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开瓢
这小子留着长长的中分头,穿一身旧西装,敞着怀,进来就靠在玻璃柜台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斜着眼,歪着嘴笑着,身后跟着他的几个小弟,就在门口站着。
建文一看这帮人进来,脸立马就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申少说道:“你们有完没完,再这样我可报警了!”
这申少听了却一点也不紧张,举着两只手泼皮一般的说道:“报警?你报啊,我又没犯法,难道我来要饭也犯法吗?”
我知道对付这帮人,用常规的办法没啥效果,只好站起来递了根烟过去说道:“申少,大家也算认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这样搞,你就说吧,你想怎么样。”
这小子接过烟,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道:“军哥,你是老板,我呢也没啥别的要求,就是想每个月能给兄弟们拿点喝酒抽烟的钱,你这铺子,我帮你罩着!”
我盯着他问道:“多少?”
申少就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千!”
这话一出,我还没说话,建文就已经忍不住了,大叫道:“你们怎么不去抢呢,还两千,两百我都不会给你的。”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建文一声惨叫,我急忙转头去看,就看到建文捂着脸,嘴角已经有血丝挂在上面。申少一巴掌下去,还不收手,又是一巴掌,嘴里吼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我心头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抄起脚边的板凳就砸了上去,这小子反应很快,一闪身躲掉了,凳子就砸在他靠着的玻璃柜台上,玻璃被砸的粉碎,落了一地。我一看没砸到他,紧接着就抬起脚,对准他的腰又是一脚,这一下他没躲掉,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一脚,一个跟头,被我踹到了门外。
这些人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平时里大家都躲着他们,没想到竟然被我打了,哪里能咽下这口气,申少还没站起来,外面的三个小弟就已经向我冲了过来。
我知道双拳难敌四腿,急忙想找个家伙在手里,就这么一失神,拳头就已经落在了我身上,紧接着我又被喘了一脚,一头载在地上,就听见申少在身后吼道:“他妈的,敢打老子,给我打,把店给我砸了!”
一阵乒乒乓乓,店里的东西被这些混蛋砸的乱七八糟,当我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我看到申少手里拿着一个花瓶,正要往地上摔去,我眼睛一下子红了,那是老爸以前最喜欢的一个东西,我嘶吼着冲向了他.
他抡起花瓶,直接冲着我脑门上拍了过来,我只感觉额头一阵剧痛,眼前暴起一团红光,但是我人没有停下来,拦腰抱住申少,摔在外面的地上。
我心中泛起一股杀意,拳头就不停的打在申少的脸上,我一边打着,感觉也有人不停的在打我,仿佛还能听见建文的叫声,但是我感觉这些声音和疼痛都离我越来越远,我的眼睛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揍这个混蛋。
我的拳头从一开始的疼痛变成了麻木,感官似乎都停止了工作,一直到我看到申少的一个小弟从我头上飞出去,摔在我的面前,痛苦的张着大嘴。
紧接着是另外一个重重的摔在地上,大闹出现在眼前,飞上去又踹了一脚。
再然后,又有一个人从我旁边飞奔过去,头也不回的跑,浩哥追在后面,不停的用手扇着那人的头,大闹那张愤怒的脸凑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已经打不动了,意识也已经模糊,恍惚中,听到大闹喊了一声:“建军!”我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头痛欲裂,眼睛想睁也睁不开,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有人说话。
我起初以为是大闹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终于听清楚了:“虞兄,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地方不像是有东西的地方啊?”
话音刚落,另有一个声音回答道:“小张兄弟,我虞京川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放心,这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我们再仔细找找,我有感觉,就在这附近!”
黑暗中,忽然听到“笃笃”的敲击声,紧接着哗啦一下,像是砖头掉落的声音,眼前一下子出现了亮光,我先是听到一个声音惊呼道:“哈哈,我们发财了,虞兄!”
然后另一个声音也异常兴奋地说道:“我没有骗你吧,我就知道这里有东西!”
随后,就看到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进了这个洞,随着他们手中的火把在室中一扫,整个房间顿时被这里的东西反射的璀璨夺目,这个房间里竟然堆满了金银珠宝。
那年纪轻一点的人立刻冲到那堆珠宝前面,疯狂的抓起来,抛起来,哈哈笑着。
而那年纪稍长一点的人似乎心思不在这堆珠宝上,他举着火把四处看着,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两眼放光。
他快步走到这屋子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只见这人拿着火把凑到了跟前,那石头上赫然刻着万字纹,正是我戴着的那块石头。
我满心疑惑,只见这人伸出发抖的手,轻轻的把那块石头拿了起来,专心致志的看着,突然,那石台上喷出一股黄褐色的液体,直中那人面门,只听那人一声惨叫,脸上冒出丝丝白烟,顿时一张脸就烂了。
这人疼的满地打滚,惨叫连连,一下子就没了声音。
那年纪轻一点的人看到这情况,犹豫了一下,抓了点东西塞进怀里,背起地上的人,快速的从来时的洞口跑了出去,这时候我看的清楚了,这人眉毛很浓,一脸英气,看起来很眼熟,似乎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人跑的很快,没多久就看到前面有了亮光,他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出了洞口,来到了地面上。
外面是一片乱石和沙漠,天空刮着大风,昏天暗地,这年轻人朝着不远处的马匹走去,可是没想到马受了惊,人还没到跟前,就已经挣脱缰绳跑进了漫天黄沙之中。
这年轻人绝望的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眼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风沙越刮越大,五米之内已经看不到人,就在这时,远处风沙中传来一声呼喊:“守本兄弟,你们在哪。。。。。我眼睛一阵刺痛,猛然想起来,这浓眉毛的年轻人,竟然是二爷爷!
窗帘被拉了开来,窗外阳光明媚,刺的我睁不开眼,从梦中醒来,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胸口的石头,热的发烫。
真是一个奇怪的梦,感觉那么真实,就好像在看电影一般,我隐约感觉这像是一种暗示,给我暗示的就是胸口的这块石头。
我回过神来就感觉头很疼,我用手一摸,竟然裹了一圈纱布,我想起来申少用瓶子砸我那一下,看来脑瓜子是被开瓢了。
睁开眼就看到大闹靠在窗户边上抽着烟,浩哥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吃着水果。看到我睁眼了,浩哥就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摸着我的头说:“怎么样,包扎的手艺还行吧,看着很可爱嘛,就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一边说一边摸着我包着纱布的头,我浑身无力,也懒得拨开他的手,随他折腾。
大闹有点看不过去了,走过来拉开浩哥的手,对我说:“你能不能起来!”
我不解看着大闹,大闹有点无奈的说:“今天祭祖,你要能起来就还能赶上!”
我滴妈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发现除了头有点晕意外,其他的地方还好,没什么大碍,可能就是流的血有点多。
第一百零六章祭祖
我们三个赶到爷爷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爷爷也回来了,虽然脸色看着不好,但是穿的一身新的蓝色中山装,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看到我们三个回来了,旁边的大伯赶紧的把我和大闹拉过去,看到我头上的绷带,大伯满脸惊讶,问我:“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脑袋破了?”
我不想让长辈担心,就瞎编了个理由,大伯听了满脸的怀疑,但是这时候时辰就要到了,他也顾不上我,让我们赶紧站好,他又去招呼别人去了。
刚站好,就听见旁边一个人喊我,我转头一看,是二爷爷家的二叔。
二叔常年在北京,难得见到一次,我忙打个招呼,喊了声二叔,这时候就听到大伯在前面喊道:“祭祖开始!”,二叔用手指了指前面,我也忙转过头,站的直直的。
这时候我就看到前面堂屋里摆着一众牌位,按顺序阶梯排列。
最前面的牌位写着:钦明启运峻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之位,后面一个牌位写着:故先考张公乐好大人之灵位,后面依次还有很多。
随着大伯的口令,大家先是三鞠躬,然后敬上三牲,供果,鲜花,随后大伯又读了一篇祭文,读完又是三鞠躬。
随着大伯喊了一声:“礼毕!”,大家各自入席,我们三个小的就坐在了一起,浩哥虽然不参加祭拜,但是饭确是少不了他的。
我们三个正在一起说着话,突然一个人坐在了我旁边,一只手就拍在了我的肩头上,我转头一看正是二叔。
他笑呵呵的看着我说:“大侄子,好过年不见了,成大人了!”
我赶紧陪着笑脸,说道:“二叔,好多年不见您了,身体还好吧?”
二叔把手拿开,拱起一条手臂说道:“好的很,我没事还健健身,年纪大了,得锻炼锻炼。”说完这句话他突然话锋一转,神情沉重的看着我说:“你爸的事情我听说了,唉,还这么年轻,我真的很难过,我们老兄弟几个,没想到才这个岁数就有人不在了。”
说完二叔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很伤感,我的情绪被二叔感染,也悲从心起,鼻子有点酸酸的。
二叔看我难过,又拍了拍我的背说道:“你二叔这么多年,别的能耐没有,但是你要是有点麻烦找到二叔,二叔还是能帮上忙的,你这头是谁弄的,告诉二叔,二叔绝对饶不了他!”
我知道二叔在机关单位上班,这么多年还是有点地位的,收拾申少那是举手之劳,但是我却不想麻烦二叔,这种货色,我想自己解决。
我忍住伤悲,摇了摇头,说道:“都是小事,就不麻烦二叔了。”
二叔一听我这样说,又用力的拍了拍我,说道:“建军啊,你长大了,不过我这话撂在这里,我把你当自家孩子看,有什么事别和二叔客气,我给你留个电话,要是去北京或者家里有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我接过来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真没想到二叔现在混的这么好,二叔看出我的惊讶,对我眨巴眨巴眼,示意我不要声张,我心领神会,把名片装起来,夹了一口菜吃。
因为这次祭祖,很多族人都从外地赶来,大家也是好久不见,这顿饭吃的时间就很长,不少长辈过来问候我。
我心里难过,也想释放一下,也不控制了,一杯接着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中间出去吐了一次回来继续喝,又吐,这样折腾了三回,我感觉真的撑不住了。
本来头被打破就流了不少血,大闹扶着我一直说我:“真是不要命了!”我晕晕乎乎的,难受的要死,就感觉被扶到了床上,我顺势一趟,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本来以为大家肯定都睡了,可是没想到一睁开眼,发现灯亮着,大闹坐在我边上抽着烟,浩哥歪在床位,正打着呼噜。
大闹一看我醒了,就问我:“感觉怎么样,渴不渴?”
我真的是嗓子都要冒烟了,立刻点了点头。
大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半瓶喝剩的可乐,递了过来。
我也不挑了,一仰脖子,对着瓶子咕咚咕咚干了个精光,还别说,这时候喝点凉的甜的真是太舒服了,我立刻感觉精神多了。
大闹看我坐了起来,酒醒的差不多了,就递了根烟给我,又给我点上,我俩就坐在那静静的抽着,这个季节,夜晚很凉爽,窗户有风徐徐吹来,很是惬意。
我一根烟还没抽完,突然门被推开了,就看到大伯走了进来,看到我醒了,声音带着焦灼的喊道:“烟抽完了,到你爷爷屋里来,你爷爷有话和你说!”
说完哐当一下,又把门带上了,就听到外面噼啪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我靠在床头上,心里莫名的有点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次大伯喊我回来不是那么简单,我心里隐约觉得有事情要发生,这事情可能和老爸有关。
浩哥不知道啥时候也坐了起来,我回过神,就看到他坐在床尾怔怔的看着我,我抽完手中的烟,将烟屁股扔在地上,翻身下了床,就准备去爷爷的房间。
这时候浩哥像在说梦话一般,低声说道:“听到什么也别吃惊,今晚你是主角。”
我停下来看着他,他又不说了,冲我摆了摆手说道:“去吧,都等着你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老爸,我浑身就充满了力量,我给自己打气:张建军啊,你可是张德忠的儿子,不能给他丢脸。
我看了大闹和浩哥一眼,推开了房门,朝着爷爷的房间走去。
虽然知道肯定不是爷爷一个人等我,当我进去的时候,看到爷爷,二爷爷,大伯、王叔都在,我还是吃了一惊,这阵势,肯定有大事。
爷爷半躺在床上,一天的劳顿,爷爷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但是他看到我来,眼睛里就亮了起来,招呼我坐到他的身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然后就看向了大伯。
大伯清了清嗓子,张口说道:“建军,跪下!”
我一下子愣住了,一抬头就看到大伯手指着这屋里的一个牌位,我不知道大伯事啥意思,我犯了错吗?
我转头看了爷爷一眼,爷爷眼中满是慈祥,对我鼓励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但是我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既然爷爷点头了,我照做就是。
我走过去,“扑通”一下面朝牌位跪在地上。
大伯就继续开口道:“列祖列宗在上,张建军,你是否愿意担任张家族长一职,继承祖先的使命,保护族人的安危,使我张家基业开枝散叶!”
大伯的话一出,我一下子就懵了,我猛的抬起头,就看到大伯鼓励的看着我,我转头看向爷爷,爷爷这时候坐了起来,眼里发着亮光,正殷切看向我,等着我的回答。
第一百零七章张家族长
我知道爷爷的心意,正准备说话,没想到二爷爷这时候突然开了口。
“大哥,这时候让建军顶上,是不是还有点早,我怕建军顶不住啊!”
说实在的,二爷爷这时候说话,我觉得还挺中肯的,我不知道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样的讨论,但是让我担任张家族长,我确实没有这个打算,也没有做好准备。
没想到二爷爷话音刚落,爷爷就说话了:“德义,把我们张家的祖训再给你二叔说一遍。”
大伯顿了一下,开口道:“张家世代族长有前任族长指定,族内其他人等必须听从族长安排,不得违抗,否则视为判族!”
二爷爷听了就不再说话,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也没人说话,这时候大伯咳嗽了一声,我一抬头,就看到大伯在冲我挤眼睛。
我又看了一眼爷爷,他还在看着我,我知道这事是爷爷定的,我如果不答应,肯定会伤了爷爷的心,想到这里,我沉声应道:“我张建军愿意担此重任!”
说完我又看了一眼大伯,感觉大伯明显松了一口气,再看向爷爷,爷爷满脸的欣慰,这时候已经把脸扭了过去,又躺了下去。
我还没站起来,就听见爷爷轻声说了一句:“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建军单独待一会。”
听到了爷爷胡话,二爷爷,王叔都起身离开,大伯看了我一眼,走过去把爷爷扶起来靠在床头上也走了出去,屋里子就剩我和爷爷两人了。
爷爷喊我坐过去,我轻轻的坐在床边。
爷爷慈祥的看着我说:“建军,挑这个担子怕不怕?”
我看着爷爷说:“爷爷让我做的事,再难也不怕!”
爷爷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点了点头说道:“爷爷没有看错你,今天,我就要把这个担子交给你了!”
说完,爷爷从枕头后面拿出了一个东西交到我的手上,对我说:“打开它。”
我低头一看,这是一个绸布袋子,看着年头不短了,我打开袋子,从里面抽出一个卷轴,这东西我一看,就知道非同小可,金黄色的绫锦,轴上贴金,我的心砰砰之跳,我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道圣旨。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圣旨,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条翻飞的银龙,紧接着是毛笔书写的端庄楷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令锦衣卫三品指挥使张乐好迁凤阳府,戍卫中都世代袭爵以保万世根本钦此。
落款写着:洪武八年十月二十一日,上面盖着一方大印,印文写着皇帝奉天之宝。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一时消化不完,刚让我当了族长,现在竟然又出来一份明太祖的圣旨,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们张家还有这样一件东西,这样看来我们这一脉来到凤阳都是被早已安排好的。
我慌忙把圣旨卷好,重新装进袋子里,我看向爷爷,爷爷的目光却注视着我手中的圣旨。
只听爷爷沉声道:“我们张家就是因为这道圣旨才来到了凤阳,这一来就是六百年,这期间,不管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们张家世代都收藏着这份圣旨,坚守着我们的使命!”
我有点不解的问道:“可是大明都亡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有什么使命,这是不是有点。。”
我想了半天,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但是爷爷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突然严肃的抓住我的手说:“你以为我们这几百年一直在这里,是为了保大明的基业?你错了!我们张家一直在这里保的是万世根本!”
这段时间,我一直围着这四个字转,都已经快要疯了,我看着爷爷问道:“万世根本是什么?是不是一本书!”
我话一出口,爷爷竟然愣住了,他疑惑的看着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以为我猜对了,就把在兰州遇到的事情和爷爷简单说了一下,爷爷听完脸上的疑云并没有消散,他摇了摇头,看着我说:“我不知道万世根本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它就在鼓楼的下面,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守卫着这里,不让有人觊觎它!”
我本来以为这个秘密就要被我揭开,可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守卫在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万事根本是什么。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立刻问道“爷爷,这圣旨里并没有提这万世根本在什么地方,你们怎么知道就在这鼓楼下面呢?”
爷爷嘿嘿一笑,让我凑过去,在我耳边悄声说:“是刘伯温告诉我们老祖宗的,他说除非张家人都死绝了,否则就要一直守在这里,要不然会有大灾祸!”
他又把我的手握的紧紧的,如释重负的说道:“这担子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坚强起来,我们张家人没有孬种。”
随后他又有点悲伤的说道:“本来这个担子是要交个你爸的,可是他竟然先我而去,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
言语之间多了一些悲怆。
我本来听爷爷提起老爸心里也很难过,但是看到爷爷这个样子,只能忍住悲伤,安慰起爷爷来。
爷爷冲我挥挥手,非常疲惫的对我说:“记住了,我今天对你说的这些话只能告诉下一任族长,否则就一直藏在心底,谁都不能说。你出去吧,我累了。”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我不忍打搅爷爷休息,拿着那道圣旨,出了房间。
到了门外,就看到二爷爷,大伯和王叔都在外面站着,看到我出来,他们三个都围了上来。
看到我手中的东西,二爷爷眼睛一亮,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老大说了什么?”
我刚想开口,大伯咳嗽了一声,看着二爷爷说道:“族长之间的谈话,其他人不能打听。”二爷爷被大伯这一声呛的有点难堪,王叔在旁边看了,就连忙打圆场,说道:“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说着,就推着我走。我也赶紧顺着王叔的话,回了房间。
大闹和浩哥都还在等着我,见到我回来,都站了起来。
浩哥看到我手里的东西,立刻好奇的问我:“拿的这是什么啊?”
伸手就想拿过去看看,拽了一下,没拽动,他就奇怪的看着我,我对他摇了摇头,推开了他的手说:“这东西只能我一个人看,别人不能看!”
浩哥脸色就很不好看,黑着脸坐在了床边上。
大闹也不理解的看着我,等着我说话,我知道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兄弟之间的隔阂就会产生。
我把圣旨装了起来,拿出烟来,给大闹和浩哥发,大闹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浩哥却迟迟不接,我用手怼了怼他,冲他扬了扬下巴,他有点不爽的把烟拿了,但是却没有点上,这一瞬间,我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接这个担子,接了这个担子以后,我觉得有点孤独。
我点上烟坐了下来,看着大闹和浩哥说道:“爷爷把族长的位子交给我了!”
我只是淡淡一说,但是大闹和浩哥一听都站了起来,大闹眼瞪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说:“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浩哥也满脸惊讶:“怎么会这么安排,不是还有你大伯吗?”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不知道这些长辈是怎么想的,我去了以后直接让我跪下,就这样安排了,你爸也在现场。”
浩哥听了更加不可思议的说道:“我爸也在?你们张家的事,我爸怎么也在场,这事不可理解啊?”
我看着浩哥说道:“我觉得我去之前,他们几个已经商量过了,看那情况,你爸也给了意见。”
我接着又说道:“刚才你想看的东西是我们张家族长的信物,爷爷交代了,只能我一个人看,刚才二爷爷要看,被大伯怼了,他都不敢看!”
我说完这句话,就盯着浩哥看,看他的反应,果然浩哥一听,脸色就变了,憋了半天,朝我伸手,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得对我吼道:“火!”
我一听心里就放下了一块石头,我把火给他点上,看他那样子,知道他理解我的苦衷了。
浩哥点上烟,抽了两口,又问我道:“那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浩哥这一问,我愣了一下,因为到目前为止,我都是被事情推着往前走的,我自己都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根本也没想过后面是怎么打算,我摇了摇头,心里也充满了迷茫,我突然想起了还在兰州的丹丹,我感觉我要失约了。
想到这里,心里充满了烦闷。
我正在为以后的事在那发愁,突然听到外面嘈杂声响成一片,隐约能听到哭声,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听到有人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就看见王叔站在门口,表情沉重的对我们三个说:“老爷子走了!”
我愣了一下,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第一百零八章斯人已逝
我们赶到爷爷房间的时候,门口已经站满了人,我挤进去,就看到大伯站在爷爷的床边,已经泪流满面.
二爷爷也在,此刻正抓着我爷爷的手嚎啕大哭.
看到我来了,大伯一把我拽过去,悲伤的对我说:“建军啊,你爷爷走了,你再过来看看他!”
我腿一软,就跪在了床边.
爷爷安详的像睡着了一般,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虽然我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但是爷爷走的这么突然,我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屋里很快就挤满了人,哭声响成一片,尤其是家里女眷的到来,更是增加了悲伤的气氛。
一直到天亮,这屋里都没断过人,大伯这时候站了出来,开始主事,就在爷爷的院子里搭了灵堂,棺材放在了堂屋,我们这些家属披麻戴孝跪在棺材旁,为爷爷守灵。
爷爷生前人缘很好,十里八乡过来凭吊的人很多,院子里挂满了凭吊的人送来的被面,唢呐一直吹了三天,这三天我哭的眼睛肿了,接连失去亲人的痛苦已经快将我击倒。
到了第三天,出殡的日子。
外面站满了族里的人,二爷爷,大伯这些长辈都在门口。
大伯告诉我,一会我捧着爷爷的照片走在前面,我知道,一般都是长孙捧遗像,但是大哥在国外,来不及回来,我就顺位顶上了。
我正跪在爷爷的棺材边给火盆里烧纸,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声喊了一声:“时辰到!”
大伯过来把我拉起来,跪了这么些天,我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刚站起来的时候,腿软的要命,旁边过来两个人扶着我才勉强站住。
这时候有人把爷爷的遗像放在我的怀中,我就跟着大伯站在了堂屋的门口,本以为这就起棺送殡,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二爷爷突然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今天族里的有头有脸的人都在,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
说着就把我拉到他的旁边指着我说:“我大哥过世,在走之前,他已经指定了我们心的族长,就是他的孙子,张建军,从今天起,他就是我们张家新的族长,以后族里大小事宜,都由他来定夺!”
说完这话,大伯,王叔都站在了我的身边。
外面一下子鸦雀无声,众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时候就听二爷爷又高声喊了一声:“今天我就是告知大家一声,老族长已经将本族信物交给了建军,我、德义还有克章都在现场见证了!一切都按族里的规矩办的!”
说完二爷爷看向大伯和王叔,他俩朝众人点了点头,沉寂了片刻,就听到有人说道:“见过新族长!”
陆陆续续的,外面人声一片,都在喊:“见过新族长!”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二爷爷见众人说话了,就对里面喊道:“起棺!”
有人过去把棺材前面的火盆端过来,吧嗒一下摔碎在门前,里面的纸钱乱飞。
大伯指着地上火堆对我说:“从上面跨过去!”
我端着爷爷照片从火堆上跨过去,顿时,哭声四起,唢呐冲天。
爷爷的坟埋在了奶奶的旁边,我把手里拿着的哭丧棒插在了坟上,跪下给爷爷磕了三个响头,和他作了最后的告别。
其他的人陆续散去,最后只剩下家里至亲的几个人还在。
我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二爷爷看我过来了,眼含深意的看着我说:“建军,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族之长了,张家这条大船以后全靠你掌舵,可不能驶歪了!”
我点了点头,对二爷爷说道:“二爷爷放心,建军不敢胡来,有什么事,还望二爷爷多指点。”
二爷爷听我说的诚恳,也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族里的事我不会不管的,你还年轻,谦虚一点总是好的。”
说完,转过身由来福搀着,往回走去。
二叔跟着二爷爷,走之前回头看了我一眼,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也跟着二爷爷走了。
我在那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细细体味着他刚才说的话,知道这后面的路不好走啊。
大伯和王叔走了过来,大伯看着我说:“一会我们就回县城,你和我们一起走吧,还有些事,我和你王叔要和你说”
我点了点头,王叔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和浩哥也走了,坟边就只有大闹还陪着我。
我俩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北风吹着坟上的花圈左右摇摆,我舍不得走,因为我知道,我迈开这一步,就和这片土地最后的牵绊也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闹递了根烟过来,给我点上火后,大闹静静的说道:“抽完着根烟,就和大爷爷告别吧,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要能拿得起放得下,要不然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我知道大闹话里有话,也知道他是为我好,多少人盯着这个位子,连我自己都没想过我来坐这个位子。
我这个人心肠软,脸皮薄,多愁善感,可能并不适合坐这个位置,但是现在既然命运把我推到了这里,我也回不了头了,但是我不知道是命运改变我,还是我去改变命运。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我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看了最后一眼爷爷的坟,转身离去。
大闹则安静的跟着我,陪伴着我,我知道,跟在我身后的,是我最信任的兄弟,如果说现在有谁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我,那么大闹和浩哥肯定是其中之一。
回到爷爷的院子前,发现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大伯正在把院子的大门锁上,建文开着车门正等着我们,看见我们俩回来了,老远就向我们招手。
走到跟前,建文眼圈也红红的,关心的问我:“建军哥,没事吧?”
我走上前摸了摸建文的头,冲他笑了笑,转过头,大伯也过来了,推着我往车上走,说道:“走吧,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车缓缓启动,家乡的风景一道道从眼前划过,这里是我童年生活的地方,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但是斯人已逝,以后,这里也变成了我回不去的故乡。
那些美好,只能留在梦中。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暗暗给自己打气,加油!张建军!不要让爷爷和爸爸的在天之灵失望。
第一百零九章黄纸再现
回到了县城,大闹先下了车,大伯直接让建文把车开到了我的铺子门口。
我下车的时候,大伯喊住了我:“晚上我让建文过来给你看铺子,你到我那边去一下,我有事和你说。”我听后茫然的点了点头,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
打开铺子的门,我看到店里简单的被收拾了一下,但是之前被砸坏的玻璃还没来及换,看着之前架子上放瓷瓶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心里泛起一阵伤感。
从上次离开家,才短短的几个月,老爸和爷爷都走了,没人的房子就显得冷清,我也懒得上楼,就在躺椅上随便一坐,空洞的望着门外。
正迷茫间,大老远看见一个人朝我店里快步走来,我本没在意,可这人看着脸色焦急,一通小跑就到了面前。
我站了起来,还没开口,他就焦急的对我说道:“老板你可算回来了,昨天我就来了,你们家没开门,听说前两天有人来闹事,我还以为你们要关门了呢!”
我听了甚是惊讶,看着眼前这人,中等身材,寸头,背着个军绿色的包,看着眼熟。
他见我没认出他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对我说道:“老板不认识我了?前几个月我可在你们店里出过一个好东西啊!”
我一看那一嘴黄牙,顿时想起来了,这是那位卖砚台的老哥,
我有点奇怪,不知道他来找我干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他问道:“记得记得,怎么?又有好东西要出?”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起来挺着急,对我说道:“哪还有什么好东西,上次出那个砚台的事被家里人知道了,闹得是鸡飞狗跳,死活让我给赎回来,老板,那砚台呢,还在吧?”
我心想,哪有这样的事,卖了的东西还想再买回去,那我们这开铺子岂不是都要喝西北风了!我摇了摇头,面露遗憾的神色说道:“真不巧,那东西被一个老板给看上,已经卖掉了!”
这随口一说,没想到这黄牙竟跳了起来:“不会吧!卖给谁了?能不能帮我问问啊,这怎么办,这可要了我的命啊!”
我被他几句话给弄糊涂了,什么要不要命的,不就是一个砚台吗?
这人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带着哭腔说道:“大兄弟,你能不能帮个忙,帮我联系一下那个买家,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再卖给我,他多少钱买的我再加点都成!”
这下轮到我奇怪了,这黄牙连问都没问这烟台我是多少钱出的,就要加钱赎回去,这太反常了。
这黄牙身上这一身行头看着也不像有钱的主,上次来卖砚台的时候我记得还说过外面欠人家赌债,怎么几个月不见,突然就豪起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不露声色,装作无奈的说道:“那人也是一个路过的客人,看上以后就直接买走了,大家萍水相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没留什么姓名电话的。”
黄牙一听,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
他顿足捶胸的在那站了好一会,面如死灰,嘴里一直嘀咕着:“完了!完了!”
看他那样子,我都有点不忍心了,正想再问问他具体什么情况,就看见他突然像见了鬼似的,一溜烟就跑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不远处的街角,申少领着两个兄弟朝这边跑了过来。
我立马紧张了起来,现在身边没人,这要是再交上手,肯定要吃亏。
我正东瞅西瞅的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好拿在手里壮胆的,这三个人就已经跑到了店门口。
我也不找了,就盯着他们三个,可没想到,这三人竟然只是瞟了我一眼,就朝着刚才黄牙跑去的方向追去,只听其中一个人说道:“是往那个方向跑去的吧!追!”
我一看人走了,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这黄牙也不知道怎么得罪这帮孙子了,看样子,要是被他们逮住,那也没得好果子吃。
看着这三个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心里骂道,怎么打黑没把你们几个给打了呢,祸害人的玩意!
天很快就黑了,这季节,明显能感觉出来,天没以前那么长了,建文也来了,我交代了两句,骑上建文的自行车,就去了大伯家。
大伯家住在县城的西南角,以前那里是个卖猪的地方,现在不卖猪了,称呼却沿袭了下来,大家都还把那里叫小猪市。
大伯家的房子是那种县城常见的院子,自家盖的,也没什么讲究,靠着马路一个进户门,进了门,有三间平房,平房中间有一个门洞,穿过去,后面还有两间平房,大哥建国和建文以前就住在后面的屋子里,小时候我常跑来玩。而大伯的书房就是靠门洞左边的那一间。
我来到大门前,敲了敲门,有人在里面问是谁,我一听竟然是浩哥,我应了一声,就看到浩哥那张大脸从门缝后面探了出来,见到是我,一把就给拽了进去。
大伯喊我过来,说有事要和我说,但是我没想到,浩哥也在。
浩哥把我拽进去,也没多说话,指了指大伯的书房说:“都在里面等你了!”
我听他那口气,好像不止一个,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又说了一句:“我爸也在。”
我拉着他一起进去,他就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就不进去了,现在我还没资格!”
我听了也有点尴尬,才想起来,我现在的身份。
看着浩哥的脸,我有点后悔,我对爷爷点了头,现在居然成了和兄弟之间的一道鸿沟,我拉着浩哥的手不禁也松了开来,浩哥也感觉到了我的尴尬,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指了指书房催我:“快进去吧,等了半天了,我在外面等你们。”
跨进书房的门,就看到大伯坐在书桌的后面正认真的看着手里拿着的一张纸,屋里只亮着书桌上的一盏台灯,比较昏暗,王叔坐在大伯的对面,听见动静,转头看见了我。
大伯抬起头,从厚厚的眼镜后面看着我,指了指王叔旁边的空座位,示意我坐下。
王叔见我坐下,起身把门关好,我有点惊讶,这院子里也没外人,外面是浩哥,不知道王叔为何如此谨慎。
王叔坐了回来,大伯就把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在了我的面前,一共五张,那发黄的成色,边缘烧焦的痕迹,正是几个月前我我铺子里收到的东西。
这几张纸从收到店里,就一直由老爸收着,我再也没见过,没想到在这里又看见了。
大伯非常严肃的看着我说:“建军,这几张纸,你应该见过吧?”
我点了点头,大伯又说道:“那你爸有没有和你说过,这纸上写的是什么?”
我又摇了摇头,对大伯说道:“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这纸上的字我也不认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大伯和王叔对视了一眼,又看着我说:“你不认识不奇怪,这上面的字一般人也不能认识,这上面的字是用蒙古文写的,一般人哪能认识!”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大伯拿出这几张纸是要干嘛,心里疑惑,舔了舔嘴就问道:“这几张纸很重要?”
这时候就看到大伯和王叔同时点了点头,大伯指着其中一张黄纸对我说道:“这上面写着:天宫大乱,清虚下凡,万世根本,问鼎为安!”
大伯的话一出口,我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大伯和王叔,我突然发现,我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第一百一十章一个预言,两把钥匙
大伯和王叔发现了我的异样,他们疑惑的看着我,大伯盯着我问道:“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你听过这几句话?”
我被大伯问的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我抬起僵硬的胳膊指着那张纸说道:“这上面真是这样写的?”
大伯严肃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一直看着我,等我说话。
我知道他在等我给一个回答,我理了理思绪,对大伯说道:“上次去杭州的时候,二爷爷请了一个老和尚帮着降虺,后来那老和尚死了,但是他给我留一句话,让我一定要记住,就是你刚才说的那句。”
这次轮到大伯和王叔惊讶了,大伯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在屋里踱来踱去,突然,他停下,激动的对王叔说道:“,我就知道,这不是孤本,还有人知道这件事!”
王叔也有点激动,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半响,他才说出一句话“要是这样,那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大伯走到我们面前,激动的问我:“你说的这个和尚,是不是静安寺的?”
我点了点头,大伯又来回踱步,嘴里说道:“看来还得找二叔问问清楚,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一定要找到剩余的部分!”
我不知道怎么接,干脆就不说话,王叔看着大伯说道:“现在建文是你们张家族长,你把知道的东西都给他说了吧!”
大伯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又坐了回去,他也点了一根烟,指着那五张黄纸继续说道:“这几张纸上记述了一件大秘密,但是现在我们手上的资料太少,还没有完全掌握,但是这里面提到了一个预言,两件东西,和我们张家有很大关系!”
我还是不说话,等着大伯继续说,大伯就靠在椅背上看着我说道:“建军,你爷爷临终前给了你一件东西,那是我们张家的信物,那是什么东西?”
大伯的话,一下子把我推到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爷爷临终的时候交代的话犹在耳边,我不能说。
我尴尬的张着嘴,却一个字也不能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两位长辈都在望着我,等着我说话,我憋了半天,只好吐出一句:“爷爷交代,这个只能族长自己知道,不能说!”
大伯和王叔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王叔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好样的,你爷爷没有看错你,对我们你都能守口如瓶,你过关了!”
我被两人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大伯看我那迷惑的表情,就冲我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吗,本来族长这个位置,你爷爷是要让我去做的,但是我和你王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我推荐了你!”
我不知道这里的隐情,像个傻子一样,呆坐在哪里。
大伯继续说道:“那份圣旨我也看过,建军,你应该知道,我们张家为什么会在凤阳了吧!”我点了点头,大伯继续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上面应该写着,戍卫中都世代袭爵以保万世根本!对吧?”
大伯这几句话证明了,那份爷爷交给我,让我保密的圣旨,大伯确实看过。
我心里感觉有点不舒服,感觉自己一直都蒙在鼓里,被人耍的团团转,却不自知。
我拿起桌子上的烟也点了一根,低着头也不说话。
这时候就听到凳子挪动的声音,王叔和大伯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跟前,郑重的说道:“建军,以后你就是一族之长,大事小事,我们不会再有半点隐瞒,过去的事情我们有我们的苦衷,还希望你多多担待!”
两位长辈突然来这么一下,我哪消受的起,我立马站了起来,对大伯我和王叔说道:“两位长辈言重了,建军不懂事,千万不要计较。”
大伯点点头,伸手把我按下,又和王叔落座,又开始给我讲那几张黄纸的内容。
大伯说道:“建军,我们张家从明初迁到凤阳,一直都是带着使命的,这个使命这几百年来都不敢忘,因为它不是关系一个朝代的兴亡啊”
“这鼓楼上写着的万世根本就是我们张家的使命,它是什么我们虽然不知道,但是它非常重要,它就在下面!”
我疑惑的问道:“就在鼓楼的下面?”
大伯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王叔,说道:“在民国三十一年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更是印证了这一点,但是这件事我和你王叔只是道听途说,现在还不能证明是不是真的,说是在县城的西边老城墙的那地界,曾经有人发现了一个地宫的入口,有人进去过,地下的甬道非常长。
后来日本人知道了,就派兵封锁了,再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入口就又给埋上了,到了现在也没人知道那入口在什么地方,但是据说那甬道的方向正对着我们县城的鼓楼。”
大伯又指着指这几张纸说道:“这上面提到了万世根本四个字,不管它是什么,关系到我们的张家的使命,我们都要重视,这另外两张纸提到了两件东西,这上面把它们称为钥匙,其中一个是和氏璧,另外一个叫天水胆!”
大伯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点了根烟,烟拿在手里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把烟盒扔给我,我也拿了一根,又递了一根给王叔,王叔摆了摆手,我知道王叔平时很少抽烟,也就不再客气,给大伯点上,自己也把烟点着。
听到这里,我心里已经有了点眉目,我问道:“之前老爸去南京的时候,其实你是知道他要去找什么东西的,只是没有说破是吧?”
大伯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只有你爷爷,你爸,还有你王叔和我知道,南京的刘昌明应该也知道,也就这些人了”
大伯吐了口烟,似乎内心十分感慨,手有些发抖,弹烟灰的时候,把烟头都给弹掉了。
我又给他点上火,大伯又抽了两口,说道:“当初的五人小组,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只剩下我和你王叔了,真是造化弄人!”言语间夹了一丝无奈。
说完他又看着我,继续说道:“现在你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就是我们三个要扛起这个担子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有的选择吗?”
大伯听我这么一说,也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没得选,这就是我们的命!”
我指着黄纸问道:“这第一张纸上说的这四句话,你们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没?”
大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除了知道这万世根本和我们有关系外,其他的也没明白这上面说的是什么,这上面说的太隐晦了!”
大伯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我道:“你们这次去新疆,有什么收获没有?”
我看了看王叔,王叔被我看的莫名其妙,我就问他:“浩哥没跟你说?”
王叔摇了摇头,反问我道:“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心里甚是惊讶,没想到浩哥平时这么鸡婆的人,我们带回东西的事,他竟然谁都没说,我在感慨他这么义气的同时,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急忙冲了出去,冲着外面大喊:“浩哥!”
第一百一十一章知无不言
我冲到门外,发现浩哥竟然不在,我心里一凉,急忙喊了两声。
这时候就听到不远处的巷道里传来浩哥痛苦的声音:“这呢?”
我心道,不好,我急忙冲了过去。
这巷道里黑乎乎的也没开灯,我没看清浩哥现在是什么情况,着急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浩哥幽幽的回了一句:“什么事?我没事!我在拉屎!”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小子也不说清楚,拉屎用那么痛苦的语气干嘛。
浩哥似乎刚脱离了苦海,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呼气声都能听出来那种爽快。
我实在忍受不了那股恶臭,退回到书房门口。
一会的功夫,就看到浩哥提着裤子,就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这小子似乎很开心,满脸轻松的问我:“什么事,你不是在里面说事呢吗,怎么跑出来打扰我拉屎!”
我这时候不想和他贫,一把把他拽进屋里,这小子一看到他爸立刻就把那泼皮的气质给收敛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站着。
我就问他:“我让你带回来的东西呢?你给放哪了?”
浩哥说道:“我给放我屋里了!”
我急忙对他说:“快回去,把东西拿过来!”
他不知道什么情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爸,王叔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立马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浩哥刚走,王叔就迫不及待的问我:“你们带回了什么东西?”声音有点发抖。
我看了看他和大伯,一字一顿的说道:“双鱼玉佩!”
大伯听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搓着双手,瞪着眼睛,死死的咬着烟屁股对我说道:“是那个东西吗,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吗?”
我点了点头。
大伯和王叔对视了一眼,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大伯一拍桌子,声音有点哽咽:“天不负我啊!”
“就是可怜我那兄弟了,我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死无全尸啊!”说罢,一行清泪挂在了脸上。
王叔和我听了都默不作声,我心里也心潮澎湃,为了这个东西,搭进去多少人命啊!
半晌,大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对我说:“你把你们最近的情况和我说一下,上次你爸回来,他走的急,我都没来及问清楚!”
我一五一十的把在南京和新疆的事告诉了大伯和王叔,大伯听完,又点根烟,对我和王叔说道:“我猜的没错,这个秘密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没想到有这么多人都在打它的主意。”
随即大伯拿起桌子上的黄纸说道:“真是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一本书,如果在我们手上就好了!”他顿了一下对我说道:“建军,既然你那个姓沈的兄弟让你去南京找人,我觉得你应该去一趟,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我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这纸上不是说还有一样东西吗?怎么不先去把它找回来?”
大伯听我说完,表情很复杂,脸上写满的无奈,微微的摇着头。
对我说道:“这东西现在还不是时候,太难了,我和你王叔还要再研究研究,要不然真的是有去无回啊!”
我听了心里暗暗吃惊,本以为我之前的经历已经够凶险了,没想到还有更困难的。
大伯看我听了没说话,以为我有什么想法,转身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来,翻开折了一页,递给我说:“现在我和你王叔的猜测,这天水胆极有可能和这书里记载的东西有关,你没事的时候看一看,有个准备。”
我接过书拿在手上,黑色的线装书,装订的很精美,书脊上五个烫金大字:精编廿六史。
我随便翻了一页看一看,密密麻麻的小字,晃的我头晕。
时候不是看书的时候,我随手把书又合上,等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再看吧。
这时候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应该是浩哥回来了,起身打开门,就看到浩哥喘着粗气站在门口,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身上也沾满了灰,像是和人打了架。
我一把把他拽进了屋里,问他怎么回事,他靠在门框上大口喘着气,汗水混着灰从额头上不停的往下滴,他一边喘一边说:“出事了,路上撞上了申少!”
我头皮一炸,我看他身上除了一身衣服啥也没有,立马抓住他的两条胳膊问道:“东西呢,东西在哪?”
王叔和大伯也站了起来,走到跟前。浩哥看起来很痛苦,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急得要死,疾声喊了起来:“丢了!你是怎么搞得!”
王叔这时候也发火了,冲浩哥也喊了起来:“王浩啊,王浩,你是怎么办的事!”
我转过脸看了大伯一眼,大伯脸色刷白。
浩哥一把把我的手打掉,瞪着眼说:“谁告诉你丢了的!我没带!”
浩哥话一出口,我就听到王叔和大伯同时长出了一口气,王叔忍不住又骂道:“你小子说话还能说清楚啊,没带就没带,乱摇什么头!”
浩哥被他爸骂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是也不敢发作,蹲在那里也不说话。
大伯又问道:“那些人呢,在哪?”
浩哥指了指大门说道:“在外面,我刚刚跑进来,他们没敢追进来。”大伯一听立马走了出去,一会的功夫大伯又铁青着脸走了回来,咬着牙说到:“他妈的,欺负人欺负到我们张家头上了,这些人我看是不想活了!”
他快步走到书桌前,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就拨了起来,就听到大伯急吼吼的对着电话里说:“来福!带些弟兄到我们家门口来,有人打上门来了!什么?要和二叔说?二叔他人呢?不在?我说话不好使是吧,那好,建军也在这里,他说好不好使!”
大伯突然停了下来,把电话拿在手里,看着我,对我说道:“要你点头才行!”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王叔在旁边捅了捅我,轻声说道:“你现在是张家族长,要你发句话。”我才猛然醒悟,我现在是张家的族长。
我走过去接过大伯手上的电话,对着电话里说道:“我是建军,现在带人来把大伯家门口的那些痞子给我赶走!”
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就在我忍不住要发火的时候,就听到来福的声音:“是,现在就去!”
我挂了电话,这次我才真切的感受到,族长,不是一个空架子,担了这个名,真的是要做事的。
抬起头,我看到大伯的脸色很不好看,气得坐在椅子上猛抽烟,抽了两口,他突然抬起头对我说道:“来福现在真是不得了,除了二叔和你,谁都不给面子,在这样下去,我看他就要变成张守本的家臣了!”
大伯话一出口,我心里吃了一惊,我没想到大伯竟然直呼起了二爷爷的名字,我转脸看了眼王叔,我看王叔的脸上也写满了惊讶,真没想到张家内部的矛盾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第一百一十二章楼兰献宝
大伯看过来的眼神饱含深意,我知道他在提醒我,但是我知道,我坐这个位置肯定有人不服,但是我现在根基不稳,不能和他一般见识,要不然现在外面的事还没摆平,张家自己先闹了起来,肯定有人偷着乐。
王叔也过来打圆场,对大伯说道:“以前你是第一接班人,大家当然都会给你面子,现在建军是族长了,他不听你的也不算坏了规矩,你也知道二叔这个人,要是他知道来福坏了规矩,他肯定吃不了兜子走,算了,别往心里去了。”
大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我们三个说道:“这一时半会的也走不了,大家就在坐会吧,浩子,你也别蹲门口了,过来坐,喝点水。”
浩哥蹲那边半天不吭声,王叔脸上就挂不住了,正要再骂他,我一把把他拽了过来,把茶水放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说:“刚才对不住了,是我笨没理解你的意思,我也是着急,别和我生气了行吧?”
浩哥抬眼看了看我,眼圈似乎有点红,我真怕他哭出来,忙拿起一根烟塞他嘴里,给他点上火,浩哥的脸上才慢慢缓过来。
浩哥在,大伯和王叔就换了话题,还是聊我们两个,大伯就调侃浩哥,说:“浩子,你看建军都谈了对象了,你啥时候找一个啊,老大不小的了,可以谈了!”
听大伯谈起了这个话题,王叔的脸色也变了过来,转脸看着浩哥,神情里多了几分慈祥,叹着气说道:“我们家王浩就是看书看多了,看成了一个书呆子,要是能像建军那么会说话就好了。”
我听就直想笑,我还会说话?浩哥呆?王叔啊王叔,你实在是太不了解你家儿子了!
浩哥还真会演,竟接着他爸的话开始了:“是哎,没人家帅,没人家嘴甜,肯定吃亏啊!”说完又摇着头叹气,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看来是要打光棍了,打光棍喽!”
大家看着他的表演,心里都偷着乐,不自觉地气氛就欢快了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霾。
这时候,门外传来的了嘈杂的叫骂声,我知道应该是我们的人到了,我到大门口一看,外面一群人被追的和兔子似的,同时我也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来福,他就像尊菩萨一般,站在门口,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们打。
看到是我,他弯了一下腰,搞得我很不适应,他倒是感觉很自然,没一会的功夫,申少那帮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就听到我们这边的人里面还有人高喊:“妈的,敢欺负我们张家的人,下一次见到非打断你们狗腿!”
来福一看事情摆平了,和我打了个招呼就要走,这时候大伯和王叔浩哥也都出来了,大伯看到来福拉着个脸,没给好脸色,来福就冲大伯抱了抱拳说道:“老大,职责所在,别往心里去。”说完冲那帮兄弟招招手,一转眼都散个干干干净。
这时候王叔看了看外面的街道,转身对大伯说:“今天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他们带回的东西就先放我那,我会妥善保管的,你看怎么样?”
大伯点了点头,对王叔说道:“明天我去你家看吧!”又对我说道:“建军,你也回去休息吧,来日方长,你也不用担心,我和你王叔就是你坚强的后盾,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商议。”
我点了点头,去大伯书房拿了东西,推上自行车。和王叔大伯告别,转身往铺子骑去。
回到铺子已经半夜了,建军睡眼惺忪的给我开了门,我不想再折腾,饭也不吃了,直接上楼睡觉。
这两天操办爷爷的后事,根本就没时间睡觉,都是困得实在不行了,就跪在那里歪一会,基本到了我的极限,今天晚上要不是用烟顶着,早困得不行了,所以这一觉我基本上是秒睡,往床上那么一躺,即刻闭上了双眼。
睡得正香的时候,我又做了一个梦。
我被一个人带到了一处辉煌的宫殿,殿上坐着一个人,戴着高高地帽子,一身黄色的华服,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人中豪杰。
这人见到我进来,脸上洋溢起了高兴的笑容,抬手示意左右,就有一个看着像公公的人走了过去,那戴高冠之人就说道“虞公公,把这封诰拿给楼兰使臣,从今往后楼兰为我西夏永世不征之国,如果有人胆敢进犯楼兰,就是与我西夏为敌!”
那被叫做虞公公的人年纪看起来很大了,颤颤微微把那封诰拿了下来,交到我手上,我打开一看,满眼都是汉字,但是我仔细辨认,竟然发现一个都不认识,此时的我尴尬的要死,不知道该说什么,紧张的东张西望。
但是我发现,那戴高冠之人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反应,他的眼睛此刻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一个东西,那东西装在一个盒子里,不大,因为离得有点远,看不太清,只能看见是个黑色的的的东西。
那姓虞的公公把东西交到我手上后,就垂手站在了一边,但是他看着似乎对那盒子里的东西也很感兴趣,一直抬眼看着,眼都不眨一下。
那头戴高冠之人越看越高兴,忍不住把那东西从盒子里拿到手上,那竟然是块黑的石头,此刻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了,就听那头戴高冠之人突然颂道:“寸阴玄石!哈哈哈哈!”
我心中一惊,同时感觉胸口烫的要死,猛地睁开了眼睛,我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我坐了起来,搓了搓脸,想起刚才的梦,还有前不久在医院做的梦,我发现最近做梦的频率越来越快,而且梦的内容都和这黑石有关,似乎它正引着我去挖掘它的秘密,那些早已尘封在历史中的秘密,我伸手探入怀中,摸着那黑石,在我手中它还散着余温,我又拿起它朝着窗户仔细看了看,我突然发现,这石头上阴刻的万字符似乎不像是人手工雕刻的。
我做古董生意,玉器,石头这些东西我见得多了,是不是人工刻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之前我一直没在意,总是用自己刻板的经验想当然的去判断,总认为这东西上的万字纹是人刻的,刚才我这么仔细一看,那刻痕粗细,深浅看起来一模一样,线条边缘光滑细润,人用刀刻绝对刻不出来这种效果,但是我也想不出这线条是怎么弄上去的,难道是天然形成的?
我对这个脑洞开的自己都有点佩服,我苦笑着摇摇头,有些事情真不是我这脑子能想明白的。
我把石头重新放入怀中,下床去喝水,拿起杯子,就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那本精编廿六史。
放下杯子,我拿起书仔细看着,这书看着挺新,我怕习惯性的翻到最后最后一页去看出版日期,1992年,刚出版没两年的书,看着古香古色,怪不得这么新。
我想起大伯的交代,翻到他折的那页,只见上面写着:禹命斩之。谁知刀斧凿锯俱不能入。
狂章等禀曰:“此怪亦有神通,利于水而不利于火。若以火烹烧,用醋沃之即死。
然党羽甚众,恐水族为之报仇,水患未必宁静,不如用火烧针通红,钻其鼻孔,锁之深渊,则水忠永息矣。”
禹乃为大铁索,锁其怪于龟山下。今凤阳府盱眙县东北三十里龟山西南,上有绝壁,下有重渊,即其处。
唐永泰中,李汤以牛五十,引索出之,索末锁一青猿,高五丈许,水浪大作,复拽牛入水。明洪武以千人拽出看之,大吼水涌而入。
我看着甚感奇怪,这所谓的青猿到底是什么东西,往下去看,却没有再记述,我又向上找去,看到上面一句:巫支祁力屈,乃遁入涡水中藏身,被应龙于涡水中拿获,献于禹。
第一百一十三章观宝
我合上书,静静的品着这段记载,这叫做巫支祁的怪兽,初现于上古,唐朝永泰年间和明朝洪武年间分别出现过一次,大伯让我看这段,难道这东西真的存在?和那黄纸上记载的天水胆有关?
我细思极恐,这东西要是真的,可真是非人力所能及。
我不敢再往下想,老是想着这些超出我认知东西,时间长了,我怕我精神会出问题,我把书放下,站在床边伸了伸懒腰,想起今天大伯应该要去浩哥家里,我肯定也要去,赶紧洗了把脸,穿着拖鞋就下了楼。
下到楼下发现店里多了一个人在,我以为是客户,就打了个招呼,正要问问他是要买东西还是要卖东西,就看到他身边放着的玻璃。
建文看我下来了,就对我说道:“请了个师傅把玻璃换了,这些天忙得都没时间。”
我点了点头,拿起店里的电话就给大伯拨过去,电话里,大伯和我约了下午两点过去。
放下电话,我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看着工人换玻璃,那工人师傅和建文正聊着天,就听见建文问道:“你说的真的假的,真出人命了!”
“骗你咋地,今天我过来的时候路过那边,几个锻炼的大爷发现的,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死了,我伸头看了一眼,好像还被人打过,鼻青脸肿的!”
我听着好奇,就问他们俩,“说啥呢,哪里死人了!”
建文就抬起头,表情夸张地说:“说是护城河里淹死个人,好像是被人扔进去的,警察都去了!”
我心里暗暗吃惊,心想,现在这些混混真是胆子太大了,平时打打架也就算了,闹出人命了,谁都跑不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大街上突然热闹起来,我伸出头去看,就看到一群女人哭的呼天喊地,正是从那护城河的方向过来。
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很快到了下午,我出门的时候,特意交代了建文,如果今天有人来闹事,就直接报警。
我就不信警察还治不了这些痞子!现在正是严打时期,他们要是活腻歪了可以来试一试。
王叔家住在城南,穿过鼓楼广场,朝南一直走,走到环城路,就到了。
大伯来的晚了一会,一进门看着脸色就不好,王叔迎了上去,大伯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现在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他们不敢干的!”
我听了就想到了上午听说的事,问大伯,是不是说护城河是的事。
大伯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说:“是啊,现在县城里都知道了,死的那户人家和我还有点交情,我知道了,怎么也得去看看,唉!死的惨啊!”
浩哥给大伯端了一杯茶过来,大伯接过来喝了一口,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看着我说:“死的那人,你是不是认识?”
我被大伯这没来由的一问问的十分诧异,吃惊的问道:“我认识?谁呀?”
大伯放下茶杯,叹息的说道:“范家老三啊!”
我想了想,我好像不认识什么姓范的人,摇了摇头,对大伯说道:“你搞错了,我不认识他。”
大伯看起来似乎有点不相信,他盯着我说:“你不认识他?那我问你,你那个砚台哪来的?”
砚台?什么砚台?难道是那方端砚。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天那人找我要赎回砚台的事,不会这事是申少那帮人干的吧?
看到我迟疑的表情,大伯就在旁边点了一句,就是那方端砚!
大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一下子把几件事串在了一起,这事应该就是申少那帮人干的,而且我有种感觉,这帮人的目的极有可能就是那砚台。
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和大伯,王叔一说,两位长辈也非常惊讶,大伯看起来表情非常凝重,忧心忡忡的说道:“照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你上次被这些人打,和昨晚浩子遇到的事情可能都不是巧合,这是有人要出手了!”
我本来把几件事串在一起,只是把线索都串到申少的身上,但是大伯这一席话,显然想到要更深一点,确实,就申少那水平,后面没有人指点,他要是能知道那砚台的好,我把头割下来。
王叔听了似乎也有触动,试探的问道:“你觉得是什么人在后面捣鬼?”
大伯摇了摇头,看着我和王叔说:“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但是这事情已经显露端倪,我怕后面的日子不会太平,大家务必要多加小心,他们敢为了砚台杀了范老三,就敢为了别的杀别人!”
大伯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异常严肃,说完他又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王叔说道:“经过昨晚的事,二叔那边我已经不敢指望了,建军在这里,也许他们还不会撕破脸,哪天建军不在,我们只能靠我们自己了,现在不能再韬光养晦了!”
王叔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在看着他家屋里的那副中堂,那副画我之前见过,画中是一老者在讲学,他周围坐了几个人在听,我之前问过浩哥,他告诉我那是他家的祖先,真是书香门第,怪不得浩哥这么聪明,看来学问好也是要遗传的。
大伯话说的差不多了,停了下来,品了一口茶说道:“那东西在哪,我要看看!”
我们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王叔的目光也从那中堂之上给拉了回来,这一刻,大家坐直了身子,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因为要看的东西可是神器!
王叔对浩哥点了点头,浩哥看到他爸的指示,一溜小跑上了楼,小心翼翼的端了一个盒子下来,这是一个我没见过的金属盒子,个头还不小,浩哥轻轻的把它放在大桌子上,转身把门关上,窗帘拉上,打开了灯。
盒子上有锁,浩哥先打开了第一把锁,打开盒子盖,我发现这里面还有一个盒子,两个盒子中间,塞了很多棉花。
浩哥又打开了第二把锁,掀开盖子,里面竟然还是一个盒子。
一直开了九把锁,我才见到那熟悉的黑盒子。
大伯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大伯就示意浩哥打开这黑盒子。
但是,浩哥没有动,我当然知道为什么,但是大伯和王叔似乎还不太清楚,看浩哥半天不动,脸上有了愠色。
大伯伸出手摸上了黑盒子,我一把按在了大伯手上,大伯吃惊的看着我,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就说了三个字,等一下!
我慢慢的把手抬起来,大伯也收回了手,我和浩哥坐在一起,把之前看见的知道的关于这双鱼玉佩和和氏璧的东西都一股脑说了出来,大伯和王叔听得目瞪口呆,纵然如王叔这样渊博之人,也难以想象,世上竟有如此奇宝。
说是宝,但是另一方面,它也充满了危险,如果不能控制住它,一旦它失控启动,带来的也可能是灾难。
我们说完,请示两位长辈,是不是还要打开。
虽然知道可能发生的危险,但是这种机会真是一辈子难得一次,大伯和王叔脸上犹豫半天,最终互望一眼后,两人一致点了点头。
浩哥见状就要动手,我一把拉住了他,轻声说道:“我来吧!”
浩哥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对我说道:“不行,你现在不能出事,你们一大家子还指望着你呢!”
我苦笑了一下,我现在还有家吗,我摇了摇头,心中弥漫着苦涩,我对浩哥说道:“这太危险了,我们一起来吧!”
浩哥还想争辩,但是看到我的眼睛后,他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我抓住盒子的底座,浩哥抓住盒子的上半部分,就往上提,我们两都十分小心,我的手心里全是汗,浩哥的手也有点发抖。
王叔在旁边轻声提醒我们,:“别紧张,稳住!”
浩哥提了两下,盒盖竟然纹丝不动,似乎卡住了,浩哥还想用力,我突然想起当初盖上这个盖子的时候,我听到有机簧锁上的声音,我让浩哥停下,仔细的观察起来。
这盒子不论是底座还是盖子都是四四方方的造型,上面光溜溜的,看不到任何按钮或者孔洞,我又把盒子拿起来,看了看这底座的下面,竟然也是一样,完全看不到有什么机关的存在。
这盒子造的如此精巧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不知不觉我额头上已经出了汗。
这时候王叔让浩哥松手,他靠近了开始观察起来,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遍,似乎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王叔摇了摇头,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就想退回去,可是他似乎在思考什么,没注意脚下,竟然一下子绊在什么东西上,一个趔趄就往后倒去,我和浩哥惊呼一声,王叔本能的一把扒在桌沿山,整张桌子一下子翘了起来。
之前我们的目光都被王叔牵绊,等到桌子要翻来了,我才反应过来上面放着的东西,那东西已经被甩了出去,我急忙一纵身跳起来去抓,浩哥也从旁边伸出手去接。
我两几乎同一时间抓住了盒子,就像刚才那样,我抓住了底座,浩哥抓住了盖子,当我落下的时候,我的身体本能的一扭,调整了一下姿势,带着我的手臂发生了一个旋转,这时候就听到啪嗒一声,那底座和盖子突然分开,我重重的摔在地上,浩哥本能的伸手过来想要来抓我手的东西,我竭尽全力的大喊了一声:“不要!”
第一百一十四章又见猫王
屋内一片雪白,双鱼玉佩的光芒铺满了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浩哥的手指距离双鱼玉佩的距离也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我喘着粗气,手上全是汗。
而浩哥却是满头冷汗,他缓缓的缩回了自己的手指,一瞬间,长出了一口气,趴在了地上。
我歇了一小会,小心翼翼的捧着底座,将双鱼玉佩放在了桌子上,它耀眼的光华就像天上的月亮,明亮且清冷,给人一种梦境的神秘感。
大伯和王叔不是井底之蛙,但是现在,面对着这绝世神器,两人顿时拜倒在它的神秘光芒之下,犹如仰望天空上飞机的少年。
这不能怪他们,这毕竟是当年秦国要用十五座城池来换的宝贝,当今世上,还有幸能够见到它都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份,这个时候,有些失态是非常能理解的事情。
大伯看着看着,竟然哽咽了起来,我望过去,正碰上他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满了悲伤,那种悲伤非常有感染力,我不自觉的也很难受,但是他后面一句话,却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只说了短短一句话,“我的弟弟啊!”,我瞬间双眼模糊。
从老爸出事到我见到大伯,大伯表现的一直都很稳重,很绷得住,我一直认为大伯是活的很明白的人,但是此刻大伯短短一句话,让我明白了,沉稳的背后是隐忍,作为家中长子,他要背负的责任太多,多到他不能轻易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一刻,我很心疼他。
睹物思人,我不想再让大伯悲伤,悄悄地拿起盖子,将玉佩收好。
屋内四人,一时相对无言。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王叔,他突然问了浩哥一句:“让你找的县志,你找到了没有?”
浩哥本来受我们的情绪感染,情绪也很低沉,王叔这突然一问,浩哥猝不及防,张着嘴,半天又没说出话来。
王叔看他那个样子,似乎很失望,冲他摆了摆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听浩哥说起过这本县志,知道这东西确实不好找,就安慰王叔,日后也帮着留意。但是我一直也很好奇,找这么老的一本县志到底有什么用?
我乘着这个机会,抛出了我的疑问。
王叔听了我说的话,表情看起来却并不意外,他看着我说道:“上次和你提起过,民国三十一年的时候,传说有人发现了地宫的入口。”
“但是这只是传说,甚至只能称得上只言片语,我们希望找到当年的县志,一般这种事情,县志上都会有记载,这对我们的事有很大的帮助。”
“克章说的对,建军,你要留意一下,你铺子里经常会有人过来卖这些东西!”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那砚台还在大伯那,就问大伯:“大伯,那砚台你研究的怎么样了,除了下面的两个字,还有什么特别的没?”
大伯以为我是要拿回砚台,眼睛一瞪,说道:“还没研究完,这东西现在放你那也不安全,还是我替你保管吧!”
说完他又看了看王叔,“这些流氓地痞最近有点太嚣张,范老三都给弄死了,要是他们知道了砚台被他卖给了凤宝斋,建军可就危险了,你要帮着留意着。”
王叔点了点头,让大伯放心,说他会安排好的。
大伯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掸了掸衣服,站起身来,似乎要走。
可是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转头看着我,问我:“昨天给你的书,你看了吗?”
我点点头,大伯表情严肃的说:“看明白了吗?”
我不知道大伯意指何处,但是我还是把我猜测的说了出来,“巫支祁?”
大伯表情沉重的看着我,不置可否,让我多研究研究,以后用得着,转身就出了门。
我一想,也该回去了,站起来也要走,这时候,突然一声猫叫传入我的耳朵,这叫声,我听的耳熟,但我不记得浩哥家什么时候养的猫?
正纳闷的时候,就看到大黑猫摇摇晃晃的从外面进了家门。
这家伙似乎通灵,一进门看到了我,还愣了一下,随即就跑到我的脚边蹭来蹭去,显得很亲热。
上次离开南京后,我就没见过它,以为它跑掉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遇见了。
我也很开心,把猫抱了起来,欣喜的问浩哥,这猫怎么在他家里。
浩哥一听也乐了,告诉我,从新疆回来进门就看见了它,都不知道它怎么认识他家的,现在就赖在他们家了,不走了。
这黑猫似乎能听懂人话,对于浩哥的话,它似乎有点不满,尤其是说到赖在他们家的时候,喵喵的叫了两声,似乎在抗议,吓得浩哥赶紧赔不是。
我低头看着它,它也看着我,那神情,就像在看一个老朋友一般,我心中一动,对王叔和浩哥说:“有没有找人看看,这猫是什么品种。”
浩哥和王叔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找了个养了一辈子猫的猫迷朋友上家里看过,也看不出名堂,这猫他从来没见过,但是这朋友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说这猫长得有帝王之相,一直缠着我让我把猫让给他。
我听了也一乐,用手轻轻的捋着大黑猫的毛,但是它似乎并不喜欢这样,轻轻一跳,下到了地上,迈着骄傲的步伐走开了。确实非常有王者气势。
浩哥这时候端过来一个大盘子,放在了地上,那黑猫就踱着步缓缓走上前去,我一看那盘子里,放着烧鸡,烤鸭,鱼,这黑猫大口的吃着,嘴里不时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很是享受,我看着浩哥,指了指那个盘子,问他:“这猫伙食这么好?”
浩哥苦着脸,一脸的无奈,说道:“就是这么好,不好不吃,饿了还发脾气。”
我心想,这可真是猫王啊,这也太有生活水准了,我一个大男人,吃的还不如猫!
可是更让我惊讶的还在后面,浩哥不知道从哪又端来一个碗,里面装了大半碗清水,又放在了盘子里,那猫一看那碗放下,立马扑上去,伸着舌头狂舔,像是很渴。
但是没想到一碗水喝完,这猫就四腿一伸,倒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吓了一跳,张着嘴指着那猫,直呼:“这猫怎么了?”
浩哥笑了笑没说话,走过去把那空碗拿过来,放在我的手里。
我疑惑看着他,他就示意我闻闻。
我把那碗拿到鼻子下,一股酒气直冲鼻子,这太出乎我意料了,这猫竟然喝酒!
浩哥一脸的笑意,拿出烟来,扔给我一根,看着那醉猫说:“那天我和我爸喝了点酒,一不小心洒了点在地上,这猫就在桌子下面,没想到它尝了尝,还上瘾了!”
“从此以后,顿顿要有酒,我爸那点存货都快被它喝光了!”
真是奇闻,我有点不相信,看了看王叔,王叔那一脸无奈的表情,看我看向他,也是一脸苦笑。
我说你们就这么放纵它?
浩哥一脸无奈的说,“不给喝,它会发脾气,你看那门上,我可不敢得罪它”
我顺着浩哥目光望去,那堂屋的门上,一道道深深的抓痕,看着触目惊心。
在看看现在醉的不醒人事的黑猫,我心中感慨,真是世界十大,无奇不有。
同时,我对这猫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真是事事都不寻常。
连王叔都搞不明白这猫的来历,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能弄清楚它的来历。
我想到了昌明叔,他要是还活着也许能搞清楚,他的知识储备,尤其是这些冷僻知识的储备,别的人望尘莫及。
只可惜他不在了!
另外如果还有人可能知道的话,那也许就只有姜先生了。
他生活的世界像是另一个世界,和我的生活没什交集,但是这种超自然的东西却正是他的世界里常有的事物。
我想了想,去年冬天见过他,到现在还没有一年,不知道下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我觉得这事有点渺茫。
回到铺子的时候,建文正站在门口准备关门,看到我回来,忙把门拉起来,把我让进去。
打了烊,屋里只剩我们两人,我问建文今天有没有来闹事,建文摇了摇头,偷偷告诉我,傍晚的时候这附近一只有两个人在这转悠,不知道什么来路,但是也不进门,看那穿着打扮,也不太像闹事的。
我一听,就想起今天大伯嘱咐王叔的话,想着应该是王叔安排的,就宽慰建文,让他不要担心。
打了点水洗了个热水脚,洗去了一天的疲惫。
我靠在躺椅上抽着烟,享受这难得的惬意,建文突然喊我:“建军哥,这两天忙叨忙叨的,我都忘了,这里有你一封信。”
第一百一十五章刘予笑的来信
给我的一封信,谁写的?
是丹丹?,不太可能,兰州离这边上千里地,我回来没几日,没有这个必要,而且有事的话,她完全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是我大学同学吗?毕业以后已经好几年不联系了,怎么会突然给我写信?
我想来想去没想出来是谁给我写的信。
这功夫,建文把信就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扫了一眼,这封信落款在乌鲁木齐,我心里一咯噔,心想,难道是山羊胡子?
这个倒有可能,上次分别的时候他发现了我身上带着的黑石,和他们家族有很大的关系,他邀请过我再去新疆,还给我留了地址,十分有可能就是他。
想到这里,我撕开了信封,映入眼帘的是十分刚正的笔迹
建军你好:
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和你联系,新疆一别,已经数月,回想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就像昨天一般。
本来我应该去找你,与你共同去承担这一切,但是事情变化太快,现在只能靠你独自前行了。
我知道这一切你都不知情,你是无辜的,本不该卷入进来,这也是张叔叔的本意,你从小母亲就离去,他一直对你心怀愧疚,不想让你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他是要独自承担这些。
我已经见过时大哥,听说了张叔叔的事,我也失去了父亲,这种切肤之痛,感同身受,希望你能坚强一点,走出这段痛苦的回忆。
既然你已经卷入进来,我不希望你像个木偶被人一直牵着走,我知道的事情,理应告诉你。
你知道张叔叔和我爸爸是战友,关系很好,其实这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我知道的真相是,我父亲是知道张叔叔入伍以后才决定去当的兵,并且特意安排在张叔叔的班,他们成为战友,并不是偶然。
要往上说,我们刘家和你们张家打交道的时间算起来已经有六百年了,我知道这些事在你听来像是天方夜谭,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从你们张家进入凤阳的那天,我们两家的命运就绑在了一起。
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们张家的秘密,这个秘密也是我们刘家的秘密,现在我们的父亲都不在了,他们不能继续守卫这个秘密,本该我们年轻一辈扛起这个重任,可是我现在却不能与你一起同行,十分抱歉。
这一切的发生,都要从一本书的面世说起,那是洪武初年的时候,徐达攻克了大都,并从大都带回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十分神秘,我的祖先也没有明确说明是什么,但是却说十分重要。
和这件东西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一本书,这本书叫做万世根本,作者落款是袁天罡,真假无法考证,但是当时的皇上第一时间召见了先祖,并让他来参悟这本书的内容。
这本书的内容是用蒙古文写成的,里面记述了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它提到了一个预言,九把钥匙。
皇上听了非常震惊,这里面的记载的内容大大超出了当时人们的认知范畴,皇帝害怕了,他将那件大都带回的东西封在了中都城内,这本书也被收进大内深宫,从此不见天日。
我的先祖却将这个秘密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传了下来,我们一直关注着中都,还有你们张家。
那五张黄纸一出现,我父亲就接到了张叔叔的电话,他意识到一切要开始了,六百年的轮回又转了回来,从那天起他放下了手上的一切,开始帮助你父亲。
那五张黄纸就是万世根本的一部分,它上面记载了九把钥匙中的两把,并且记载了那个预言,他们从那天开始就开始寻找这些钥匙。
我知道你已经拿到的双鱼玉佩,但是你一定要小心,这些钥匙都是非同寻常之物,一定要谨慎对待,否则很容易招来灭顶之灾,我还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已经发现,不止是我们在寻找这个秘密,有别的人也在寻找这些钥匙,而且好像不止一伙人。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希望你知道自己现在形势,知道这一切的发生是为了什么,你是一个真诚善良的人,我不希望你成为别人的棋子,那样就太可悲了。
我正在去终南山的路上,我自己有很多迷惑需要去寻找答案,如果有缘,等我回来,我会去找你。
落款,刘予笑
我一口气读完,陷入了沉思,直到香烟烧到了我的手指,剧痛才让我回过神来。
我扔掉烟头,把信又仔细读了一遍,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消化不完。
刘予笑在信中提到了好几件事,我理了一下
1/他没事,他还活着,他要去终南山
2/他们刘家和我们张家的关系,他们一直知道这个秘密
3/这个秘密还有别的人或者组织了解,也在寻找这个秘密和钥匙。
4/万世根本这本书的来历,从北方来。
5/其余的东西和大伯告诉我的基本一致,说明他没有骗我。
我重新点了一根烟,仔细的想着这些线索。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一跃而起,冲到了楼上,打开了父亲的房间。
我扑到了父亲的床上,急忙摸了一下他的床头,被单下面硬硬的,那东西还在。
我掀开被单,把那本笔记本拿了出来,重新打开。
我把那些照片拿在手上,对照着父亲的笔记,认真的思索,
在第二页上的上半部分,原来是空白的地方,我把中华门的照片放在了上面,顿时一切明了起来,这一页想记述的就是中华门下埋着聚宝盆的事。六角井就是他们发现的入口。
第二页,我把鼓楼的照片放在了上面,这里老爸在研究鼓楼的秘密,他应该知道点什么,但是他还拿不准,画了个问号,准备后面继续寻找答案。
而第三页,那个本来在我看来滑稽非常的简笔画,应该和天水胆有关系,那个猴子一样的东西也不是猴子。
我想起大伯给我的那本廿六史,急忙拿过来对照,只见上面这些写着。
禹乃为大铁索,锁其怪于龟山下。今凤阳府盱眙县东北三十里龟山西南,上有绝壁,下有重渊,即其处。
唐永泰中,李汤以牛五十,引索出之,索末锁一青猿,高五丈许,水浪大作,复拽牛入水。明洪武以千人拽出看之,大吼水涌而入。
龟山?青猿?
我立刻明白了,老爸笔记中画的那座山就是龟山,而那个猴子一样的东西,就是巫支祁!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想起和大伯的对话,我提出要去寻找天水胆时,大伯那忧郁沉重的表情,我一下子理解了,这一切如果是真的,想要得到这天水胆,真是太难了!
这巫支祁已经算的上是神一样的存在,我们几个凡夫俗子,根本不在一个量级,而且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一但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情异常沉重,老爸走的路真是一条不归路,寻找第一把钥匙我们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这第二把钥匙,光知道详情,就已经让人退避三舍,如果要把九把钥匙都找到,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何况现在手里的信息只有这么一点。
我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翻着,上次我看到这一页的时候就没有继续往下细看,现在我却一个字也不想错过。
我继续往后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风景照片,群山巍峨,郁郁葱葱,一看就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像是一个景区,我没看出来这是哪里,但是能看到照片有一些建筑群,照片的角度太远,看不清里面的字。
这一页就只有一张照片,没有写一个字。
我以为我看错了,但是我看了两遍,确实只有一张照片。
第一百一十六章父亲笔记的思考
我生怕我遗漏了什么,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确实没有一个字。
我盯着那照片看了半天,确定什么也没有,我才疑惑的翻过去。
这一页一入眼帘,我的心就一下子揪了起来。
一种来自大脑深处的恐惧开始在全身慢慢弥漫。
我顿时觉得口有点渴,浑身不自在,我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又点上了一根烟,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往下看。
这一页有很多张照片,但是这些照片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因为它们都是井,水井,那种很古老的水井。
我不知道这些照片的出处,看起来照片的质量也不是很好,有一些很模糊。
它们都被剪成了扑克牌大小的方块贴在本子的纸上,一共贴了八张。
这些井看起来都有一个特点,在井沿上有一根铁链垂在井口里,那铁链看起来古老而沉重,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我想起我经常做的那个噩梦,也是一口这样的水井,所以我看到这一页的时候才会不自觉地有那么大的反应,这种恐惧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理解,那是一种噩梦变成现实的奇怪感觉。让人非常难受。
但是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我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这些都是老爸和昌明叔呕心沥血研究的成果,我必须把它们全部领悟,才有可能赢得下面的比赛。
我看着这些水井的照片,在大脑中仔细回忆这噩梦的细节,试图找到一丝它们的联系,在梦中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井的边上是不是有一根铁链,当我努力回想的时候,我的头变得很疼,总是想不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烟,慢慢放松身体,放弃了这种尝试。
我继续往后翻着,这页纸上没有照片,只是画了一个人,拿着弓箭,对着天空,而天空则画着十个圆形。
我很快就想到了这是后羿射日的场景,虽然老爸画的很简单,甚至幼稚,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这是个家喻户晓的故事,十个太阳一起照耀大地,草木干涸,遍地焦土,民不聊生,这时候后羿站了出来,用弓箭射掉了九个太阳,只留下一个,从此一切又回归常态,人民为了感谢后羿,把他的故事代代相传。
这是一个非常著名的故事,但是我看了以后却后背直冒冷汗。
如果这个插图出现在任何其他地方,我都不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它却出现在了父亲的笔记中!
它为什么会出现,这可是父亲的研究笔记,这里面的东西不管多么匪夷所思都是有意义的,
难道和后羿射日有关?
我不敢想,这没法想,我开始怀疑父亲的研究是不是出现了偏差,或者被人误导。
如果真的和这个传说有关,我只能说,这真的是非人力所能及也。
我突然感觉有点累,满腔的热情瞬间凉了一半,我往后随手翻了翻,后面已经没有东西,看来老爸的研究也只进行到中途。
我疲惫的合上了双眼,思索着今天看到的这一切。
今天刘予笑的来信和老爸的笔记一下子帮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事情发展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
九把钥匙,一个预言!
这九把钥匙的名字刘予笑没有说,可能只是一个陌生的字眼,如果没有详细的说明,很难猜测那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为何老爸的笔记中,关于和氏璧和天水胆的部分,可以精确到具体的地方,但是其他的东西我认为还停留在猜测和探索中。
而那一个预言,我早已知晓,玄空和尚早已托人告诉于我。
我又回忆了一遍。
天宫大乱,清虚下凡,万世根本,问鼎为安。
这总共只有十六个字,但是我却感觉像是天书一半晦涩。
前面两句,天宫大乱,清虚下凡,光从字面意思倒是好理解,看过西游记的人,直接脑补一下孙悟空大闹天宫的场景就可以了。
但是这八个字对我不是这么简单,对于张家,昌明叔或者玄空,这不可能是这个意思。
但是不这么理解,又没法理解,清虚下凡,不知道这是什么神仙,我决定明天好好研究一下。
万世根本,问鼎为安,看这字面的意思,是需要找到一个鼎,才能度过劫难,这后面两句是紧紧承接上面两句话的意思才能理解。
一个乱字,一个安字。一个是起因,一个是化解,起因后面紧紧承接着清虚下凡,所以这个清虚则成了关键,而万世根本,问鼎为安,则可以理解为找到万世根本这本书,然后需要问鼎,才能止乱。
但是,这区区只有十六个字,前面两句就不说了,虚无缥缈,无从考证。
就是后面两句,鼎不知道是什么鼎,而且是不是指具体的鼎都不可知,现在唯一能明确的反而是万世根本。
这是一本书已经明确无疑,我觉得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多找到相关的资料,也许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我点上一根烟,理了理思绪。
现在有三条关于万世根本的线索可以去挖掘,一条是来我铺子里卖黄纸的这条线,虽然那人说其余的部分早些年已经被骗走了,但是这事是不是真的,需要求证。
如果那老头手上还有东西,只是想多卖些钱,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好买卖。
第二条线索,在西北,既然此书在敦煌露过面,还有一批外国人在那边活跃,也许有机会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
而第三条线索则是沈十三的这条线,他死的时候告诉我让我去找一个叫薛二的人,想必,这人手上也有关于这本书的内容。
突然一下子线索这么多,我有点不适应,不知道该选哪个。
一根烟抽完,我决定分两步走。
我去南京找刀爷,看看能不能找到薛二。
浩哥和大闹去柳圩村,去找那个叫亮爷爷的人。
西北的那条线,我决定留给马伯伯帮着留意着,我感觉那边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进展。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丹丹,回来这么多天,我都没有给她打电话,有点想她了。
我拿起电话,想给她打个电话,但是一抬眼,看到桌子上的闹钟,已经12点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电话,西北天黑的早,这时候丹丹已经睡觉了,还是让她做个好梦吧。
一阵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吹得窗帘飘来飘去,我不禁打个了个冷战。
已经入秋了,天是真的凉了。
我走过去,把窗户关好,正要拉上窗帘的时候,不经意的往外面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我浑身不舒服,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
我连忙往外面又看了一眼,直到看到鼓楼的城墙上,我注意到那里似乎有一个人,那人似乎发现了我在往那里看,那人动了一下,一道反光射向我这边,我才发现,那人手里拿着望远镜。
但是随即,他就往后退去,消失在城墙后面。
第一百一十七章申少的阴谋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发现城墙上的人了,但是和第一次不同,那一次算是个意外,我不知道那人在城墙上在做什么,但是这一次,他的目标明显是冲着我来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胆子一下子的大了起来,一心想抓住他问个明白。
我立刻打开门冲了下去,刚拉开店里的卷闸门,就看到那个人从鼓楼的大门翻了出来,那人从远处看到我站在门口,停了一下,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拔腿朝他跑过去,他看到了追了上去,立刻转身往西边跑去。
现在已是深夜,大街上早已没有人影,只有昏黄的路灯还亮着,这人一开始还在街道上跑,一看甩不掉我,一扭头,钻进了街边的一条巷子。
我没有犹豫,跟着也钻了进去。
这县城的情况我很熟悉,这条巷子如果一直往北走,就到了体育馆,那是一片开阔地,并不适合藏身,但是如果从体育馆再往西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老护城河,那边非常荒凉,人迹罕至,要是跑到那边,保不准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前面那人似乎对这一片的情况也很熟悉,一直在巷子里钻来钻去,试图甩掉我,但是我咬的很紧,他一看没有甩掉我,突然发力,直接往北边一条直线跑去。
我们的奔跑声在寂静的夜里特别的刺耳,巷子附近的狗都不安的叫成一片。
这人的身体素质很好,跑了这么久,丝毫没有停顿,我追在后面已经有些吃力,但是我咬紧了牙关,就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竟然监视老子。
进了体育场,那人直接往足球场跑去,这里没有路灯,一片漆黑,但是我发觉好像不远处地看台上有人蹲着。
那人突然就在前面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我,就在这时,看台上忽然有人喊了我一嗓子,我心里诧异,停了下来,转过身往那边看去,就见一个东西朝我面门直奔而来。
那东西从黑暗中飞了过来,速度极快,我来不及躲闪,本能的用手在眼前一挡,砰的一声,我的两只手被撞的一麻,那东西落在了地上,弹了两下,滚落在一边,竟然是一个足球。
我知道这个点不会有人还在这里踢球,这踢球的人肯定是来者不善。
果然,就看到那看台上摇摇晃晃的下来一个人,不紧不慢的朝我走来,看不清是谁。
我警惕的往周围扫了一眼,就看到还有几个人,正从不同的方向朝我包抄过来。
从看台过来那人,人还没到跟前,笑声先传了过来,听着那嚣张的声音,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那人到了我不远处,啪的一声,点了一根烟,接着打火机的火光,我看见一张嚣张的脸,脸上还有一些旧伤,正是老相识申少。
他站在那里抽了两口烟,二话没说,冲着左右一挥手,周围的几个人立马朝我冲了过来。
我知道这时候想跑是跑不掉了,现在我能做的,只能是放手一搏。
中华门下的经历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擒贼先擒王,我打不过这么多人,只能先盯着一个干。
申少还在那嚣张的抽着烟,可能也没想到我会对他动手,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我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张建军。
所以当我冲到他的面前,把拳头挥向他的鼻子的时候,他的烟还优雅地叼在嘴里,这一拳,我把他嘴里的烟头给打得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红的轨迹。
但是当我第二拳挥出时,他已经反应了过来,伸出手挡了一下,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的小弟们这时也反应了过来,都冲上来对我拳打脚踢。
我被他们打得东倒西歪,但是我现在也烦不了了,这顿揍我是跑不掉了,我现在只能尽我所能给申少留下点深刻的回忆。
我没头没脸的朝申少身上招呼,他挡了几次,但是还有几拳招呼在他的脸上,他被打的有点懵圈,嘴里咿咿呀呀的想喊什么,全被我的拳头给打了回去,一句话也没喊出来。
这时候,不知是哪个孙子,从背后踹了我一脚,这一脚一下踹在我的腰上,我一个趔趄,被踹倒在地。
我爬起来还想往申少扑去,但是我的胳膊很快被人从后面给抱得死死的,一动也不能动。
申少从地上爬了起来,撩了撩头发,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面目凶恶的走到我的跟前,二话没说,先给了我一个嘴巴子。
这一巴掌,把我的嘴角打得火辣辣的,感觉脸也隐隐作痛,应该是肿了。
他还不解恨,又来了两下,我就感觉有东西从嘴角流了下来。
我挣扎着向他冲去,瞪着眼死死的看着他,嘴里对他吼到:“申少,今天你要么把我弄死,你要是弄不死我,我一定把你弄死!”
申少对我的话似乎满不在乎,嬉皮笑脸的站在那里,又点了根烟,抽了两口说:“放心,你这么想死,我怎么会不成全你呢。”
“只是我想知道事情还没有知道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是这么早就死了,我可亏大了!”
说完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脸,狰狞的说道:“说心里话,我是真想让你死啊!”
申少站在那里一直把一根烟抽完,才对另外一个人说道:“把他给我带到护城河,今晚我们要好好的和他叙叙旧。”
左右两边的人驾着我就往西边走,我挣扎了两下,小腹上就又挨了一拳,这一拳把我打得胃里一阵翻腾,直接吐了出来。
干你娘的申少,你给我等着,我在心里咒骂着,一边骂一边继续吐着。
但是这帮畜生哪里管我这么多,拖着我就往西边走去。
很快,我就被这帮痞子带到了护城河的边上,架着我的两个人把我往地上一扔,又在我肚子上踢了一脚,才走到一边,等着申少发话。
我疼的抱着肚子,蜷着身体,如同虾米一般。
申少蹲下身子,又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朝我的脸上喷了一口烟。阴恻恻地对我说道:“范老三的东西是不是在你那?”
我正在吐着胃里的胆汁,倒流的胃酸烧的喉咙干涩不已,但是申少的话传入耳中让我心中一凛,果然范老三的死和这些人有关,这些人找那个砚台做什么?这申少不像是喜欢风雅的人,这背后一定有事!
我瘫在地上,装作痛苦的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什么范老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申少听我这么一说,也不着急,阴恻恻的笑着,斜着眼看着我说:“既然你不知道,我就提醒你下,就是那个去你店里卖砚台的人,我还提醒你,他现在已经死了,你要是今天不说实话,你很快就会变得和他一样。”
我心里骇然,这些人把杀人说的好像家常便饭,以前他们也就是普通的混混,怎么都变成了亡命之徒。
看来这范老三真是他们杀的,为的就是那方砚台。
我把之前拿出来搪塞范老三的那套说辞拿了出来,告诉申少,那砚台是之前卖给了我,但是已经被我转手给卖了。
申少显然是不信,他嘿嘿一笑,站起来说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黄河不死心啊,不信我会把你怎么样是吧,好,我就等你自己和我说”
他对两边使了个眼色,两边就有人上来,把我胳膊给绑了起来,接着,有人拿出一个大麻袋,我一看就急了,这帮王八蛋这是要玩绝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得救
我破口大骂,朝申少吼道:“你这样做不怕我们张家报复你们吗?”
申少听了满不在乎,放肆的朝两边笑着,“张家,你是说张守本和来福那两个老家伙吗?”
他一边说一边笑,似乎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我告诉你,现在不是以前了,以前我可能还会给他们点面子,但是现在,我谁的面子都不会给,谁的脸色我也不想看!”
“范老三的事我都敢做,我会怕那个快要进棺材的人?”
这太不正常了,申少虽然狂,但是不是白痴,他是知道他如果动了我会是什么后果,二爷爷在县城的地位不是一天两天取得的,三教九流谁不给点面子,但是他现在的表现,完全不正常,他背后一定有人支持他,而且这个人能量不小。
他自信这个人能保得了他。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怪只能怪自己太过大意。
麻袋已经套在我的头上,很快,我就被推倒在地,有人用绳子把麻袋给扎了起来,有两个人把我抬了起来,慢慢的走着,我闭上了眼,我知道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知为何,突然,抬着我的人闷哼了一声,普通一声倒了下去,我的脚一下子掉在地上。
紧接着,抬着我头的这个人也哼了一声,痛苦呻吟着也倒了下去。
我一下子摔在地上。
我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我对发生了什么更加好奇。
肯定是有人来了,我听见申少歇斯底里的叫声,污秽难听,不堪入耳,但是他似乎并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他好像都不知道人在哪里,他转着圈不停的骂,叫喊着让人出来和他明刀明枪的干。
不久,我听见有人不紧不慢的从远处走来,脚步沉稳,不疾不徐。
我整个人被套在麻袋里,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来了几个人,但是听脚步声不止一个。
这些人来了也不说话,但是到了跟前,那脚步声突然快了起来,然后就听见拳拳到肉的声音,还有申少那批人叫骂的声音,但是这些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这些声音都变成了呻吟声,申少的嘴最硬,一直骂着,直到又一下沉闷的击打声过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有人过来将套在我身上的麻袋解开,把我给扶了起来,微弱的光线中,我看到地上躺满了人,是之前暗算我的那几个混蛋,申少也仰面躺在地上,头发披散着,鼻子留着血,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
我这时候才看到扶我的人,一共有四个,穿着深色的布衣,蓝色裤子,脚上黄胶鞋,我一个一个仔细打量,竟然没一个认识的。
这些人沉默寡言,帮我解开身上的绳子后,转身就走,也没和我打招呼,真是太奇怪了。
我站在那朝着那四个人的背影喊了一声,有一个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我问他们是什么人,那人却也没言语,转身跟上其余三人一晃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做好事不留名,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真是头一遭,我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这些人,内心一阵厌恶,朝其中一个还在哼哼的人腿上踢了一脚,立刻离开这个黑灯瞎火的地方。
回到店里,我把别的事都先放下,先拨了个电话报了警,我告诉警察护城河那边有人斗殴,先把这些人送进去审一审,看看能不能把范老三的事给挖出来,要是能挖出来,也算对得起这个一面之缘的人了。
建文看见我一脸的伤,不停地问我怎么回事,看那样子急得都要哭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没什么大碍,主要就是皮外伤。
我拿了个镜子看了看,有点破了相,难看是难看的了点,但是今天能平安回来已经算是捡了条命了,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只是以后还是要注意点,今天晚上,我这么一个莽撞的行动,差点出来大事,我现在身上的责任和以前不同,我是张家族长,我要是出了事,肯定会出大乱子。
我让建文从冷柜里给我拿了点冰块,用毛巾包上,敷在脸上,然后静静的躺在躺椅上,开始在脑中把今天的事过一遍。
我一件一件的串在一起,我确定申少只是一颗棋子,后面有大鱼。
这些人盯上我们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几个月前那次见到鼓楼黑影也是这些人的话,那从我们铺子里收到那几张黄纸开始,这些人就已经盯上我们了。
而且这些人似乎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他们最近这么急切的想要寻找范老三卖给我的那个砚台,就非常的不正常,这个砚台不简单,肯定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一切的接触都是为了摸清我们虚实,他们在试探我们,他们想知道我们掌握了多少秘密。
万世根本的事情按照大伯的判断和马伯伯的说法,知道的人还不少,就不知道申少背后的人是英国人,法国人,还是日本人抑或是某个我们尚不知道的组织。
上次在大伯家那次,他们拦浩哥,来福已经教训过他们,但是他们今天还是敢动我,说明他们已经到了疯狂的境地,他们为了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已经开始撕下伪装,为什么这么急?到底背后是什么原因?
冰块融化的水在我脸上流淌,非常的冰冷,但是却让我想得更加清楚。
我暗暗下了决定,我要尽快去一趟南京,按沈十三提供的线索,找到薛二这个人,我内心有种感觉,这个人是我们张家能不能成功的关键。
但是如果处理不好,也可能会是我们最大的障碍。
我感觉这个人在内地布局已经很久了,楼兰地下古城的那句干尸,看样子已经有20年的样子,沈十三既然去拿这个人手上的东西,肯定和这个薛二的人有关,这可真是个大局。
我越想越着急,我能感觉到有很多人在此刻,这黑暗中,都在为这个秘密在密谋,运作,我坐立不安,忽的一下坐了起来,然后就看到大伯,王叔,二爷爷,还有大闹和浩哥一群人,正在往我店里走来。
看到鼻青脸肿的样子,大伯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疾声问我:“谁干的?”
我站了起来,把冰袋放下,看着几位长辈笑了笑说:“没大碍,都是皮外伤!”
大伯拉住我,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下,又问:“告诉我,谁干的?”
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是申少。”
大伯立刻爆发了,指着我对二爷爷大声的说道:“我们张家的族长被一个痞子给打成这样,太不象话了,二叔,这事要是没个说法,不能保证建军的安全,我看我们以后就别出门了,丢人!”
二爷爷的脸色也很难看,大伯话音一落,二爷爷就厉声说道:“欺人太甚,欺负人欺负到我们老张家头上了,建军,你放心,这事二爷爷给你撑腰,一定要一个说法,这种打我们老张家脸的事,大哥在的时候不会发生,大哥不在了,我也不会允许它发生。”
说完,二爷爷就转身去和来福交代。
这个空隙浩哥和大闹凑了上来,他两没说话,就是给我递了根烟。
我冲他两招了招手,他俩靠近了些,我告诉他们,我要去南京。
两个兄弟没让我失望,都表示要陪我一起去,问都没问我要去干什么。
我吐了口烟,冲他两摇了摇头,悄悄的告诉他俩:“你们还有别的任务,这次南京之行,我只能自己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似曾相识
申少的事就这样过去了,二爷爷他们赶去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不知道是自己跑了还是被警察给带派出所了。
我后来从浩哥那了解到那天晚上救我的人是王叔安排的,他和大伯之前就担心有人会对我不利,所以一直安插了人暗中保护我,我一直不知道王叔还有这种实力,以前真是太低估他了。
那些人的身手十分了得,一看就是江湖上的好把式,不知道是怎么愿意听王叔差遣的。
我把我的计划和大闹还有浩哥说了,大闹在县城看家护院,浩哥替我去柳圩村打听那黄纸的来源。
而我已经买了票,要去南京找刀爷。
临行之前,我还是去了二爷爷家一趟,一是和他知会一声,另外我想打听点刀爷的消息,毕竟上次在南京我被刀爷绑过以后,二爷爷安排来福曾经打听过刀爷的来路,我想多知道一点不是坏事,这样对我找他办事多少都能有些帮助。
二爷爷见我来了,很客气,忙让来福将刀爷的资料交给我,末了还问我是不是要安排点人跟我一起去。
我去办的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婉言谢绝了二爷爷的好意,我告诉他我要去办的事还是一个人会比较好,我相信有沈十三这层关系在,刀爷不会为难我。
二爷爷也没有多问,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爷爷把族长这个位置传给了我以后,二爷爷和我之间的关系就有些生疏。很多交心的话,他不再和我说,反而多了几分客气。
我心里暗自叹气,这也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但是人怎么可能不长大呢,即使我想那样,那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交代好了铺子里的事,我独自踏上了去往南京的火车,在火车上,我闲来无事,翻着手里从来福那里拿来的资料。
刀爷姓魏,全名叫魏久林,算是老一辈的江湖人,十几岁就在上海滩闯荡,拿着一把砍柴刀勇猛异常,因为敢拼命,名声在外,外号刀仔。
后来带着一帮兄弟回到南京争地盘,年纪大了,就被人称为刀爷,后来有了点实力,就告别了打打杀杀的日子,转身开始经商,开起了酒店和洗浴中心,行走在灰色地带,最近这几年也很低调,要不是上次我的事情,江湖上已经慢慢忘了这号人物。
来福给我的资料并不多,但是上面提到了刀爷的几处产业,建康饭店正是一个他常年经营的地方,我决定先到这里去碰碰运气。
我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我起身到两节车厢的接头处抽烟,刚点上火,突然身旁有人和我搭讪,“呦,是你啊,这么巧!”
我转过头一看,一个陌生男人,正挂着微笑看着我,嘴里叼着一根烟,还没点上,看来也是到这里来抽烟的。
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但是我还是礼貌的点了下头,说:“不好意思,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人吧嗒把烟点上,看着我笑着说:“你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在沈十三的车上!”
我皱起了眉头,那人看我似乎还没想起来,又笑了笑说:“在江北,那次你迷路了,沈十三去接的你,那天我也在车上。”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他说的是那次我被刀爷绑的那天晚上的事,依稀记得好像后座是有人,但是那天我心情很乱,见到沈十三也很意外,根本就没心情和别人说话,如果那天他就在车上,还真是见过。
想到这里,我礼貌的笑了笑说:“你好,那天比较仓促,也没注意。”
他嘿嘿一笑,看起来很开心,又问我,“听说后来十三哥去找你了,好久都没见他了,他现在怎么样?”
他这句话把我问的一愣,看来他还不知道沈十三死了,我拧着眉毛,狠狠的抽了两口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那人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样,继续乐呵呵的说道:“听说他去干大事了,说要是干不成,就不回来了,不会真的没成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们后来分开了,他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那人听了也没在言语,抽完烟客气的和我打了个招呼,指了指车厢里面,我也客气的点了点头。
等我回到车厢的时候,我发现这人座位竟然和我背靠背,坐这么近,要不是抽烟碰到,我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一个认识我的人。
他的出现,又勾起了我对沈十三的回忆,这人接触我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让我一直无法释怀的是,虽然他和我认识动机不纯,但是却在后来三番五次的救过我的命,反而对他,我一直没有机会报答。
想起来就在临终前,他还给我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其实那时候,他也可以不说,没人会知道他到底来干什么,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觉得我这个人值得托付。
他最终告诉了我,也许真应了那句话,对你好的人会一直对你好,这也许就是我两的命,是那所谓的缘吧。
火车很快到站了,我收拾好东西急匆匆的出了车站。
一出站口,眼前一亮,没想到南京火车站的出口正对着玄武湖,这时候已经是中午,阳光正好,湖的那边就是繁华的城区,高楼大厦倒映在湖水中,非常漂亮。
我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我会再来这里,但是这一次来的心境完全不同了,这一次我是来寻找答案的。
正站在那里看的出神,突然身后有人喊我,我回头一看,就看到火车上遇到的那人在我后面,那人热情的笑着,说道:“呵,这么巧,又碰见了,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等车吧,要不我捎你一段吧?“
我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来这人既然认识沈十三,也许刀爷那边他也熟悉,如果通过他找刀爷,是不是更简单一点。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那人就走的更近一点,说道:“你要去哪儿?“
我告诉他建康饭店,这人听了立马脚步一停,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会是去找刀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