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攻城依旧
翌日,联军的进攻再次来临。
站在墙垛后面,丹麦副将托奥拉格里斯全身披挂,亲自指挥这一段士兵进行防御,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看去,班达克联军就好似洪水般卷着一台台高大的攻城塔和一架架云梯,向贝尔港城墙这道大坝冲来。
尽管这不是第一次作战,但他的心中仍然有着难言的紧张,他扭头看向身旁的北欧弓箭手和弩兵们,咽了口唾沫想要滋润有些干涸的嗓子,而后握紧战斧,指着那几门部署在城墙上的攻城火炮,喊道:“装填炮弹,准备射击!”
“呼!”
火炮操作人员呼喊一声,先是将火药倒入炮管,随后从一旁的木框里搬起一个沉重的实心铁球,塞入攻城火炮的炮管里,接着是手持捣条的士兵将手中的捣条捅进里面,用力把铁球和火药压实,来回好几个动作后才拔出来。
“准备!”
托奥拉格里斯的声音再次响起,站在火炮后面的士兵连忙将火绳插入炮管顶部的小孔,这个小孔直通炮管内部,只要将火绳点燃,火星就会顺着绳子进入炮管内部点燃火药,从而将炮弹射出。
望着那些跑进火炮射程范围内的敌人,托奥拉格里斯又一次咽了口唾沫,扯开他那有着一口烂牙的大嘴,高声喝道:“点火,射击!”
轰!!!!
火把点燃火绳后,周围士兵连忙捂住耳朵,紧接着,只听到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脚下的城墙都开始剧烈颤抖,沉重的实心铁球脱膛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狠狠砸入奔跑中的联军军阵,下一秒,无数挡在炮弹前进轨道的士兵皆被撕裂击碎,人的残肢断臂与碎块随着漫天血雨洒在这片土地上,他们甚至连最后的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成为滋润土地的优良肥料。
随着第一声炮响响起,整道贝尔港城墙上的火炮皆先后发出愤怒的轰鸣,一枚枚致命的炮弹在空中高速飞行,而后落入人群中,犁出一条条血腥的道路。其中一发炮弹直接命中缓缓前进的攻城塔,瞬间贯穿了这座攻城塔的塔身,紧接着,在周围士兵惊恐的目光中,这座攻城塔轰然倒塌,将身下的士兵连同塔内的士兵一同掩埋在漫天扬起的尘土之中。
“弓箭手准备!”
“射击!”
轰鸣的炮声并没有阻挡联军士兵的进攻,就在他们进入弓弩的射程范围后,城墙上响起一道道军官撕心裂肺的嘶喊,一队队弓箭手与弩兵条件反射的举起武器,随着军官的命令向天空送出一轮轮黑压压的箭雨,这些箭雨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轨迹,而后落入人群之中。
来不及理会第一轮齐射的战果,弓箭手们从腰间的箭囊抽出箭矢,搭弓引箭,斜对着半空,他们中的军官则是高举佩剑,而后重重劈下,咆哮道:“射击!”
下一秒,这些弓箭手勾着弓弦的拇指松开,再次将箭矢送上半空,比起第一轮更倾向于试探性的齐射,第二轮的射击明显给予敌人的伤害更大。如雨点般落下的箭矢打在联军士兵举起的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时有士兵被角度刁钻的箭矢射中身体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也有的士兵盾牌被箭矢贯穿,铁质箭头将盾牌和下面的手腕钉死在一起,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们的身体。
“进攻!进攻!”
人群中,一名温斯特王**官向周围的士兵高声呼喊,他高举的盾牌上插着数支箭矢,有一支甚至贯穿了盾牌,离他的手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面对守军疯狂的箭雨倾泻,他此刻除了向神明祈祷之外便别无他法。
“啊!!!!”
就在这时,他身前的一名士兵被从盾牌之间缝隙钻入的箭矢射中胸膛,发出一句痛苦的惨叫后下意识松开了盾牌,将自己暴露在守军的射击视线内,温斯特军官和周围的几个士兵眼疾手快,连忙把他拖进盾阵里面,这才避免了他被射成刺猬的下场,而这时再看看他刚刚站着的位置,已经插入了几支羽翼还在微微颤抖的箭矢。
“快把他带回去!”温斯特军官对着一个士兵命令道,后者还没来得及回应,他们只听到半空中响起令人胆寒的空气撕裂声,下一秒,一颗高速旋转的实心铁球重重砸入人群,直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温斯特军官的上半身拦腰折断,而后继续撞在后面的士兵身上,温斯特军官残存的下半身仍然站在那里,喷涌着腥红的鲜血将周围的士兵染成血人,他的上半身也不知去向,肠子高高飞起,在半空中飞出一段距离后才掉在一个士兵举着的盾牌上。
……
冒着守军的箭雨和炮击,联军步兵还是冲到了贝尔港城墙底下,在围城营地通往城墙的这一段路程里,已经躺下了大量的联军士兵的尸体,但他们丝毫不在意,依旧疯狂的向城墙冲锋,似乎是意图一举拿下这座城市。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投掷火油罐!”
城墙上,托奥拉格里斯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话音刚落,无数装满粘稠黑色液体的陶罐被士兵从城墙上扔向底下拥挤的人群,一道道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黑色的粘稠液体随即洒在许多士兵的身上,他们闻着身上腥臭的问道,脸上不由得表情大变,但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对,城墙上站起一个个手持奇怪铁质长管的士兵,他们将手中长管对准底下身上沾染火油的联军士兵,下一秒,只听一道道爆豆般的声音响起,城墙随即被白色的硝烟笼罩,而在城墙底下,火焰顿时燃起,吞噬着那些身上沾染火油的联军士兵的生命。
“手炮兵退下,装填弹药,弓弩手继续射击!”
随着托奥拉格里斯命令的落下,那些身着精良盔甲手持早期火器的手炮兵纷纷退到安全的后面,将枪管内的火药残渣清理干净后才倒入新的火药,接着放入小巧的金属弹丸,拿出压条捅入枪管。
等他们装填完毕后,已经有联军士兵顺着云梯爬了上来,冒出了他们被盾牌遮挡的上半身!
第一百五十二章 守城战
“射击!”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在贝尔港的城墙上响起,紧接着,爬上城墙的联军士兵如断线风筝般栽落下去,他们的盔甲上赫然出现几个红色小洞,鲜血潺潺流出。
一轮齐射将登上城墙的敌人射杀,紧接着,手炮兵中的军官把佩剑放下,对着身后的士兵们说道:“装填弹药……”
他话未说完,一支箭矢从空中射来,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从侧面命中他的脸颊,铁质箭头更是从另一端穿出,一丝血箭随即飙出,军官直接倒了下来,眼中还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
“敌人的弓箭手!防御!就地防御!”
军官倒下的瞬间,撕心裂肺的吼叫从城墙上响起,在众人的目光中,一轮黑色箭雨从城外联军弓箭手的方阵腾空而起,其规模几乎遮天蔽日,士兵们发出惊恐的尖叫,纷纷躲在坚固的墙垛后面,装备盾牌的士兵则是原地集结列阵,意图挡住从天而落的箭矢,数秒后,铺天盖地的箭矢落入城墙,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这是一轮无区别射击,在联军弓箭手的齐射下,部分正在攀爬城墙的倒霉士兵被箭矢命中后背,接着惨叫着松开抓着梯子的手从,从高空重重摔下,把底下拥挤的人群砸翻。
“敌人疯了!”
紧紧抓着一面盾牌半跪在地将身体蜷缩在盾牌后面的丹麦副将托奥拉格里斯忍不住尖声喊道,他身前的盾牌忠诚的将他整个人保护着,不时有箭矢射中盾牌,然后被弹开,金属之间的碰撞声在他耳边不住回荡。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听着城墙上不时响起的士兵的惨叫声,托奥拉格里斯一咬牙,举着盾牌站起身来,快步跑向离他最近的火炮,不时有箭矢从他身边擦过,或是直接钉在他的脚下,但他并没有畏惧,直接冲到了火炮旁边的墙垛,抓住躲在这里的火炮操作员,问道:“火炮装填好了吗?”
“装填好了,将军。”那人回答道,这时一支箭矢射中火炮的表面,在上面擦出一抹火花后被弹开,落在他们的身边。
“那好,你来协助我开炮!”
托奥拉格里斯以不由质疑的语气命令道,接着举起盾牌将两人一同挡着,走到火炮的后面,那人尽管对纷飞的箭矢胆怯不已,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配合托奥拉格里斯将炮管对准城外还在肆意宣泄箭矢的联军弓箭手,接着他把火绳插入炮管顶端的小洞,从地上捡起火把,递给丹麦副将,道:“将军,只要点燃火绳,就能射出炮弹。”
他话刚说完,敌人的箭矢再次袭来,叮叮当当的打在托奥拉格里斯举着的盾牌上,但还是有一支射中他的膝盖,可怜的火炮操作员发出一声痛呼后便跪倒在地,不断哀嚎,旁边躲在墙垛下的战友一见连忙探出身把他强行拖了过去,才避免这个倒霉的家伙被射杀的命运。
托奥拉格里斯没理会那个倒霉的家伙,直接用火把点燃了火绳,火绳在发出滋的一声便被点燃,他连忙后退一步,一只手捂住耳朵,下一秒,只听“轰”的一声,炮弹脱膛而出,整段城墙都为之颤抖。
而借着敌人弓箭手被突如其来的炮声惊得呆愣的时候,一直被压制的守军弓箭手纷纷起身,向城外送出饱含愤怒的箭矢。
两军之间的弓箭战由此展开!
而就在这时,联军的攻城塔已经推进到离城墙非常近的地方了,在正对攻城塔的方向,一门火炮被操作人员点燃,在震撼天地的炮声后,黑色的实心铁球高速飞行,迎面撞上攻城塔脆弱的正面护板,下一秒,木屑横飞,惨叫连天,铁球在粉碎正面护板后穿透人群,在攻城塔内准备作战的联军士兵中掀起漫天血雨,人的残肢断臂与肉块铺满木板,流出来的血水顺着木板间的缝隙滴在下一层的士兵们的头上。
而与此同时,似乎是接到了命令,一直在城墙底下待命的联军步兵再次开始攀爬云梯,不过他们之中还混杂着部分弓箭手,在守军冒头攻击攀爬士兵之时果断射杀,掩护友军。
然而这只能保护联军士兵在攀爬过程中不被攻击,在刚刚登上城墙时,那些士兵还没来得及发出欢呼,便被刺来的长矛洞穿躯体,随后挑起扔回城外,一些没被近战武器攻击的士兵更是在一连串的枪声中射成筛子,不甘地捂着盔甲被射穿的位置跪倒在地,吐出腥红血沫,缓缓倒下。
轰!
沉重的吊桥被放下,攻城塔内的联军士兵挺着盾牌冲了出来,可是在他们刚刚迈出步伐之时,又是一连串如同死神狞笑的枪声,带头的几个士兵随之倒下,但这并没有阻止后续步兵冲锋的步伐,他们直接越过战友的尸体就要跳入城墙,但等他们跳入城墙后,才愕然发现身边已经不是刚刚手持能够发射闪电的武器的敌人了,而是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近战步兵。
随着时间的推移,联军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终于让越来越多的士兵登上城墙,与守军进行惨烈的近身肉搏,那些手炮兵们也被迫在射出最后一发子弹后拔出佩剑与敌作战,或是直接把手炮当做大棒,狠狠敲击敌人的头颅。
在城墙上厮杀最惨烈的区域便是火炮附近,联军士兵们很是清楚这些奇怪武器的威力,为了摧毁这些火炮,他们疯狂的发起进攻,但好在理查德在部署的时候有意将重兵部署在火炮附近,这才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为了帝国!为了理查德!”
混战中,丹麦副将托奥拉格里斯高声呼喊,他挺起盾牌给予面前的敌人猛烈的盾击,在盾牌的撞击下,面前的敌人闷哼一声,门牙和鼻梁骨被撞断,痛苦的倒下,然而,托奥拉格里斯没有给他再站起来的机会,致命的维京战斧无情的劈砍下来,那名敌人的脸部顿时破碎,大量血液从破碎的脸部喷射开来。
不时有敌人用全身的重量与盾牌重重撞击理查德军士兵的防线,却被他撞击的对象屈身借力,将他整个人掀起,重重摔在理查德军防线的后方,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联军士兵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乱剑刺杀,成为一滩肉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开辟第二战场
“敌人终于撤退了!”
看着如潮水般退却的联军,城墙上顿时陷入欢呼的海洋,每个士兵都情不自禁的欢呼起来,为自己在这场惨烈的厮杀中幸存下来感到庆幸。
全身沾染血污的丹麦副将托奥拉格里斯站在欢呼的人群之中,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那因为连续的高强度厮杀而酸痛的手臂也垂在身体两侧,一直觉得轻便的维京战斧和盾牌在这个时候却是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就在这时,同样身为副将的康德拉带着接替部队走上城墙,他一眼就看见了几乎成为血人的托奥拉格里斯,心中一惊,连忙走上前,道:“托奥拉格里斯,你还好吧?”
“只要有足够的休息,我还能再为理查德陛下奋战。”见是康德拉,托奥拉格里斯咧着一张血盆大口,有些勉强的说道,康德拉如何听不出来他的勉强,笑了一声,道:“我奉命来接替你,你们都是好样的,下去休息吧。”
“好的。”托奥拉格里斯点了点头,也不矫情,直接招呼着那些奋战一天的士兵们一同离开城墙,将战斗岗位让给前来接替的袍泽。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联军都没有再发起进攻,理查德猜想,可能是开始几天的惨痛伤亡把他们打怕了,便改变了策略,围而不攻。
理查德倒也不在意,就让他们围城去吧,反正可怜的联军并没有海军,无法对理查德的制海权造成威胁,只要他还牢牢把握着制海权,联军就无法威胁到他。
他甚至还能趁着联军主力云集贝尔港,让海军运输部分军队登陆联军后方开辟第二战场,让敌人首尾不能相顾,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是的,他终于下定决心要让西古尔德率领海军偷袭空虚的拉瓦纳城经过西古尔德派出的间谍带回来的情报,拉瓦纳城守备空虚,班达克把几乎所有的军队都带上了,只留下了一些老弱病残。
除此之外,他还带回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拉瓦纳城的居民对班达克请来的温斯特联军十分不满,也就连带着对班达克的统治产生不满。班达克或许是个合格的军事将领,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哪怕是在科克领,他也是靠手下的人管理这块领地。
这便给了理查德很大的活动空间,或许在西古尔德率军攻破海墙顺着法布里西河登陆城区时,当地的居民不仅不会反对理查德的军队,还会夹道欢迎,只要西古尔德能够善加利用,兵不血刃拿下这座城市不是问题。
于是,在理查德的授意下,西古尔德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带着他的舰队运载部分陆军缓缓驶离贝尔港的港口,远离海岸线向东行驶,等远离贝尔港的围城营地后才贴着海岸线航行,一直到进入法布里西河。
……
经过数日的航行,西古尔德的舰队终于回到了他们曾经封锁过的法布里西河入海口,由于理查德的海军威胁已经解除,因此在这里再次有商船航行,西古尔德决定效仿班达克曾经的战术,在入海口拦截下来数艘来往的商船,威逼利诱商船的船长和自己合作,把货仓里的货物用市价买下一半,空出的一半空间用来装载全副武装的士兵,那些水手也都被换成了自己的士兵。
接着,商船沿着法布里西河北上,一路驶向拉瓦纳城。
战争已经远离这座拉瓦纳王国的王都快半个月的时间了,但城墙上攻城的痕迹还依稀可见,那一个个被投石车砸出的弹坑无声的向人们诉说战争的惨烈。
看着海墙上被船载弩炮砸出的弹坑,奥德玛格有些感慨,半个月之前他还是以一名士兵的身份围攻这座城市,而现在,居然是以一艘商船上水手的身份故地重游,尽管这个水手的身份是假的。
联军围困贝尔港的消息早已传回这座城市,因此守军显得并不担心理查德有能力反攻回来,对于水路的管理很是松懈,仅仅是盘问了一番船长便直接放行,连搜查船舱都没有,这让奥德玛格有些惊讶,他们可是借着水路攻克这座城市的,居然没有为此对海墙这部分加强管理。
他倒是冤枉了这座城市的临时总督巴登了,这位已经确定下来的王位继承人虽然对管理城市充满了雄心壮志,但无奈手下的阳奉阴违,每个人都认为现在他们占据着大势,没必要太过认真,所以对上面的命令总是草草应付了事。
他们永远都想不到,正是因为他们的敷衍,才让班达克利用伪装夺取外城的历史再次重演。
站在甲板上的奥德玛格好奇的欣赏法布里西河沿岸的风景,拉瓦纳城的外城建筑很是拥挤,建立在法布里西河的建筑更是如此,甚至有许多房子的部分是建在水面上的,下面用粗壮的柱子固定。
他还注意到,半个月前毁于攻城战中的建筑如今虽然还是一片废墟,但残骸也被清理许多,重建工作正在进行。
整座城市虽然经历了数月的战火摧残与温斯特远征军的骚扰,依然倔强的发展下去,毕竟她可是整个王国的心脏,国王的居所。
很快,船队驶入停泊区,这艘商船的船长招呼着伪装成水手的士兵们去船舱搬运剩下的一半货物,奥德玛格并没有行动,他静静的站在甲板上观察着城内港的安保情况,在城内港并没有部署多少士兵,只是一批几十人规模的巡逻队在那里巡逻,看样子是维持这里的治安。
目光越过周围的建筑向拉瓦纳城的城墙望去,城墙上每个几十米便站着一名士兵,不时有一队巡逻队走过,看样子是警戒森严的,但奥德玛格知道,这一切只是表象而已,拉瓦纳城的真实情况是外紧内松,一切只是虚张声势。
想了想,他没有通知隐藏在船舱内的士兵行动,而是参加搬运货物的行列中,先是和船舱内的士兵说了自己的想法,才抬着货物走下港口,与其他商船的指挥官商量。
白天行动终究容易失败,月黑风高杀人夜,才是最好的行动时间。
第一百五十四章 港口夜战
夜晚,拉瓦纳外城,港口区。
“准备行动!”
白天假扮水手在港口区瞎逛的奥德玛格在这一刻换上了他的轻便锁子甲,拿起了他的锋利长剑,带着听命于他的士兵们鱼贯走出船舱,黑夜的港口区十分安静,只有零星的几点火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而月亮女神似乎也在担心地上的凡人会仰头看见她的裙底,害羞的躲在层层乌云之中,只有丝丝光亮能够透过云层的遮掩投在地面。
“我们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能否拿下拉瓦纳城全靠我们了!”站在商船的甲板上,奥德玛格对着身后的士兵们低声嘱咐着,他的内心也十分紧张,混入拉瓦纳城的仅仅只有四艘商船运载的两百余北欧剑士而已,一旦失败,他们这些孤军只有被歼灭一个下场。
“现在,为了帝国,行动!”
奥德玛格用那坚定的语气低声喊道,而后带头冲下商船,接着黑夜的掩护快步向港口区的守卫室冲去,他在白天打听过这里的情况,一到夜晚,港口区的守军就会聚在设立在城墙下的守卫室里,时不时派出巡逻队巡视整个港口。
然而,只怕今晚的守卫室再也没机会派出巡逻队了。
而其他三艘商船的北欧剑士也在各自指挥官的带领下冲入港口,向其他方向跑去,清除各自的目标。
离守卫室越近,里面发出的声音也就越清晰的传入奥德玛格的耳中,其中不仅有士兵之间的说笑声,还掺杂着赌博时的喧哗,接着守卫室发出的亮光,他清楚的看见,在里面聚集着一群士兵,他们中许多人不着盔甲,围在木桌旁,不时还发出一阵喧哗。
看样子,这是在赌博了。
奥德玛格冷笑一声,从腰间摸出一柄短柄战斧,向站在守卫室外聊天的两名士兵瞄准,在他的身边,另一名士兵做出同样的动作,仅仅两个呼吸间,致命飞斧便被投掷出去,在半空中旋转飞行,直接命中两名卫兵的喉咙,他们连喊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瞪大眼睛倒了下去,他们倒下的声音被室内传出的喧哗时覆盖,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进攻!所有人就地格杀!”
奥德玛格高声喊道,他也不顾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率先拔出长剑挺起盾牌就冲入室内,举起锋利长剑向最外面的敌人砍去,锋利长剑直接划开了那名士兵身上的单薄亚麻衣,接着在他柔软的肚皮破开一个大洞,那名士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血水混合着内脏从伤口流出,他徒劳的想要把流出来的肠子塞回去,但还是没能做到。
那个死去士兵发出的惨叫让其他还沉浸在赌博中的士兵猛然惊醒,纷纷起身想要寻找自己的武器,但涌入的北欧剑士并不会给他们反抗的机会,在致命的长剑面前,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士兵只有被一边倒屠杀的下场。
几分钟后,所有士兵皆被杀死,从他们身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守卫室的地面,甚至溢出门外,流入水渠中。
抹去脸色喷溅到的鲜血,奥德玛格率先走出守卫室,在港口区的四周都亮起了几个火点,这些火点还在无规律的晃动,这是他们在行动之前约定好的信号其他小队已经完成了任务。
“亮起信号,休息片刻,等会准备夺取海门。”奥德玛格吩咐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布拉姆,你带着十八个人守在下面,随时准备接应。”
“明白,奥德玛格。”身材魁梧的布拉姆出声应诺,而后点了十八个人的名字,让他们与自己一同留守。
休息了一会,奥德玛格再次出动,他带着剩下的三十多名士兵进入守卫室旁边的楼梯口,这个楼梯口能够直通城墙顶部,由于守卫室就设在楼梯口的旁边,因此没有多余的部署卫兵。
奥德玛格一行人便通行无阻的顺着楼梯口走上城墙,他们的目标是设立在海墙上的控制室,在那间控制室内有着操控海门的机关,只要夺取了控制室,他们便能够放还在法布里西河上飘着的主力入城。
由于海墙和陆地上的城墙不一样,它不是敌人主攻的方向,因此这里的防守力量更加的薄弱,比起其他城墙,这里的卫兵数量更少,巡逻队的经过次数也就更少。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奥德玛格率领的小队便肃清了城墙上的少量卫兵,并控制了好几座塔楼,一路都是顺风顺水,直到控制室的外面,他们才遭到了目前遇到的最顽强的抵抗。
这波抵抗来自守卫控制室的十几名守军士兵,他们装备着皮甲,手持最常见的圆盾与长矛,结阵堵在入口,将来袭者拒之门外不仅如此,他们还敲响了示警的钟声,听着那刺耳的钟声一遍遍回荡在安静的港口区上空,不仅是奥德玛格脸色大变,其他小队的士兵也都脸色大变。
示警钟声响起后不久,设立在城墙附近的军营内很快响起嘈杂的声音,其中不仅包括士兵们匆忙集结的声音,还有着军官们的催促与呵斥,约莫五分钟后,士兵们终于全副武装的集结在军营的校场上,接着在军官的带领下举着火把离开营地,向港口区前进。
站在城墙上的奥德玛格清楚的看着离开军营的守军队伍,那举着火把的敌人如同一条火龙般,源源不断的走出营地!
“糟糕!”
奥德玛格心中大呼不妙,看着身前挡着他们前进的守军的眼神越发不善,他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将全身的重量集结在盾牌上,如同一颗炮弹般狠狠撞向其中一名敌人,只装备了单薄小圆盾的卫兵如何挡得住北欧大汉的撞击,他甚至连阻挡都无法做到,整个人便被奥德玛格撞翻,他身边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北欧剑士们便纷纷效仿奥德玛格,用全身力气撞击敌人的防线。
将敌人压在身下,奥德玛格摸出腰间插着的用来切割肉片的短刀,也不顾敌人的拼命挣扎,直接用力捅入身下敌人的脖颈,锋利的短刀轻而易举划破人脆弱的脖颈,血水喷涌而出,那名士兵只挣扎了一会便失去了动静。
接着,奥德玛格站起身来,不管身旁与战友作战的敌人,孤身一人冲入控制室,在里面拼命敲击示警钟声的士兵反应过来之前,一个箭步举起长剑斩断了他的手臂,那人惨叫一声后退了几步,残存的一只手捂着断手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奥德玛格没有理会他的痛苦,长剑再次举起,斩下了他的头颅,大好头颅腾空而起,撞在警钟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杀死敌人后,奥德玛格呼出胸中闷气,顺着控制室内的木梯爬上这座塔楼的顶部,而后掏出一个小玩意,拉动它屁股下的绳子,只听一道尖锐的呼啸声响起,一抹火花腾空而起,而后在半空中炸出一个七彩的烟花,这个烟花在半空中是如此的显眼。
第一百五十五章 舰队入港
“杀!为了帝国!”
拉瓦纳城港口区内,忠于理查德的北欧剑士们正与前来清除袭击者的守军交战,相比于留守的类似民兵的班达克军队,忠诚于理查德的北欧剑士明显战斗力更高。
一剑斩断一个敌人的手臂,断臂喷溅着鲜血掉在地上,身材壮硕的北欧剑士一个盾击击打在发出惨叫的敌人面部,后者痛苦的后退数步,捂着断掉的手臂,北欧剑士接着举起长剑,一剑斩下敌人的头颅,温热的鲜血喷洒在他的身上,将他染成血人。
“去死吧!”来不及收回长剑,一旁的敌人怒吼着刺来致命长矛,那名北欧剑士甚至来不及回防,直接被长矛刺穿锁子甲,矛尖深入他的身体,北欧剑士不敢相信的看着攻击自己的守军士兵那还带着稚嫩的面孔,不甘的跪倒在地,攻击者一脚把他踹倒,长矛也从他体内拔出,鲜血瞬间从狰狞的伤口喷涌而出,北欧剑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被喉咙涌上来的血沫堵住气管,活生生呛死在那。
“援军怎么还没来?”
举盾挡下一个敌人刺来的长矛,一名北欧剑士对着身后的战友问道,但没有人能够回答他,因为每个人都对援军会不会来保存着疑问直到那半空中突然炸开一朵七彩的烟花,他们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只要烟花能够射出,就说明海门已经被其他小队控制。
而事实正是如此,在放出理查德研制出来的充当信号的烟花后,奥德玛格顺着木梯回到控制室,当他下来后,门外抵抗的守军已经被北欧剑士们杀死,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
在士兵的帮助下,奥德玛格升起了被降下的海门这道海门是沉重的钢铁制成的,在关闭时它直接沉入河底,阻挡了河面的通行,那海门本身的空隙甚至还不够一个成年人钻入。
而就在沉重海门缓缓升起之时,收到信号的舰队已经出现在了奥德玛格等人的视线中,看着黑夜里乘风破浪的舰队,每个人都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接下来,只要等舰队突入城内,这座城市就唾手可得。
然而,现实并没有那么顺利,在第一艘战舰即将进入海门之时,港口区内响起了来自守军的欢呼,在守军的人数优势下,抵挡他们进攻的北欧剑士终于还是败退下来。
而在城墙上,从其他城墙赶来的守军也与奥德玛格事先留下的士兵交战,但后者的数量实在过于稀少,每一座塔楼仅仅有着两名士兵守卫,尽管两名留守的北欧剑士齐心协力进行抵抗,但还是被淹没在守军的进攻浪潮中像电影里以一敌百的情况终究不可能出现,更何况这些北欧剑士只是战斗力比守军高出一点的普通士兵而已。
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奥德玛格收起了对于援军到来的喜悦,重新拿起放在地上的盾牌,拔出插在腰间剑鞘的长剑,缓缓走出这座塔楼,在他的身边,十余名士兵挺起胸膛,将盾牌举在身前,严阵以待。
“为了帝国,我们必须坚守到所有战船都驶入海门。”奥德玛格对着身旁的战友们说道,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坚毅,也充满了一丝悲凉。
以这十几名北欧剑士在狭窄的城墙上迎战近百敌人,恐怕只有全军覆没唯一一个结果。
“只要能够赢得最终的胜利,哪怕战死在这狭窄的城墙上,我们也心甘情愿。”一旁的剑士开口说道,从他的脸上甚至可以看出视死如归的决心。
奥德玛格点了点头,轻笑一声,接着身体微屈,发出高声咆哮:“维京的后裔,随我冲锋!”
他话音刚落,每个人都挺着盾牌向敌人发起冲锋,在这道狭窄的城墙上,他们单薄的阵型却是带给进攻的敌人难以抵挡的压力,甚至让其中胆小的人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轰!
盾牌与盾牌撞击的声音在城墙上震耳欲聋,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北欧剑士们用全身的重量狠狠撞上敌人的军阵,一道道撞击声中,最前排的守军士兵被撞翻,接着北欧剑士摸出腰间的短刀,从侧面划开压在身下的敌人的喉咙,那些企图攻击他们的人则被后面的北欧剑士拦下,锋利的长剑不断奋力劈砍在守军的盾牌上,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痕迹,震得底下的守军虎口发麻。
噗!沉闷的铁器入肉声在耳边响起,奥德玛格面带疯狂,将捅入敌人腹部的长剑猛地拔出,也带出一抹血水,接着他抬脚踹飞身前的敌人,后者痛苦的倒在地上,捂着腹部狰狞的伤口,想要堵住不断流出的鲜血,奥德玛格没有让他继续挣扎下去,上前一步举起武器,直接刺入他的胸口,而后用力一扭,长剑在刺穿那人的心脏后随即搅烂了这一重要器官,大量血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面容。
“吼!”斩断一人的头颅后,一名全身浴血的北欧剑士仰天长啸,但下一秒,旁边的守军士兵趁机将长矛刺入他的肋下,这名北欧剑士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展开反击,面前的敌人便举起盾牌狠狠撞击在他的面部,在盾牌的猛烈撞击下,北欧剑士的门牙和鼻梁骨被撞断,他不由得痛苦的捂住面部,接着守军士兵将他踹倒,刺出长矛,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
“啊啊啊啊”
不时有人从城墙上摔下来,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在混战中,人数处于劣势的北欧剑士节节败退,他们中的几个人眼见生存无望,直接发狠拦腰抱住离他们最近的敌人,与对方一起从高耸的城墙跳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成为一滩混合在一起的肉泥。
“呼……呼……”
靠在冰冷的墙壁前,奥德玛格大口喘着粗气,在他的身前还站着数十名敌军士兵,而他的身边,却只剩下了一名左臂负伤无法举起盾牌的战友。
“看来我们今晚要死在这里了。”奥德玛格苦笑着对身边的战友说道,后者同样报以苦笑,没有回答,而是握紧长剑,将剑刃对准敌人,表示自己抵抗到底的决心。
而在这个时候,震天的欢呼声从城内港传来,他们下意识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艘艘悬挂着理查德的莺尾花旗帜的战舰停靠在港口便,大量全副武装的士兵顺着登陆板冲入港口,与那些守军交战,而欢呼声正是从登陆士兵的口中传来的。
“看来,我们的援军已经到了。”奥德玛格直起身体,对着身边的战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死而无憾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夺取外城
拉瓦纳城内,面对理查德军的突然袭击,尽管守军在初步的混乱后歼灭了许多潜入的敌人,但还是被敌人得逞,放大部分的运兵船入城。
接着,数百名丹麦士兵与水手登上码头,与敌人近身厮杀,部分留守在战船上的水手则是操作船载弩炮,向地面上的敌人射击,敌人手中举着的火把发出的亮光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宛如活靶子般,让船载弩炮能够精准打击。
嗖轰!一块石头从船载弩炮射出,翻滚着落入人群,把守军砸的人仰马翻,打乱了他们的阵型,借着这个机会,北欧剑士加大攻势,将守军打的连连后退。黑夜中不时飞出的石块给他们的心底带来强大的压力,每一声不知道从哪响起的惨叫都让他们心生恐惧。
终于,在理查德军的攻势下,港口内迎战的敌人开始撤退,或许是知道理查德军的登陆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了,守军将领便改变战术,命令将士撤退,与其在这被敌人的船载弩炮轰击,倒不如退到城区进行巷战。
但是,丹麦人可能让他们顺利撤入城区么?答案很明显是不可能的。
在海军提督西古尔德的命令下,骁勇北欧战士们发出震天嚎叫,宛如地狱里走出的恶魔般,给撤退的守军士兵强大的心理阴影,在黑暗中不断有人被追上来的北欧战士扑倒砍翻,那撕心裂肺的尖叫严重动摇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正如全战游戏中的提示,战术撤退一旦遭到敌人的追击,很容易变成真正的全面溃败。而在北欧战士们的追击下,本就因为夜晚战斗而战斗意志不高的守军士兵终于溃败,他们尖叫着脱离队伍,四散而逃,借着夜幕的掩护逃入街道周围的巷子,彻底成为毫无约束的溃兵。
接着,便是一边倒的屠杀。
“进攻!胜利属于我们,胜利属于帝国,胜利属于上帝的子民!”
海军提督西古尔德全身披挂,亲自提起佩剑追击溃兵,在他的周围,是气势如虹一路欢呼的北欧战士,不时有溃兵被追上,从背后砍来致命的战斧,直接劈断了他的背脊,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任凭后人踩在自己身上前进,也无法做出反应,最后只能活活被踩成肉泥。
一直到天色渐明,西古尔德才命令麾下士卒停止追击的步伐,因为在他们的面前,高大的第二城墙屹立在法布里西河的河畔,阻挡了他们的去路,城墙上从垛口冒出的一支支闪着寒光的箭矢无声中警告着他们不要继续追击。
“全面控制整个外城区,向拉瓦纳城的人们宣布,王国最合法继承人斯蒂芬妮公主的军队攻回来了!”
……
“拉瓦纳的人民,请听我一言!”
白天,在西古尔德的威逼利诱下,居住在外城区的官员被迫走上街头,向来往的平民宣传理查德军的主张,外城的居民这才惊讶的发现,一夜之间,整个外城区就换了主人。
“整个王国已经处于危机关头,篡位者班达克卑劣的夺取不属于他的王位后,联合北边的温斯特人进攻反对他的势力,我们的斯蒂芬妮公主与库班伯爵一同被围困在贝尔港,与篡位者的邪恶联军作战!”
“拉瓦纳的人民,想想班达克和温斯特人对我们做出的事情吧,他横征暴敛,逼迫我们上缴非法的赋税;他们在城市肆意横行,强迫我们的商人以低价卖出他们看上的商品,还以可笑的理由欺压平民,就连我,一个堂堂的王国官员,都被他们卑鄙的强迫缴纳所谓的保护费!”
站在街头的官员越说越激动,他挥舞着双手,高声喊道:“我们的国王呢?班达克非但没有惩处那些该死的温斯特人,还让我们毫无底线的退让!”
“拉瓦纳的人民,篡位者班达克有什么资格成为我们伟大的国王?现在斯蒂芬妮公主和理查德伯爵的军队打了回来,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请勇敢的拿起武器,向城内残存的叛军势力宣战!”
或许是被激起了曾经对班达克与温斯特远征军的不满,又或许是想要帮助“王室之花”斯蒂芬妮公主夺回她的王位,在战争中表现出色,获取公主的青睐,在外城官员的号召下,西古尔德在城内设立的征兵点人群涌动,每个人都穿上祖辈遗留下来的盔甲,拿起盾牌与武器,加入西古尔德的军队。
仅仅两天的时间,西古尔德便招募到了近千公民兵,并完全掌控整个外城区,将班达克的势力团团包围在内城然而,在他们完全包围之前,坐镇内城的新任王储巴登就派出了他的亲信冲出城市,骑着快马向西南而去。
得知拉瓦纳城的外城被占领,班达克与朱提安大为震怒,同时也在担忧起军队的补给线,因为他们的补给全由拉瓦纳城供应,一旦该城沦陷,所有粮食将会落入敌人的手中,他们也将陷入断粮的境地。
因此,班达克与朱提安放弃对贝尔港的围攻,起兵就欲回师拉瓦纳城,但理查德怎么可能让他们成功撤退,便跟着率军出城,意图背靠城墙,在火炮的射程范围内与班达克联军决战。
这些都是后话了。
……
“进攻!”
拉瓦纳城外城区,对第二城墙的进攻即将展开。
拉瓦纳城的内城外围绕着一条护城河,这条护城河连接着法布里西河,是在建城初规划出来的杰作,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内城安全。护城河将内城与外城完美的分割开来,两地的通行全靠一座座横跨河面的石桥,因此西古尔德军想要进攻内城,就必须通过石桥,但守军并不会轻易让特么通过,从那些垛口冒出的闪着寒光的箭矢便可以看出。
西古尔德并非只有步兵,在夺取海墙的控制权后,被阻隔在外的剩余战舰也顺着河道驶入城市。整只舰队的船载弩炮是步兵们最好的掩护。
由于时间和场地的限制,西古尔德军能够使用的只有最简单的云梯而已,市民们贡献了家中的各式梯子,接着由工匠进行组装,最后组成了一架架长度与城墙等高的云梯。
从这些云梯的背后,西古尔德就看出了外城区居民的众志成城,他相信,这场战争最后的赢家一定是属于他。
第一百五十七章 贝尔领决战前夕
拉瓦纳城,第二城墙。
“巴登殿下,敌人已经开始攻城,请您退到安全的地方。”
城墙上,听着耳边城防指挥官的话语,再看向抬着云梯冲上石桥,遭到守军弓箭手射击的敌人,巴登王子叹了口气,他真的想像一名普通士兵,能够手持盾牌与武器,在战场上和敌人浴血厮杀,但他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一年前与索菲伯爵的决斗中,他的肩胛骨被对方的骑枪击的粉碎,最后靠着训练有素的医生勉强保住了手臂,代价却是再也不能拿起武器或重物。
“我会的,艾萨克,我会的。”巴登说着,身子却没有挪动的迹象,在他的视线中,一名抬着云梯的敌军士兵刚刚踏上桥对岸的土地,却被从天而降的箭矢命中面门,当场跪了下去,鲜血从他的面门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射击!”
城墙上守军肆无忌惮的射击让攻城方损失不少,在西古尔德的命令下,四十一艘战船横列在宽阔的法布里西河,船载弩炮瞄准城墙上的敌人,一齐射击,一枚枚巨石被投射上天,翻滚着狠狠砸入城墙内,砸翻了许多来不及躲闪的守军士兵,巨石落地带来的冲击力甚至让附近的几个士兵站立不稳,惨叫着跌下城墙,重重摔在地上,成为一滩肉泥。
轰!一轮齐射中,部分石弹越过城墙,落入贵族区内,击中靠近城墙的建筑,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后,巨石直接贯穿该建筑的墙体,承重柱被破坏的建筑轰然倒塌,泛起的烟尘笼罩了周围的一切。
船载弩炮的投射让城墙上守军弓箭手的射击为之停滞,借着这个时候,底下的士兵加快速度,抬着云梯就冲到了城墙底下,他们呼喊着合力将云梯立起,架在城墙上,几个人扶着梯子不让其倾倒,其他人则是将盾牌举过头顶,开始攀爬。
“把他们赶下去!”
尖叫声在城墙上响起,守军士兵们便纷纷冒着被石弹砸中的风险,从墙垛探出身来,对着下面正在攀爬的敌人射击,但他们射出的箭矢并不能杀伤敌人,只会钉在盾牌上,让对方停顿一秒。而就在他们探出身子射击之时,远离战船的水手们纷纷搭弓引箭,用精准的弓术射杀敌人在海战中他们就是在摇晃的甲板上与敌相互射击,而在平稳的地面,他们的精准度大大增加,几乎箭无虚发。
看着登上城墙的士兵,站在甲板上观战的西古尔德负手而立,这名成熟的海军提督对接下来的战事非常有信心,经过外城的战斗,守军的数量肯定大大削减,这场攻城战将会在短时间内结束!
……
数日后,当巴登王子派出的信使快马加鞭冲入班达克在贝尔港外的围城营地后,让这位国王罕见的大发雷霆,拔出佩剑在帐内劈砍木桌,似乎是将眼前的木桌当做理查德一般,发泄自己的怒火。
朱提安很快闻讯而来,进入帐内制止了班达克的无能狂怒,在询问了情况后,他也是脸色气得涨红,任谁都没想到,理查德居然会在被围城期间派出他的海军偷袭拉瓦纳城,更可气的是,他的偷袭居然成功了虽然只是拿下外城,但拉瓦纳城的守备情况班达克很清楚,距离全部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除此之外,尽管只是外城沦陷,但供给联军的补给线还是被理查德军切断了,整个联军大营内只有不到半个月的存粮,如果在半个月内不找到新的补给,这两万多的军队将会陷入弹尽粮绝的绝境,甚至不需要等理查德反击,他们就会先行溃散。
撤,还是围,两位国王必须在这两个选项内做出决定。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撤退,先夺回拉瓦纳城,再向理查德复仇比起眼前重兵把守的贝尔港,只有少量敌军的拉瓦纳城更容易夺得。
然而理查德并不会给他们顺利撤军的机会,在得知联军准备撤军的消息后,理查德直接猜出了他们撤军的原因,虽然西古尔德还没派人回来报信,但理查德还是能够隐约猜出战事的结果,如果不是拉瓦纳城的行动成功了,联军怎么可能会火急火燎的想要撤军呢?
“出城,我们要在贝尔港的城墙下堂堂正正的击败敌人!”
随着理查德一声令下,全城的军队都集结在城门,并且在城外敌人不知所措的目光中走出城门,在城外列阵。班达克与朱提安皆看见了这一幕,也明白了理查德的意图,他们随即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战争的火焰。
“列阵!列阵!列阵!”
“我王有命,出营列阵,迎击库班军!”
“……”
一声声命令在军中此起彼伏的响起,接着,本已经做好撤军准备的联军放下行囊,走出营地外的空地,列出一个个紧密的方阵。班达克与朱提安两位国王则各自驾驭胯下战马,屹立在本**阵之前,傲视有序列阵的理查德军。
出于贵族的礼仪,联军就在那看着理查德军走出城市,列好军阵,接着,班达克与朱提安各自派出了使者,向理查德一方走来,理查德如法炮制,亦是派出了使者,向敌方使者交涉。
在双方使者交涉之时,朱提安静静的观察着理查德,六年前从自己围攻的王宫内逃跑的年幼王子此时已经成为了成熟的青年,并且手握一只强大军队,能够与自己抗衡。理查德同样看着那令他在梦里都恨不得生食其肉的仇敌,朱提安的形象和六年前没有多少变化,只不过他的眼角多出几条皱纹,身材也微微发福。
观察着理查德的同时,朱提安也在观察着对方的军队,让他稍稍有些意外的是,理查德军中居然没有出现哪怕数量很少的骑兵,全部都是身着盔甲的步兵如果说没有骑兵只能让他惊讶,那步兵全部着甲就更让他吃惊了,就算是他带来的王国远征军内都无法做到全员披甲,但理查德这个小小的伯爵,居然能做到全员披甲。
棘手了!
……
等所有士兵都出城列阵后,理查德才唤来了传令兵,对其低声吩咐了几句,后者随即策马跑回城门,过了一会,城门缓缓关闭,将理查德和他麾下的所有士兵皆关在门外。
看着对突然关闭的城门显得有些惊疑不定的士兵,理查德拔出佩剑,高高举起,高声喊道:
“帝国的士兵们,今天,我们将背城一战!”
第一百五十八章 贝尔领之战(上)
“帝国的士兵们,今天,我们将背城一战!”
理查德高举佩剑,站在军阵之前,高声说道。
“在我们面前的是班达克和他的邪恶盟军来自温斯特王国的卑劣篡位者朱提安!在六年前,朱提安发动了卑劣的叛乱,杀害了我的父母,夺取本该属于我的王国,而今天,他又与班达克联合起来,妄图消灭我们,帝国的勇士们,你们能够坐视敌人对你们敬爱的皇帝的冒犯吗?”
“不!我们不能!”
听着士兵们的怒喊,理查德抓进手中缰绳,安抚着胯下战马,接着道:“敌人的人数远远高过我们,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在无畏的帝国人眼中,他们的武器、他们的人数、他们的盔甲和他们的战马,都将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你们,包括我,也许不会活着看到今天的太阳落山,我会和你们一起冲在最前线。但是请牢记,一个男人能取得的最高荣誉,不是从低贱之人成为贵族,而是为敢作敢为而生,为保家卫国而死。”
“呼!呼!呼!”
理查德话未说完,士兵们响起震天呼喊,他们挥舞着武器,用刀剑敲打着盾牌,发泄心中的情绪。
等士兵们逐渐平息下来,理查德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要告诉你们开天辟地以来每个战士都明白的道理,只要战胜恐惧,我保证你们就会战胜死亡!”
看着远方因为理查德的激励话语而发出呼喊的士兵,朱提安眉头一皱,但还是继续看下去。
“……我向你们发誓,总有一天,你们的儿子,还有孙子会看着你们的眼睛,问我们是如何勇敢在贝尔领战斗的时候,你们可以用伟大的心灵之力回答他们:‘这一天我在贝尔领,为了帝国的荣光,为了皇帝的尊严,而战!’”
“呼!呼!呼!”
震天欢呼再次响起,在士兵们欢呼下,理查德用力拉紧缰绳,胯下战马一吃痛,随即人力而起,理查德将长剑指向高空,怒吼道:“上帝与我们同在!”
……
“进攻!”
伴随着沉闷的号角声,两军缓慢前进,其中不时响起一声城墙上火炮的怒吼,实心炮弹呼啸着重重落入联军军阵,碾出一条条血腥之路,就在这时若是有细心的人观察理查德军阵后方飘扬的帅旗底下,就会惊讶的发现在之间声称会与士兵们一起冲在最前线的理查德不见了踪影。那么,他去哪了呢?
“凯撒陛下,所有骑兵皆已准备就绪,接受您的指挥!”
另一处城门外,赶来的理查德直接接管了集结起来的骑兵,取代弗兰克爵士的指挥位置,听着弗兰克爵士的汇报,理查德点了点头,接着又扫视一遍集结于此的一千四百余名骑兵,他们是理查德军中所有的骑兵,不仅有人马皆披甲的重骑兵侠义骑士、封建骑士与早期将军卫队,还有骁勇无比的北欧战斧骑兵,以及来去如风的斥候骑兵与弩骑兵。
“骑士们,激励的话不用说千遍万遍,真正的勇士只需要一句话便会勇敢的提起武器奔赴战场,我将会亲自与你们一同冲在最前线,与你们一同夺得最终的胜利!”
“为了帝国!”
骑士们皆高声齐呼,拔出腰间佩剑,平举面前,接着用嘴唇轻轻亲吻了一下剑身。
“出发!打开城门!”
弗兰克爵士高声喊道,他话音刚落,沉重的贝尔城城门缓缓打开,露出外面的景色,理查德身先士卒,率先策马走出,弗兰克爵士与早期将军卫队紧随其后,一千多名骑兵如同一条长龙般安静的走出城外,除了马蹄踏地声与战马发出的嘶鸣之外,便无其他声音。
而就在这时,另一边的正面战场上,两军皆进入对方的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内,在军官们的嘶声咆哮下,一轮轮黑色的箭矢从军阵中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落入前进的敌军军阵中。射出箭矢后,来不及查看自己的战果,弓箭手们接着从箭囊抽出箭矢,搭弓引箭,在军官的命令下再次放出新一轮的齐射。
尽管理查德军一方的弓箭手是在近战步兵后列阵射击,他们的视野被前方袍泽宽阔的背影和盾牌所阻挡,但听从军官的指令完成射击这对经历过许多战争经验丰富的弓箭手们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连续数波的箭雨虽然没有遮天蔽日那么夸张,但其中的致命程度也不可小窥,每一波齐射都能射翻没有盾牌掩护的敌军士兵,几乎每一秒都有双方士兵中箭倒下,腥红鲜血从伤口流出,染红了大地。
身后城墙上火炮的轰鸣声依然响起,但没有了之前的密集,接连的炮击严重消耗了该单位自带的火药存储,他们被迫减缓射击频率。
“射击!”
当联军进入理查德军弩兵的最佳射程距离后,装备威力强劲的弩机的弩兵们纷纷从近战步兵们立起的盾墙中冒出身子,平举弩机,扣动扳机,射出致命的弩矢,带有破甲效果的弩矢在低空高速飞行,几秒后便落入奔跑中的联军军阵,弩矢穿透了他们举着的盾牌,瞬间射翻了冲在最前的步兵,带起一朵朵血花。
嗡嗡嗡
弩机齐射时特有的奇怪声音在战场上接连响起,盯着弩兵们放出的致命风暴,奔跑中的联军士兵死伤惨重,他们惊恐的发现坚固的盾牌居然无法抵挡敌人射出的箭矢,并且无论身着皮甲还是锁子甲,面对这近距离的弩机齐射,唯有惨死一个下场。
终于,冒着理查德军的强大火力,联军士兵终于冲到了离对方只有十几米的地方,他们甚至能够看见躲藏在盾牌后面的理查德军士兵那面无表情的面孔!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理查德军军阵后响起一句无法听懂的话语(德语),接着一个个陶罐模样的东西便被扔了出来,但这些陶罐模样的东西并没有像士兵们意料中的那样砸在盾牌上碎裂开来,而是在人群的上空就发生了爆炸,只听见一道道几乎让人耳鸣的爆炸声,那些陶罐凌空爆炸,冲击波将底下的联军士兵震得纷纷到底,碎片却如同暗器杀伤着他们。
这边是理查德在围城期间自制的简易火药武器土手雷!
第一百五十九章 贝尔领之战(中)
“这是……什么?”
“天呐!”
一连串的爆炸声让进入冲锋状态的联军军阵为之一滞,那爆炸后发出的响声与一闪而过的火光以及接下来的士兵的惨叫都让士兵们军心动摇,如果不是军官们的强力弹压,他们甚至可能擅自撤退。
“进攻!这只是敌人的邪恶巫术!不要恐惧,幻鹿的信徒必胜!”
混乱中,一个军官高声喊道,他身先士卒想要带头杀向敌人,但就在他向前冲出几步之时,从理查德军的盾阵中站出一个身着精良盔甲手持长管武器的士兵,这名士兵面无表情,看向军官的目光带着不屑。
砰!
枪声响过,军官的胸前出现一个小洞,鲜血缓缓溢出,他低头用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那个夺走自己生命的枪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而后倒在了地上。
“手炮兵准备!”
又是一串联军士兵没有听过的德语,紧接着,所有的手炮兵从盾墙后方探出身子,将手炮架在盾牌上,对准身前的敌人,释放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火焰!
砰砰砰
硝烟随即笼罩在理查德军军阵前方,在这白色的呛人烟雾中,联军士兵们被枪声与火焰吓破了胆,尖叫着向后撤退,后面的士兵本想继续往前冲锋,却被前面的战友带着一起向后撤退。
撤退的士兵终究会被重新赶回战场,为自己抛弃荣誉的行为赎罪。在理查德军的两翼,联军同样遭到敌人的新式武器的攻击,他们很快被军官激励着继续冲锋,与敌人近身搏斗。
相较于中军的强势,理查德军的两翼就显得比较单薄,但仍然能够压着联军步兵打局面很快改变,或许是朱提安看出了一些端倪,他派出了麾下最具战斗力的血手佣兵团猛攻左翼,与左翼的丹麦军鏖战。
“稳住!”
感受着身前盾牌传来的强大压力,左翼中的北欧剑士百夫长高声喊道,在敌人的撞击下,他手中的小圆盾已经不堪重负,发出了不妙的声音,突然加入战场的强大敌人让他们猝不及防,许多士兵一下子被撞倒撞翻,在挣扎着想要爬起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战斧劈开胸膛,血水混合着碎裂的内脏一齐流出。
砰!一个重击,北欧剑士百夫长手中的圆盾应声碎裂,他连忙向后退出一步,在他的面前是一名手持骇人战斧身着锁子甲的敌人,他敢打赌,这个家伙看起来比起北欧斧兵还要凶悍!
“去死吧!”那人怒吼一声,高举战斧,而后狠狠的向百夫长劈砍下去,后者连忙闪身躲避,战斧直接重重的劈入大地,溅起许多泥块,百夫长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而后双手手持利剑,向敌人暴露在外的满是肌肉的手臂砍去,后者来不及收回手臂,直接被利剑砍入血肉之中,却无法继续升入,剧烈的疼痛让敌人发出巨声咆哮,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几乎刺破百夫长的耳膜。
“你要付出代价!”佣兵愤怒的喊道,另一只手举着的盾牌重重的撞向百夫长,后者躲闪不及,直接被盾牌击打的头晕目眩,鼻梁骨断裂开来,鲜血几乎染红了他的面孔,百夫长痛苦的捂着脸部向后退了数步,趁着这个时候,佣兵反手拔出深入手臂的利剑,怒吼着插入百夫长的胸膛,接着一脚将其踹飞。
周围人惊恐的看着这个佣兵的战斗,不敢上前与之作战,能够硬抗利剑的劈砍还硬生生把剑拔出来反杀敌人的存在,他们如何打得过?
就在恐惧之心蔓延在周围士兵之中时,一支箭矢划破长空,命中那名佣兵的眼眶,箭矢深入眼眶,铁质箭头甚至从后脑穿出,那骇人的佣兵表情凝固,轰然倒下。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赫然是理查德的忠诚副将,康德拉。
放下长弓,康德拉面无表情,高声喝道:“维持阵型,胜利属于我们!”
“胜利属于我们!”
他话音刚落,士兵们便呼喊着响应他,而后再次投入与敌人的血战。
噗!锐利的长矛洞穿了佣兵柔软的肚皮,穿透他的躯体,那沾染着血水还带着斑斑肉块的矛尖从后背刺出,就在杀死这名佣兵的长矛民兵准备拔出长矛之时,从一旁又凌空劈来一记战斧,他躲闪不及,右肩整个被削下来,惨叫着捂住伤口跪倒在地,绝望地看向攻击者,在他绝望的目光中,战斧再次劈下,直接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
“杀!”
理查德军两翼,惨烈的场景随处可以看见,数千名理查德军与联军士兵在狭长的战线上短兵相接,双方都有结实的盾牌、锋利的武器和精良的盔甲,以及死战不退的决心和气概。理查德军士兵将利剑刺入联军士兵的体内,而联军士兵则用剩余的力气将战斧砍在理查德军士兵的肩膀。理查德军士兵用盾牌撞击联军士兵的身体,后者同样展开还击,奋力击打理查德军士兵的脸部。
右翼,丹麦副将托奥拉格里斯与士兵们一起站在第一线浴血搏杀,他手持长剑与盾牌已经斩杀了不下十个的敌人,在他的身前,倒下的尸体流出的鲜血几乎汇成河流,他的身体也被血水染成了红色,远远看去,就好像从地狱走出来的死亡战士。
“杀!为了理查德!为了帝国!”
托奥拉格里斯高声喊道,下一秒他弯腰躲过敌人的劈砍,趁势用手臂横扫,手中的长剑划过敌人身上的锁子甲却被盔甲弹开,他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一脚狠狠的踹中敌人的胯部,后者惨叫一声,丢下武器和盾牌捂住下体跪倒在地,钻心的疼痛让他脸色煞白,几乎无法站起身来,趁着这个时机,托奥拉格里斯绕到他的背后,从腰间拔出一柄锋利的短刀,残忍的划开敌人的喉咙,血水喷涌而出,他翻了个白眼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鲜血,是这个战场的主色调,随着时间的流逝,城墙上的火炮已经不再发出令人畏惧的轰鸣,装备最早期火器的手炮兵们也放下了手炮,拔出利剑加入战斗……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杀戮,也只有杀戮,不断的杀戮让每个人都化身成为嗜血的魔鬼,将眼前的所有活着的生物送入地狱……
第一百六十章 贝尔领之战(下)
“帝国最引以为傲的骑士们,跟紧我!向敌人发起冲锋!”
就在步兵主力与联军进行正面决战之时,理查德带着全军所有的骑兵从侧面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他们的突然出现让班达克与朱提安为之一惊,但很快做出应对,同样派出全军的骑兵前去应对。
一场骑兵之间的决战随之展开!
“詹弗兰科,带着弩骑兵从右翼包抄,向敌军骑兵射击!”奔跑中,理查德对着弩骑兵队长詹弗兰科喊道,后者应诺一声,从箭囊中取出一支弩矢,在空中转了一圈,接着从队伍中分离出180名装备骑兵弩的轻骑兵,他们呼啸着冲向侧面,等进入射程后,先行一步向敌人射出致命弩矢。
“弗兰克,带着所有战斧骑兵从左翼包抄,我们要一举歼灭敌人!”
“遵命,凯撒陛下!”弗兰克爵士高声应诺,接着率领所有战斧骑兵冲出队伍,只等理查德率领重骑兵撕裂敌军骑兵的阵型,便从侧面包抄过去。
在双方骑兵奔跑的同时,装备了骑兵弩的弩骑兵们向联军骑兵不断射击,他们射出的小型弩矢尽管威力远远低于步兵用弩,却还是能够杀伤敌军骑兵。顶着弩骑兵射出的弩矢,不时有奔跑中的联军骑士中箭落马,而后被追上来的战马踩踏。
尽管在弩骑兵的射击下不断有骑士落马,但这并不能动摇联军骑兵们冲锋的念头,他们举起盾牌防御从天而降的弩矢,同时将身体尽量压低,拼命催动战马,只求能够更快的发起冲锋。
很快,他们就能够清楚的看见对面同样发起冲锋的理查德军骑士隐藏在桶盔下冷漠的眼神!
“骑枪平举,冲锋!”
“荣耀即吾命!”
伴随着骑士们的齐声呼喊,两三米长的巨型骑枪被骑士们平放,枪柄夹在腋窝之下,同时胯下战马提高速度,以最好的状态发起最猛烈的冲锋!
下一刻,双方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迎面相撞!
砰!
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和木杆裂开的声音,理查德军重骑兵们使用的巨型骑枪先行一步击中冲锋的联军骑兵,并且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将其从马背上击倒,惨叫着摔下战马,在混乱中被马蹄踏成肉泥。
就在击中联军骑兵的身体或盾牌后,巨大的反冲力使得脆弱的苹果木制成的巨型骑枪自行裂开,骑士们迅速丢下已经损坏的骑枪,拔出挂在马背两旁的骑士长剑进行战斗,借着战马冲锋的速度,他们只要轻轻划过敌人的躯体,便能斩下他们的头颅或是肢体。
然而联军骑兵并不是毫无战果的,他们平举长矛,在冲锋之时向前刺杀,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长矛直接击碎理查德军重骑兵的骑士盾,而后去势不减,顺势刺入骑士的身体,将其整个人挑起,甩在地上,鲜血在半空喷洒而出,溅到了他们的身上。
“杀!”
冲锋中,理查德矮身躲过联军骑兵刺来的长矛,手臂趁势横扫,从下方绕过联军骑兵举起的盾牌,锋利而又精美的皇帝佩剑轻而易举的破开他身上的锁子甲的防御,划开了他柔软的肚皮,联军骑兵惨叫一声仰身后躺,接着从马背滑落在地,随着他的动作,血水混合着肠子从伤口流出,耷拉在地上被拖着移动。
一个封建骑士身体压低,躲过联军骑兵刺来的长矛,接着他勒紧缰绳停下战马的冲锋,战马一吃痛人立而起,骑士顺势反手砍在差身而过的敌人的背部,后者应声而倒,血花喷溅出来。然而下一秒,从侧面冲来一名举着长矛的联军骑兵,长矛带着无尽的冲击力刺穿封建骑士的身躯,接着战马将骑士与他的战马一同撞倒。
就在理查德重骑兵与联军骑兵撞在一起时,绕到侧翼的弗兰克爵士和他的北欧战斧骑兵才呼喊着包抄过来,他们挥舞着致命战斧,驾驭着战马狂呼酣战,从侧面撞上鏖战中的联军骑兵,威力惊人的战斧能够轻易破开骑兵身上的盔甲,将敌人开膛破肚。
闪身躲过战斧骑兵的劈砍,一个联军骑兵挺起长矛,刺穿了身前的北欧战斧骑兵的面颊,血水混合着破碎的肉块喷在他的身上,还没等他收回长矛,一名战斧骑兵迎面冲来,用斧头砍爆了他的头颅,白色的脑浆红色的鲜血喷溅在这块大地上。
嗖!一支小型弩矢撕裂长空,瞬间贯穿了一个联军骑兵的喉咙,他张开嘴想要叫喊,却发现声音从喉咙那里漏了出来,下一秒,与他交战的侠义骑士直接挥舞着骑士剑将他的半个脑袋削掉,结束他的痛苦。
……
在理查德亲自率领的骑兵的进攻下,前来迎战的联军骑兵很快败退下来,尽管班达克也是注重骑兵的将领,但在与理查德召唤的系统骑兵的作战下还是只有失败的下场。
在击溃联军骑兵后,理查德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率领麾下骑兵向鏖战中的步兵战场冲去。千余骑兵奔跑的动静很快引起战场外围的联军步兵的注意,他们不由得惊声尖叫起来。
“是理查德的骑兵!”
“他们想干什么!”
“我们的骑兵呢?难道战败了吗?”
不安的氛围弥漫在联军步兵军阵之中,他们惊恐的看着那出现在战场侧翼的理查德军骑兵,再联想到之前出击迎战的己方骑兵,很快猜出了结果。就在这时,冲在最前的理查德高举那沾染血迹的皇帝之剑,高声喊道:“列阵,组成骑兵锥形阵!”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骑兵随即放缓奔跑的速度,在奔跑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倒三角阵型,而处于阵型的最前方的正是理查德本人!
正如同他在战前所说的一样,“我将会和你们一起冲在最前线”!
“不要犹豫,帝国必胜!”
踩着马镫,理查德用尽全力怒吼道。这位帝国凯撒亲自带队冲锋,所有骑士皆士气高昂,热血沸腾,就在离侧翼的联军步兵军阵只有几十米远之时,他高声喊道:“骑枪平举!冲锋!”
“帝国必胜!”
在骑士们的齐声怒吼下,巨大的骑兵锥形阵迎面撞上联军步兵的军阵,如同一柄尖刀般撕裂了步兵组成的阵型,在重骑兵的狂暴冲锋下,所有挡在他们身前的步兵皆被撞倒撞翻,被战马重重踩踏。
几乎在顷刻间,在帝国重骑兵的冲锋下,联军侧翼彻底奔溃!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史诗大捷
“为了帝国,跟我冲锋!”
步兵战线,厮杀四起,理查德率领麾下重骑兵已不可阻挡之势撕裂了联军步兵的右翼军阵,并将此地的敌军击溃。帝国重骑兵与北欧战斧骑兵组成的大队骑兵一路碾压,联军步兵只能尖叫着向后溃逃,而后被追上来的骑兵从背后斩杀。
理查德骑着高大的战马,借着战马冲锋的强大威力和惯性,一剑斩断了跑在他前面的联军步兵的头颅,那带着惊恐神情的头颅腾空而起,无头尸体还在惯性的驱使下向前跑出几步,却被理查德的战马撞飞,残破的躯体躯体飞出数米,而后重重落地,腾起一层淡淡的血雾。
千余骑兵组成的骑兵大队在人群之中肆虐,一路斩杀许多溃兵,溃兵的尖叫引起了其他人的恐慌,他们看着宛如战神般势不可挡的重骑兵向自己冲来,瞬间军心大乱,无心恋战,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溃败的风潮席卷全军。
“追击!让敌人的恐惧中步入地狱吧!”
震天的欢呼中,理查德军步兵追击起溃败的敌人,每一秒都有溃兵被追上,脆弱的后背遭到致命的攻击,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接着被追上来的敌人乱剑捅成马蜂窝,血水混合着破碎的肉块从伤口流了出来。
在这人群中,北欧战斧骑兵呼啸着挥舞战斧肆意屠杀溃兵,那些装备骑兵弩的弩骑兵们同样放弃远程射击,反而拔出利剑加入追杀的行列,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条腿,很快便被追上,斩杀。
看着这兵败如山倒的场面,班达克与朱提安脸色苍白,理查德的骑兵实力出乎他们预料的强大,尤其是其中重骑兵的比列,更加令人震惊,要知道,以联军加起来千余骑兵的数量中,也只有可怜的百余重骑兵而已,但理查德的军中却有一半的骑兵是人马皆披甲的重骑兵!
“撤退!在野战中我们不是理查德的对手!”
班达克与朱提安的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这样的念头,他们隔空相视一眼,仿佛达成了什么计划般,同时下令残存的军队撤退。随着王旗的撤离,溃兵们更加无心抵抗,许多自知无法逃出生天的士兵便抛弃武器和盾牌,跪倒在地,向追上来的理查德军士兵投降。
……
追杀一直持续到当天日落时刻才结束,在黄昏的衬托下,规模不小的联军战俘被士兵们押着关入临时改造的战俘营这个战俘营本来是联军的围城营地,却被理查德改造成关押他们的牢笼。
端坐在战马上,看着一串串用绳子绑在一起的战俘被士兵监视着走入战俘营,理查德面色如常,心中却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就在这时,还穿着沾染血污的盔甲的康德拉走了过来,行了个礼,道:“凯撒陛下,战报已经统计出来了。”
“念。”理查德说道。
“我军共阵亡八百九十二名士兵,受伤不计,斩杀敌人两千七百八十二人,俘虏两千三百人……其中战死的敌人基本是因为骑兵的冲锋和士兵们的追击。”
“平均三比一的伤亡交换率吗?”理查德心中计算了一下,低声说道,这个伤亡比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战果也让他很是满意。
以近九百名士兵的阵亡换敌人两千七百多人的死亡和两千三百的战俘,已经是很划算了。
“让斥候骑兵顺着敌人撤退的方向侦查,探明敌军的去向,再留下部分士兵看守这些战俘,其他人就回营休息吧。”理查德对康德拉吩咐道,接着仿佛看出了对方想要说什么,笑着说:“等彻底打败敌人,攻占拉瓦纳城后,必要的庆功会是不会少的。”
“明白,凯撒陛下。”理查德都说到这份上了,康德拉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应诺一声,便转身离开,将理查德的命令贯彻下去。
康德拉离开后,理查德脑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他点开一看,心中一惊,接着却是忍不住想要开怀大笑。
【史诗大捷
在贝尔领一战中,您指挥过万军队迎击敌军两万余军队,并以少量的伤亡取得了胜利,达成史诗大捷。现发放奖励,希望您再次取得更多的胜利。(注:史诗大捷奖励只在第一次达成时获得,以后将不再发放)】
【您获得了30次神圣罗马帝国兵种抽取机会,本次抽取兵种免维护费。】
30次抽取机会!那就意味着理查德能够获得120个单位的士兵,粗略计算一下,最少也有一万的士兵,而且这些士兵还是免维护费的火星兵,足以让理查德横扫各国了。
有这些士兵,别说是已经被击败的班达克和朱提安的联军,就算加上库尼亚共和国与拉西克公国,他也有足够的信心赢得胜利。
手中有兵,心里不慌,理查德随即使用了这30次的抽奖机会。(主要是被吐槽怕了,不敢压着爆兵的机会不用了)
【使用30次神圣罗马帝国系兵种抽取机会,共计获得120队神圣罗马帝国系兵种,确认召唤?】
“确定!”
【……】
【召唤完成,您获得长矛军士x12、重装军士x15、步行帝国骑士x10、平民弓箭手x10、平民弩兵x12、巨盾弩兵x13、手炮兵x5、骑马军士x8、链甲骑士x10、帝国骑士x10、条顿骑士x10、弩骑兵x3、重型攻城炮x2,共计10024名士兵。】
这一万名士兵中,有3924名近战步兵,3600名远程步兵和2460名骑兵以及四门重型攻城炮和60名火炮操作人员。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火药时代的开启,游戏中期出现的早期火药部队也能够被抽取。
和以往一样,这万余部队都会出现在首都纽伦堡外,但是这一次却没有赠送新的将领了,实在是美中不足,让理查德有些小失望。
……
翌日。
经过一晚的休息,士兵们又恢复了体力,且昨日的胜利让他们士气高昂,随时准备继续投入战斗。而理查德派去探查情报的斥候骑兵也及时的回馈了情报:战败的联军一路逃跑,一直到理查德围杀赎罪营的地方的附近才停下来,收拢溃兵。
虽然理查德很想马上提兵追击,但在这之前,被俘的两千多战俘必须先处理掉。
第一百六十二章 重骑兵冲锋
“出发!一举消灭班达克和他的邪恶联军!”
贝尔港城门外,理查德高声喊道,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沉闷的号角声响起,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军士有序列阵,从他的身边走过。
在离开前,理查德委任斯蒂芬妮公主处理关在战俘营里的两千多名联军战俘,他这是出于两种考量,第一是锻炼斯蒂芬妮的能力,为她以后的统治生涯提供经验;第二是她在贝尔港也拥有一些奴隶贩卖的渠道,处理起来更容易。
除了处理战俘外,理查德还派出信使渡海,召唤一万余新军登陆大陆,准备好足够的军粮后再出发,与理查德汇合。
……
或许是提前得到了理查德追击的消息,班达克和朱提安连忙带着军队撤退,只休息了几个小时的联军士兵疲惫不堪,不由得叫苦连天,但在理查德的追兵的压力下,还是只能咬着牙撤退。
但是他们的两条腿如何跑得过理查德派出的骑兵前锋,在弩骑兵队长詹弗兰科的率领下,弩骑兵们很快追上来,在远处向落后的联军士兵射击,致命的弩矢能够轻而易举的破开联军士兵脆弱的背后防御,将其屈辱的射杀。但联军除了被动挨打之外没有任何办法,他们或许能够派出残存的骑兵一时驱散弩骑兵,但后者很快就会卷土重来,远远的射击。
面对这么无赖的弩骑兵,联军士兵除了气愤之外就只有深深的无奈,没办法,他们无力打破这个不利的局面。而在弩骑兵的骚扰下,联军进军的速度被大大减慢更准确的说,他们行军的队形也被扰乱了,前军在两位国王的带领下拼命加快速度,后军却因为不断的骚扰而被拉下速度,整个军队直接被拉长,中军部分变得非常纤细,这种感觉就像是两头重,中间轻。
如果这时候他们遭到袭击的话,一定会被拦腰折断,首尾不能呼应。
终于,在离贝尔领与拉瓦纳直辖领只有几百米路程的小平原内,理查德率军追上了撤退的联军,见已经无法甩掉他们,指挥后军的温斯特远征军将领加斯克尔毅然领军断后,他的行为感动了同为后军指挥官的拉瓦纳军将领贝拉米,两人便一同指挥着后军共计三千名士兵断后。
面对着这些或是自愿或是被军令束缚而留下来的联军士兵,理查德有些无奈,这个世界总是不缺少忠志之士,但忠志之士出现在敌人的阵营里就很惋惜了。
“进攻,碾碎他们。”惋惜归惋惜,理查德还是下达了如此冰冷的命令,随着他命令的下达,骑兵统帅弗兰克爵士策马而出,在他的身后,是数百人马皆披甲的封建骑士与侠义骑士,这些手持三米长重型骑枪的重骑兵一出场,便引起了对面的联军士兵的骚乱,昨日战败的场面还在他们的眼前历历在目,谁都知道,如果不是理查德的重骑兵的侧面冲锋,步兵之间的战斗的胜利者还不一定是谁呢要知道,联军的数量可是远远高过理查德的军队。
隆隆隆
大队重骑兵奔跑的动静仿佛让大地都为之颤抖,天空为之失色,这如同滔天滚雷的声音让所有联军士兵皆脸色发白,双腿打颤,一些意志力不坚定的士兵的脚下甚至流出了黄色的浑浊液体明显是被吓尿了。
“列阵!列阵!你们这些愚蠢的猪猡,快列阵!”
军官穿梭在人群之中,大声呵斥着这些浑身战栗的士兵,在军官的呵斥下,士兵们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的站在一起,将盾牌列在身前,长矛斜举在盾牌与盾牌间的空隙。虽然这些军官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凶恶,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看见他们隐藏在眼底的慌乱与恐惧。
“弓箭手站在长矛手的身后,准备射击!”
随着军官的命令,那些手持长弓的士兵们皆惴惴不安的站在长矛兵防线的后面,他们越过身前袍泽看向不断奔跑中的重骑兵,紧张的几乎没有办法拉开弓弦。
“准备射击!不要畏惧,他们也是人,他们也会被箭矢射杀!”
军官的激励并没有安慰这些军心动摇的弓箭手们,他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从箭囊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上,就要拉开,但无法控制的颤抖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顺利拉开弓弦,甚至一些人在试图拉开弓弦的时候因为握不住,而让箭矢掉了下来。
看着弓箭手们不堪的表现,联军将领加斯克尔与贝拉尔无奈的相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恐惧,那是无法掩盖的恐惧。
连将领都如此表现,更不要说底下的士兵了。在军官的厉声呵斥下,弓箭手们终于成功拉开了弓弦,射出第一轮齐射,但他们勉强射出的箭矢根本没有丝毫准星与威力可言,或是稀稀落落的射在地面,或是软绵绵的射在重骑兵的身上然后被盔甲弹开,连皮外伤都没有留下。
等他们勉强射出第二轮齐射后,才惊恐的发现,理查德的重骑兵已经离他们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了!
“骑枪平举,冲锋!”
“为了帝国!”
大队重骑兵同时放下他们扛在肩上的重型骑枪,加快战马的速度,以最佳的状态向联军步兵发起最猛烈的冲锋,重骑兵那排山倒海的骑士迎面扑来,让本就军心动摇的联军士兵终于丧失了抵抗之心,在重骑兵撞上他们之前,这些站在最前面的联军长矛兵就尖叫着丢下碍事的盾牌和武器转身逃跑,但很快被冲过来的重骑兵撞翻,踩踏。联军步兵组成的脆弱防线如同一层薄纸般,顷刻间被撕碎,弗兰克爵士率领的重骑兵势不可挡的冲入联军军阵,放肆屠杀着那些士兵。
披着罩袍的战马在撞入军阵后并没有因此减缓速度,依旧冲撞着所有挡在它面前的联军士兵,骑在马背上的封建骑士夹在腋下平举的重型骑枪已经刺穿了许多敌人的躯体,上面也被大量血迹染红。
在大队重骑兵的狂暴冲锋下,这一片平原战场陷入血腥之中,残肢断臂与血水横飞,哀嚎遍野……
第一百六十三章 包围联军主力
“我们投降!我是温斯特王国将领加斯克尔,我们投降!”
在大队重骑兵如同秋风扫落叶般的冲锋下,断后的三千联军瞬间溃败,理查德随即派出没有参与冲锋的北欧战斧骑兵和斥候骑兵与弩骑兵加入战场进行收割,进一步的控制了战场。
无奈三千余士兵居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被只有数百人的重骑兵击溃,并且见理查德还有更多的骑兵,心中绝望的两位将领只能向追过来的理查德军骑兵表明身份,并投降。
很快,温斯特将领加斯克尔和拉瓦纳将领贝拉尔便被北欧战斧骑兵“请”了过来,看着两位有些狼狈的将军,理查德微微一笑,并没有不顾形象的出言讽刺,而是赞赏他们的勇气:“两位将军,对于你们能够留下断后阻挡我军追击的勇气,我很佩服。”
“但还是失败了。”拉瓦纳叛军将领贝拉尔垂头丧气的说道,一旁的加斯克尔并没有说话,而是不断打量着理查德,后者很快察觉到,对他问道:“怎么了?来自温斯特王国的将军。”
“没想到,六年前被迫出国流亡的王子居然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王子殿下,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您真的太让我们惊讶了。”
“你们的所谓国王朱提安也让我惊讶,没想到他居然会向无比信任他的国王掀起叛乱的旗帜,甚至挥起屠刀。”理查德冷冷的说道。
“这我无话可说,王子殿下。”加斯克尔说道,“在朱提安国王六年的统治下,温斯特王国已经容不下您了,或许还有少数人心怀旧朝,但在您率军进攻之时,他们是不会公开支持您的。”
“那又怎么样?”理查德嗤笑一声,道:属于我的王位,我一定会夺回来,哪怕是以无数人丧生的代价也不足惜。
或许是被理查德的话噎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加斯克尔陷入了沉默,看着这位出身故国的敌军将领,理查德叹了口气,道:“加斯克尔,还有贝拉尔,我不会为难你们,你们可以走了。”
“?”两人疑惑的对视一眼,又抬头看向端坐在马背上的理查德,他们都吃不准理查德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怎么,不想走了?”见两人原地不动,理查德奇怪的问道。
见理查德都这样说了,二人再次对视一眼,便一齐向理查德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转身走出理查德军军阵,在军阵外,他们的战马正被士兵牵着,见二人走了出来,便把缰绳递给他们。
“走吧。”翻身上马,加斯克尔对着同僚说道,在驱动战马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帅旗飘扬的方向,似乎是想把立于莺尾花旗帜之下的理查德的面容牢记心中,之后他大喝一声,胯下战马一吃痛,载着这位温斯特将军向远方跑去。
看着两位敌军将领离去的背影,副将康德拉有些疑惑的对理查德问道:“凯撒陛下,为什么要放他们离开?”
“把他们关起来也没什么好处,还不如放了。”理查德淡淡的说道,“更何况,你认为我会真的没有目的就放他们走么?”
听着理查德的话,康德拉依旧疑惑,但很快他心中的疑惑就被解开了,顺着理查德抬手指向的方向,斥候骑兵策马远远跟在加斯克尔两人的后面,理查德的声音这时再次响起,“与其让我们的斥候骑兵盲目的寻找班达克联军的去向,还不如让加斯克尔带着我们去,他们一定知道联军主力的去向。”
康德拉这才焕然大悟,连声称赞理查德的智慧。
……
事实证明,理查德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一直到翌日清晨,理查德再次率军追上了联军主力,并将其团团包围在临时休息驻扎的阿克姆庄园内这里原本是一个很富有的商人的庄园,但在战争爆发后,他就带着钱款和家人逃到其他地方去了,这里便废弃下来,一直到联军主力一路撤退,撤到这里进行休息。
那些还在睡梦中的联军士兵很快被发现敌情的士兵的尖叫吵醒,他们睡眼朦胧的走出营帐,看向外面林立的军旗,猛然惊醒,真是应了那句话一觉醒过来就发现周围全是敌人了。
由于阿克姆庄园的规模不是很大,因此只有部分军队能够驻扎在拥有高大围墙的庄园内,大部分士兵则是围绕着庄园扎营,他们能够依仗的仅有一道低矮的木制栅栏而已。
这道木制栅栏甚至连理查德的重骑兵的冲锋都抵挡不住。
将联军主力团团包围后,理查德却也不急了,他下令部分士兵警戒,其余的人则是砍伐附近的树木,围绕着敌人建造营地明显是准备长期围困了。
他不准备强攻,强攻的话将会付出巨大的伤亡,被团团包围的联军主力就像落入绝境的野兽般,会拼命的垂死挣扎,给理查德狠狠来一下。
让士兵们围着阿克姆庄园建造营地的同时,他还命令传令兵返回贝尔港,通知登陆的一万大军带上所有的火炮和投石车来和他汇合忘了说,因为追赶的急,加上野战中火炮和投石车的用处不怎么大,理查德便把投石车和火炮留在了贝尔港。
……
占据围城主导的理查德不着急,但被包围的班达克和朱提安却不得不着急了,军中剩余的粮食只有不到十天的份量了,如果在这十天内不能突破理查德的围困,他们所有人都要被困死在这里。
但是他们也不敢擅自出击,说来尴尬,阿克姆庄园就建在平坦的平原上,这里十分适合骑兵作战,被理查德的重骑兵打怕的两位国王敢相信,只要他们敢派出军队出击,理查德的重骑兵就会在这块平原把他们碾碎。
联军军中的骑兵就不用说了,他们明显不是理查德的对手,与其派出去送人头,还不如保存实力至于以所有的骑兵作为先锋,在理查德的包围圈打开一条裂缝,再让步兵借此突围的想法,他们早就想到了,但很快就被否决,先不说他们的骑兵能不能冒着理查德那恐怖的远程火力冲到步兵面前,就算冲到了步兵面前,能不能冲垮敌人的军阵还是个未知数。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认为理查德的骑兵会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骑兵冲散包围圈。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三王会战(炮击敌营)
数日后,一万余神圣罗马帝**队在临时指挥官斯塔文的带领下来到阿克姆庄园外的围城营地与理查德汇合,他们还带来了所有的投石车和火炮其中包括了十二台投石车、六台攻城秤车、八门攻城火炮与四门重型攻城火炮。
得到拢共三十门重型器械后,为了获得强大的火力,理查德没有把它们分散,而是集中起来,列在军阵前,大方的向如同困兽般的联军士兵们展示。
看着那些令人难以忘怀的火炮(虽然说联军士兵还不知道它的名字),站在围墙上和栅栏后围观的士兵们纷纷骚乱起来,他们没想到,己方攻城的时候被这些恐怖的武器轰击就算了,在处于被包围的状态下,他们居然还要被这种武器揍就那么阴魂不散吗?
“镇定,镇定下来!只要我们心怀勇气,幻鹿就会保佑我们免遭敌人邪恶巫术的伤害!”
军官们行走在人群中,高声叫喊着,安慰军心浮动的士兵们,但他们的话语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不仅士兵们不信任他,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另一边,理查德看着混乱的联军营地,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策马走到炮兵阵地后,右手缓缓抬起,高声喊道:“准备射击,让对面的异教徒尝尝来自上帝的怒火!”
“呼!”
操作人员齐声应诺,随后有序的装填弹药。那些**着上身露出精壮肌肉的士兵合力抬着沉重的巨石,搬到投石机的投臂末端的皮囊内,然后进行最后的瞄准和调试。另一边,一门门最原始火炮前,操作人员先将火药倒入,而后将实心铁球塞入炮管内部,用捣条压实,最后把火绳插在炮管顶端的小孔,准备点燃。
“十二门火炮和十八台投石机的齐射,我可真想见识一下那个场面呢。”理查德低声呢喃着,缓缓拔出腰间佩剑,而后高高举起,就在所有人的目光击中在他举起的利剑上时,理查德将利剑猛地向前方虚空劈砍,怒吼道:“射击!”
轰!轰轰轰
理查德话音刚落,十二门火炮便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十八台投石机紧随着投射出沉重巨石,那令人震撼的动静不仅震惊了双方的军士,还让一旁的理查德胯下的战马受惊,发出惊声嘶鸣,人立而起。
嗖轰!
致命的炮弹带着撕裂长空的呼啸声重重落入联军军营,将挡在路径上的士兵的身躯击的四分五裂,在人群中碾出一条血路后,终于失去动力的实心铁球才落在地面,扬起一圈烟尘,再看那夺走许多人生命的铁球,已经被鲜血染红,上面还沾染着许多肉块。
尖叫声,随即在联军军营内响起。
面对神秘的火炮轰击,士兵们皆不顾附近的军官,尖叫着四散而逃,他们中的一些人在奔跑中被地上的东西绊倒,随着惯性摔在地上,还没等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身后无数只脚就已经踩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活生生踩死。还有的人在奔跑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炮弹击中,下半身瞬间随着炮弹一起飞出,只留下还在飙血和内脏的上半身扑腾着掉在地上,失去下半身的士兵还没死去,惨叫着伸出双手想要那些惊慌失措的战友救他,但是并没有人在意到他。
轰!
一发炮弹击中阿克姆庄园的围墙,直接在这道由砖石堆砌而成的高大围墙上流出一个狰狞大洞,炮弹撞击围墙而导致许多石块横飞,砸向许多在附近的士兵,造成更多的伤亡。
“快逃!快逃!”
从天而降的炮弹不断落入混乱的人群之中,每一枚炮弹或是巨石都能带走许多士兵的生命,让更多的士兵因此负伤。人的惨叫和哀嚎响彻军营上空,血水横流,最后汇聚成一条小型血河,那些残肢断臂和内脏都洒落在地,被逃跑的人肆意踩在脚下。
“妈妈……妈妈……我想回家……”
在炮击的轰鸣声中,一些联军士兵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们放弃了逃跑,抱头蹲在原地,嘴里不断念叨着让旁人听不清话语,或是向他们信仰的幻鹿神祈祷,祈祷虚无缥缈的神灵保佑他们免遭敌人的杀伤。
然而神灵并不能将他们从地狱拉回来,一些倒霉的士兵依然被炮弹击中,整个人直接被击的粉碎,只留下漫天血雾与洒落在地的破肉碎块。
……
“理查德的轰击结束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炮声才渐渐平息下来,听着外面的动静,躲在庄园最中央的朱提安和班达克面面相窥,向外面喊道。
“已经结束了,我王。”过了一会,外面才传来卫兵的回答,两人才松了口气,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就在刚刚炮击之时,庄园内也遭殃了,几栋建筑被击中,里面躲藏的士兵死了很多。
走出房间,外面混乱的场景映入二人的眼帘,他们看着那冒着白烟的破损房屋与随处可见的建筑碎块和尸体,内心充满了绝望。
两军还没交战,他们的军营就遭到了如此重创,虽然在这场攻击中死去的人不会很多,但给幸存者留下的心理阴影是不容易消除的了。听着那萦绕耳边的呻吟声与惨叫声,再看着满地的尸体与残肢断臂,哪怕是一个再坚定的勇士都会忍不住产生害怕的情绪。
“朱提安国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班达克对着一旁的朱提安说道,后者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走了一步,倚着围栏,看向底下忙着抢救伤员的士兵们,过了许久,才用那有些嘶哑的声音说:“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消灭理查德那神秘的武器,就算侥幸消灭了,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有更多的神秘武器。”
“趁夜晚,派我们所有的骑兵向理查德的大营发起突袭。”班达克语气恶狠狠的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骑兵只能下马充当步兵作战,与其这样还不如最后发挥他们的价值,让他们去突袭理查德的大营,消灭那些投石机和神秘武器。”
“无论他们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会永远的留在理查德的大营内。”班达克接着说道,“这样还能减少我们的存粮消耗。”
“嘶……”朱提安被班达克的计划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但他也没反对,点了点头,默认了下来。
为了消灭理查德的火炮这一大威胁,牺牲骑兵也不是不可以。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三王会战(骑兵投诚)
“这是一场决定拉瓦纳王国与温斯特王国未来的会战,由于战争的三个参战方的国王皆亲临战场(其中在数年后加冕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理查德斯图亚特当时还是拉瓦纳王国反抗军统帅),因此也被后人称为三王会战。《拉瓦纳王国史》”
……
夜晚,朦胧的月亮被层层乌云遮掩,整个理查德军营地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但营地内仍然灯火通明,在理查德的要求下,营帐内布置了许多火堆,那些巡逻队的士兵也人手一把火把,照亮着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由于时间的仓促,理查德军的营地外墙不是以往建造的那种上面能站人的高两三米、宽两米的木墙,而只是由树干拼组成的两三米高的单薄木栅栏而已,为了防止被偷袭,理查德还在木栅栏外挖了一条壕沟,上面用杂草掩盖,里面插满了小木刺。
看着暴露在光明里的理查德军巡逻队,隐藏在黑暗中的骑士们沉默无言,他们胯下的战马的嘴巴和鼻子都被布包裹起来,防止发出打响鼻和嘶鸣的声音,除此之外,马蹄也被包上了厚厚一层的布,这层布能减低战马在奔跑时发出的声音。
过了不知道多久,领头的骑士看向他身旁同样披着黑袍的同伴,低声道:“贝拉尔,准备行动吧。”
“再等一会。”同伴说道,如果理查德能够看见他的面容,一定会惊讶的认出他们,因为他们分明是在之前被击败的拉瓦纳王国将领贝拉尔与温斯特远征军将领加斯克尔。
说来也是倒霉,在双骑败走阿克姆庄园后,二人损失了所有军队虽然没有被处罚,但相对的,他们极具勇气的自愿断后的行为也没有得到嘉奖,仿佛是将功抵过般。
而他们也在军营内沉浮下来,忍受着其他将领或有或无的嘲讽,心中不由得后悔为什么要傻乎乎的留下断后。
但很快,他们又被两位国王想了起来,由于率领骑兵偷袭理查德营地是个十去九死的任务,所有的将领都不愿意亲自带队,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把被打入冷宫的两个将领召唤过来,强制性的任命他们为新的骑兵统帅,并率领骑兵突袭理查德大营。
虽然知道这是一个绝境,但两人不敢反抗,他们知道一旦自己敢表现出拒绝的态度,国王禁卫军的刀锋就会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随时可以让二人血溅当场。
“加斯克尔,我在想,我们就带着这两千多人去送死,真的值得吗?”
“嗯?”突然的询问让温斯特将领加斯克尔一愣,他很快反应过来,苦笑道:“就算不值得,我们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要我们敢私自带着骑兵回去,迎接我们的就只有锋利的屠刀。”
“一路过来,我想了很多,回到军中后的遭遇让我已经对班达克国王失望了,我们不顾性命自愿为主力断后,让他们有时间撤退,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待遇。”贝拉尔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些愤愤不平,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加斯克尔的潜意识中也认为对方的话是正确的。
“就算这次我们成功的突袭了理查德的营地,毁灭了他的恐怖武器,最后幸运的逃了回去,班达克国王和朱提安国王又会怎么对待我们?”
“这……”贝拉尔的话再次让加斯克尔愣住了,他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被挑明了说,他才猛然惊醒,是啊,就算他这次还能幸运的逃回去,两位国王又会怎么对待他们呢?封赏一定是不可能的了,他们也不指望能够得到赏赐了。
见加斯克尔被自己问住了,贝拉尔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再想想理查德吧,我们率领军队和他作战,阻挠他追击主力,他并没有为此处罚我们,而是慷慨的释放了我们。我们为什么要继续攻击如此仁慈慷慨的理查德呢?”
“你的话很有道理,我亲爱的贝拉尔。”加斯克尔隐隐明白了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好友的意图,他的内心本就怀着对遭遇的不满,现在被好友一激,瞬间生根发芽,便说道:“理查德王子本是我们温斯特王国的合法继承人,却被朱提安卑鄙的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王位。我身为温斯特王国的将领,又怎么可以帮助篡位者攻击正统呢?”
两人随即一拍即合,做出了同样的决定:临阵起义!
接着,贝拉尔先行前往理查德的营地表达意愿,由加斯克尔留下来动员骑兵们。
看着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骑兵们,加斯克尔脑筋疯狂转动,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计策,他便不动声色的说:“贝拉尔将军先行探查理查德军的营地,等他回来,马上向理查德的营地发起进攻!”
“明白,将军!”众人一齐低声回应道,尽管他们都刻意压低声音,但汇聚起来还是传到了远方,让众人皆心中一惊。
过了约莫十多分钟的时间,贝拉尔才从黑暗中回到军阵,他微微喘着粗气,对加斯克尔问道:“怎么样,他们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不愿意也得愿意。”加斯克尔冷笑一声,道:“我打算带他们直接冲进理查德的营地后才说明情况,在局势的逼迫下,他们只能同意,因为不同意的人都要被处死。”
“……”
贝拉尔无言以对,但他也知道,加斯克尔的这个主意也很不错,虽然投诚的队伍里会有很多是被迫的人,但谁在乎呢,这一小撮被迫投诚的骑兵没有办法改变整个战局。
和巴拉尔达成一致后,加斯克尔缓缓拔出佩剑,指向那灯火通明的营地,向身后的骑兵大队喊道:“冲锋!理查德军的营地大门已经打开,我们只要顺着大门冲进去就行了!”
“呼!”
众人一齐应诺,虽然很多人都对突然打开的营地大门心生疑惑,但他们还没机会询问,就被迫随大流策马冲向理查德的营地。
正如加斯克尔所说的话,理查德军的营地大门被打开了,这两千多骑兵呼啸着冲入大门,很快被迫停下冲锋的步伐,因为在他们的周围,列满了全副武装的理查德军军士,在军阵之前,那些手持劲弩的弩兵单膝下跪,闪着寒光的弩矢遥遥对准他们。
“兄弟们,班达克国王和朱提安国王抛弃了我们,他命令我们执行必死的任务,就是想让我们全部葬身在这里。”勒停战马,班达克有些担心的看着那些对准自己的弩机,一边示意骑兵们放下武器,一边高声劝降他们:“但是我不想死,我相信你们也不想死,所以我决定带着你们投靠理查德,有谁同意有谁反对?”
他话音刚落,两千多名骑兵瞬间安静下来,他们看着那些包围自己的敌人,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只要自己不愿意投降,致命的弩矢就会射向自己。