蟒断裂,就存在五五的情形。
本来蒙头货赌的风险就高,再变成这样子,在原来的赌涨机率中,再要降一半,无论哪个买家都会迟疑。但陈安山明知白蟒有断,却敢开价一千万,不是没有理由。
因为白蟒断的只是一小块,下面又很快接上去,这才是让人拿不定主意的主要因素。
陈安山已经知道苏哲和李全发现白蟒断的地方,但是他不会松口。
“两位,一千万如果你们觉得合适,石头就拿去。一口价,不还价。”
第五十三章:不祥之石
明知赌率变低,陈安山却没有松口余地,这让苏哲和李全有点好奇。
本来陈安山若是降低下价格,苏哲觉得可以赌一下。品相是有点瘕疵,可赌石就是一个赌字,明知十赌九输,依然很多个前仆后续。
赌石就是那样,讲究智、胆、财、平、义,绝对没有百分百会赌涨的石头,真有的话,卖石头的都留着开了,何必要卖给别人。
既然陈安山坚持不让步,苏哲唯有放弃。李全心里是有点痒动,但是看到苏哲都放弃,哪怕想赌一下的心态很膨胀,这时亦以苏哲为瞻。
李全这几年在赌石方面,不能说赚到,也不亏到,总体来说拉平。然而拉平对李全来说就是赚,开出一个高品质的翡翠,经过加工出各类首饰、手镯、戒指买出去,赚的就是翻倍价钱。
一千万,换作是以前李全会冒这个险。如今有了苏哲这个幸运童子在他就没必要这么大手笔。
放弃那块蜡皮石,苏哲蹲下来看旁边那块黑钨砂赌石,不过目光扫到那块白蟒带松花,苏哲还是有点不甘心。
透视眼异能让一层绿给阻挡,而且下面又发现红色的影子,不弄出个究竟心里总会惦着。然而让他花一千万只为了要一个结果,赌涨是双喜临门,赌垮就是雪上加霜。
叹息一声,避免浪费透视眼时间,苏哲将注意力放到那块黑钨砂赌石
苏哲以为他第一次碰到如今极其稀少的帕敢矿区的黑钨砂赌石会赚上一笔,只是这次连穿视眼都没有启用,透视眼直接就将整块石头看穿,里面全是石沙、杂碎,绿的影子都没看见。
以为是自己看漏眼,苏哲在黑钨砂赌石表皮上仔细观察它的松花和蟒带。按照这个品相,哪怕不会出高质量的翡翠,应该会有绿。可是这块赌石,各方面表现很不错,真买回去,一切下去,就真是“今天喝酒,明天跳楼”。
苏哲站起来问道:“陈先生这块石头也是一千万吗?”
陈安山说:“和那块蜡皮石同样是一千万,不回价。”
苏哲拍拍手说:“既然陈先生有自己要卖的价格,我们就不打扰你做生意了。”转过头对李全说,“李哥,等下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去江井场口转下。”
李全见苏哲这么快就站起来,观察的时间比那才那块蜡皮石要快得多,但是眼前这块黑钨砂赌石可是难得的帕敢矿区产的。现在还有这个矿区出来的蒙头料,绝大部分是以前别人收藏,现在看到炒得价格高就拿出来卖。
“老弟,这块黑钨砂赌石没有可赌性?”
当着陈安山的面,苏哲不敢说得很明白,随口淡声道:“帕敢矿区的黑钨砂赌石在市场上已经很难买得到了,不过嘛,一千万这个价格有点贵,回苏姐那边说不定一千万也能赌涨了。”
李全是生意精,自然听出苏哲的潜台词。他在赌石这行厮混不久,那块黑钨砂赌石无论从什么地方看很不错,可苏哲究竟从哪个方面看出它赌性不大?
不过苏哲的运气从认识他的那天到现在就没有减过,以前他眼睛看不到,李全就是半信半疑。如今苏哲眼睛复明,而且在赌石方面,哪怕接触的时间比他短,却比他显得更为专业。
苏哲的专业不是佯装出来的,因为他的身份与李全不同。李全可以眼睛眨都不眨就豪掷千金,他兜里的钱就那么多,经不过豪掷几次。加上有透视眼的缘故,每次赌石都总结经验,上手得比较快。
陈安山听了苏哲那番话,又见他们确实没有想买的念头,想了下问:“小兄弟,难道你不看好那件黑钨砂赌石?”
苏哲摇摇头:“没说不看好,换作别人,可能马上会成交,毕竟从外壳、蟒带、松花表现都不错,可惜太贵了。黑钨砂大家心里明白得很,跳跃性太强,除非知道它必定会出高品质的翡翠,不然我暂时是没有那么多钱买。”
稍倏一会,苏哲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块蜡皮石上面说,“这一块我倒是想买的,尽管有蟒断迹象,起码赌涨性要比黑钨砂高。”
陈安山犹豫着,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暗叹道:“既然这样不买,我唯有找下位买家。”
苏哲耸耸肩,没有再强求。
转过头看到陈象在进来就没有说话,此刻眉头更是皱着,让苏哲有点疑惑。陈象这人接触过这么多次,对他的性格最了解不过。平时嘴里就说过不停,像这时候眼前两块赌相这么好的石头,他居然一句话都不说。
在陈象脸上盯了几秒,又瞧见陈安山也是同样的表情,抿着嘴思索小会问道:“陈先生,这两块石头是不是有来历?”
陈安山既然是“吃白卡”的,做为翡翠中介人,这两块石头是他自己的情形不大。
陈安山还没回话,李全接话茌道:“帕敢黑钨砂石头市场几乎没有,这块应该是别人之前买回来,拿不定主意解不解。如今市场好,又拿出来卖的。”
这时陈象叹声道:“安山,老李和苏小哥不是外人,关于这两块赌石的来历,你跟他们说一声吧。”
“这......”
陈象摆摆打断陈安山的话,“我和老李相识多年,而且苏小哥前阵子才让我避免破产。有恩不必非要报,但咱们不能坑他。如果他们出事,我良心不安。”
有蹊跷!
苏哲和李全将注意力放在陈象的身上。
“鬼见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象想说话,陈安山先一步道:“还是让我说吧。这几天你带了好几批人过来看这两块赌石,大家都是嫌价格高,看来想找下家,也不好找。”
停顿一下,陈安山蹲下来摸着那块黑钨砂赌石苦笑下,“不瞒两位,这块赌石是我一个生死之交的家属托我带回国内出手的。可能你们会问,缅甸是个大市场,没必要千辛万苦,山长水远带回国内。但如果我告诉你们,这块黑钨砂赌石有着‘不祥之石’的称呼,你们会怎么想?”
不祥之石?
苏哲觉得他自己猜到了,这两块赌石真有故事。
既然决定要说出缘由,在房间里很难从头到尾将故事说完事。李全建议到悦来酒店五楼的西餐厅坐一会,对此陈安山没有意见。
虽然西餐厅就在悦来酒店里面,陈安山出门还是带上那个行礼箱。毕竟箱子里价值两千万,放在房间里肯定没有带在身上安全。
找了个没多少人的位置,四个人坐下后点了东西。
陈安山喝了杯水将关于黑钨砂赌石何为被称为不祥之石的缘由娓娓道来。
陈安山有一个生死之交叫杨玉栋,同样是华裔。
两个是在帕敢矿区认识的,当时杨玉栋是一名矿工,而陈安山刚开始当翡翠中介人。因为骨子里流的血液相同,一回生,两回熟,关系也越来越好。杨玉栋比陈安山早结婚,他们认识那一年,杨玉栋已经育有一男一女。
当矿工平时工作是比较辛苦,杨玉栋两夫妻在一起工作,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这样的日子结束是在杨玉栋有一天在临收工时挖到一块黑钨砂。杨玉栋是在矿区工作,平时经手的赌石不知有多少,在挖出那块黑钨砂时,凭他的经验一眼就看出可赌性很高。
因为当时天色已黑,杨玉栋挖出那块黑钨砂时没有人看见。任何人心里都是一样,能够有机会发财,谁愿意当穷人。所以当时他就迅速在挖出黑钨砂的地方将石头埋回去,同时夜里联系陈安山将这件事跟他说一遍。
陈安山听杨玉栋形容那块黑钨砂后,大家商忖完,都决定趁夜里混进去将石头偷运出来。
矿区是有人把守,但是在里面工作的杨玉栋自然知道几时防卫要少,哪个时间是交班。
黑钨砂顺利偷运出来,俩人就寻思着,等风波过后再让陈安山打个适当的机会解开。然而世界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杨玉栋家里藏着黑钨砂不知让谁知道,一传来,大家都知道。最后矿区的负责将杨玉栋叫过去审问,他供认不讳。
帕敢矿区是有军方参与的,为了让其他矿工生出警戒,于是杀一儆百。
然而在杨玉栋让人枪决那天,他家里来了一批冲着黑钨砂赌石来的人。他妻子为了守护那块石头,最后死去,连同他仅有七岁的儿子。当时四岁的女儿看到这么多人闯进来,躺在床底下避过一劫。
杨玉栋就这样,因为一块黑钨砂赌石一天之内,家破人亡。然而事情没有结束,前来抢走那块黑钨砂那批人,接二连三死去。后来那块石头归还给矿区那边进行拍卖。同样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投到那块黑钨砂的拥有者,很快就发现死去。
有些是在酒店里死去,有些是在回去的途中,更有甚者是在准备解石前心脏病发身亡。
于是不祥之石就是这样由来的。
第五十四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听完陈安山将那块黑钨砂赌石何为成为不祥之石的来历,苏哲下意识的往他脚下的箱子看过去。一块石头成为不祥之物,听着让人觉得很诡异。
从黑钨砂赌石品相看,见财起杀心不是没有可能。可陈安山说得过于神奇,但这个时候他根本没必要骗他们。特别是陈安山说死去的那几名珠宝商人,其中一个李全以前有听过他的名字。
关于那名珠宝商人的死因,国内有报导,当时给出的验尸报告没任何出入,的确是心脏病发。然而诡异的是那名心脏病发的商人,以前根本没有心脏病历。
“陈先生,既然你说这是块不祥之石,又出了这么多状况,缅甸那边应该会收回去,怎么到了你的手中?”苏哲问道。
陈安山迟疑一会才开口道:“黑钨砂赌石从挖出来到现在过了二十年,当日我兄弟杨玉栋和他妻子、儿子死后,剩下个小女儿杨千双。后来我将他的女儿抚养长大,这些年她跟着一样做翡翠中介人。”
“不知是不是她在赌石方面天赋出奇高,这几年学别人赌石,几乎没有赌垮过,赚了点小钱。”
这时服务员陆续将点的东西端上来,陈安山喝了水,在服务员离开后继续说,“大概是在半年前,原本收藏在缅甸翡翠协会的这块黑钨砂赌石那边的人突然又拿出来拍卖。当时拍卖的价格是80万欧元,相当于一千多万。这个消息让千双知道,她偷偷瞒着我将多年来赌石赚的钱全砸进去,将这块黑钨砂赌石买下来。”
苏哲错愕起来,既然黑钨砂赌石称为不祥之石,杨千双在缅甸生活,自然知道。不可否认,这块黑钨砂赌石从品相看来,80万欧元并不离谱。像苏哲用透视眼看穿里面什么都没有,肯定是认为不值一文。
这时苏哲在心里感叹,如果杨千双买回去解开石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知会有什么感想。毕竟她双亲还有她哥哥都是因为这块石头身亡。
想了下,苏哲问:“陈先生,既然这块黑钨砂赌石对杨小姐来说这么重要,为什么她瞒着你买下去,又不解,如今又让你带回来出手?”
陈远山和陈象对视一眼,后者叹一声:“后面的事情由我说吧......”
苏哲和李全的目光转向陈象,既然自始至终陈象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关于陈远山为什么卖石头的原因应该也是知道的。
陈象喝了口水,理了下思绪才说道:“不瞒你们,其实远山是我的远房堂弟。他祖父与我祖父是兄弟,当年他们逃难到缅甸,我们一家与他们失散。后来我去缅甸买石头认识他,聊去渊源才知道我们的关系。”
“这块黑钨砂赌石千双是不肯卖,是我让远山瞒着她带出来的。”
李全插嘴问:“鬼见愁,既然你说这块石头这么重要,杨小姐肯让你们带出来?”
陈象再叹一声道:“千双根本阻止不了,自从买了这块石头后,她身体就开始不适。一开始只是会头昏,没过几个月又是咳嗽,如今身体虚得不能站起来,唯有躺在医院。”
苏哲眉头皱起来,这还真够邪了。
怎么看都是一块普通的黑钨砂,从挖出来就出现命案,到了二十年后,依然还带着“不祥”,这个苏哲一时间真不知该怎么说。
“石头再怎么说都是千双花了将近一千万买回来,不能就白白亏掉。所以远山找到我,希望带回国内,找到合适的买家出卖出去。‘不祥之石’在缅甸是卖不出去,国内知道这个情况的就比较少。所以......”
说到后面,陈象感到愧疚,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回去的路上,李全问:“老弟,那块黑钨砂赌石真没可赌性?”陈象跟陈远山还要处理事情,没跟苏哲他们一同回去。说是‘不祥之石’,李全依然是念念不忘。
苏哲想了下,没对李全隐瞒,“外表看起来可赌性很高,因为没完全解开我也不敢下定论。我个人感觉可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反倒是那块蜡皮石,如果不是陈远山坚持不让价,我倒还想拿下来。”
蜡皮石是别人托陈远山带回来的,价格对方说不会减,陈远山唯有听委托人的。苏哲并不是冲着表现出来的冰种才想买,反倒是在翠色下面那个红色影子才是他想刨根问底的原因。可惜,对方没让价,他不想花一千万看底牌。
回过家,苏哲见到嫂子不在,打电话去问才知道她正在菜市场买菜。苏哲一个人在家无聊,想起花园外面几块石头,还有当时陈象不要那块废料。以前是眼睛看不见解不了石,如今眼睛复明,要试着练下怎么解。
不过家里没有解石机,天色已晚,苏哲唯有放弃解石的念头,等明天有时间抽空去将解石设备买回来再说。
在沙发看电视,坐了一会突然犯起困,打了个浑顿。感到眼睛有点干涩,苏哲进浴室洗了把脸出来,见到嫂子提着环保袋回来,连忙跑出去帮忙拿东西。
看了下环保袋装的东西,苏哲略微惊讶:“嫂子,买这么多,我们两个人吃的完吗?”
夏珂用手擦拭下额头的汗水,微微一笑:“并不多,就几个菜。你眼睛刚复明不久,还是需要调养。再说今天我们铺位找到,等签订完合同就可以装修,就当是庆贺。”
“那好咧,又可以尝到嫂子大厨的手艺。”
夏珂让苏哲称赞,心里甜甜的,脸上带着羞涩。
吃完饭,洗完澡,叔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在一集连续剧播放完,夏珂抬起头看下时间,差不多11点,都没注意这么晚了。
“小哲,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
苏哲应了一声,关掉电视站起来。
两个人上楼后,夏珂看见苏哲进房间,转过头望一眼,话到喉咙处,没有开口。张剑那天的事情过了几天,夏珂说那件事的阴影已经散了,苏哲就回自己房间睡。
“嫂子,睡了没?”刚躺下,听到门外传来苏哲的声音,夏珂连忙坐起来去开门。见到苏哲抱着一床被子站在门口。
苏哲搔搔头不好意思说:“房间的窗子不知是不是坏了,关不上。这几天夜里冷得很,北方灌进来,会让人冻僵,我今晚再过来打下地铺。”
夏珂拉开门让他进来说道:“那今晚过来打个铺,明天我上去看看是哪个窗户坏了,到时找人过来修。”
第五十五章:公主殿下,请
铺位的合同,在许经理的忙活下,很快就办妥。苏哲请人按照夏珂的想法去设计。店铺有两层,原本只想要一百平方的打算,如今多出两百平方,原本的构思就要推番。在设计图没有出来前,苏哲先将店铺清理一遍。
这段时间忙着店铺的事情,尽管距离学校不远,很多课程苏哲可以选择不上就让张明杰请假,要么代到。袁诗莹的英语课,苏哲几乎是不去上了。既然被点了两次名,已经做好挂课的准备。
少用异能,眼睛却是越来越干涩。苏哲以为是前段日子用透视眼过度,留下后遗症。但是休息这么久,干涩程度不减,反而增加让他有点担心。
苏哲的透视异能是上天所赐,他内心是做好上天随时收回去的准备。然而当一种东西成为自身的一种习惯,真失去的后,肯定会感到遗憾。
在这期间,在夏珂的建议下,苏哲去省城找萧昆山复诊过几次。不过连萧昆山这个眼科专家都觉得没有大问题,苏哲放下心来。如果异能真要消失,苏哲也阻止不了。
星期五放学,苏哲接到苏羽澄的电话说星期六晚上有一个商业聚会,想邀请他去一趟。苏哲正想着是周末了,晚上陪夏珂逛下街。两个关系递增后,就没有一次正式的约会,但是苏羽澄在电话里的意思是想让他过去。
苏哲当时没答复,回到家与夏珂商量。夏珂的意思是让他参加,毕竟是商业聚会,他们过段时间当花店装修好要开店,经营方面他们都不懂。边探索的过程中,能够多接触一些商界人士,可以多点见识。
苏哲也觉得有道理,就回复苏羽澄。
星期六下午,苏羽澄就派人将苏哲接到江井场口。
“姐,这么早就接我过来,不会这么想我吧。”苏哲跟苏羽澄关系好,偶尔会打着趣。
苏羽澄丹凤眼微挑,轻嗔道:“嘿,近来嘴巴越来越口花花了,看来是想讨打!”举起手,作势要打的模样。
苏哲连忙举着手求饶,哄了一会苏羽澄才将手放下。
“小哲,这么早将你接过来,其实还有一个任务要你帮姐完成。”
苏哲站直身体,正色道:“请姐吩咐,我势必完成!”
“噗!”苏羽澄忍不住笑出去,伸手戳着他的脑袋,“越来越会哄姐开心了。”顿了下,苏羽澄说到正事,“小哲,虽然我没跟你说过我的家庭情况,不过你应该可以猜到。其实今晚并不是什么商业聚会,而是我爷爷的寿辰。虽然不是大寿,但是每一年家里都会举办一个宴会。”
“啊......”苏哲显然有点不淡定。纯粹的商业聚会他去没事,但是参加寿辰,再怎么说他只是一个外人,过去的话不太合适。苏哲记得苏羽澄曾提过她爷爷曾经是在军区,恐怕今晚除了商界,政界的人同样少不了。
望着苏哲惊讶的表情,苏羽澄脸上的变情没什么变化,淡然的接着说,“今晚给爷爷祝寿是一回事,还有一个事情是今晚会来很多政界和商界的精英,这个让我感到头疼。”
苏哲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苏羽澄的意思。
“姐,你家人不会将全省未婚的青年才俊过来让你挑吧?”
苏羽澄嘴角抹过一丝笑容:“如果我说是全国最顶尖的青年才俊,你是不是不敢去了。”
苏哲老实道:“确实不敢。”
在苏羽澄脸上略微失望的表情还没有浮上来,苏哲又说,“不过只要姐在,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敢去。”
苏羽澄微微怔下,看着苏哲此刻认真的样子,心里涌出一阵宽慰。
“其实也不用怕,一切有我在。”
如果早知道是参加她爷爷的寿宴,苏哲是不会答应去的。平日里他与苏羽澄关系是不错,商业聚会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参加寿宴,意义就不同。
苏哲不是很明白苏羽澄邀请他的真正意义,假冒男朋友,这种事情苏羽澄没必要去做。况且苏羽澄应该知道自己的性格,如果事先没商量好就拉他出来当挡箭牌,日后大家相处势必会产生隔膜。
寿宴是在晚上,苏羽澄手头还有事情做。苏哲在场口逛一圈,暂时没有买石头的念头。只是今晚是老人家寿辰,昨天苏羽澄没告诉他,没有准备,又不能空手过去。
正在犯愁时,见到江场井口有人拿着一副大字报出来。上面写着关于石头价格变多,以及一些优惠情况。就算是赌石,如今竞争这么大,做生意时不时还是要弄点优惠活动吸引顾客。
苏哲想了下,往正在贴大字报的几名工作人员走过去。
快到宴会的时间,苏哲上办公室找苏羽澄。
“来,小哲这是让人给你买的,你试下看合不合身。”苏羽澄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白色的西装递过来说。
苏哲拿过来翻了下牌子,连忙说:“姐,这衣服也太贵了,我觉得穿我这身过去就行了。”那可是纪梵希,像苏羽澄出手,起码都要十几万。
苏羽澄美目微瞪着,“跟姐客气什么,再说今晚你可是要当姐的骑士,不能先落了士气。”
衣服已经买回来,苏哲知道是推辞不了,拿着目前人生中见过最贵的一套衣服到另外一个房间换。
衣服很合身,没长一寸,也没短一寸。苏哲买衣服都没买过这么合身的,特别这还是西装。
回到办公室苏哲见到苏羽澄没在外面,倒是房间门关着,应该是正在换衣服。过了十几分钟,房门拉开,然后身穿一袭红色礼服的苏羽澄从里面走出来。
衣服不是那种保守设计,露着小香肩,中间略微开敞,又尺度不大,恰到好处。腰间收了下,苏羽澄身材并身就高桃,这间衣服更能将她的身体毫无遗漏的呈现开来。
苏羽澄拽着裙摆走过来,尽管还没配带任何首饰,依然让苏哲看得发呆好一会儿。
“乍了,不认识姐了。”苏羽澄抿着嘴轻笑。
苏哲回过神,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姐今晚很美。”
“谢谢。”苏羽澄露出小女人羞涩的姿态。
接下来,因为苏羽澄今天事情多没有时间去弄头发,就叫了人过来。
俩人经过半小时专业人员的打扮,完全是改头换面,照着镜子苏哲就快认不出里面那个是自己了。
最后苏羽澄拿出一条白色的领汰帮苏哲打好,一切整装待备。
当车子来到面前时,苏哲挺了下身板,做了个非常绅士的邀请姿势:“公主殿下,请。”
苏羽澄脸上露出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笑容,伸出手搭在苏哲的身上,缓缓的坐进车里。
第五十六章:面子是别人给的
寿宴是在市里一家会所举行。
路上苏羽澄很少说话,只是在沉默的气氛生出尴尬才偶尔侧过头跟苏哲说上两句。苏哲赌石有一段时间,从赌石中学会察颜观色。
虽说是苏老爷子的寿辰,苏羽澄看起来并不高兴。如果这个寿宴是她期待的日子,绝对不会工作到这么晚才过去。身为孙女,老人家寿辰,怎么会只顾着工作。
苏哲没有问原因,刨根问底不是他的行为。
车子在会所面前停下来,不用说今晚除了苏家的客人,绝对不会有其他人过来。
苏哲和苏羽澄刚下车就看见一个让他们高兴不起来的人,这个人除了陈国标,苏哲想不出还有谁。
“姐,看来大医生可是一直在等着你。”苏哲在苏羽澄耳边低声说。
苏羽澄星眸般的目翦子挑起来,轻嗔道:“是不是皮痒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哲嘿嘿一笑,手轻轻搭在腰间,苏羽澄很自然的伸手过来挽着。
站在门口的陈国标在见到苏羽澄的车子停下,脸上堆出笑容快步走过来。只是在瞧见苏哲从车上下来,又见到俩人相依偎说话亲密的样子,火气顿时就冒起来。苏哲就一个瞎子,凭什么能够得到苏羽澄的青睐。
陈国标越想越火,他堂堂147省军医院的脑科医生,居然比不过一个瞎子,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但今晚是苏老爷子的寿辰,陈国标唯有忍住怒火带着笑走过来。
“羽澄,怎么这么晚,苏叔叔和慕阿姨刚还问我你怎么还没来。”
苏羽澄冲着陈国标轻嗯一声,目光留意到苏哲手中拿着长方形的盒子,这在出门前她就注意到,路就没有问。这会因为有陈国标在,她故意找个话跟苏哲说。
“盒子里是什么?”
苏哲扬了扬,嘴角浮出神秘的笑容:“先不揭盅,到时你就知道。”
苏羽澄美目微嗔:“德行,还故作神秘。”
两个人直接将陈国标当空气忽略,把他气得直咬牙。特别是听他们的对话,就像是在**,更是恨不得立刻将苏哲赶出去。
苏哲与苏羽澄一走进会所,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过来。无论是商界还是政界都知道苏家出了一个比男人还在厉害的女儿。特别是今日,年轻一辈的都清楚他们今晚除了来给苏老爷子祝寿,还有另外一个目标,那就是看谁能够获得苏羽澄的芳心。
苏家不管是在政界还是商界,挥挥手都是能够牵动一片的诸侯,如果能够得到苏羽澄的芳心,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苏羽澄一袭红色的晚礼服,一出现就造成轰动。在看到她挽着一个青年的手臂进来,朗才女貌的一对,更是让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苏羽澄一直保持着职业的笑容,扫了一眼,然后低声在苏哲耳边说了几句话,往前面走过去。
苏哲身体有点僵硬,从没参加过这种寿宴,特别是与苏羽澄在一起,大家的目光都在他们俩人身上,更是不安。苏羽澄觉察到苏哲的不自然,挽着手臂的手稍微用点力,示意他淡定下来。
苏哲轻吁一口气,努力告诫自己要镇定。他再怎么说也是个亿万富翁,就算表面上他依然是个穷学生,也是有点底蕴。
在人群中间,苏哲看到两个老人在说话,旁边有几个年轻人,举着杯子态度恭敬。苏哲在两个老人身上分别打量一下,很快就猜到站在右手边穿着中山装那个老人是苏羽澄的爷爷苏震天。
脸上留着岁月烙印下的痕迹,然而那双眼睛,精神?铄,给人一种完全不服老的感觉。
来的路上,苏羽澄稍微跟苏哲说了下关于苏老爷子的事迹,尽管是一句话带过,同样让苏哲肃颜起敬。
苏老爷子年轻时参加过越南抗战和抗美援朝两场战急,后来担任北方军区司令员,前几年才退下来。军功显赫,哪怕是现今国家领导人在一般会面上,都会礼让三分。
另外那个老人身穿军装,苏哲只是瞄了一眼他肩膀上那三颗金星手心就出汗。
两位老人都看到苏羽澄,转过头望过来。苏羽澄放开苏哲的手臂,走过去挽起苏老爷子的手说:“羽澄给爷爷请安,祝爷爷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苏老爷子满眼笑意,笑呵呵道:“还是我们家羽澄漂亮,这身打扮,都快将爷爷的风头抢走了。”
“爷爷取笑人家了。”苏羽澄害羞的撒起娇。顿了下,抬起头对穿军装的老人道,“甄爷爷好。”
“好,没想到几年不见,小女娃都变成大美女了。”军装老人哈哈笑起来。
两位老人前后打趣,倒让苏羽澄很不好意思。苏哲很少看到苏羽澄这一面,见她露出小女孩的模样,心里感到羡慕。比起自己从小就是让大伯收养长大,如今再是与大伯一家关系决裂,这两年来就与夏珂相依为命,心里有点感慨。
开完玩笑,军装老人早就注意到苏哲的存在,说道:“羽澄娃儿,这位小伙子还没给甄爷爷介绍呢!”
苏羽澄走到苏哲的面前介绍道:“爷爷,甄爷爷,这是苏哲。”
苏老爷子在苏哲脸上打量片刻,冲着他微微点头,没说话。苏哲心里还担心苏羽澄真的会在后面加上男朋友三个字。这样简短的介绍,反而让他松口气。
连忙将手中的长方形盒子递过去说:“苏爷爷,来得匆忙,没时间给您老人家准备其他贺寿的礼物,临时准备这个,希望苏爷爷不嫌弃,顺祝您老人家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天伦永享。”
苏老爷子没有接,旁边有个人过来将盒子接过去。苏哲也没有什么想法,今晚来参加寿宴的每个都有准备礼物,老爷子都亲自接,那这寿宴就不用开了。
寿宴正式开始后,苏羽澄帮忙去应酬其他客人,苏哲虽是由苏羽澄邀请过来,很多人却不认得他。苏哲在会所里面扫一圈,在人群中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李哥,魏哥,你们也在呀。”
李全和魏德刚双双回头,表情有点惊讶:“老弟,你怎么来了。”没等苏哲回答,李全就明白过来,这是苏老爷子的寿宴,必然是苏羽澄请过来的。
“苏家生意这么大,而且苏老爷子是德高望重的人,他老人家的寿宴,我们自然要有人过来。刚才我还跟老魏说来这地方无聊,有老弟在,倒没白来一趟。”李全笑着说。
一名侍应经过,魏德刚端来两杯酒递一杯给苏哲说:“苏老弟,近来很少见你去场口,在忙什么?”
苏哲浅辄一口答道:“这个李哥最清楚。准备开家花店,前阵子托李哥帮忙,盘下一个铺位,正准备进行装修。”
“花店?苏老弟还真有雅兴,这生意我还真经营不来......”
“魏总,李总,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一个穿着经过精致袭剪燕尾服的男人走过来,样子大概是二十**岁。
顿了下,又问道,“魏总,这位年轻人是你们朋友?”
李全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真正目的,直接不留情面的揭穿道:“谭子文,你是想问我老弟到底是什么来头吧。”
谭子文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着说:“李总想多了,虽然今晚过来的人都知道除了给苏老爷子贺寿,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但是这种事情,一切顺其自然。”
李全鼻子哼一声,没说话。
苏哲不知道李全跟谭子文有什么过节,伸手自我介绍:“我叫苏哲,还望多指教。”
两人手轻握下,谭子文问道:“苏先生是做什么的?”
苏哲老实答道:“无业游民。”
谭子文愣了下,心里准备好的问辞让苏哲这话硬是咽回去不知该怎么继续问。正处于尴尬的时候,陈国标走过来冷讽道:“子文,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瞎子。”
谭子文没听明白,苏哲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看不见东西。
没等谭子文开口,陈国标继续说,“苏瞎子,我欠你识相一点,自己离开羽澄。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
陈国标走过来,很多人目光都往这边注意。只要是苏哲刚才与苏羽澄这么亲密的进来,而陈国标很多人都认识,听了他的话,周围的人突然骚动起来。
“瞎子,不会吧,堂堂苏家的人,商界精英,居然会看中一个瞎子。”
“这事情真不好说。”
“一个瞎子都进苏羽澄的慧眼,我岂不是连个瞎子都不如.......”
议论的声音,顿时让寿宴热闹起来。
苏震天正在陪故人聚旧,听到场外声音有点大,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一个穿着警卫员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在苏震天的耳中低语几句,众人立刻就发现他的眉头皱起来。
“苏老头,发生什么事了?”说话的是两鬓生长白发的老人。
苏震天摇摇头说:“都是年轻人一些事情,咱们老头子理不了。”
话刚落音,场外突然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觉得会是小事情。
第五十七章:脸是自己丢的
香槟酒的味道,顺着苏哲脸上往衣服上流下来。
突然其来的状况,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意料不到。今晚不是在普通的宴席,而是苏老爷子的寿宴,就算有任何意见,都没人敢在宴席进席当中闹事,除非是嫌命长。
陈国标因嫉生怒,早就看苏哲不顺眼。今晚他知道这杯酒泼出去的后果,但他更明白今晚这场宴席的目的。因为苏羽澄迟迟不肯答应与他交往,两家人早就失去耐心。
经过两年的观察,大家发现苏羽澄确实对陈国标没想法,与其大家耗着,索性让他们各自有多一个选择。
陈家是想和苏家亲上加亲,但苏羽澄态度摆在那里,陈国标岁数不少,老一辈的催着抱重孙,父辈等着抱孙子。一旦今晚苏羽澄对某个男子有好感,他们的事情就彻底告吹。
陈国标这杯酒泼出去,是想趁这个时候向在场的人宣告,苏羽澄是他的。
“苏瞎子,你要知道,有些场合不是你能够出现的。”陈国标态度嚣张,完全没有为刚才的行为感到失礼。
围观的人群中,不少单身青年才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接下来事情会怎样发展。
不管是苏哲还是陈国标,对他们来说都是竞争对手。特别是陈国标,如果能够因此让苏羽澄对他的印象变得更差,他们更乐意。
显然陈国标的情商没有考虑到这点。苏哲跟苏羽澄一同进来,大家都看到。就算苏哲是个眼睛看不见的穷小子,要羞辱不是在这时候。
打狗都要看主人,更何况那个是苏羽澄。
苏哲拉住怒火中烧的李全,将脸上的酒擦去,心里是一阵肉疼,这可是十几万的西装呀。
“李哥,稍安勿怒。”苏哲劝着。
李全满脸怒火:“老弟你别拦我,今晚我不替你拿回这个公道,这口气咽不下去。”
“陈国标,不要以为你是陈丰山的儿子就嚣张跋扈,我告诉你,我李全的兄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李全挣脱苏哲的手,一把拽住陈国标的衣领愤声说,“叫你老子陈丰山出来,我倒要看看他教出个什么好儿子!”
李全如此激动,陈国标被拽住衣领时心慌起来。在商界没有人不知道李全,对于他火爆的脾气大家都很清楚。只是陈国标想不通李全怎么会为了一个瞎子发这么大火。不单是陈国标想不通,在场很多人都想不通。
李全用力将陈国标往边上甩过去,大声吼道:“陈丰山,你给我滚出来!”
苏老爷子的盛会,两家人关系这么好,陈丰山夫妇肯定会出席。
这边的争吵早就有人跟里面的人汇报过去,在李全怒吼过后,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留着短发,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李总,什么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火。”陈丰山在里面与苏家的人相聚,外面的事情还没弄清楚。看到李全发飙,正纳闷到底是谁惹了这头火狮子。
“陈丰山,你是不是认为睿悦集团好欺负的?”
陈丰山一头雾水,正准备说话,旁边有一个人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陈丰山一边听,眉头就皱起来,转过头看见站在一边的陈国标,脸沉下来。
“李总,这是一场误会。国标不知道那位朋友是你带过来的人,如果有任何地方得罪,我代他替你赔不是。”
陈家实力是不少,但是在商界,睿悦集团没有人敢得罪。李全虽然还没全盘接手睿悦集团的生意,但顶着睿悦集团执行总裁的头衔,就没人敢小看他。
苏哲怕李全再有过激的行为,跟魏德刚连忙将他拉回来,嘴上劝着说:“李哥,今晚是苏老爷子的宴会,这只是小事,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将气氛给破坏。”
李全鼻子冷哼道:“老弟,你知道我这脾气,苏老爷子我打小就尊重,可是现在先闹事的是谁?区区一个陈家,我李全还真没放在眼里。”
“李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没将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
一声铮然有力,浑厚有劲的声音传过来。李全回过头,见到一个老人在一名女人搀扶下,驻着龙头杖出现在让开的人群当中。
苏哲不认识这个老人,猜测是陈家老爷子。
这个老人正是曾任军区副司令的陈枪,年轻时与苏老爷子一同上个战场,后来又在同一个军区。两个人出生入死过,因此两家人感情很好。
见到陈枪出现,李全不是很敢放肆,收起愤怒的表情。但是也没有去理会陈枪,转过头冷冷的看了陈国标一眼。陈国标让李全这一眼瞪得毛骨悚然,他都没想到会惹上这个疯子。
不过陈枪出现,陈国标底气更大了。走到陈枪的面前,低声问了声“爷爷”,然后像个乖孩子似的站在一边。
陈枪拐杖轻掷地,问道:“国标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国标遂将苏哲缠着苏羽澄的事情说出来,叙述过程中,并没有添油加醋,尽管有些地方说得稍微夸张,但并没有失实。
陈枪听后,板着脸望着苏哲。围观的人群中,虽然大家都明白这是两个人争风吃醋造成的,但在心里都为苏哲捏把汗,因为陈枪是出了名的护短,就算陈国标不对,错的也是对方。
果然,陈枪听后闷声道:“小伙子,我不管你到底是谁,但是国标和羽澄是两家人看好的,老头子还是劝你自己能看清事实。”
苏哲冷笑道:“陈老爷子,有两点我要事先说明,第一,我跟令孙并没有任何矛盾,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先出言挑衅。倒是令孙堂堂147省军医院的脑科医生,却屡次对我出言不逊,如今还是他用酒泼我,难道这就是陈家的家教?”
“小子,放肆!”陈枪拐杖掷地有声,“我陈家的家教如何,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有资格评价的!”
“那我想问陈老爷子您一句,是不是令孙在这种场合拿酒泼前来祝寿的客人,这就是他的待人之礼?”苏哲并不畏惧,因为他看到站在人群中的苏羽澄。苏哲说过,只要她在,就是刀山火海也敢踏上去。
或者对苏羽澄并没有其它想法,但是男人说过的话,就要算数。特别今晚是苏老爷子的寿宴,他是苏羽澄邀请过来的,不能因为他的缘故,牵累到她。
“陈老爷子,华夏大国是礼仪之邦,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令孙是不是在国外留学几年,连礼义廉耻孝悌忠信这最基本的东西都忘了?陈老爷子,您知道这说明什么没?”苏哲没等陈枪开口,掷地亢然厉声道,“这叫忘本!”
“不是我小子不尊重长辈,像陈老爷子,年轻时拿枪上战场,这等威风凛凛的英雄气概,我永远都不能体会,对此无比尊重像您们这些军人。但是哪怕就算说我不尊重长辈我也要说一句,陈老爷子,你的教育方式很有问题。你是华夏军人,你看看令孙像什么,出去留学几年,最国人最根本的东西都忘了。”
顿了下,苏哲直视着陈枪的眼睛冷声说,“陈老爷子,您说,一个人连最根本的根都忘了,是不是还是华夏人!”
“你——”陈枪让苏哲最后的话一激,呼吸立刻急促起来。捂住胸口,拄着拐杖的手因为激动,颤抖得很厉害。
“苏哲,你知道我爷爷是谁不?你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你给我闭嘴!”苏哲冷眼打断陈国标的话。“你身为147省军医院的脑科医生,你看看你刚才是什么表现。为了儿女私情,你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行为,你丢自己的脸是一回事,你这样一来,是连你整个家族的脸都丢了!”
“你胡说!”陈国标涨红脸,试图反驳。
“我是不是胡说,大家有目共睹。一对男女能否在一起看的是缘分,而不是死缠烂打。别说我跟苏姐没有什么关系,就是真如你想的那样,她不喜欢你,你又能怎样?”苏哲气势升上来,对陈国标冷冷声,“我将刚才那句话还给你,‘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
陈国标气得咬牙。
苏哲根本不怕招陈家的人记恨,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矛盾已经存在,索性一下子就将它扩大。
“苏小子,住嘴。”
这时,苏震天在苏羽澄扶着手臂起过来,众人纷纷腾出一条路让他们进来。苏哲目光看过去,倒是让他稍微惊讶,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钱老。
随后想了下,钱老没退下来一样是在军区的,他和苏震天年纪相仿,应该年轻时和陈枪三人在一起出生入死。
苏震天脸色并不好看,来到苏哲面前,表情很严肃。
“小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顿了下,苏震天厉声说,“今天是我这个老骨头寿辰,你当着众多宾客说这番话,是不是在落我老头子的脸?”
第五十八章:西北望,射天狼
老寿星动怒,就连是看热闹的人都开始为苏哲捏一把汗。
今晚的宾客,非富则贵,大家不知道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敢教训起陈枪。而且谁都知道,陈枪与苏老年轻时上战场出生入死,两家人关系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好,在他的寿宴上教训陈枪,相当于是教训老寿星。
面对苏老的怒目,苏哲心里有点怵,眼前这个不单是国家栋梁,曾经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这么简单,摒弃这一点,他还是苏羽澄的爷爷。
苏哲知道刚才当着宾客说那番话有点过份,但是陈国标的所作所为,他已经无法容忍。苏哲内心清楚,这时候一旦在苏老的威严下屈服,陈国标肯定会变本加厉。
苏哲没有退缩,迎上苏老的目光冷静道:“苏爷爷,我没有一丝对您不敬的意思。不管您的身份如何尊显,冲着您和苏姐的关系,我都会将您以长辈相待。但是——”
顿了下,苏哲语气坚毅,“我尊敬您老人家,不代表别人能够随意侮辱我。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受人冷嘲热讽的滋味从来不缺。那时候小,能忍则忍。如今不同,我经历过生与死的边缘,我深深明白,如果我任由别人欺负,我身边关心我的人都会因我而受累。”
说到这,苏哲头昂起来,挺直腰杆子一句一话说,“自从我捡回一条命后,我发过誓,不会再让人欺负。谁若是欺负,我必双倍奉还。”
苏老崩着脸,苏羽澄最清楚他爷爷这表情意味着什么。苏哲这话没让他下一点台阶,在今晚这种日子,简直是让他没一点面子。
苏羽澄有点后悔今晚邀请苏哲过来,如果等会爷爷动怒牵连到他,她绝对不会原谅她自己。
“爷爷,小哲他没有任何恶意......”苏羽澄想替苏哲说好话。只是这种时候,苏老根本听不清楚。
“小子,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我立刻掏枪毙了你!”
“爷爷......”
面对苏老的威怒,就连李全身体都颤了下。
“你给我跪下,给老陈道歉!”苏老的确是怒了。
苏哲扫了一遍在场的人,又在陈国标脸上看一眼,此刻他表情有点得意。
冷笑一声,苏哲指着胸口的位置大声说:“苏爷爷,掏出你的枪,往这里给一枪。如果我苏哲做错事,就是跪下去磕烂头,眉头都不眨一眨。但是,我坚信我没错。”
“我曾对自己说过,日后我只跪天,跪地,跪我爸妈的坟,甚至跪将来为我生孩子的女人,其他人,如果我没做错,哪怕是用刀田架着我脖子,我一样不跪!”
“小哲.......”苏羽澄急起来,他说这种话,就是彻底将爷爷给激怒了。爷爷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台阶,偏偏苏哲又如此执着。苏羽澄都快要急得哭起来了。
“苏姐,不用劝我。”苏哲打断她的话,看着苏老淡声说,“苏爷爷,你一生扬马策鞭,征战沙场,杀敌无数,受万人敬仰,如果仅因为我今晚落了你面子而强迫我跪下,枉为英雄。”
苏老黑着脸,所有人都暗暗摇头,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看来的确是没救了。
苏老没说话,没有人敢呼一口大气。
好一会儿,在大家认为苏老会让人将苏哲关起来时,结果出乎意料之外。苏老突然笑起来,而且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看来我真老了。”苏老笑着感慨一句。转过头对穿军装的老人接着说,“老甄呀,我看你也该时候退下来陪我这臭棋娄下棋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
没等众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苏老挥挥手说,“只是一场误会,大家继续玩。”老寿星发了话,围观的人逐渐散开,尽管大家的目光都没有移开。
“老陈,我们里堂喝两杯。”
陈枪气没消,怒视着苏哲。让一个毛头小子今晚这样落脸,他的脸往哪搁。苏老对陈枪的脾气最清楚不过,打个眼色让陈丰山劝他离开。
陈丰山心里那口气同样咽不下,当着这么多人,无论是商界还是政界的人都有,今晚过后,背后肯定会一大堆人在背后取笑陈家。但是苏老开了口,陈丰山不得不听令。
陈枪还不肯离开,苏老沉声说:“陈枪,这是命令,是不是想违抗!”
陈枪从军多年下意识的站直身体,最后不需要人搀扶,拄着拐杖慢慢往里堂进去。
苏老在苏哲脸上看一眼,最后与穿军装的老人走进里堂。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幕。
苏哲紧崩的神经松懈下来,重重的舒出一口气。陈国标没想到最后还是他当小丑,狠狠的怒视苏哲一眼才离开。
“老弟呀,刚才可真把我吓死了。那可是苏老,你居然敢顶撞他,将他惹毛了,真会掏枪把你毙掉的。”李全心有余悸。
苏哲耸耸肩,苦笑。
刚才的情形,如果他跟苏老妥协,今晚他的尊严就让陈国标践踏在脚下。
尊严这东西不值钱,有它不一定能够吃饱肚子,或许没有这东西,可以衣食无忧。然而,在与夏珂从大伯家逃出来之前,他剩下的就只有尊严。
看到苏羽澄还在,苏哲走到她面前,搔搔,满脸歉意:“姐,不好意思,刚......”
“你跟我过来!”苏羽澄冷着脸打断他的话。
苏哲见苏羽澄动怒,连忙跟在后面。
在进入会所其中一间厢房,苏羽澄扬起手,准备要打过来。苏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知道,在刚才那种场合顶撞苏老的确让她很难做。
举起的手在半空好一会,苏羽澄突然笑出声,手轻轻的在苏哲的身上拍一下。
“你呀,真不要命了,刚刚可把姐给吓坏了。”苏羽澄伸手替苏哲整理下歪掉的领汰。“我爷爷的脾气我最清楚不过,从小到大,家里没一人敢顶撞他。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敢用那种语气对他说话。又是当着这么多人,他没气得将你一枪毙掉,你算捡回一条命。”
苏哲摸摸后脑勺讪讪的笑了笑:“我当时也是头脑发热,脑子想着要忍,嘴上就忍不住顶撞。”
苏羽澄咯咯的笑起来,拍拍他身上让香槟泼到的地方,嗔道:“德行。”
苏哲弱弱的说:“姐,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苏羽澄柳眉往上挑了挑,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想有下次?想都不要想了!”
“你这衣服是穿不了,脱下来我让人去干洗,等会让人给你拿一套过来换。”
“姐,不用麻烦了。就只有一点酒渍,一会就干了。”苏哲连忙说。
“别婆婆妈妈的,必须要换,这是命令!”
苏哲立刻站直身体,大声答道:“是的,公主殿下!”
在厢房里等了将近半小时,一位服务员将衣服送过来。依然是西装,尽管不是纪梵希,但是牌子换成范思哲仍然将苏哲吓得半死。
换好衣服从厢房里出来,苏羽澄迎面走过来,在苏哲身上打量一下,衣服很合身。
“爷爷让你过去一趟。”
苏哲愣了下,想起苏老动怒的样子,有点怵:“姐,苏爷爷叫我过去干嘛,别不是气还没消吧......”
苏羽澄莞尔轻笑戳了他脑袋一下说:“出息,刚才是谁连死都不怕的。”
“那可不同......”苏哲嘴里嘀咕一句,不过还是要跟着苏羽澄去里堂。
里面没有其他客人,虽然是寿宴,老人家也不喜欢一大堆人时不时过来打扰。里面有三个老人,除开苏老和穿军装的老人,另外一个不是陈枪,而是钱老。
在外面就看到他,后来他跟着苏老时里堂,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
“小子,胆子挺肥的,连我老家伙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都敢让我出丑。”苏哲一进来,苏老就笑着说。
苏哲有点尴尬,连忙说:“苏爷爷,那是迫不得及,真没想要顶撞您老人家。”
“嗬,刚才的胆子跑哪去了。”
“苏爷爷,刚才是刚才,你都知道,行军打仗,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刚刚是一时冲动,脑子发热完胆子就变瘦了。”
“哈哈......”几个老人笑起来,站在边上的苏羽澄亦是忍俊不禁。见到爷爷叫苏哲不是为难他,苏羽澄心里亦是放心。
笑完后,苏老看着钱老说,“老钱,你说的就是这小子吧?”
钱老笑着点点头,望着苏哲:“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看来缘分不浅。”
“钱老好,还没多谢当日慷慨赠予之情。”苏哲连忙接话。
钱老摆摆手,从旁边的桌子拿过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苏哲一眼就认出那是他送给苏老的礼物,怎么就到钱老手中了。
正在纳闷中,钱老从盒子拿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摊开说道:“苏司令,今晚你贺礼中其它东西我就不要了,免得你老说我觊觎你的东西。但是这副字我是要铁了。”
“老钱,我告诉你,今晚的东西随便你挑,唯独这一件你不能带走!”
苏羽澄一直好奇苏哲送了什么礼物给爷爷,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呈现在她面前: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欲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第五十九章: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这首脍炙人口的诗词,早被传颂多年。苏羽澄不知道几时写的,但看爷爷的样子似乎很喜欢。
“老钱,你要是敢抢的话,老伙伴都没情面讲。”苏老发起狠话。
钱老将纸卷回去,放回盒子笑着摇头:“苏司令这脾气还是那样火爆,就只是一副字,这次就不跟你争了。”
穿军装的老人也笑起来,“你们这两个老家伙,以前在军区争,都退下来还在争。”
“老甄,你也别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钱老依依不舍的将盒子递给苏老,叹息道,“想当年,我们在朝鲜,一把手枪,将美国鬼子一个个打回去。如今,老喽。想要再过那种日子,都没机会了。”
提到往事,三位老人脸上都流露出感慨的表情。
苏老拿过盒子,将钱老刚放回去的字又拿出来看了眼说道:“羽澄,回头让人将这副字画装錶好,放到我住的房子里。”
苏羽澄应一声,准备走过去接,苏哲连忙说:“苏爷爷,这只是临时临急写的,见不得人。”
下午才得知是苏老的寿辰,一时间又不知道去哪准备礼物,看见场口的工作人员出来贴大字报,就跟他们借了毛笔和纸写了一首苏哲的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不管拿不拿得出手,总好过空手来。
苏哲没有在上面落款,就是怕到时苏老让人拆礼物时,如果发现是这么一副随意敷衍的礼物,不知会怎样想。没想到他们还特地拿出来,苏哲猜测应该是发生在外面那件事,又经钱老提起,苏老才让人将他带过来的长方形盒子拆开来看。
毛笔字,苏哲自认写得不差。从八岁就开始握毛笔,到现在有十几年功底。因为是大伯收养,自然没有那么多钱买纸,所以那时候苏哲几乎是蘸着水在地上写。练了几年,才慢慢捡一些废纸继续练。
除开眼睛看不见那段时间,因为怕夏珂怀疑,才暂时一会。眼睛复明后,又忙着店铺的事,又荒废一阵子。这副字在外行人眼看来勉强能唬得住人,但眼前三位老人可不是普通人,自然不敢献丑。
苏老将字卷起来说:“不用了,就是这种无心之作更值得欣赏。”
苏哲劝说无果,唯有向苏羽澄求救,可惜后者只是冲他露出个迷人的笑容,没理他。
宴会结事后,苏羽澄送苏哲回去的路上,苏哲还对那副字念念不忘。
苏羽澄捋了下发丝到耳根后面抿着笑着说:“爷爷吩咐我将它錶起来,我可不敢忤他的意思,除非你想看到姐让他老人家骂得狗血淋头。”
苏哲的确不忍心。
这次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快到海堤湾的路口,苏羽澄微笑着说:“行了,不用沮丧着脸,爷爷没跟我们一起住,他还住军区那边,偶尔才会回来。放在他房间的东西,你认为有几个人敢没经过他的允许就进去看的。”
这样一说,苏哲稍微安心。
到达门口时,苏哲看着苏羽澄轻声说:“姐,今晚再怎么说还是有点抱歉,有时间请你吃饭赔罪。”
“到时可别赖,我近来胃口大好,小心我将你吃穷。”
“只要姐能吃得下,我等着你将我吃穷。”
下车后,看到苏羽澄的车子离开苏哲才打开铁门进去。屋子还有灯光,不用说夏珂还没有睡。
开门进去后,见到夏珂抱着一件毯子绻缩着腿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夏珂见到是苏哲回来,脸上立刻洋溢着笑容。
“回来啦。”夏珂叫了声,走到鞋架上帮苏哲将拖鞋拿过来。
闻着衣服上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香水味,夏珂才注意到苏哲身上穿的衣服。
“这衣服是苏小姐买的?”
苏哲点点头,没有隐瞒:“今晚不是商业交流会,是苏姐爷爷的寿辰。苏姐说怕当时她直接明说,我会有其它想法,拒绝不去,才找了另外一个理由。今晚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苏姐就让我穿正装。”
夏珂俯在苏哲肩膀轻嗯一下,低声说:“苏小姐对你可真好......”
话里充斥着酸酸的味道,苏哲怎么听不出来。笑了笑,挽过夏珂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比起其他人,只有珂儿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夏珂与苏哲的目光相对,听了他的话,涌出一阵幸福感。
早上夏珂醒过来,动了下身体,侧过脸看着还在熟睡中的苏哲。俊郎的脸庞,虽然睡着像个小孩子,却让她喜欢得不行。
用手在苏哲脸上轻摸一下,在看到他睁开眼睛,夏珂柔声说:“吵醒你了?”
苏哲摇摇头继续睡一个回笼觉。
再次醒过来,洗漱完吃过早餐,苏哲说:“中午要和李哥去个地方,午饭可能赶不回来,又要让你一个人在家吃了。”
夏珂善解人意,微笑道:“去吧。记得晚饭不要让我一个人吃就行。”
中午是李全开车过来。昨晚在苏老的寿宴上听李全说陈安山准备出售那块蜡石皮,如果苏哲他们想买,价格上有得商量。
与陈安山见面的地方还是在悦来酒店,还是在上次那间房。这样看来,陈安山自从上次见面后,一直住在这里。
不过这次见到陈安山,苏哲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像处于大病当中。
“陈先生,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们送你去看医生?”苏哲有点担心陈安山的精神状态。
陈安山摆摆手说:“不用,可能是前几天着凉,我等会去药店买几颗药吃下就行了......咳,咳......”
苏哲和李全对视一眼,既然陈安山这样说,他们也不强行架他去。
“陈先生,之前委托人不是说不肯减阶,怎么松口了?”苏哲问道。
陈安山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个中介人,委托人......咳,咳,委托人那里......咳咳.....”
苏哲看到陈安山咳出一口血,感觉他的病情有点严重,立刻站起来道:“陈先生,你病得很重,我们先送你去医生!”
陈安山抬起手说:“不.......”
用字还没说出口,陈安山就昏倒在床上。
第六十章:地下赌场
将陈安山送到附近的医院,经过检查,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中毒。
“医生是不是食物中毒?”
“具体的情况要等化验报告出来才知道。不过病人表面的症状看来,初步判断应该不是食物中毒。”
陈安山还在看守病房,处于昏迷状态,苏哲和李全没法向他打听更多关于中毒的原因。
很快陈象赶到医院,见到苏哲等人,立刻焦急的问道:“苏小哥,老李,安山的情况怎样?”
苏哲将医生的诊断结果跟陈象转述一遍。
“怎么会中毒的?”陈象很惊讶。
这几天陈象知道陈安山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其间去了两趟江井场口。吃饭要么是在酒店那边解决,要么都是在附近比较干净的中西餐店,这中毒从哪里来?
陈象想不通,苏哲和李全更是不清楚。
“苏小哥,那安山有没有生命危险?”陈象担心道。
“暂时没有。”
事情变得有点诡异,按陈象说的,陈安山大部分时间在酒店呆着,又不是食物中毒,到底是什么中毒?
不过任由他们猜测是没有,一切还是要等化验报告。
今天是想跟陈安山谈关于蜡皮石的事情,如何他还在昏迷当中,原计划唯有放弃。在医院等了一会,从医院工作人员口中得知,化验报告最迟要到明天早上才会出来。
苏哲等人就算想知道陈安山到底是怎么中毒,此刻他在昏迷,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没有在医院逗留。
苏哲和李全离开,陈象让他们稍等一会,他等会也走。
“陈老板,你不用照顾陈先生吗?”知道陈象要做生意,但眼前陈安山出事,两人是亲戚,总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在医院。
“等会我家婆娘会过来。”陈象说。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赶过去。”
苏哲感到好奇,有什么事情比陈安山中毒的事情要重要。与李全对视一眼,苏哲问:“陈老板,是不是来了什么好的毛料,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知道。”
“苏小哥这可冤枉,如果真有好的毛料,我可是第一个就通知你们。”陈象说。停顿片刻,见苏哲和李全眼中带着疑惑,便问道,“老李,在石河街有一家地下赌场,不知你有没有听过?”
李全想了下点头说:“在昆城市应该没有人不知道那家地下赌场,那家赌场我如果没记错应该是柳长桥开的。那家伙后台大,所以赌场开了这么多年,没人敢动。每年又给政府那边送不少礼,除非是上面抓得严,本地政府机关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眼。”
苏哲不知道柳长桥是谁,倒是石河街那家地下赌场他有所耳闻。不过他不明白陈象怎么提起这家赌场,难道他近来不玩赌石,学别人赌其它的了。
“可能你们不清楚,那家赌场这两个月流行玩赌石。每天下午有一场,到了晚上有一场。如今吸引的人,比以前开赌档时要多得多了。”
“玩赌石?”苏哲不解,“这怎么玩,难道是像我们平时那样赌场卖原石吗?”
陈象笑了笑摇头说:“苏小哥,单是卖原石,随便一个石头都上千几万块,你以为每天晚上去赌场的人都个个身揣几十万呀。”
这个苏哲还真不明白。
他目前接触的就只是在场口卖赌石,然后解石这两个步骤。开到好的玉,要么是李全,要么是魏德刚会当场就购买。
陈象解释说:“现在在赌场的赌石玩法是由赌场的人提供五块石头,他们管这个玩法叫‘唐僧师徒取经’,也有人叫‘西游记’。由庄家购回五块翡翠毛料,赌客要做的就是根据翡翠毛料的品相,判官哪块毛料能够赌涨。在最后完全解开后,如果哪一块成色最好,就是那一块赢。”
苏哲来了兴趣,问道:“这怎么玩法?那不懂赌石的人,岂不是会被坑?”
“这有什么坑不坑,就算第一次不懂,输多几次也就懂了。而且赌场那边有分为四个步骤,先让赌客对毛料进行观察,可以摸,可以讨论。昆城这地方,虽不是主要的赌石城市,但是懂赌石这行的还是不少。可以根据其他人的意见下注。”
“接着就是下注。赌客觉得哪一块毛料有赌涨的趋势,可以到赌场那边下注。这个下注一般是处于保密,但是如果赌客要相互交换意见,赌场的人也阻止不了。就像是香港那边赌马一样,如果有人看好那块毛料,让其他熟人赚一点也无所谓。不过这个一般不会有人说的。”
“为什么?”苏哲接口问。
“苏小哥,你想想,赌石靠的可不是经验就行,还要有运气。既然是庄家弄出来的东西,你认为那五块石头真的是原石?说不定挑选出来的五块石头,几乎都在上面做了手腿。”
利润庞大的东西从来不缺少人做家,像赌石这种行业,一块石头,好一点品相的,都会卖上几百万。如果一块废料,经过伪造出品相好的毛料摆出来兜售,那赚的利润可不知道有多少。
在江进场口,苏哲没有碰到伪造的毛料,这只要归功于他的透视异能。但是场口里有经过造假的毛料销售,这一点并不假。像有一些外相看起来不错,切开后并不理相,场口的工作人员就会将它再接合回去,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这种情况就叫‘借尸还魂’。经验老道的可心根据接口的紧细是颗粒还是一条线来判断,但是经验不过关的,就很容易看走眼。特别是碰到铁锈皮壳,哪怕是老江湖都会栽跟斗。
“第三个步骤就是解石。”陈象接着说,“五块石头摆上来,如果开出质量最好的那一块,有赌石下到那一块,就属于他赢。而在解石期间,如果出雾,或者出绿,庄家为了游戏变得更刺激,可以让人加注。但是加注的价格必须要比原来下注中最高一位的钱多一倍。如果完全赌涨,收到的钱却只能是三成。”
“这样都行。难道有人会加注?”
陈象呵呵的笑起来:“怎么没有,你想一下,原来最高下注是一千,出绿后他出两千,真赌涨他就可以赚六百。真出绿了,大把人将钱砸下去!”
苏哲想想也是,别说是三成,恐怕是一成也有人冒这个险。出雾或者出绿,庄家也要冒很大的险。而且这种情况,相当于揭盅看到一半的点数,收三成不算少。
听陈象介绍挺有意思,苏哲想了下等会没有什么事情,李全手头暂时没重要的事情,趁着下午这一场“唐僧师徒取经”的时间快到,就到石河街那边看看。
石河街是昆城的历史名街,如今昆城市的经济中心是换了区域,但在九十年代前,石河街相当于昆城市的整个经济命脉。那个时候,所有贸易交易都在这边进行,加上九十年代处于改革开放时期,房地产如雨后春笋的冒出来。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市里将经济中心区域重新规划,银行各种宏观调控的出现,政府对楼市的调整,很快冒出来的房地产,在这几年全变成烂尾楼。
石河街开的这家赌场,表现是地上赌场,但是却明目张胆的开在一家废弃的烂尾楼里。下面两层让人粉刷过,经过装修,外表看起来不差。
苏哲看到赌场上面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棋牌娱乐中心”,心里忍不住好笑。这掩人耳目的名字也太挫了,还不如改成“老人棋牌活动中心”更好。
在门口没有人把守,不过推门进去,立刻有两个看起来是赌场看场子的人走上前示意要搜身。
“去,我天天来,还搜个毛身!”陈象表示很不满。
一个脸型有点萧瘦,穿着一件灰色外套的年轻人开口道:“鬼见愁,就你人鬼见到都后退几米的我们当然认得,但是后面这两位是生面孔。你懂我们这里的规矩,不要让我们难做。”
“这两个是我的熟人.......”
“鬼见愁就让他们搜一下,又不会掉肉。”李全打断陈象的话,“我看他们也不会重口味去摸你裤档。”
“滚,他们倒是敢,老子立刻硬起来让他们舔!”
陈象是常话,对于他粗俗的话早就习以为常,没去计较。搜完身,苏哲跟在陈象的后面进去。
沿着走廊进去,外面的装修真像棋牌中心,在外堂那边有几桌男女在打着麻将,甚至还有老人打着牌。
不过在拐过弯,从另外一个楼梯上去就真是另有动天。上面赌场有的各种赌法的设备都有,因为是白天,并没有多少人在玩。场内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穿得和正规赌场的员工相差不多。
苏哲留意到,除开在场子来回走动的“巡逻”人员,服务员包括荷官全是长相漂亮,年轻在十八到二十三岁左右的女孩子。苏哲满嘴啧啧,这个老板真会做生意。找个养眼的女孩当荷官,赌客的腰包就要多掏一点了。
在外面还是没有看出有什么动静,苏哲还以为陈象骗他。
再拐个弯,眼前的情况,顿时让苏哲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